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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娄哥这件事，我绝对不会退让半步，我已经不能忍受王意继续待在娄哥身边，只让那狐狸精没脸见人这还不够，我要她最好永远在娄哥面前消失！”
孙如慧满脸阴郁，凝着孙国锋：“哥，你会帮我的，对吗？”
另一边。
王意被抱到办公室，人已经熟睡。
楼砚刚把人放在沙发上，她就自己抱着自己缩成一团。
他蹙眉，印象中，他只在自己那个双亲早亡的侄儿身上看到这种睡姿。
医生说，这样的睡姿是人在经历长期孤独，缺爱，才会有的一种极度防备，没有安全感的姿态。
王意虽然生活在乡村，可从小是被王厂长夫妻娇宠着长大，怎么会孤独？
……
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醉意渐渐散去。
王意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醒了，我送你回去。”
楼砚合上笔，盖上文件站起身。
还没完全清醒的王意听话跟着走。
出了厂，一路被夜风吹着，到了职工宿舍门口时，王意已经醒了酒。
她回头看着月色下的挺拔身影，总觉得今天的楼砚奇奇怪怪的。
视线相接，即便是在黑暗中，男人优越的眉眼依旧叫人无法忽视。
“那个……”
王意尴尬挪开视线，不愧是书里的男主，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她也不知道怎么告别，便捡了一句大众话疏离招呼：“辛苦你送我回来，我阿妈应该准备好了晚饭，你要不留下来吃个饭？”
“好。”
他还真的应了？
王意稀奇着，不自在走到前面，抵达家门口，推开门：“阿妈，我回来了。”
可下一秒，她却彻底僵住——
屋琅嬛付费整理内，马桂兰竟然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第8章======
地上打碎的热菜都凉了。
“阿妈！”
王意慌神冲过去，彻底酒醒。
翻开马桂兰的身体，见到她发紫的嘴唇，王意更是心神具碎。
“阿妈！你在坚持一会啊，我马上带你去卫生院！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在楼砚的帮助下，人很快被送进了卫生院。
之后，楼砚中途因为紧急事情离开，王意孤零零守在急救室外，满心煎熬。
而医生们研究了大半夜，虽然已经给马桂兰用了解毒药剂，却没能救醒马桂兰，也查不出昏迷的原因。
王意绝望。
深夜的急救室走廊，满是压抑的悲怆。
“为什么，我阿妈明明躲过了剧情，为什么还是会出事，难道既定的剧情真的无法更改吗？”
“上天，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有这么糟糕的命？”
“既然是我的错，为什么不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动我阿妈……”
一个年迈的老中医见王意已经伤心到语无伦次，叹息提点：“你阿妈这个情况，和昨天送来昏迷不醒的那个叫孙国锋的高干子弟症状一样，可能是被什么毒虫咬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红星山有种冰红草，解毒效果很好，只是这草生长在河边，很难找。”
孙国锋也昏迷了？
但这个时候，王意顾不上其他人，只想抓住这最后一线希望。
“医生，求求你告诉我那个冰红草长什么样！我一定能找到的！”
老中医给了图画，记下冰红草的样子，王意连夜赶到了红星山河边。
料峭春寒，雪未化，河面还结着冰。
很快，王意的眉毛上都被冻的结了冰，哪怕十指冷得麻木红肿，她依旧握着手电筒，一堆一堆翻找着。
这一找，就找到了太阳升起。7
阳光撒下来的时候，王意终于找到了草药！
“太好了！阿妈有救了！”
而就在她站起身，麻木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砸进了刚刚破冰的河水内！
“哗啦——”
“王意！”
楼砚冲到河边，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昨晚临时走开，联系北城药管局申请救人特效药，可没先到今早赶到医院，却被告知王意大半夜来河边找草药！
这蠢女人！
狠狠皱起墨色的剑眉，他身形一闪，如猎豹窜向河道，一边解开腰间的皮带脱衣服，一边快速往河里跳。
片刻，楼砚把人救上来，拧眉就骂：“天寒地冻，你不要命了？”
王意死死把草药握在怀里，哆嗦着：“我没有办法，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能……没有阿妈……”
她的目光空洞，巴掌大的脸被冷的苍白，每一寸都是无助悲凉。
