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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翊宸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转而看向外面的淮稜，眼神示意他过来处理。
虽然淮稜也没带过小孩，但夜翊宸如山般的眼神让他不得不上前，可他刚迈出一步，却被黎陌桑抓着袖子拽过来。
“淮稜，傲雪凌霜，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我处理肉食？”
这下，夜翊宸彻底“孤立无援”。他目光落在淮稜被黎陌桑握着的袖子上，如刀般盯得淮稜后背发紧。
“王妃...要不我还是去帮王爷吧。”淮稜小声道。
“不用。”黎陌桑从柜台下搬出一个木箱，一打开里面全是肉罐。她刚才在柜台下捣鼓时，就已经做好了给全营地分发的准备，于是直接从蓝琥珀里搬了一整箱，又顺口解释了这些肉食的来源。
“这些都是我特意囤在药铺里的东西，你来帮我把这些东西分下去吧。”
“至于夜翊宸...”
黎陌桑目光转到夜翊宸身上，见已经有些妇孺顶着他浑身冷气上前帮忙，笑得狡黠。
她看得出，尽管夜翊宸负责流民一事约莫有六七天了，可这群人还是有些怕他。但这件差事，夜翊宸若不真的融入流民中，是无法办好的。
“我留他一个人，也是为了帮他...”
-
确然如黎陌桑所说，这群流民和夜翊宸相处时间也不短，但依旧因为他一身冷气而很怕他。
可是，现在夜翊宸手足无措抱着个孩子的样子令身边妇孺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凑近帮忙。
或许是因为今天这孩子烫伤时夜翊宸是第一个冲过来，那孩子倒是很粘他，就算是旁边的妇人用香喷喷的肉吸引，他也不吃，只是紧紧搂着夜翊宸的脖子要他喂。
无奈，夜翊宸只好学着身边妇孺喂孩子的样子，用筷子将肉拌成一小块一小块，一点点喂给那孩子。
帐篷内，温黄的烛光闪着，夜翊宸冰冷的侧脸像是被这抹温黄融化，又或许是因为怀中吃饱便睡着了的孩子太过乖巧。
烛光闪灭的阴影里，不远处忙碌着分发食物的黎陌桑忽而觉得他嘴角似是勾起了一抹笑。
其中竟然带着几分暖意...
夜翊宸本来就生得好，冰消雪霁，云开雾散间，更显出他俊美无双。
黎陌桑不自觉的被他吸引了目光。
可下一秒，两人目光对撞上。
或许黎陌桑不知道，她在偷偷看风景，而她也是别人眼中偷看的风景。
药铺外人声沸沸，可夜翊宸听不见这些。他只看得见黎陌桑那一双灵眸无暇，娇颜明艳。
目光一瞬对撞间，黎陌桑对着夜翊宸甜甜一笑，皎若艳阳。
“放心。”黎陌桑冲他做着口型，又习惯性地冲他眨眨眼。
有她在，夜翊宸当然放心。
她带给了他太多惊喜，替他解决了太多问题。
或许他的父皇这辈子从没有做过什么对事，但或许这道赐婚，是唯一的例外。
夜翊宸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怀中熟睡的小孩。
一场危机随着食物的分发化解，可是，下一场危机接踵而至。
夜翊宸心中那股暖意荡了没多久，忽听街尾传来一声惊呼。
“阿娘，你怎么咳血了！”
接下来，惊呼渐渐从不同处接连响起。
黎陌桑瞬间感觉不对。
流民纷纷咳血，这可不是好兆头。
这恐怕，不是普通风寒啊...
第六十章 波澜再生
黎陌桑赶到惊呼传来的地方，那里大概是街中到街尾的区域。
咳血的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她们身前都摆放着南疆药铺风寒药的包装，看来是都得了风寒。如今又开始咳血，还有几个年纪大些的婆婆已经昏迷过去...
其中就有田汉子的母亲。她情况最严重，率先昏死过去，嘴角还在往外涌血。他焦急地呼喊着母亲的名字，可惜，她没有半分应答。
黎陌桑生怕这是交叉感染导致的风寒病变，甚至还有一定的致死率。
可整个营地的大部分人早已感染了风寒，抵抗力本来就差。若是这变异的病一旦不慎间传遍了整个营地，那后果不堪设想...
黎陌桑背后沁出一层冷汗，立刻让夜翊宸吩咐士兵将这些咳血的人员安置在吉安街东区的一处空地上。
“东区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我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黎陌桑吩咐着接下来的安排，眉宇间透着股凝重，语调不自觉加快。
“夜翊宸，你现在让你手下的人将没有生病的人全部分到西区，南区和北区分别安置风寒症状较轻的人，和症状较重的人。”
“傲雪，你现在去将南疆药铺所有医师伙计请来，派去南北病区照顾病人。凌霜，你去药材库统计药材。”
傲雪凌霜两人感受到这次的病非同小可，立刻领命退下。而黎陌桑也正进东区，可却被夜翊宸拦住。
他一张嘴，夜晚的风灌入，令他不由得又咳嗽起来，但他忍住咳嗽，喉咙沙哑的问。
“会有危险吗？”
黎陌桑这才注意到今天从见到他开始，他总时不时咳嗽。
“现在还不知道里面的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危不危险。倒是你要注意身体...”
