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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寒月听着，死死抿紧了唇，却还是红了眼。
走上二楼，姜寒月就迎面撞上了周文博。
看见她微红的眼眶，周文博脚步一顿。
本打算去找张旸打球的想法，说出口就变成了：“都放假了，别闷在家里，我教你打球好了。”
姜寒月一愣，莫名就傻傻地跟着周文博来到别墅后的篮球场。
她的球打的很笨拙，可周文博却很耐心的教着她。
阳光下，16岁的少年笑容明朗，意气风发。
悄悄的……姜寒月红了耳朵……
九月开学。
他们变成了高二，文理分班，姜寒月和周文博终于不在一个班。
高一新生入校，下课时，蓦然多了许多女生偷偷去看周文博。
姜寒月留长了头发，露出白皙柔美的面庞。
这两年她变白许多，个子也拔高了不少，长大的五官渐渐有了宋母年轻时风华绝代的模样。
两人每日一同上下学，整个学校都知道两人是兄妹。
这日放学，姜寒月正要去操场找周文博，一个女生突然挡住她，掏出一个粉色信封。
“请帮我把这个交给周文博。”
姜寒月一愣，回过神来信已经被塞在手中。
还从没遇见这样的事，姜寒月心情微妙。
她来到操场，远远地便看见了周文博坐在操场台阶上和那个叫张旸男生说话。
姜寒月从他们背后走近，听到他们谈论的话题，不禁停住了脚步。
“谢哥，你觉得新生里谁最漂亮？”
周文博漫不经心的开口：“没注意过。”
张旸‘啧啧’两声：“听说高一有个叫余莉涵的被称为校花，我昨天看了一下，是挺漂亮，但还没谢哥你妹妹好看呢。”
“以前她刚转学过来还被叫丑女，没想到真的女大十八变，我听说高三还有几个学长正在追她。”
张旸说的正起劲，却被突然传出的“咔咔”声吓得一机灵。
一看，竟是周文博手中的易拉罐被捏扁了。
“谁追她？”周文博的语气冷了几个度。
张旸摸摸后脑勺，无辜道：“不知道啊，听别人说的。”
“无聊，走了。”周文博站起身就走，转身时正好撞上姜寒月的目光。
姜寒月猝不及防，只得硬着头皮从口袋中拿出那个信封，装作刚刚来的样子。
“祁琛哥，这个给你。”
周文博看着那粉红信封，便是一愣。
张旸从他身后冒出，睁大眼惊骇道：“你给谢哥写情书？！”
姜寒月忙补充：“是一个女生让我给你的。”
周文博这才伸手接过：“好。”
姜寒月见他接下，心情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当晚，姜寒月脑海里满是周文博接过那封情书的样子。
周文博会看吗？
会被情书的内容打动吗？
不知为何，她只一想到周文博与别的女生在一起，心就莫名被刺痛。
思来想去，姜寒月拿出手机打开论坛发了条提问：朋友被告白，我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过了会，收到了一条回复。
“当然是因为你也喜欢他啊！”
我……喜欢上了周文博？
这个想法冒出来，把姜寒月吓得手一抖，手机摔到了床底下。
姜寒月失了眠，不知何时才睡去。
这夜后，她莫名慌乱的开始躲着周文博，上学错开走，放学也不去篮球场给他送水。
直到一周后，任柠硬拖着她买了水去篮球场，却见周文博身边站了个女生。
仔细一看，竟是那日让她帮忙递情书的那位。
姜寒月一愣。
下一刻，她就见周文博笑着从女生手中接过水。
一旁的任柠忿忿出声。
“柠柠你看，谢哥和那个高一的余莉涵竟然真的交往了！”

======第7章======
任柠指着周文博身旁的女生抱怨道：“我看那个余莉涵长得也不怎样嘛！”
而姜寒月已经僵在原地，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握着水瓶的手脱了力，瓶子顺着台阶滚了下去，落在了余莉涵的脚边。
余莉涵扭头看到姜寒月，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周文博也随之看向这边，似是要说什么，但哨声又吹响，马上回到了场上。
“回教室吧，有点冷。”姜寒月强撑着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
自这天起，姜寒月每天埋头学习，更是彻底躲开周文博。
连周末，都不呆在家里，反而去找任柠约会。
这天，她正站在一家点门口等着任柠，突然，一个记忆中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叫出她的名字。
“柠柠，是柠柠吗？”
姜寒月转过身去，看着男人怔怔开口：“爸……”
六年没见，姜寒月一时竟有些无措。
宋父看着她红了眼睛，欣慰的打量了她一番，又用手掌比了比身高，有些哽咽：“爸爸好久见你了，怎么就一下这么大了……”
姜寒月心中一酸，蓦然一下红了眼。
父女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宋父的同事叫他，他才恋恋不舍地告辞。
走前，他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塞给姜寒月。
“有什么事就来找爸爸，你妈当年不准我联系你，现在你大了，爸爸也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姜寒月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宋父从没出现在她的世界。
晚上回到家，姜寒月刚迈入家门，便听见了宋母与谢父的争吵。
