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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而就在这时，她被人扯着向后退了一步，后背冷不丁撞到他怀里。
江淮身上的味道铺天盖地环绕过来，像是大夏天里一道强冷空气。
宁舒心跳一滞，江淮毫无预兆俯下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轻声说：
“敢早恋。”
“腿打断。”


第22章

敢早恋。
腿打断。
江淮声音很冷,呼吸却温热落在耳廓，还有他身上干净好闻的薄荷味道。
她整个人怔住，热意从颧骨一路蔓延至耳廓脖颈,而大帅哥肤白貌美云淡风轻,说完便直起身恢复那副冷冰冰的少爷模样，双手抄兜,眼皮低垂弧度冷淡。
这样看着,英俊且清心寡欲，即使站在眼前也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天边朗月一般。
所以宁舒不敢多想，只是顺着他的意思，感受了一下“打断腿”这三个字……
这！得！有！多！疼！哇！
为什么早恋要被打断腿呜呜呜……
江淮半天没听见宁舒说话，低头才发现小姑娘好像已经被吓坏，眼神清澈幼鹿一般，可怜兮兮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呈静止状态。
他挑眉,她立刻摇着可可爱爱的小脑袋瓜，嘴巴和复读机一样嘟嘟囔囔：“不早恋不早恋不要打断腿……”
她高中的时候，南桢和江淮就给她仔细讲解了荆市“因爱生恨”的杀人案N起,两名刑警术业有专攻，讲起案件细节简直比恐怖小说还要吓人，现在竟然又说什么要打断腿……
宁舒瘪着嘴角默默想,早恋太危险了。
还是老老实实暗恋警察叔叔好了……
-
宁舒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报道之后紧接着就是为期两周的军训。初秋天气干燥闷热，每天站在大太阳底下晒一天，又累又热,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倒头大睡，什么都南不上。
A大是全国排名靠前的综合性大学，离家近，专业强，她和赖柠不约而同都报考这里，两人一个学校，一个美术院一个数学院，却一直到军训结束后才有机会约了个饭。
“同学，你校园卡有问题，扣费失败。”宁舒小声说抱歉，转头找赖柠帮自己买饭，这时听到扣费成功的提示，才发现有个小姐姐帮自己刷了卡。
宁舒受宠若惊：“谢谢学姐。”
她端过餐盘，乖巧站在一边等学姐买完饭，“您给我个联系方式，我转给您。”
想到大概几块钱会让眼前这个可爱小姑娘放不下，女生拿出微信二维码给她扫，“客气啦。”
宁舒端着餐盘回座位：“刚才饭卡刷不上，有个超级温柔的学姐帮我刷的卡，温柔的人真的是人间宝藏！”
宁舒小口小口吃饭，脸颊撑得圆鼓鼓，像仓鼠崽崽。
这个学姐是，江淮也是，好温柔好温柔的……
当然，除了说要打断她腿的时候……那真的太可怕了。
宁舒默默下决心，她也要当温柔小姐姐！
“你现在就很好，”赖柠捏捏她小圆脸，“最近和那个人联系了吗？”
宁舒撇撇嘴，嘴里的绿叶子菜瞬间不香了，“他没找我，我也没找他……唉！”
“干得漂亮，他不联系你你也不要联系他，朋友圈捡开心的事情发，让他知道，没有他你也可以过得非常好！”
赖柠装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其实她感情史一片空白，懂这么些弯弯绕绕的，都是因为好朋友有情感问题，每天逛某乎某度，现学现卖。
宁舒抬头，小呆瓜一样懵懵懂懂：“为什么呀？”
“欲擒故纵懂吗，宝贝儿，欲擒故纵！”
赖柠递给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儿，突然想到以后或许可以叫比自己大七岁的人妹夫，低头扒饭的时候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晾着！你就给我晾着！”
-
荆市，洲际佳苑，1101。
