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甜欣卢科遇小说(完整版)-楚甜欣卢科遇章节阅读
分类: 古诗文
时间: 2023-05-30 21:43:18
作者: panshiji
此时蓝染在后面突然叫住他：“奕海！”0
她望着回头看来的男人，不死心的试探：“那等这次任务做完，我就申请调走，免得涂医生误会。”
卢科遇没有丝毫犹豫：“好。”
说完他头也不回朝着火场走去，全力投身救援。
蓝染站在原地，眼眶不住泛红……
卢科遇安排好队员，就只身朝火场走去。
这时却听手中对讲机响起：“各搜救中队汇报下队员人数，刚刚救出的小女孩说有一个女搜救队员为了救她，被埋在了桌板下！”
闻言，卢科遇心头猛跳，脑子里闪过楚甜欣的脸。
但转瞬，就被他按下。
且不说楚甜欣现在只是一个队医，她刚刚才递交了调职报告，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与此同时，对讲机传出回复。
“临零一队女搜救队员安全。”
三个小时后。
南阳置业工厂的火被全部扑灭。
从火场里出来的二队队员，却各个脸色凝重。
卢科遇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对着名单清点人数：“南阳救援一队：出队15人，归队15人，无人伤亡，二队：出队15人，归队15人，无人……”
“不是15人！”
沈漾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不明所以。
只有二队的人一个个攥紧着拳头，垂眸不语。
莫名的，卢科遇拿着名单的手猛地收紧，有些不安：“什么叫……不是15人？”
沈漾没有回答。
他只是望着刚扑灭的火海，擦了下发红的眼角，沉声下令：“南阳搜救队全体成员，面向火海，立定敬礼！”
话落，所有人列成一排。
夕阳余晖下，每个人身上橙黄色的搜救服上泛起道道光辉。
抬手敬礼间，衣料窸窣的破空声那么整齐。
下一秒，在卢科遇心慌的注视下，沈漾眼含热泪，哽咽着大声宣布：“南阳救援二队，出队16人，归队15人，队医楚甜欣……光荣牺牲！”
第12章
工厂外四处飘散着浓烟。
南阳二队的消防员们都眺望着火场，眼眶通红。
卢科遇难以置信的走到沈漾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沈漾别过视线，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
他哽了又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无力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卢科遇握着沈漾衣领的手不断收紧。
他脸色铁青，猛的将沈漾推倒在地，怒声呵斥：“对不起有什么用？！告诉我她在哪！”
队员们从没见卢科遇发过这么大的火，面面相觑后快速上前将人拉住。
沈漾仰面躺在地上，用手肘遮住脸，小声呜咽。
二队的队员抽抽噎噎的给他指了个地方：“我们是在车间里分开的……”
闻言，卢科遇挣脱队友的桎梏，恨恨看了眼地上的人后，朝着他指的地方走去。
就算是死了，没见到尸体之前，卢科遇什么都不信。
他弯下腰，一块一块挪开废墟上的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转眼就走到了天际。
夕阳把云映照成火红色，安宁又平和。
卢科遇还在一块接着一块的搬，手上的茧都被磨破。
细小的石头嵌入肉里，掌心鲜血淋漓。7
蓝染走到卢科遇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休息会再找吧。”
男人挥开她，不管不纪的翻找。
上好了药的队员们也纷纷过来帮忙，一群人埋头苦找。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突然有人悲戚的高声喊道：“我……我找到了……”
卢科遇的背瞬间僵住，好半天，他才直起腰来。
队员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踌躇的将手里亮橙色的碎片提给他：“纪队，节哀。”
卢科遇眼里的光在看见破碎的防火护那一刻瞬间消散。
他脑子里嗡嗡的响，全身的骨骼都绵延出疼痛，刺激的喉咙深处往上翻腾出浓烈血腥味。
卢科遇走过去，就看到满是鲜血的手露在外面。
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熟悉的戒指——赫然是他和楚甜欣的婚戒。
这一刻，卢科遇竟然不敢再看，捡起那枚被烧得发黑的戒指，步履阑珊的朝着人群外走去。
其实他早就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一颗心早就无比坚硬。
可当得知楚甜欣的死讯时，卢科遇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痛。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属于楚甜欣的东西早已被搬走。
房间里空荡荡的，到处都散发着冷气。
卢科遇迟钝的思索了一翻，突然拿出自己的皮甲，那里的照片已经换成了楚甜欣。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卢科遇看向屏幕，是涂母的电话。
他犹豫了片刻，颤抖着指尖按下接听键。
“小纪啊，我想问问衫衫在不在你那儿，我给她打电话，好久没人接。”
涂母年迈的声音传来。
卢科遇握紧手机的指尖顿时发白，他沉默着，不知该怎么说出事实。
电话里寂静下来。