“三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我们出去说，孩子们都在呢……”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连个领证的时间都空不出来吗？”
姜寒月抿着唇，低头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正在写作业时，宋母推门而入，伴着低声咒骂：“为了你这个拖油瓶，我连婚都迟迟结不成！”
姜寒月一僵，就在这时，书桌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而来电显示，赫然是她上午才存的“爸”！
姜寒月一慌，手机就已被宋母夺过。
她看着那个“爸”，眼睛便红了，下一刻，把手机往姜寒月身上一砸！
“你这个死白眼狼！背着我联系你爸？你有没有良心？知不知道谁在养你？！”
宋母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妈，你听我解释！”姜寒月慌忙想要解释，但宋母什么都听不进了。
还是谢父听到宋母失控的大喊大叫过来拉住了宋母，姜寒月才逃过一劫。
这日之后，宋母和姜寒月直接冷战。
姜寒月解释几次没用后，便也不再说话。
而心底，她没察觉到的地方，也有一点责怪宋母不让宋父和自己联系……
转眼就到高二下学期。
姜寒月越变越美，几乎每天都有男生表白。
这天一放学，她走出校门，一辆张扬的跑车便停在她面前。
一个染着金发，打扮韩范的帅气男生朝姜寒月递出一大束白玫瑰。
“柠柠，赏脸跟我去吃个饭呗？”
校门口的学生见此，纷纷起哄。
“是隔壁私立高中的校草韩朔！”
“我听说他追姜寒月好久了……”
姜寒月无比窘迫，就在这时，熟悉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同学，你在干什么？”周文博声音沉冷。
姜寒月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文博竟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连他的手，似乎都能将自己的手完全包裹住。
韩朔挑眉看着突然出现的周文博：“你哪位？跑来多管闲事？”
周文博此刻完全没了笑模样：“与你无关，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韩朔火了：“你TM找死是吧……”
眼见两人似乎要打起来，姜寒月连忙上去制止。
“韩朔，这是我哥哥，我不会和你去吃饭的，你快走吧！”
“哦，原来是大舅哥……”

韩朔一下泄气，只好灰溜溜离开。

周文博脸色却更加沉冷，皱眉看着姜寒月问：“他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喜欢他？”
姜寒月被这连续的提问问懵了，连忙摇头：“我不喜欢他。”
周文博的眉头这才松开，又说：“以后离他远点，走吧，一起回家。”
“……哦。”
姜寒月下意识跟上他。
夕阳落幕，昏黄日光洒在并肩的两人身上，拉出一高一低两道长长影子。
晓柠低着头，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地面上。
只觉影子交叠处的一双手似是握在了一起。
垂下眼，姜寒月轻声开口。
“你和余莉涵交往地怎么样了？”
周文博一愣，语气有些莫名：“我没和她交往。”
“什么？”
姜寒月一懵。
“为什么？”她傻傻问。
周文博单手插在裤兜里，衣摆被微风吹动。
十分随意地开口：“她还没你好看。”

======第8章======
姜寒月脚步顿了顿。
周文博立即转头看她：“你从哪听说我和她交往的？”
姜寒月这才回过神，顾不得发烫的耳根，支吾开口：“……听同学说的。”
她脚步重新变得轻快。
连带周文博因为她这些时日的躲避，莫名不爽的心情都变好了。
……
自那日韩朔在校门口那一出，姜寒月在学校变得几乎人尽皆知。
带来的坏影响，就是追求纠缠姜寒月的男生更多了。
周文博像每一个称职的哥哥，上下学路上都在姜寒月身边，赶走每一个追求者。
七夕悄然来临。
姜寒月的课桌旁堆满了巧克力。
正头疼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周文博敲了敲教室门：“回家了。”
他走进教室，看着那些巧克力便不由皱眉。
下一刻，他打开背包道：“你的礼物我没收了。”
“现在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姜寒月一愣，心里却泛出一丝奇怪的欣喜。
她轻哼一声：“那我也要没收你的。”
“我一件礼物都没收啊。”周文博理所当然道。
姜寒月微怔，随即笑了：“好吧，那这样我的七夕岂不是一件礼物都没有吗？”
“我送你。”7
姜寒月心跳一顿，便见周文博从包里翻出一本崭新的黄冈试卷递给她，懒洋洋道。
“好了，节日快乐。”
哪有人把试卷当礼物……
姜寒月无语至极，却还是收下了试卷。
晚上，她坐在书桌前打开试卷。
一支木质书签从中滑落。
姜寒月拿起一看，黑色书签上是周文博的手写字。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姜寒月指尖抖了抖，心脏也为之一颤。
这是情诗……
姜寒月又盯着看了许久，才将书签小心翼翼收好。
数着日子，很快就到周文博的生日。
姜寒月早早备好了礼物，这天晚上，她约周文博来到学校的人工湖边。
