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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旎白，醒醒……”他的声音在颤抖。
怀中女人身上的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渗血，不管他怎么用手挡住，都无法止血。
“不……”江意凛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近乎崩溃。
他抬起赤红的眼睛看向坐在一旁淡定擦着匕首上鲜血的夏母，眸底的怒火近乎能将她灼烧对穿。
“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她！”咬牙切齿的语气，带着撕裂的力道。
夏母抬起混沌的眸子看向江意凛，又将视线转向不知是死是活的陈旎白。
“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她喃喃说着，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江意凛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情绪在这紧要关头失控。
他将沾满血的手捂住陈旎白的左胸口，感受到她的心脏还在薄弱地跳动。
“陈旎白，你一定不能有事！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你再坚持一下！”
江意凛在她耳边低吼道，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
“滴呜滴呜——”救护车到来，众人让开一条道。
陈旎白被抬上了担架，浑身是血的江意凛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他看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夏母，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热心肠的人搭话：“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她，等警察来！”
……
医院。
抢救室的灯亮了快两个小时，护士进进出出，不断带着新鲜血袋进去。
江意凛坐在走廊长椅上，衣裳上满是血渍。
那些，都是陈旎白的血。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
心绪沉重，他握紧了拳头，却感觉掌中有东西硌手。
摊开一看，是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里面有一颗橙黄胶囊。
这是在陈旎白身边捡到的，就落在她手边，陈旎白最后的视线也是看向这个方向。
江意凛清楚这是颗药丸，却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药，又是谁给的那个女人。
回想起之前在电话中听到的那些话，他的眉宇锁成了一个川字。
张婷婷背着自己找过陈旎白，甚至连母亲在对待陈旎白的态度上都有事瞒着自己。
她们，想联手让陈旎白死？为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了？
“叮”
手机铃声响起，将江意凛从混乱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张婷婷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冷，冷到电话那端的张婷婷打了个寒颤。
“果果说想爸爸了，所以我打个电话给你……”
张婷婷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要不是刚才在实时新闻中看到是江意凛将陈旎白带上了救护车，她根本就不会在这关头打这电话。
要是江意凛知道是她带夏母去见陈旎白的，那怎么办？
张婷婷不敢胡思乱想，但是也不敢不做万全之策。
她再三确定自己是在夏母出刀之前离开，这才鼓起勇气给江意凛打这个试探电话。
江意凛要是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她也好编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沐宇，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过来陪陪果果……”张婷婷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
江意凛想起刚才她对陈旎白说话时的嚣张，再听着她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只觉得荒谬不止。
这是同一个女人吗？

第十二章我把她当宝你把她草
“在医院，陈旎白受伤了。”江意凛紧抿着薄唇，没让情绪外泄。
既然张婷婷要伪装，他也不直接质问。
眼下，陈旎白能安然醒来才是最重要……
“什么，陈旎白受伤了？她怎么了？”张婷婷惊呼道，语气中满是担忧和诧异。
