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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烈日下，乔乔依扫了眼还在泥潭里挣扎的六七十名战士，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
姜延走了过来，低声问了句。
乔乔依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说着，视线却忍不住扫向不远处的营房。
姜延眸光微暗：“贺司令昨天回沪北军区了，听说是要搞两军演练，特训结束前应该过不来了。”
顿了顿，他有些吃昧地问：“你还放不下他吗？”
乔乔依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在想特训完后那七天的修整假，要不要回沪北一趟。”
“回去？”姜延皱眉，心里警铃大作。
“这五年我一直都没回去过，也没去给爸妈还有爷爷上柱香。”
只有说起家人，乔乔依才露出柔软的一面：“每次想想，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听到这话，姜延才松了口气。
他差点忘了，乔乔依是土生土长的沪北人，那边还有她过世的家人。
“等训练结束我陪你回去。”
闻言，乔乔依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再说了，你也好几年没回家了，回去好好陪陪你妈，别老让她担心。”
乘着没人注意，姜延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打趣：“是咱妈。”
乔乔依低眉一笑，浅浅瞪了他一眼：“正经点。”
转眼入秋，经过四个月的严格特训，当初参训的两百三十六名战士只留下了二十八人。
这二十八人，分别被分入猛虎、闪电、雄风突击队中。
战士们上车离开时，乔乔依正跟姜延说话，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报告！”
乔乔依转身看去，是陈俊明，也就是训练第一天被她揍了一顿的小战士。
四个月时间，他成长了不少。
“怎么还不上车？”她问道。
陈俊明感激地望着她和姜延：“蝴蝶，苍鹰，谢谢你们……”
比起刚来时的年少轻狂，他沉稳了许多，但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情。
乔乔依和姜延相视一笑，而后拍了拍陈俊明的肩：“你不用谢我们，是你的坚持和努力让自己蜕变，希望你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陈俊明郑重点头，挺胸抬头敬了个礼：“是！”

目送战士们离开，乔乔依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晚上就走了，其他的事就麻烦你费心思了。”
“我送你吧。”姜延有些不放心。
乔乔依失笑：“怎么，你还觉得我是当年那个娇滴滴的南方姑娘？”
姜延冷毅的脸松动了几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初看见参加特训的乔乔依，他第一句话就是‘娇滴滴的南方姑娘为什么要来边防受罪’。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
乔乔依深吸口气，望向南方，眼底掠过丝冷意。
她希望乔秀梅还在大院里，这样，自己就能跟她好好‘算算账’！


第17章

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乔乔依重新踏进了故乡的土地。
时已是1995年，大路上是自行车车流，年轻人打扮时髦，高楼上挂着巨幅广告牌。
她怔看着，上辈子的记忆和这辈子的记忆相互交错。
上辈子的她自从爷爷去世，再和贺元丰离婚后，拿着爷爷留下的钱不停酗酒赌钱，过的浑浑噩噩，从没认真注意过时代变迁。
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沪北军区，哨兵在看了她的证件后，立刻敬了个礼放行。
和五年前相比，这里变化并不是很大，但重修了很多旧楼。
训练的战士们喊着口号整齐地在道路上跑过。
乔乔依仔细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眼眶有些泛酸。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最温暖的存在，却也是让她最伤心的地方。
不知不觉，脚步在文工团外停下。
她犹豫了片刻，迈腿走了进去。
翻新过的舞台更大更明亮，台上二十几个舞蹈演员正在排练舞蹈。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乔乔依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年轻而陌生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正当她沉浸在过去时，一道严厉的呵斥从身侧传来：“排练期间，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来，你是卫生队还是通讯员的？”
乔乔依转过身。
当看见眼前‘擅闯文工团’的人长相时，队长愣住，再一细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乔乔依！？”
乔乔依敬了个礼：“队长。”
“你，你回来了？”
“嗯，回来看看。”
乔乔依秉着礼貌，交谈欲并不大。
两人的动静引来台上人的关注，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了乔乔依身上，窃窃私语。
“乔乔依？是不是五年前她们说的那个乔司令孙女？”
“应该是，我听说她去蒙北军区当通讯员了，怎么回来了？”
“哎哎哎，我姐之前就跟她一个舞蹈队的，姐说这个乔乔依是贺司令的前妻，这回回来铁定是找贺司令的。”
乔乔依当做没听见，只是朝队长笑了笑：“队长，我先走了。”
队长啊嗯了两声，显然对她的回归还没缓过神，只能看着她轻飘飘离开。
司令办公室。
刚结束两军演练，贺元丰满身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
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会去想乔乔依。
已经四个月了，蒙北军区的特种兵训练应该结束了，她跟姜延……结婚了吗？
每每这个念头冒出来，心就拧在了一起，钻心的疼，偏偏又无可奈何。
忽然，喉间的痛痒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叩叩叩！’
“报告！”
敛去心思，贺元丰咽下不适感，再次恢复冷漠的模样，转眼望去，是警务员。
“司令，您的药。”警务员将几盒药放在桌上，像是在斟酌字眼，“我刚刚……看见乔小姐了。”
闻言，贺元丰面色一凝：“乔乔依？”
警务员点点头：“对，她往大院的方向过去了……”
话还没说完，贺元丰风似的起身跨了出去。
秋风卷起地上的树叶，枯枝晃动，飘落几片枯叶。
乔秀梅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找什么理由接近贺元丰。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乔秀梅皱起眉：“谁啊？”LJ
回应她的还是敲门声。
她擦手起身，嘴里抱怨着上去开门：“谁啊？也不说……”
话说到一半，便被门外的人惊的整个人都愣了。
看着一脸惊愕的乔秀梅，乔乔依嘴角弯起个冷漠的弧度：“乔秀梅，好久不见。”


