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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手机响了。
陆瑾凝没反应过来就接了，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这是沈观的电话，她已经有好几天，刻意没接他的电话。
“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沈观那边压抑的火气几乎有些不受控制。
陆瑾凝想，沈母大概碍于什么，暂时没跟沈观说，她已经同意跟他离婚的事。她或许有她的理由，她拿了支票，也就配合沈母，没提这事。
她没有说话，手机放在身侧，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
再等他说几句，她就像之前那样找理由哄他，想让他把电话给挂了。
沈观那边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一下：“之前你还愿意跟我聊十分钟，现在只有五分钟，越来越短了。”
陆瑾凝冷淡道：“真有事。”
“我也很忙，每天都困死了，但是我还是抽时间出来跟你打电话。我有时候回你消息慢，可是都会回。你不接我电话，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接，万一出事了我找谁？”他的声音拔得越发高，显然是真生气了。
陆瑾凝只道：“等你回来，再谈吧。到时候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沈观冷漠道：“没人想见你。你不接我电话就不接呗，外头想接我电话的人多的是。”
陆瑾凝心不在焉的想，大概很快就要如他所愿了。等离完婚，她应该就会尽量避着他，等陆横山那边一结束，她就离开这个地方。之后应该这辈子估计也见不着面了。
她也知道，他对她还算习惯，习惯多了多少有点依赖，只不过，这点依赖陆瑾凝却总是误解成喜欢，才误判了几回。
跳楼那件事之后，沈观就不可能再喜欢她。
陆瑾凝下一个，要么不找，要么一定找一个比她大一点的，比自己小的不够成熟，相处太累了。何况她跟沈观只是被迫婚姻，都这么累。要真认真好一个，那不是得更累。









117
“挂了吧。”陆瑾凝收回思绪，打了个哈欠。
沈观那边不吭声了，却也没有按她所说的那样，把电话给挂了。
最后是陆瑾凝这边，主动把电话给挂了。
……
沈观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一直盯着手机，他这会儿心情奇差无比，陆瑾凝这段时间跟他聊天的语气疏离感都太强了。
强到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进而让他觉得很烦躁。
收养的流浪狗小黄倒是蹭了蹭他。
沈观撸了撸它的毛，冷冷的说：“你妈真是个坏女人。”
小狗轻轻哼叫着。
他回到房间，半夜都睡不着，最后还是打开了陆瑾凝的微信。
她给他发的消息，永远这样冷淡。
沈观冷冷的想，他就不应该出国的，不应该那么急切想给她拿回陆家的。
即便他以最快的速度有一番作为，有了实权，能对付陆横山了，又怎么样呢？
陆瑾凝对他永远都是忽冷忽热的。
沈观恍惚的想起，明明一年前，陆瑾凝跳楼那会儿，他就警告过自己，要把陆瑾凝给戒了的，他分明已经吃了足够多的苦头了。
结婚后也告诉过自己，不要刻意对她热情，但到后来打的电话发的消息还是他多。
陆瑾凝只有在需要自己的时候，才会稍微主动一点。
沈观盯着陆瑾凝的微信，一个字一个字的打着：
老婆，你突然这么疏远我，是不是因为，你身边有了，可以取代我的人？是不是又是徐斯言？
我真的有那么差劲么，为什么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取代我。
沈观缩在被窝里打完字，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而是默默的删了。
……
沈观记得第一次知道陆瑾凝追了徐斯言很多年之后，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于是他不顾大雨，去拆了，他费尽心思锁在情人坡，祝愿有情人白头到老的姻缘锁，最后把锁丢进了湖里。
沈观从来不觉得徐斯言比他优秀，少年骄傲且自尊心强，这辈子不可能愿意给别人当替身。更何况，沈观这张脸，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夸着长大的，家世又显赫，同样考上名牌大学，夸他的人，远比夸徐斯言的要多了去了。
他冷冷的想着，没必要的，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回去就把陆瑾凝给甩了。女朋友么，分手了再谈就好了。
那一天之后，沈观在外头昏天黑地的玩，别人见他一改常态，问陆瑾凝去哪了。
沈观扯了扯嘴角，一点也不在意的说：“女人而已，凭什么管我？我已经腻了，估摸着没几天就要分手了。”
他已经酝酿好分手的事情了，马上就要分了，再见面就他就会毫不留情的说分手。
这场酒局结束，沈观也正好看见了陆瑾凝。
他以为自己刻意很冷漠的说好聚好散之类的话，但是见到她，她朝他伸出手，他就舍不得了，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但也不想理她。冷着脸一个人往门口走，甚至故意主动去跟女孩子搭话。
后来陆瑾凝把他拉走了。
那一晚，他们做完爱躺着的时候，他愣是把她给摇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场床事，声音异常沙哑，他说：“陆瑾凝，我喜欢你，也会对你很好，但是你也得喜欢我，不准把喜欢分给别人，一丁点都不行。”
他指着她的胸口说，“这里，以后只能住着我。”
陆瑾凝没有说话。
沈观死死盯住她，声音冷漠起来，“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心里有人了，不喜欢我吧？”
陆瑾凝摇摇头，认真的说：“不，我爱你，沈观。”
.
