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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二人对峙良久，南农妥协：“行吧！”
至少在楚皇无恙之前，他们俩不会有任何事。
刚要去休息，南农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我说，你不会是看上楚君珩那小子了吧？”
卫云岚一惊，瞪大眼睛：“小叔你胡说什么？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他。”
想到楚君珩那张脸，南农眼眸中满是怀疑。
他嘀嘀咕咕：“果真是蓝颜祸水，我就不该把你带出来，要是嫁到楚国了可怎么办？这远隔千里……”
卫云岚被气笑：“小叔您放心，我回南越就招婿。”
两日后，楚君珩苏醒。
刚睁开眼便对上一张在不远处打瞌睡的脸。
卫云岚单手托腮倚在桌上，白皙如玉的脸上，眼下淡淡的青黑十分明显，但却依然不损她半分美丽。
楚君珩也不出声，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直到胸口处的疼痛传来，楚君珩才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

警惕性十分强的卫云岚瞬间清醒，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她眼中露出一抹喜意。

“你醒了？”
楚君珩开口，嗓音喑哑：“过了多久？”
卫云岚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回道：“两天。”
楚君珩蹙眉：“那我皇兄……”
卫云岚打断：“放心，我小叔照顾着。”
楚君珩轻轻舒了一口气，又笑了笑：“公主，可否赏在下一杯茶水？”
卫云岚漂亮的眼睛眯起，这人现在怎么回事，这么贫？
一点没有当年楚国第一君子的风范。
但她还是倒了杯水端给楚君珩。
一边递过去她一边说道：“那天的刺客查清楚了，还是北疆的，你们到底和羌国什么仇？”
先是楚玄，又是楚君珩。
不就是半年前她杀了个羌国的拓拔炎，至于吗？
楚君珩接过，又忍不住咳嗽一下，手中茶水顿时洒出来几滴。
卫云岚烦躁地接过杯子递到他嘴边，楚君珩眼中笑意更浓。
顺着她的手喝完水，楚君珩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五个月前，我潜入羌国王庭，杀了羌王的所有皇子。”
卫云岚动作一顿，握着杯子手指泛白：“为什么？”
楚君珩看着卫云岚那张脸，又有些恍惚起来。
半晌后，他往后一靠，云淡风轻道：“不为什么，想杀就杀了。”
卫云岚神情一滞，作出评价：“疯子。”
之前云鹫城那一战几乎把羌国打残，羌国无力再掀起战争，羌王再想报复便只能用这种方法。
可话是这么说，她却总感觉这背后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看楚君珩这模样，显然不想说。
沉默片刻，卫云岚忍不住问出心头压了许久的疑惑。
“那天……为什么要帮我掩盖刺伤你的事实？”
楚君珩看着那张脸，虽是逆光，却感觉无比清晰。
他淡淡道：“南越公主刺杀楚国永安王这可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好，那便是生灵涂炭的战争，你想看见？”
卫云岚反驳：“我没想杀你……”
楚君珩苍白俊逸的脸上眉梢一挑：“那不就行了，是个意外，你也是被我连累，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吗？”
卫云岚不再说话，脸上神情复杂。
她没想到只是一瞬间，楚君珩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能猜到她的意图，并选择帮她掩盖真相。
顿了顿，楚君珩仰头闭上眼，声如轻烟：“若是当初，她也如你一般就好了。”
卫云岚猛地看向他，心不知为何狂跳起来。
“干脆利落的一刀刺进我的心脏。”
楚君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绝望笑容。
“那样，她就不会受这么多伤害了！”


