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芸柳然（慕芸柳然）小说叫什么名字-慕芸柳然小说在哪里可以看
分类: 美文
时间: 2023-05-29 13:57:09
作者: yinjunhua
他有些不敢打扰，可惦记着时辰还是开了口：“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柳然“嗯”了一声才回神，起身后直愣愣地站在床边等着宫人伺候。
不多时就有人端了热水过来，他心不在焉地清洗漱口，思绪却还停留在晚上，慕芸这次会做什么呢……
他脑海里一团乱麻，冷不丁瞧见面前低着头给他系腰带的人有些眼熟，他一愣，猛地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慕芸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
他很是惊讶，每次他们闹腾过后，第二天慕芸都是不大想来伺候的，今天也该是这样才对。
难道是气不过要来找他算账？
他不自觉绷紧了身体，细细体会身上的感受，可除了脑袋之外身上并没有哪里不对劲，而脑袋的不舒服也不能怪在慕芸身上，是他自己一宿未眠。
“奴婢职责所在，若是皇上不喜，换人也可。”
柳然有些不自在：“朕不是那个意思……”
他忍不住低头去看慕芸，见她脸上并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心里越发意外，从昨天开始，慕芸的举动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到底想做什么？
“皇上可以松手吗？奴婢还没系完腰带。”
慕芸忽然又开口，柳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掐着她的下巴，连忙松了手。
慕芸再次低下头，认真地替他将腰带系好，又选了禁步和丝绦，耐心细致的模样和往常并无二致。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
柳然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慕芸不喜欢旁人用那种强势的姿态面对她，哪怕自己这个皇帝也不行。
以往他捏住慕芸的下巴，她眼底都是要有恼怒的，可刚才她却十分安静，连挣扎都没有，甚至最后开口让他松手的时候，语气还说得上恭谨。
柳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忽而又想到了一个更紧要的问题，慕芸为什么让他碰了？
就在昨天她还是连靠近都不愿意的，现在却能被他捏着下巴面不改色……
哪里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可他找不到缘由，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慕芸态度如此大变……难道是体会到他原本的用意了？
这想法他自己都觉得离谱，闹成昨天那样子，就算慕芸再聪明都不可能察觉的到。
那还能是为什么？
他不自觉看向慕芸，眼见她半蹲在地上拿了鞋袜来要伺候自己穿，他下意识把人拽了起来。
“这个不用你做。”
话音落下，他紧紧盯着慕芸被自己抓住的手，没有颤，没有躲，只是默默攥紧了。
她果然是让自己碰了。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柳然心里却古怪得十分忐忑，他指尖下滑，慢慢将慕芸的手包在了手心里：“今天没什么事，你忙完就回偏殿歇着吧。”
“是。”
慕芸垂首应了一声，省心的不可思议。
柳然却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慕芸身上看见了一丝温顺。
可这怎么可能？
慕芸若是一百斤，得有九十斤是反骨，她温顺？
错觉，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柳然摇摇头，却仍旧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慕芸，他想说点什么，毫无缘由的就是想和慕芸说说话。
“皇上，该出门了。”
蔡添喜忽然开口，把柳然的兴致硬生生打断了。
他脸色一黑，扭头瞪了蔡添喜一眼，可早朝不能耽误，眼下春夏交替，各地多发侵占土地之事，已经造成了不小的乱子，他打算以此为契机，好生钻研，将土地租佃的规制改一改。
他又摸了两把慕芸的手：“朕去上朝了。”
慕芸屈膝行礼：“恭送皇上。”
明明话是对他说的，却没抬头看他一眼，柳然心头又沉了一下，直到他坐上去崇政殿的銮驾，阴影还飘在他心头。
慕芸啊慕芸，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銮驾上揉了揉眉心，蔡添喜面露担忧：“皇上的脸色看着不大好，可要传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柳然摇摇头，大约是心里实在困惑，他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询问地开了口：“慕芸今天，是不是有些奇怪？”
蔡添喜还不知道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不敢乱说话，只好含糊：“这女人生气不都会变得很奇怪吗？兴许过两天就好了。”
