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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穆书婉摇摇头，有种故意装作没听懂祁淮这句话用意的意思，说道：“我也是刚接触演艺圈，对于娱乐圈的规则，并不清楚，但是如果以观众的角度，确实会是希望自己粉的cp是真的，虽然可能说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祁淮没有着急表态，垂眸沉思了一会。
“如果我拒绝呢？”祁淮突然看向穆书婉反问。
而穆书婉也直视着祁淮，“你会吗？”
“我……”
祁淮犹豫了，他没有立即回答。
他会为了一个人地想法毫不犹豫地拒绝，只要那个人说出她介意虚假吵cp。

穆书婉见此，又道：“其实，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虽然公司这种行为就是在利用这件事情获得流量和人气，但是也可以为你增加曝光率啊。”

发觉她仍然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不介意吗？”
祁淮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只要你说一句你介意，我就会拒绝。
但是祁淮很清楚，要在穆书婉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其实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这样，他还是想问。
穆书婉笑着摇了摇头，“不介意。”
祁淮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果然是这个回答。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令他失望。
两人就这样静默的看着彼此，穆书婉的笑容始终保持着该有的灿烂程度，而祁淮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直到穆书婉笑容凝固住。
“对不起，打扰一下。”
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
“请问，您要点餐吗？”
穆书婉和祁淮回过神来。
穆书婉对服务员笑了笑，说道：“谢谢，我要两份牛排，一份黑椒汁。”
“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离开后，祁淮看着穆书婉的目光依旧没有变，穆书婉感觉心跳都漏掉了几拍，她赶紧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两分钟之后，服务生把牛排端上来了。
穆书婉拿起刀叉，切了一块送到嘴巴里，慢慢咀嚼。
无意中瞥到一个正在向店里走来的女人，穆书婉多看了一眼，顿时想起这个人就是刚刚自己手机上照片的那个女人。
林可儿。
穆书婉趁着林可儿走过来的间隙，就轻声地和祁淮说道：“说曹操曹操到。”
祁淮预感到了什么转头一看，看到林可儿笑盈盈地，理所应当地就坐到了他们的旁边。
林可儿刚开始就注意到了穆书婉，装作毫不在意，顺口就向祁淮问了问她和祁淮的关系，“祁哥，这位是你新招的助理吗？”
祁淮考虑到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已经办过婚礼的事情，也就没有反驳，“嗯。”
穆书婉礼貌的跟林可儿打了打招呼，但是伸出的手并没有得到回应。
让她有些尴尬。
林可儿内心嫌弃着，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在装作很温柔地对穆书婉介绍着自己，“你好，我是林可儿，很高兴认识你。”
她假笑着收回手，然后回应着林可儿的话，“我叫穆书婉，是祁哥新招的助理。”

第二十二章

但是穆书婉心中却腹诽道：你这样可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林可儿并没有看着穆书婉回答，视线一直都在祁淮的身上。
这一下就让穆书婉看出来了问题。
也许祁淮是觉得他们两个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但是林可儿显然是别有用心。
“祁哥怎么一离开片场就和自己的小助理吃饭？”
祁淮从头到尾就看着林可儿的一举一动，看到林可儿一点也不尊重穆书婉，语气也不怎么友善，“那不然我和谁出来吃饭，和林小姐你吗？”
林可儿对祁淮突如其来的敌意表示不解，仅仅只能强制地扯着嘴角笑脸相迎，“祁哥说笑了，毕竟像祁哥的咖位，容易被私生偷拍，即便是和助理，也要注意一下。”
穆书婉听出来了林可儿针对性的话语，原本是不想反驳什么的，看到祁淮的脸色又黑了一度，她马上说道，“确实，谢谢可儿姐的教诲，我下次会注意的。”
然而林可儿好像并不卖穆书婉一个面子，也是全程不看，甚至根本就当做没听见这句话一样，继续和祁淮说着，“人红是非多，祁哥，有些人啊还是不要这么快就给予这么多的信任，总得好好试探一下，谁知道是不是私生饭呢。”
穆书婉不惜给林可儿赠送了一个白眼，说他们私下这么亲近就算了，她的确可以理解，他们这种行业的是需要保持隐私，在大众之下很容易被别人偷拍。
但是她这么拐弯抹角地说穆书婉可能只是一个私生饭，这就不太礼貌了。
这下穆书婉没能阻止到祁淮开口说话，“什么意思？”
穆书婉就只能用祝她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林可儿了。
林可儿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是，字面意思。”
终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穆书婉，但是偏偏该看的时候就不看，不该看的时候就赶着上来看。
祁淮眯着眼，神情漠然地盯着这个刚刚还在和他拍感情戏的林可儿，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斩金截铁地说道：“林可儿，公司想要炒CP的建议是你提的吧。”
林可儿有种被识破的窘迫感，想否认但是面对祁淮的语气和眼神，只能说出了真话，“我也是为了这部剧着想，提高一下知名度。”
祁淮站起身，“希望事实是和你说的没什么差别，否则的话……”
他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转头就叫穆书婉和自己一起离开。
坐在原地的林可儿多少有点尴尬，只能气到跺脚。
穆书婉跟在祁淮的后面，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林可儿没有跟上来之后，问祁淮：“凭我的直觉，林可儿是不是喜欢你？”
本来祁淮就很生气，看到穆书婉提及林可儿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心中的怒意更甚。
干脆就快步走在前面，发现穆书婉实在跟不上，还是慢了慢自己的脚步。
实在是气不过了，还是气愤地转身对着专心追赶上来的穆书婉说：“穆书婉，我们已经结婚了，虽然没有领结婚证，但是在名义上我们就是夫妻，提到要为了工作炒CP这件事情，至少得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

