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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怎么可能？
傅燕庭第一次听见这个陌生的词汇，下意识地否定。
他只是不允许慕无霜觉得，沈叙白送的东西比他的好。
看那几枝红梅有些碍眼。
仅此而已。
“莫要胡说。”慕无霜呵斥了小昭一声。
小昭自知说错话，先行退下了。
慕无霜看向傅燕庭：“小昭也不是有心的，傅大人无需介怀。”
“无妨。”傅燕庭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今日，多谢傅大人了。”慕无霜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从前也没觉得他这般喜怒无常。
“今日也就罢了。”傅燕庭抬头看着她，“这几日好好待在院中，不要外出。”
“嗯。”慕无霜点点头。
“我有些事务处理，明日便回。”傅燕庭安插在外面的锦衣卫已经布置妥当。
但还有些具体事宜要交代，因不放心慕无霜，他特地抽空回来了一趟。
傅燕庭前脚刚踏出房门，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在慕无霜疑惑的目光下，装作若无其事，淡定地将他送的花，摆满了她的窗台。
觉得沈叙白送的实在是碍眼，又将它挪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这才满意地离开。
“……”慕无霜的心中着实有些无语，默默地说了一句，“幼稚。”
叹了口气，慕无霜拿起剪子，开始修剪那堆满了窗台的红梅。
她从来不知道，傅燕庭还有这一面。
这也是要对公主尽得职责吗？
慕无霜有些不确定了，或许他对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在意吧。
若是从前，傅司为她送花，她定然会欢喜得一宿睡不着觉。
但现在，他们……已经再无可能了。
慕无霜修剪着红梅，又咳出了一口血，血落在红梅上，更显得娇艳欲滴。
体内的毒像一道催命符，时刻提醒着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不该，也不能生出其他的想法。
傅燕庭与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慕无霜看着红梅思忖良久，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唤来小昭：“为我准备好笔墨。”
第三十八章

慕无霜提笔写下了几个字，小心地折好，放入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小昭：“你去将这封书信放在傅大人的案前。”
“公主，这……”小昭看着她，有些不解，“这段日子，大人与公主相处得不是很好吗？”
“你看这花开得多好，只是冬日过后，它便要枯萎。我又能活到几时呢？”慕无霜看向红梅，垂下眼眸，声音有些低，“无论如何，我都不该误了他。”
小昭想起她的病，瞬间红了眼眶：“沈世子一定会医好公主的。”
慕无霜回过头来，笑了笑：“去吧。”
“是。”小昭抹了抹眼泪，拿着信离开了。
待小昭走后，她来到窗前站定。
窗外还下着鹅毛大雪。
有些凉意，慕无霜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才想起身上还披着傅燕庭的披风。
她的眸子暗了暗，取下了披风，小心地折好，收了起来。
……
次日夜。
傅燕庭回到温泉宫时已是晚上。
见慕无霜的寝殿已经熄了烛火，他一身寒气，也不好打扰。
傅燕庭回了自己的住处，刚准备歇息，却瞥见案上有一封信。
忽然心中有一丝不安，他打开了信封，赫然是一封和离书，写着：愿与君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上面慕无霜已经签好的署名，刺痛了他的眼。
她就这么想逃离他？
傅燕庭心中燃起了怒火，拿起和离书，直接撕了个粉碎。
他怒气冲冲地来到慕无霜的寝殿，却没有人。
傅燕庭从殿中出来，正好碰上拿着衣衫的小昭。
“大人，这是……”傅燕庭一脸阴沉，神色有些骇人，从未见他如此生气，小昭有些发憷。
傅燕庭看向小昭，冷声问道：“慕无霜去了何处？”
“公主在幽泉殿……”小昭话音未落，傅燕庭就径直朝那里走去。
“大人您不能……”小昭在后面呼喊。
没有理会她，傅燕庭直接粗暴地推开了幽泉殿的大门，带着十足的怒意：“慕无霜！只要皇上一日未下旨，你便还是我傅燕庭的妻……”
声音戛然而止，两人四目相对。
一时寂静。
他怎么也没想到，慕无霜居然在沐浴！
傅燕庭突然闯进来，吓了慕无霜一跳。
她的脸颊瞬间红透，向后靠了靠：“你……”
傅燕庭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僵硬地别过了头。
他佯装镇定，只是微红的耳垂显示了他内心的慌乱：“你快些洗漱，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放了句狠话，傅燕庭赶紧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将门牢牢地关紧。
见他出去，慕无霜紧张的心才稍稍放松些。
她拍了拍胸口，呼出了一口气。
外面天还下着雪，更深露重。
傅燕庭丝毫未觉冷意，反而觉得有些燥热。
刚刚慕无霜未着寸缕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温泉里，朦胧的雾气，若隐若现，映着她别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