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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林母不断给两人夹菜，笑眯眯提醒：“清河，晓晓，不是妈催，你们结婚也快一年了，也时候要个孩子了。”
林沐欣手一顿，她捏紧筷子，抢先回答：“妈，我们都还年轻，这事不急。”
已经提了离婚，她早就没了要孩子的心思。
林沐欣看向身边的宴忱，只看他冷着脸，没有接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顿觉气氛压抑了许多，这顿饭吃的也没什么滋味。
晚上，天空飘起了雨。
林母准备睡觉，林沐欣想陪她，却被推向宴忱的房间：“别跟我耗时间，清河成天训练，你要乘着他得空多陪陪，不然孩子哪儿来？”
在林母的注视下，林沐欣只能硬着头皮进了房间。
一进去，便见宴忱正坐在床上擦着湿发。
他赤着上身，裤头皮带松环着腰，水珠覆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随着他的动作，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极具力量感。
四目相对，锐利的黑眸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男人审视的目光，林沐欣心微微一滞。
她关上门，在对方满含冷意的眼神中，僵硬开口：“我妈要我过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
宴忱没有说话，把毛巾一扔，径自躺了下去。
林沐欣突然局促起来：“给我条毯子就行，我睡地上。”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他如炬的视线从没离开过自己。
但见宴忱似乎没有抗拒的样子，林沐欣浅浅松了口气，小心避免碰到他，探身过去拿毯子。
就在她刚拿到毯子一角时，手腕猛然被狠狠攥住，她脱力一倒，竟恰好吻上男人的心口！

第7章
林沐欣倏地红脸，还不等她反应，视线天旋地转！
男人高大身躯压着她，投下的阴影将她全部笼罩。
他支着手臂，俊脸慢慢凑近，眼中带着审视：“打从你不叫我哥哥开始，你就变了，为什么？”
林沐欣怔住，心里五味杂陈。
她并没有变，只是重生过后看清了事实而已。
林沐欣偏开脸，声音却有些沙哑：“我说了，我只是想成全你跟何雪莹。”
宴忱眼底闪过抹愠色，突然俯身下去。
微凉的双唇像含着火，铺天盖地落在林沐欣的脖颈，搅得她下意识推搡身上的男人，对方反而扯开了她的衣服。
她的拒绝或许在他看来，或许根本不重要。
呼吸一下比一下难堪，林沐欣干脆合上眼不挣扎也不回应。
‘轰！’
响雷刺破夜空，雨越来越大。
忽然，林沐欣感觉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诧异睁开眼，正好迎上宴忱幽暗的眼眸。
他冷不丁丢下一句：“我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人。”
说完，宴忱抽身躺下。
林沐欣依旧一动不动，她看着天花板，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涌上心，压得她胸口闷堵。
半晌，她才背身面对着墙，环抱着双臂闭上眼。
雨还在下，林沐欣却开始做噩梦。
梦里，她又坐在了上辈子回桐州的车上，途径黄河旁的国道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不要！”
可伴着五脏六腑移位的剧痛，车子坠入河水，血光中，她恍惚看见阿妈死不瞑目的眼……
“阿妈……”
“林沐欣！”
一道含着愠怒的声音将林沐欣惊醒！
宴忱低看着惶恐抱进自己的人，眉目紧拧：“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怕什么？闹什么！”
林沐欣眼底惊惶未褪，她逼着自己松开手，双唇却颤着说不出话。
那种濒死的痛，好像还横在她的心口。
微弱的光线下，她细腻的皮肤白的发光，不用刻意去看，也能看到她松垮衣领下的沟壑春光。
宴忱顿觉喉咙发干，浑身的血液也不自觉往下腹冲去。
他沉下脸，索性下床闷头离开。
林沐欣回过神，宴忱早就不见了。
她默默捏紧了毯子，靠着床头喘息。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梦见上辈子，难道是上天警示她快点离开这里吗？
……
天亮。
吃早饭时，林母突然说：“晓晓，妈过几天就回去了，你以后跟清河好好过日子……”
林沐欣忙放下碗，下意识挽留：“怎么就要走了？您难得来一趟，我都还没有仔细陪陪您。”
看着阿妈脸上显露的病容，她强撑起笑，握住对方的手。
“阿妈，你不是说南方的山水都看腻了，想去看看黄河吗？您难得来一次，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
林母本也不舍，抬头爱怜摸着她的头，笑着点头：“好，那阿妈看了黄河再走。”
吃完早饭，林母把温在热锅里的饭盒拿过来，塞到林沐欣手里：“昨天我听人说这里食堂伙食不太好，清河每天那么累，你去给他送些好吃的补补。”
林沐欣拗不过，只好妥协，拿着饭盒准备去团长办公室，谁知道刚出门，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何雪莹和宴忱的对话。
“清河，我其实可以自己去食堂，不用你过来送饭的。”
她呼吸一凝，连忙关上门不让里头的阿妈听见，紧接着，宴忱清冷的声音传来：“举手之劳，你好好休息。”
未几，脚步声响起，林沐欣刚要躲进拐角，却来不及，撞见下楼的宴忱。
四目相对，她捏着饭盒的手慢慢收紧：“我……”
然而，她才刚开口，宴忱就像没看见她似的下了楼。
一种难以言喻的狼狈袭上林沐欣的心。
她靠在拐角深吸着气，看着男人走远，慢慢平息着难堪。
但胸膛那种被压着的沉闷感总挥之不去，等她想好了说辞，才走出拐角，推门进屋。
可刚推开门，她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阿妈闭眼倒在地上，嘴角还大股流着血！

