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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熠看着这一幕回过神，他攥紧了拳，眸色幽冷。
是啊，白云汐是害死兰薇的凶手。
他怎么能对一个凶手心软，白云汐十恶不赦，她活该！
封熠薄唇抿成了一道细线，强忍心绪。
“本神只是不想她死的轻松。”
他落下一句话，消失原地。
那话轻飘飘的，不知道是说给玉瑶听，还是说给白云汐，亦或是他自己。
确定封熠走后，玉瑶暴露了本来面目，她一把掐住了白云汐的下颚。
“牡丹仙主，被人污蔑杀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白云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是你！”
“对，就是我，是我变成了你，杀了兰薇。”
白云汐瞳仁剧颤：“为什么？她可是你的女儿。”
“我呸，那个贱人才不是我的女儿，她不过是我下界收服的一只蔷薇花妖。我使了仙术让她成了牡丹花仙，她还真当自己是牡丹了。现在都不听我的掌控，我自然要杀了她……”
玉瑶说到此处，冷笑：“我告诉你我也不是牡丹花仙，我就是一朵琼花，怎么生出牡丹？”
白云汐满脸错愕，根本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够改变自己和别人的原形。
“你就不怕我告诉熠哥哥和父神？”
玉瑶起身，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不以为意。
“白云汐，你杀害了封熠心爱之人，你觉得他会信你说的话吗？”
“至于你的父神水神，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水之一族也要完了！”



    第六章 都要完了

水之一族要完了？！
白云汐脑中轰得一声，她竭力抓住了玉瑶的衣摆，嗓音沙哑。
“你什么意思？父神他们怎么了？”
玉瑶扯开了白云汐的手，冷冷道：“他们都要死了！”
“封熠查出兰薇的死是你父神授意指使，为的就是让你能成为天后，所以他将水族都关起来了，择日处斩！”
雷刑司外天雷滚滚。
白云汐脸色煞白，她不明白：“陷害我和父神，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玉瑶笑了。
“本仙生的花容月貌，千年前就必须屈居你母后之下，就因为她生的高贵。哼！等灭了你们牡丹一族和水族，以后我们琼花就是万花之王。”
“而本仙不仅会成为百花仙宫的新主人，还会替代兰薇成为封熠的天后。”
她说完得意离开。
刑司之中，白云汐只觉背脊发寒，全身都在颤抖。
“来人，我要出去，我要见封熠，求你们让我见封熠！”她大声喊着。
雷刑司的星官不悦，一道天雷朝着她劈过去。
“吵什么吵，你害死帝君心仪的兰薇仙主，还想出雷刑司，痴心妄想！”
白云汐被雷击，强忍着蚀骨的痛，对着星官磕头。
“我不出去，我求求你禀告封熠一声，就说我要见他，我求你……”
她一遍遍的磕头哭求。
母神在她年幼的时候就陨落了，是父神将她拉扯大。
如今父神已是万年大限，而且根本就没有害过兰薇，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星官没有可怜白云汐：“帝君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吗？你要再敢喧哗，就别怪我将天雷引渡到你身上。”
白云汐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重重地磕头，祈求。
她磕了一夜。
翌日封熠过来时就看到她身形单薄地跪着，额头上都是伤。
“白云汐，你要见本神？”
白云汐听到他熟悉的嗓音，如同死灰般的眼睁开，忙朝着他爬过去。
“熠哥哥，我求你放了我父神，他真的没有指使我杀兰薇。”
封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么说，是你自己要杀的兰薇。”
“不，我没有……你怎么就不肯信我？我和我父神都是被冤枉的，都是玉瑶做的，是她变成我的样子杀害了兰薇……”
“嘭！”
白云汐话还没说完，封熠一掌朝着她胸口劈了过去。
她眼眶顿红，心口像是一寸寸碎裂了般。
“白云汐，玉瑶是兰薇的母亲，她会杀自己的女儿？你连谎话都拙劣不堪。”封熠眉梢处都是戾气。
白云汐本来还想告诉他玉瑶的目的，但见他此刻模样就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他也不会信的。
“封熠，你一定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的。”
一句话激怒了封熠。
他一把提起白云汐，就像提着个死物一般，将她往坠仙台带。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神现在就让你看看，水之一族是怎么被灭的！”
坠仙台。
上至水神洛淼下到襁褓中哭泣的孩儿都被天兵围在了一起，哭声一片震天动地。
而他们前面就摆着一个巨大的行刑砍头台。