江意凛扯了扯嘴角，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到底此刻的张婷婷才是真实的她，还是刚才嚣张跋扈跟陈旎白说话的她才是真实的？
江意凛刚要说话，便看到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
他什么都没交代，直接挂断了张婷婷的电话，然后奔了过去。
“护士，她怎么样？”江意凛急切问道。
护士忙得焦头烂额，匆匆回道：“心脏被刺伤，需要换心，但现在我们医院没有合适的心脏源，正在联系别院调过来。”
江意凛的心底一咯噔，不安感直窜喉头。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陈旎白女士是在这里抢救吗？”警察看着浑身是血的江意凛，严谨问道。
江意凛点头，看到他们手里密封袋中有沾血的匕首，猜到他们已经将夏母控制住。
“需要换心脏，人还没脱离危险。”
旁边的警察拿出笔录本和录音笔，开始进行调查了解。
“你和伤者什么关系？”警察问道。
江意凛顿了顿，犹豫了两秒后沉声道：“我是她……前夫。”
“她母亲已经被强制押回精神病院，有警察24小时看护，但我们对她们母女关系还不太清楚，麻烦给我们说说。”警察问道。
江意凛面色有些尴尬：“这个……你们等夏母镇定下来去问她更合适，或者等陈旎白醒来……我对她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她一直都是在福利院长大。”
警察诧异打量着江意凛：“这里面躺着的确定是你前妻？”
江意凛抿着唇，没有接话。
他无力去解释自己和陈旎白的那段婚姻，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正在这时，警察接了个电话，是精神病院打来的。
那边派去调查的人已经和院长沟通到了一些情况，方便他们立案。
“她要是醒来了，立马联系我们。”警察给了江意凛一个联系方式，随即离开。
江意凛重新坐回长椅上，抬手撑着额头，满身倦意。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以为是那警察又折了回来，抬头一看却是机场的同事顾默。
“你……”江意凛刚要问他来干什么，顾默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江意凛！你干的好事！”顾默怒气冲冲，满眼戾气。
他本来不知道陈旎白和江意凛的关系，那天送她回家才隐隐推测出他们关系不寻常，刚才在楼梯口听到江意凛和警察的对话，才知道他们结过婚！
那在贴吧中肆意传播的那些照片，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一些生活照，只不过大家不清楚两人关系才恶意攻击辱骂陈旎白！
如果陈旎白是江意凛的前妻，那他现在的妻子孩子算怎么回事？
“放手。”江意凛不想让自己身上的血沾到顾默身上，也不想一门之隔当着陈旎白的面起争执。
“陈旎白是你前妻，那张婷婷和那个叫果果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离婚？因为小三带孩子上门所以要陈旎白让位？”顾默完全捋清了前因后果，这会更是替陈旎白感到愤愤不平。
江意凛紧蹙着眉：“陈旎白现在生死未卜，我没心情跟你解释……”
“要不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她又怎么可能会躺进这里？！江意凛，飞机上我一直敬你是飞行前辈，把你当学习榜样，没想到你私生活这么肮脏！全机场的人都知道，陈旎白是我女神！我把她当宝你把她当草！”

第十三章华佗在世都没用
顾默一回想起那天江意凛抱着果果和张婷婷一家三口温馨官宣，陈旎白一脸落魄苍白的样子，他心底的怒火就猛地往上窜。
尤其是刚才还在新闻中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陈旎白。
如果江意凛能再早一点赶到，是不是就能阻止夏母对陈旎白的行凶？
顾默气江意凛的晚到，也恨自己的不在场。
如果当时陈旎白从机场离开时，自己放下手头的工作陪在她身边，是不是就能保护好她？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气愤。
想打人，想狠狠地揍江意凛一拳！
“陈旎白的妈妈在机场大闹时，已经被医生注射了镇定剂带回了医院，她怎么又会出现在陈旎白家楼下呢？我可是听说当初她是被一辆宝马车带去的机场，如果我没记错，你那金屋藏娇的妻子张婷婷开的就是宝马mini，该不会又是她把夏母带去的陈旎白家楼下吧？”
顾默压制住心底的怒气，近乎磨着牙关质问江意凛。
江意凛薄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顾默说的都是实情，之前电话中，他听到陈旎白歇斯底里质问过张婷婷。
可是他还需要去做最后的证实。
若张婷婷找不到说服他的理由，那她自然需要承担后果。
“你说话啊！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这会哑巴了？！”顾默依旧攥着江意凛的衣领，语气狠霍。
他的声音太大，直接将护士引了过来，连忙喊保安拉扯开两人。
“这里是医院，还是抢救室门口，请保持冷静！”护士提醒道。
正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匆匆拿出一张单子走到两个男人面前。