沈观回神的时候，起来点了一支烟。
这是记忆里，陆瑾凝唯一一次说爱他。
他到底是没有忘记习惯，一边抽着烟，一边给陆瑾凝发了一句：老婆，晚安。
沈观等了一会儿，原以为等不到回复，陆瑾凝却回了一个“嗯”。
他本来想再回两句的，想起她今天的疏离，突然没了兴致，什么都没有回。
但是即便这样，结婚了，沈观也是不可能离婚的，即便以这种并不亲密的方式相处。
……
陆瑾凝这一觉，简直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太阳已经很大了。
她跟往常一样，拿起一旁的手机看时间。
给她发微信的人不少，陆英芝、叶晨曦、徐斯言都问她去了哪，徐斯言甚至多问她要了定位。
一个女人，独自出行，确实有不安全的可能。
陆瑾凝把定位发给了徐斯言，那边几乎秒回：玩得怎么样？
陆瑾凝说：这地方很容易让人心静下来。
徐斯言说：不是风景区?
陆瑾凝说：嗯，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没开发过。
她退出微信，那个时常出现在置顶位置的微信发来的消息，她没有点进去看。
陆瑾凝往外走时，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或是拎着锄头，或是拖着渔网往外走。村子里没有出现过她这样子细皮嫩肉的美人，总是会转过来看着她。
坐在大堂里的男人也看见了她，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来，说：“醒了，来吃饭。”
陆瑾凝问：“没有出去忙么？”
“我妈说你没吃饭，让我给你煮饭，你吃完我再出去。”
陆瑾凝点点头，心里觉得挺麻烦人家的，可知道人家是好客，拒绝没礼貌。她吃着饭，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沈军。”
陆瑾凝笑着问：“没有上学了么？”
“不上了，上学贵。”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你平时都干什么？”
“帮爸妈打打鱼种种地。”
陆瑾凝“嗯”了一声，本来就是为了找个话题，没有再继续往下问。严格意义上，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对别人的遭遇很难产生共鸣。
很多时候，都是为了适应那个富人圈子而作秀，才成为大家眼里的烂好人。
直到温远辉的事情，她实在不想再披着面具了。
陆瑾凝下午的时候，在村子里逛了逛。到晚上回去，再次点进微信，回完了所有人，才点开沈观早上发的那条。
【老婆，我大后天回来。】








118
陆瑾凝要跟他谈事，问了一句：回来几天。
那边消息回的也蛮快，说至少一个星期。
陆瑾凝说行：那到时候见。
……
沈观回国的那天倒是没有主动跟陆瑾凝打电话，他原以为，陆瑾凝会来机场接他，只不过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当时的心情就不太好，电话里冷淡就算了，对于见面也这样。
助理看着他的脸色，道：“太太不是还在学校工作，可能比较忙，您先回家休息，等等她呗。”
沈观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出机场的时候，有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在等出租，一脸焦急的神色。
沈观最后让司机问她怎么了，一问才知道手机没电了，他就让她报了她老公的号码，她老公说了地址，女人便下地要去打车，沈观看她大包小包行动不便，就开口道：“我送你一程吧。”
女人道了谢，跟沈观一起坐在后排。
娃娃一直好奇的看着沈观，最后朝沈观伸出了手：“叔叔。”
助理知道沈观向来不喜欢小孩，正要开口阻止，没想到沈观却含笑把孩子给抱了过去，逗了一会儿，才把娃娃还给了女人。
“先生很喜欢小孩？”
“还行。”沈观漫不经心说。
助理忍不住蹙起眉梢，沈观在陆瑾凝以及沈家长辈面前，向来都是一副嫌弃小孩的模样，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不是一个喜欢小孩的人，今天的举动让人意外。
装作不喜欢小孩，有什么意图？
不过，也许是当着女人面前，不方便说出他不喜欢小孩的实情，不然可能会让女人尴尬和拘束。
送完女人，让沈观到家的时间比计划当中晚了半个小时。
到了家里，他整个人的状态就放松下来了，他去冰箱找了点吃的，冰箱这回的食材跟往常不太一样，没有陆瑾凝最喜欢的香蕉，估计是她换口味了。
他很快就上楼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进了卧室补觉去了。
