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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晚弦余光瞥见不远处一身红衣满脸好奇的人。
楚声笙看见穆晚弦也是一怔。
怎么一夜不见，脸色又变这么差？
像是突然得了什么重病似的。
穆晚弦看她的眼神又恢复最开始时的疏离温和：“有什么事吗？公主。”
卢风也忙跪下行礼：“公主殿下。”
楚声笙看了看两人，客套地询问：“要出去吗？”
穆晚弦略微颔首，楚声笙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默默往自己小院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穆晚弦的声音：“公主，苏清荷快死了，要跟我一起去见见她吗？”
楚声笙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反问：“我吗？”
穆晚弦心头一软，又想起面前这人只不过拥有楚声笙的一缕残魂。
但他还是忍不住道：“或许，她也能看到吧！”


第38章

楚声笙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苏清荷会是这般场景。
永安王府一个偏僻至极的院落内，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蜷缩在角落。
短短半年，面前这人早已看不出当初盛京第一才女的光华照人。
看见穆晚弦，她本已浑浊的眼珠爆出一抹惊人的恨意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王爷，您终于来了！”
苏清荷绽出一抹笑容，在那瘦得脱相的脸上却显得有些可怖。
她的声音也沙哑难听，不再如以往一般婉转动人。
“自打我进入这府中以后，还是第一次看见您。”
她的话语带着深深的嘲弄之色，见穆晚弦不说话，她下一瞬又转为哀怨。
“王爷，我承认，我当初是骗了你，可我爱你也是真的。”
这话一出，穆晚弦冰冷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满脸嫌恶。
那表情深深刺痛了苏清荷，她再也忍不住满腔愤恨。
“穆晚弦，你怨我骗了你，可那些伤害楚声笙的事，桩桩件件都是你亲手所为，我从未逼过你，你凭什么将这一切算在我头上？”
一边说，她一边往前爬，想要抓住穆晚弦的衣摆。
穆晚弦厌恶地往旁边一退，这一退便露出了身后的楚声笙。
看见那张容色惊人的脸，苏清荷动作骤然顿住。
她无法呼吸似的，大口喘着粗气。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为何还能回来，你回来了我遭受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她癫狂一般大喊大叫。
末了，她又跪地哭诉：“对不起，王爷王妃，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楚声笙不是没恨过苏清荷，但这一刻看着这样的她，眼中却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悯。
看这模样，这半年来她想必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她疯了……”楚声笙轻声道。
一听这话，苏清荷又变了脸：“你才疯，哈哈哈哈，你们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穆晚弦爱而不自知，被我用一个谎言骗了那么久，楚声笙你更是蠢，堂堂永安王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任人欺辱……”
说到这里，她突然一口血呕出。
穆晚弦下意识带着楚声笙往后一退。
苏清荷趴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几乎嫉妒成狂：“你怕我……怕我弄脏了她？”
“可当初，你明明是爱过我的不是吗？”
穆晚弦终于说出进入这院中后的第一句话。
“从未爱过。”
楚声笙死后，他再回首那些荒唐岁月，这才惊觉他从未爱过苏清荷。
一边无法报答苏清荷的救命之恩，一边是对自己居然背叛苏清荷爱上楚声笙的鄙夷。
他不愿承认，于是只能用羞辱楚声笙的方式来极力掩饰这一切。
那些时日，他感觉自己灵魂几乎被撕裂。
没想到，苏清荷却在听到这答案后蓦地安静下来，她露出一抹无比凄凉的笑。
“我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的，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从未动过情。”
她瘫在地上，看着那一隅蓝天。
“我错了，我真后悔，我当初不该一念之差将你从西南的医馆带走。”
“我还没寻到那传说中的幽灵兰花呢……”
她声音渐渐小去，眼珠也逐渐黯淡，最终只余一片死寂。
穆晚弦毫无波澜地淡淡道：“将她葬了吧！”


第39章

从永安王府出来后，楚声笙便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一个谎言，就让一个女人赔上了后半生的性命。
相对无言许久后，穆晚弦率先开口。
“南词，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挺恶心的？”
追根究底，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楚声笙看了看湛蓝的天，答非所问：“我想回南越了！”
穆晚弦一顿，随后苦笑道：“不是要等楚靖治好腿吗？”
楚声笙愣了愣，点点头，又自言自语道：“小叔会帮我的对吧？不帮我我就回去跟父王告状。”
穆晚弦被逗得失笑：“会的，你的家人们……都对你很好。”
是被宠爱着的小姑娘会说出来的话。
两人回到临兰别院，刚进门，楚声笙便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先是怔愣一瞬，而后尖叫着冲上前：“父王——”
南越王张开双臂抱住自己的小姑娘：“乖女，父王想死你了！”
扑进南越王怀中那一刻，楚声笙这才意识到，她似乎也被这身体中原先那道单纯的灵魂影响了。
换做以前，她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一旁，看着南越王那张不过三十来岁，成熟不掩风华的脸，穆晚弦心中闪过一丝别扭。