“已经找到合适的心脏源了，立马安排手术！这是手术风险单，需要家属签字！你们谁签？”
顾默想去拿那单子，但刚伸手便立马顿住。
他，不是陈旎白的家属，没有资格。
顾默迟钝之际，江意凛已经在手术单上签了名，递交给了护士。
“护士，一定会成功的，对吧？”江意凛颤声问道。
护士说道：“我们主任亲自主刀，放心吧……但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所有人都不能百分百保证成功，你们安心等，我们所医护人员都会全力以赴对待这场手术。”
抢救室的门再次关上，等待过程中，江意凛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在长椅上坐着，手脚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手机又响起了铃声，是霍母打来的电话。
但江意凛没有去接，他怕自己忍不住在电话中直接对霍母发飙。
他没忘记张婷婷说过，是霍母想要陈旎白死。
所有的一切，必须等陈旎白脱离危险后，才去弄明白真相。
天色墨黑，整个城市被黑暗笼罩，只有医院灯火通明。
顾默没有离开，他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指尖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就那样一直看着手术室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灯熄门开，医生走了出来。
江意凛立即奔过去，顾默也大步走去，手中的烟都抖落到了地上。
“手术成功，但人还处于昏迷状态，能不能醒来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医生说道。
江意凛心一紧：“既然心脏没事了，人应该也脱离危险了吧？”
医生微微摇头，神情依旧凝重：“她这种毕竟是身心皆有创伤，如果她自己没有求生欲，就算华佗在世都没办法帮她。”

第十四章有人想要她死
医生的话，江意凛和顾默都听得明白。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捅了那么多刀，刀刀致命。
身体上的伤有医生治愈，但心灵上的伤却只能靠她自己了。
转到观察病房，江意凛想守在病床边，但被顾默拦住。
“手术单需要你签字，但照顾她可不是你这个有妇之夫该做的事。”他的话，带着讽刺。
江意凛也在顾默的话中猛然惊醒，再加上兜里手机一直震动不停，让他意识到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弄明白。
“照顾好她……”刚说完，他便顿住。
他用什么身份来委托顾默照顾好陈旎白呢？
似乎，有些可笑。
江意凛回了霍宅，他进屋的时候霍母还在不断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干什么去了？”霍母生气问道，可看到他满身是血又担忧不已，“怎么都是血？你受伤了？”
江意凛看着她，语气冷淡：“您没看新闻吗？”
“什么？”霍母微微愣住。
“陈旎白差点死了。”江意凛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想从她脸上看到破绽。
“差点？”霍母的神色僵了僵，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慢半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连忙补充，“原来你身上的血是陈旎白的，她怎么了？”
“有人想要她死，被我救了。”江意凛的视线依旧直直落在霍母身上。
霍母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稳住自己的情绪。
“是吗，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吗？”她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自己暗中给陈旎白药一事被儿子知道了？
霍母猛然想起之前夏母大闹机场一事，露出一副思索后的恍然：“当初她母亲在机场不断嚷嚷要杀了她，难道……”
江意凛已经没有心思在继续兜圈子下去，一身的血腥味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他没有再理会霍母，直接回卧室沐浴一番，再换了身干净衣裳重新回到客厅。
眼见霍母正要回房休息，江意凛叫住了她。
“等下婷婷会过来，您需要在场。”
霍母怔住：“现在都已经十二点了，你叫她过来干什么？让果果一个人在家吗？”
“有保姆在那边照顾果果，没事。”江意凛语气很淡，脸上透着倦意。
霍母顿了顿，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才我看新闻了，没想到陈旎白母亲是那样极端一个人，怪不得陈旎白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这样的母亲还真是令人心惊肉跳。”霍母说道。