柳然皱眉，是这样的吗？
第108章她懂事了很多
因为不知道慕芸到底会做出什么来，柳然心脏一直提着，在御书房呆了半天也没能静下心来，索性带着政务回了乾元宫。
一进门他下意识地就找慕芸，可看了一圈却连个影子都没能瞧见。
他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变了：“慕芸人呢？不是让你派人好好看着她吗？怎么不在？”
慕芸不在乾元宫是常有的事儿，蔡添喜不知道柳然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却不敢辩解，先低头认了错：“是奴才不够仔细，这就让人去问问。”
他转身就要去找先前指给慕芸的两个宫女，可喊了半天却没人应声，许是受柳然影响，他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又有慕芸失踪的前车之鉴，他没敢耽搁，立刻准备将宫人遣出去寻人。
可他这边正吩咐着，外头慕芸就和人说着话回来了，瞧见满院子的宫人她满脸意外：“这是要做什么？”
蔡添喜松了口气，也没说柳然刚才的小题大做，随手一挥就将人遣散了：“教训几句话而已，姑娘……”
“你去哪了？”
柳然大步走了过来，眼底带着质问和怀疑，慕芸这种时候离开，他难免会往别的地方想，想她会不会去找祁砚。
然而面对他的发作，慕芸没有和以往似的针锋相对，反而语气低缓平和：“太后想在寿宴上用那套翡翠镶金刻百鸟四出碗，尚服局没找到，奴婢去帮忙了。”
柳然带着酸味的怒火一顿，一时间颇有些尴尬，原来不是跑出去找人了，而是去帮忙了。
这倒衬得他刚才的举动像是在无理取闹。
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便有些古怪。
关键时候还是得看蔡添喜，他义正严词地骂了一句：“尚服局真是越来越不顶用了，什么东西都得慕芸姑娘去找，要他们做什么？这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岂能做这些粗活？”
他看向慕芸，“你再着手整顿，肃一肃宫里的风气。”
只是庄妃现在掌管宫务，知道这个消息难免会当成慕芸是想要示威夺权，会对她做些什么。
慕芸大概也会因为担心这个而拒绝，可没关系，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咳了一声，正要说一句他会警告庄妃不给她添乱的，可话刚到嘴边——
“是，奴婢遵旨。”
柳然一噎，嘴边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慕芸这就答应了？
虽然交给她的差事，不管多难她都鲜少拒绝，可这次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慕芸虽然从不怕事，可也不会上赶着惹事，这次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柳然心脏莫名地沉了一下，先前才被压下去的疑虑又冒了出来——慕芸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他想的脑袋隐隐发疼，却死活找不到头绪。
“皇上的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传太医来看看？”
慕芸忽然开口，柳然自混乱的思绪里回神，垂眼朝她看了过去，她仍旧是很平淡的表情，平淡得看不出想法来。
心里的沉闷感又浓郁了一些，可他还是摇了摇头，自己的脸色为什么难看他再清楚不过，不必这么折腾。
“太医来也不过是开养神的药，倒不如你给朕按按，说不定还要舒服一些。”
慕芸低头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了正殿。
她手上带着皂荚的味道，和以往淡淡的沉香混着香膏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柳然闻见的那一刻颇有些陌生，他将那只手拉过来确认似的靠近鼻尖又嗅了一下。
果然不是以前闻到的味道。
“今天怎么没涂香膏？”
一只手被抓住，另一只手便有些拿捏不好频率，慕芸索性停了下来：“宫人没有香膏的规制，以前是奴婢逾制了。”
柳然忍不住皱眉，爱美是人之天性，虽然为了避免宫女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耽误了自己的差事，宫规是不许她们过度装扮的，穿什么服色，戴什么首饰，涂什么胭脂都有规定，可私下里她们多戴一支珠花，多涂一些香膏，是没有人会追究的。
何况慕芸还是掌事宫女，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倒也不必如此苛刻。”
慕芸轻轻应了一声，将手抽回去，力道适中地开始按压，柳然不自觉放松下来，慕芸穴道找得很准，仅仅几下而已，他的头痛就缓解了。
当然更让他觉得舒服的是，慕芸就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让人不自觉就产生了岁月静好的错觉。
外头却忽然吵闹了起来，他皱眉坐了起来，眼神仿佛变成了刀子：“外头在闹什么？”