“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是问他们，我是在问你。”
夜翊宸打断黎陌桑，冷淡的眸子里闪着担忧。
黎陌桑见他如此煞有介事的样子，紧拧的眉心忽而松了松。很快，她深吸口气，心情放松些许，冲他笑笑。
“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让大家有事的，放心。”
她让他放心，可这一次，夜翊宸不知为何，心中总是隐隐不安。
不过，他还是放开了黎陌桑的袖子，只是叮嘱东区外驻守的士兵，一旦有任何状况立即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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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病人病情相似，帐篷不够，黎陌桑只能将夜翊宸之前驻守此处的大帐篷搬过来，将每个床位上安装了床帘，就像个简易的现代病房。
这些妇孺被同时安排在里面，黎陌桑忙前忙后，针灸药丸针剂一同上阵，终于在最短时间内将众人的情况暂时缓解，不再吐血。
她在处理她们的病情时，发现她们并不发烧，喉咙也不疼，只是咳血。而且，她发现这些妇孺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都有新伤。
“田奶奶，你们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黎陌桑治疗了一圈，最后走到症状最严重的田婆婆身边。
刚才田婆婆吐血昏迷，虽然经过黎陌桑的救治暂时醒转，但精神并不好。黎陌桑知道以她的情况若今晚再昏迷，怕是难救回来。于是一边询问令她打起精神，一边再次检查着她的情况。
“老婆子我年纪大了，逃荒路上总难磕碰，又不舍买药治疗，靠着乡间土方治着却总不见好。”
那婆婆倒是个热心肠的，虽然身上难受，但一能说话，便将一切道来。
“我们这些婆子都是如此，一路来首京，身上都几乎带了伤。孩子们在外谋事，我们便只能靠着自己互相上上药。可惜...这伤总不好，又得了风寒，还闹得咳血了，真是拖油瓶，不中用了...”
那婆婆说着抹起眼泪，“我们年纪都大了，也活够了。与其浪费钱给我们治，不如把钱留给孙儿们...我的桃儿今年不过五岁，好生生的日子没了，如今竟然要靠着上街乞讨吆喝过生活，真是可怜...”
此话一出，周围的婆婆们纷纷抹泪赞同。
黎陌桑虽然前世是孤儿，这一世也没体会过亲情温暖。但这一刻，她心中不免也泛起一股酸涩，和淡淡的暖意。
一家人，总是相互牵绊。
她们想靠着自己的死换来儿孙们的活，可她们的儿孙此时都在外面焦急盼望，希望她们无事。
她又怎能辜负这些美好的愿望。
“奶奶，别哭了。我会治好你们的。”黎陌桑替她擦去眼角泪花，“而且，给你们治病，都是朝廷拨银子，再不济还有摄政王和我呢，你们无需担心，只管好好养病。”
她说完，一众婆婆们很感动，擦干泪花，配合黎陌桑治疗。
其实，刚才田婆婆说时，暴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她们身上的伤是互相治疗的，很有可能，致病菌是血液传播。
但这也不过是她的猜想，一切还得采集血样分析之后才能确定。
于是，黎陌桑凭着老婆婆们对她的信任，顺利用抽血软管采集了所有咳血的婆子们的血液，放入了黄水晶中医疗空间的培养皿们进行血样分析。
接着，她给自己全身消毒后出去，到南区和北区，分别采取了血液样本，放进空间分析。
现在，只需要等四个小时后，结果出了再做打算...
-
等黎陌桑忙完，已经是凌晨了。她正准备回南疆药铺歇息，忽而听见东区传来一阵惊呼。
她立刻跑过去察看，却发现田婆婆忽而再次陷入昏迷，甚至还抽搐起来。
“都别过来。”
黎陌桑见那些婆婆要上前帮忙按住田婆婆赶紧制止。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怕是病程有变，不能让其他人靠近感染。
“你们已经生病了，快回去躺好。我一个人可以的。”
黎陌桑一针刺入田婆婆天灵穴，她的抽搐暂止。黎陌桑赶紧拉上床帘，调开医疗空间检查她抽搐的原因，可核磁共振显示她的脑部一切正常。
这就奇怪了...