第18章

“你……乔乔依？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回来了？怎么会来这儿？”
乔乔依接过她的话，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乔秀梅脸色微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想她跟乔司令都去世那么久了，贺元丰也跟她离了，这个大院里根本没人会帮她，自己怕她干什么？
“听说乔小姐去边防当兵了，没想到你还回来了？”
轻佻的语气仿佛在说‘你就不该回来’。
乔乔依不为所动：“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闻言，乔秀梅愣了瞬，下意识想起当年自己在贺元丰走后，进乔司令的病房的事。
她面色僵硬：“这……恐怕不方便。”
话音刚落，乔乔依推开了她，堂而皇之地进了院子。
“乔乔依！”乔秀梅一恼，也不再伪装礼貌，“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乔依眉目一拧，稍稍侧过头，抬手一握，掌心多了颗弹珠。
“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妈妈！”
已经八岁的小杰站在屋门口，手里拿着弹弓，警惕又厌恶地瞪着她。
乔乔依手一松，弹珠落地：“这不是往我舞鞋里放玻璃片的小杰吗？长这么高了，还是这么会保护妈妈。”
说着，转头看想乔秀梅。
而乔秀梅惊愕看着在地上滚动的弹珠。
这么乔乔依居然接住了小杰用弹弓打来的弹珠，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或许是乔乔依气势太过摄人，小杰有些害怕，撒腿跑到乔秀梅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腰。
这时，半敞的门被推开，贺元丰来了。
当看见数月不见的人站在眼前，他深眸一亮：“乔乔依？”
一见贺元丰来了，乔秀梅熟练换上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抱着小姐，含泪望着乔乔依：“乔小姐，你记恨小杰当年往你鞋子里放玻璃的事，我知道，可他那时候的确不懂事……”
“如果你实在想解恨，那……那我给你跪下……”
说着，她就要跪下，却被小杰拦住：“妈妈，不要给这个坏女人跪下！”
乔乔依冷眼看着，又是这套，只要有贺元丰在的地方，他们永远玩不腻。
谁知贺元丰压根没看乔秀梅母子，几步跨到乔乔依面前，双眼几乎都定在了她身上：“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乔依诧异了瞬，有些好笑：“我来为什么要告诉你？而且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说着，将目光转向乔秀梅：“乔秀梅，你不要告诉我才过去五年，你就忘了你怎么把我爷爷刺激死的。”
这话一出，乔秀梅脸色‘唰’的白了：“乔乔依，你别血口喷人！”
吼完才反应过来贺元丰也在，忙恢复温和，低头看着小杰：“小杰，你出去玩会儿。”
“妈妈……”
“听话！”
小杰不情愿地鼓起脸，瞪了眼乔乔依后才跑出去。
贺元丰紧拧着眉，终于明白乔乔依回来的真正目的。
他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臂：“这件事我帮你处理……”
话还没说完，乔乔依就抽出手，目露嘲讽：“贺司令来处理？如果您能处理，乔秀梅还能住在这儿？还能继续在您面前惺惺作态？”
她看着贺元丰的双眼，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贺元丰，你一点没变。”


