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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蕊不敢违背顾景瞳的意思，他冷漠时瞳孔里散发出来的光太过骇人，让她下意识服从，烛光晚餐，她背对着顾景瞳特地在红酒里加了料。

    吃完饭，顾景瞳去洗澡，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丁蕊眼神一黯，看到姜阑的名字，恶意的接了电话。

    “喂？莫总，今天公司的……”

    “啊！不要了……”

    狂声浪语争前恐后的钻进了耳朵，姜阑站在酒店门口，只传了一件儿单薄的衬衫，抬头仰望着那间房间。

    1206，十二月零六。她的生日……

    姜阑终于听不下去，抬手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呵，她不过是他的女伴，为什么还是一副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身上已经被冻的僵硬，姜阑苦笑一声，摸了摸小腹，转身离开。

    而此刻，挂断电话，丁蕊冷哼一声，想跟她斗？

    门“啪嗒”一声打开，可顾景瞳却穿着整齐，哑声道：“公司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荒年！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面对着丁蕊委屈巴巴的神情，顾景瞳心下一沉，忽然想起那张娇嫩绝望的脸，按了按太阳穴，疲惫的安抚道：“蕊蕊，公司真的有事，而且我想留到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

    说完，不顾丁蕊抱着他的腰，顾景瞳扯开她的手关上了门。

    身上传来莫名燥热，刚刚他明明已经冲了冷水澡可是依然压不下去，顾景瞳眸色渐沉，下意识想到姜阑。

    想到这里，他直接去车库去了车，拨通了姜阑的电话：“你在哪儿？”

第十章 真的是你吗？

摇滚DJ的音乐震耳欲聋。

    姜阑手里捧着杯酒，傻笑着，望着舞池中的人群。

    “雅雅，你别喝了！”

    许森海夺走了她手里的酒杯，姜阑摔在卡座里，想着现在顾景瞳和丁蕊做的事，心下剧痛。

    她伸手去捉桌上的酒瓶，却被许森海夺走，他愤怒的捉住她的肩膀：“姜阑！你看清楚，现在在你身边爱了你十年的是我！顾景瞳有什么好，他折磨了你十年，你和他之前还有杀母之仇！”

    “啪！”

    姜阑凝视着自己发麻的手，嘴唇颤抖：“对、对不起，我……”是她冲动了，可为什么他要戳她的痛处啊？

    许森海深深喘息，之后走到角落里，脸上顶着五个手指印，不停的灌酒。

    姜阑醉了，挂了顾景瞳的电话后，搂着许森海嘿嘿直笑：“哈哈你知道吗？他在我订的房间里和别的女人欢爱，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明明也是我陪了他十年，为什么他最后要娶的人是丁蕊……”

    “如果可以，我愿意为莫阿姨去死，死的那个为什么不是我，我也好痛苦啊，我心好痛你知道吗，每天都痛的想去死……”

    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姜阑抚摸着肚子，喃喃道：“宝宝，妈妈真的很痛，所以妈妈就喝点儿酒，就一点……”

    顾景瞳一进门，就看见她正勾着许森海的脖子亲亲我我，恼意直冲天灵盖，他扔下西装，直接一个握拳冲过去。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

    “顾景瞳！你凭什么折磨雅雅？你都快结婚了，还来算什么！”许森海红了眼，他从小就喜欢姜阑的天真纯洁和坚强，却眼睁睁的看着她饱受顾景瞳的摧残！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顾景瞳冷笑。

    乒乒乓乓，桌子掀翻了，酒瓶摔碎了。酒吧顿时乱作一团。

    姜阑摇摇晃晃的站在沙发上，却还在笑着鼓掌叫好。

    顾景瞳被她这样子气心下郁结，她居然和别的男人一起喝酒！还这么开心！

    她倒是惬意得很！

    “妹子，跟哥哥走呗？”一男见状立刻上来搭讪，拖着姜阑就往外走，姜阑想要挣脱，可实在是没了力气，她捂着胸口不停的呕吐，意识已经快要不清楚了，很快被那个男的拖出了酒吧。