第27章

你不是已经有苏清荷了吗？又为何总惦记着一个已死之人？
卫云岚想问出这句话，最后却只是沉默无言地咽下去。
她现在已经不是卫云岚了，再问这些毫无意义。
卫云岚起身：“你伤口还未愈合，好好休养。”
说完她往外走去，刚推开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亦是见了鬼一般惊声道：“王妃。”
卫云岚还未来得及否认，身后楚君珩的声音传出：“卢风，你认错人了，这是南越的南词公主。”
卢风神情惊异，却又极快地掩下：“公主恕罪！”
卫云岚摆摆手，楚君珩已经起身披着衣衫来到她身边并肩而立。
“卢风，是王府出什么事了？”
这半年，楚君珩将王府交给了卢风看管，自己身边只带着暗卫。
卢风小心翼翼看了眼卫云岚，卫云岚识相地欲离开。
楚君珩却淡淡道：“说。”
卢风垂眸禀报：“王爷，苏清荷逃了。”
卫云岚脚步一顿，眉头紧蹙。
苏清荷逃了？
什么意思？
一旁，楚君珩眼眸冷厉幽深：“逃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受了伤的女人，如何逃得出守卫森严的王府？”
卢风一脸羞惭：“王爷，您许久未归，王府出了奸细，是属下失职！”
楚君珩神色冷漠：“自己去领罚，领完后三天之内将人抓回来。她的账还没清完，想跑，没那么容易！”
卢风面容一凛：“是。”
离开前，卢风又看了眼卫云岚，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夹杂些许欣慰。
卫云岚被这眼神看得发毛，转移话题道：“苏清荷？什么人？”
楚君珩意味深长地道：“这还是公主来到楚国第一次对别人感觉到好奇。”
卫云岚：“……爱说不说。”
关于苏清荷和楚君珩的问题，她一直刻意去避开。
可她不在这半年，盛京似乎发生了无数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卫靖被封异姓王。
苏清荷似乎被囚禁在了王府。
楚君珩更像是变了一个人，陌生得让她几乎不认识。
说完那句，卫云岚一甩裙摆，翩然离去。
看着那背影，楚君珩眼神变换不停。
刺客出现那天晚上，她翻转手腕的姿势，就是卫家的十八路枪法转换而来。
一个人的习惯在下意识时绝做不得假。
待再看不见那道身影后，他轻声呢喃：“阿颜，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听说南越国的南词公主十八岁之前性子孤僻痴傻，而半年前昏迷过后再醒来便变得聪明伶俐。
借尸还魂这种事，真的存在于这世间吗？
可若是换了人，南越王和南越太子又怎么会毫无察觉？
更遑论还有个被称作当世药圣的南农在。
这谜团一个缠一个，越卷越大，压得楚君珩几乎无法喘息。
在别院待了两天，楚君珩醒来后，卫云岚再也坐不住。
当天下午，她便说要出门。
侍卫应声道：“公主要去哪？属下这就去为公主准备马车。”
卫云岚垂眸沉吟片刻：“我觉得来到楚国之后十分不顺，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灵验的寺庙让我去拜拜？”
侍卫毫无迟疑道：“镇国寺。”
卫云岚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便镇国寺吧！”
只是在她出门时，看着马车旁的身影，卫云岚俏脸一变。
“楚君珩，你不好好养病，出来干嘛？”
“咳咳……咳……”楚君珩以手抵唇，苍白的脸因咳嗽漾上一丝红润，“我答应过南前辈，贴身保护你！”
卫云岚斜眼一睨：“就你现在这样，你确定是你保护我？”
楚君珩姿态淡然地颔首：“确信，公主可要试试？”
卫云岚握拳，又松开：“行，你真行啊楚君珩，监视我是吧？”
楚君珩眼含笑意：“不敢。”
卫云岚看着面前病弱公子模样的人，有火发不出。
镇国寺山路虽不算颠簸，到底不适合重伤未愈的人。
再者，带着楚君珩，她如何单独去找镇国寺住持问话。
卫云岚上了马车，一脸悻悻地道：“去近月楼喝茶！”
楚君珩又若有所思道：“公主当真是把盛京这吃喝玩乐之所打听得清楚。”


