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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张着唇，却发现自己竟然找到一个合适的字眼去回应。
戚辰晚没有说错，是他耽误了她阿妈的治疗……
江肃年抑着胸腔的刺痛：“所有的事，等你养好伤再说。”
戚辰晚唇线颤了颤：“你执行任务遇到问题时，也要像这样逃避吗？”
他拧起眉，没有说话。
半晌，戚辰晚凝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江肃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
第17章
决绝的话像无数根针，直接扎进了江肃年的心里。
他看着戚辰晚的眼神，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破绽，好让他反驳这句话。
可她好像一下平静了，看过来的目光像看一个陌生人，疏离淡漠。
江肃年捏紧的手骨节开始泛白：“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离婚的打算？”
在她去申请离婚报告的前一天，她还会温柔深情地叫自己‘哥哥’，那个时候戚母没有来，更没有何雪莹，她没理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戚辰晚垂下眼，尾音微颤：“难道那天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因为跟何雪莹赌了口气，就冲动的向我提出结婚，我反倒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拿我的人生去赌气？”
江肃年不解。
“我娶你，不是因为其他人。”
戚辰晚疲惫地阖上眼。
显然，她不信。
如果不是想了无牵挂，堂堂正正的回桐州，她不会再跟他纠结离婚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肃年终于开口：“等你康复出院，我们就去办手续。”
戚辰晚皱起眉，睁开眼望向窗外：“可以，但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十足的抗拒让江肃年的心涌上股怒火，可他又没立场去生气，只能沉着脸出去。
当他离开病房，戚辰晚才脱力般地重新躺下去，隐忍半天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病房外，在门口的徐林彦和陈建国见江肃年出来，尴尬地互视一眼。
他们并没有偷听，实在是戚辰晚刚刚激动的声音太大，陈建国担心会影响她的病，想进去看看却被徐林彦拦住。
江肃年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丝沉重：“能把她转去军医院吗？”
陈建国愣了瞬：“……可以，军医院有更好的治疗条件。”
“立刻转。”
江肃年直接丢出一句，转而看向徐林彦：“徐同志，谢谢你救了她。”
汇报工作般的严肃态度让作为生意人的徐林彦有些不适应：“别客气，应该的……”
他顿了顿，又试探性问了句：“不过我刚刚听见什么何雪莹……”
他话还没说完，江肃年脸色就变了，显然不乐意听见这个人名。
徐林彦反倒有些诧异，难不成自己看到的人真是何雪莹？
当天，戚辰晚便被转到龙江军区医院。
戚辰晚知道这是江肃年做的决定，也没有拒绝，左右出院后两人就要一拍两散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徐林彦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以去找合作商的理由也跟着去了龙江。
只是碍于军区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他待了三天也没什么收获。
天气越来越热，病房的吊扇飞速转着。
才下训的江肃年连衣服都没顾不得换，就来医院了，只是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头戚辰晚和徐林彦说话的声音。
“说实话，你真想跟江团长离啊？”徐林彦问。
江肃年步伐一顿，不由自主在里面的沉默中屏住呼吸。
过了很久，戚辰晚的声音才缓缓传出。
“不想。”
第18章
当‘不想’两个字飘进耳朵，江肃年的心跳好像都停顿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从没有过的欣喜，戚辰晚又说：“但我根本没办法再面对他，只要看到他，我就会想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还有我妈孤零零死在医院里。”
“我真心对待过江肃年，可他从来不在乎，说难听点，我以后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江肃年眸光一暗，这几天好不容易推门进去的勇气顿然消散。
他捏着拳，暗嘲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连个女人的心思都抓不住了。
病房里。
看着满眼坚决的戚辰晚，徐林彦心中一阵唏嘘，这两天自己也听了不少他们的事，几次看见江肃年来了又不进病房那小心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江肃年曾经对戚辰晚那么冷漠。
沉默片刻，他忽然想起之前问江肃年关于何雪莹无果的事。