    第七章 陨灭

白云汐看到这一幕幕，吓得腿软。
“父神……”
水神洛淼原本一头的青丝此刻尽数花白，早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水神殿下，就像人界的迟暮老人。
当他看到白云汐满身的伤，眼眶霎时红了。

“牡丹……我的孩儿……”

白云汐就要朝他奔去，而封熠的手却强行禁锢住她，将她拉至跟前。
“睁大眼好好看看，本神是如何替兰薇讨回公道！”
话落，随着他示意，天兵们驱赶着水族去受刑。
白云汐连忙跪在了他脚下：“熠哥哥……不要……我求求你，求你看在水族和我父神为了三千年前天魔大战损伤无数的功劳下，放过他们吧……”
她紧紧地攥着封熠的衣袂哭着祈求。
可男人一双眼平淡如水，不为所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害兰薇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下场？”
白云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兰薇也是我父神之女，熠哥哥，你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了我父神吧……”
“住口。”封熠冷呵，“同为他的女儿，他扶持你做了百花之主，还计划杀害兰薇，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种是非不分偏心至极的父亲？！”
是非不分？！
到底是谁是非不分？
白云汐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话他都听不进去，她咬牙。
“好，那你杀我，是我一人杀的兰薇，我父神不知情，他不知情，我求你！”
“嘭嘭嘭！！”
她重重地磕着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
坠仙台上，水神洛淼见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如此，心疼无以复加。
“牡丹，不要磕了，为父不怕死！你要好好活下去！”
白云汐听闻此话看过去，就见洛淼站在了坠仙台的边缘，她惊恐不已：“父神，你要做什么？”
洛淼没有回答她，他看向一身华服的封熠。
“封熠帝君，我水神从未求过人，如今求你放过我的女儿牡丹和我们水之一族，我自裁谢罪。”
落下最后一句话，他直接跳下了不见底的坠仙台。
封熠黑目剧颤。
他不过是想吓吓白云汐这个恶毒的女人，水神竟然自缢了。
“不——！父神！”
白云汐挣脱开他的束缚，撕心裂肺地朝着坠仙台过去。
“父神……”
封熠看着她瘦弱不堪的身躯就要到达坠仙台，脑海中瞬间想起她坠入无尽海的那一幕，慌忙对天兵道：“拦住她！”
几个天兵瞬时来到白云汐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白云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神消失，再无踪影。
唯一的亲人以这种方式死去，她呆滞在原地，仿佛连哭都不会了。
“封熠，我后悔了……我不该喜欢你……”
封熠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闻言心猛地一抖。
白云汐目光空洞，一片死寂。
她就像疯了一样，自言自语。
“错了……我错了……”
三妹被打回原型，而父神自裁。
她的家没了……
封熠看着这样的白云汐，心中一阵烦闷，就要拉她起来。
忽然她抬头望了过来，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封熠，我不爱你了。”



    第八章 我不爱你了

封熠神情一怔。
他一把掐住了白云汐的脖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不爱？要不是你杀了兰薇，我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杀人莫过头点地，可诛心不同。
此刻听到这些话，白云汐笑了，只是笑容满是悲苦：“我杀兰薇！你为什么去仔细查查当天我发生了什么？我当时深受重伤，怎么可能去杀她？”
当时她被一个黑影所害，差点就命丧黄泉了，好不容易逃回百花仙宫养伤。
等她刚恢复仙身，就被贯上杀兰薇的罪孽。
她已经解释了无数遍，可封熠就是不信。
“兰薇已死了，死无对证，你想怎么编排都可以！”封熠冷声道。
白云汐已经没有力气再解释：“那你杀了我啊，杀了我，你的兰薇就会回来。”
话落，她抬手要朝自己的命门过去。
封熠一掌将她的动作打断：“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说完，他伸出手，只见掌心一朵芙蓉花奄奄一息的浮在半空。
“三妹！！”
白云汐惊恐不已。
“你以为就你那点小伎俩本神能放过？我警告你，若你再敢寻死，本神便毁了这朵芙蓉，让你三妹永不超生！”封熠一字一句道。
白云汐用尽全身的力气要朝着他扑过去，抢夺芙蓉，可封熠直接收手。
“你把我三妹还给我！”
“芙蓉仙子青荷也是侧妃所生，与你不是一母，你对她这般上心，当初怎么对同是牡丹一族的二妹兰薇下手？”封熠像是恨极了她，黑目布满了戾气。
白云汐早已无力辩驳，她身心俱疲，眼前一白，昏倒之前落下一句轻不可闻的话。
“兰薇根本不是牡丹。”
封熠没有听见，让人将她拖下去，把水族也都关起来。
昏睡后。
白云汐想起了小时候，也就是一千多年前。
母后死后一百年，父神娶了母后身边的玉瑶为侧妃。
一年之后，她见着了兰薇。
兰薇小的时候很可爱，特别听自己的话，可随着年岁越来越大，她就变了。
她总是诬陷自己。
有一次天界弱水被她放出来，可后面她却说是自己放的，当时害自己挨了一百天杖。
还有那次自己去魔界救了封熠，却因生生拔下自己的花瓣，损坏元神昏迷不醒。
再次醒来，熠哥哥就不理自己了，而兰薇却变成了他心仪之人。
种种一切，白云汐不是不明白缘由，只是她百口莫辩。
只有后来侧妃芙蓉仙子生下的三妹青荷愿意信她。
“……墨哥哥不要杀我的三妹，墨哥哥……”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白云汐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就看到封熠站在床边。
“墨哥哥是谁？你不是说他死了吗？怎么还会杀你的三妹？”
他倒是没想到白云汐还会有野男人，话音中满是嘲讽。
白云汐眼下都是哭过的泪痕，布满伤痕的脸憔悴不堪。
“如果我说墨哥哥是你，你信吗？”