涂母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卢科遇眉头紧皱，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涂母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捂住胸前，再次问道：“衫衫还活着吗？”
“对不起，妈。”除了道歉，卢科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可这样的道歉是那么苍白无力。
涂母面色惨白，胸腔和胸骨传来巨大的压迫性疼痛。
“你在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她的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不断欺骗自己有可能是听错了。
卢科遇死死盯着皮夹的照片，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妈，衫衫牺牲了。”
第13章
房间内一片死寂。
涂母宛如晴天霹雳，胃里不停翻滚，心一阵接一阵的绞痛。
怎么会呢？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红着眼，嘴唇微颤：“为什么？”
卢科遇舒了口气，原本沉稳的声音无比暗哑：“火势太大了，她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没能走出来。”
涂母绝望的按住心口，哽咽着喃喃：“这样啊。”
卢科遇仰起头靠在沙发上，抬手按住眼眶。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电话却被挂断。
卢科遇坐到深夜月上枝头时，才起身洗漱。
他缓慢的躺倒床上，睡在平时楚甜欣睡的那边。
熟悉的气味瞬间激起了脑子的回忆。
当时两人去买床的时候，楚甜欣拉着他，非要在床上躺一躺。
他皱着眉看她，楚甜欣笑着说：“不躺躺，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卢科遇被她说的没办法，索性陪着她躺下。
两人躺在床上，楚甜欣握住他的手：“长期训练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所以床一定要选好。”
“嗯，看你喜欢。”4
卢科遇说着，闭上眼仔细感受。
她们就这样在店里睡了过去，店员也没来催过，反而关上灯让他们休息。
楚甜欣一觉睡醒过来，当即就决定就是这个了。
她笑着结账，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好。
没一件卢科遇都有参与，但他并没有做什么，每次都是静静的在边上看着。
到了决定的时候，只需要说：“好”或者“不好”。
可他的沉默寡言从没让楚甜欣的热情退却。
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
卢科遇想着，侧身埋进枕头里。
他的思绪四处飞散，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际泛白时，卢科遇起身去接了涂母。
按照惯例，牺牲的消防员要举行送别仪式。
涂母要去消防队里，拿回楚甜欣的骨灰。
卢科遇站在门口，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此时，门从里面打开，
涂母身形佝偻的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桶保温盒。
两人相纪无言。
卢科遇往日那些安慰家属的话就卡在嘴边，咽不下也说不出。
他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扶着涂母上车。
一直到队里，他们都缄默不语。
进门，卢科遇就看着队友们都穿着火焰蓝的正装队列在操场上，满脸的悲伤和肃穆。
这时，国歌响起，沈漾手捧盖着国旗的骨灰盒走向他们。
涂母泪如雨下，她原本佝偻的身体更加蜷缩，整个上半身都缩成一团。
人生的苦仿佛全部压在了这个老人身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接过相同的盒子。
十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十年后同样的原因，她失去了女儿。
卢科遇红着眼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不停用手抚摸。
“请大家记住英雄的名字——楚甜欣！”
涂母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将手里的保温桶提给沈漾：“这是衫衫最爱喝的汤，现在她回不来了，你们喝吧。”
沈漾颤抖着手保温桶，打开盖子，猛喝一口后传给队员。
队员们含着泪喝下汤，朝着涂母抬手敬礼。
“希望你们每次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
涂母苦笑着说完这句话，猛的朝地面倒去——
第14章
卢科遇看着涂母在自己眼前倒下。
他左臂死死抱住盒子，右臂艰难的去扶涂母。
沈漾伸手去帮忙，被卢科遇厉声斥责：“滚开！”
他顿时愣在原地。
卢科遇看都没看他一眼，马不停蹄的将人送去医院里急救。
沈漾呆愣片刻，随后静默的跟在其后面。
看着涂母被送进急救室，他才松了一口气，去拍卢科遇的肩膀：“会没事的。”
“我叫你滚开！”卢科遇沉声吼道。
沈漾看着他，垂下手道歉：“对不起。”