第19章

一句话像榔头敲在贺元丰心头，震得他胸口发闷。
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这样无能。
因为优待烈士遗属的政策，即便知道是乔秀梅把乔司令刺激至死，他为了乔秀梅丈夫的颜面，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
现在的乔乔依已经不是当初柔柔弱弱的文艺兵，她要是气不过，伤了乔秀梅，那只会给她自己找麻烦。
贺元丰深吸口气，压下心间的钝痛：“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不能感情用事，军规严厉，你不要拿自己的军旅生涯开玩笑。”
乔秀梅顺势躲到他身后，可怜兮兮地抓住他的衣袖：“贺大哥，我真的没有……”
贺元丰骤然黑了脸，抽回了衣袖。
“你没有？”
乔乔依只觉怒火已经从心肺烧变了全身，她看着乔秀梅，一步步上前，逼的对方连连后退：“对，你没有，你没有在贺元丰走后偷进我爷爷的病房，你没有跟他说我要跟贺元丰离婚，没有说你已经准备坐上军长夫人的位置，更没有说贺元丰从来都没爱过我！”
乔秀梅白着脸，也不是脚滑还是被吓的，登时摔在台阶上：“没，没有……我没有！”
“乔乔依，你就是嫉妒贺大哥对我好，处处针对我不算，还想污蔑我害人！”
“乔秀梅！”
贺元丰也忍不住，低喝阻止。
乔秀梅望着他，泪如雨下：“贺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乔乔依望向脸色难看的贺元丰，突然明白了。
乔秀梅这样一口咬定自己和爷爷的死无关，大概是贺元丰碍于烈士的岩棉，没有把这事捅破，所以乔秀梅还能装的那么无辜。
一时间，心好像瞬间沉到了底。
乔乔依睨着乔秀梅：“你以为没人看见是吗？军区医院的李娟护士在那天经过病房门口，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我可以把她找来，跟你当面对质。”
五年前她刚去蒙北军区没多久，李娟就联系到了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当时她恨不得去把乔秀梅千刀万剐，可碰上特种兵特训，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被这心肠歹毒的女人害死，乔乔依握着拳头的手‘咔咔’作响。
下一秒，她猛然掐住乔秀梅的脖子。
“住手！”
贺元丰心一慌，连忙抓住乔乔依的手：“你如果为了争这口气杀了她，你就得上军事法庭！”
乔乔依双眼通红，目光中满是冷决的杀意。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乔秀梅！
可猛然间，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乔依，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要记得，你是爷爷的骄傲！”
乔乔依骤然松开手，一股久违的酸胀感涌上眼眶。
乔秀梅捂着被掐的青紫的脖子，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
贺元丰也险松口气，再想说什么，乔乔依突然大步离开。
他心一紧，连忙跟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乔乔依声音沙哑：“做司令的都像你这么闲吗？非要跟着我这个外来兵？”
话音刚落，手就被狠狠攥住。
“乔乔依！”
她被迫停下，迎上贺元丰深沉的视线后下意识要挣开。
可这一次，男人的力气大的吓人，仿佛之前让她轻易逃脱只是没用尽全力。
“放手！”乔乔依冷下脸。
话音刚落，贺元丰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怀中！


