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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没等到回应，顾司哲有些徐不太确定的说：“你觉得这个办法行不行？”
“行啊，没有什么不行的，挺好的主意，你来我这边谈。”他漫不经心的说。
汪沐月住的是前不久她搬出来的那套房，房子里面还有徐多属于新任女主人温湉的东西。
顾司哲进去的时候温湉不在，家里就他一个人在，刚刚洗完澡，上身没穿，下面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裤。他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进来，扫了她一眼，便飞速的进了房间。
但他太有本钱了。
饶是他动作再快，顾司哲也还是看到了他那的轮廓。
两分钟后，汪沐月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语气不善：“进来怎么不敲门？”
“你门没锁。”她说，“我以为你是特地给我留了门。”
“留门”二字，用在他刚刚洗完澡，并且穿着不合适的情况下，有那么几分偷.情男女的味道。汪沐月挑了挑眉，她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得体后，当作无事发生的转移了话题：“我的提议你怎么想的？”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他反问。
演戏而已，不用挑剔，顾司哲说：“都可以。”
汪沐月就去打了通电话，回来时问她要什么条件。最后定的是一个月六万，最后他妈要是能接受温湉，就再送她一套房。
在这个城市，顾司哲自己是买不起房的。房子当然也没有那么重要，她只是很需要钱，房子正好值钱。
“人我替你物色了几个，到时候你自己挑。”汪沐月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顾司哲说行。
汪沐月看也不看她：“你姑姑看重条件，怕她到时候成为阻碍，给你找的条件都不错，就是没那么好看。”
顿了顿，说，“你也清楚，大部分人，躲着你都来不及。”
这听着让人不太舒服，但是是实打实的实话，她垂眸没什么语气的应着：“嗯，脸不好看没事。”
十几分钟后，几个男人来到了这里。
顾司哲都认识，他们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只是长相何止是汪沐月说的不好看，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她也算是有些了解，这些人本事都不差，就是在长相上稍微吃点亏，才会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毕竟门当户对的人里面，人家姑娘没必要找个脸不好看的。
苏志军开口道：“汪沐月，今天把我们几个叫过来做什么？”
汪沐月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介绍女朋友要不要？”
几个人瞪眼，这里坐着的女人只有一个顾司哲，哪里有女人可以介绍？
汪沐月回头去看顾司哲：“你挑哪个？”
没想到介绍的居然就是顾司哲，大伙跃跃欲试起来，挺希望被选。
毕竟家庭条件好的和长得美的他们是没法子同时得到，钱他们有，找个好看的再合适不过。顾越一类家里可能不太看得上顾司哲，而他们就没那么挑剔了，而且顾司哲的性格在圈子里面还是出了名的好。
这一行人当中，顾司哲最了解的，也就只有苏志军，虽然也不好看，但是人高马大的，比起极瘦和极矮的，要好很多。她几乎没什么犹豫的指了指他，对汪沐月道：“我选苏总行不行？”
汪沐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剩下的给打发走了。
苏志军当然没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他跟徐斯言关系好，也就想歪了：“徐小姐，你想跟我打听斯言的事？我就知道他分手了。”
顾司哲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会联想到那么久远的人物身上。
徐斯言这号人，具体脸长什么样，她其实已经有些忘了，只记得他对她永远很疏离，每次都用一样的话术来拒绝她。
他从来只有一句：“顾司哲，别白费力气了，我家里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她只对他笑，却没听进去。她那会儿还不相信二十一世纪了，谈恋爱还得门当户对。
他偶尔也会皱起眉，冷着脸说：“顾司哲，女孩子自重一点。”
好像这样子一直纠缠了好几年。
苏志军回忆了片刻，说：“他好像一直不太喜欢他未婚妻，一年前说什么都要分手，女方后面也就同意了。”
顾司哲说：“他就这样的，对女人永远都不上心。”
苏志军点点头：“也就对你，稍微亲近一点。你大二跑三千，跑完昏倒了，还是他背你去的医务室。”
顾司哲笑了笑：“不是亲近，他是班长，不能丢下我不管的。”
苏志军想反驳，不是这样的，如果只是这样，徐斯言为什么要在医务室里面亲她呢。如果一次是意外，大四毕业晚会上，他又亲了一次烂醉如泥的她，又怎么解释呢？
那一次，非常的狗血。
正好被被汪沐月撞见了。



024
汪沐月那会儿，是顾司哲的男朋友。
汪沐月当时面无表情的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很浅的笑了笑，风轻云淡的对徐斯言说：“表哥喜欢她啊，但是怎么办呢，我们天天上.床。”
徐斯言沉默了很久，说：“不，我跟你一样，不是喜欢她。”
想到这儿，苏志军的视线朝汪沐月看去，他并没有关注他们的聊天，在低头刷手机。
他想起来了，他交了个新的小女朋友，这会儿显然是在陪小女朋友聊天哩。
苏志军到现在都没搞懂，徐斯言跟汪沐月这两兄弟是啥心理，都不喜欢顾司哲，但偏偏一个偷亲她，一个跟她谈了两年。
他唯一觉得解释得通的，就是男性之间的胜负欲，顾司哲一开始追的徐斯言，最后却跟了汪沐月，徐斯言心里不舒服。而汪沐月是一向喜欢跟自己这个到哪都被夸的表哥争东西的。
而顾司哲是出了名的长得好，正好被他们当成争夺的一样“玩具”了。
苏志军觉得她挺惨的，如果不是因为跟汪沐月在一起的那两年太轰动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被圈子里的长辈们当狐狸精一样防着。
就前一段时间，顾越稍稍示了个好，家里就是鸡飞狗跳的。
要是没那一段过往，凭她的性格，其实还是能嫁一个好人家的。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好姑娘往往到头来，都会一头栽在玩咖身上。而玩咖只会在到了年纪以后，在更加年轻的女孩儿身上收心，无一例外。
.