德春拧着一个小太监的胳膊将人提了进来：“回皇上，奴才刚才正打扫外殿，瞧见这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往外走就拦住问了句话，没想到他言辞闪烁，身体发抖，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柳然一抬下巴：“搜身。”
“是。”
德春应了一声，抬手就要剥那小太监的衣裳。
柳然一愣：“住手！”
德春动作顿住，满脸茫然的看了过去：“皇上，怎么了？”
怎么了？慕芸还在这呢！
他脸色漆黑：“朕让你搜身，你脱他衣服干什么？”
太监再怎么断了根，那骨子里也是个男人……蔡添喜是怎么教的人？！
他恼怒的看了一眼德春，德春一无所觉：“回皇上，这身上藏东西的地方可不止衣服里，不脱干净怕是搜不出来。”
话虽如此，可是……
他不自觉回头看了眼慕芸，倒也不是他小气吃醋什么的，不许慕芸看旁人的身体，他是皇帝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就，就是……这么赤身裸体的，不雅。
他琢磨着寻个理由让人退下去，可不等他开口，慕芸先屈膝一礼：“奴婢告退。”
柳然没说出口的话又被噎住了，今天慕芸似乎格外懂事，不止没有给他惹麻烦，没有让他生气，甚至连话都不必他多说。
可怎么就忽然懂事了呢？
他看着慕芸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件事，今天慕芸，好像没有对他说过一个“不”字。
第109章德春不简单
慕芸回了偏殿，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她甚至顾不上兑热水，就将手浸在了沁凉的井水里。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可井水的温度仍旧很低，冷得皮肤生疼，可她仍旧没有将手拿出来。
她要洗掉那种温热的触感，只有那感觉消失，脑海里那诅咒似的话才会消停。
她一遍一遍地换水，一遍一遍地清洗，直搓得手心通红。
“姑姑，是不是你回来了？”
秀秀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将慕芸从近乎魔怔的思绪里拉扯出来，她盯着自己红得仿佛要沁血的手看了又看，才慢慢应了一声，放过了自己。
“醒了？饿不饿？”
她擦干净手进了内室，秀秀满脸笑地摇头，她昨天原本想等慕芸回来一起睡的，结果等到半夜人也没回来。
她虽然年纪小，可毕竟在宫里也好几年了，一猜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
这阵子慕芸在和皇帝闹别扭，她身为身边人，就算因为养伤睡得迷迷糊糊，也是有所察觉的，很担心慕芸什么时候就真的把皇帝激怒了，被责罚贬斥。
可现在好了，慕芸又侍寝了，虽然仍旧是没名没分，可只要还能侍寝，那就证明皇帝不会发作她。
她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姑姑，你和皇上和好了对吗？”
慕芸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和好？
他们之间，可以用这个词吗？
秀秀磨蹭到了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以前的事儿就过去了，你和皇上不会闹了，对吧？”
已经发生的事，就算过去了，也不会消失，会一辈子根植在心口深处，慢慢腐蚀她的血肉。
但有一点秀秀说对了，她不会闹了。
她浅浅地扯了下嘴角：“嗯，都过去了，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太平很多。”
只要她牢牢记得现在的身份，不把自己当成特别的那一个，很多事就能变得很简单。
但秀秀不知道她更深层的意思，只以为她和柳然是彻底的摒弃前嫌了，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太好了，我这阵子总做梦，梦见咱们被撵出去了。”
她说着心有余悸地捂住了胸口，她的确梦见过慕芸和皇帝闹掰了，有时候做着做着梦，就和自己被关在宫正司里的情形串联了起来，梦见慕芸和她一起被关在了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吓得她一身一身的出冷汗。
她小兽似的抱住慕芸的胳膊寻求安慰。
慕芸本能的一僵，最后还是没有推开她，其实得益于最近这阵子每天都和秀秀同床共枕的亲近，她被柳然那句话刺激留下的后遗症正在迅速消退。
至少这样突然的碰触不会再和前几天似的，让她控制不住的发颤，她完全可以控制得住。
只要不是柳然，不然她会辛苦很多。
“好了，我让人送饭过来。”
她忍耐片刻，还是将秀秀推开转身往外走。
秀秀却忙不迭下地追了过来：“姑姑，我去拿吧，你都累一上午了，赶紧休息休息。”
说话间内室的门被推开，两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领饭这种事哪用劳动姑姑，咱们姐妹去就成了。”
秀秀一愣，偏殿什么时候多了人？
慕芸倒是没客气：“就劳动你们了，今日你们刚来，多要两个菜就当是给你们接风了。”
“慕姑姑。”
两人恭敬地退了出去，关门声响起，秀秀被惊动回了神，她看了看慕芸，又看了看门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姑，你是不是嫌我笨，不想要我了？”
