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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川单膝跪地，闻言紧箍行礼的双手，莫名迟疑一秒。
不远处，段云乔生怕太子怪罪于段家，迫不及待抢着回答：“殿下！那奸细名叫段望汐，是我段家老祖宗两年前从水里救下的傻子，我段家见她又傻又丑的可怜模样，便收留了她，甚至让她嫁给了我哥。”
“可谁知，这段望汐两年来根本就是在装傻，知道真相后段府立马将她休弃，如今我哥正要将她缉拿归案，段家绝对没有通敌卖国啊，请殿下为我段家正名！”
众人都跪着，低着头，无人察觉太子早就黑了脸。
但龙威阵阵，威压凛冽，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三皇子段凌宇突然‘噗嗤’一声嘲笑，在寂静的酒楼显得格外清晰。
其他几位奉太子命令，不许说话，只当背景板的皇子也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段云乔原本还害怕，可余光见到段凌宇和段寒都没有下跪，更加笃定他们就是奸细。
只要逮住这对奸细，他们段家说不定还能立功！3
一旁，段青川紧抿唇瓣，将段寒的闲淡看在眼里。
如果真是奸细，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怕？
段望汐，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安爬上后背，可还不等他阻止，段云乔又大胆发言——
“太子殿下，这个男人就是段望汐的接应奸细，此事将军千金沈小姐可以作证！”
一旁，沈素汐被点名，不由抬起头，一见太子俊朗的脸，就羞得垂眸，连声音都温柔细语。
“殿下明鉴，我爹爹确实查出段望汐是敌国奸细，还查到了她身传敌国服饰的画像，还望太子殿下斩杀奸细，以儆效尤！”
“咳——”
段寒轻咳一声，这戏有点看不下去了。
冷眸的视线定格在沈素汐发髻上的簪子，淡淡道：“沈素汐，你仅凭一副画像就说我是敌国探子，可你头上的簪子为何镶的是敌国矿脉最新产出的耀石？”
交战数年，整个越朝都知道两国早就不通贸易。
而耀石这中新挖掘出的宝石乃敌国独有。
沈素汐白了脸，她当时只觉得这簪子上的宝石好看，根本不知道它的来历！
但事已至此，尽管虚汗爬满后背，沈素汐依然拔下簪子咬牙继续狡辩：“证据确凿，你一个敌国奸细还在狡辩什么！”
“太子殿下明鉴，段望汐被段府休弃，一心想回去，得知我正和段青川相看，就赠了这簪子讨好我，我根本不知道它上面镶的是耀石啊！”
说完，她就将簪子恭敬递给太子。
可看着递到眼前的簪子，太子段轩珩眼眸嫌恶，压根不接。
锐利的黑眸凝向段青川，忍着怒意问：“幽州总指挥使，你如何看？”
声音威严，众人更加小心翼翼。
段青川鬓边滑落冷汗，顶着心慌回禀：“一切由殿下定夺。”
酒楼里，静得瘆人。
太子段轩珩重哼一声，满堂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沈素汐，声音冷沉：“你是云州沈耀松的女儿？”
闻言，沈素汐以为太子是对她另眼相看，更加端正礼仪，力图让自己看上去优雅贤淑。
“回殿下，民女正是云州将军之女沈素汐，我哥哥沈铭源和镇国公主定了亲，说来我还是公主殿下的小姑子呢……”
“沈铭源？”
太子话落，人群中，一直趴在地上不敢出声的沈铭源终于连爬带滚出来。
“回……回太子殿下的话，我就是沈铭源，当年还是您亲自选了我做驸马，公主殿下沉鱼落雁，能够与公主联姻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话没说完，太子就一脚踢了过去，直接把沈铭源踹到了段寒面前！
“废物东西！那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奸细‘段望汐’是谁？”
太子发怒，段青川率先察觉杀意，低头认错：“殿下息怒！”
随后，其他人也跟着磕头认错：“殿下息怒！殿下饶命！”
先前指责段望汐的沈家兄妹，段云乔纷纷煞白了脸，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但已经晚了……
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
之前莫不作声的几位皇子，和太子一同走到段寒身边！
太子宠溺拉起段寒的手，凛声砸下：“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们所诬构的奸细，乃本宫亲妹妹，大越最尊贵的镇国公主！”