黎陌桑还没检查出来她是什么原因导致抽搐，那田婆婆却再次抽搐起来。
这一次，她抽搐的越发厉害，额头上的银针因为她的动作而抖落。
床帘内，田婆婆的床铺不断抖动，十分骇人，甚至引起了外面守卫的注意。他们赶紧依照夜翊宸的吩咐将此事告诉了他。
夜翊宸此时正和其他刚刚赶到的南疆医师一同在照顾病人，一听守卫汇报，他担心黎陌桑，赶紧起身。
结果不一不小心，左手被破烂的帐篷上突出一根竹刺划破涌出鲜血。
淮稜原本想叫人给夜翊宸处理，可夜翊宸却直直往黎陌桑所在的东区而去。
“黎陌桑，情况如何？”
夜翊宸一把掀开东区帐篷的门帘走入，这吓了黎陌桑一跳，赶紧在他进来的前一秒收了医疗空间。
“你怎么来了。”黎陌桑惊讶，可现在田婆婆实在抽搐太过，她顾不得那么多，对夜翊宸道，“算了，你先帮我把她压住，我来给她绑在床上，不然她若是摔下去情况更糟。”
夜翊宸伸手帮忙压住田婆婆。只是，他左手触上田婆婆左腿因抽搐而崩裂流血的伤口时，微微抽疼。

但他并没有在意...

第六十一章 异样
夜翊宸立刻比黎陌桑大，很快便用巧劲按住了田婆婆，黎陌桑顺势用弹力带将田婆婆缠在床上，暂时抑制了她的抽搐。
夜翊宸对一会松一会紧的弹力带很感兴趣，正盯着它看时，黎陌桑突然发现这种橡胶制品古代没有，她见夜翊宸准备发问，赶紧岔开话题。
“田婆婆的左腿怎么了...”
她将夜翊宸挤开，仔细观察起田婆婆左腿伤口。
这伤口鲜血直流，黎陌桑拿起床头之前没用完的纱布酒精正消毒时，却发现这道伤看起来仅在表皮，伤势较浅，但实则是血肉中有一条细伤，伤可见骨，处理完涌出的血后还可见骨头上附着些椭圆型的白色的小点。
黎陌桑想起刚才田婆婆并未主诉伤口疼，再加上她脑部正常，立刻想到了抽搐的原因。
“是寄生虫...”
刚才田婆婆也说，她是用一些乡间方子处理伤口，估计是使用的药材不干净，所以才会如此。
“夜翊宸，我知道田婆婆是怎么回事了，你先出去，我给她治疗。”
夜翊宸看出来黎陌桑并不想交代那奇怪绷带的来源，而且每次治病都要屏退旁人，她肯定有自己的小秘密。
既然她不说，那他也不问。于是夜翊宸离开东区，留下黎陌桑一人在内。
黎陌桑从六方链中拿出手术夹夹出一个虫卵，放在了取出的寄生虫测试纸上。几分钟后，测试纸显示了结果--勾原虫。
这种寄生虫会一旦侵入伤口会迅速繁衍，虽不侵入脑部，却会导致剧烈抽搐。
“还好，勾原虫不致命也不传染...”
黎陌桑再次长舒口气，取出相应的驱虫针给田婆婆打下。很快，田婆婆各项指标恢复正常，重新恢复熟睡。
她这才收了空间，给自己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天，总是提心吊胆。本来整天都没歇息，看完病又发肉又看病，现在再来这么一出，黎陌桑脑仁都在疼。
但是田婆婆也说了，其他婆子们也用了乡间药方，于是黎陌桑只好忍着头疼，挨个检查。
万幸，只有田婆婆一个人感染了寄生虫。
黎陌桑看着窗外泛出的一抹鱼肚白，算算时间，正好到了出检测报告的时间。于是她放弃了休息的念头，在空间中查看了检测报告。
东区确实是血液感染造成的肺部细菌传播。但是南区北区就是普通风寒，不过已经度过了高发期，再有个三四天就能痊愈了。
一晚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怎么样？”
夜翊宸见黎陌桑从东区帐篷里走出来，虽然是一脸疲惫，但神色间藏着抹轻松，于是询问着。
“情况比我预想的好得多。”黎陌桑冲他笑笑，疲惫令她眸色灵光减淡，但却藏不住她那份为流民而欣喜的申请，“南区北区的病人已经度过了风寒的发病期。再吃上四五天药，他们的风寒就能好全了。”
她用夜翊宸能听懂的话语解释着检查报告。
“只是东区的情况比较复杂，她们的病是因为血...”
黎陌桑话未说完，便见凌霜焦急地跑来，打断了她的话。
“不好了王妃，库房里的凌虚草不够用了。可是今天南区的药还没发下去呢。”
昨日晚间流民的情绪才将将稳定下来，现在可不能再次让他们情绪失控...
“颗粒药还有吗？”黎陌桑又问。
“还有。不过归云店主说，王妃吩咐过，只有病情较重的人才能吃颗粒药，而且若是将这些药给了南区，明日北区不够了...”