湖水映上月光，美得她心跳都是紊乱的。
看着周文博，姜寒月将一个装着999颗纸星星的糖罐递给他：“祁琛哥，生日快乐！”
999颗纸星星，每一颗拆开来都是姜寒月的表白。
周文博，就是她的星星。
周文博笑了，伸手接过：“谢谢，怎么送个礼物还这么神秘……”
“我喜欢你。”
他的话卡在那。
动作也霎时僵住，一个失神间，玻璃罐子摔成了碎片！
星星宛如天女散花般落开来，宛如姜寒月心中藏住的一番感情就那般暴露在空气中。
周文博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眼神无比复杂。
他抿了抿唇，却道：“抱歉，我只把你当做妹妹。”
只一句话，便将姜寒月推入寒天雪地。琅嬛付费整理
一颗心瞬间凝结成冰。
姜寒月面色惨白，似木偶般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冷静一下吧。”
周文博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姜寒月蹲下身，狼狈地捡着散落满地的星星，双眼后知后觉的红了起来。
……
第二天。
姜寒月无精打采的来到学校，远远就瞧见学校公告栏前围满了人。
她本不想理会，却依稀听见了“周文博”这几个字。
走近，众人的各异的打量目光将她包裹。
顺着众人的视线，姜寒月看清了公告栏上贴的几张纸条。
这一瞬，她的脑袋猛然一阵嗡鸣！
那是姜寒月写给周文博的星星纸条！
上面写着——祁琛哥，我喜欢你。

======第9章======
窃窃私语声环绕在姜寒月周身。
“她竟然喜欢自己哥哥！”
“啧，周文博应该觉得很恶心吧……”
姜寒月的心狠狠一颤，脸色骤然苍白，瘦弱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半响，她抿紧唇上前将纸条都撕了下来。
在所有人诡异的视线中，她沉默着转身离开。
下课后，老师果然找了姜寒月去谈话。
话里话外，都是不要早恋，要树立正确恋爱观。
姜寒月在煎熬中痛苦度过这一天，强撑着回到家中。
而打开门，迎接她的却是盛怒的宋母，以及狠狠的一巴掌！
“你怎么这么不自爱！竟然喜欢你的未来哥哥，你不要脸我还要！恶心！”
宋母嫌恶的眼神刺痛她的眼。
姜寒月不知哪来的勇气，推开宋母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天气阴沉，雨悄然而至。
姜寒月漫无目的，只知落了雨便找地方躲避。
那是谢家附近的一家商场。
恍惚着找了个休息处坐下，一对人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两人肩并肩走进一家首饰店，站在柜台前。
女生伸手去试手链，再抬头看着男生笑。
那是周文博与余莉涵。
姜寒月全身的温度低到了谷底，不敢置信地呆呆站着。4
许久，她喃喃自语：“为什么要骗我……”
不愿再看，姜寒月苦笑着离开。
在商场的角落里坐了一夜，直至清晨时分。
身前一家三口经过，小女孩骑在爸爸肩上笑得开心，女孩妈妈温柔提醒小心摔跤。
宋父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
——“有事可以来找我。”
姜寒月似是抓住了一块浮木，疲惫的眼神泛起一丝光亮。
坐上巴士去往隔壁市。
姜寒月本以为自己忘了十岁前那个家的位置，直到又来到这个市，才发现自己竟能脱口而出‘家’的地址。
她站在在“家”楼下，打了宋父的电话。
却没有人接。
手机也没了电，她又等了很久，从炎炎正午等到日暮西陲。
她终于看见了宋父。
却又不仅是宋父。
男人扶着身旁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两人言笑晏晏迎面走来。
女人见姜寒月直直看着两人，不由疑惑地看向宋父：“这是谁啊？你认识吗？”
宋父只瞥了姜寒月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淡淡道：“不认识，别人家的孩子吧。”
姜寒月呆站在原地，宋父扶着女人与她错身而过，声音也随之渐行渐远。
“宝宝还有两个多月就来啦，你想好名字了吗？”
“还没呢，无论是男女都用你名字的一个字好不好？”
温馨的话语此刻却如利刃，一把又一把将姜寒月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最后一块浮木原来早已沉没。
寒风刮得面颊生疼，姜寒月面上毫无血色，眼前似乎一片灰暗。
良久，二人早已远去，姜寒月试图移动双腿，却一个踉跄跌坐在台阶上。
她索性蹲着抱紧自己，咬紧唇，不想在此刻流眼泪。
不知多久，匆忙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
姜寒月没有力气抬起头去看，只拢了拢抱着膝盖的手臂。
“姜寒月！”
宋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寒月恍惚间竟觉得是幻觉。
可她随之被人从地上拉起！
踉跄中，姜寒月看清宋母通红的眼。
但还没等她回神，姜寒月便被人紧紧地抱住！
宋母的怀抱颤抖地厉害，抱了她一下后，又松开她。
随之，噼里啪啦的巴掌打在姜寒月身上。
“翅膀硬了！给我离家出走是吧！”
“居然敢不接我电话，你是不要我这个妈了是吧！”
“养你这么大！屁用都没有，没良心的白眼狼……”
宋母还在骂她，可嘶哑的声音中尽是掩不住的担忧与难过。