陆瑾凝一个人睡，床铺都是整整齐齐的，沈观从床上捕捉到了淡淡的陆瑾凝的味道。
比起睡觉，他现在更想干的是陆瑾凝。
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老婆。
陆瑾凝这会儿在，他肯定要好好欺负她的。
沈观想的有点燥热，就把睡衣给脱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先给陆瑾凝发了消息：【我回来了。】
陆瑾凝：【嗯。】
沈观：【我先睡一觉，睡醒了就去接你。】
这句话陆瑾凝没有回复，但上一秒她还在回消息，应该是看见了的。大概是开会，或者手头有事，没有空回。
他也没有在意，这会儿是彻底准备睡觉了。
一直到楼下的开门声吵醒了他。
沈观以为是陆瑾凝回来了，懒洋洋的看了眼时间，才下午四点，今天下班倒是挺早的。他翻身起来，光着上半身下了楼，说：“晚饭别准备，我什么都不想吃。先上楼办事。”
温湉抬眼看去，先看见的是他保持良好的身材，再偏移，就看见他白白的睡裤上，那的痕迹格外明显。
她在国内上大学那会儿，室友就跟她一起讨论过沈观的本钱，当时她被说的面红耳赤。只不过，她一直没机会跟他发生什么。
温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阿观，是我。”
沈观听见这个声音，猛的抬起头，表情微变，然后立刻回房间把衣服给换了，下楼时皱着眉，说：“怎么是你？”
仔细听去，他的声音里有点不耐烦。
温湉小声道：“今天我在医院照顾我父亲，听阿姨说你今天回来，就顺道来看看你。”
“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沈观冷声说，“温湉，你懂不懂什么叫私闯民宅啊？”
这要是让陆瑾凝看见……
沈观眉头拧得越来越死，烦躁的说：“你赶紧走。”
温湉道：“阿观，钥匙是阿姨给我的，她让我有空多过来转转，冰箱的水果是我买的。”
“温湉，你是不是有病？”沈观冷道，“我越拒绝你，你非要往我面前凑？我几次跟你说过了，我跟你再没有可能，你听不懂人话？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翻译？”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沈母走了进来，她看了眼温湉，道：“你父亲那边别让你妈一个人守着了，你还是先去医院帮帮忙。”
温湉乖巧的说了声好，然后转身走了。
沈观这会儿脸上仍然是一脸不悦，他坐在沙发上，不悦道：“妈，这套房子是陆瑾凝的。”
“最近国外怎么样？这回回来又待多久？”沈母没跟他聊温湉的话题。
“国外那边上个星期的项目昨天弄完了，这回的假期应该比较久，一个星期至少了。国外那边给我管得还挺有起色，过段时间让我爸给我弄回来吧，我想空降个高层。”沈观随口道。
“你之前在国内不也是高层？”
沈观往沙发上一靠，懒洋洋的道：“之前那高层也是小高层，真正的话语权才多少。跟我爸办公室都还不在一层楼呢。不然你以为我去国外做成绩干什么，就是想让人家服我。”
沈母欣慰道：“你爸也说你在国外那边干得不错，之前让你创业，都是小打小闹做点生意，这回听说几个项目，你都干得挺漂亮。今天晚上回去吃饭，到时候和你爸商量商量调回来的事。”
沈观道：“爸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跟陆横山动手，那边不是这几年挺颓，应该挺容易占便宜。”
沈母解释说：“陆横山手里，握着点你爸的事。你爸得给他几分面子。他对瑾凝好，也有几分陆横山的原因。”
“什么事？”沈观说。
“都是上一辈老事了。”
沈观便没有多问，只是看了几眼时间，等到了四点半，就站了起来，要往外走。
沈母有些奇怪的说：“你这是要去哪？”
“瑾凝姐要下班了，我过去接她。”
沈母的目光闪了闪，说：“阿观，不用去了。”









119
沈观回头看了沈母一眼，道：“我不累，我看她车库里的车没开走，省的她自己打车回来。”
沈母迟疑了一会儿，说：“前段时间，因为温远辉的事情，我跟陆瑾凝姑姑，闹得不太愉快。你让我官司的事情别插手，妈也就没插手，毕竟我知道你跟瑾凝，感情不深，但对她也是有些许习惯的。后来妈看温远辉在里头挺苦，他又是温湉父亲，我就把他给捞了出来。”
沈观意味不明道：“这事我听说了，在您印象中，陆瑾凝姑姑那人确实泼辣难缠。”
沈母斟酌了片刻，叹口气道：“这事可把陆英芝给气到了，她非要让瑾凝跟你离婚。”
沈观脸色猛的变了，很是难看。
沈母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说：“要不干脆离了吧，我看温湉这孩子最近是认真在追求你，你也别跟她倔了，一直倔着感情就没有了。妈现在赞同你们在一起，以后也绝对不会干涉你。瑾凝那边，你也愧疚，妈到时候多给她两套房。”