南桢难得不加班，坐在沙发上看了不下十遍手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宁舒还没嫁出去、只是上个大学，就一点都不惦记她亲哥了呢？
小屁孩在家的时候，家里总有做好的饭菜，她一边说着“等一下下马上就好”，一边哒哒哒跑过来把做好的小点心递给他和江淮，让他俩先垫垫肚子，懂事得过分。
南桢皱眉，看身边的江淮，“宁舒找过你吗？这都一星期没有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你说她是不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也没有找我。”江淮声线冷得起码零下十度，起身打开冰箱冷冻层，准备随便找点速冻食品扔到水里煮。
冰箱的抽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放得满满当当，其中最显眼的是那一盒又一盒的冷冻水饺，上面还有她包好水饺后亲手贴上的小便签：牛肉番茄馅、猪肉白菜馅、西红柿鸡蛋馅……下面还有加粗的一行字：“要好好吃饭！^_^”
“看什么呢，晚上吃豪华牛肉面还是奢华酸菜……”
南桢凑过来。
眼前是宁舒离开家前包好的水饺。
心一下子又酸又软。
……这个小崽子。
江淮关上冰箱门。
茶几上有她最喜欢吃的薯片，几块钱好大一包，临走前交代南桢帮忙吃掉不准扔。
沙发上有她的小毯子和抱枕，带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角。
家里每个角落都有她留下的可可爱爱的物件。
而这些可可爱爱的物件无一不在提醒：
宁舒不在。
“宁舒发信息了！”
手机一响，南桢激动得像个老父亲，把宁舒微信读了出来：“哥，我十月一不回家了，要和同学出去玩嘿嘿嘿！”
南桢嘴角一扯，没好气道：“你看看那小兔崽子的朋友圈，今儿一烧烤明儿一聚餐，现在十月一都直接出去玩。”
他最终也没舍得碰宁舒亲手包好的饺子，拿了两桶泡面泡了随便凑合。
江淮面无表情戳开宁舒头像，聊天记录还停在上星期，她跟他说荆市暴雨，提醒南桢关窗。
她的朋友圈的确像南桢所说，热热闹闹，是大学生的样子。
十条朋友圈里共有六个男生出现过。
其中一个出现了三次，另外一个出现了两次。
还有一个在某张照片里，宁舒看着镜头，而他看着宁舒，正是迎新时要加微信的那个。
而宁舒就没心没肺地对着镜头笑出灿烂的小虎牙。
江淮手机锁屏扔到一边，薄唇抿成冷淡直线。
出去玩。
不会被人骗吗。
不会遇到坏人吗。
这个世界有多险恶她知道吗。
是和女生出去玩。
还是和男生啊。
-

“宁舒，你说我们去哪儿玩比较好呀，是周边还是出省？”

晚饭后，赖柠拉着宁舒压操场。
身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眼前是自己从小梦寐以求想考的大学，学的是自己最爱的美术。
她们一起计划着十一出行，本来宁舒是不舍得的，但是前段时间给杂志投画稿，赚了好大一笔稿费，暂时实现了上学期的财务自由。
晚风舒舒服服拂过脸颊，惬意得不行，只是总有那么一个瞬间，会想起江淮。
篮球场男生在打篮球，会想起江淮圈着她投出去的三分，还有他带她练球，说画个刻度线，看看我们宁舒明年能长到哪儿。
出校门看到对面的公安院校，会忍不住想江淮大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学习、训练、和南桢并肩，意气风发，干净明朗。
遇到男生表白，会直截了当告诉人家“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虽然他不知道，她也只是暗恋他，但是喜欢的人那么优秀，心里满是骄傲，完全盖过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小酸涩。
宁舒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
会不会有未读消息呀……
恰巧来自她想念的某个人。
而因为她手机静音，所以没有提示。
