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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认识他。”
楚虞深知这两人的实力。
打起来，两方怕是都讨不着好，更何况这是在大街上。
楚虞不想因为她的事，让段策衍遭人非议。
“阿楚！”
段策衍喉咙里憋着一口气。
楚虞无奈的朝他挤出一抹笑意。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你会保护我的吧？但是前提是，不许用拳头。”
“我……会的。”
心头莫名闷的慌，段策衍从不问楚虞的过往。
可她与这男人的关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那男人长得那样好看，他难免不安，若是阿楚不要他了怎么办。
“闷声闷气在那想什么呢？”
与他朝夕相处两年，楚虞简直不要太了解他。
他稍稍蹙个眉，她都能猜到他在那胡思乱想什么。
段策衍眉头一松，没敢把不悦展露在脸上，只委屈的摇摇头。
“没事儿，你跟他去吧，我一个人也不会走丢的。”
楚虞：“……”
“幼稚鬼！”
被凶了一嗓子，段策衍压根不敢说话。
裴临渊就站在两人对面，看着两人亲昵的举止对话，失而复得的欢喜维持不过瞬息就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个彻底。
他痛苦的皱着眉，试探性的想去拉她的手，楚虞却想都没想就给躲开了。
视线挪过来，她变脸极快。
无情的看着他，声音都阴冷下来，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我还当统领大人不爱热闹呢，到底是对人不对事。只是不知统领大人追着我跑做什么？你的心语姑娘呢？啊不对，现在应该叫统领夫人了吧？”
“这人来人往的，小心丢了夫人，还是说，统领大人还惦记着家仇？要我再死一次？”
“不是！阿虞……”
裴临渊被她一番话呛的哑口无言，一颗红心跟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又酸又疼。
平素里颐指气使惯了的统领大人，头一次在人前低下头。
他诚挚无措的看着那张小脸，头一次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
“当年的事情，是我猪油蒙了心错信了花心语，我不知道当年给我送东西的是你，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你父亲的事我给你道歉，还有孩子……阿虞，你别生我的气了可好？”
楚虞倒是没想过，两人再见面，他会是这番态度。

她甚至都做好了再被奚落嘲讽的准备，却独独没做好，接受他道歉的准备。

她不解的看着裴临渊，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这是，与我玩什么把戏？想骗了我回去好继续折磨我？”
“不是。”
落在袖间的手忍不住的打着颤，裴临渊极少跟人道歉，位极人臣之后，素来只有别人跟他求饶的份儿。
他无措的捏着手指，心口堆积了许多歉意的话，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憋了半天，他痛苦的看着楚虞。
“当年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你楚家，误会了你父亲，阿虞，我想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能弥补你，好歹，让我做些什么……”
这次，楚虞听明白了。
只是，弥补？
他当年对她做的那些事，他害她失去的那些东西，他想怎么弥补？
楚虞眼底的血色彻底归为平静。
冷冷扬唇，她面无表情：“裴临渊，还记得你当年说的那句话吗？”
“一命抵一命，你欠我几条人命？你要去死吗？你觉得你死了，就能还得清吗？”

======第18章======
裴临渊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想拿什么还？
他凭什么说还就还?
裴临渊的面色白的几乎透明。
晃荡一瞬站稳身子，他掐紧掌心，心头疼的在滴血。
莫大的悔意就像无止尽的浪潮，他被卷进那浪潮里，连上岸的机会都没有。
“阿虞，你别这样看着我。”
他眼底的光碎成了无数瓣。
当年被他不屑一顾的爱意，现在竟成了他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强硬的想去拉楚虞的手，却再一次被无情的拍开。
“你凭什么碰我？裴临渊，不觉得恶心吗？”
楚虞以为自己说的足够绝情，可她居然在裴临渊眼底看到了不甘。
她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不甘什么？
他信了花心语的话，对她百般折磨，夺走了她原本的一切，他有什么资格不甘？
该不甘的是她楚虞！
反手拉住身后男人的大手，楚虞的身子冷的好似置身在寒冬腊月。
“走吗？”
段策衍忽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楚虞回头，就见他乖乖巧巧的站在身后，好像真就在安静的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