心狠狠跳了一下，楼砚喉结滚动，声音低沉：“你妈不会有事，跟我回去。”
闻言，王意猛地抬头，凝着他满眼求救。
“真的吗？你不骗我？”
“我从不骗人。”
楼砚将大衣披在她身上，带着人带回了卫生院。
吃药，沐浴换衣服。
王意收拾好自己，惦记着病房的阿妈，又匆匆回到病房。
不料，开门进去，却发现楼砚也在里头。
心头一跳，她下意识问：“怎么了？我阿妈不会有事吧……”
楼砚看得出王意的忐忑，难得温声安慰：“不用紧张，我来是给你带好消息。”
好消息？
王意疑惑望他，接着就听楼砚说：“你采的草药跟我申请的一剂特效药药性相和，有了这救命药，你妈很快就能醒来。”
“真的！那太好了！”
巨大喜悦冲来，王意高兴得不知道如何表达，冲动之下，竟一把抱上了楼砚：“谢谢你！”
肌肤相贴，呼吸相交，楼砚竟然也没有推开人。
一股暖意在室内蔓延，这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尖锐打断两人。
“娄哥，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孙如慧压抑嫉妒站在门口，见楼砚看来，故意晃了一下手中的加密文件袋：“你跟我出来一下。”
王意红着脸松开人，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
楼砚不会误会自己又肖想他吧？
她咬唇偷偷看去，却被孙如慧狠狠剜了一眼！
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腾，但他们的事，王意也不好多问。
他们离开之后，王意的心口却渐渐喘不过气来。
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她干脆出了病房，想透口气。
不料，才走到楼梯，就见不远处传来压抑的一阵对话。
只见——
孙如慧递上一张纸给楼砚：“把救命药给我哥吧，我哥是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研究员，马桂兰不过就是个农村妇女，谁重要你应该清楚。”
楼砚接过纸张，沉默了半响：“这事别让王意知道。”
话如惊雷，轰然一下击碎了王意半个世界。
原来在他们的眼里，生命竟然会被标价，会分三六九等……
死如死灰是什么感受，她算是知道了。
躲在拐角，王意咬着手臂不发出声音，直到嘴里满是鲜血都浑然不知。
她爱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狠心的男人啊……
等到楼梯下的那两人走了很久，王意才拖着脚步，缓缓折身往回走。
谁知，却在半路遇见楼砚。
王意低着头不看人，生怕压抑不住眼底的怨。
却听楼砚一如既往的平静提及：“救命药暂时没有了，但我会安排你妈去首都治疗。”
王意握紧手，再也忍不下去，抬起头直冲他问：“你跳下河救我，帮我阿妈安排治疗，是真心想跟我过日子吗？”
楼砚蹙眉：“都这个时候了，少说这种不着边的话。”
可这在王意看来，就是逃避。
楼砚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平复他自己的愧疚，给出的一点补偿罢了。
但她要他的补偿做什么？
她只想阿妈好好的。4
心……疼的厉害。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临死前，曾透过窗户，在别人家外见到电视上的一个采访——
那时候，楼砚已经是享誉全国的金融大亨。
“娄总，听说你让养女拒绝了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男友求婚，你都没让他们试过又怎么知道不合适，或许相互磨合一阵子，还是能好好过日子呢？”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现在不合适未来几十年也不会合适。至于其他的事，我已经给出足够补偿。”
他们这几个城里人，自始至终都看不起乡下人。
是她当初被外貌迷了眼，才以为楼砚不一样……
她真的好后悔招惹了他。
不再管楼砚是什么态度，王意浑浑噩噩往回走。
抵达病房，却没脸进去。
她静静靠在门框，眼泪啪嗒啪嗒砸向地面。
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她这个炮灰牵连，阿妈应该没有事吧？
思绪紊乱间，阳光被阴影罩住。
王意抬头，就撞进楼砚深邃的眼。
他还跟来做什么？看笑话吗？
“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
他看上去一脸平静……可他怎么能站在阿妈的门口，一脸平静！