“没事，今天先用颗粒药对付。”
黎陌桑说着，心中盘算着要从哪里找凌虚草。就算南北区的人不用，东区的人总得用。
这种肺部感染的病菌是她前世没有见过的，还得她自己来重新配置解药...
“明日我会给你新的颗粒药，现在我们先去找凌虚草...”
瞌睡遇到枕头，黎陌桑话音刚落，苏堰的车队就正好经过吉安街门口。
空气中若隐若现漂浮过凌虚草的味道，苏堰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地冲黎陌桑这头挑眉嚷着。
“都仔细点，这可是京城最后两车凌虚草，若是一个不小心被火烧了，那得了风寒的人只剩下半条命的人，可都去见阎王了。”
他这是故意出现，又是故意讽刺。
只是...
“苏家的人是怎么知道我没有凌虚草了...”
黎陌桑喃喃，眉头微微蹙起。但脑中很快闪过黎清清昨日说过的话。
很明显，她凌虚草被烧毁一事，和苏家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暂时没有证据。
黎陌桑只是一句呢喃，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凌霜急忙摆手。
“王妃，我管理库房可小心了，肯定不是从我这里泄漏出去的。”
“我没有怀疑你。”
黎陌桑摇摇头，只是她因为忧心而眉头不展，却令凌霜会错了意，以为黎陌桑是不相信她。
毕竟，自己王妃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吩咐傲雪去做...
凌霜心里存了个疙瘩。只是黎陌桑没有察觉，走上前和苏堰谈价格。而这一切，却被黎清清看在了眼里...
-
“苏堰，你这两车凌虚草我都要了，你开个价。”
黎陌桑道。
“哟，王妃娘娘纡尊降贵和我谈生意，那我自然开个好价格了。”苏堰笑得不怀好意，伸出五短的手指比了个二，“一车我卖...一百两金，两车就是两百两。”
“这是好价格么？”黎陌桑挑眉，“一车的规格是二十五斤，一斤的价格两锭银，你这两车统共也就一百两银子，你居然好意思翻二十倍卖？”
“有人敢用莫须有的病哄走我一百两金，”苏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嘲笑道，“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前几日南疆药铺发生的事，夜翊宸有所耳闻。
只是，那天是苏堰估计捣乱毁坏南疆药铺名声在先，那一百两金是他该赔的，又怎能是他狮子大开口的原因？
“扰乱正常草药的价格，你可知是何罪名？”夜翊宸冷冷责问。
可是苏堰却有恃无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看到了吗？这可是太医院的批文。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由于江洲凌虚草无故折损，商贩可自行涨价贩卖。”
太医院本来和苏家交好，出这么个令文，无所损失不说还能吃回扣。
黎陌桑想得明白，苏堰也因此越发得意洋洋。
“王爷，您看看您，这脸色都白了。想来是这流民的事，您尚且来不及管，这草药的价格...哼，就不劳您操心了。”
他说着，又故意加大了音量。
“若您实在不愿意为了流民掏银子，那这药我也只好卖给别家咯。”
苏堰是故意想挑起流民的情绪，夜翊宸眉头微蹙，心中怒火更盛。
只是，他这一动怒，忽而觉得刚才就有些发疼的胸口堵点更加疼痛，甚至，两肋间还闷得难受。
而黎陌桑因为站在夜翊宸身前没有察觉他的脸色和异样，反而是想赶紧买下凌虚草，省得苏堰继续添油加醋...
“两百金就两百金，我买。”
苏堰听此，嘴角嘲笑不减。
“王妃要买？这钱怎么付？需不需要我替您向我表妹说一声，让她打开中馈...”
苏堰是料定了黎清清才不会给钱，故意让黎陌桑难堪。而黎陌桑也不想动夜翊宸的私库银子，毕竟特殊时期，现银是很珍贵的，为了以防万一，需得留着。
黎陌桑从手腕上取下那一对在千秋宴上赢来的蓝翡翠，递给苏堰，“给你，这对镯子的价格应该正好。”
其实钱差不差的无所谓，主要苏堰是觉得黎陌桑无奈地只能将母亲遗物给他这一点很解气。
于是他趾高气昂地收下揣在怀里，又带着家丁离开，将两车凌虚草留在原地。
有了凌虚草，黎陌桑便不慌了。而且，算着脚程，夜景之轻车快马，跟着他去的两个小厮此时应该也到了江洲，新的凌虚草也能后续运回...
正当黎陌桑长舒口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觉得终于可以休息时，忽听后面凌霜尖叫一声。
“王爷，您怎么了！”
黎陌桑的心再次提起，转头一瞧，发现夜翊宸竟然昏倒在地...
第六十二章 夜翊宸中毒
刚刚天光未明，看不清楚，可现在日光渐盛，黎陌桑这才注意到夜翊宸脸色发白，唇无血色，身体也冷得不像话。
简直不像个活人...