慕芸一愣，略有些无奈：“你怎么会这么想？那是蔡公公送过来的。”
柳然“嗯”了一声才回神，起身后直愣愣地站在床边等着宫人伺候。
不多时就有人端了热水过来，他心不在焉地清洗漱口，思绪却还停留在晚上，慕芸这次会做什么呢……
他脑海里一团乱麻，冷不丁瞧见面前低着头给他系腰带的人有些眼熟，他一愣，猛地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慕芸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
他很是惊讶，每次他们闹腾过后，第二天慕芸都是不大想来伺候的，今天也该是这样才对。
难道是气不过要来找他算账？
他不自觉绷紧了身体，细细体会身上的感受，可除了脑袋之外身上并没有哪里不对劲，而脑袋的不舒服也不能怪在慕芸身上，是他自己一宿未眠。
“奴婢职责所在，若是皇上不喜，换人也可。”
柳然有些不自在：“朕不是那个意思……”
他忍不住低头去看慕芸，见她脸上并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心里越发意外，从昨天开始，慕芸的举动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到底想做什么？
“皇上可以松手吗？奴婢还没系完腰带。”
慕芸忽然又开口，柳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掐着她的下巴，连忙松了手。
慕芸再次低下头，认真地替他将腰带系好，又选了禁步和丝绦，耐心细致的模样和往常并无二致。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
柳然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慕芸不喜欢旁人用那种强势的姿态面对她，哪怕自己这个皇帝也不行。
以往他捏住慕芸的下巴，她眼底都是要有恼怒的，可刚才她却十分安静，连挣扎都没有，甚至最后开口让他松手的时候，语气还说得上恭谨。
柳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忽而又想到了一个更紧要的问题，慕芸为什么让他碰了？
就在昨天她还是连靠近都不愿意的，现在却能被他捏着下巴面不改色……
哪里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可他找不到缘由，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慕芸态度如此大变……难道是体会到他原本的用意了？
这想法他自己都觉得离谱，闹成昨天那样子，就算慕芸再聪明都不可能察觉的到。
那还能是为什么？
他不自觉看向慕芸，眼见她半蹲在地上拿了鞋袜来要伺候自己穿，他下意识把人拽了起来。
“这个不用你做。”
话音落下，他紧紧盯着慕芸被自己抓住的手，没有颤，没有躲，只是默默攥紧了。
她果然是让自己碰了。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柳然心里却古怪得十分忐忑，他指尖下滑，慢慢将慕芸的手包在了手心里：“今天没什么事，你忙完就回偏殿歇着吧。”
“是。”
慕芸垂首应了一声，省心的不可思议。
柳然却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慕芸身上看见了一丝温顺。
可这怎么可能？
慕芸若是一百斤，得有九十斤是反骨，她温顺？
错觉，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柳然摇摇头，却仍旧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慕芸，他想说点什么，毫无缘由的就是想和慕芸说说话。
“皇上，该出门了。”
蔡添喜忽然开口，把柳然的兴致硬生生打断了。
他脸色一黑，扭头瞪了蔡添喜一眼，可早朝不能耽误，眼下春夏交替，各地多发侵占土地之事，已经造成了不小的乱子，他打算以此为契机，好生钻研，将土地租佃的规制改一改。
他又摸了两把慕芸的手：“朕去上朝了。”
慕芸屈膝行礼：“恭送皇上。”
明明话是对他说的，却没抬头看他一眼，柳然心头又沉了一下，直到他坐上去崇政殿的銮驾，阴影还飘在他心头。
慕芸啊慕芸，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銮驾上揉了揉眉心，蔡添喜面露担忧：“皇上的脸色看着不大好，可要传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柳然摇摇头，大约是心里实在困惑，他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询问地开了口：“慕芸今天，是不是有些奇怪？”
蔡添喜还不知道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不敢乱说话，只好含糊：“这女人生气不都会变得很奇怪吗？兴许过两天就好了。”
柳然皱眉，是这样的吗？
第108章她懂事了很多
因为不知道慕芸到底会做出什么来，柳然心脏一直提着，在御书房呆了半天也没能静下心来，索性带着政务回了乾元宫。
一进门他下意识地就找慕芸，可看了一圈却连个影子都没能瞧见。