江意凛没接话，他低头看着手机，想给守在医院的顾默打个电话，但是却也清楚那个男人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也是，他和陈旎白的夫妻关系已经结束，他没必要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
门铃响了，是司机将张婷婷接了过来。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匆匆走了进来。
“沐宇，这么晚叫我过来什么事？”她一脸担忧，亦不敢胡乱猜测。
司机退了出去，江意凛让张婷婷坐下。
“为什么要带陈旎白的母亲去机场，然后又将她带去陈旎白家楼下？”
张婷婷还没坐稳，便听到江意凛问出了致命性的话题。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连带着嘴唇都没了血色。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十五章身败名裂
张婷婷装糊涂。
一旁的霍母挑了挑眉，没有太多惊讶之色。
陈旎白母亲的信息，是她透露给张婷婷的。
“婷婷，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我什么都知道，包括夏母拿刀刺陈旎白，也有你的怂恿……警察已经调查了路边的监控画面，不是你不承认就能否认的。”江意凛话语中并没有太多情感。
张婷婷立马站了起来，连带着肩膀都晃了晃。
“我没有……”江意凛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已经没法自圆其说了。
到底是她想的不够周到，忘了不管是医院还是马路沿途都会有监控，更何况她还是大摇大摆开着自己的车。
“我没有怂恿夏阿姨，我也根本不知道她藏了匕首在身上……我只是觉得我和果果的回来，抢了属于陈旎白的位置，所以我心怀愧疚想从别的方面弥补她，我得知她们母女感情不和，我便去医院看望夏阿姨，她说她想女儿我才带她出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张婷婷说着说着，眼眶泛起了水雾，看起来说的真切无比。
江意凛看着她，丝毫不相信她的理由。
“你一次不知道，二次也不知道？她母亲大闹机场让她身败名裂还不明显吗？”他怒问道。
张婷婷的眼泪唰唰直落：“我想着她精神方面有疾病，后来冷静下来又不断悔恨，想要跟陈旎白道歉，我才会再次相信她……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陈旎白……我会去医院跟她道歉，求她原谅……”
“你也知道夏母是个病人，但你却一次两次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江意凛冷冷看着张婷婷，语气中尽是失望，“分开三年，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一个女人……”
张婷婷瑟瑟看着他，一时间慌乱无比：“沐宇，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弥补自己对陈旎白造成的伤害，才犯下这种错，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要故意害她……”
眼见江意凛不说话，张婷婷将视线转向了霍母，渴求得到她的帮助。
“阿姨，请您相信我好不好，我要是真的想害陈旎白，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并且我和果果已经回来，沐宇也承诺要给我们母子一个家，我没必要去伤害她啊，她已经是沐宇的过去式……”
提及果果，原本一脸冷漠的霍母神色微闪，缓缓转眸看向江意凛。
“你和婷婷是大学同学，彼此又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的为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带夏母去见陈旎白的初衷是好的，只不过是好心办坏事，到时候警察要查到她身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果果刚回霍家，老爷子高兴得不得了，别被外人的事影响了家人的和睦。”
霍母的话，无疑是在给江意凛施压。
老爷子是江意凛最敬重的人，果果是江意凛心底特殊的存在。
“外人……”江意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荒唐的神情，“我和陈旎白的离婚证还没到手，在妈的心里她就已经是外人了……”
霍母眼神闪了闪，神色未改：“当初说好你们的事不能让机场知道，她发出去那些照片闹得人尽皆知，害得你连本来十拿九稳的晋升机会直接泡汤，我不把她当外人难道还把她当祖宗供着？”

第十六章婆媳一条心
“本来你们结婚三年，她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我的意见已经很大了，现在又闹出这样一件事，真是要把我气得心梗了……”霍母说着，抬手抚了抚胸口，似是在平息不满。
江意凛看着统一站在一边的霍母和张婷婷，眉宇间荡着化不开的愁意。
“我记得以前我和婷婷交往时您是竭力反对，没想到现在你会在我面前护着她……”
霍母拧了拧眉：“她给你生了果果，她就是我们霍家的功臣。当初要是知道你和陈旎白结婚时，她就已经怀孕，老爷子也不至于将她赶出国。”