“夜翊宸，你怎么了...”
黎陌桑赶紧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揽在怀里。可话未说完，翻过他手腕把脉时看到了他手上伤口。
伤口细而深，本应不该流血太多，可是他半个手掌都是血。
黎陌桑突然想到刚才他帮自己按住田婆婆时，似乎...碰到了她腿上伤口。
“王爷是什么时候伤的...”
黎陌桑声音不由染上几分颤抖。
淮稜被她这份情绪感染，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刚才王爷冲去东区帮您前，不慎被帐篷的竹刺割破了手...”
淮稜话音刚落，在黎陌桑怀中昏迷的夜翊宸忽而闷哼一声，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流下。
黎陌桑下意识去擦，这才发现他脸上额上烫得吓人。
不好...
“快将王爷抬去药铺后院，快！”
黎陌桑急切地吩咐。
夜翊宸应该是被传染了。
可田婆婆她们是先经历了风寒，等到风寒峰值期过了之后才感染了交叉传染后导致的病菌。而夜翊宸是突然发病，等于是这些人前几天所有的病症，一下子出现在他身上。
风寒本就要靠自身免疫力，但夜翊宸几日操劳已然有些咳嗽...
黎陌桑心里着急，自然步履匆匆。流民们见了不由担心，纷纷小声议论。
在踏进药铺后院的前一刻，黎陌桑听到身后众人的小声在讨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对着众人道。
“诸位，王爷日夜操劳，许久没有休息过了，现在只是有些累所以才昏倒了。还请大家放心...”
“王妃，我们一切都放心。您好好照顾王爷。”
“我们会好好喝药，老老实实，不会抱怨什么的。”
“王妃，若有需要一定要和我们说。我们虽然没钱，但出力总是行的。”
最后，田汉子在人群中附和了这么一句，人们都跟着嚷起来。
这番话令黎陌桑微怔。
原来，她是担心流民们怕夜翊宸生病了就没人管他们而闹情绪，就跟昨晚一样。但是，他们一个个真挚的面容，忽而让她心中淌过一阵暖意。
从穿越来此，她和夜翊宸就像两个冰冷的灵魂，互为镜子，照出对方的孤独。父母也好，血亲也罢，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一丝支持和温暖。
直到这一刻，陌生的炙热潮水般涌来，黎陌桑的心忽而一阵滚烫。
她知道她该做什么。
夜翊宸的病比所有东区的人都严重，只要她研制出来的新药能治好他，那东区的老弱妇孺都能被治好。
那这些本就已经失去家园，流离失所的百姓最后剩下的家，就不会散了。
-
后院内，黎陌桑让所有人退下，只留她和昏迷的夜翊宸在房间。
六方链上的黄水晶里的医疗空间展开，黎陌桑给夜翊宸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又通过这些检查，并利用空间内的仪器调配了一副解药。
她加大了凌虚草的分量，又加入了自己研制的一些丹丸，最终通过提炼仪浓缩成了一副浓黑的药汤。
黎陌桑给夜翊宸一点一点喂下，心里藏着一份忐忑。
这副药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十分对症的，但是真正的作用有多少，以及药物的副作用仍然不明。
若换做平常，她绝不会让夜翊宸冒险，但是现在那些老弱妇孺的身体拖不起了。
处理流民一事也是虎狼环伺，若是选择耗时太长的常规治疗，夜翊宸许久不出现，又要被人构陷。
无奈之下，黎陌桑只能冒险。
“夜翊宸...你要撑住啊。”
黎陌桑看着夜翊宸喝下了最后一口药，不由得握紧了一直放在他脉搏上的手。
脉搏还在有气无力的跳动，夜翊宸的手依旧冰冷，甚至连呼吸声都微弱地淹没在空间内计时器的声音中。
“滴--滴--”
一声又一声冰冷传来，在看不见日光的医疗空间内，黎陌桑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医疗空间内温度太低，或许是这几日太过操劳，黎陌桑看着监护器的目光逐渐模糊，头疼再次袭来。
身体越发不适，太阳穴跳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疼，可监护器上的数据依旧不变。
心跳弱，血氧低。
黎陌桑强忍着头疼，心中默默祈祷这些数据快些上升...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黎陌桑再难忍耐疼得如被刀劈斧凿的头，目光也因上下眼皮难以支撑而越发模糊时，安静的空气内，监护器忽而“嘟--”的一声响起。
黎陌桑被吓了一跳，太阳穴直突突，脑袋里也是一阵刀劈斧凿。
只有出现新情况监护器才会如此。黎陌桑赶紧将盯着夜翊宸的目光移向监护器，发现其上的数值上升的很快，不一会儿，所有数据都维持在了正常范围内。
黎陌桑那一颗仿佛一直被大掌捏着的心脏忽而一松。
她长叹一声，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气收了空间。
人一松泛，自然疲惫更加如洪水般涌来，将她吞没。