第8章
‘砰’的一声，饭盒掉落在地。
“阿妈！”
林沐欣扑过去，惊慌扶起林母，慌的整个人都发颤：“阿妈？你醒醒！别吓我！阿妈——”
她不敢耽搁，连忙将人送去最近的医院。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林母终于被推出抢救室。
病房里。
林沐欣握着林母冰凉的手，红着眼看向医生：“医生，我阿妈到底怎么了？”

医生面色凝重：“病人被查出中期胃癌，但这里没有条件治疗，如果尽快转去大医院，也许还有治愈的机会。”

林沐欣心一下揪成了一团，止不住的疼。
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沐欣脸颊贴着阿妈的手，哑声呢喃：“妈，晓晓马上带你去大医院，这辈子我一定好好陪着您……”
打定了转院的主意，她立刻回家收拾东西，带上所有需要的证件。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后，她刚开门，就看见穿着作训服的宴忱走上楼来。
她愣住，双腿突然挪不开步。6
见她拎着包，手里还拿着证件，宴忱神色一沉：“你又要去哪儿？”
凌厉的目光刺的林沐欣呼吸发窒：“……你回来的正好，我妈生病了，我想带她去大医院治病。”
宴忱没让路，只冷漠盯着她。
林沐欣心里惦记着医院的林母，顾不得跟他纠缠太多：“如果你忙的话，那等我回来再说吧。”
擦肩而过时，手猛地被攥住。
她错愕抬起头，看着男人幽沉的眸子：“你……”
话还没说完，宴忱直接把她拉回了屋，‘砰’的关上门。
“林沐欣，你还要闹多久才肯消停？”
林沐欣心狠狠一抽：“我到底闹什么了？又怎么样才算消停？”
宴忱皱起眉，看起来不相信她。
林沐欣看着男人眼里的冷漠，痛苦中浮起不解。
她很想知道，他对这段婚姻到底有没有抱有一丝愧疚？
可现在俨然不是介怀这些的时候。
林沐欣抑着胸腔的钝痛，冷静述说：“宴忱，我真的没有和你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本心。”
“打从你接何雪莹过来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没放下过她，你因为跟她赌气才娶了我，我也认了。”
“可我现在真的不想继续了，我阿妈病了……”
说着，森*晚*整*理她难掩哽咽，仰头含泪望着宴忱的眼睛：“宴忱，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离开，行吗？”
可话落，男人却黑着脸一把夺过她的证件。
林沐欣错愕，下意识去抢回：“你干什么？还给我！”
没有证件，她怎么带阿妈去治病？
宴忱抓住她伸出的手，鹰一般的目光笼罩下来：“你这些胡言乱语，我就当没听过，但军婚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别再给我惹麻烦。”
男人的冰寒刺的林沐欣一阵无力。
“我只不过要带我阿妈去治病，怎么就给你惹麻烦了？你不准我走，如果让我阿妈错失治疗的机会，你难道就不亏心吗？”
沉寂间，宴忱冷硬的嗓音像熔岩灌入她的耳朵里——
“当初是你自愿跟过来的，在军队就得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就算结果不和你意，也是你咎由自取。”