    第九章 不配得到信任

墨熠就是封熠，只是他都忘了，他把一千年前发生的所有事，说过的所有话都忘了。
果然他轻蔑一笑：“你这种女人不配得到信任。”
……
水神死了。
九天都下起了大雨。
白云汐撑着羸弱不堪的身体从卧榻上起来，一步步走到了门口。
她仰头就看到一条水龙盘旋在雷刑司的上空呜咽。
那是她父神的灵识。
仙家陨落后，灵识会出现在九天半盏茶的时间。
为的就是让其他众仙祭奠。
“父神……”
她含泪追着那条水龙，“父神，你不要走，你看看牡丹，牡丹在这里。”
几个天兵看守着她，赶忙去拦她。
可白云汐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样，不怕疼也不怕雷击追赶水龙。
因为封熠有命令，不能让白云汐死去，因此天兵不敢出手都留有余地。
“父神……”
白云汐眼看就要追到那条水龙，手腕忽然被一道大力紧紧攥住。
“白云汐，你不要命了吗？！水龙不认识你，会杀了你。”
是封熠。
白云汐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你放开我，我父神他快消失了，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封熠没了耐性。
“你要不想那朵芙蓉灰飞烟灭，就听话！”
白云汐根本挣脱不开，她眼看着水龙从眼中消失，眼泪在这一刻决堤。
“我只是想见父神最后一面，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是我杀了兰薇，也与我父神和三妹无关，你怎么可以……”
她声音都在颤抖，抓住封熠的衣服，质问。
因为她的话，封熠心神烦闷不已。
他掐紧了白云汐的手：“看来本神对你太好了！”
话落，他拽着白云汐，再次丢入了刑司。
这一次，无数的天雷朝着白云汐滚滚而来。
“啊——！”
闪电照亮了封熠冷漠的一张脸，他看着白云汐在雷刑下惨叫，垂落身侧的手紧紧攥着。
“帝君，她该受多少道天雷？”天兵问。
封熠黑目微微颤抖：“只要保证她不死。”
“是。”
继续施刑。
封熠背对着刑台，听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心神惶恐。
十几道天雷后。
白云汐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封熠将她放在病榻上，就见她浑身已经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而眉心那朵红色的牡丹花此刻又变成了黑色。
这是牡丹濒死的征兆。
他心口一缩，几乎没有思索将神力传入了白云汐的体内。
她还不能死，兰薇当初死的那么痛苦，她也要全都经历一遍！
守着白云汐整整三天三夜，她才醒过来，只不过额间的黑牡丹没有任何变化。
“喝药！”
封熠将一碗药放在了她面前。
白云汐却不为所动，目光空洞地望着床幔。
封熠走过去，拿起药碗，掐着她的下颚强行掰开了她的嘴，将药全部往里灌。
“咳咳咳……”
药全部从嘴里流出来，白云汐更是咳嗽不停，眼泪都咳了出来，终于停息，封熠又拿了一碗药往她嘴里灌！
她苦笑，封熠不知道牡丹花可医病，却病不自医。
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