姜寒月缓缓抬手，一下抱住了她。
“妈……”
她强忍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往外淌，滴湿了宋母的肩膀。

======第10章======
母女两相拥而泣。
傍晚时分，两人才一同回了家。
“下次再乱跑就不管你了！”
宋母低声呵斥，姜寒月反倒更用力的挽住宋母的手臂。
她也终于知道，当年父母离婚的真相，其实是宋父出轨，宋母什么都没要，只带着她离开了。
隔日。
姜寒月回到学校，指指点点的声音依旧环绕不绝。
“快看，就是她……”
姜寒月低着头尽力避开人群，忽地听到校园广播里传出周文博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姜寒月的哥哥，周文博。”
“我们是普通兄妹，谣言止于智者，谢谢。”
闻言，姜寒月心情复杂。
她比谁都清楚，周文博是为了帮她，但她却又为“普通兄妹”这几字所刺痛。
又过了好些天。
一天半夜，姜寒月突然被吵醒，迷迷糊糊中，又听见谢父与宋母的争吵声。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娶我？！”
“你别瞎想，我最近真的很忙。”
“这个借口你说了快四年了！你自己信吗？”
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姜寒月以为争吵结束时。
宋母突然推开她的房门，手里竟提着一个行李箱！
她简单收拾了姜寒月的一些衣物，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静。
“走，我们搬出去。”
见宋母发丝凌乱，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姜寒月一时愣住，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宋母这般模样，她过去只见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一次在七年前带着她离开宋父时，一次在那天寻她时。
姜寒月突然明白，妈妈其实很爱她，也永远不会丢下她。
宋母拉着姜寒月走出谢家，上了一辆计程车。
车辆缓缓前行，姜寒月用力握住宋母的手，轻声安慰：“妈，没事的，都会好的。”
宋母一下红了眼，抬手似是想摸摸她的头。
车身却猛然晃动一下，宋母的手落了空。
刺耳的车辆鸣笛声随之响起！
远光灯晃得双目短暂失明，猛烈的撞击袭来那一刻，宋母毅然第一时间弯腰护住了姜寒月。
“妈……”
姜寒月失去意识前，眼中只有一片鲜红。
……
姜寒月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1
谢父和周文博守在她床前。
姜寒月第一句话便是：“我妈怎么样？”
谢父沉默很久，才哑声开口：“医生说，她是当场死亡。”
晕眩感又一次袭来。
姜寒月的世界天旋地转。
……
宋母的葬礼，办得很庄重。
姜寒月亲手给宋母换上了她最爱的那条裙子。
“妈，你最爱漂亮了，放心好了，我以后每年都会给你烧很多好看的衣服。”
“你不要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
她说了很多，可惜宋母再也无法听见了。
宋母被推进焚化炉那一瞬间，极度的悲怆笼罩了姜寒月，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张大了嘴，眼泪滚滚而下。
始终紧绷的神经断了线，她几乎摔倒在地。
还是旁边一直陪着她的周文博扶住了她。
等姜寒月稍微平静后，他声音温柔的劝道：“我送你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
姜寒月摇头：“我没关系，你还是先回去吧，还要上课呢。”
“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
姜寒月看着他，露出苦涩的微笑。
周文博真的是个很好的哥哥，是自己玷污了这份纯粹的亲情。
葬礼后。
姜寒月收拾了母亲的遗物，却发现宋母的存折，上面的开户人竟是她的名字。
她鼻子顿时一酸，坐在遗物堆里想了很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我想把妈妈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
姜寒月这么同谢父说。
谢父闻言沉默了一阵，点点头同意了。
姜寒月这才发现他戴上了从前母亲买的结婚戒指，她还记得买戒指那天，母亲的笑容宛如少女。
周文博送姜寒月去了车站，并嘱咐她有事立即打电话。
姜寒月无意瞥到周文博手上的手链，视线顿了几秒才移开目光。
天空没有云，像她刚来这个城市那天。
上车前，姜寒月忽的朝周文博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微笑。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哥。”
这一声哥，是代表她从此只将他当做真正的哥哥。
在周文博诧异的眼神中，姜寒月没再看周文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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