她最后确定了一遍夜翊宸身体指数一切正常，于是放弃和身体的本能作斗争，“啪--”的一声倒在了夜翊宸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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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一天了，怎么王爷和王妃还没出来。”凌霜撑着伞站在院中，担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王妃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去。”傲雪赶紧拦下，“再者，有王妃在，你不用担心的，听话。”
“我知道王妃厉害，也不是我故意要进去。”凌霜声音有些委屈，“只是，王妃再厉害也不是神仙，也是需要休息的，我是担心她的身体。毕竟，王爷昏迷时，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傲雪心中自然也担心，听凌霜这么说，她不由得跟着叹气，脸上愁容和落雨的天色一般阴沉。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颓废地很，直到淮稜的出现打破两人沉闷的气氛。
“凌霜你愣着干嘛，景王殿下差人送来的凌虚草来了，你还不去库房收拾！”
“还有傲雪，这新的一批凌虚草都来了，还不快去找医师和着其他药一起制作药方？”
两人一听，立刻重燃斗志，撑着伞提着裙摆小跑离开。
只是，当院中重新恢复寂静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后院的后门处。
“知道该怎么做吧？”黎清清朝着不远处的库房挑了挑眉。
“自然知道，老奴已经安排好了，侧妃放心。”李嬷嬷一脸奸笑，“您就等着再过个两日，通知皇后娘娘前来抓捕黎陌桑便是...”
第六十三章 再遇困难
凌霜小跑去了库房。一进去便看见满库房的凌虚草。
“凌霜姑娘，新的凌虚草运回来了。”其中一个跟着夜景之去江州的王府小厮道。
“只是，景王殿下说，烧毁凌虚草的真凶还在追查，暂时没有消息。”另外一个小厮跟着说。
“无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凌虚草。”凌霜看着这几大车能塞满库房的凌虚草十分高兴，又吩咐库房里的小厮，“大家都仔细点，不要再发生上次被烧的事情了。”
凌霜说完，又亲自动手整理药草。
只是，她打开箱子清点数量时，却发现这一批草药味道很怪。
“怎么有股霉味啊...”凌霜喃喃，“莫不是这批草药质量不好？不行，我得去告诉王妃...”
“诶，凌霜姐姐，你等等。”
凌霜正要出门，却被一个小厮拦下。
这小厮个头矮矮，年纪不大，凌霜对他印象很深刻。她记得，这是新来的医师带来的药童。
“凌霜姐姐，这凌虚草从江洲一路过来，只花了三两日，向来定然是走的水运，不然不会这么快。可毕竟水路上湿气太重，这些草药又一直闷在船舱，所以，它们有些霉味是正常的。姐姐若不信，可以去其他库房看看，这几日首京落雨，许多库房都有这样的霉味。”
那小厮解释完，凌霜还有些将信将疑。可那小药童拍着胸脯保证。
“凌霜姐姐，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从三岁起就跟着师傅学药了，这点基本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再说了，王爷病了，王妃就更辛苦了。昨日我便见王妃有些误会姐姐，若是姐姐此时再用这种小事去麻烦本就劳累的王妃，王妃恐怕还要误会您的能力啊。”
闻言，凌霜这才作罢。
他说得没错，其他库房里也有这样的霉味。再者，这小厮是新来的南疆医师带来的，想必说的不会有假，于是道，“你说得对。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劳烦王妃的，不如王妃多休息休息。”
“凌霜姐姐也辛苦了，昨晚一直在照顾流民，先去休息吧。这点子打理的事就交给我们吧。这草药带着水汽，又逢首京落雨，无论如何都是烧不起来的。”
小药童这番话彻底说服了凌霜，碰巧外面有医师来寻她，说流民那头缺人照顾，于是凌霜便撑伞离开了库房。
她走后，那小药童脸上扬起了一抹坏笑，趁其他人不注意的空档溜出去到了后门处。
“都办妥了？”
黎清清问。
“放心，您是我的老东家，您交代的事我自然会办妥。”
那小药童虽然年纪小，但是却点头哈腰的奉承功夫却一点都不少。
“凌霜已经不怀疑凌虚草的霉味了，她又不懂药，自然不知这是陈年的凌虚草是有毒的。”
“很好。”
黎清清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那小厮。可那小厮见此却微微蹙眉，但很快舒展开，陪笑道。
“侧妃娘娘，不是说好了事成之后给小的两锭金子吗？”
“你急什么？”黎清清横了他一眼，“事成之后，自然会再给你一锭金子。”
那小药童不敢再问，连忙点头哈腰的告退。
黎清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望向库房那头进进出出取药的伙计，脸上恶笑更甚。
“黎陌桑，我给你机会出京你不走，既然非要留着这里霸占我的男人，抢我的风头，那我便只能，送你去见阎王了...”
