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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曾经的白羽，还是梓婼，真心爱上封寒墨，终究是一腔真心错付。
“封寒墨，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冷声下着定论，白羽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长淮的士兵在白羽的示意下尽数围了上来。
“白羽——！”封寒墨高声唤着她，可在不曾得到丝毫的回应。
“封寒墨，山主有令，今日起你不得踏入长淮一步！”
长淮士兵提醒着，手中武器泛着冷光。
封寒墨不耐的扫了眼他们，兀自朝着白羽离开的方向追去。
见状，长淮士兵只得硬着头皮将他拦住：“站住！”
“唰——！”
封寒墨长袖一挥，近他身前的士兵被振飞出去。
“滚开！”
他怒声喝退，长剑乍然现形，掠去长淮士兵的性命。
没有人想到封寒墨会真的出手，毕竟他也是长淮之人，而长淮第一规矩便是不能同门相残。
这也是白羽为何没有直接取了封寒墨性命的原因。
但是现在，先破坏这一规矩的，是封寒墨。
身后寂静，白羽转身凝视着长淮。
目光从他染血的剑尖到倒地的长淮士兵尸体，脸色冷沉。
“封寒墨，你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第十七章 不觉痛

她怒声斥道，飞身回到封寒墨身前。
“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封寒墨眼中一片情意深重。
可白羽瞧着，没有丝毫感觉。
仙力化剑，她朝着封寒墨攻去，招招致命。
而封寒墨见状也飞身迎上。
两人交战，长淮士兵都躲去了一旁，生怕殃及池鱼。
剑划过衣襟，封寒墨后退一步垂眸看着衣襟上的血痕，皱了皱眉。
“白羽，我能容忍你胡闹，但是要有一个限度！”
白羽闻言不说话，只是继续着攻势。
见状，封寒墨心也冷了下来，手中剑翻转，避开白羽的剑，在她的肩膀处留下一道伤口。
可白羽好像未觉，只是继续着。
白羽虽恢复了记忆，也继承了曾经的神力。
可现在的身子还是白羽的，能使出来的仙力不过原身的十之二三。
而封寒墨在修仙一事上向来天赋极高，若不然也不会被青弛委任山主一职。
是以如今两人交手也不过是平手。
二人之间你来我往，不相上下，看上去恍惚是在玩闹，只有两人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才能彰显着是一场生死搏斗，而非玩闹！
可饶是如此，百招过后，封寒墨终是察觉了不对。
他拧眉看着白羽，眸色深沉：“你，感觉不到痛？！”
白羽闻言手下动作微顿，迎着封寒墨诧异的眸子垂眸扫过自己周身的伤口，眼中也划过抹错愕。
她……当真不觉得痛！
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的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可不过一刹，她便恢复了平静。
痛与不痛与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不知痛，似乎更好一些。
手中长剑握紧，白羽再次朝着封寒墨挥剑而上。
见状，封寒墨闪身避开，看着白羽的眸子带着认真。
“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拧着眉避开白羽，上下打量着她沉声道，“元珩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为何他带你离开一次，你便剥去了情根，失去了痛觉？他还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他逼迫与你？！”
封寒墨的眸中满是怒火，以及对元珩的杀意。
可白羽只是冷漠的回答着：“剥去情根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我不信！“
也许是白羽对自己失去痛觉一事也不清楚，封寒墨却因此产生了巨大的信心。
一定是元珩，一定是他在白羽不知道的地方做了什么事，所以白羽才会恨上他！
对！这一切都是元珩的手段！
“魔族之人阴险狡诈，不管元珩同你说了什么你都莫要信他，他一定在骗你！”
封寒墨说着，底气越来越足。
“羽儿，你听我的，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闻言，白羽骤然停下了手。
她站在半空中，看着对面言之凿凿的封寒墨。
他依旧是那副高洁的模样身姿，即使身上零星的布着血痕，却难掩他的天人风姿。
有时候，白羽在想，她曾经那般钟情于他，是不是也是被他这幅样貌蒙骗了。
所以看不出掩藏在表面温柔和大公无私之下的野心与无情。
元珩是魔族不假，可真要论起真心，怕是不知比他真切几倍！
可现在，封寒墨竟然反咬一口说元珩骗她！
可从头到尾，元珩什么都不曾说，唯一骗她的，便只有他魔尊的身份。
而封寒墨，骗她爱他，骗取山主之位，骗取兵符……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骗我？”
白羽声音轻渺，让人听不真切。
可封寒墨却看得清楚。
下一瞬，破空的长剑刺穿心口，带走生机。
封寒墨垂眸看着心口的血洞，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吐出零星的声响，难以连接成语。
而白羽瞧着他这幅样子，漠然的拔出长剑。
“这一世，你杀我一次，我还你一次，两清了。若你回来，记得不要再来寻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话落，转身离开。
封寒墨从半空坠落地上，心口的鲜血四溅，犹如一朵盛放的红梅，映衬在天地之间。
她当真……杀了他，如此狠心！
这是封寒墨心中最后的念头，而后便坠入了黑暗。