第28章

卫云岚心一提，随即又变得无所顾忌。
反正楚君珩曾经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了解她。
就算以为她是卫云岚也无妨，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要她咬死不松口，无人能奈何她。
盛京吃喝玩乐纨绔子多如牛毛，此刻的近月楼竟然没有包厢。
这两人一个王爷，一个不便露脸，更不可能坐在大厅。
卫云岚眼眸一瞥旁边的楚君珩：“你作为一个王爷，在近月楼竟然没有常年预留的包厢。”
她记得之前明明是有的。
楚君珩面色不改，淡定自若：“没有，我甚少踏足这些地方。”
卫云岚以舌抵颊，只觉得手越发痒。
“王爷，撒谎可不是君子所为？”
楚君珩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前：“你怎知我撒谎，你以前又不认识我？”
以前确实是有，但在卫云岚离去后，他也真的再没来过这地方。
观察着卫云岚极力压抑火气的表情，他只觉得十分有趣。
突然，不知哪家没长眼的蠢货少爷对着近月楼弹琴的姑娘调笑道：“这小模样倒是不错，不如跟少爷我回家当个姨娘，也不用再干这人前卖笑的活！”
台上的小姑娘大抵刚出来没多久，有些无措。
卫云岚蹙眉望去，这么久了，盛京城唯独这点没变。
便是这无处不在，无所事事，每天领着一群狗奴才欺男霸女的碎嘴子纨绔没断过。
她火蹭的便冒了出来。
卫云岚阴阳怪气道：“给人卖笑，总比回去伺候狗强。”
“哪个贱……”那蠢货少爷一扭头，看见卫云岚身后眼神冷凝如冰的楚君珩，声音立时咽了下去。
楚君珩这张脸，盛京谁人不识。
那男子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带着仆从灰溜溜离去。
楚君珩面无表情瞥了眼那人离开的方向，对着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队末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离开。
台上小姑娘对着卫云岚感激一笑。
卫云岚略一颔首，又转头对楚君珩兴致缺缺道：“既然没位置，那便回去吧！”
楚君珩看着那双懒散又漂亮的眸子，突然思绪飞远。
如果他能认识最早的卫云岚，会不会就是这般模样性格？
以前只听皇兄说，卫靖家中有一妹妹性子极有趣。
他见过那小姑娘一次，那是她刚随兄长来盛京，一身红装漂亮至极。
朱雀街上，一群纨绔围着调戏她，却被她一手利落漂亮的功夫全都揍趴下。
打完人她还拍拍手故作感慨：“这盛京的公子哥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扔到军中，只怕活不过一天。”
可功夫再好到底年纪轻，她差点被人偷袭暗算，楚君珩折扇甩出去随手一救。
而后他面容淡漠，语气不虞地看向那群人。
“对个小姑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自己去盛京府领十个板子，如果不然，便邀各位的父兄进宫饮茶探讨一下教育问题。”
或许正是那次种下的因果。
后来他去了西南，卫云岚回了北疆。
再次见面便是被逼成婚，他心中带着怨气，竟忘了，这小姑娘原来也是这般骄傲飞扬的性子。
卫云岚不知他在想什么，已经自顾自往外走去，突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越嗓音。
“姑娘真是女中豪杰，直言不讳，上次是我言语冒犯，不若上来饮一杯，也好让我有个赔罪的机会。”
卫云岚和楚君珩同时抬眸望去，只见二楼一风流公子持扇而立。
正是林邺。


第29章

卫云岚回眸看一眼楚君珩，似乎在问——你这朋友什么意思？
林邺不急不忙，含笑等着回复。
楚君珩忽地想起半年前，也是在近月楼，林邺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若是我能娶到她……”
楚君珩看了眼身旁的女孩，眼眸幽深，情绪难测。
这是一个全新的，更耀眼的卫云岚。
再看林邺紧盯着卫云岚的眼神，楚君珩只觉得心口发闷。
他想直接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想上去吗？”
想到这人虽帮自己说过话，收起自己的兵书却也毫不手软。
情绪不佳的卫云岚顿时没好气道：“不去，哪有空搭理那么多不认识的人。”
林邺笑意僵在嘴角。
楚君珩莫名地心情舒畅起来。
他点点头：“这盛京有意思的地方还有许多，我带你去新的。”
卫云岚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没兴致，不如我们南越。”
醒来后，她跟小铃铛悄悄溜出去王宫玩过不少次，南越王城民风淳朴多了。
见他要走，林邺终于忍不住走下楼。
“抱歉，姑娘，我不是什么坏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镇南侯世子，我叫林邺。”
卫云岚盯着他看了两秒，点点头：“哦！”
见她毫无留恋地转身往外走，林邺跟出来幽幽道：“上回见到姑娘，只觉得跟一位故人十分相似，姑娘可曾听说过已逝的永安王妃，骁卿侯卫云岚之名？”
卫云岚停住脚步，看看林邺，又看看楚君珩。
这俩……也闹掰了？
不然这位怎么上赶着来自己面前给楚君珩拆台。
她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笑容，故作兴趣道：“我是南越来的，不曾听闻，我跟那卫云岚，当真如此相像？”
林邺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他派出去的侯府暗探打听到这位是南越来的南词公主，楚君珩若对她有意，必不敢叫她知晓卫云岚之事。
楚君珩看着卫云岚脸上露出的兴味神情，心中叹息这位怕是又起什么坏心眼了。
他又望向林邺，没想到林邺当初说的那话，当真不是戏言。
两人相识数十年，他从未想过两人会走到这一步。
林邺见卫云岚模样，温声道：“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聊。”
楚君珩垂眸。
正好，他也有些话需与林邺说清楚。
几人又返回林邺的包厢。
卫云岚坐下后，林邺问道：“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卫云岚不想惹麻烦，淡淡道：“鄙姓南，林世子唤我一声阿南小姐吧！”
林邺也不纠缠，看了眼面色有些冷凝的楚君珩，又问道：“不知阿南小姐与永安王是何关系？”
楚君珩皱眉：“林邺，你逾矩了！”
林邺丝毫不惧：“朋友之间的随意问候，王爷何必紧张。”
卫云岚却毫不客气道：“林世子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想听一听骁卿侯的事，我们还称不上朋友。”
林邺：“……”
被接连怼了好几次的他终于确信。
这人绝对不是卫云岚，卫云岚温柔又懂礼，哪有这般牙尖嘴利。
楚君珩抿了下嘴，止住差点溢出唇边的笑意。
卫云岚又催促：“说吧，林世子，我耐心有限。”
林邺意有所指地看向楚君珩：“没想到王爷喜欢这样的性子，怪不得当初骁卿侯那般温柔至极却不得王爷青眼。”
卫云岚：“……”
阴阳谁呢？
这人怎么能一句话同时骂到现在和过去的她？


