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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该感谢你捡走了垃圾。”南言丝毫不留情面，怼了回去。
商潇潇脸色微变，手指掐住了司韫的手臂，“老公……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怎么回事？是不是被气的？”
南言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来，有嘴说不清，一溜烟就跑回了办公室。
开一门，气喘吁吁的模样还是被阮域尽收眼底，“小心点，没人催你，回头摔了跤还得算工伤。”
“您能不埋汰我吗？”南言气鼓鼓的，把电脑放回了办公桌上。
“没那个意思。”
她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转头就去泡了茶过来。
阮域盯着手机屏幕的目光逐渐变得凝重，“放下，去十八楼开会。”
“出什么事了？”南言瞬间感觉到了不妙。
“工地出了事故，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对方的代理律师到了消息才到我这。”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没这么紧张过。
南言意识到了事情的紧急，赶紧就跟着飞奔了出去。
两人赶上去，直奔会议室，阮域推了下门，又退回来说：“算了，阮振威的情绪不稳定，你还是走吧。”
“啊？哦。”南言脚步顿住，郑重地回答：“我在外面等你。”
他没吭声，再次推了门进去。
南言走回去，坐在电梯口的休息区等着，谁知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有不少午休不回家的员工，都凑来了这里闲聊。
“听说工地塌方了，死了好几个工人，原本公司是想给赔偿了事的，但是当天去验收的项目经理也……”
“主要是那项目经理就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家里不肯就这么算了，说是要一直告蓝旗。”
南言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忽然捕捉到了重点。
好好的工地怎么会塌方呢？要么是偷工减料，要么就是人为……
“哎？南助，你天天跟在小阮总身边，知不知道点什么？”这宣传部的经理年纪比南言稍大一些，平时也不摆什么架子，干脆带上她一起唠。
她摇了摇头，接连叹着气，“就是不知道才棘手呢，也不知道等下小阮总要发多大的脾气。下面也不知道怎么办的事，出了意外，肯定得第一时间安抚家属……”
还没等旁人插上话，会议室的门就开了。
讲话的这群人一哄而散，只剩下南言愣在了原地。
阮振威和阮域先出来了，后面跟着公司的律师团队，紧接着她又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等人走到了电梯口，南言低眉顺眼地上前按了下行的按钮。
队伍最后那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言言，进蓝旗工作了？”
“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呢，林伯伯。”南言小声回应道。
“改天来家里吃饭。”他和煦一笑，这就跟着上了电梯。
等人走，南言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另一半的电梯到达，阮域率先进去，等着她上才按下按钮。
南言也没想到，对方律师竟是林胜昕的父亲。
现在两人当众打了招呼，她猜阮域也不好开口让她去做什么。
“有结果吗？”
阮域揉了下眉心，“堪称辩论会。”
南言能想象出那个场面，默不作声地跟着回了办公室，又第一时间给林胜昕发了信息。
“午餐我重新给您叫吧。”
“不用，提前下班吧，出去吃。”阮域穿上外套，这就出了门。
南言倒是想帮忙解决，可也不知道就算自己找了林胜昕能不能行。
“想什么呢？”他顺势拉住了她的手腕，“小心点。”
“你们都知道了，我和对方律师认识。”南言上了电梯，才再次开口。
阮域侧目看着她，反问：“那又如何？如果我解决不了，将来怎么接手集团？”
“是这个道理。”南言垂下头，想起了刚才听来的零碎消息，“您想好对策了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吧，或许和偷工减料有关？又或许是有心人想靠这个搞垮蓝旗？”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消息太晚，现场已经被清理了，另外几位工人，也领了赔偿金息事宁人。”
“这……”
就算是调查，也不是件容易事。
更何况今天来的律师团队在整个运城也是顶尖的水平。
“他们的目的呢？是想要通过打官司来要更多的钱，还是别的？”南言思索着问。
阮域如实作答：“对方想让我们公开道歉，并停了这个项目。”
“那这整个楼盘的价必定暴跌……还有蓝旗的股票……”
叮咚！
电梯到达，阮域率先出去，找到了车上去。
南言坐在了副驾上，有些忧伤。
出了人命，对方不要赔偿而是道歉并不过分，更何况该楼盘出现了事故，本就不能再对外出售了，只是一旦道歉，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蓝旗都会被影响。
“明天，我亲自去受害者家里道歉。”阮域没着急走，而是开了车窗点上了支烟。
南言看着他的侧脸，却见已经爬满了疲惫，“昨晚您是不是又加班了？我起夜的时候，看灯还亮着的。”
“失眠而已。”他嘴硬道。
“那恐怕今晚……”话到嘴边，南言还是憋了回去，“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我会做饭，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阮域安安静静吸完那一整支烟，把烟蒂按进了车载烟灰缸里，“好。”