顾司哲很快给他倒了杯茶，讲了她要找个“男朋友”事情的缘由。
提到汪沐月给她开钱时，苏志军有些好奇的问：“徐小姐，你很缺钱啊？可以问问原因吗？”
顾司哲表示自己确实很缺钱，除开身体原因，还有一个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她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方便说。”
苏志军表示理解，谁活着还没点秘密呢？
倒是汪沐月听到这话，偏头瞥了她一眼，不过视线很快又移回到了手机上。
苏志军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表示愿意配合顾司哲演这场戏。
一来汪沐月跟顾司哲都是他朋友，朋友有求，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二来他这个人出其的具有正义感，汪沐月跟小女朋友既然相爱，他就不忍心他们再上演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惨剧，希望他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能帮得上他们的，他尽量都帮。
汪沐月为了表示感谢，晚上请他在“夜喜”吃饭。
苏志军是个话痨，整个人一副接地气的状态，顾司哲跟他聊天很轻松，整个人的状态也逐渐放松下来。
汪沐月坐在他俩对面，一句话都没插。
一直到中途，苏志军去上洗手间。
汪沐月才抬头扫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你倒是不排斥他。”
顾司哲沉默，其实如果有机会，苏志军也不是不可以，她现在是真的不在意长相的，好看的玫瑰带刺，她已经体验过两回了，结果都是遍体鳞伤。
汪沐月扯了扯嘴角，“加油，努努力，指不定假戏真做，就能嫁进苏家了。”
顾司哲无视他的语气，安安静静的坐着，看手机里顾泽元给她发的消息，然后给他回复。回着回着，就收到了六万块的到账通知。
她对汪沐月说：“谢谢。”
这个月的工资。
他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刚刚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顾司哲也不想触霉头，更是一句话都没有。
以至于两个人之间安静的都有些奇怪了，路过的服务员都奇怪的看了他们好几眼。
好在几分钟以后苏志军回来了，温湉也赶到了，气氛才逐渐恢复正常。
温湉的视线在苏志军和顾司哲之间来回扫，有些迟疑的开口：“这位是......”
顾司哲揽上苏志军的一只手臂，温和的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叫苏志军。”
温湉怔了怔，没想到顾司哲居然这么快脱单了，还找了这么一个不好看的男人。
而苏志军呢，哪怕做好了准备，还是闹了个大脸红，反而像是娇羞的小媳妇。衬着他那张粗犷的脸，倒是有几分反差萌。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配合着顾司哲，朝温湉伸出手道：“你好。”
这个“小心翼翼”的动作，倒是衬得他对顾司哲有些宠溺。
汪沐月坐着，神情有些恍惚。
温湉看了眼汪沐月，脸色难看。




025
苏志军跟温湉打完招呼落座，又转头去跟顾司哲聊天，聊着聊着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转到徐斯言身上去了。
温湉又问了一句徐斯言是谁啊。
汪沐月抽纸擦了擦嘴，无声的笑了一下，心不在焉的说：“顾司哲前前男友。”
顾司哲跟徐斯言，可没有在一起过。她也开口做了解释：“不是。”
汪沐月扫了她一眼，反应过来：“准确来说你只是很喜欢他，人家看不上你。”
这下顾司哲默认了。
汪沐月顿了一下，朝温湉招了招手，两个人要走了，又朝苏志军笑了笑，几分揶揄：“带着你女朋友好好玩。”
不知道为什么，顾司哲就是觉得他这笑容很恶劣，似乎她和苏志军就是一对了。
不过想到拿了钱，她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顾司哲不想回去看见徐横山，这一晚住在了酒店。
第二天回到徐家，徐横山已经不在了。徐英芝责怪她一夜未归。
顾司哲想了想，跟她说：“姑姑，我处了个对象，不是汪沐月。”
徐英芝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不少，她蹙着眉，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严肃道：“嘉南，你怎么能处对象呢？”
“我为什么就不能处对象了？”她的语气很平，双眼盯着她一动不动，“姑姑，我应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
徐英芝的语气稍微软了点：“哪家的儿子？”
“是苏志军。”
徐英芝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苏志军也实在......
顾司哲这张脸，配上那一张脸，着实应了那句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嘉南，姑姑劝你想清楚来，毕竟长相这事，以后影响孩子。”
顾司哲却疲倦的上了楼。
徐英芝的眼神却更加复杂了，她一夜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苏志军那里过的夜。
这几天跟汪沐月那边瞧着不是越来越好了么。她实在没想到顾司哲居然直接换了个男朋友。她怀疑是不是汪沐月那边动了手脚，威胁了顾司哲。
徐英芝没了主心骨，急急忙忙联系了陆母。
而陆母那边的震惊不亚于她，她都已经开始着手汪沐月跟顾司哲订婚的事情了，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不是让她的准备都白费了么。
“先看看嘉南跟苏志军的相处。”陆母很快做好了决定。
如果他们要是真心喜欢，陆母无话可说，他们陆家亏欠了顾司哲的，她还是希望顾司哲幸福的。可如果是被逼迫的，她自然也会替顾司哲讨回公道。
顾司哲是肯定徐英芝会把自己跟苏志军的事情告诉陆母的，也很确定陆母会观察自己一阵子。
苏志军的性格好，做什么都不会让人拘谨，顾司哲跟他相处，就算没那么亲密，也算是氛围感融洽了。
一个星期以后，顾司哲约了陆母吃饭，为了让她能尽快接受温湉，她把温湉也带上了。
陆母看到她就是直叹气，握着她的手说：“那个男人有什么好？”
毕竟顾司哲是她当媳妇养的，自然觉得苏志军是配不上顾司哲的。
“陆阿姨，跟他相处很舒服的。其实长相也就那么回事，看多了都一样的。”顾司哲在旁边劝道，“您也多看看温湉，她也是个好姑娘，学习好又上进，您把汪沐月赶出去那段时间，她都没想过跟他分手，说明在意的也不是陆家的钱。”