-
日上三竿时，落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乌云散开些许，从中漏出几分天光，明晃晃地将黎陌桑从梦中唤醒。
“唔...”
黎陌桑伸直手臂，像个刚睡醒的猫儿般打算个懒腰，结果刚一抬手却摸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她抬头，瞧见夜翊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坐在床头手中拿着前几日便堆积在床头的折子。
“刚醒就乱摸？你还真是色心不改。”
夜翊宸揶揄的声音传来。
黎陌桑原本还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一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完全恢复了精气神。
她刚准备反驳，却见自己不知何时被人抱上了床，此时正跟个八爪鱼一样，左腿放在夜翊宸腿上，两只手环在他腰间，所以刚才才无意间摸上了他腹肌。
“我没有乱摸...”
自知一深度睡眠便会暴露糟糕睡相的黎陌桑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挪开腿和手，撑着自己坐起来，又岔开话题。
“是你抱我上来的吗？”
“不然是谁？空气么？”夜翊宸放下手中折子，揉了揉酸麻大腿，“原本是觉得你靠在我腿旁边睡，太影响我。却不想抱你上床，你睡相更差，腿都酸了。”
哦...
黎陌桑耷拉着脸，没好气地看着夜翊宸。
她原本以为他是觉得自己操劳大半天救了他，他心中过意不去才抱自己上床，却没想到是自己妨碍他睡觉了。
“打扰了，我这就走。”
黎陌桑忽而这个冷面王爷这么多年不是他不近女色，是他这么直男别人不想靠近他吧！
她腹诽下床，结果一站起来发现腿因为睡相太差，加上床榻太小太挤而睡麻了，刚一站起来便腿一软摔下去。
好巧不巧，此时门外凌霜正好推门进来，跟在她身后的，不止有傲雪淮稜，还有归云店主。
“王妃，你腿怎么了...”
凌霜不解，可她话未说完，便被傲雪捂住嘴巴。
“恭贺王爷大好。”
傲雪比她年纪大，是伺候过南康郡主的，她“知道”黎陌桑从夜翊宸床上下来又摔下去是怎么回事，于是又补充了句。
“恭喜王妃终得正果。”
“不是...傲雪，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陌桑从地上站起来，可惜腿还有些麻，站起来时有些颤颤巍巍，这解释就更加没有说服力。
就连归云也低着头憋笑。
黎陌桑觉得她解释不清，于是只能回头瞪了夜翊宸一眼，示意他别像个哑巴一样，赶紧帮着解释。
结果，她一回头，却好像看见夜翊宸嘴边荡过一抹轻笑，准瞬即逝，没看真切。
“好了。你们这么急匆匆进来，有什么事。”
黎陌桑是要夜翊宸解释，结果夜翊宸问他们有什么事，一笔带过，反而越描越黑...
黎陌桑看着面前众人笑意更浓，知道没法再解释，于是干脆放弃，一屁股坐回了床上，皱着一张小脸听他们汇报正事。
“王妃，新的凌虚草运回来了。只是，昨日也收购了一批草药，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凌霜率先问。
“昨日那批凌虚草便供给东区病人，给她们的药我已经写好了方子，着人去熬制便可。”
黎陌桑说着，便抓过桌上的纸笔写下方子和用量。
负责病人监护的傲雪接过，看了眼后微微蹙眉，“王妃，您这方子熬制起来需要时间，可是如今我们熬药的人数和灶台都不够。如果紧着东区，那南区和北区就有些人喝不上药了。”
她说完，黎陌桑才意识到，她在空间里是靠着提炼仪熬出的药，所以速度快。可若换成药炉熬煮费时费力费人。只是，就算是她空间用提炼仪制作药汤，一个人也无法一时间制作五十多个人的量，毕竟，这不是现成药品，空间无法复制...
正当黎陌桑和傲雪愁眉不展时，一旁的归云突然说道。
“王妃放心，归云有法子让营地所有人都喝上药。并且王妃需要多少药，就能制作多少药...”
按照常理，制药业分数于医药行。首京的医药行由苏家掌握，制药业自然也归他们管理。
也正是因此，从前南疆药铺所有的药都是药铺伙计自己做的。
“归云，你说的可是真的？”黎陌桑惊喜中带着几分犹疑，“你确定苏家会帮我们？”
第六十四章 要了黎陌桑的命
归云闻言笑笑，微微摇头，“帮我们的自然不会是苏家。而是，自己人。”
他说完，对着门外道，“稷乔会长，您进来吧。”
稷乔会长...