    顾景瞳和许森海都挂了彩，顾景瞳后腰撞到了吧台，阴狠的眯着眸子，刚想去拉姜阑，却发现她人早就不见了。

    他暗骂一声，立刻往酒吧巷子口追去，而许森海已经被打得瘫软在一堆酒瓶子里。

    高大身影冲出来，立刻看见姜阑被一个男人连拖带拽的往外走，他双眼猩红：“放开她！”

    三步并两步跨过去，一脚踹在那人膝盖弯上，男人吃痛哀嚎一声，见顾景瞳正搂着姜阑，到手的肥肉就这么丢了，心下气不过，索性直接摸了把水果刀出来。
    “姜阑，你给我醒醒！什么男人你都敢跟？”

    顾景瞳拍打着她的脸，难以抑制心中怒火，昏暗的巷子口，姜阑嘤咛一声，睁开迷蒙双眼，傻傻一笑：“顾景瞳？真的是你吗？怎么可能呢，我又做梦了。”

    “敢抢我看上的，找死！”

    男人握着刀冲了过来，顾景瞳抬眸，千钧一发之际，姜阑却瞬间清醒，下意识倏然搂着他的腰猛地转了个方向。

    噗呲。

    刀子扎进了皮肉里，他双目猩红的搂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姜阑，心中惊痛，一脚将持刀的男人踹飞，看着姜阑腹部快速涌出的鲜血，双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而姜阑已经渐渐失去了意识，顾景瞳瞳孔一缩，抱着她嘶吼道：“姜阑！你不能睡，你还没赎罪，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孩、孩子，荒年，救救孩子……”

    她躺在地上，嘴角挂着凄惨的笑，抚摸着顾景瞳的脸，手指一寸寸，摔在地上。

第十一章 只能保一个

医院，手术室的信号灯亮着红灯。

    顾景瞳坐在手术室外，眼球里充斥着血丝，那一幕血色蔓延仍在他的眼眸里不断的重现。

    他从来，没见过姜阑躺在他的面前，流那么多的血，让他瞬间慌乱不知所措………他的掌心，他的怀里，还沾染着姜阑的血。

    而跟顾景瞳一同来到医院的还有许森，他看着顾景瞳抱着浑身是血的姜阑，又怎么放心这个男人照顾她呢？

    “姜阑的家属。”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打破了死寂，那白大褂上分明沾染着血，顾景瞳和许森同时起身起身，急切的站到医生跟前。

    “她怎么样了？”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医生的表情凝重，他沉了口气，“安静一会儿，听我说，我们的手术，现在遇到了一些问题。”

    就在刚才的手术，姜阑失血过度，医院已经从血库里准备了许多血包进行维持救治，但由于姜阑的凝血功能很差，导致血液无法融入她的循环系统，姜阑九死一生。

    医生将手术室里的情况如实告知顾景瞳后，只得沉重的建议道，“凝血功能差本就是医学治疗的一个死伤，伤者还是个孕妇，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呢？”顾景瞳的身体一寸一寸的冷却，等待着医生的无情宣判。

    “劝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大人和小孩，到了危急关头，只能保一个。”

    顾景瞳的呼吸一滞，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保大人。”

    医生的口罩上方的眼神一沉，尔后点了点头，转身再次进入了手术室。

    那一瞬，顾景瞳浑身的气力好似被抽空了一般，他坐在椅子上，眼神无力的盯着那盏红灯。

    “那星雅的孩子呢？”许森的语气凝重，他血红着眼睛盯着顾景瞳。

    顾景瞳的嘴唇干裂，他的眸子透出痛彻与寒洌，“现在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可恶，你这个混蛋，要不是星雅为你挡刀，你早就见鬼去了，你该死，你就应该被一刀捅死！”

    许森冲动的挥动起了拳头想要往顾景瞳的脸上揍去，却被顾景瞳一掌抓住再狠狠一推，许森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今天我说什么，都要帮星雅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许森抄起了在一边装饰的盆栽，往顾景瞳砸去，顾景瞳避开，与许森厮打在了一起，两人的身上都挂了彩。