第12章  换个称呼
酒店套房里什么都有，南言在网上点了生菜送过来，这就开始忙活了。
阮域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做饭不是什么难事，南言很快做了三菜一汤端上了桌，“都是些家常菜，不嫌弃就好。”
阮域起身坐过去，“谢谢你。”
“我去泡杯茶。”她说完就又回了厨房。
谁知等端着茶过来，见阮域还没动筷子，“不用等我。”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他淡淡地问，“我是说离婚之前。”
南言把茶杯放在了他那边，坐在了对面，“是啊，家务都是我做。”
“很辛苦吧。”阮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情。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忽然心里就开始泛酸。
除了阮域，就连自己家人都没问过这个问题。
婚都结了，谁会在意这个呢？旁人闲聊，说的无非也都是什么时候要孩子这种话。
“有人理解，就不辛苦。”南言默默夹着菜，放进了他碗里。
阮域慢慢品尝着，很快一扫而空了。
……
第二日一早，两人就出发去了遇难者家里。
他们所住别墅的位置离市中心不远，也是非富即贵的家庭。
阮域拎着礼品，带着南言敲开了门。
但他们竟连门都没让进。
“今天，除非你跪下来道歉，再谈后面的，否则我们坚决不会撤诉，还会找媒体曝光你们这个黑心企业！”
这家的女主人约莫五六十岁了，中年丧子，悲伤与烦躁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阮域怔了怔，向她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
“仅仅只是这样，根本没有办法抚我们的伤痛！”她激动地嘶吼着，恨不得立刻将他们赶走。
此时屋内还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叫喊声，南言一看不妙，赶紧挡在了阮域身前，“抱歉，我想多说一句，其实公开道歉，您家人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如咱们各退一步，再商量商量？”
“商量？有什么可商量的？我就是要你们蓝旗人人喊打！”
南言深吸了口气，央求道：“恳请您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滚！等着上法庭吧！”她气急败坏地转回了身去，却见里头的孩子已经跑了出来，有要出来玩的架势。
阮域神情微变，南言果断握住了他的手，“我们先走。”
女人牵着孩子与他们擦肩而过，阮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方摆明了想把事情弄大，他大可以先发制人利用舆论来让他们闭嘴，但良心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走吧，我下次再来。”
“可是……这家有孩子。”南言有些着急，“您能行吗？不如还是叫律师过来谈吧。”
阮域手心都出汗了，松开了她说：“能克服就克服吧，我亲自来更有诚意，总会有打动人心的那一天。”
南言没见过这样执着的人，“您一向这样认死理吗？”
“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阮域不管会耗费多少精力，都会设法得到想要的，小时候如此，长大了亦是如此。
就像和阮振威不对付这事一样，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不跟他好好相处，真就一直没给过好脸色。
“回公司吧。”
“哦，好。”南言踏着小碎步跟在后头，上了他停车场的车。
阮域照旧是掏了烟盒出来，还没点上她就递了火过去。
南言清楚地看见，他手抖了一下。
“阮总，您别老紧绷着。”
他嗤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能换个称呼？”
“换什么？”她单手撑在阮域身前，冲他眨了眨眼。
男人下一秒就扣住了南言的下颌，力道掌握在她能接受的程度，轻道：“叫老公。”
南言喉咙哽住，想向后撤离。
阮域的掌心及时按在了她的后背，浅尝了口她的薄唇。
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南言吓破了胆，“耍，耍流氓啊！”
阮域微勾唇角，启动了车辆出发。
这个吻似乎给他带来了好心情，且保持了许久。
回到公司后的两人继续按部就班工作，南言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哪有突然在车上索吻还能装什么都没发生的人？这辈子除了阮域她都没遇到过第二个。
就算南言这一下午老盯着他看，他也无动于衷。
正发着愣呢，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是林胜昕发来的约晚饭的消息。
南言变得紧张起来，问道：“阮总，您晚上没安排吧？”
“你有事？”阮域反问。
“嗯。”
“那你去忙吧。”他也不说到底有没有安排，反正就是任她做什么都行的态度。
南言不懂这男人的脑回路，干脆也装作无事发生，到了下班点就直接出了办公楼。
林胜昕的车就停在路边，她飞奔过去，上了副驾。
“以前不见你这么跳脱。”
南言不好意的笑笑，“有吗？我没发现。”
“这婚离得对，我发现你和阮域挺合适嘛。”林胜昕发动车辆，开始往回家赶。
“合适什么合适？”她没得到阮域的任何表态，压根就不信这套说辞，“不过就是为了讨生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