王意寒着心，答非所问：“楼砚你知道吗？阿妈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真的很希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
“如果这世上有人阻止我救阿妈，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明明药草是她豁出命摘回来的，就因为楼砚是男主，所以他就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拿着她给阿妈的草药救孙国锋吗？
凭什么呢？
楼砚握紧双手，有些无法和王意对视，挪开视线，才用笃定的语调安慰：“首都的大医院多，你阿妈不会有事的。”
不等她回答，又紧接着补充了句：“你照顾好人，我还有事，这是明早一早去首都的车票，你好好收着。”
王意凝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攒紧被塞进手中的车票，滚泪低喃：“你明明说过，你从不骗人的……”
是你毁掉了我最后的希望。
擦干眼泪，她冷眼将车票一点点撕碎。
楼砚，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第10章======
碎裂的车票飘荡在地，王意仿佛觉得那是她被扯碎的心。
但她不会这么认输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救醒阿妈！
又平复一会儿情绪，她才推门走进病房。
不料，意外撞进一双老泪纵横的脸。
“阿妈？”
王意恍然以为在做梦，冲到病床边保住人，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刚压下去的泪又奔涌：“阿妈……你终于醒了……”
马桂兰却比她还要哭的厉害。
“妮儿，阿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梦见你被娄女婿离了婚，被批斗，还毁了脸，哑了嗓子，孤苦一生，流浪了三十年……”
王意僵住。
那不是梦，那就是她上辈子真实经历的一生。
活着讨人嫌，死后无人收尸。
如果这辈子她继续留在楼砚身边，恐怕会过得比上一世还要糟糕。
好在如今阿妈醒了，她不许再顾虑什么了。
楼砚，她这个炮灰要不起，就不要了。
她只想离他们远远的，离剧情远远的，跟阿妈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缓了好几个呼吸，王意开口依旧哽咽。
“北边太冷了，我想去晒太阳……阿妈，我们去南方的云城吧，听说哪里四季温暖，最适合养老。”
“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和你好好的，简单的活着。”
“妮儿不哭，阿妈在呢，阿妈一定不会像梦里那样抛下你一个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王意含泪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出院回村吧，到村长哪里拿到证明之后，我们就乘火车去云城。”
很快，母女两人办好出院手续。
走出卫生院大门，马桂兰没忍住问：“妮儿，你确定想好了吗？娄女婿，你真的不要了？”1
王意顿住脚步，回头看向红星酒厂的方向，坚定点头。
“他不会爱我，我就不等他了，也不想再等了。”
……
与此同时，市工商局。
楼砚坐在局长办公室，递交了辞呈。
“小娄，你可想清楚了，这辞职信我一批，厂长的位置就不会留给你了。”
楼砚点头：“我已经打算回首都。”
“你这小年轻啊，早就劝你回首都，你可是首长的孙子，不必在我们这小地方埋没人才……”
楼砚没吭声。
孙如慧拿着国家研究院批下的命令文件，要求他把救命药转给了孙国锋。他要重新救马桂兰，只能另外找办法。
他回首都，不过是跟爷爷提的交换。
作为他回首都的条件，爷爷要尽快帮着找人治好马桂兰，接受王意做为孙媳妇。
想着，王意说起阿妈对她重要的那一幕，莫名又闯入脑海。
绝望，死寂……
每当想起，心就不受控的软下来。
王意才十九岁，不应该有那种历尽沧桑的老年人情绪才对……
他自诩聪慧，却不知情罗万象。
如今他忽然发现，王意对他而言并不是无关紧要。
不管如何，他已经娶了她，谁家夫妻过日子都要磨合，只要她思想端正，跟她过完一生，好像也不错……
事情办妥，楼砚握着转岗报告就往红星镇卫生院赶。
或许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前所未有的着急，想着快点见到王意。
一个小时之后，红星镇卫生院。
楼砚下车后就直奔病房，心底莫名有个声音催促，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料，他抵达病房外，却听到里面传出孙如慧冲孙国锋炫耀成功——