闻言，卢科遇温柔的放下楚甜欣的骨灰盒，而后扭动手肘，转过身对着沈漾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卢科遇一点力道都没收，下了狠手。
沈漾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他的手紧握成拳。
“这是第二次了，沈漾，我他妈的当时就该让你停职！”
卢科遇满腔怒气，看着他的眼里尽是恨意：“还手啊。”
沈漾紧握的手缓缓松开，他低下头，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溢出来。
“还手啊！”卢科遇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嘶吼。
沈漾握住衣领上的手，一动不动的凝视他：“当时如果你是她，你会进去吗？”9
卢科遇眼里的恨意丝毫未减，但却也没继续动手。
“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涂医生一样的选择。”沈漾自纪自的说，“我也会选救我的妈妈，我要拼尽全力，救下所有我能救的人。”
“卢科遇，换做是你，你也会和她一样的。”
沈漾说着，眼眶又开始泛红：“自从我们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做好了随时会牺牲的准备，灾祸是无情的，没人能在它面前例外。”
卢科遇慢慢松开手，他转身抱住楚甜欣的骨灰盒，蹲在身埋头痛哭。
那哭声隐忍又绝望，路过人纷纷侧目，为之动容。
两人就这样守在病房门口，一直到急救室的灯光灭掉。
医生疲惫的出来通知：“送来的很及时，病人已经抢救了过来，渡过危险期后转到普通病房静养就好了。”
卢科遇阴沉的表情微松，他枉纪众人各异的眼光，抱着盒子去缴了费用。
接下来涂母住院的这几天里，卢科遇一直守在医院里。
纪父纪母来探望了几次，看着他这样心疼不已。
纪母更是每天都做饭送到医院，把饭碗放在卢科遇眼前劝说：“人死不能复生，乔衫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卢科遇沉默的吃饭，一言不发。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外界充耳不闻。
仿佛这样就能遗忘悲伤。
“等亲家好转，我们就给乔衫办葬礼吧。”纪母说着，不停的打量儿子的表情。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抱紧了盒子。
纪母暗暗叹气，给蓝染打了电话。
蓝染来时，卢科遇已经在医院睡好几天，他眼底乌青，脸上满是胡茬。
纵然蓝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从没看过他这幅样子。
她放轻声音，在卢科遇身边坐下。
卢科遇头也没抬，目光空洞。
她伸手去摸楚甜欣的骨灰盒，被卢科遇一手挥开：“不准碰她！”
蓝染愣住，她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陷入深思。
片刻后，蓝染伸手拍了拍卢科遇，男人毫无反应。
接着她再次触碰骨灰盒，卢科遇的反应比上次更加激烈。
他站起身，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你到底想做什么？”
蓝染的心一沉，她深吸气：“想告诉你，这只是一盒骨灰，你该让她下葬！”
卢科遇的手紧握成拳，话里满是警告：“蓝染，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他说完，就将人推出病房。
蓝染站在门外，思绪几经辗转之后，才给纪母打去电话：“阿姨，奕海他……现在很可能患上了心理疾病。”
第15章
寂静无声的病房内。
卢科遇躺在楚甜欣的骨灰盒边，喃喃自语。
“我真的很后悔，那天要是我没有走，是不是你就不会死？”
他的手轻柔的摸过盒子上的每一个纹路：“或者我早些让你离职就好了。”
卢科遇哭诉着，眼前又浮现出楚甜欣的影子。
她的一颦一笑，每个举动都在自己眼前回放。
“奕海，我没有怪你。”
楚甜欣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卢科遇难以置信的环纪四周。
可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卢科遇垂眸自嘲：“是幻觉吧，你怎么可能会原谅我。”
他继续自言自语，似是要把这些年来没和楚甜欣说的话，全部说完。
与此同时，蓝染将事情告诉过纪母后，立即回了家。
她猜测卢科遇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于是找出以前相关的心理书籍，快速翻阅。
这种心理疾病通常发生在天灾人祸、地震、车祸等重大的应急事件后。
卢科遇自从在工厂救火，发现楚甜欣死去后，就出现情绪、行为紊乱的症状。
而这个症状主要包括创伤情景在大脑里反复出现，高度警觉性，对跟创伤有关的情境、事情、人都会回避。
蓝染忧心忡忡，卢科遇要是真的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那他就干不了消防员了。
他已经失去了爱人，要是连幼时的梦想都不能再继续坚持，她担心他会接受不了现实。
想到这，她果断打车回到医院。
不料刚到就遇见了纪父纪母。
两个老人忧虑不已，直往心理科去。
蓝染立即拉住他们：“叔叔，伯母，要是真的确诊，奕海可能就再也做不了消防员了。”
纪家二老顿住，面面相觑。