江意凛不说话，过去的事他并不想再多提，毕竟都是一些闹心事。
眼下警察并未查到张婷婷头上来，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只是想撕破张婷婷伪装的面具。
毕竟，她实在是装得太逼真了。
倘若他没有听到那些恶毒的对话，他一定会相信张婷婷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张婷婷带夏母去见陈旎白，绝对不是为了弥补什么，只是为了给她重重一击。
不同人面前有不同的说辞，张婷婷这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只是，这真的是他曾经动过心的女人吗？
短短三年时间，已经物是人非。
“这是你和陈旎白的事，等她醒来她要怎么做，我不会干涉……但你要是教坏了果果，我会直接走法律程序要走你的抚养权。”江意凛对着张婷婷严肃说道。
张婷婷脸色白到不能再白，可眼下也只能哽咽着点头。
“我会给陈旎白解释清楚的……果果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也答应过孩子，千万不要因为我一时失误犯下的错让果果又成为没家的孩子……”
眼下只有果果才能牵制住江意凛，张婷婷也只能不断把果果拉出来当做护身符。
“明天把果果接回老宅，以后就直接在这里住下……我让张叔送你回去，你收拾收拾。”江意凛说完，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
听到关门声，霍母才长吁一口气，拉着张婷婷往外走。
“我是真没想到，你做起事来比我还要狠辣。”这话，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
张婷婷现在的心情几乎可以用‘惊魂未定’来形容。
“阿姨，要不是您告诉我陈旎白母亲的事，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霍母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我成罪魁祸首了？”
“儿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我们要婆媳一条心，毕竟沐宇只有果果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年事已高，四世同堂的温馨也只有果果能够给他老人家。”
张婷婷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霍母的神情中并没有太多敬畏之意。
霍母听到了威胁之意，恨不得直接甩张婷婷一个巴掌。
“好一个婆媳一条心，张婷婷，你现在还不是我们霍家媳妇，你心里明白我儿子对你早没了当年的感情，他只是看中果果罢了！”
张婷婷毫不退步：“我是果果的亲妈，你们想要果果姓霍，自然要让我进霍家……毕竟当年可是你强烈要求我生下果果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烂在心底的陈年往事被她这么云淡风轻道出来，让霍母脸色难堪不已。

第十七章想去弥补她
好在此刻门口只有她们两人，这桩事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我警告你，果果是霍家的心头肉，你只是附属品……我帮你成为霍家媳妇的前提是你会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你要是做出什么对我儿子不利的事，我会亲手把你送回美国。”
霍母的警告在张婷婷耳中丝毫不受用，反正大家都清楚彼此的真面目，也没必要刻意去演戏。
“我还真是害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告诉沐宇你让我托人从美国带来了假死药给陈旎白……阿姨你说沐宇和老爷子都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连你一起赶出霍家？”张婷婷压低声音说道。
“你……”霍母脸色铁青，气得不行。
张婷婷扶了扶霍母肩膀上的碎发，轻轻拂过。
“沐宇让我明天带着果果住进霍家，倒也因祸得福……说起来还得感谢阿姨的帮助，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名正言顺住进来，您说对吗？”
“夜深天凉，阿姨快回屋歇着，千万别感冒了。”
她说完，直接去了庭院外，上了准备送她回公寓的车。
霍母看着她嚣张离去的身影，气得咬碎了牙。
翌日。
江意凛跟领导申报，休了年假，但他的请求被拒绝。
“你们机组的副机长顾默昨晚提交了年假报表，你这边再休假，这条航线怎么办？”领导说道。
江意凛愣住，他没料到顾默会在昨晚就直接休假。
可眼下，他的心态基本算是绷了，又怎么能安然起飞？
江意凛犹豫了一下，将陈旎白受伤的事说了出来，并将两人关系一并道出。
这也算是洗清了陈旎白之前勾引他的那些不好谣言。
“之前看新闻说有精神疾病的中年妇女弑女，已经被警方控制，当时听说那女孩是空姐我心底还咯噔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她……”领导叹息一声，一下子没能消化这么多消息，“倒是你，和陈旎白早就发展地下感情却一声不吭，把我们所有人瞒在鼓里……之前不是说你有老婆孩子吗，怎么陈旎白年纪轻轻就成了你前妻呢？”