绿色软件的确有小红圈，但是来自班级群。
“你男神给你发信息了吗。”
宁舒摇头，幽幽怨怨叹了口气。她戳开和江淮的聊天窗口，上次联系还是她借荆市暴雨，发消息给他，让他提醒南桢关好家里窗户。
“你看看你这个小媳妇儿样。”叹气好像能传染，见宁舒不高兴，赖柠也有些难过=͟͟͞͞ʕ•̫͡•ʔ小=͟͟͞͞ʕ•̫͡•ʔ=͟͟͞͞情ʕ•̫͡•ʔ诗。
宁舒随手刷了刷朋友圈，眼睛却不自觉瞪大：“他他他发朋友圈了！”
竟然还……连发了三条？！！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第一条：配图一张，好好吃饭。
餐桌上只有相对的两桶泡面。
宁舒皱眉，她不在家他俩都不好好吃饭吗？
江淮胃不好，南桢竟然给他吃泡面！
南桢也是，忙起来就随便凑合！
明明冰箱那么多吃的！
宁舒硬是从好好吃饭那几个字里，读出了一丝故作坚强，就好像胃已经千疮百孔，还要给自己喊着奥利给强颜欢笑。
第二条：配图一张，今日崽崽。
崽崽蔫蔫缩在角落，无辜温柔且大只，不肯吃饭。
呜呜呜崽崽我好想你啊！
你是因为想我才不肯吃饭嘛！！！
宁舒吸吸鼻子，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只狗和我小叔叔养的那只好像啊……”
赖柠没有江淮微信。
更何况江淮的微信名只有个字母“Y”。
第三条，配图一张，什么文字都没有。
出境的只有江淮的手，他那双手生得极其漂亮，骨节分明，手腕清白，青色血管明显。一道很明显的划痕，横穿整个手背，一看就是执行任务时被钝器擦伤。
宁舒咬了咬嘴唇，当即给南桢打了个电话过去：“哥哥，你看到江淮哥哥朋友圈了吗？”
电话那边吵吵嚷嚷，南桢轻嗤：
“还知道给你哥打电话。”
“江淮从来不发朋友圈好不好。”
“抓人呢，挂了。”
宁舒难过=͟͟͞͞ʕ•̫͡•ʔ小=͟͟͞͞ʕ•̫͡•ʔ=͟͟͞͞情ʕ•̫͡•ʔ诗极了，分分钟脑补一个故作坚强的小可怜江淮，和德牧崽崽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我十月一不出去玩了，我要回家。”
“啥？”
宁舒瘪着嘴角咕哝道：“我没办法欲擒故纵，也没办法矜持了……我看到他不好好吃饭都觉得很难过=͟͟͞͞ʕ•̫͡•ʔ小=͟͟͞͞ʕ•̫͡•ʔ=͟͟͞͞情ʕ•̫͡•ʔ诗……”
-
十一假期转眼到来。
从学校到家，有直达的跨市地铁。三十号中午下课后，宁舒一分钟没有耽误，回宿舍拿起早早收拾好的行李，背上自己的小菠萝斜挎包，软萌萌的半丸子头都风风火火。
她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往家的方向走，还要看着自己的白色板鞋自欺欺人小声嘟囔：
谁让你往这个方向走的呀？！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宁舒拉着小箱子进了小区，小公园里都是看孩子的大爷大妈，宁舒笑眯眯问好。到了楼下一头扎进超市扫荡，稿费用来买了江淮爱吃的虾和南桢最爱的排骨，还有她自己的大包零食。
能自己赚钱真开心。
花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宁舒到家的时候，南桢竟然在。他足足愣了三秒，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哦豁！哪儿来的小卤蛋啊哈哈哈哈哈哈！”
南桢笑的时候其实特别阳光，完全就是中学时代会被很多女生暗恋的那种少年。浓眉、虎牙、棱角分明的脸，只是，这跟她回家路上设想过重逢场景太不一样了……
“什么卤蛋。”宁舒娃娃脸皱出包子褶，幽幽怨怨看自己亲哥。
从小到大，南桢给她起的外号太多了。
比如小逗号，因为她某次眼睛被蚊子咬肿，睁不开只剩个点。
比如小豆芽，因为她高考前剪了个圆滚滚的短头发，身子板又瘦小。
再比如小傻子、小崽子、小愣子什么的，不胜枚举。
只是这个“卤蛋”实在让她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对上她疑惑目光，南桢好心解释：“你离开家之前，白得像鸡蛋。”