第9章
林沐欣皱缩的瞳孔颤了颤：“……你再说一遍。”
即便知道宴忱不爱自己，可亲耳听见这些绝情的话，心还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宴忱没有再说，而是放开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男人冷决的背影，林沐欣双腿陡然发软，差点栽在地上。
忍着心头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气逼回眼眶的酸胀感，拿起包离开去医院。
……
病房里。
刺鼻的药水充斥在每个角落，林沐欣一进去，便见已经醒了的林母正吃力去够桌上的杯子。
“阿妈！”
她忙放下包，过去倒了水小心喂给林母。
林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晓晓，妈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林沐欣酸着眼摇摇头。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反而是阿妈先说对不起。
她握住林母干瘦的手，哽声开口：“阿妈，是晓晓不好，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让您操劳了一辈子……”
林母苍白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揉揉林沐欣的脸：“傻孩子，当妈的只希望儿女幸福啊。”
说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其实妈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了，这回来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些话，林沐欣心如刀割。
她蹭着阿妈长满茧的掌心，决堤的眼泪淌了满脸：“阿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黄河，还有青海湖，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之后几天，林沐欣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林母，而宴忱连个面都露过。
这天下午，林母刚睡着，她就被医生叫了出去。2
“病人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向，而且还有脑溢血的前兆，如果再不转去大医院，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了。”
听了医生的话，林沐欣心一咯噔。
她也着急，可宴忱扣着她的证件，她根本走不了。
转头看着才几天就瘦了一圈的阿妈，林沐欣捏紧了拳，眼底浮起抹坚决。
托护士帮忙照看林母后，她回了军区，直奔政委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
得到政委的允许，林沐欣才推开门，可一抬头，撞上的却是宴忱寒凛的目光。
她一下僵住，直愣愣看着面前挺拔的男人。
政委一脸疑惑：“林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林沐欣回过神，逼着自己忽视宴忱晗带警告的视线，望向政委，清晰回答：“我申请和宴忱离婚。”
一说完，宴忱整张脸都黑了，政委也满眼诧异。
气氛一下僵凝，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突然被宴忱抓住手。
“政委，个人问题我会回去好好解决的。”
他朝政委敬了个礼，拽着人就要走。
林沐欣心一横，直接扒住政委的桌子：“政委，我跟宴忱的感情已经破裂，无论如何都过不下去了！”
“林沐欣！”宴忱瞪着她，怒火已然烧上他的眉眼。
林沐欣执拗地抓着桌角，不去看他凌冽的眼眸。
面对势如水火般的夫妻俩，政委严肃起来：“林同志，军婚可不是你说离就能离的。”
说着，他看向宴忱：“我先去开会，你们好好谈谈。”
政委拿上帽子，起身离开。
林沐欣只觉手被狠狠松开，宴忱的声音像针刺着耳膜：“你是不是疯了？”
她转过头，男人睨来的冷漠视线好像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林沐欣呼吸微颤，一字一句：“没错，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还可以疯到让你升不了旅长。”
哪怕他拿枪抵着她脑袋，这婚也要离，她一定带着阿妈去治病！
四目相对，宴忱的脸色极为难看。
良久，林沐欣觉得心跳已经快到极限时，男人从口袋拿出她的证件，口吻凉薄：“如你所愿。”
‘啪’的一声，证件被扔在桌上，宴忱冷冷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林沐欣只觉喉咙堵了团棉花，眼眶都被挤红。
果然，对宴忱来说，除了何雪莹，前途果然也重要。
她仰头逼回泪意，拿起证件捏在手里，一路奔回医院。
明明已经将要得偿所愿，可心头却慌的厉害。
终于奔到病房。
恰好见医生从里头出来，林沐欣忙上前连声说：“医生，麻烦您尽快帮我阿妈办转院手续！”
然而医生却沉默了，眼里是让她不愿看懂的遗憾。
林沐欣声音不由颤了一下：“医生，您怎么不说话？”
医生叹了口气，满含同情的声音却如闷雷，击溃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阿妈半小时前突发脑溢血，抢救失败了……”