    第十八章 守护长淮

而就在白羽身影消失，长淮士兵褪去之后，一道身影慢慢现身。
那人瞧着封寒墨的惨状，叹了口气，而后上前抱起他的尸身，转身消失……
白羽回到正殿之时，便瞧见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元珩坐在椅子上，眉目间尽是担忧，仔细瞧着好像还有着些许的苍白。

“你……”

“你没事吧？”
元珩闻声看来，瞧着白羽的身影忙起身迎上前，眉目间充斥着关切。
伸手不打笑脸人。
便是白羽想要元珩离开，也不好再此时直言不讳。
“我没事，只是流了些血，不碍事的。”
她不在意的扯了扯唇角，手掌仙力带过之处，尽数愈合。
元珩见状皱了皱眉：“你虽是守护长淮，可终究不是曾经的你，还是要爱惜身子一些。”
“我知道，但元珩，我说过，你不该来这儿。”
“……”
闻言，元珩眼底划过抹受伤。
“我知道，仙魔有别，可我只是担心你。”
“我有自保的能力，梓婼封寒墨已死，我和封寒墨之间的命数到此为止，剩下的事我心中有数。”
“封寒墨已死？”
“这一世的封寒墨，我亲手杀了他。”
白羽说着，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的掌心。
她这双手，看着干净，却不知染了多少鲜血，夺了多少生命。
“那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守护长淮。”
“你就不想出去瞧瞧，转世轮回多次，你还未看过世间景象。等到这一切结束你便要回去，恢复战神之身再下来便难了。”
神界不比魔界，一向循规蹈矩，规则森严。
否则当年，一切就不会发展到如今的景象。
元珩的话在白羽的心中掀起了波澜。
确实，轮回了五世，她一直追在封寒墨身后，一双眼中装满了他，从未看过世间山河。
若就这般回到神界，着实有些遗憾。
“魔族我已经吩咐下去，只要仙界之人不来招惹，他们是不会主动挑衅，你大可放心。”
元珩劝说着白羽。
沉吟了许久，白羽终是点了头。
她虽答应了父要守护长淮，可总归有一天她是要离开的。
既如此，在她离开之前，定然是要培养一个可以治理长淮之人，而现在则是锻炼那人的最好时候。
如此想着，白羽便将长淮的事务尽数交托了出去，同着元珩一起离开了。
混沌界，缘神殿。
白羽仰头看着高不见顶的红线树，眼中闪过抹迷惘。
她没想到，元珩会带她来到这里。
不过说起来，最开始来到这儿的人，是她。
过往的事浮现脑海，白羽沉默了好一阵儿，最后轻笑了声。
“怎么了？”元珩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年少轻狂，觉得有些太过随性了。”
白羽摇了摇头，走上前拂着斑驳的树干，忽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自从剥去情根，我好像连痛都感知不到了。”
闻言，元珩没有说话。
“那日我同封寒墨交战，身上受了不少的伤，可若非他问，我倒是真没感觉到自己受了伤。不伤不痛……”
白羽说着，嘴角勾起抹不知是嘲讽还是满意的笑。
“倒也挺好的，也符合我战神的威名。”
元珩闻言深深的看了白羽一眼，道：“当真好么？”