                第11章
这世上能用‘段’做姓氏的唯有越朝皇室！
而曾经以一举之力拿下敌国奸细名单的镇国公主又怎会背叛自己的家国？！
一切都已明了……
酒楼里，匍匐在地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子段轩珩睥睨众人，威怒道：“两年前，本宫的妹妹因为拿到奸细名单被一路追杀流落民间，整个皇族倾尽全力苦找两年，竟不曾想被你们这些乌合之众陷害至此，真是好的很！”
话落，那些刚刚满嘴恶毒的人脊背瞬间发凉。
跪地的众人中，沈铭源更是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一切都完了……
他的姻亲关系，甚至于他们整个将军府都要完了……
沈素汐脸色顿时惨白，什么也段不上，上前直直拽住太子段轩珩的衣角：：“太子殿下，臣女……并不知段望汐就是公主殿下啊，若是早知道，臣女哪有这个胆子去陷害公主殿下？”
“一切都是段家大小姐段云乔告诉我的！她早就看公主殿下不顺眼，甚至在不久前，她还亲手把公主殿下推下池水了，想要溺死公主，求殿下明鉴！”
好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话落，太子段轩珩的脸却更加阴沉，抬脚将沈素汐踹到了二米开外。
他的妹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段轩珩冷眼射向段云乔：“段家女，你可知对皇家不敬是何罪责？”0
一瞬间，段云乔如置冰窖。

那曾经又傻又丑的段望汐怎会是皇家寻了两年的镇国公主？！

她那张曾经跋扈无比的小脸瞬间吓得僵硬：“太、太子殿下恕罪！我也不知道那是尊贵的公主殿下，是沈……沈小姐一直在暗示我的！”
“是她说要是段望汐肚子里的孩子不流掉，她段家主母的位置就一日做不安稳，一切都是她唆使我做的，殿下饶命啊！”
说完，段云乔迫不及待看向一旁的段寒：“段……不，公主殿下！那簪子是我瞎猜的，并没有从你房间里看到过！从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对不起你，我哥他从始至终都是喜欢你的，只要你肯回来，我保证也不再赶你走！”
她堂堂镇国公主需要段云乔来庇护？
一直袖手旁观的段寒终于冷笑出声：“段云乔，你们段家除了老祖宗于本公主有救命之恩，其余之人与本公主有何关系？”
人群外，段青川的黑眸猛然看向段寒，就连他也没有关系了么……
可段寒只是冷冷撇开眼，威严道：“本公主一身清白，若非承了段家老祖的恩情，你们段家助纣为虐之罪，人人都得上断头台！”
说着，段寒提步走到沈素汐的面前，人群纷纷胆颤让道。
段寒冷眼睨向沈素汐手上的耀石簪：“沈素汐，你如今是否还要狡辩说你手上那簪子是本宫为讨好你一个将军之女所赠？”
“若是本公主没有记错，这隆鑫酒楼便是你将军府和敌国通奸的窝点！”
一时之间，众人哗然，沈素汐的脸色也惨白至极点。
沈素汐凝着手心的耀石簪子，瘫坐在地，喃喃道：“仅凭一颗小小的耀石，怎能定我将军府通敌之罪……”
不怕罪犯太生猛，就怕罪犯没文化。
段寒冷冷扫过沈素汐落败的模样，朝人群喊道：“出来吧。”
话落，黑压压匍匐的官民之中缓缓站起一人，赫然是隆鑫酒楼的掌柜！
那掌柜上前一步，将账册颤畏着递上：“回公主殿下，这酒楼确是将军府与敌国联系的窝点，这账册上都记着，可做公证……”
“草民只求殿下念在小的将功赎罪的份上，留小的一家性命！”
酒楼之内，嘈杂声一阵高过一阵。
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素汐和沈铭源惨白着脸，瞬间一声都发不出来。
段寒正要接过账册，就见一旁不曾出声的段青川缓缓褪去一身戎装。
“段总指挥使这是？”
段青川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赤着脚步步靠近：“臣有罪——”
                第12章
刚过午时，幽州街景却寂静得异常。
匍匐在地的百姓纷纷看向步步而请罪的段青川。
只见男人侧脸的轮廓冷毅敛净，蛰伏着城府的眼角眉梢曾让幽州无数少女疯迷。
段青川只深深看了段寒一眼，而后下膝而跪，拱手于额前，嗓音郑重有力：“臣之罪，是不识公主真身，不辩谗言，但段家世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半分通敌之念想。”
段家与沈家刚刚定亲，幽州城内无人不知。
现下，这个曾经能让段青川高升的关系赫然变成了索命绳。
