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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墨，你骗我。”
红绸挂满的长淮山，白羽看着那满目的红，心中万般质问只化作了这么一句。
她手中握着的长剑还滴着血，一步步朝着婚宴上的新人走去。
所过之处，众仙自主让出道路。
为了封寒墨一句“待你得胜归来，我娶你”，她提剑上了魔族战场，九死一生。
可现在，战事告捷，她身受重伤，他却要另娶她人！
封寒墨扫过她满身狼藉，皱眉道：“今日是我同梓婼大婚，你莫胡闹。”
她胡闹？
白羽死死咬着牙，将涌上喉间的腥甜强行压下，一步步走到身穿新郎礼服的封寒墨面前。
“我父临死时你说你会娶我，照顾我一生一世！你亲口说的话你要反悔吗？”
这可是封寒墨继任长淮山山主之位的条件！
闻言，封寒墨脸色有些难看。
长淮山主新婚之礼，六界但凡能叫出名号的仙者都在此观礼，听闻这样的秘史不禁惊诧不已。
“白羽……”一旁身穿华贵新娘礼服的梓婼突然开口。
“你闭嘴！”
白羽寒声斥断了她的插言，她的眼睛看着封寒墨，只等他的答案！
“我只答应师父会娶他的女儿为妻，却没说那人是你。”
封寒墨的话如一盆冷水浇透了白羽的所有热血。
她愣愣的看着封寒墨，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梓婼身上。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梓婼却是柔柔一笑，解释道：“我之前就想同你说，按着年岁，你该叫我一声姐姐。”
白羽木然的看着她，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而封寒墨，也没有等待她的意思。
一声令下，士兵们就将她围成一圈。
刚刚跟她凯旋而归的将士们虽带着伤，但坚定的表情却提醒着白羽，若她擅闯必杀无赦。
“呵。”
白羽惨然一笑。
昨日战友，今日敌人，所谓共生死，也不过如此。
婚宴继续——
白羽红着眼看着继续拜堂的两个人，想再问一句。
既然当初婚约他不肯认，但那句“待你得胜归来，我娶你”可是他亲口对她说的！
她攥紧手中长剑，想要阻止。
士兵一涌而上，而她重伤未愈，越发不敌。
再加上得知封寒墨和梓婼成婚之后，从战场匆匆赶回。
郁结于心，那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从唇畔溢出！
“封寒墨……”
可张唇无声，只有血涓涓流淌着。
但那一刻，她亲眼看到封寒墨看向自己，可不过一眼，他便揽着梓婼转过了身。
周围人声鼎沸，一片欢歌。
一道大力袭来，她整个人栽倒在地，眼底再也没了光彩。
瞬间，白羽才明白，原来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
白羽再次醒来，已在天牢。
全身被往生锁困住，仅有的仙力四散，无法凝聚。
她费力的仰头，看向首位上的男人，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白羽！你勾结魔族，私放魔尊，害六界动荡，你可知罪？”



    第二章 碎骨褪仙，不过替代

封寒墨一身青衫，长发高束，狭长的眼中充斥着叹惋之意。
闻言，白羽惊愕之极：“你说什么？！”
她诛杀魔族，九死一生！
怎会私放魔尊？又怎会勾结魔族？！
封寒墨挥手，当日大战情景再现眼前。
只见画面中，白羽困住了魔尊元珩。
本可以将他一举拿下，可不知元珩说了什么，她竟是收了手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元珩带领着魔族肆意屠杀着仙门将士。
更让人心寒的，是画面中白羽嘴角满意的笑。
看着眼前的一幕，白羽全身的血液逆流。
“不可能！那不是我！”
“交出兵符，自废修行，本尊方可保你一命！”
封寒墨后一句话说的郑重，看着白羽的目光满是痛惜和期望。
白羽怔怔看着他，最终却只轻轻说道。
“没有兵符。”
闻言，封寒墨眼底闪了闪：“白羽，我知你是为昨日我娶梓婼一事生气，可别拿你的性命玩笑！乖，告诉我，兵符在哪？”
“没有兵符。”白羽重复道。
封寒墨不再说话，眼中布满了失望和厌恶。
“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来人，废了她的修为，碎了她的仙骨！”
白羽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
随即拼命抗拒道：“不能，你不能这么做！封寒墨，你会后悔的！”
但封寒墨主意已定，任凭白羽如何哀求，都不曾松口。
他像是监刑人一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白羽身受剔骨削肉之痛。
最后的最后，他看着满身冷汗鲜血淋漓到快要晕厥的白羽轻声道：“听话，我会保你不死。”
那是白羽昏迷前最后一眼。
醒来后，她依旧身处天牢，只是站在她眼前的人从封寒墨变成了梓婼。
“真可惜，你还活着。”梓婼温柔一笑。
“咳咳——！”
撕裂般的疼痛袭来，白羽眉心紧皱，没有理会她。在锁链可及的范围内找了个干净地方重新坐下。
梓婼眼神一暗，声音更加温柔：“按着辈分，你该称我一声姐姐。”
“你配么？”白羽声音嘶哑，还是没有看她。
“……是不配。”
梓婼冷笑了声，眼中尽是恶毒，“毕竟父亲爱的是我的母亲，至于你和你娘，不过是玩物而已。”
提到母亲，白羽心尖一颤。五年前母亲的病逝，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你不配提起我母亲！”白羽怒目而视。
“你娘狐媚勾引父亲，让他弃了我们母女这么多年，不过幸好，他醒悟的早，五年前便亲手毒杀了你母亲！”
梓婼轻飘飘的话语，说出来的却是足以翻覆白羽这么多年记忆的话！
“你以为我会信吗？”
“毒入骨髓，药石无灵。”梓婼含笑，颇为遗憾道，“那毒还是我亲手送给父亲的，要不然你以为为何那时父亲总是往返于长淮和我鹧鸪山之间？”
白羽失语的怔愣着，她不信，却无法反驳。
因为梓婼说的句句属实。
可……父亲明明那么爱母亲啊？！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么？
白羽不知道。心神激荡下，一口血从喉中涌了出来。
梓婼瞧着，眼底划过抹畅快的爽意。
“对了，你知道父亲杀了你母亲之后为何没有对你动手么？”
闻言，白羽抬眸看向梓婼，眼中一片茫然。
“因为他说你是我的替代品，他对你的一切好都是给我的，如今我回来了，你便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我吧。”
说这话时，梓婼已走到了她身前。
下一刻，俯身的她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了白羽心口！