她认真的说：“现在我也找到归宿了，您也别再因为我为难温湉了。”
温湉也很上道的喊阿姨好，又是给她倒茶，又是给她捏肩。
陆母还是僵着张脸，可听了顾司哲的话，也没有再拒绝温湉的示好。
“他真的对你好？”
顾司哲知道她指的是苏志军，点了点头：“嗯。”
“你也真的不是因为他的条件？”
顾司哲想了想，说：“有一点吧，人总是希望自己过得好的。我也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就希望以后家里能有个小院子。”
“你跟汪沐月之前准备的那套婚房，不就有个小院子？”
顾司哲敛眉不说话。
陆母自知失言，她这会儿估计是不想再听到跟自己儿子有关的半个字。
陆母沉默着，离开的时候，偷偷问顾司哲：“阿劲是不是，还是特别喜欢她？”
顾司哲说：“都跟您这样闹了，您说呢？”
陆母说：“可是当年一开始，我也不喜欢你，他也跟我闹，跪着跟我求，说只要你。高中那会儿，叛逆，不爱跟我交流。但我跟你姑姑聊到你的事，就安静了，每回都规规矩矩坐我旁边偷听。”
顾司哲没说话。
“算了算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可惜了我去订做的订婚礼服，你是不知道有多漂亮。”
陆母排斥温湉，就是不舍得顾司哲受委屈，现在顾司哲已经找了别人了，自家儿子又喜欢温湉喜欢的紧，她也就没有针对温湉的理由了。
尽管她还是对温湉喜欢不起来，但还是尝试着慢慢接受她。
渐渐的，温湉也会尝试着主动去找陆母。一来二去，陆母接受温湉的事情就传开了




026
陆国山对于陆母接近温湉的事，起先是勃然大怒，但是明白了顾司哲的意思，他也只能叹口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自家儿子，总不能当真不让结婚不是？
顾司哲既然不愿意再折腾了，那也就只好随着汪沐月的想法去了。
陆母再不喜欢温湉，也知道她总有一天是要进陆家的门的，她也不希望到时候有人指责她的儿媳妇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所以偶尔也会带着温湉去参加一些聚会。
陆母生日的那天，让温湉来帮忙一起挑礼服。
两个人在店里坐了没一会儿，温湉就看见顾司哲朝她们缓缓走来，一时之间脸色复杂。
陆母几年来的衣服都是顾司哲给挑的，当然是格外相信她的眼光。
“今天没打扰到你休息吧？”陆母笑看着顾司哲。
顾司哲摇摇头：“没有。”
陆母挽着顾司哲的手在店里四处逛，温湉跟在她们身后有些不是滋味。她也只好认真的挑选起礼服，好不容易看重一条，连忙冲陆母喊道：“阿姨，快来看看这一件，肯定很衬您！”
陆母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道：“要是换成浅色，倒是还行。如今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对这些艳丽的色彩着实无感。”
反而对于顾司哲选的一条，赞不绝口。
温湉抿起唇，跟汪沐月见面的时候诉苦道：“你妈说着接受我，然而并没有多喜欢我。”
有的时候发了会儿呆，就闹情绪：“我们分手算了。”
汪沐月总是哄着她，才让她觉得自己比起顾司哲，是赢了的。
尽管顾司哲现在跟苏志军在一起了，可温湉还是不太喜欢顾司哲，一个自己男朋友的前女友，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何况，顾司哲还让汪沐月家里那么喜欢。
转眼间，陆母的生日宴就到了。
温湉跟着陆母在各人面前转悠，更加拘谨。虽然太太们大多数主动跟她攀谈了，可她还是感觉得到，这些人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她，只不过是看在陆母和汪沐月的面子上，才对她稍微客气了一点。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很快一个人缩进了角落里。
陆母看到她的举动后皱起眉，她都这么教了她竟然还不愿意学，简直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她索性也就不管她，只是想着顾司哲怎么还没到，以往有顾司哲帮忙应酬，她就要轻松很多。
好在才这么想着，顾司哲的人就到了。
她穿的礼服也是简约风的，相当朴素，明显是特地避免抢了陆母风头。她以来，陆母旁边的人就让开了，把位置留给了她。
顾司哲在行为处事上，富太太还是喜欢她的，也愿意主动跟她攀谈。
温湉在一旁看着顾司哲，她显然见惯了这样子的场面，跟这些人相处起来不要太轻松，而且人还被她逗笑不少。
她心里头突然就有些自卑，顾司哲虽然没有亲生父母，但整个人显然还是以富家小姐的标准养大的，而也因为她没有父母，所以身上也看不到一点飞扬跋扈，这种性格就会相当的讨人喜欢。
温湉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闷闷不乐。
顾司哲倒是过来和她交流了两句，又走了。
一直到汪沐月来，一来就坐在她旁边，她才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顾司哲的视线在汪沐月身上扫过，然后就去跟苏志军的母亲交流了。苏志军今天因为工作没来，也不是近亲，一家来一个代表也就够了。
苏母对顾司哲，还算是不错的，她并不知道苏志军跟顾司哲只是协商恋爱，以为还真是自己儿媳妇了，就也挺护着，言辞什么的都比较宠溺。
顾司哲听说她以前是个私生女，所以对女人最是不计较，儿子喜欢就什么样的都行。顾司哲心里其实就是想有一个这样子的婆婆，所以对她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又是递甜点，又是逗趣。
看的陆母在旁边心酸不已，她一手栽培起来的儿媳，到头来居然是便宜给别人。
连带着吃生日宴，都失了几分味道。
顾司哲淡笑道：“阿姨，这一桌的东西您再不动，可真要全部便宜给我了。”
旁边的人呵呵笑。
递过来的酒，也全部是顾司哲和汪沐月给挡了，两个人几乎是喝的路都走不稳。
温湉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很难受，他们看上去更像是一对，而她坐在这里挺可笑的。
陆母道：“怪我怪我，嘉南这么个身体，居然让她喝了这么多。赶紧扶她去休息。”
顾司哲也不知道自己被扶着进了哪一个房间，但她想上洗手间，在这个房间没发现有洗手间，便踉踉跄跄的起了身，打开房间的门却看见了个男人。
她笑了笑，就踮起脚亲了上去。
男人有些错愕，想推开她，但使得力气不够。
这么一点挣扎，顾司哲就清醒了点，记起来自己跟汪沐月已经分手了，她有些尴尬，只好继续当作没清醒，假装认错了人。她轻轻喊了声：“徐斯言。”
他一动不动了。
她记得汪沐月比她醉的更加离谱，可能听都听不见。
他只是把她往房间推，然后两个人倒在了床上。