第20章

久违而熟悉的皂香顿时在鼻尖周围萦绕，让乔乔依有瞬间的失神。
“乔依，对不起……”
第一次，他叫她‘乔依’，第一次，他向她道歉。
乔乔依一时忘了挣扎，只能任由着他越抱越紧。
贺元丰喉间发紧，嘴里话好像每个字都有千斤重，让他难以再开口。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面对乔乔依这样艰难和惶恐。
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真的再也不会回头地走了。
吞咽几番，贺元丰才找到一丝说话的力气：“五年前我就做了决定，等找到你，就跟你复婚。”
闻言，乔乔依眸光一怔，心的跳动似乎在瞬间不规律了几分：“不可能……”
“为什么？”
贺元丰紧咬着牙，思绪头一遭被一个女人折磨的一团乱。
乔乔依阖眼深吸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贺元丰：“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而且我已经准备和姜延结婚了，可以了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可才走出几米，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乔乔依步伐一滞，转身看去，神色一紧，只见贺元丰倒在地上，拧眉紧闭双眼。
“贺元丰！”
漆黑的天空挂着朦胧的月亮，风吹过，云遮盖住了仅有的月光。
“因为演练，司令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整夜的觉了，两天前他发了一次高烧，现在还没好。”
听着警卫员的话，乔乔依皱眉，心绪复杂。
见她什么话都没说，警卫员忍不住替贺元丰说话：“乔小姐，这五年司令一直都在找你，我跟着他这么多年，看得出司令是真心对你的。”
“每年乔老司令的忌日，司令都会在他墓前待上一整天，有次我细心听了几句，他在向乔老司令道歉，说没照顾好你，没做好一个丈夫……”
乔乔依出了神，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并不需要贺元丰做这些……
警卫员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便走了。
环顾熟悉的客厅，一点都没变。
上辈子，她总是坐在客厅，一夜夜等着贺元丰回来，接受他的冷漠，又和他争吵。
压下心头的复杂感，乔乔依用脸盆倒了盆水进了房间，拧干毛巾后将它放在贺元丰额头上。
周遭一片寂静，这是两人重逢后，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还是那样好看，或许是因为生病，脸色有些憔悴，眉宇间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深沉。
乔乔依苦笑：“也许是老天爷故意惩罚上辈子的我吧，让我这辈子又一次失去爷爷，失去你，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再堕落……”
“贺元丰，我们都要学着放下，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你跟我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贺元丰猛然睁开眼，凌冽的眼神犹如一把匕首。
他骤然坐起身，警惕打量四周，最后将视线停在乔乔依身上。
乔乔依看着他，心莫名提了起来，这样冷漠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五年前的贺元丰。
不，应该是上辈子对自己深恶痛绝的贺元丰。
贺元丰像是看见一个不该存在的人：“乔乔依？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不是边防哨站？”
乔乔依心咯噔一下。
边防哨站？
难道……贺元丰也重生了！？


第21章

气氛陷入一种说不出诡异中。
两人像是不同阵营的将士对峙着，乔乔依清晰看到贺元丰眼中对自己的厌恶。
果然，上辈子的贺元丰在边防也是恨着自己的。
“这里不是边防哨站，是沪北军区大院。”
乔乔依抿抿唇，又补充了句：“你的家。”
闻言，贺元丰愣了。
军区大院？他不是在边防哨站吗？而且还为了救人被埋在雪里，怎么会在军区大院？
像是被什么牵引，他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挂历。
借着白炽灯的光，他清晰看到挂历上‘1995’年的字样。
1995年！？
两年前？他回到了两年前！？
从没有过的经历让贺元丰变了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乔依面色凝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上辈子的贺元丰，心里更是一团乱。
几个小时前说要跟自己复婚的男人突然对自己恨之入骨，让她有些无措。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觉得自己待不下去，只能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LJ
一声低呵，让乔乔依呼吸不由发窒。
转过身，只见贺元丰起身走到了面前，冷峻的面庞像寒冰，睨来的眼神也透着凉意：“乔乔依，你做了什么？”
或许是对上辈子的贺元丰有愧，乔乔依再也燃不起怒火，只有满心无奈：“我能做什么？你现在可是司令。”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贺元丰是什么表情，快步离开。
看着乔乔依的背影，贺元丰眉头几乎打了个死结。
莫名其妙回到两年前就算了，怎么乔乔依还在这儿，他找听说乔乔依因为酗酒闹事被赶出部队，还因为赌博几乎把乔老司令留下的钱输完了。
得到乔乔依境况的消息，他是又恨又可怜她。
可刚才的乔乔依远不是记忆中的那样，她剪短了头发，皮肤也没那么白了，步调沉稳的像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乔乔依回到爷爷家，简单收拾了下房子，当进入爷爷的书房，她的心才彻底平静下来。
房里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只是桌上摆放整齐的书和笔，仿佛还有人准备使用。
拿起爷爷经常用的钢笔，乔乔依鼻头一酸，险些落泪。
时隔五年，她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坚定告诉天上爷爷和父母，她真的成为了他们的骄傲，乔家的骄傲……
次日。
一大早，乔乔依便捧着花去公墓看爷爷，而后再去烈士园看父母。
从烈士园出来后时，已经快下午了。
正想着去找个地方吃饭，一辆军绿吉普突然停在面前。
车后座的贺元丰面无表情命令：“上车。”
乔乔依愣住：“什么？”
“上车。”
贺元丰脸色沉了几分。
像是明白他有话要说，乔乔依便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家老兵开的饭馆前。
从下车到坐到餐桌前，贺元丰始终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服务员将菜一盘盘端上来，乔乔依一头雾水：“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元丰唇线微动：“你现在是蒙北军区的特种兵？”
尽管脑子里还保留着着这些年的记忆，他还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刁蛮任性的司令千金成了特种兵。
乔乔依蹙眉，点点头。
贺元丰示意她动筷：“还算有骨气。”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抢劫啊——！”