第二十三章

“……”
这个要求对于穆书婉来说其实并不难，爱一个人是可以装出来的。
但是面对祁淮，祁淮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洒脱，实际上心里想的事情比任何人都全面，就穆书婉这点伎俩，是很容易会被看穿的。
祁淮这个要求，未免太有难度了些。
说完这些话的祁淮，才意识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不好的情绪，最后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激动了，我只是简单的希望……”
穆书婉打断祁淮说道：“我会的。”
或许祁淮要的就是这一句简单的承诺，即便之后她做不到，至少在祁淮看来，这句话会让他安心好久。
城市的夜色独具一格，高楼的灯光、满城的街市，总在为沉睡的夜空创造出一些生气。
直到凌晨三四点，马路上的车辆才剩下那么几辆。
昏暗的房间里。
洛京晏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瞳孔微缩，梦里那真事且骇人的记忆一幕幕地似胶卷一样播放，陆挽的父母和洛父全身是血地朝着还是孩子的洛京晏一点一点地爬过来。
嘴里还一直说着让他偿命这句话。
惹得他一阵后怕。
这种梦很早之前就做过一段时间，但是在遇见穆书婉之后，就渐渐地开始淡忘了，梦里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是最近又开始频繁的出现，洛京晏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
而今天祁淮是夜戏，穆书婉陪着他将近早上七点才离开剧组。
好在今天没有戏份了，就决定回家睡一天。
他们两个人坐在后座，穆书婉打开了车窗，困意缠身地望着外面早起上班或者赶集的行人。
车开的不算快，驶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时穆书婉愣了愣、
那不是洛京晏吗？
洛京晏怎么可能会来心理咨询所？
“书婉，你饿不饿？”
是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吗？还是是给陆挽实地考察？
祁淮侧眸看了看不搭理自己的穆书婉，然后再次开口问：“书婉？在想什么？”
穆书婉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嘴里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刚刚好像看到洛京晏了。”
“在哪？”祁淮眉头微微一皱。
最终穆书婉摇了摇头，眼神聚焦之后看着祁淮：“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你刚刚说什么？”
祁淮乖乖的重复了一遍：“陪我陪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
还别说，不提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是没有感觉到饿，祁淮一提肚子马上就叫了起来。
穆书婉笑了笑：“有点饿了。”
“带你吃点东西再休息吧。”
心理医生一大早接到洛京晏预约的时候还是有点懵的。
看到是洛京晏的那一刹那，还是有一时的错愕。
医生很快就叫洛京晏坐在软椅上，问：“洛先生，我记得您七年前就已经停止了治疗，现在是又复发了吗？”
洛京晏一张苍白的脸有些病态，今天没有穿的很正式，仅仅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勾勒出比之前瘦小许多的身形。
心理咨询室的整体色调都非常的柔和，还有一道太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只可惜在洛京晏的眼里，和昏暗的地下室没有区别，“嗯。”

第二十四章

医生一眼看出洛京晏的状态比七年前还要差，他想要知道是什么导致的，“方便说一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她和别人结婚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婚礼上抛下她一个人。”
“不应该教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离家出走。”
“不应该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如果早些把真相告诉她就好了。”
洛京晏好似是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这是典型的自罪表现。
医生静待着洛京晏说完所有的话，才说道：“洛先生，您是否认为这一切的事故，如果没有你，就不会发生对吗？”
洛京晏点了点头，“对。”
“洛先生，有一点您需要明白，若是真的没有洛先生，您口中的那个她，照样是要嫁给别人的。”
“任何现象的背后，都有它自己的原因，你认为只是偶然的事情，其实蕴含着必然。”
“就好像种一颗苹果树，树上会结出苹果，如果我们不想让苹果树结出种子，人们最先想到的方式，就是拔掉这棵树，欲要斩草得除根，但是还是有人会种下这棵苹果树，结出一样的苹果。”
“您一直梦到的那一幕场景，在我们心理学的领域，可以称之为心理创伤，就像一条冬眠的蛇，平时会蛰伏在潜意识层，只要一旦有人闯入它的领地，或者要把它赶出来，它就会苏醒，和闯入者来个两败俱伤。”
“所以洛先生，你要想的并不是怎么把它赶走，而是要思考怎么才能够让它永远地沉睡，您看您这七年，不是做的很好吗？”
此刻的洛京晏，想起了从前。
有她在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的。
或许相遇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大半辈子。
毕竟洛京晏从一开始，是因为她和陆挽很像。
不仅名字很像，就连性格，穆书婉和小时候的陆挽几乎是一模一样。
调皮又乖巧，懂得把握分寸。
也总是能够带动洛京晏的情绪。
他觉得和穆书婉的相处很轻松，很快乐。
渐渐地自然就把那些不好的记忆锁在了内心深处。
本想着把所有有关过去的记忆藏了起来，然后答应陆挽的事情做到之后，就和陆挽断绝了联系，和穆书婉好好的生活。
想过以后，带着孩子在海边散步，吹着晚风，谈着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现在，所有美好的憧憬都变成了奢望和幻想。
他不是不想往前走，只是前面真的没有路了。
洛京晏回到了家中，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里面昏暗无光的，窗帘都没有拉开。
他也不去开灯，一个人木楞得坐在那里，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像一个用活人的身体制造出来的雕塑，被困在里面的洛京晏已经快要窒息。
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面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六朵玫瑰花。
在黑暗中，那人摸索着用手折下了一朵盛开红艳的玫瑰，指尖被刺破，鲜血顺势而下，他毫不在意，甚至还把玫瑰拿在手上欣赏。
眼里，只有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