但下一刻，那丝别扭又在南越王慈爱的眼神中散去。

两父女互诉思念之情过后，楚声笙终于想起重点。
“父王，你怎么来了？”
提起这个，南越王忧心忡忡：“暗卫发消息给我，你刚到楚国第一天就遭遇了刺杀，这让父王如何放得下心，连夜便收拾行李赶来了。”
楚声笙愣住，那是十来天前的事情。
可以说，南越王是日夜兼程赶到这里。
她只感觉鼻腔一酸：“让父王担心了！”
南越王摸摸她的头，语气宠溺：“你没事就好了！”
穆晚弦上去行礼：“南越王！”
南越王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温和：“在外面叫伯父就好，听说是永安王救了我的小南词，多谢永安王。”
穆晚弦犹豫几秒，还是开口解释：“那些刺客是冲我而来，公主是被我连累。”
南越王一听，立时拉着楚声笙后退一步，看穆晚弦的眼神十分警惕，宛如在看什么危险物品。
楚声笙见状，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南越王打量穆晚弦一下，见他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又如变脸大师一般带上笑意。
“还是辛苦永安王，伤口还好吧？”
穆晚弦不知为何，被这两父女逗得想笑。
他以手抵唇掩住笑意，从善如流地改口：“无碍，伯父移步厅中坐下说话。”
楚声笙挽着南越王手臂，一边走一边问：“哥哥呢？”
一听这话，南越王眼中闪过一抹尴尬。
见楚声笙仰头等着答案，他清清嗓子正色道：“我这次出来，除了看你，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考验你哥哥，你哥哥这个年纪，也该学着独自处理朝政，我在他这年纪都登基三年了……”
与此同时的南越王宫中，太子南离伏在满是奏折的案上，看着那些写满鸡零狗碎事情的折子抹泪：“妹妹啊，哥哥好想你！”
盛京城内，楚声笙打了个喷嚏，点头赞同：“父王说的是极！”


第40章

晚上，南农劳累一天归来，进入饭厅就看见里面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看着坐在主位眉开眼笑的男子，他揉揉眼睛退出去又重新进来。
南越王问道：“老二你在干嘛？”
南农终于确信自己没眼花。
他皱眉询问：“我昨天刚发出去的讯息，你怎么今天就到了，南越王室又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秘术？”
一旁听见这话的穆晚弦不禁再次感慨。
南越——果真是个神秘的国度！
南越王疑惑：“什么讯息？我半个月前就出发了。”
南农：“……”
他这没救的女儿奴哥哥。
佣人送上碗筷，南农揉揉咕咕叫的肚子，手执筷子点点楚声笙。
“来，小词儿，你将昨晚上那话再说与你父王听一遍。”
不知怎的，面对着南越王，楚声笙竟有些心虚。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南越王一边听一边瞪大眼感慨：“竟有这般神异的事？”
待楚声笙说到要救楚靖时，他点点头接话道：“那是得救，我们不能欠人人情，老二，你抽空把这事办了哈！”
既然连兄长都这么说了，南农自是再无二话。
见状，楚声笙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骗了她那单纯的老父亲和小叔，一晚上她都在殷勤又狗腿地布菜说笑话逗他们开心。
吃饱喝足，念及南越王舟车劳顿，先送两位长辈去休息了。
出了门，她又兴之所至，决定去厨房做一道南越甜品以表孝心。
穆晚弦见状，厚着脸皮道：“既是借用我的地方，不如给我也做一份？”
楚声笙十分大发慈悲地点头。
那道甜品十分简单，以楚声笙历经磨难的厨房经验完全够用。
待两人端着几份甜品走到南越王和南农休憩的小院门口，便被里面传来的话定住了脚步。
只听南农道：“你真信小词儿那番话？”
里面传来长久的沉默，楚声笙刚打算推门而入。
就听南越王声音低沉而无奈：“我必须信。”
院内，南农语气疑惑：“什么意思？”
南越王长长叹了口气：“阿农你从小在外学艺，难得回王城，所以有许多事情你不知晓，这其中牵扯太多。”
南农：“……洗耳恭听。”
南越王酝酿了一下，脸上神情似悲似喜。
“当年我与圣女云清相爱，先是于宫中生下阿离，又在游历大陆途中生下小词……”
南农打断：“你游历大陆不是二十多年前吗，可是小词今年才十八岁？”
南越王不满看他：“你能不能耐心听人把话说完？”
南农无奈摆手，示意——您继续！
南越王道：“小词儿生下不久，我们遭遇了一场战争，小词儿也于战乱中遗失……”
南农再次忍不住震惊打断：“你们一个剑尊的徒弟，一个灵族圣女，居然连个奶娃娃都看不住？”
南越王一滞，神色染上一抹哀伤：“当时我们俩为了救人，所以……”
他哑声道：“孩子丢失后，云清占卜过，却始终找不到孩子方位，那段时日，云清几乎崩溃。”
南越王顿了顿，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后来，我们遇见苦海大师，苦海大师告诉我们，那孩子生来是为了还一笔债才会离我们而去，在二十三岁时，她会有一个死劫，为救万民，然后便会转世轮回。”
门外，楚声笙浑身颤抖起来，穆晚弦亦是眼眸震惊地看向她。
这是……楚声笙的人生？