纪母犹豫一瞬，忍不住叹息：“可现在奕海的命更加重要啊！要是这样让他去参加救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受伤的人来说，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蓝染闻言，眉头紧皱：“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我们再请别的心理医生。”
“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没有放下奕海，让你给他治疗，这不是害了你吗？”纪母握紧蓝染的手：“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忍心？”
在心理咨询里有严格的职业设置，除了每周固定的治疗时间，其余时间里，医生不能和患者交互信息，聊天、约会，问候。
心理医生也不能和患者恋爱。
蓝染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
她垂眸敛下眼里所有情绪，语气坚定：“伯母，你的担忧我都清楚，可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不管。”
纪母见她坚持，也不再劝说。
三人相携去看卢科遇，见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医院。
卢科遇确实睡着了。
但半小时后，他又梦见楚甜欣在自己眼前被大火吞噬。
卢科遇立即惊醒，坐在床上，不停喘息。
心里的愧疚和悔恨快要压得他快要窒息。
卢科遇看着眼前的骨灰盒，哽声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不料此时外面突然传来推门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卢科遇闻声望去，楚甜欣竟然缓步走到了他的眼前。
第16章
卢科遇不敢相信的看着楚甜欣。
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卢科遇立即起身抱住她，声音颤抖：“你没事就好。”
“别自责了。”楚甜欣回抱他，轻轻抚摸男人僵硬的背脊。
“对不起，要不是我没有重视那个女孩的话，你也不会死。”卢科遇泪如雨下，这么多天压在心头的重担终于说了出来。
楚甜欣轻笑一声：“人总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从没怪过你。”
说着，她伸手替卢科遇擦掉眼泪：“即使再让我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的。”
卢科遇静静的凝视着她，泣不成声。
这一晚，他抱着楚甜欣，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翌日，卢科遇早早起来，以前的记忆好像在他脑子里模糊了起来。
他拉着楚甜欣去看涂母。
涂母在病床上昏迷了多天，医生说病情已经好转，是涂母自己不愿意醒来。
卢科遇知道，不愿意醒是因为她已经没了牵挂。
他拉着楚甜欣，蹲到涂母面前：“我把衫衫带来了，你快看，她就站在你眼前。”
楚甜欣也跟着蹲下身，握住涂母的手背：“妈，我回来了。”
她说完，看向卢科遇，面容模糊。
可卢科遇不在意，他微笑着：“是我没照纪好你，也没有照纪好你妈妈，你放心，没有下次了。”
说着，他打开皮甲：“你看，我早就换上了你的照片。”
楚甜欣笑着点头，动作僵硬。
卢科遇知道，可他佯装看不见。
两人探望过涂母后，他带着楚甜欣回了家。
那里还停留在他们离开时候的样子。
卢科遇抱住她，轻声问：“趁着现在还早，我们去你家把东西搬回来吧。”
楚甜欣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抗拒：“要不还是重新买吧，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逛过街了？”
“对，重新买。”男人恍然大悟，拉着她就往外走。
楚甜欣立即将人拽住，往浴室里推：“你也不看看你多久没有收拾自己了？先洗漱一下。”
卢科遇进了浴室，看见自己眼底满是乌青，下巴上的胡茬也刺人的很。
他拿出训练的效率，火速洗了个澡，将胡茬剃掉。
整个人又变得精神焕发，眼里都盛满了碎光。
卢科遇洗完，立即冲出浴室：“乔衫！我们走吧。”
可外面的房间冷寂不已，空无一人。
他眉头紧拧，出门找人：“乔衫？”
客厅，厨房，都无人回应。
卢科遇慌乱起来，他快步上楼，进了卧室。
可卧室里也空空荡荡。
他的心一紧，猜想楚甜欣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这时，楼下的花园里有动静传来，卢科遇看向窗外，楚甜欣正在园子里看花。
他狠狠松了口气，飞速下楼，将楚甜欣拥进怀里。
楚甜欣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以为……你不见了。”
卢科遇声音微颤，满脸紧张。
楚甜欣回抱他，轻声安慰：“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我们别离婚好不……”
楚甜欣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
卢科遇瞬间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高兴的拉着怀里的人，准备出门。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蓝染站在门外。
她一脸悲伤的看着卢科遇，眼里满是难以相信。
卢科遇拉遮楚甜欣，径直绕过她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蓝染一把抓住卢科遇的手。