第10章
‘轰！’
林沐欣只觉脑子里有道响雷炸开，她怔了半晌才踉跄冲进病房，目光直直落在病床上。
像是怕惊醒病床上的人，她放轻脚步，温柔低喊：“阿妈？”
然而，无人回应。
‘咚’的一声，林沐欣无力跪在地上，颤抖去牵林母的手：“阿妈，快醒醒，晓晓来带您去大医院治病了……”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看黄河，等治好病，我就陪您去看好不好？”
医生看着这一幕，于心不忍：“节哀……”
这句安慰瞬间撕裂林沐欣强撑的心，悲切的呜咽响彻病房。
“阿妈，您不是希望我好好过日子吗？您不在，我还怎么好得了？”
‘滴答！滴答！’
泪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像是绽开了灰色的花。
林沐欣一遍遍呼唤，可林母的身体还是慢慢冷了下去，她的心也一点点下沉。
她曾无比感谢上苍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现在，阿妈还是走了。
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三天后。
傍晚，林沐欣抱着装了林母骨灰的盒子，魂不守舍离开火葬场。
她没有回军区，而是沿着国道走了一整夜。0
天亮后，她停在了上辈子，车祸坠崖的悬崖边。
悬崖下，河水涛涛。
林沐欣眺望远方显露的阳光，满是血丝的双眼蓦然聚起泪。
天边的太阳升起了，可她生命里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
她抱紧骨灰盒，哽咽低语：“阿妈，我当您两回女儿，都没让您过上好日子，是女儿不孝……”
林沐欣低下头，看着奔涌的黄河水，眼中浮起希冀和决绝。
上辈子她在这里丧命而重生，如果这辈子同样在这儿死，是不是也能重来一回？
她闭上眼朝前跨出，声音沙哑：“阿妈，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只陪着您，其他什么也不要……”
太阳东升，林沐欣仰头闭上眼，纵身一跃！
瘦弱的身体落叶般飘落，砸进湍急的河水，无声无息……
……
接连一个星期，宴忱闷头接受封闭演习，今天总算歇了口气。
他刚要回家，就被政委叫去办公室。
“清河，你跟林同志怎么样了？”
宴忱皱起眉：“她还是想离。”
“那你呢？”
政委的问题宴忱蹙眉，心头更烦躁。
半晌，才沉声吐出句：“我从没想过跟她离婚。”
政委面露诧异：“可你们俩不是总吵架？而且我还听说你为了升旅长不让她走，还有，我怎么听说，你挺照顾何雪莹，结婚是为了和何雪莹赌气？”
宴忱抬眸，眼中不认可：“怎么连您也胡说，照顾何雪莹是受人之托。结婚是我认真考虑过得，跟别人没关系。”
说着，他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升旅长不过是借口，我只是不想林沐欣走，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到底闹什么。”
听了这话，政委表情逐渐复杂：“这些话，你跟她说过吗？”
宴忱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政委叹了口气，过来人似的劝道：“你们俩就是缺少沟通，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怎么能不出问题。”
说着，他拍了拍宴忱的肩：“既然你不想离，就好好谈谈，我听说进行封闭演习前，你岳母进医院了，你赶紧进去看看，好好解释。”
宴忱心口骤然发紧，阿妈真的生病了？
他以为，那不过又是林沐欣闹腾的借口！
‘腾’的一下，他立马抓起帽子就跑出去，急得礼仪都没顾。
可刚出门，警卫员就急匆匆跑过来：“宴团长，有您的急电。”
“马上来。”宴忱揉着额角。
几秒的电流‘滋滋’声后，电话里面传出一道沙哑的中年男声。
“宴团长您好，我这里是临安市公安局，请问林沐欣是您妻子吗？”
宴忱面色一变，临安市距离龙宴两百公里，那里的公安为什么会来问林沐欣？
不知怎么的，他有种置身在敌人枪口下的紧张，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宴忱克制着语气：“是，她怎么了？”
下一秒，对方的话像无数针，直直刺入他的耳膜——
“今天上午有人在黄河打捞起一具携带林沐欣证件的女性遗体，根据调查，您是她唯一的亲属，麻烦您过来进行遗物确认！”

第11章
一刹那，宴忱只觉全身都被寒冰固封，动弹不得，冷意直往骨缝里钻！
林沐欣、遗体、遗物……
他从没觉那个女人的名字和这些字眼放在一起，这么刺耳。
“宴团长？宴团长？”
直到听筒那边再响起试探的呼唤，他才回过神，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我马上过去……”
刚放下电话，另一个警务员程毅捧着一摞文件进来。
见宴忱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扶着桌子，忙放下文件，面露诧异：“团长，您怎么了？”
宴忱紧拧起眉，捂住双眼咬着牙，努力平息胸口翻涌的惶恐。
“团长？”
“把车开过来，去临安。”宴忱声音带着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程毅愣住了，好端端的去临安干什么？
而且自己跟了宴团长这么多年，哪怕遇到再严峻的任务，也没见他这样慌过。
碍于宴忱的眼神，程毅也没敢耽搁，立刻去开了车。
等办公室重新只剩宴忱一个人，他才稳住呼吸迈步出去，可思绪已然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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