    第十九章 莫要魔障

闻言，白羽愣了下，转回头看着他，有些不解。
“世人之所以千奇百样，便是因为七情六欲，五感五识。白羽，相比起战神，我更希望你是白羽，能爱能恨。”
迎着元珩落落深情，白羽却瞬间失去了言语。
元珩的心思她知道，她追了封寒墨五世，他便守了她五世。
若非这一世她不能复生便会彻底灰飞烟灭，他也是不会出现的。
他的感情之浓是白羽从前未曾想过的，如今只觉得歉疚。
但……
“可惜我是战神，白羽在我复生那一刻已经死了。”
“……你是她。”
元珩说着，叹了口气，“白羽，你与封寒墨之间的事我没资格置喙，但你说过你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你为何不能看看我？”
——
倏然，白羽攥紧了手，望着元珩的目光沉甸甸的，却没有丝毫的情意。
“元珩，你是魔，我是仙，我们的选择从来不同。”
闻言，元珩眼中光彩骤然消失。
他凝视着白羽，上前一步：“我不信，你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踌躇，若你当真在意仙魔之别，为何还要同我出来？你为何不杀了我？白羽，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元珩步步紧逼，白羽看着他，眼神复杂。
“没什么，我只是不会喜欢你，仅此而已。”
话落，白羽便收回了放在红线树上的手，转身朝着缘神殿外而去。
“我剥去了情根，本就不会爱人。元珩，你莫要太执拗了。”
“那若有朝一日你重生了情恨呢？”
元珩不甘心的问道。
白羽脚步一顿，语气轻渺：“世人皆知，情根若去，再无回头。元珩，你莫要魔障了。”
许久，元珩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当初带白羽来这儿剥去情根，终究是他错了么？
罢了，错如何，对如何，他想要的，从来都是这个人平安喜乐而已。
既然这是她想的，那他随她便是。
只要能陪着她，朋友也好，敌人也罢，都随她。
想着，元珩跟上了白羽的脚步。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缘神殿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缘神深深的看了他们离去的背影，而后转头看了眼红线树，神色不明。
元珩追在白羽身后，也知道他其实不该说那些话的。
可他终究是没有忍住。
还是白羽对封寒墨的决绝给了他希望吧，若不然，他不是一早便做好了放手的准备么？
怎么如今还是有些不甘心呢。
元珩心想着，自嘲一笑。
“停……停下！”
一声疾呼从身前不远处袭来，待元珩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撞上了白羽，重重的跌了出去。
而白羽感知不到疼痛，只是觉得眼前黑了一下，然后一个人影便从面前坠了下去。
她忙出手去捞，将人接住带了上来。
“你是？”
“抱歉抱歉，我刚学会腾云之术还不熟练，冲撞了二位仙者，还望仙者莫怪！”
一个半大孩童揉着脑袋，眼中充满了愧疚。
白羽打量着他，皱了皱眉看着他空无一人的身后：“教你术法的人呢？刚学腾云便敢尝试，你可知刚刚若不是我手快些，你便摔成肉饼了？！”
“是是是是，谢仙者救命之恩。不过我没有师父也没有门派，这腾云之术是我无意间瞧见的，没想到是真的。”
此话一出，不只是白羽，元珩也愣了一下。
他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孩子，目光落在他眉心之时顿了下，而后了然。
怪不得，腾云之术不是说会便能会的，若没有人教，便是连引气入体都不能，如何能腾云。
不过这孩子也没说谎，毕竟是神人转世，在修仙一事上有所天赋是必然的。
只是……
元珩看着白羽，没有说话。
而元珩能看出来的事，白羽自然也看出来的。
只是她在想，之前她刚和元珩说过，想要培养个人将长淮交到他手上，下一刻，便遇上了这么个人。
有些事，会不会太巧了？



    第二十章 仙途有缘

自从意识到梓婼身后有人在推动这一切之时，白羽心中就泛着不安。
她本以为能从梓婼口中知道那人身份，便可除掉这个危险。
可是却因为封寒墨的原因失去了这个机会。
而现在，若这个转世之人是那人送来的，那会不会是她的另一个机会呢？
可若这孩子不是，将他卷进这些事中，平白添了他历劫的磨难，也终归是不好……
白羽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纠结。
元珩瞧着白羽的模样，便知她在想什么。
“白羽，一切解释缘法天定，遇上你，本就是他必经之事，便是他是无辜的，那也只能证明之后的事事他要经历的一劫，结果如何，与你无关。但你要还是不安，便问问他，若是他自己愿意的，你便也能轻松些。”
闻言，白羽沉默了一瞬。
好久，她才做下了决定。
“没有人教导你，你只会误入歧途，你可愿跟着我修炼？”
闻言，孩子眼神亮了一下，然后生起了几丝防备：“你为何要教我？”
“你天资聪颖，于仙途有缘，当然你若不愿我也不会逼迫你，全凭你自愿。”
“真……真的？”孩童问道。
白羽闻言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才明白孩童问的是那句他仙途有缘那句。
“自然是真的，我无需骗你。”白羽失笑道。
“那……是不是拜你为师你就会教我成仙？”
“你要学的我都可以教你，但是能不能成仙要看你的机缘，修仙之人那般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仙的。”
情路提醒道。
孩童眼中闪过抹挣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到：“我愿意跟着您！”
闻言，白羽挑了挑眉。
既然做下了决定，那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你叫什么？我只有你一个徒弟，也不曾有什么辈分排字，便直接用你原本的名字吧。”
“我叫无天。”
闻言，白羽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孩童会有这样一个名字。
她下意识的看向元珩，只看到他蹙紧的眉心。
“咳——！这名字是谁给你取得？”
“没有人取，我生下来没有人要，和其他几个孩子住在破庙里，大人总闲我们吵闹，便说我们无法无天，所以我就叫无天了。”
孩童一本正经的解释着，不太明白白羽为何对他的名字这般感兴趣。
闻言，白羽骤然失语。
还是巧合么？
无天……
这是她曾经说过的狂妄之语。
那时她还是神界战神，封寒墨也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