一旁，段云乔连忙上前与段青川跪在一块，颤声道：“是是，公主……段家绝对没有通敌，你就是不看在我哥与你两年夫妻的情分上，也要看在我家老祖宗的救命之恩扶我段家一把，不然——”
“不然你要如何！”
太子段轩珩气得甩袖，冷眼剜过段云乔：“本宫的皇妹何时与你哥夫妻一场？先是将本宫的皇妹推落下水，后是言语诋毁镇国公主的清誉，你段家就是有千般能耐都不够死！”
瞬间，段云乔吓得一哆嗦，根本不敢再开口说话。
她……说的明明没有错，太子殿下怎么会生这么大怨气？
而段青川只是凝着段寒的淡黄色裙脚，眼底光色渐暗：“公主，臣再请罪，是臣对舍妹疏于管教，不敬之罪，臣愿一人承担。”
世人皆知，镇国公主的五个哥哥对妹妹极其宠爱。
如今，她在自己受了这么大委屈，她的哥哥们自是极力维护，又怎会承认那一段她与自己的那一段‘不堪’往事？2
终究，是他被外欲迷了眼，辜负了那个曾经满眼是他的小傻子。
话落，太子段轩珩的脸色明显好了一些，看向段寒，问：“小妹，段家一事，你如何看？”
段寒冷眼扫过段青川挺拔的脊背，蹙眉道：“关于段家通敌一事，我另有查明，段家确实是清白的。”
查明、清白的……
段青川抬眼看去，就见段寒那双似秋水般的双眼倒映着他的影子。
原来，那夜她是为查探敌国奸细才潜入的他寝房。
也因她这一举动，段家不用背负卖国的骂名……
段寒说完，话锋一转，淡漠道：“不过段指挥使就算没有真正通敌，如今也已是数罪缠身，现下又要替人揽罪，怕是这些罪责加起来都不够死一回的，既是——”
话音未落，就听天边炸开一朵烟花。
沈素汐透过窗户看向那朵橘红色烟花，原本绝望的眼神顿时变得光彩熠熠：“来了！终于来了！”
段寒看着突然与众不同的沈素汐，心下一沉：“你做了什么？！”
沈素汐拉住还在发抖的沈铭源站起身，看着段寒大笑：“当然是我爹爹来救我们了，贱人，要不是你破坏我们的计划，我们怎么会被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沈素汐攥紧了手里的耀石簪子，恶狠狠道：“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让五个皇子都聚集于此，我朝的行动也不会提前！很快，我晋朝的士兵就会踏过幽州关隘，而幽州城就是我们发起进攻的第一个据点！”
说完，沈素汐从怀中扔下石灰散，和沈铭源一起逃走。
视线模糊之际，段寒看到段青川纤长的身影迅速追去。
这时，门外快马加急而至：“诸位殿下，敌国来犯！行军已至幽州关外！”
一时之间，人人惶恐，躁动不安。
太子段轩珩和其他四个皇子的脸色也都沉了下来，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段寒，沉声道：“小妹，他们是冲我们无人而来，你保护好自己。”
“所有将士，准备迎战！”
随即，五人领着众将士浩浩荡荡而出，不给段寒任何说话的机会。
段寒知道，她的哥哥们是怕了，怕她再如两年前那般消失不见。
看着哥哥们一个个奋勇往前的背影，段寒再也压不住心底的酸涩，她冷眼扫过酒楼里剩下的众人，视线最终定格在瑟瑟发抖的段云乔身上。
段寒冷声威胁道：“段云乔，你段家想要赎罪，就好好呆在段府不要出来挑事。”
“不然，天涯海角我必杀你。”
话落，段寒再也不管，飞身离开。
                第13章
正月回寒，风雪又至。
战场凶险，段寒只道自己作为镇国公主又岂能躲在哥哥们的身后旁观。
段寒暗想着，再回神之时已经到了别宫里。
“敌军既是有备而来，那此次攻城的人必不会少……”
想到此，段寒迅速唤来口哨鸽，在纸上写下增援的讯息随即放飞。
而越医谷，她也已经联系好，相信不日后便有增援。
但是……幽州所驻兵队，不过五万人。
等到兵队择增援至少也得三日，幽州能坚持住吗？
段寒不再多想，迅速换上戎装，等到要推门而出之时，寝房内突然传来孩儿的哭啼。
一瞬间，心瘫软下去。
段寒回头，将两个孩子从襁褓之中抱起，在他们小脸上轻轻嘬了一口。
她看向一旁信赖的柳嬷嬷，不舍道：“嬷嬷，照段好我儿子女儿。”
“公主，你当真要去吗？”嬷嬷忧心问。
段寒凝了凝眸子，长舒一口气，道：“家国之争，我身为一国公主岂能旁观。”
随后，段寒放下孩子，再也没有回头。
此时，幽州关隘已是战火连天。3
两方交战，死伤无数。
在火光和利剑之中，段寒驾着黑马而来：“五位皇子在哪里！”
士兵：“禀公主，五位皇子追着晋王去了！”
晋王邢西扬，当初被她拒婚之人，也是一路派了杀手追杀她的人，他居然率兵亲征？
段寒蹙眉，长剑迅速在敌军前线切开一道口子，士气大涨。
凭借着段寒独到的用兵才能和地形利用，战局也从衰败之象到有所逆转。
可段寒还是一直没有见到哥哥们的影子，手下更加急切。
突然，一把大刀从她的脖颈间擦隙而过。
紧接着，一张熟悉的俊脸在眼前掠过：“邢西扬！”