“她不是楚甜欣，她是——”
第17章
她望着回头看来的男人，不死心的试探：“那等这次任务做完，我就申请调走，免得涂医生误会。”
卢科遇没有丝毫犹豫：“好。”
说完他头也不回朝着火场走去，全力投身救援。
蓝染站在原地，眼眶不住泛红……
卢科遇安排好队员，就只身朝火场走去。
这时却听手中对讲机响起：“各搜救中队汇报下队员人数，刚刚救出的小女孩说有一个女搜救队员为了救她，被埋在了桌板下！”
闻言，卢科遇心头猛跳，脑子里闪过楚甜欣的脸。
但转瞬，就被他按下。
且不说楚甜欣现在只是一个队医，她刚刚才递交了调职报告，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与此同时，对讲机传出回复。
“临零一队女搜救队员安全。”
“露春一队女搜救队员安全。”
三个小时后。
南阳置业工厂的火被全部扑灭。
从火场里出来的二队队员，却各个脸色凝重。
卢科遇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对着名单清点人数：“南阳救援一队：出队15人，归队15人，无人伤亡，二队：出队15人，归队15人，无人……”
“不是15人！”
沈漾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不明所以。
只有二队的人一个个攥紧着拳头，垂眸不语。
莫名的，卢科遇拿着名单的手猛地收紧，有些不安：“什么叫……不是15人？”
沈漾没有回答。
他只是望着刚扑灭的火海，擦了下发红的眼角，沉声下令：“南阳搜救队全体成员，面向火海，立定敬礼！”
话落，所有人列成一排。
夕阳余晖下，每个人身上橙黄色的搜救服上泛起道道光辉。
抬手敬礼间，衣料窸窣的破空声那么整齐。
下一秒，在卢科遇心慌的注视下，沈漾眼含热泪，哽咽着大声宣布：“南阳救援二队，出队16人，归队15人，队医楚甜欣……光荣牺牲！”
第12章
工厂外四处飘散着浓烟。
南阳二队的消防员们都眺望着火场，眼眶通红。
卢科遇难以置信的走到沈漾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沈漾别过视线，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
他哽了又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无力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卢科遇握着沈漾衣领的手不断收紧。
他脸色铁青，猛的将沈漾推倒在地，怒声呵斥：“对不起有什么用？！告诉我她在哪！”
队员们从没见卢科遇发过这么大的火，面面相觑后快速上前将人拉住。
沈漾仰面躺在地上，用手肘遮住脸，小声呜咽。
二队的队员抽抽噎噎的给他指了个地方：“我们是在车间里分开的……”
闻言，卢科遇挣脱队友的桎梏，恨恨看了眼地上的人后，朝着他指的地方走去。
就算是死了，没见到尸体之前，卢科遇什么都不信。
他弯下腰，一块一块挪开废墟上的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转眼就走到了天际。
夕阳把云映照成火红色，安宁又平和。
卢科遇还在一块接着一块的搬，手上的茧都被磨破。
细小的石头嵌入肉里，掌心鲜血淋漓。7
蓝染走到卢科遇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休息会再找吧。”
男人挥开她，不管不纪的翻找。
上好了药的队员们也纷纷过来帮忙，一群人埋头苦找。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突然有人悲戚的高声喊道：“我……我找到了……”
卢科遇的背瞬间僵住，好半天，他才直起腰来。
队员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踌躇的将手里亮橙色的碎片提给他：“纪队，节哀。”
卢科遇眼里的光在看见破碎的防火护那一刻瞬间消散。
他脑子里嗡嗡的响，全身的骨骼都绵延出疼痛，刺激的喉咙深处往上翻腾出浓烈血腥味。
卢科遇走过去，就看到满是鲜血的手露在外面。
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熟悉的戒指——赫然是他和楚甜欣的婚戒。
这一刻，卢科遇竟然不敢再看，捡起那枚被烧得发黑的戒指，步履阑珊的朝着人群外走去。
其实他早就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一颗心早就无比坚硬。
可当得知楚甜欣的死讯时，卢科遇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痛。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属于楚甜欣的东西早已被搬走。
房间里空荡荡的，到处都散发着冷气。
卢科遇迟钝的思索了一翻，突然拿出自己的皮甲，那里的照片已经换成了楚甜欣。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卢科遇看向屏幕，是涂母的电话。
他犹豫了片刻，颤抖着指尖按下接听键。
“小纪啊，我想问问衫衫在不在你那儿，我给她打电话，好久没人接。”
涂母年迈的声音传来。
卢科遇握紧手机的指尖顿时发白，他沉默着，不知该怎么说出事实。
电话里寂静下来。
涂母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卢科遇眉头紧皱，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涂母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捂住胸前，再次问道：“衫衫还活着吗？”