黎陌桑记忆里闪过这个名字。
他好像是南疆药商在首京的领头人物，比起归云是南疆和大煜的后代，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南疆人。
果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一身地道的南疆打扮的长者，黎陌桑心道原主的记忆没错。
只是，南疆药商在首京一无名气，二无威望，他能帮她什么呢...
稷乔进来后，没有用大煜规矩见礼，而是按着南疆的规矩恭敬跪下，“草民参见公主。”
自黎陌桑出生起，南疆就已经彻底归入大煜统治，她从没见过谁对她这么行过礼。
“起来吧。不必多礼。”他们恭敬，黎陌桑自然不能轻怠，于是亲自上前将稷乔扶起，又问，“不知您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我解决眼下困境？”
稷乔捏了捏胡子，缓缓道。
“公主殿下可知，这苏家虽然垄断医药行许多年，甚至还处处打压我们南疆药商。但他们绝想不到，正是因为这种打压，使得我们南疆药商另辟蹊径，从旁渗入。如今，首京的制药业虽然看似在苏家手中，但实则整个制药业上到医师下到伙计，几乎都是我们南疆人。”
黎陌桑恍然大悟。
他们这是要将派往苏家旗下制药业的所有医师伙计都抽调回来。
好一招“釜底抽薪”！
“原来如此...”黎陌桑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又问，“只是，如果如果将他们都抽调回来，这人工费用要怎么算？如今朝廷拨给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了...”
“费用就不必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那长者笑着摆摆手，“公主殿下上次令苏家那恶毒嘴脸暴露，实在是大快人心。从那以后，苏家一蹶不振，反倒是让我们南疆人的生意好做许多。这次我来，也是南疆药商们共同倡议的。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帮公主一把。”
一码归一码，黎陌桑向来是亲兄弟明算帐，他们不要钱倒是让她不知怎么回答。
归云见她脸色还有困色，于是道，“王妃或许不知，自从您与苏家几次交锋之后，不仅我南疆药铺生意好做许多，连带着他们也赚了不少。尤其是上次苏家陷害我们，您揭开了他们的丑陋面目，又帮助流民低价看病以来，苏家根基已然动摇，我们都还指着您带着我们药商更进一步呢。”
闻言，黎陌桑明白了。
她记得之前傲雪说过，老南疆王去世后还业于百姓。看来，没了南疆支撑，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从前她在首京过得艰难，也无人称她公主，更无人相助。倒是这次之后，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原来是要寻求庇护与引路。
她自然不会拒绝他们的请求。
苏家是黎清清赖以生存的根基之一，帮着她做了不少坏事。联合南疆药商不仅能铲除苏家这个毒瘤，还能增长她的实力...
“既然你们称我为公主，我自然要庇护我的臣民。”黎陌桑从头上取下那只赢回来的鎏金凤尾簪交给稷乔，“以此簪为信，这次你们帮了我，我也定然会为你们铲除苏家，助南疆子民在首京繁衍生息。”
稷乔自然识得这簪子，也知其分量，他激动的双手都有些颤抖，再拜道，“多谢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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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乔的速度很快，回去没半天，便将几乎所有的人手都抽调过来。
比起南疆药铺里帮忙的伙计大多和归云一样是大煜和南疆的后代，不认识药草，只会按着方子抓药熬药。这些新来的伙计们都是地道的南疆子民，他们识得药材又懂医，可以自己根据病人状况抓药熬药。
于是黎陌桑将他们安排到了东区，毕竟东区的病情最严重，更需要这些好手帮忙。
南区和北区的病情相对较轻，出不了什么岔子，于是继续由原来的南疆药铺伙计负责抓药熬药。
又是忙碌的一天。
黎陌桑忙完营地上的事，晚间回了南疆药铺后院，查看夜翊宸的病情。
她今日听淮稜说，由于南北区病情渐好，夜翊宸明日打算去首京各商会商量流民处置的问题，所以她特意再来给他检查一番，以免明日在人前出状况。
夜翊宸虽然病来得急，但因为他身体素质很好，所以康复的也很快，几副药一吃，基本上药到病除。
但以防万一，黎陌桑还是询问，“你还有什么不舒服么？”
“没有。”夜翊宸摇摇头，“除了偶尔有些头晕发紧。”
黎陌桑给他把把脉，发现他并无大碍，“或许是这药的副作用。毕竟我没经过临床试验就让你吃了。”
“...临床试验是什么。”夜翊宸问道。
“啊没什么。”黎陌桑发现自己又说漏嘴，赶紧转移话题，“你多睡会觉，明日应该头就不晕了。我先去东区看看，你休息吧。”
黎陌桑说完转身便走。夜翊宸见她又不多言，心中有些奇怪。
她嘴里总是蹦出些他不懂的词，也总是拿出些他不懂的玩意，而且还对这些都闭口不谈...
夜翊宸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头微蹙，但不过多久，又轻轻松开。
罢了，她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的，既然她不说，那他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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