汪沐月醉醺醺的，声音却有点冷，他说：“你就是欠教育是不是？”




027
陆母想趁着休息的空档给顾司哲送碗醒酒茶。
到门口，脚步却顿住了，手里的那只碗也滚到了地上。好在地毯厚实，碗没碎，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眼前这一幕，让她的眼神复杂极了。
陆母怎么样也想不到，汪沐月和顾司哲在闹掰的这么明显的今天，他俩居然会在床上，亲的难舍难分。
陆母心底是掀起惊涛骇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看着汪沐月的一只手死死的摁住顾司哲，另外一只手探进衣领，咬着顾司哲的嘴，后者尽力呜咽却发不出声。
那种侵略性跟狠劲叫人看着都心惊胆战。
楼下人声鼎沸，自然听不见任何响动。
这事情其实也能悄无声息的发生下去，只要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往楼下走。
但这不合规矩。
陆母心底只有这句话，这太不合规矩了，汪沐月是不应该对顾司哲做出这种事情的，他俩都各自有伴了。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如果这意外一出，可能到时候要怎么收场都不知道。
喝酒误事的人太多了，徐英芝也是因为酒后失德才嫁给了徐横山，两夫妻要不是因为共同利益还不知道闹得多难看，现在徐英芝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徐横山，可见意外之下凑在一起是绝对幸福不了的。
陆母想清楚了就要抬脚进去，还没走两步，就看见顾司哲伸手拿起一旁的小型加湿器就朝着汪沐月砸了过去。
那力道不大，但也不算小，汪沐月几乎是立刻就不动了。
顾司哲喘着气把人从身上推下去，坐起来时视线正好和陆母对上。
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酒劲没消，还带着几分眩晕感。
顾司哲很快从床上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对陆母开口：“陆阿姨……”
陆母眼神复杂的在昏睡过去的汪沐月身上扫了眼，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没谱的孩子，汪沐月不记酒后事的，醒了就忘了，你别放在心上。阿姨代他跟你道歉。”
顾司哲心里斟酌一番，就知道她这是叫自己别再刻意提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行。
当然，她自己也什么都不想说，本来就是先撩者贱，今天这事说起来错误还在她身上。
“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她也表达了歉意。
陆母这会儿依旧心有余悸，却还是安慰顾司哲道：“你这会儿肯定头还晕，先去隔壁房间躺一会儿吧。”
顾司哲点点头，去了另外一间客房，原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了，结果刚闭眼就睡去了。如果不是苏志军来接她了，她估计能睡到早上。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看见苏志军脸上明显愣了愣，随后说：“你怎么……”
顾司哲不明所以。
苏志军叹了口气，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了：“走吧，送你回去。”
其实陆母生日，今天不少人是留在这边过夜的。但是顾司哲不行，她跟汪沐月身份特殊，留下来人家会说她“贼心不死”，说出去又足够人家编排一壶了，所以顾司哲是必须回家的。
陆母和苏母正在聊天，两个人看见她下楼，又是跟她寒暄了一阵。
顾司哲笑着跟陆母说：“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早点睡个觉。”陆母握着她的手，“本来就身体不好，以后可别经常性喝酒了。”
说起喝酒这事，顾司哲现在缓过来一想，其实她接那些酒是不应该的，现在外头都知道陆母在尝试着接受温湉了，那些敬过来的酒顾司哲全喝了，就等于在打温湉的脸，按道理来说，那些酒应该让温湉来喝的。
陆母那会儿没提醒，估计还是稍微对温湉有些不满意的，而汪沐月应该是喝多了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她转头去看温湉，结果发现温湉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或徐是今天受了点打击。
可这个圈子里的人本来就端着架子的，能跟她们好好相处的，要么实力比他们强，要么会做人，一般人确实不容易入她们的眼。
顾司哲在这个圈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摸出点门道的。
温湉见顾司哲一直盯着自己看，勉强笑了笑：“顾司哲姐再见。”
顾司哲也给她回了个笑，扶着苏母出去了。
陆母盯着顾司哲的背影，叹了口气：“真是便宜苏家了。”
温湉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逐渐有些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陆母对自己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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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哲那边，下车时，跟苏母和苏志军道了别。
回到家时，嘴角的笑意却因为屋子里的人浅了下来。
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依旧保养得当，西装革履，衣冠禽兽。
徐横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回来了？”
顾司哲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路过，他却也不介意她的冷漠，笑道：“嘉南是长大了，跟外头哪个男人玩得满身痕迹？我猜猜看，是苏志军？我倒是没想到，那个男人入得了你的眼。”
顾司哲想起在陆家时苏志军的错愕，以及给她披上的西装外套。
她脚步没停，对他的话也置若罔闻，在他面前摔上门。