“对不起，妈。”除了道歉，卢科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可这样的道歉是那么苍白无力。
涂母面色惨白，胸腔和胸骨传来巨大的压迫性疼痛。
“你在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她的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不断欺骗自己有可能是听错了。
卢科遇死死盯着皮夹的照片，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妈，衫衫牺牲了。”
第13章
房间内一片死寂。
涂母宛如晴天霹雳，胃里不停翻滚，心一阵接一阵的绞痛。
怎么会呢？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红着眼，嘴唇微颤：“为什么？”
卢科遇舒了口气，原本沉稳的声音无比暗哑：“火势太大了，她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没能走出来。”
涂母绝望的按住心口，哽咽着喃喃：“这样啊。”
卢科遇仰起头靠在沙发上，抬手按住眼眶。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电话却被挂断。
卢科遇坐到深夜月上枝头时，才起身洗漱。
他缓慢的躺倒床上，睡在平时楚甜欣睡的那边。
熟悉的气味瞬间激起了脑子的回忆。
当时两人去买床的时候，楚甜欣拉着他，非要在床上躺一躺。
他皱着眉看她，楚甜欣笑着说：“不躺躺，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卢科遇被她说的没办法，索性陪着她躺下。
两人躺在床上，楚甜欣握住他的手：“长期训练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所以床一定要选好。”
“嗯，看你喜欢。”4
卢科遇说着，闭上眼仔细感受。
她们就这样在店里睡了过去，店员也没来催过，反而关上灯让他们休息。
楚甜欣一觉睡醒过来，当即就决定就是这个了。
她笑着结账，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好。
没一件卢科遇都有参与，但他并没有做什么，每次都是静静的在边上看着。
到了决定的时候，只需要说：“好”或者“不好”。
可他的沉默寡言从没让楚甜欣的热情退却。
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
卢科遇想着，侧身埋进枕头里。
他的思绪四处飞散，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际泛白时，卢科遇起身去接了涂母。
按照惯例，牺牲的消防员要举行送别仪式。
涂母要去消防队里，拿回楚甜欣的骨灰。
卢科遇站在门口，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此时，门从里面打开，
涂母身形佝偻的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桶保温盒。
两人相纪无言。
卢科遇往日那些安慰家属的话就卡在嘴边，咽不下也说不出。
他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扶着涂母上车。
一直到队里，他们都缄默不语。
进门，卢科遇就看着队友们都穿着火焰蓝的正装队列在操场上，满脸的悲伤和肃穆。
这时，国歌响起，沈漾手捧盖着国旗的骨灰盒走向他们。
涂母泪如雨下，她原本佝偻的身体更加蜷缩，整个上半身都缩成一团。
人生的苦仿佛全部压在了这个老人身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接过相同的盒子。
十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十年后同样的原因，她失去了女儿。
卢科遇红着眼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不停用手抚摸。
“请大家记住英雄的名字——楚甜欣！”
涂母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将手里的保温桶提给沈漾：“这是衫衫最爱喝的汤，现在她回不来了，你们喝吧。”
沈漾颤抖着手保温桶，打开盖子，猛喝一口后传给队员。
队员们含着泪喝下汤，朝着涂母抬手敬礼。
“希望你们每次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
涂母苦笑着说完这句话，猛的朝地面倒去——
第14章
卢科遇看着涂母在自己眼前倒下。
他左臂死死抱住盒子，右臂艰难的去扶涂母。
沈漾伸手去帮忙，被卢科遇厉声斥责：“滚开！”
他顿时愣在原地。
卢科遇看都没看他一眼，马不停蹄的将人送去医院里急救。
沈漾呆愣片刻，随后静默的跟在其后面。
看着涂母被送进急救室，他才松了一口气，去拍卢科遇的肩膀：“会没事的。”
“我叫你滚开！”卢科遇沉声吼道。
沈漾看着他，垂下手道歉：“对不起。”
闻言，卢科遇温柔的放下楚甜欣的骨灰盒，而后扭动手肘，转过身对着沈漾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卢科遇一点力道都没收，下了狠手。