江意凛的嗓音有些尴尬：“一言难尽……”
“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苦了陈旎白这孩子……你的年假我批准了，到时候你那条航线我让其他预备机长替补一下，你尽快处理好然后回到岗位，新的一年可不能掉链子。”领导做了最终决定。
挂了电话，江意凛长吁一声。
他正要去医院看望陈旎白，霍母却跟着走了出来。
“我也去看看陈旎白，毕竟她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咱们到底曾经还是一家人。”一副慈母姿态。
江意凛却没有这个打算：“不必了，你还是好好在家等果果过来吧，以后果果的户口迁回霍家，我要忙工作，照顾他的事只能交给你这个奶奶了。”
这话中透着的意思，霍母不是不懂。
他有心让果果回来，无心娶张婷婷为妻。
从始至终，他想做的，只是给果果一个家。
“不去看陈旎白一眼我不放心，到底婆媳一场，难不成我去看她一眼会害了她不成？”霍母有些埋怨地看了江意凛一眼，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江意凛下颚角的线条紧了紧，上车系上安全带，随即启动车辆。
“张婷婷对陈旎白说你想要她死，我亲耳听到的……”江意凛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霍母的脸色明显僵硬，但他依旧自顾自继续说，“妈，我不质问你什么，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反正我心中有数……陈旎白躺进医院，直接责任是她妈，但主要责任在张婷婷身上，为了果果，我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但亏欠陈旎白的，我会尽可能地去弥补。”

第十八章不能放鸽子
他将所有话全都摊开了说明，也是希望霍母能够明白，要是再背着他做什么，他就不是今日这般做法了。
霍母两手紧攥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江意凛的话。
张婷婷那个女人居然对陈旎白说那种话，并且还被江意凛听见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之前是为了果果，她才一直帮衬那个女人，现在却是自己的把柄被那个女人攥在手里，真是糟心！
“可能张婷婷误会了什么，好端端我为什么要陈旎白去死？你要是不信，等陈旎白醒来大可直接去问她……”霍母的解释有些苍白。
江意凛沉默着开车，他的确做到了不想听任何解释。
他刚才那番话，只是想说明，他全都知道罢了。
医院。
顾默依旧守在陈旎白床边，寸步不离。
一夜过去，陈旎白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说她要是过了24小时都不醒，情况会变得棘手而又危险。
“小芸，快醒来吧，说好2020年一起脱单，你可不能给我放鸽子。”
他轻轻握住陈旎白微凉的手，小心翼翼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
曾经无数次，想这样牵住她的手，跟她吐露心声。
但每回都缺了一丝勇气，再加上她看江意凛的眼神让他愈发望而却步。
“我现在握你的手，你没有拒绝我，以后可不能甩开我……”
得不到陈旎白的任何回应，他重重叹息一声。
“哎，把你的昏迷当默认，是不是觉得我欺负人？”
就当做自言自语吧，好歹也是当着她的面。
“你不醒来，我就一直欺负你……告诉你，你刀伤位置每天都要上几轮药，你的身体可都被我看光了，放在古代，我得用八抬轿子把你娶回家才是负责……”
顾默说着说着，又苦涩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说你醒来想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吗？会不会你现在心里想着念着的人……一直都是江意凛那个王八蛋？”
“也是，飞机出故障那次，你被浓烟呛晕，江意凛跑得比我还快……当时我还纳闷他怎么那么心急，直觉告诉我他对你有意思，可你说这是他身为机长的条件反应……呵，傻小芸，你为了他的名声，这么隐忍两人的关系，真的值得吗？”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顾默收敛情绪转头看去。
看到来人是江意凛和霍母，他的脸色瞬间搭拢下来，像是结了一层冰。
他松开陈旎白的手，放回薄被中，随即站了起来，朝他们走去。
“你们来干什么？”顾默没给好语气。
江意凛想看陈旎白一眼，但被顾默挡住了视线。
“来看看她，醒来没？”江意凛说道。
“她不需要你来看，我已经跟医生说了我是她男朋友，以后她的所有检查单都由我来签字，不需要你这个前夫出面了。”顾默将话说得很直接，不留一丝情面。
霍母听得有些刺耳，但眼下陈旎白多了个‘男朋友’，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你是沐宇的同事小顾对吧，没想到你和陈旎白兜兜转转走到了一块儿，有人照顾她我也能放心了……医院的周院长跟我是旧相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管是用药还是治疗团队，都会安排最好的给陈旎白……陈旎白福大命大，会没事的。”举止谈吐，都保持着风度。