徐横山不介意的耸了耸肩，倒是没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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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哲先是给苏志军道了声谢，就去整理行李了。搬家的事情因为前两天徐横山不在耽搁了，今天她不想再耽误了。
她理完的东西也不多，只有一个箱子，而后就提着箱子下了楼，万幸徐横山这会儿已经不在楼下了，她开车去了酒店。
顾司哲也没想到，会在酒店碰到熟人。
叶曼曼看到她时眯了眯眼睛，笑了：“是你啊。”
又扫一眼她的行李箱，“出来住？”
“嗯。”顾司哲没有什么闲聊的心情，不只是因为徐横山，还有这个女人本身。
叶曼曼说：“看见过徐斯言没？”
顾司哲扫了她一眼。
叶曼曼僵硬了片刻，有些难堪，不过也早就学会坦然自若了：“聊一聊吗？”
“不需要了。”
不过顾司哲在放完行李之后，还是跟叶曼曼一起去了附近的酒吧。
叶曼曼喝了很多酒，最后轻飘飘的说：“徐斯言说，他喜欢知书达理的，背景好点，能跟他有共同目标的女人，我都符合，但他还是不喜欢我。可他从来不乱来，只是偶尔会发呆，也不知道在想谁。”




028
顾司哲淡淡说：“我比你惨，表白过的徐斯言看不上我，在一起过的汪沐月也不喜欢我。起码你家庭条件好，我现在想找一个好男人都难，没有人家愿意选我。”
叶曼曼摇了摇头，讽刺般的笑了笑：“他是真的对你没感觉吗？”
这个“他”，不知道指的是谁。
顾司哲看着叶曼曼，终于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时她追徐斯言很久后，他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把叶曼曼带在身边，冷淡的说：“顾司哲，这才是我爸妈看得上的儿媳妇人选，你别纠缠我了。”
顾司哲那会儿年轻气盛啊，总是不服输，说我要是有一天，比她还优秀呢？
徐斯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你不可能的。”
“那万一我，要是做到了呢？”
徐斯言表情沉重，张了张嘴。
剩下的话，因为手机铃声，她没听见。反而眼神倒是好，看见不远处刚上大一的汪沐月，丢下问他要微信的女同学，满脸笑意的朝她走过来，说。
顾司哲现在，想一想徐斯言这个人，就觉得自己没点分寸，喜欢高攀无罪，但也总该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不然面对那些情敌，都足够你遍体鳞伤的了。她当初就在叶曼曼手下，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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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哲最后仁至义尽的送叶曼曼回了酒店，第二天找房子的时候，叶曼曼不知道从哪里问来她的电话号码，跟她说了感谢，又叫她帮忙注意徐斯言的消息。
顾司哲也只是嘴上应承着，连她都找不到徐斯言在哪，更别提她了。
几天以后，顾司哲找到了一处一居室，搬了进去。
徐英芝打电话来问了她几句，倒是没有责怪她不告而别的意思。
顾司哲就开始了两点一线的上班，不得不说，跟学生相处起来就是令人舒心，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在询问问题或者寻求帮助时，总是十分的有礼貌。
温湉来找她的时候，她以为大概是请假之类的事情，没想到她开口的却是：“嘉南姐，你能不能带着我去见见人？”
顾司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立刻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圈子里的那些富太太们。
“汪沐月妈妈说，你最懂怎么跟长辈相处了，只要你愿意，大部分人都不会讨厌你，她让我来跟你请教请教。”
顾司哲起先没同意，直到陆母跟她打电话时也有意无意提起这件事，她才没拒绝。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跟苏志军毕竟是假扮的情侣，总有分道扬镳的一天，陆母跟她关系好些自然是没错的，指不定以后她的亲事她还能搭把手。
因为得带着温湉多去圈子里的那些人家走走，顾司哲周五的时候跟温湉一起回了陆家吃饭。
陆母是一向爱跟她聊天的，她一来就拉着她在沙发上坐着说了好久，温湉偶尔插两句嘴，一直到下午五点，汪沐月下班回来了。
因为陆母生日那天差点出事，顾司哲没好意思跟他打招呼。
不过顾司哲看他半点尴尬之色都没有，就知道他应该是不记得了。
温湉见汪沐月的视线停留在顾司哲身上，连忙道：“阿姨让她过来带我去跟其他阿姨们熟悉熟悉。”
“嗯。”他收回了视线，没再说一句话，就坐在一旁，回复工作的微信。
“嘉南姐，就没有特别不喜欢你的长辈吗？”温湉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想听见她说有，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嫉妒顾司哲的人缘的，她其实不太喜欢她，只是面子上又得很客气。
倒是真有。
陆母的双胞胎妹妹，也就是徐斯言母亲，一向很讨厌她。
想到这位长辈，顾司哲也就想起了叶曼曼让她帮忙留意徐斯言的事情，也就顺势问了一句：“阿姨，徐斯言他，是不是回来了?”
汪沐月顿了顿，侧目不咸不淡的扫了她一眼。
顾司哲这一嘴徐斯言，却让陆母纳闷了：“你问他做什么？”
温湉口快道：“好像是顾司哲姐前前男友。”
陆母的脸色猛地变了，朝汪沐月看过去：“前前男友？”
沙发上看着手机的那位半个字都没有搭腔，顾司哲明白温湉的意图，不外让陆母心里膈应自己，还是没有一个长辈不介意自己的儿子捡漏别人的，不然这个圈子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看不上她，尤其还是自己外甥，那更加让人不舒服了。
顾司哲跟徐斯言本来就没有在一起，她看了眼温湉，坦坦荡荡的解释：“不是。”
她想了想，觉得这两个字难免太过单薄，又补充了一句，“叶小姐在找他，让我问一句。”
陆母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不少，道：“斯言几年都没有回国了，这会儿估计应该也还是在国外待着。不过，曼曼那么优秀一姑娘，也不知道他去年三月，怎么就非要退婚。”
这可把陆母那个妹妹气坏了，那可是一个很在意门第的人，叶曼曼是她挑了几年的，没想到徐斯言最后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徐斯言虽然有分寸，但身边从小就围满莺莺燕燕，也不是没恋爱过。不过这种大事老早就说好会听家里的，也不知道到头来怎么就反水了。