“这病房一干二净，王意母女确定走了！”
“哥，谢谢你装病配合我，要不然我可没办法从娄哥手中抢走救命药，现在王意终于彻底死心，再也不会妨碍我和娄哥在一起了。”
“你知道吗？我之前买通酒厂工人拿告白信辱骂王意，没想到娄哥还不肯离婚，我当时真的好怕她勾走娄哥的心。”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嘴巴最好紧点，楼砚可不好糊弄，他要是查出来是你故意放火烧了酒厂，可有你好受的！”
“还有，既然王意已经回村办理离婚，你以后也别针对她了。”
“哼，我还不知道你心思，你就是被王意勾了魂，我们孙家高贵，爸妈肯定不会同意你娶一个村姑进门！”
“想什么呢，我不过要玩玩——”
“嘭”的暴力推门声，打断孙国锋的沾沾自喜。
楼砚红着眼站在门口，眼中怒意勃发。
屋内得意的两兄妹，顿时刷白了脸。
孙如慧惊恐看着暴怒的楼砚，战战兢兢开口：“娄哥……你听我说……”
“你们的账，我们之后再清算！”
楼砚扭头离开，疯了似的往村里赶。
向来冷静沉着，天塌下来也半点不慌的楼砚，手却有些发抖。
王意……
等等我！
一路赶回红星村，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花了20分钟就赶到！
刚到村口，楼砚却迎面遇上了红星村村长。
“娄知青，我正要去找你。”
楼砚停住，心头一跳，涌出极度不安。
却见村长下了单车，递给他一份离婚报告书：“这是王意留给你的东西，她说祝你和孙知青百年好合，前程似锦。希望这辈子，她跟你永不相见。”

======第11章======
楼砚看着村长递过来的那份离婚报告书，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走，好半晌都没抬起手接过。
永不相见？她怎么敢？
楼砚嘴唇颤了颤，哑着嗓子问道：“王意人呢？”
村长叹了口气：“她说要带着她阿妈去治病，已经走了，这妮儿也是可怜，从前王厂长还在的时候，她哪里吃过这种苦。”
王意来找他打证明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
不过短短时日，王意的漂亮脸蛋已经不复从前的娇艳，小脸上的下巴颌尖的跟锥子似的，大眼睛里更是再没有从前亮晶晶的光彩。
楼砚略有些涣散的眼神又聚集起来，对，他给了王意去首都的车票，她们一定还在火车站。
他一把抓过村长的单车：“村长，借用一下，我要去把王意找回来。”
村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楼砚骑上单车风一般离开。
“娄知青，娄知青，这个还没拿……”
村长挥着手里的离婚书喊都喊不及，最后挠挠头：“这些城里人作甚哩？人在的时候不高兴，人走了又要找回来。”
火车站人潮涌动。2
楼砚穿梭在拥挤的候车大厅中，目光在人群里不停逡巡，心如擂鼓。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分钟前，王意已经带着马桂兰坐上了去往南方的火车。
一个错身，咫尺天涯。
直到第二日清晨，开往首都的火车离开，楼砚依旧一无所获。
他满眼血丝，失魂落魄地回到红星酒厂。
打开宿舍门，屋中陈设一如往昔。
王意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她阿妈。
身后，孙如慧眼睛红红地出现，泫然欲泣：“娄哥……”
楼砚目光瞬间变得冷冽森然。
在他转身的瞬间，孙如慧被那噬人的目光惊得后退一步。
楼砚嗓音沉沉，带着刺骨的寒意：“孙如慧，把我当傻子耍，有趣吗？”
孙如慧连连摇头：“不不，娄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凄凄切切地哭诉道：“我……我都是为了你好，王意那个没文化的村姑，根本配不上你，留在你身边只会让你被人耻笑。”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楼砚眸色幽暗，满是嘲然地反问，“她不配，难道你配？”
孙如慧从未见过楼砚这一面，一时语塞，神情惶恐又无措。
楼砚继续追问：“王意阿妈的病，也是你造成的吧？你知不知道这是故意杀人？”
故意杀人那是要被抓起来枪毙的，就算是孙家老爷子也保不住她。
孙如慧脸色苍白如纸，大声地否认：“我没有，她阿妈也没死，你不能这样污蔑我。”
她处理得很小心，现在王意和她妈又不知所踪，没人可以找到证据。
楼砚眼眸微眯，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你放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送你进监狱。”