    第三章 何错之有？理当相还

可那痛也不过是一瞬。
马上，那破开皮肉的匕首骤然拔出。
鲜血弥漫，梓婼瞧着笑了声，满是轻蔑。
“我怎会这般轻易让你能拿捏到我的把柄？”
白羽看着梓婼，目光晦涩。
“一切，才刚刚开始！”
扔下这么句话，她翩然离去。
半柱香后，白羽被带到了刑罚司。
“白羽，你可知罪？！”
封寒墨揽着梓婼坐在主审位，几位主事仙者坐在一旁。
白羽苍白着脸：“我何罪之有？”
“昨日那事暂且不提，但你大闹婚宴，让长淮山在仙界丢尽颜面。按着刑规，该受五十鞭刑。但今日你给梓婼奉茶道歉，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封寒墨温声说着，话中尽是大度。
白羽的心口处还留存着泛黑的血污，她怀着对封寒墨最后的期盼，开口道：“梓婼之前想要杀我，你知道吗？”
梓婼闻言，却丝毫不慌张，看白羽的目光带着嗔怪，像是在看一个说谎的孩子。
“羽儿，我知你不喜我，可你不能污蔑我要杀你啊！”
白羽却不再争辩，只是看着封寒墨，等待着他的选择。
“许是你看错了，梓婼不会做这样的事。”
封寒墨说话了，却也瞬间让白羽的心坠入了谷底。
“你……又不信我！”她的声音微颤。
“今日，本就是为着你大闹婚宴一事，你受伤之事我会调查。现在来给梓婼认错。”
封寒墨示意一旁的仙侍将茶递给白羽。
她看着眼前的茶盏，伸出手拿住，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松开了手。
“啪——！”
茶杯砸碎在地，气氛倏然沉寂。
“我说了，我没错。”
白羽哑声说着，任由苦涩充斥了整个心脏。
封寒墨看着她，眼神变换，最后凝结成了失望。
“冥顽不灵。”
封寒墨叹了声，像是不忍心般别过了头，朝着士兵挥了挥手。
士兵涌上来，将无力抵抗的白羽吊空在绳索上。
鞭子载着破空声响，一下一下抽在她身上，带出一片血花。
可白羽却任是一声不吭，只是一眼不眨的看着封寒墨。
原来，他不爱她，也不信她，更不会护着她……
可为什么呢？
封寒墨，究竟——为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她眼前一片晕眩，什么都瞧不清，却偏生将那人的声音听得清楚。
“伤口可还痛？”
闻言，白羽心中只觉荒唐，封寒墨……这算是关心她么？
“你若早些说出兵符所在，有仙力傍身怎会伤至如此？”
又是兵符！
为了兵符，他废了她的仙力，断了她仙骨，如今又赠她这满身鞭痕！
“封寒墨，你真的爱过我么？”
白羽声音嘶哑，整颗心痛到麻木。
“我知你恨梓婼嫁给了我，可她没有错，曾经是你欠了她，如今理当相还。”
封寒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回答了所有！
白羽终于明白，原来梓婼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霎时，希冀消亡，她的眼中一片灰暗。
“她要的是我的命！”
封寒墨叹了口气，好似很包容的看着白羽。
“我说过，我会保你不死。乖一些，我很累了。”
两人对视着，视线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