第30章

楚君珩神在在不说话。
果然，卫云岚耐心告罄：“林世子若再说这般不着边际的话，我便先走了！”
林邺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不能以常理以待。
他回神，面色亦变得认真起来：“王爷可曾告诉过阿南小姐，您与卫云岚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你比她看起来年纪小些？”
卫云岚似笑非笑：“废话，我才十八！”
林邺有些无力，但随即打起精神。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绝不能再错过一次。
“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他是如何对待骁卿侯的？”
楚君珩终于冷冷看过去：“林邺，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邺不甘示弱：“王爷在心虚什么？”
卫云岚斜眼睨楚君珩，托腮浅笑：“愿闻其详。”
林邺定了定神，将当初卫云岚所遭受的苦难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描述出来。
随着他的讲述，楚君珩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紧。
然而卫云岚却心如止水，外人看到的，不过十之二三。
死去后的那困在楚君珩身边的半月时光，她的心脏更是早已被磨砺得如磐石。
但她仍是十分配合的不时发出感慨。
“竟有这样的事？”
“当真不是东西。”
“真是荒唐至极。”
楚君珩一言不发，眼中的痛苦却似又被凌迟一遍。
但他又眼珠一刻不错地紧盯着卫云岚，生怕错过她的半点反应。
待林邺讲完，卫云岚收起惊讶感叹的悲愤神情，慢条斯理问：“发生这些事时，你呢？”
林邺愣了下：“我？”
卫云岚点点头：“对，你。”
看着林邺不解的神情，卫云岚冷笑：“你现在作出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当初，那卫云岚在遭受这些痛苦时，你不也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林邺哑然：“我……”
卫云岚打断：“你与永安王曾是好友，但你可曾劝诫过他一句？你没有，你只是事不关己地看着，在她死后叹息一声，可惜了这样的好女子。”
这是林邺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眼中出现一抹茫然。
卫云岚步步紧逼：“楚君珩不是个东西，你们也是帮凶，谁也没比谁高贵！”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鄙夷楚君珩？你们俩一路货色，跟我装什么情深不寿。”
她本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些话，早已压在她心头许久，不吐不快。
这整个盛京皇城，只有她的哥哥卫靖是从头至尾，真真正正的在心疼着她。
见这两个男人都愣住，卫云岚起身：“不过要我说，这整个故事中，最蠢的还是卫云岚。”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看向她的眼眸冷冽不悦起来。
卫云岚丝毫不惧，而是笑道：“她的人蠢，她的爱更蠢，她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楚君珩声音发涩地辩驳：“不，错的不是她，是我，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卫云岚看了看窗外已经被夕阳布满的天，她漆黑双眼被暖橙的光染成琥珀色。
“重要吗？反正她都已经死了，两位自己慢慢缅怀感动自己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转身离开，这次楚君珩没有再追。
待只剩两人后，林邺才惊醒似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清晰浮现。
看着对面的好友，过了许久，他率先苦笑道：“君珩，你知道吗？卫云岚死后，我真的恨过你。”
楚君珩抬手捂上心口，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但林邺回想起卫云岚刚死时，楚君珩那些疯狂的举动，心中又一颤。
“这次是我不甘心，我也……替她觉得不值，这才半年，你身边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姑娘，偏你对这姑娘满心呵护，百依百顺，那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