他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变了：“慕芸人呢？不是让你派人好好看着她吗？怎么不在？”
慕芸不在乾元宫是常有的事儿，蔡添喜不知道柳然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却不敢辩解，先低头认了错：“是奴才不够仔细，这就让人去问问。”
他转身就要去找先前指给慕芸的两个宫女，可喊了半天却没人应声，许是受柳然影响，他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又有慕芸失踪的前车之鉴，他没敢耽搁，立刻准备将宫人遣出去寻人。
可他这边正吩咐着，外头慕芸就和人说着话回来了，瞧见满院子的宫人她满脸意外：“这是要做什么？”
蔡添喜松了口气，也没说柳然刚才的小题大做，随手一挥就将人遣散了：“教训几句话而已，姑娘……”
“你去哪了？”
柳然大步走了过来，眼底带着质问和怀疑，慕芸这种时候离开，他难免会往别的地方想，想她会不会去找祁砚。
然而面对他的发作，慕芸没有和以往似的针锋相对，反而语气低缓平和：“太后想在寿宴上用那套翡翠镶金刻百鸟四出碗，尚服局没找到，奴婢去帮忙了。”
柳然带着酸味的怒火一顿，一时间颇有些尴尬，原来不是跑出去找人了，而是去帮忙了。
这倒衬得他刚才的举动像是在无理取闹。
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便有些古怪。
关键时候还是得看蔡添喜，他义正严词地骂了一句：“尚服局真是越来越不顶用了，什么东西都得慕芸姑娘去找，要他们做什么？这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岂能做这些粗活？”
他装模作样地看着柳然：“皇上，奴才看尚宫六局是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他看向慕芸，“你再着手整顿，肃一肃宫里的风气。”
只是庄妃现在掌管宫务，知道这个消息难免会当成慕芸是想要示威夺权，会对她做些什么。
慕芸大概也会因为担心这个而拒绝，可没关系，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咳了一声，正要说一句他会警告庄妃不给她添乱的，可话刚到嘴边——
“是，奴婢遵旨。”
柳然一噎，嘴边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慕芸这就答应了？
虽然交给她的差事，不管多难她都鲜少拒绝，可这次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慕芸虽然从不怕事，可也不会上赶着惹事，这次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柳然心脏莫名地沉了一下，先前才被压下去的疑虑又冒了出来——慕芸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他想的脑袋隐隐发疼，却死活找不到头绪。
“皇上的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传太医来看看？”
慕芸忽然开口，柳然自混乱的思绪里回神，垂眼朝她看了过去，她仍旧是很平淡的表情，平淡得看不出想法来。
心里的沉闷感又浓郁了一些，可他还是摇了摇头，自己的脸色为什么难看他再清楚不过，不必这么折腾。
“太医来也不过是开养神的药，倒不如你给朕按按，说不定还要舒服一些。”
慕芸低头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了正殿。
她手上带着皂荚的味道，和以往淡淡的沉香混着香膏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柳然闻见的那一刻颇有些陌生，他将那只手拉过来确认似的靠近鼻尖又嗅了一下。
果然不是以前闻到的味道。
“今天怎么没涂香膏？”
一只手被抓住，另一只手便有些拿捏不好频率，慕芸索性停了下来：“宫人没有香膏的规制，以前是奴婢逾制了。”
柳然忍不住皱眉，爱美是人之天性，虽然为了避免宫女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耽误了自己的差事，宫规是不许她们过度装扮的，穿什么服色，戴什么首饰，涂什么胭脂都有规定，可私下里她们多戴一支珠花，多涂一些香膏，是没有人会追究的。
何况慕芸还是掌事宫女，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倒也不必如此苛刻。”
慕芸轻轻应了一声，将手抽回去，力道适中地开始按压，柳然不自觉放松下来，慕芸穴道找得很准，仅仅几下而已，他的头痛就缓解了。
当然更让他觉得舒服的是，慕芸就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让人不自觉就产生了岁月静好的错觉。
外头却忽然吵闹了起来，他皱眉坐了起来，眼神仿佛变成了刀子：“外头在闹什么？”
德春拧着一个小太监的胳膊将人提了进来：“回皇上，奴才刚才正打扫外殿，瞧见这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往外走就拦住问了句话，没想到他言辞闪烁，身体发抖，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柳然一抬下巴：“搜身。”