宁舒有种不祥预感，但是又好奇，声音小小的毫无底气：“那现在呢？”
“卤蛋。”南桢偏过脸去不看她，嘴角抽搐，齿尖咬着下唇，差点把嘴唇咬穿。
女孩子一怕胖，二怕黑，好在南桢还没有说她胖……
“你好像还胖了一点？”
宁舒呆头呆脑站在原地，像只霜打的小呆瓜。
呜呜呜呜早知道就捂得白一点再回家啦！
本来江淮就不喜欢她，颜值巅峰的时候都不喜欢。
更别提她现在还晒黑了呜呜呜……
现在买张票回去晚不晚呀？
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就在她想起他人的时刻，传来门锁转动声音。
宁舒条件反射双手捂脸。
可是……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江淮，太想看看他了。
于是食指和中指中间轻轻错开一条缝，晒黑的小脸挡严实了，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清澈的眼。
江淮进门一怔。
那双冷冽的桃花眼，以霜雪融化的速度变柔和，就连眼尾都微微弯了下去，延伸出一道上扬的弧。
刚才还在想，某个小朋友是不是已经跟同学出去玩。
不知道会不会被人骗，会不会被人拐走。
下一秒就看到她出现在眼前。
头发好像长长了些，在脑袋上随便绑了个小揪揪，小揪揪上绑了个带小蛋糕的头绳。穿奶黄色娃娃领连衣裙，看起来像块刚出炉的戚风蛋糕。
只是双手紧紧捂在自己脸上，片刻后，闷声闷气喊了一声“江淮哥哥”。
就好像她每个高中放学回家的下午。
他下班回来就能看到她。
江淮“嗯”了声，眼神询问南桢，宁舒怎么了。
南桢指了指自己脸，“晒得跟个小卤蛋似的，见到你不好意思了呗。”
听南桢这样说，宁舒小孩子脾气上来恼羞成怒，去踩南桢的脚，奈何她个矮腿短而南桢反应敏捷瞬间跑掉。
却不想，下一秒被人摸了摸头，她炸起的毛瞬间蔫了，甚至非常没出息地、变得温顺无比。
“干嘛呀……”她抬头一看是江淮，小鼻音软软糯糯。
她瘪着嘴角，从手指缝隙看江淮。喜欢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眉眼干净英俊，太久没见，小心脏又开始跳，砰砰作响。
手腕被他松散握住牵着往下，她那张晒黑的小脸完完整整露出来，江淮松手，可是手腕好像还留着他偏低的体温，却是在隐隐发烫。
“让哥哥看看。”
他声音不像往常清越，听起来好像很累，压得又低，宁舒小耳朵像是被烫了一下，心说低音炮就是低音炮、
他半垂着眼，睫毛鸦羽一样，午后阳光将瞳孔染了一层暖色，黑亮而温和，这样一眨不眨看人的时候，宁舒完全招架不住，更别提——
他还在笑！
笑得特别好看！
梨涡都笑出来了！
简直人间绝色！
她在江淮的注视下小脸涨得通红，偏偏还要梗着脖子问他，“你笑什么呀？”
呜呜呜她现在黑成这个样子肯定很丑！
肯定是被南桢同化了学会嘲笑人了！
“谁家小蘑菇。”大帅哥笑得眼睛弯弯，伸手揉乱了她头发，“怎么这么可爱。”
宁舒觉得自己像个烟花，biu地升空炸了。
谁家大帅哥。
怎么这么想据为己有！！！
“你怎么回来了。”江淮语气很轻。
宁舒无端想起幼儿园等家长接送的宝宝，责备地问你怎么才来，又是开心又是委屈还要装得不动声色，可可爱爱的。
宁舒看着他眼睛，鼓着小娃娃脸很不高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怕两个孤寡老人在家里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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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上了她的小阁楼，盖着柔软蓬松的棉被，睡了个暖暖和和的午觉。睡饱之后，目的明确，直奔厨房，挂上自己的小围裙系身后的带子。
“晚饭哥哥买。”江淮伸手碰碰她后脑勺。
瞧瞧，瞧瞧，这个矜贵的阔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