徐林彦犹豫了会儿，谨慎开口：“对了，你……认识何雪莹？”
听他问起何雪莹，戚辰晚脸上闪过抹疑惑：“徐大哥，你也认识她？”
“嗯……以前有过交情。”

“……她跟江肃年关系比较好。”

面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徐林彦心里已经有底了。
他看了眼手表：“那行，我有点事儿，你先休息，等会儿再来看你。”
对于救她一命的徐林彦，戚辰晚一直都很客气感激：“徐大哥慢走。”
徐林彦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没想到看见江肃年穿着作训服，木桩似的站在那儿，脸上的挫败让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去。
“江团长。”他关上门，表情严肃，“何雪莹在军区里面吗？”
江肃年勉强将注意力拉回来，察觉到徐林彦有话想说，也没有拐弯抹角：“你想说什么？”
徐林彦迟疑了，可想到何雪莹那种女人待在军区，万一弄出什么幺蛾子又会引起什么麻烦。
权衡之下，他往楼梯口走：“咱们换个地方说吧。”
江肃年看了眼病房门，跟了上去。
医院外，徐林彦一边走一边说：“我的话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还是要问一问，江团长跟何雪莹关系很好？”
江肃年察觉到他的重点并不在这儿，也没有隐瞒：“我曾被人嘱托，好好照顾她。但她下乡后，我和她的联系就断了。”
“什么时候下的乡？”
“五年前。”
徐林彦停住脚：“何雪莹骗了你，她根本不是下乡，而是跑去港市给我表哥当情人了。”
江肃年也停下脚步，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我表哥是港市人，五年前去桐州的时候遇见何雪莹，后来她就跟着回了港市做我表哥的情人，三年前生了个女儿，因为想成名正言顺的阔太太，几个月前她把我怀孕四个月的表嫂故意推下楼，害的表嫂不仅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表哥知道后，把她赶了港市，孩子也给送回她的桐州老家，但何雪莹走的时候，偷走了我表哥十万块存折，我去桐州找过她，但她家里人说何雪莹只回去过一次，然后就一直没消息了。”
第19章
面对一连串超出自己预料的信息，江肃年脸色大变。
五年前何雪莹口口声声说是响应国家号召，积极参与上山下乡，可没想到竟然是逃港去当情人。
见江肃年的表情越渐难看，徐林彦拧起眉：“那天我去军区找你，在后视镜看见她在里头，起先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是她，她怎么会在这儿？”
江肃年的眉头也几乎打了结：“她说自己返城，有人在这儿给介绍了工作。”
碍于他从前的承诺，他就帮忙给她安排了暂时的住处。
徐林彦沉默了片刻：“江团长，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告诉你，何雪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江肃年唇线紧抿，脑子里不由想起那天何雪莹滚下楼的事。
她说是戚辰晚推的她……
半晌，他眼神一沉：“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完，江肃年转身朝停在路边的军用吉普走去。
病房。
戚辰晚疲惫望着天花板，不断去回想曾经跟阿妈的点点滴滴。
这时，护士端着药轻手轻脚地进来：“27床病人，吃药了。”
戚辰晚转头看去，目光从护士脸上扫过，而后眨了眨眼：“你是……小刘护士？”
阿妈住院时，小刘一直帮忙照顾着。
小刘一抬头，面露欣喜：“晓晓？怎么是你呀？我前两天刚被调到军医院，对了，你怎么成这样了？”
戚辰晚一噎，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方好像想起什么：“你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说着，小刘风似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把一?ℨ个金戒指拿了过来。
“这时我收拾阿姨病房时在病床下捡到的，本来想还给你，可你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听着小刘的话，戚辰晚定定看着她手里的金戒指。
对于常年干活的阿妈来说，她不可能戴戒指，更没有多余的钱去买，而且这戒指……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恍然间，她想起那天自己因为伤人被带去调查，看见何雪莹被江肃年扶着，她的手上戴的好像就是这枚戒指。
可是为什么何雪莹的戒指，会在阿妈的病房里？
猛然，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戚辰晚心中一闪而过。
她突然扯掉手背上的针，拿过戒指踉跄往外走。
小刘吓了一跳，忙扶住她。
恰好买了一兜水果回来的徐林彦见戚辰晚从病床上下来，也赶忙上去阻拦：“晓晓，你去哪儿这是？”
戚辰晚像是找到了希望，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徐大哥，送我去军区。”
徐林彦一头雾水：“可你现在……”
“求求你，我必须要去，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傻事。”
