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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为什么是再？
她心里隐约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那实在太过离奇，以至于刚升起就被她压了下去。
黎清允定定的看着他，想要不要直接问。
霍屹宸见她这个神色，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他伸手摸了摸脸。
“谢谢。”黎清允还是没问，万一猜错了，她还要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闻言，男人坐在病床边，拿起湿巾，轻轻替她擦脸：“我们是夫妻。”
“照顾你是我的分内之事。”
霍屹宸说这话，眉眼间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
黎清允恍然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好多年前的他，那时候他的也是这样温柔。
她有时也暗暗希望，那些锥心刺骨的经历真的只是一个噩梦。
这样她和霍屹宸，说不定真的还能回到从前。
想到这，她阖上眼喃喃：“我好久没见外婆，我想给她打电话。”
男人仔细打量黎清允的神色，似是要从窥进她的心里。
病房里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黎清允攥紧了床下的床垫。
她也不想让老人家这么大年级了还到处奔波。
可她真的没法再和霍屹宸共处一室。
这些天的相处，总是让黎清允生出很多错觉，仿佛他们的感情根本没发生任何问题。
但她知道，这些都是短暂的。
现在放不下，这些温柔就会化成刀子，分开时刀刀剜心。
黎清允刚做下决定，霍家的管家就到了。
老太太走进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黎清允，瞬间就红了眼眶。
“允允，我的囡囡受苦了。”外婆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小心的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
黎清允轻松的笑了笑：“外婆，我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像以前一样。”
老人心疼的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抹眼泪。
看见外婆的黎清允终于松了口气，她抬眸看向霍屹宸：“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男人站在原地，死死捏住窗沿，眼里的情绪翻涌着，嘴角抿的笔直。
见状，黎清允突然感受到一股哀怨。
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半响后，她才重新措辞：“现在外婆来了，你就回去好好休息，认真工作。”
闻言，霍屹宸的眼神才收回去些许：“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餐。”
说完就像阵风似的走了。
外婆也收拾好了情绪，她站起身帮黎清允揉腿：“这次多亏了小霍，要不是他照顾你，你也没法恢复的这么快。”
“是要多谢谢他，到时候离婚了，就把房子留给他，就当是医药费了。”黎清允看向窗外，所有的不舍都丢进风里。
“一定要离婚吗？”老人不解，为什么外孙女的态度这么坚决。
黎清允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暗自垂眸：“外婆，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高级病房外安静不已。
霍屹宸惨白的站在门口，心头猛震。
所有的一切豁然明朗。
这才是黎清允非要离婚的理由，她早就知道了。
男人的手死死捏住把手，推门的勇气瞬间褪去。
他把晚餐放在门口，接着转身去找了护士。
病房内。
老人听完黎清允的话后静默不语。
“外婆，或许你会觉得很荒谬，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会失去你，就无法继续和他在一起。”黎清允的声音哽咽起来。
只要能阻止梦里的事情发生，无论付出什么她都愿意。
外婆立即心疼的捂住孙女的手：“囡囡，外婆只是不想让你失去一段好姻缘。”
“外婆之前问我想要什么，这次回来，我已经想好了，爱情和婚姻都不是人生的意义，做不了爱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做伙伴，这些都比做爱人要长久。”
黎清允说到这里，原本黯淡的眼神里又有了光。
她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可以去热爱。
譬如自由，飞行，工作，旅游……
见状，外婆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尊重黎清允的每一个选择。
时间飞逝。
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霍屹宸自从上次听见了黎清允的话后，就渐渐退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他回到华翼，将工作排的满满当当，好名正言顺的减少去探望她的次数。
黎清允身上的伤势也恢复的七七八八。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的腿要做康健，表面的伤口已经痊愈。
可黎清允每次站起来时，都感觉右腿的骨头里传来一阵疼痛。
医生再三检查，诊断她的腿已经没有了问题。
腿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黎清允的心。
她怕了。
黎清允已经两次次直面死亡。
这次被困在地下整整11个小时，黑暗和密闭的空间差点把她逼疯。
黎清允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她紧乎疯狂的想要逃避。
外婆也被黎清允劝回了家里。
霍屹宸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即刻抽出时间去了医院，安排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后匆匆赶去病房。
病房里空空如也，吓的霍屹宸瞬间浑身紧绷，又冲进医生办公室，才得知黎清允在楼下散心。
男人又火急火燎的下楼，一边走一边给护士打电话。
直到铃声响了第三遍，护士才接起电话。
而黎清允已经看见了霍屹宸，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护士，想要逃离。
男人若有所感的回头，快步奔向黎清允。
黎清允强忍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她不想让霍屹宸知道，也不想让他看见。
“什么时候回公司。”
霍屹宸看她逞强，心痛的如同针扎一般，可他懂她的脆弱和要强，只能佯装自己并不知道。
黎清允顿住，她的手机捏紧病服：“不知道。”
“飞行不是你的梦吗？华翼1152还在等你。”男人的语气淡然，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黎清允咬了咬牙，转过身直视对方的眼睛：“最多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