她再次叹气说：“这件事情，本来早就要告诉你的，但你前几天那个项目急，妈就暂时没说，省的你分心。”
沈观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淡的开口说：“陆英芝是不是有病？她不高兴了就非要我和瑾凝姐离婚，这是一个姑姑能做得出来的事？亲姑姑一心就想着毁姻缘？”
沈母微微蹙起眉，道：“阿观，也不是只是陆英芝说的，我问过瑾凝了，她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沈观怔住了。
他先是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然后感觉一阵心寒，随即冷静的否认说：“不可能，我刚刚还给她发信息，告诉她我回来了，她也是照常回应我的，并不像一副要跟我离婚的样子。”
“没有，确实是瑾凝亲口跟我说的。”沈母终于有点不安，害怕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她说，“离婚这件事，是妈跟她在咖啡厅里谈的，她还要了妈给的支票。”
沈观心里发冷，想起她这段时间，对他越来越疏离，大部分时候跟他说话，都是敷衍的哄。他不满、跟她发脾气，她也没有改，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冷淡。
原来真的是已经做好打算跟他一刀两断了。
一刀两断，还需要维系什么感情？
“您给了她多少？”沈观听见自己冷静的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会儿语气里带着山雨欲来的冷意。
“五百万。”
沈观就笑了：“就五百万啊？您再给点吧，这样显得您儿子真不值钱，我好歹沈家独生子，就给五百万分手费？”
沈母迟疑了片刻，说：“你想给她多少？”
“我想给她多少？”沈观冷冷的笑了笑，质问道，“我跟她在一起的小半年时间里，有没有跟她提过分手？我有没有在您面前说过半句我跟她过不下去了？都没有。所以您怎么会觉得，我迫切的想跟她分开？”
沈母被问的哑口无言，心也不停的往下沉，脸上的表情也是格外的难看，“阿观，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想离婚？”
“我要是想离，您觉得需要拖到现在么？”沈观面无表情道。
但凡有半点想离婚的念头，他有一百种离婚的手段。他这会儿什么也不想说，懒得给沈母解释，只想赶紧先找到陆瑾凝。
沈观跨出家门的那一刻，沈母就有些脱力的坐在了地上。
怎么事情会跟她想象中，出入这么大？
他不是喜欢温湉么，不是在跟温湉赌气？
他俩不是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么？
沈母却想起，沈观生日那天，对温湉冷淡的说：“我不会系其他女人给我的领带。”
他对温湉也很冷淡，并不热络，甚至饭吃到一半，就走了。
一直开口说话的都是温湉，一直都是她说，阿姨，阿观还在生我的气，不过我会哄好他的。
沈母突然想起一个细节来，自家儿子跟陆瑾凝结婚到现在，戒指也一直是戴着的，从来就没有摘下来过。
她隐隐觉得戒指有点眼熟，想起什么来，连忙给沈观的助理打电话。
那头电话接的也很快，客气礼貌的说：“沈夫人，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
沈母道：“阿观跟瑾凝的结婚戒指，是在哪儿订的？”
助理道：“是在国外订的，排队就排了一个月，而且只能本人持身份证去排。小沈总怕错过了，天天自己在等着。本来是算好日子回国的，能在婚礼前一个星期赶回来，后来因为戒指的排单，又拖了十来天。”
助理想起那一幕，又觉得挺心酸的，“所有人都是小夫妻俩一块排的队，只有小沈总是一个人。他总是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看他们成双成对，一般都是默默的看着，但这种时候就会异常沉默，一句话都不说。”
沈母绝望的闭上眼睛。
原来真是她理解错了。
她自以为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没想到她并没有那么了解。
……


120
这个季节的a市，总是时不时的会飘上几滴小雨。
沈观出门的时候，是没有带伞的，以至于后面他都淋着。
这会儿他在陆瑾凝的学校，正在往陆瑾凝办公室走去的路上。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这会儿一个人都看不见。这一段路也很长，需要走很久很久。
沈观这会儿觉得这条路比以往都还要长，他想尽快赶到陆瑾凝办公室，可是走了很久也没有到，等到好不容易走到电梯间，身上已经湿透了。