孙如慧眼睛燃起希望，她就知道，楼砚对她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可楼砚随之而来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如坠冰窟。
“你们两兄妹，就一辈子待在红星村赎罪吧！”

======第12章======
孙如慧猛地抬头，眼神惊恐而绝望：“你不能这样对我。”
孙家两兄妹过惯了首都大院的生活，在这样的村里待一辈子，比让他们死了还难受。
楼砚眼里冷得没有一丝人气，他语气凉薄：“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既然有人离开，就得有人留下。
孙如慧往后退了两步，疯狂摇头：“我……我现在就要回去，我要去找我哥，去找我爷爷……”
看着孙如慧慌不择路地跑出去，楼砚眼眸毫无波动。
他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楼砚先去厂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他走出了厂区。
外面天气阴沉，风雨将至。
王意不在，他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停留了。
楼砚拢紧了衣服，大步往前走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寂寥。
一天后。8
红星村公社内，楼砚从村长手上接过离婚报告书，盯着那娟秀的字迹出神许久，最后毅然抬手，将报告书撕了个粉碎。
村长阻止不及，慌张道：“哎呀，娄知青，你这是在作甚，怎的就撕了？”
楼砚神情平静：“我没同意离婚，不管王意跑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她。”
门外，一辆黑色的红旗汽车静静等待许久，不远处，许多村民窃窃私语。
“天老爷，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好车，听说是来接娄知青的哩！”
“我就说娄知青那模样不是一般人，王意那妮子怎么舍得离婚呀？”
“不离婚能怎么办？现在不离，去了城里也得被人嗟磨死，王意除了张脸啥也没有，就娄知青这条件高低不得配个千金小姐。”
“你别碎嘴了，快看，村长他们出来了……”
走到车前，楼砚停住脚步，回身再看一眼这耗费了他两年青春的地方，随即毫无留恋地上了车。
车子远远驶出后，村民们围过来看着神色恍惚的村长。
“村长，你这是咋了？娄知青跟你说啥了？”
“跟我们说说呗，这娄知青到底啥身份呀？”
村长想起楼砚坚定的神色，又想到王意来找自己时心如死灰的表情，一跺脚：“现在的年轻人，一天闹呢！”
说完瞥一眼七嘴八舌的村民们，他越发闹心，抬手轰道：“什么身份是你们该管的吗？反正是咱一辈子高攀不上的，还不赶紧去干活，一天天的真是让你们吃多了……”
此时的红旗车后座上，楼砚正看着窗外闪过的熟悉景色出神。
副驾驶上，一个警卫员模样的人神色恭敬：“砚少，已经订好了今天晚上回去的车票，首都那边传来消息，孙家老爷子已经上门了，首长称病没见。”
楼砚神情漠然地颔首，然后又问道：“医院都去查了吗？有没有找到人？”
警卫员低头，一脸惭色：“首都的医院太多了，暂时还没查到，砚少您别急，已经加派人手了。”
楼砚眉头紧蹙，王意那样惹眼的容貌，又带着一个瘸腿的阿母，这么明显的特征，以娄家的势力不可能找不到。
她真的……去首都了吗？
楼砚脑海里又浮现王意托村长转达的那句——她希望这辈子，跟你永不相见！
他心脏一颤，倏地抽痛起来。
王意，你到底在哪里？

======第13章======
1989年十月，粤市。
华国的许多城市都已经入秋了，粤市却仍在炎炎夏日停驻不前。
云山机场航站楼出口，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在翘首以盼，一看就是在等待着什么大人物。
十几分钟后，一个被众人围绕，众星拱月的男人走出。
这男人剑眉星目，面庞如刀削斧凿般立体，虽神色淡漠但通身气势惊人。
门口等待的人群连忙迎上去，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开口就是一嘴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娄总欢迎欢迎，我是长茂集团的总经理刘峰，也是粤市商会会长，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已在粤海楼安排好宴席，就等着您的到来。”
楼砚微微颔首：“麻烦刘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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