第22章

几乎是下意识，乔乔依和贺元丰箭一般冲了出去。
只见两个男人骑着摩托朝这边过来，后座上的男人还抓住个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后面边喊边追，但没有人敢上去帮忙。
眼见乔乔依和贺元丰挡在前面，开车的男人吼了句：“滚开！”
乔乔依眼底一凛，在摩托车撞来地瞬间侧身闪开，一个漂亮地回旋踢，一脚把开车的男人踹了下去。
摩托车失控，把后座的男人甩了出去。
贺元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疼的男人龇牙咧嘴。
没等他反应，贺元丰踹在他的膝窝上，他瞬间跪在了地上。
一下子，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巡逻的公安也赶了过来，把抢劫犯带走。
被抢包的女人拉着乔乔依的手，千恩万谢：“谢谢同志，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乔乔依大方一笑：“为人民服务，别客气。”
贺元丰看着她，眼神渐深。
纵然这辈子的记忆还在脑海，却远不及亲眼看到这样让他惊叹。
现在的乔乔依，真的不一样了……
再回到餐馆，乔乔依也没再拘谨，想着自己一会儿掏钱，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贺元丰瞥了一眼，冷不丁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闻言，乔乔依手一滞。
现在贺元丰对她也就是客客气气的，说不上厌恶，但也绝不对不算喜欢。
“后天，回去修整两天，准备搞体能训练了。”
听了这话，贺元丰抿抿唇，半晌才问了句：“回去了，就跟姜延打结婚报告？”
“……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贺元丰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明明自己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为什么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嫉妒和不甘？
一顿饭无声结束，结账时，乔乔依特意强调：“一人一半。”
贺元丰也没有阻止，本想跟她说这辈子的事，可自从结束她要跟姜延打结婚报告的话题后，他彻底没了说下去的心思。
“我送你，上车吧。”
既然把人带出来，自然要把人带回去。
然而乔乔依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逛逛。”
说完，也不管贺元丰乐不乐意，转身就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贺元丰紧绷着脸，只觉胸口压了座山，沉闷的喘不过气。
乔乔依找了个电话亭，给姜延家打了个电话。
几声‘嘟’后，那头传来姜延清冷的声线：“哪位？”
“是我。”
听见是乔乔依，他语气骤然柔和了几分：“乔依？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阿姨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还说下次要我把你带回家。”
乔乔依笑了：“行，就是怕阿姨见到我会失望，毕竟我不是娇滴滴的南方姑娘了。”
姜延也笑了一下，但话锋又是一转：“对了，你在沪北军区……遇到贺司令了吗？”
闻言，乔乔依敛去笑容：“嗯，不过你放心，我回来只是看看爷爷和父母，跟他交集不多。”
“那个乔秀梅呢？你没冲动伤了她吧？”
姜延知道，面对任务，乔乔依可以冷静分析，但在家人的问题上，她可能会意气用事。
乔乔依脸色有些难看：“我现在的身份，能怎么伤她？她还有贺元丰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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