戚辰晚红着眼，连同声音都沙哑了起来。
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徐林彦犹豫再三，点点头。
换好衣服，戚辰晚在徐林彦的搀扶下坐上车，她手里捏着金戒指，看着车窗外。
一旁的徐林彦瞄了眼她握紧的拳头，有些担心：“到底出什么事了？”
戚辰晚目光渐暗，语气沉瓮：“徐大哥，你说如果一个人杀了人，要不要偿命？”
第20章
徐林彦愣住：“什么意思？”
戚辰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里闪着寒凛的光。
军区家属院。
何雪莹正跟一帮军属们坐在楼下摘菜。
“雪莹啊，我看你比那什么戚辰晚好多了，落落大方还心善，跟江团长站一块也般配。”
“就是，改明儿要是江团长跟戚辰晚离了，咱们就把你介绍给江团长！”
“还用得着介绍吗，人家从前本来就是一对儿，这就叫那啥，再续前缘！”
听着她们的话，何雪莹表面上说着顺其自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不枉费她给她们送这送那，有这些军属说好话，江肃年就算不能马上娶她，也得捏着鼻子认了和她的‘关系’……
这时，有人呦了声：“江团长回来了！”
何雪莹抬头望去，只见江肃年走进来，他身材高大，大部分战士穿的有些松垮的作训服像是为他量身定制，每一寸都恰好勾勒着他宽肩窄腰的身材。
何雪莹漾出一个自认为最温柔美丽的笑容，起身朝他走去：“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她这架势，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
江肃年瞥了眼其他军属暧昧的目光，冷下脸：“跟我上去，我有话要问你。”
说完，径自上了楼。
擦肩而过带起的风，让何雪莹莫名打了个寒战。
可细想这些天自己没有去烦他，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他还让她走，大不了再伤自己一次，他当初承诺了要照顾她，就不可能弃自己不顾。
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后，何雪莹大大方方地上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江肃年站在屋子中央，气势比以往更加凛冽。
她主动倒了杯水过去：“什么事啊？”
江肃年没有接，箭一般的目光投向她：“那天你摔下楼，是戚辰晚推的你？”
何雪莹一愣，眼底闪过抹慌乱，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来的？
“……是啊，你不是看见了吗？”
她刻意的掩饰被江肃年尽收眼底。
江肃年凝着她，凤眸微眯：“那五年前，你真是去下乡了？”
何雪莹手不由颤了颤，她忙放下杯子，眼神闪烁：“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起这……”
“回答我！”
一句极具压迫感的低呵，震得她呼吸一凝，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当然，我还……”
“返城证呢？”
江肃年手一摊，整张脸冷的像块冰。
何雪莹背脊发凉，仓皇的目光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只能试图转移话题：“返城证我放家了……清河，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啊？”
话音刚落，半掩着的门突然被推开，她错愕转头，眼睛一下瞪大：“戚辰晚？”
江肃年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苍白又直冒冷汗的戚辰晚：“你身体还没好，过来干什么？”
说话间，他看向身后跟着的徐林彦。
察觉他眼里的不悦，徐林彦无奈：“是她非要过来的。”
戚辰晚喘了几口气，推开江肃年的手，寒冽的视线扫向何雪莹。
她拿出手里的戒指，一步步走过去：“何雪莹，这个戒指是你的，对不对？”
第21章
江肃年皱起眉，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徐林彦，徐林彦一脸疑惑地摇摇头，俨然也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何雪莹下意识摸了摸右手小指，含糊回答：“你在哪儿……”
“是不是你的！”
戚辰晚彻底厌倦了跟她的拐弯抹角，重了几分的语气带着从没有过的狠厉。
何雪莹像是找到了一个切入点，直接蹭到江肃年身边，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我不知道你怎么拿到的，如果你想要，就拿去吧，以前的事我也没跟你计较，你为什么要这样疾言厉色的……”
面对他的靠近，江肃年脸色更加难看。
而门外的徐林彦见何雪莹开始倒打一耙，心中不免感叹这女人可真是两面三刀。
戚辰晚看着她：“也就是说你承认这戒指是你的了？可它却是护士在我妈病房的病床下面捡到的。”
说着，她一把揪住何雪莹的胳膊：“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戒指会在我妈的病房里？我妈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何雪莹紧缩的眸子颤了颤，脑海中蓦然回想起ḺẔ那天自己去戚母病房。