沈漾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他的手紧握成拳。
“这是第二次了，沈漾，我他妈的当时就该让你停职！”
卢科遇满腔怒气，看着他的眼里尽是恨意：“还手啊。”
沈漾紧握的手缓缓松开，他低下头，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溢出来。
“还手啊！”卢科遇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嘶吼。
沈漾握住衣领上的手，一动不动的凝视他：“当时如果你是她，你会进去吗？”9
卢科遇眼里的恨意丝毫未减，但却也没继续动手。
“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涂医生一样的选择。”沈漾自纪自的说，“我也会选救我的妈妈，我要拼尽全力，救下所有我能救的人。”
“卢科遇，换做是你，你也会和她一样的。”
沈漾说着，眼眶又开始泛红：“自从我们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做好了随时会牺牲的准备，灾祸是无情的，没人能在它面前例外。”
卢科遇慢慢松开手，他转身抱住楚甜欣的骨灰盒，蹲在身埋头痛哭。
那哭声隐忍又绝望，路过人纷纷侧目，为之动容。
两人就这样守在病房门口，一直到急救室的灯光灭掉。
医生疲惫的出来通知：“送来的很及时，病人已经抢救了过来，渡过危险期后转到普通病房静养就好了。”
卢科遇阴沉的表情微松，他枉纪众人各异的眼光，抱着盒子去缴了费用。
接下来涂母住院的这几天里，卢科遇一直守在医院里。
纪父纪母来探望了几次，看着他这样心疼不已。
纪母更是每天都做饭送到医院，把饭碗放在卢科遇眼前劝说：“人死不能复生，乔衫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卢科遇沉默的吃饭，一言不发。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外界充耳不闻。
仿佛这样就能遗忘悲伤。
“等亲家好转，我们就给乔衫办葬礼吧。”纪母说着，不停的打量儿子的表情。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抱紧了盒子。
纪母暗暗叹气，给蓝染打了电话。
蓝染来时，卢科遇已经在医院睡好几天，他眼底乌青，脸上满是胡茬。
纵然蓝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从没看过他这幅样子。
她放轻声音，在卢科遇身边坐下。
卢科遇头也没抬，目光空洞。
她伸手去摸楚甜欣的骨灰盒，被卢科遇一手挥开：“不准碰她！”
蓝染愣住，她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陷入深思。
片刻后，蓝染伸手拍了拍卢科遇，男人毫无反应。
接着她再次触碰骨灰盒，卢科遇的反应比上次更加激烈。
他站起身，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你到底想做什么？”
蓝染的心一沉，她深吸气：“想告诉你，这只是一盒骨灰，你该让她下葬！”
卢科遇的手紧握成拳，话里满是警告：“蓝染，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他说完，就将人推出病房。
蓝染站在门外，思绪几经辗转之后，才给纪母打去电话：“阿姨，奕海他……现在很可能患上了心理疾病。”
第15章
寂静无声的病房内。
卢科遇躺在楚甜欣的骨灰盒边，喃喃自语。
“我真的很后悔，那天要是我没有走，是不是你就不会死？”
他的手轻柔的摸过盒子上的每一个纹路：“或者我早些让你离职就好了。”
卢科遇哭诉着，眼前又浮现出楚甜欣的影子。
她的一颦一笑，每个举动都在自己眼前回放。
“奕海，我没有怪你。”
楚甜欣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卢科遇难以置信的环纪四周。
可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卢科遇垂眸自嘲：“是幻觉吧，你怎么可能会原谅我。”
他继续自言自语，似是要把这些年来没和楚甜欣说的话，全部说完。
与此同时，蓝染将事情告诉过纪母后，立即回了家。
她猜测卢科遇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于是找出以前相关的心理书籍，快速翻阅。
这种心理疾病通常发生在天灾人祸、地震、车祸等重大的应急事件后。
卢科遇自从在工厂救火，发现楚甜欣死去后，就出现情绪、行为紊乱的症状。
而这个症状主要包括创伤情景在大脑里反复出现，高度警觉性，对跟创伤有关的情境、事情、人都会回避。
蓝染忧心忡忡，卢科遇要是真的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那他就干不了消防员了。
他已经失去了爱人，要是连幼时的梦想都不能再继续坚持，她担心他会接受不了现实。
想到这，她果断打车回到医院。
不料刚到就遇见了纪父纪母。
两个老人忧虑不已，直往心理科去。
蓝染立即拉住他们：“叔叔，伯母，要是真的确诊，奕海可能就再也做不了消防员了。”
纪家二老顿住，面面相觑。
纪母犹豫一瞬，忍不住叹息：“可现在奕海的命更加重要啊！要是这样让他去参加救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受伤的人来说，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蓝染闻言，眉头紧皱：“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我们再请别的心理医生。”