叶晨曦现在大四已经结课了，基本上是很难得回一次学校，今天要不是回学校打印成绩单，她是不会回来的。她拿着成绩单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观一副狼狈的模样。
她愣了一下，却对他没有好脸色。
陆瑾凝跟他感情不和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不帮陆瑾凝老师的姑姑，而跑去帮前任的父亲，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这种事情。
更何况，明明答应好的让陆瑾凝姑姑胜诉，可温远辉依旧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这胜诉了又有什么意义？
反正叶晨曦是知道，他对温湉有多真心了。陆瑾凝跟他分手，她高兴得不得了，这么一个好女人，就不应该被人活活糟蹋，而是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陆瑾凝是叶晨曦见过的长得最好的女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还是一个知识分子，这样的女人，就算离婚了，也不可能没人要的。就算跟陆瑾凝说的那样，在她那个圈子里不好嫁，可是世界上又不只有她圈子里有男人。
总会有眼光好的、对陆瑾凝好的男人的。
所以叶晨曦的视线，只是在沈观脸上，冷淡的扫过去。
沈观却是立刻认出了她，连忙把她给喊住了：“叶晨曦？”
“有事？”她语气不善。
反正他现在又不是她老板，她也不是他员工，不需要对他客气。哪怕是，她为了她心爱的陆老师，也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
沈观说：“陆瑾凝在哪？现在在不在办公室？”
叶晨曦笑了笑，说：“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温湉的，她最近倒是经常来学校，老师都跟她很亲近，真是沾了你们沈家的光，人家温湉现在不仅是学霸，温家还是有钱人家，温湉妥妥的学霸白富美啊？”
沈观皱眉道：“我不找温湉，我找陆瑾凝，我跟她有误会，我想跟她解释清楚。”
叶晨曦道：“你要找她，来学校也没用，她已经离职了。因为不想见到你，她连学校都不想呆了。”
沈观冷冷的看了叶晨曦好一会儿，并不相信她的话。
这小姑娘，一直就没有盼着他跟陆瑾凝好过。如果不是因为陆瑾凝在背后护着她，他早就让她尝尝什么叫苦头了。
这一眼，看得叶晨曦心里发毛。只不过她依旧倔强的说：“导员姐姐那么那么好，你不珍惜，你活该。”
她说完话，就拔腿往外跑。
沈观这会儿无暇顾及她，开了电梯，直直朝陆瑾凝办公室走去。
他打开办公室往里头看的时候，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他，但是这里面没有陆瑾凝。她的位置，不仅不是空的，上面还坐着个陌生人。
沈观皱着眉抬脚走过去，揪着坐在陆瑾凝那个位置的男老师的衣领说：“我老婆呢？你坐在她的位置上干什么？”
他冷着脸时，整个人看上去就会很凶，男老师见他这幅状态，有点害怕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于是老老实实的说：“这个是我的位置。”
“学校我来了这么多回，陆瑾凝坐哪我会不知道？”沈观坚持道，“这就是陆瑾凝的位置。”
旁边的其他同事帮腔道：“沈先生，陆老师前段时间已经离职了，现在这个位置，确实是这位新老师的。”
沈观顿了顿，往位置上看去，果然陆瑾凝的东西都不见了，那只粉色的保温杯，那几本她经常动手翻看的历史小说，还有她的坐垫，通通都不见了。
“沈先生，你没事吧？”旁边的老师担忧的说，“你是不是和陆老师吵架了？不要担心，陆老师脾气这么好，你多跟她解释解释，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沈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学校离开的，回到车上以后，他整个人就有些出神，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在给陆瑾凝打电话了。
电话嘟嘟嘟的响着，一遍又一遍，但是电话那头的人都没有决起。
沈观只好点进微信，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跟她打。
【老婆，你在哪？】
【你接下我电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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