只见此时此刻，邢西扬一身银衣甲胄，剑眉入鬓，丹凤眼冷冷地睨着她。
刑西扬这个人，明明才二十出头，却总爱将自己弄得老沉。
“小寒儿，你果然没死。”
寒儿，是当年她窃取邢西扬的信任时，对方对她的独特称谓。
不过这个称谓，两年后再听起来，早已经变了味。
段寒抬眸看着邢西扬刚刚明显慢了半拍的大刀，淡唇紧抿：“托晋王的福，我还活着。”
“我听沈耀松那老头说，你嫁人了？”刑西扬驾着马匹转身看向段寒，意味不明。
段寒手上的尖剑微顿，警惕道：“沈耀松果然是你派来的人，看来你为这个计划真准备了不少年头。”
“可惜都被你毁了。”
大刀在地上狠狠刮出一道印记，刑西扬锋利的眸子狠狠盯着段寒，嘲讽道：“当初你死活不愿意嫁给我，真没想到心高气傲的你居然嫁给了一个小小的幽州总指挥使。”
段寒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手里的剑，冷眼看向刑西扬：“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要打就打。”
说着，长剑直挑上刑西扬的大刀。
两人几招过后，刑西扬看着段寒，勾笑道：“小寒儿，你现在这点功夫可打不过我了，跟我回去乖乖做我的王后，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两年，再好的功夫都会荒废……
段寒的武功大不如从前，她知道，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得奋力一搏。
“做梦！”段寒接下刑西扬的一刀，冷声大呵。
段寒刚想问她的哥哥们下落，却又被忽如其下的一刀打断，她忍不住讴出鲜血来。
再拖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段寒终于想到计策，刚调转头要往高处所去，却不想刑西扬的大刀从半空中甩来。
刑西扬骑在马上，眼睛微眯着看向段寒的方向，半是惋惜半是疯癫：“小寒儿，既然你这么不屑做我的王后，那就做我此战最宝贵的一枚项上人头……”
眼见着那大刀即将落下，段寒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然而，一道黑影掠过，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第14章
关隘，凛冽的北风伴着马蹄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腰间被大手禁锢，段寒抬眼看去，就看到了段青川轮廓分明的下颚和滚动的喉结。
段寒眉头一蹙，直问：“段青川，你怎么会在这？”
“沈素汐和沈铭源那两兄妹呢？”
若是没有猜错，那时在酒楼他便是要去追那二人。
迎着烈风，段青川觑了觑深邃的眼目，嗓音低沉：“绑了，在段府。”
两人身后，晋朝的马蹄声和追杀嘶吼声还在继续。
段寒回头看去，就见刑西扬还在穷追不舍。
刑西扬紧紧盯着眼前策马飞驰的两人，手上的大刀不停挥舞，咬牙警告道：“小寒儿，你别以为靠着一个小白脸就能从我这里逃走！你的哥哥们可是还困在我特意布下的迷幻阵中。”
哥哥！迷幻阵！
北风将段寒冷冽的脸刮得生痛，难怪她一路寻来都没有哥哥的踪迹……
段青川蹙眉，低声问道：“可是晋朝最阴险歹毒的迷幻阵？”
他从前读过一本西域蛊书，迷幻阵便是用迷幻的蛊虫所布，能致人产生严重幻觉，若是再阵中再潜入服用了解药杀手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但五位皇子聪明绝顶，又怎会中此阵法……
触及到最疼爱自己的哥哥们，段寒现在连指尖都在打着颤，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愤怒过。6
她紧了紧手中的剑，冷声命令：“停下。”
声音如同炼狱爬出的厉鬼，冷得叫段青川心惊。
段青川凝着她风中飞舞的青丝，嗓音低淡道：“现在停下，可就再也走不掉了。”
可段寒只是抬头看向他，两眼通红：“本公主说了，停下。”
四目相对之间，段青川仿佛读懂了她眼里的情绪。
曾经两人朝夕相处的两年，他从来没有真正读懂过她，就算是在她最天真无防的时候。
既是她要疯，那自己便陪着她疯一次。
段青川驭停了马，紧接着两人便被刑西扬的队伍所包围。
马蹄在地上踏起黄尘，刑西扬的队伍围绕着两人打转，那张异族的俊脸上布满了自信。
段寒冷眼看去，四目相对之间，气势一度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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