“阿姨，我想有件事你还不知道，戚辰晚和清河就要离婚了，而且你知道当年清河为什么娶她吗？是因为我跟清河分开了，清河一气之下才娶了戚辰晚，现在我回来了，清河当然会选择我。”
“而且你知道你为什么迟迟得不到治疗吗？是因为清河拿走了戚辰晚的证件，他明明知道你生病了，还是不让你走，让你在这儿慢慢等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讨厌戚辰晚啊！不管你信不信，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当她说完这些话，戚母像是受了巨大刺激，一下喘不过气，慌乱中抓住了她的手……
何雪莹脸色一白，强忍着恐慌：“你胡说什……”
可话还没说完，戚辰晚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她没有防备，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江肃年长臂一捞，将踉跄的戚辰晚扶住。
戚辰晚也顾不得推开，浸了血般的双眼死死瞪着何雪莹：“何雪莹，你到底……到底跟我阿妈说了什么！”
何雪莹捂着红肿了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气的整张脸都几乎扭曲：“戚辰晚，你凭什么打我！我能跟你妈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江肃年黑了脸，记忆中的何雪莹一直都是温婉内敛的，也许是有些娇气，但远没有现在这样，眼睛里写满了阴毒。
戚辰晚彻底被激怒，呼吸沉重了许多：“你从前怎么陷害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害死我阿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着，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把江肃年推开，一把揪住何雪莹的头发往房间拖，何雪莹疼的龇牙咧嘴。
“戚辰晚！”
“晓晓！”
江肃年和徐林彦同时叫住她，生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戚辰晚回头瞪向他们：“别过来！”
她吼了一声，目光落在江肃年脸上：“江肃年，我跟何雪莹之间的事你再敢插手，我跟你没完！”
江肃年僵在原地，恍然觉得眼前的女人陌生了许多。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下一秒，门隙间传出何雪莹凄厉的尖叫！
第22章
徐林彦担心出事，上去就要踹门，江肃年手一横，拦住了他。
徐林彦惊讶地看着他：“江团长，这里可是军属院，万一何雪莹出了什么事，晓晓她……”
“出了事我担着。”
江肃年直接丢出一句，幽深的目光盯着紧闭的门。
房间内。
戚辰晚坐在何雪莹肚子上，巴掌不断往何雪莹红肿的脸上招呼：“疼？你只是疼，我阿妈的命却没了，你跟江肃年一样，都是无情无义的人！”
她疯了似的，掐住何雪莹的脖子，看着她涨红了脸，酣畅一笑：“何雪莹，你真该下地狱，我恨不得用刀把你的肉一刀刀割下来，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戚辰晚放开手，何雪莹大喘着气：“疯子！”
她骂着，挣扎地爬起身就要出去，戚辰晚那里肯放过她，她再次揪住何雪莹的头发，将她往床沿撞。
‘砰砰’的撞击声夹着何雪莹的尖叫，让人不寒而栗。
没一会儿，何雪莹的额头已经青了一大块。
戚辰晚也累了，重重甩开她，捏着桌角喘气。
何雪莹倒在地上，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她：“戚辰晚……你故意伤人，我，我要告你！”
戚辰晚却笑了笑：“你以为只有你会玩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吗？”
说着，她朝窗户走去：“何雪莹，我要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何雪莹愣住了：“你要干什么？”
戚辰晚回头看了她一眼，直接踏上窗台跳了下去，紧接着，楼下响起军属们的惊叫。
“戚辰晚……戚辰晚跳楼了！”
她踉跄跑过去探身一看，戚辰晚不省人事地躺在草地上，几个军属正好抬头看，直接撞上她的惊恐的眼神。
听见动静的江肃年和徐林彦冲下楼，当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戚辰晚，江肃年呼吸猛然一窒：“晓晓！”
他奔过去，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却不敢随便触碰她，生怕对她再造成二次伤害。
“程毅！”
江肃年朝家属院外吼了一声。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家属院乱做一团，大家眼看着戚辰晚被带走，纷纷往楼上看去。
“她是从何雪莹的屋子掉下来了啊！会不会……是何雪莹把她推下来的？”
“不会吧？这可是三楼，不死也得废啊。”
“会不会是何雪莹记恨上回戚辰晚推她，所以才下了狠手？”
听见楼下逐渐把自己跟‘杀人’、‘报复’等字眼相提并论，何雪莹头皮发麻，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
她没想到戚辰晚这么狠，居然用命去陷害自己。
何雪莹下意识就想跑，可刚把衣服拿出来，就停住了。
现在走，那不就是像别人说的那样‘畏罪潜逃’了吗？不行，她不能入了戚辰晚的套。