“是。”
德春应了一声，抬手就要剥那小太监的衣裳。
柳然一愣：“住手！”
德春动作顿住，满脸茫然的看了过去：“皇上，怎么了？”
怎么了？慕芸还在这呢！
他脸色漆黑：“朕让你搜身，你脱他衣服干什么？”
太监再怎么断了根，那骨子里也是个男人……蔡添喜是怎么教的人？！
他恼怒的看了一眼德春，德春一无所觉：“回皇上，这身上藏东西的地方可不止衣服里，不脱干净怕是搜不出来。”
话虽如此，可是……
他不自觉回头看了眼慕芸，倒也不是他小气吃醋什么的，不许慕芸看旁人的身体，他是皇帝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就，就是……这么赤身裸体的，不雅。
他琢磨着寻个理由让人退下去，可不等他开口，慕芸先屈膝一礼：“奴婢告退。”
柳然没说出口的话又被噎住了，今天慕芸似乎格外懂事，不止没有给他惹麻烦，没有让他生气，甚至连话都不必他多说。
可怎么就忽然懂事了呢？
他看着慕芸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件事，今天慕芸，好像没有对他说过一个“不”字。
第109章德春不简单
慕芸回了偏殿，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她甚至顾不上兑热水，就将手浸在了沁凉的井水里。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可井水的温度仍旧很低，冷得皮肤生疼，可她仍旧没有将手拿出来。
她要洗掉那种温热的触感，只有那感觉消失，脑海里那诅咒似的话才会消停。
她一遍一遍地换水，一遍一遍地清洗，直搓得手心通红。
“姑姑，是不是你回来了？”
秀秀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将慕芸从近乎魔怔的思绪里拉扯出来，她盯着自己红得仿佛要沁血的手看了又看，才慢慢应了一声，放过了自己。
“醒了？饿不饿？”
她擦干净手进了内室，秀秀满脸笑地摇头，她昨天原本想等慕芸回来一起睡的，结果等到半夜人也没回来。
她虽然年纪小，可毕竟在宫里也好几年了，一猜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
这阵子慕芸在和皇帝闹别扭，她身为身边人，就算因为养伤睡得迷迷糊糊，也是有所察觉的，很担心慕芸什么时候就真的把皇帝激怒了，被责罚贬斥。
可现在好了，慕芸又侍寝了，虽然仍旧是没名没分，可只要还能侍寝，那就证明皇帝不会发作她。
她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姑姑，你和皇上和好了对吗？”
慕芸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和好？
他们之间，可以用这个词吗？
秀秀磨蹭到了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以前的事儿就过去了，你和皇上不会闹了，对吧？”
已经发生的事，就算过去了，也不会消失，会一辈子根植在心口深处，慢慢腐蚀她的血肉。
但有一点秀秀说对了，她不会闹了。
她浅浅地扯了下嘴角：“嗯，都过去了，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太平很多。”
只要她牢牢记得现在的身份，不把自己当成特别的那一个，很多事就能变得很简单。
但秀秀不知道她更深层的意思，只以为她和柳然是彻底的摒弃前嫌了，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太好了，我这阵子总做梦，梦见咱们被撵出去了。”
她说着心有余悸地捂住了胸口，她的确梦见过慕芸和皇帝闹掰了，有时候做着做着梦，就和自己被关在宫正司里的情形串联了起来，梦见慕芸和她一起被关在了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吓得她一身一身的出冷汗。
她小兽似的抱住慕芸的胳膊寻求安慰。
慕芸本能的一僵，最后还是没有推开她，其实得益于最近这阵子每天都和秀秀同床共枕的亲近，她被柳然那句话刺激留下的后遗症正在迅速消退。
至少这样突然的碰触不会再和前几天似的，让她控制不住的发颤，她完全可以控制得住。
只要不是柳然，不然她会辛苦很多。
“好了，我让人送饭过来。”
她忍耐片刻，还是将秀秀推开转身往外走。
秀秀却忙不迭下地追了过来：“姑姑，我去拿吧，你都累一上午了，赶紧休息休息。”
说话间内室的门被推开，两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领饭这种事哪用劳动姑姑，咱们姐妹去就成了。”
秀秀一愣，偏殿什么时候多了人？
慕芸倒是没客气：“就劳动你们了，今日你们刚来，多要两个菜就当是给你们接风了。”
“慕姑姑。”
两人恭敬地退了出去，关门声响起，秀秀被惊动回了神，她看了看慕芸，又看了看门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姑，你是不是嫌我笨，不想要我了？”
慕芸一愣，略有些无奈：“你怎么会这么想？那是蔡公公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