    “二者只能做出取舍，我能怎么办？”顾景瞳也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往许森的脸上狠狠的揍了一拳。

    “滚！”顾景瞳勃然大怒。

    许森不敢示弱，抱着顾景瞳的胳膊狠狠的用袭击痛击他的腹部。

    顾景瞳吃痛得倒在律周一边，而许森也无力再纠缠。

    顾景瞳瘫软在一旁失神，姜阑为他挡刀，本就是他的意料之外，若是姜阑死了，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顾景瞳浑然不知，自己的心竟已经被姜阑的生死，她的一切，给无形牵动了…….

第十二章 孩子是不是没了？

“体温37点四度，脉搏心跳频率89每分次，血压收缩舒张正常，呼吸正常。”

    “孕妇生命体征稳定；胎儿，放弃救治，夭折，记录完毕。”

    “唉，就这样吧，手术结束。”

    “啪”的一声，手术台上的大照灯被关闭，眼前的那一片光亮闪退，她浑身麻痹，精神模糊游离，被推到了高级病房里。

    好冷，好痛。

    姜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许森那张憔悴而颓废的脸！

    “许森…….”

    “别动，你刚结束手术不久，伤口刚缝合好，你一动会撕裂的。”

    姜阑的眼泪瞬间零碎的掉落，“孩子是不是没了？”

    手术结束时她迷迷糊糊中就听见医生这么说，岂能有假？可她多希望，这就是假的！

    许森喉咙苦涩，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点了点头。

    姜阑捂着嘴，失声痛哭了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沾湿了病号服，她就凭自己记忆依稀记得，医生是不是还说了什么，胎儿，放弃救治？

    “是顾景瞳的命令。”许森知道姜阑的顾忌，他说道。

    姜阑好像是被一道雷电劈中了一般，她浑身颤抖，“不可能，不可能的！”

    “星雅，你到现在还要维护他吗？你为他挡了一刀，可他呢？为了报复你，选择放弃你的孩子！视你和孩子的生命为草芥，这样的男人，还值得留恋？”

    “我…………”

    姜阑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溃散的眼睛里黯淡无光，她伸出手来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无声的落泪。

    许森心疼极了，他将姜阑一把抱住了姜阑。

    虽然顾景瞳的取舍是有原因的，但许森不想让姜阑知道此事，最好因此痛恨顾景瞳，他便有机会好好的照顾姜阑了。

    这个女人，让他想好好的保护。

    “许森，我不想活下去了。”

    “说什么傻话！”许森的心咯噔一跳。

    姜阑梨花带雨，眸子里是浑浊的痛苦，“我的母亲愧对顾景瞳，现在我用我孩子的一条命加上我的半条命，还给了他，我和他，扯平了。”

    “那你说什么不想活了的瞎话？你想吓死我吗？”

    姜阑摇了摇头，嘴角扯动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活够了，我累了，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所有的人，都要找我讨债…….”

    丁蕊、顾景瞳，还有无数个夜晚的梦魇，姜阑的心何曾真正的安定过？

    “我权当你开玩笑，警告你，不许再说那样的傻话！”许森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心房里。

    “我能怎么办？我恨，我恨死他了，可我能做些什么？我杀了他来抵我无辜的孩子的命吗？”

    “听着，星雅，忘了他，让我照顾你，你的快乐你的幸福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姜阑努力的将抱着她的许森的身子撑开一定的距离，她哽咽，“我就是这场悲剧的牺牲品。”

    她对母亲怨恨，对顾景瞳痛恨，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森的胸膛里燃烧着一团怒火，逼迫着她，“我不许你再说。”

    “对不起。”姜阑垂下了眸子，眼睑下了一片灰暗。

    她是真的累了，那样一个充满希望的幼小的生命孕育在她的身体里多少个日日夜夜，顾景瞳说扼杀就扼杀了…….

    “联系到了么？”

第十三章 无拖无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