想到这些，何雪莹立刻扔掉手里的衣服，随便找了块丝巾，也顾不得热不热，直接把肿成包子的脸包了起来。
军医院，抢救室外。
江肃年立在墙边，脑子到现在还是空白的，一旁的徐林彦着急直接写在脸上，心里更叹戚辰晚对l̶l̶l̶自己还真是够狠的……
将近一个小时，抢救室的门才打开。
江肃年立刻上前急声问：“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轻微脑震荡，多出骨折，不过你们放心，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第23章
听到医生这话，江肃年高悬的心才险险放下。
徐林彦也松了口气，见他一副好像自己才是死里逃生那个，好心劝了句：“晓晓命大的很，跳黄河都没事呢。”
江肃年眉一拧，俨然是被这话戳到了最不愿意想起的事。
徐林彦一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病房里。
看着还在昏睡?ℨ的戚辰晚，徐林彦叹了口气：“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江肃年小心地抚好戚辰晚面颊旁的乱发，没有回答，反而冷不丁吐出一句：“还躲什么？”
徐林彦一怔，下意识转过头，正好看见门口探头偷看的何雪莹。
她用丝巾抱着头，但还是遮不住脸上的伤痕。
何雪莹早就想好了说辞，刚想一股脑全倒出来，江肃年和徐林彦好像商量好了，一起走出来，关上了病房门。
是怕她打扰戚辰晚吗？
她眼底划过丝不甘，却被江肃年冷凝的声音打断：“你来这儿干什么？”
何雪莹立马回过神，也不管路过的人会怎么看她，直接拉下丝巾：“清河，你看我的脸，这都是戚辰晚干的，她还……”
话还没说完，徐林彦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女人长得是很漂亮，但现在这模样，跟漂亮完全搭不上边。
可他的笑落在何雪莹耳朵里像是嘲讽，她转头瞪向这个把戚辰晚送过去的男人：“你是谁？”
徐林彦眉一挑，故意说：“晓晓的朋友。”
何雪莹看了眼黑着脸的江肃年，眼珠子一转：“朋友？那你们关系可真是好，寸步不离的。”
一听这话，徐林彦面色微变，感情她又想玩泼脏水。
江肃年没有接她的话：“何雪莹，我和晓晓之前问你的事儿，你都承认了？”
何雪莹怔住，被他直接了当的态度打的猝不及防，哪怕上回因为诬陷戚辰晚受伤，他还是会关心两句，甚至替戚辰晚道歉。
“清河。”何雪莹挤出眼泪，做出副无辜的模样，“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是不会害人的，戚辰晚不仅打我，还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床上撞，然后自己从窗户上跳下去……”
尽管她已经把自己说的委屈又可怜，可江肃年的脸就像是寒冰，没有一丝动容。
听了半天的徐林彦实在是觉得恶心，又忍不住瞟了眼江肃年，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汉子怎么就瞎了眼，这种女人居然也看得上。
“何雪莹，你能不能闭上你到处跑火车的嘴？”他讽刺了句。
何雪莹目光一狞：“你！”
“逃港去给做大老板的情人，害了原配后偷钱逃跑，把自己女儿扔在老家不管不顾，又跑这儿来纠缠已经成家的前对象，你真是一件好事都不干啊。”
徐林彦的话让她脸色骤然变白，连同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说着，目光望向她身后。
何雪莹愣了愣，转头看去，只见两个公安正大步走过来。
徐林彦看向江肃年：“江团长，你的身份不好插手，我来的时候就顺便报了公安。”
江肃年眸色微暗，他做事的确有一手。
两个公安朝何雪莹亮出手铐：“你是何雪莹？你涉嫌偷渡、盗窃和故意杀人等罪，请跟我们去局里接受调查吧。”
第24章
何雪莹吓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江肃年的胳膊，哭着摇头：“没有！我没有！清河，你相信我，这……这都是他们陷害我的！”
江肃年面无表情地抚开她的手，朝公安道：“麻烦你们了。”
‘咔’的一声，冰冷的手铐直接拷在了何雪莹的手腕上。
不安和恐惧让她下意识开始挣扎：“你们抓错人了！不是我……不是我！”
尖利的声音让走廊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尽管何雪莹再怎么挣扎，何雪莹还是被带走。
徐林彦看了眼手表：“我也得去趟公安局。”
江肃年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才重新进病房。
坐在病床边，他忍不住握住戚辰晚的手，她的手很凉，而且好像已经瘦到他一只手就能包裹住她的双手。
看着戚辰晚苍白的脸，江肃年第一次认真开始剖析自己的心。
不可否认，他们的婚姻源于他的冲动，他也没有真正关心过戚辰晚。
他真的不爱她吗？如果不爱，他为什么不肯结束这段一开始就错误的婚姻。
莫名的，江肃年想起那个扎着小辫子，笨手笨脚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叫着自己‘哥哥’的小女孩。
懊悔和罪恶感像是荆棘，缠绕着他的心。
他拧着眉，眼中流露出自己都没发觉的心疼：“戚辰晚……”
尽管江肃年想守在戚辰晚身边，但身份的职责让他还是得回军区。
天黑后，徐林彦才从公安局回来，恰好戚辰晚醒过来。
他还没关心两句，戚辰晚就问：“何雪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