顾司哲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没有再多问。
只有温湉有些脸红，她刚刚开口的太急切了些，就显得很有意图似的。
好在，也没有人开口说她什么。
今天汪沐月的话不太多，但即便他存在感低，顾司哲这边的尴尬还没有缓解过去，是不太想跟他共处一室的，很快就联系了苏志军来接自己。
苏志军到的很快，顾司哲就起身告辞了，没想到汪沐月却站了起来，说：“我送你。”
陆母跟温湉都愣了愣，而后者很快就抿起唇，盯着顾司哲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头给偏开了。




029
顾司哲本来是要拒绝的，可看见他一副有话要跟自己说的模样，只好点点头，跟着他沉默的往外走。
汪沐月一直到大门口，才开口道：“温湉懂得不多，也蛮自卑，你多教教。”
顾司哲有些官方的说：“我以前也自卑，以后会好的。”
“嗯。”他没什么语气的问，“徐斯言的消息我倒是有。”
顾司哲说：“你有他微信么？”
这话也是句废话，兄弟之间哪有没有微信的。
汪沐月笑了笑，意味不明道：“你没有啊？”
“没有。”
“他老同学里面大部分都有他微信，只要不是他特别讨厌的人，一般问他要，他都会给。”
顾司哲想想也没错，徐斯言或徐就是挺讨厌自己的，将心比心，如果有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还来纠缠她，她也不会对那个人有好感，联系方式也绝对不会留，谁知道会不会继续不肯放过自己呢？
“我先走了。”她看见苏志军在不远处跟她招手。
汪沐月敷衍的“嗯”了一声，转身回去了。
顾司哲上了苏志军的车，却看见他还在往外看，她也好奇的跟着看出去，结果就看见温湉正站在一楼落地窗那，看着外面。
应该是监视刚刚她跟汪沐月的举动的。
苏志军评价说：“这小姑娘占有欲挺强的。”
“找了个高富帅，谁的占有欲都会强的。”
只不过，要看汪沐月愿不愿意被管着，愿意的话就会被这份占有欲吃得死死的，不愿意依旧在外头胡来。
“我们家那边也正好吃晚饭，你要不要过去坐坐？”苏志军嘲道，“主要我好不容易谈恋爱，我妈比较兴奋，总是念叨着见你。”
但是他们的恋情却是假的。
顾司哲有些愧疚的说：“抱歉。”
苏志军摆摆手道：“这跟你没多大关系，我主要帮的是汪沐月跟他那小相好的忙。而且我肯定也不会是白白帮忙，汪沐月那边总会送我些好处的，你不用担心。”
顾司哲第二天带着温湉去看富太太打牌时，苏母也是第一时间朝她招手，让她去她身边待着。
其实苏母是一手好牌，可最后就是输的离谱，吴太太本来就看不惯她，这就正好找到了机会奚落她，捂嘴笑着说：“这打牌啊，牌好没用，还是得有脑子。哟，今天是不是苏太太输的最多，我怎么瞧着你那些牌都算好的？”
这几乎是明说苏母蠢笨了。
一桌剩下两个，还有周围围观的，都变了脸。
苏母则是满脸通红，又羞又气，偏偏又没法说半个字，她确实输的最多，牌技也是从来没好过。而且她上学时脑子的确不是个好的，一直被骂傻，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就更加说不出辩解的话了。
顾司哲看苏母气得发抖，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阿姨，您刚刚不是发我微信，说要上洗手间，让我过来帮你接把手么？”
苏母对上她的眼神，立刻就懂了，道：“可不是，你这来的慢。我都两局结束了，你替我打两局。”
她离开的动作急切，也没有人怀疑。
只有温湉知道，顾司哲在赶过来的路上，根本就没有碰过手机，所以苏母压根就没有给她发过短信。
顾司哲是个打牌高手，脑子聪明，逻辑清晰，算牌能力一绝。打了两局，她都是第一个出完的。
苏母回来以后，顾司哲知道她不会再接回去打了，还是装模做样问了一句：“阿姨你来吧。”
“我看你喜欢，就接着玩吧。”苏母配合道。
后面两局，苏母就站在吴太太身后，吴太太几局都输，苏母就在背后疑惑道：“我看你这牌是顶好的，怎么也跟我一样，输的这么惨？”
苏母这意思也直接：你说我蠢笨，你自己也不差。
毕竟是吴太太先开的口，这回只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
苏母心里那个高兴啊，有个聪明的媳妇果然不一样。
顾司哲赢得多，几位太太脸色都不太好，钱事小，总输没乐趣，顾司哲便找了借口，说等会儿要给学生发通知，下了牌桌。
太太们都松了一口气。
而顾司哲也没有直接走人，而是去给太太们买了喝的。即便吴太太一开始是对她有些怨气的，这会儿也全部都消了，她看不惯苏母，没必要迁怒到一个帮忙接了几局牌的顾司哲身上。
温湉的眼神复杂极了，顾司哲真的是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很低，客气又谦卑，换做是她，不愿意这么做。
顾司哲看出来了她的心思，顿了一下，道：“每个人有每个人待人接物的方法，你也不用跟我这样，我这个人是有些讨好型人格的，习惯这样了。”
她对温湉也还算照顾，带着她去打招呼，又无意中“透露”温湉天天都在陆家吃的晚饭，太太们对温湉也就客气了不少。
温湉也稍微学着顾司哲，贴心的照顾他们。
顾司哲在给苏母拿糕点的时候，有人在她身边道：“你对她那么好干嘛？要不是她，陆家媳妇妥妥的就是你。”
她笑了笑，没吭声。
从这天以后，温湉学会了点怎么对人。
而顾司哲则是让苏母喜欢得不得了，陆母约着顾司哲出去吃饭逛街的次数就少了些。
周末的时候顾司哲跟陆母一起去吃了樱花国料理。
顾司哲说：“阿姨，今天我可能不能陪你逛很久。我已经打电话给温湉了，她应该很快就过来。”
陆母点点头，叹气：“我跟温湉一起总是没那个兴致。”
这下顾司哲没发表意见，毕竟陆母现在这么想，但等哪一天温湉嫁给了汪沐月，生了孩子，就不一定还这么想了。
“嘉南，苏家对你再好，我还是觉得愧疚，觉得对不住你。”
顾司哲猜到她想说哪件事，垂下眼皮：“我都差不多忘了。”
“可是我肯定能记一辈子，嘉南，真忘得了吗，那可是丧子之痛啊。”陆母跟顾司哲面对面站着，也就没看见朝她走过来的温湉，自顾自继续说，“你跟阿劲那个孩子要是能平安，肯定不知道会有多漂亮。都四个月了.....”
说到最后，满是心酸。
顾司哲却是看见温湉了。
她看见面前的小姑娘，脸色刷白。




030
陆母是见顾司哲的视线一直盯着前方，才转头发现的温湉。
她揉了揉眉心，倒是不觉得温湉知道了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不过这会儿继续逛的心思是没有了。对顾司哲说：“你等会儿走，也顺路送送她。我也累了，还是回去休息着吧。”
顾司哲笑着点点头，带着温湉往外头走。
一直到地下停车场，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顾司哲能感觉到，温湉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良久之后，她咬着唇问：“顾司哲姐，那个孩子......”