第十九章诱人的交易条件
顾默转眸看向霍母，微微颔首：“谢谢阿姨。”
他依旧拦在门口，未让两人走进来。
意思很明显，这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霍母拉了拉江意凛的胳膊，小声道：“我们走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江意凛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是为了竭力忍住某种情绪而在吞咽。
他看着顾默，语气带着恳求之意：“她醒来告诉我，算我拜托了。”
从未在别人跟前用这种口吻说过话，尤其是在级别低于自己的同事面前。
“我想没那个必要，但她要是想见你，我不会阻拦。”顾默语气依旧冷淡。
霍母受不了这种气氛，强行拉着江意凛往外走。
电梯中，霍母一直在抱怨。
“你又不欠那姓顾的什么，没必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您自己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江意凛率先走出电梯，没有等霍母。
“哎，儿子，你……”霍母知道江意凛现在情绪不佳，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还是刚才顾默的阻拦。
但是眼见江意凛走远，她又折回了电梯中，到了陈旎白的病房。
顾默正要出去打热水，见到霍母神情立即变得警惕。
“小顾，你别紧张，沐宇已经走了，我是专程来找你的。”霍母笑着说道，眸色坦然。
顾默眸色诧异，但很快恢复镇定。
“霍阿姨找我能有什么事？”
霍母淡淡一笑：“听你说话这口吻，我猜你应该知道沐宇和陈旎白以前的关系……但不要紧，那都是过去式，只要陈旎白安稳醒来，便是新的开始。”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默没有时间听霍母在这里铺垫前奏，他需要尽可能时刻陪在陈旎白身边，观察她有没有苏醒的迹象，好叫医生过来。
“我出钱送你和陈旎白出国，你从南阳机场辞职，陪她在国外疗伤生活，培养感情，在国外我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工作，保证你生活无忧，美人在怀。”霍母说道。
顾默拧紧眉头，不敢置信看着霍母。
“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我的提议，想清楚了给我电话，我立马安排。”霍母说完，给了顾默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顾默想不通。
“因为我的孙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但陈旎白注定是个羁绊……她离开我才能放心，有你照顾她我也能安心。”霍母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私心。
毕竟陈旎白一出事，江意凛的变化她全都看在眼底。
虽然那三年婚姻，江意凛对陈旎白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不可能没有生出感情。
但有果果在，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继续把感情浪费在那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身上。
“我不辞职不出国也能照顾好陈旎白，你们霍家的事自己去解决。”顾默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他的反应在霍母的意料之中：“那你不怕陈旎白醒来对沐宇还有留恋？毕竟当初她爱沐宇可是爱得死去活来……”
霍母一句话戳到了顾默的痛点，这的确是他害怕和没有信心的地方。
“更何况你还在机场工作，每天都要在天上飞来飞去，哪有时间照顾陈旎白？她可是被自己亲生母亲捅伤的，我问过医生，这种情况的心理创伤极大，少则两三年，多则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霍母继续补充，分析出来的可能性都让顾默挣扎不已。
霍母走后，顾默重新坐回了病床边。
他习惯性伸手去握住陈旎白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比她的还要凉，赶紧缩了回来。
“刚才江意凛母亲的话，你听到了吗？”

第二十章回到从前好不好
“你是怎么想的？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想离开？”
“反正我得对你负责，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国外，你都别想甩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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