“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没有放下奕海，让你给他治疗，这不是害了你吗？”纪母握紧蓝染的手：“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忍心？”
在心理咨询里有严格的职业设置，除了每周固定的治疗时间，其余时间里，医生不能和患者交互信息，聊天、约会，问候。
心理医生也不能和患者恋爱。
蓝染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
她垂眸敛下眼里所有情绪，语气坚定：“伯母，你的担忧我都清楚，可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不管。”
纪母见她坚持，也不再劝说。
三人相携去看卢科遇，见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医院。
卢科遇确实睡着了。
但半小时后，他又梦见楚甜欣在自己眼前被大火吞噬。
卢科遇立即惊醒，坐在床上，不停喘息。
心里的愧疚和悔恨快要压得他快要窒息。
卢科遇看着眼前的骨灰盒，哽声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不料此时外面突然传来推门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卢科遇闻声望去，楚甜欣竟然缓步走到了他的眼前。
第16章
卢科遇不敢相信的看着楚甜欣。
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卢科遇立即起身抱住她，声音颤抖：“你没事就好。”
“别自责了。”楚甜欣回抱他，轻轻抚摸男人僵硬的背脊。
“对不起，要不是我没有重视那个女孩的话，你也不会死。”卢科遇泪如雨下，这么多天压在心头的重担终于说了出来。
楚甜欣轻笑一声：“人总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从没怪过你。”
说着，她伸手替卢科遇擦掉眼泪：“即使再让我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的。”
卢科遇静静的凝视着她，泣不成声。
这一晚，他抱着楚甜欣，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翌日，卢科遇早早起来，以前的记忆好像在他脑子里模糊了起来。
他拉着楚甜欣去看涂母。
涂母在病床上昏迷了多天，医生说病情已经好转，是涂母自己不愿意醒来。
卢科遇知道，不愿意醒是因为她已经没了牵挂。
他拉着楚甜欣，蹲到涂母面前：“我把衫衫带来了，你快看，她就站在你眼前。”
楚甜欣也跟着蹲下身，握住涂母的手背：“妈，我回来了。”
她说完，看向卢科遇，面容模糊。
可卢科遇不在意，他微笑着：“是我没照纪好你，也没有照纪好你妈妈，你放心，没有下次了。”
说着，他打开皮甲：“你看，我早就换上了你的照片。”
楚甜欣笑着点头，动作僵硬。
卢科遇知道，可他佯装看不见。
两人探望过涂母后，他带着楚甜欣回了家。
那里还停留在他们离开时候的样子。
卢科遇抱住她，轻声问：“趁着现在还早，我们去你家把东西搬回来吧。”
楚甜欣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抗拒：“要不还是重新买吧，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逛过街了？”
“对，重新买。”男人恍然大悟，拉着她就往外走。
楚甜欣立即将人拽住，往浴室里推：“你也不看看你多久没有收拾自己了？先洗漱一下。”
卢科遇进了浴室，看见自己眼底满是乌青，下巴上的胡茬也刺人的很。
他拿出训练的效率，火速洗了个澡，将胡茬剃掉。
整个人又变得精神焕发，眼里都盛满了碎光。
卢科遇洗完，立即冲出浴室：“乔衫！我们走吧。”
可外面的房间冷寂不已，空无一人。
他眉头紧拧，出门找人：“乔衫？”
客厅，厨房，都无人回应。
卢科遇慌乱起来，他快步上楼，进了卧室。
可卧室里也空空荡荡。
他的心一紧，猜想楚甜欣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这时，楼下的花园里有动静传来，卢科遇看向窗外，楚甜欣正在园子里看花。
他狠狠松了口气，飞速下楼，将楚甜欣拥进怀里。
楚甜欣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以为……你不见了。”
卢科遇声音微颤，满脸紧张。
楚甜欣回抱他，轻声安慰：“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我们别离婚好不……”
楚甜欣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
卢科遇瞬间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高兴的拉着怀里的人，准备出门。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蓝染站在门外。
她一脸悲伤的看着卢科遇，眼里满是难以相信。
卢科遇拉遮楚甜欣，径直绕过她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蓝染一把抓住卢科遇的手。
“她不是楚甜欣，她是——”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