“没了。”顾司哲淡淡的笑了一下。
“是汪沐月不太想要这个孩子吗？”
“嗯，他不喜欢。”她神态自若，仿佛在讲一个外人的故事。
温湉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见顾司哲风轻云淡，心里就越是沉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无论怎么样，她也不可能比他们还要亲密。
见她情绪低，顾司哲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会跟我一样的，他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懂。”
回到学校以后，她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等看着到了汪沐月下班的点，就急切的跑去公司找他。
温湉看到汪沐月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整个人几乎是朝他飞奔过去抱住他，眼泪劈里啪啦往下掉：“汪沐月，我害怕。”
汪沐月道：“有心事？”
温湉哭了好久。
汪沐月也就没发动车子，让她在副驾驶上坐了很久，“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敏锐的问，“我妈折腾你了？”
她轻声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汪沐月皱起眉：“你从哪听来的？”
“你当初，为什么不要顾司哲姐的孩子？”温湉太想知道原因了，既然不想要，那为什么，又要让顾司哲怀上呢。
汪沐月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顾司哲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她怔愣片刻，声音也轻了下去：“你不知道么，你母亲说的，说陆家永远对不起嘉南姐。嘉南姐也说，那个孩子没了，是你不喜欢。”
汪沐月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温湉看见他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这会儿的情绪显然不平静。
几分钟后，他发动车子，车内气压很低，她顿了顿，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有衣袖下的双手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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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哲看见顾泽元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感觉他压力大，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看见她时，眼底倒是染上了几抹笑意，大老远朝她挥手：“嘉南姐。”
“最近状态怎么样？”
“还算凑合。”
“好好考，考完我过来接你，带你出去玩两天。”
“好啊。”顾泽元跟她聊了两句，就让她先回去了，“我回去看几遍公式，珍惜时间。”
顾司哲点点头，一个人在他学校里坐了一会儿，等出了学校，第一眼就看见了汪沐月的车子。正当她打算绕路路过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他看着她，说：“谈谈。”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拉开门坐了上去。微微侧目，就看见了汪沐月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没有为难温湉。”顾司哲说。
汪沐月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有些不明所以。
“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司哲觉得他此刻偏头过来看自己的眼神锐利的可怕，怔了怔，平静的说：“一年前。”
“我妈，你姑姑，他们都知道？”
顾司哲沉默。
汪沐月冷笑了两声：“可以啊顾司哲，他们谁都知道，只有我这个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情，你他妈瞒着我？顾司哲，你怎么敢？”
她跟他对视着，很容易看清楚那双眼睛里面写满的怒意，她更加平静了，道：“我第一回跟你求婚的时候，跟你说过的，大概是你自己忘了。也有可能，是我说话太歇斯底里了，跟个疯子一样，你没有听清。”
汪沐月抿着唇，声音也沙哑了几分：“所以你就流了？”
顾司哲摇摇头，“是我跳楼的时候，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不过跳楼我骨头断了二十几根，孩子居然还没掉，医生都说是医学奇迹。”
她顿一顿，才继续道，“但是我那会儿的身体状况太差劲了，要生一个孩子，会生不如死。我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一个母亲，所以没选择让自己承受那种痛苦。”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汪沐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顾司哲扫了眼窗外，说：“反正，你也不喜欢孩子。”




031
汪沐月扯扯嘴角：“我是不喜欢孩子。”
顾司哲收回视线，垂下眼皮：“所以这个孩子没有出现在你眼前，也挺好的。”
汪沐月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可他心里太乱，根本就是无从开口，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是对不起顾司哲的；“这是我欠了你的。”
“没什么欠不欠的，跟你上.床，也都是我自愿的，那会儿谁也不想有这个孩子到来，怨不得你。”顾司哲平静疏离的说，“都过去很久了，以后真的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说了也没有意义，这个年代，流产的女人......也不少，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汪沐月点了支烟，异常安静，半个字都没有再说。
只是到最后，烟头变得格外烫手。
顾司哲最后回去，也没有让汪沐月送。
她租的地方不大，一个人坐着发了好久的呆，睡得晚，第二天上班时眼底都是青的。
顾司哲在路上撞到温湉，发现她的状态也不太好。只不过顾司哲也是不好多问的，她点了个头就打算走人，温湉却喊住了她：“嘉南姐，交换生的名额，我有一个。”
“你觉得，我应该不应该去读这一年？”
顾司哲客观道：“如果你很想提升自己的话，可以去。”
温湉有些艰涩的说：“我怕他变心，不会等我。”
顾司哲顿了顿，却是笑了，她说：“不会的，他那么喜欢你，又怎么可能熬不过这一年的时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觉得。
或徐是因为，汪沐月跟温湉的相处，跟和自己的相处，比起来太不一样了。
男人到底有没有上心，女人其实很容易有判断。
往后几天也快要考六级了，温湉也就很少往学校外面跑，毕竟她心里还是想刷一个高分的。她不出去，汪沐月来学校的次数便多了些，每次来，都会给她送一些零食。
这天拿的格外的多。
“我一个人，可吃不下这么多呢。”温湉埋怨道。
汪沐月扫了眼两大袋零食，说：“有一份是给顾司哲的。”
温湉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勉强当作是件小事，道：“好的，到时候我给她。”
“我去给吧。”他想了想，说。
温湉的情绪维持不住了，眼眶通红：“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汪沐月没明白温湉这情绪的突变：“我什么什么意思？”
温湉闷闷不乐说：“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为什么要亲自去给顾司哲姐送零食？我真的不喜欢你接近她。”
汪沐月笑了笑。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想什么呢，顾司哲有孩子的事情，我一直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愧疚。”他说。
温湉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到底是不好再说什么，显得她很小心眼似的。
顾司哲对于这份零食，并没有拒绝，还跟汪沐月坐在她的办公室里面聊了会儿天，两个人自此，都对彼此谦逊有礼了不少。
坐了五分钟，汪沐月便起了身，道：“先走了。”
同办公室的老师往男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偷偷问顾司哲：“这是温湉那个男朋友吧？”
“嗯。”她笑着点头。
“听说他是个超级富二代，真的假的啊？”
顾司哲说：“真的。”
“那他当时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当收银员？”这个年纪了，也不可能说是来体验生活。
“他父母起先不同意温湉，他那会儿就跟家里决裂了。”
“那现在呢？”
“现在啊，现在他的家里已经开始逐渐接受温湉了。”
老师点点头，挺欣慰的：“这大概就是真爱的力量吧，说起来这个男人也算是个好男人了。”
顾司哲说：“是的，他现在变成一个好男人了。”
老师又好奇的说：“徐老师，你怎么对他们的事情这么了解啊，你跟那个男的什么关系？”
“我姑姑跟他家里认识。”顾司哲笑着说。
老师说：“这样。”就偏头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去了。
顾司哲的视线也集中到了电脑上，只是脸上的笑意到底是浅下去了几分。
晚上，苏志军来接顾司哲吃饭，却看见汪沐月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旁边并没有温湉的身影。
顾司哲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苏志军说：“刚刚我看温湉还在，小两口怕不是吵架了。”
情侣之间拌嘴，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好的关系，到底也有起矛盾的时候。
路过汪沐月时，他往他们车上看了一眼。
苏志军也就顺嘴提了一句，道：“我妈现在那叫一个喜欢你，好怕到后面，她接受不了我们没有在一起的事实。”
那天牌场上的举动，叫苏母恨不得立刻把顾司哲娶进苏家，以后好帮她出气。
“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你妈请个罪。”
苏志军大度道：“这倒是不用，最近汪沐月已经帮我们苏家签下好几单生意了，我妈看在这些钱上，也不会很生气的。我自己一个人耍耍嘴皮子也够了。”
顾司哲笑着没说话。
她在苏家每次吃饭都是开心的，苏母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又提了满满两袋养生补品给她：“嘉南，你太瘦了，真的得多吃一点。身子骨好好养着，阿姨这边补品多，你拿去吃。”
顾司哲道了谢。
相比起心情不错的苏母，陆母最近的心情就不怎么样了，哪怕是见到顾司哲也提不起什么笑意。
顾司哲自然也就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还不是汪沐月他们的事情，这两天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吵得很凶，两个没一个有好脸色的。”陆母抱怨道，“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这种人家小情侣的事情，顾司哲听了就不做声了，不太方便评价。
陆母还是心疼儿子：“你是不知道，阿劲这几天的状态有多差。”
“闹小脾气，很快就和好的。”顾司哲安慰道。
汪沐月那边，倒是偶尔会给她送点吃的。
顾司哲冷淡的说：“温湉跟你闹脾气，大概是因为你来找我。”
汪沐月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就渐渐不来了。




032
顾司哲想，他俩关系这样稳固，闹不了多久，应该就快和好了。
只是没想到，事情却往严重的方向偏去。
不久之后的一天，顾司哲就接到了陆母的电话，说是让她去找找汪沐月。
顾司哲还没有问怎么回事，陆母就叹着气说：“温湉走了。”
她顿了顿。
“前几天她问我要了一笔钱，我只当阿劲让她问我要的，没想到她拿着钱出国了。说是去完成自己的梦想，留学去了。”
顾司哲想起交换生的事情，说：“她也就是出国一年。”
陆母道：“不是，她把阿劲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把阿劲……给甩了。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到阿劲了，电话跟信息都不回。问了他身边的朋友，没一个知道的。嘉南，你能不能尝试着去找找他？阿姨真的不知道，他会去哪。可是你之前还算了解他。”
顾司哲拒绝不了，只能勉强试试。
但她把汪沐月平常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同样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顾司哲翻出他的微信，不知道他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把自己给删了。她尝试着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没想到居然顺利发过去了。
并且几分钟后，收到了回复。
汪沐月：？
顾司哲迟疑了片刻，回他：你在哪？
汪沐月给她发了个地址，说：要来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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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哲着实没想到，汪沐月一连几天，居然都在车上待着。
也从来没想到，他会颓废成这样，胡茬没刮，眼神迷离，身上一股子酒味。
见到顾司哲的第一眼，他笑了一下，说：“她跟我分手了。”
她只觉得他这个笑容，都十分苦涩，带着说不出来的难过。
顾司哲当时跟汪沐月分开的时候，大概就是他此刻的那种疼。只不过跟汪沐月被温湉甩了不一样，她当时有心理准备。顾司哲没什么语气说：“你妈让我带你回去。”
汪沐月依旧在笑：“她说她跟我在一起看不到未来，跟你比较总是很自卑，说跟我在一起压力太大了总是不快乐。其实这都是借口，她只不过没那么喜欢我。你看一走，就巴不得跟我这辈子都不要再有牵扯。”
她想把他搬到副驾驶去，好方便自己把车开回去，可反倒一头栽进他怀里，汪沐月在她耳边蹭了蹭，冷笑说：“她没那么喜欢我，我其实也不喜欢她。”
大概爱到极致，才会这么倔。多爱一点少爱一点都要比较。
顾司哲没有理他，默默的从他怀里出来，一低头，看见他脚边无数的啤酒瓶。
“回去吧。”顾司哲抽纸替他擦了擦脸。
顾司哲花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把他搬到了副驾驶，开着车子去了陆家。这会儿陆家安安静静，没什么人，她又花了很大的力气把他搬回了卧室，只觉得整个人累的几乎散架。
汪沐月说：“这是哪？”
顾司哲没搭理他。
他翻身要起来，她无奈的阻止，最后却被他放倒在身下，他声音依旧暗哑：“老婆。”
顾司哲看着他逐渐危险的眼神，喉咙发紧，“我不是温湉。”
汪沐月轻声说：“就真的，真的一点点都不喜欢我吗？”
他果然是听不见的，已经彻底沉浸到醉酒的世界里面了。买醉，还不是为了在梦里能跟心上人见一面么？
顾司哲推了他两下，他凉凉的笑了一声，低下头来亲她，扑鼻酒味，惹得顾司哲也昏昏欲睡。
她又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了，同样在这个房间里，他同样这样子抱着她，她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演戏，也能表现得那么忠诚。为什么还要说，一辈子会对她好。
顾司哲当时虽然没有半点反应，但她是，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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