第41章

里面，南农也沉默了。
南越王声音带上嘶哑。
“云清听完沉默许久后说，那是她与我的孩子，凭什么要来这世间走一遭吃尽苦楚，连父母宠爱都未享受到便要那般悲壮地为别人死去。”
“她入魔一般疯狂研究灵族秘术，二十年前，她独自闭关近一年，再出现时便抱着一个不会哭不会笑，宛如一个玉娃娃般的婴孩。”
“我现在还记得她的话，她说，阿晟，我们好好等着，小词儿很快会回来的。”
南农瞪大眼，想到九州失传多年的一个秘术。
“以灵为祭，炼就二重身？”
据说练成二重身，原身死去，灵魂便会进入第二个躯体，等于是多了一条命。
南越王苦笑一声：“这是逆天而行，以命换命，没过多久，云清身体便急速衰落下去，最后，她在我怀中告诉我，她不后悔，让我……好好的等着我们的女儿回来。”
“我知晓小词儿在骗我，她还保有原来的记忆，可我只能装作不知道，憋不住了我也只能悄悄告诉你。”
“我想让她开开心心活着，不用背负那么沉重的身世。”
“那是我最爱的云清，用命换来的孩子。”
门外，楚声笙再也忍不住，泪珠如断了线一般。
穆晚弦回神，想要抬手拥住她，却见楚声笙一言不发抹去眼泪，又长长吸了几口气。
半晌后，她扬起一个笑，声音开朗：“父王，小叔，你们睡了吗？我给你们做了玫瑰冰。”
里面的人似乎也手忙脚乱起来。
她耐心等着，过了半晌，里面有人道：“进来。”
楚声笙端着东西进去，南越王一脸感动：“乖女好孝顺！果真是父王最爱的小心肝。”
楚声笙扬眉：“那是自然。”
南农吃了一口，满足地摇头感慨：“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南越王一听，立时瞪大眼伤心欲绝：“你胡说什么？我们小词儿不嫁人！”
南农跟看个白痴一样看他，南越王越发情绪激动：“嫁什么人？哪有人配得上我女儿……”
楚声笙连忙上前安抚：“父王，不嫁不嫁，我以后招婿，天天陪着您……”
南越王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一旁穆晚弦适时插话道：“伯父，您吃冰消消火。”
从小院出来后，楚声笙一言不发，穆晚弦也安静跟着。
直到走到花园中的亭台边，楚声笙才道：“你想问什么，问吧！”
穆晚弦摇头，满眼尽是心疼。
他小心翼翼抬手想要触碰楚声笙，近在咫尺时，却又放弃。
他没有资格。
见他不问，楚声笙笑了笑兀自开口。
“楚老将军在我记事时便去世，我是由楚靖带着，在军营中长大的。”
“后来遇见你，遭遇了那些事，我一直以为是我不配。”
“除了我哥哥，这世上没人爱我……”
穆晚弦眼眶通红地打断：“不，是我不配，我是这世界上最坏最蠢的男人。”
楚声笙摇摇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在乎了！”
她笑着，整个人却压抑不住地哽咽起来。
“原来，我是有人爱的，我的母亲，用命为我换了一个新的人生。”
“我的父亲，为了让我开开心心活着，一个人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秘密。”
“还有小叔，太子哥哥……他们从未怀疑过我。”
她终于忍不住，扑在穆晚弦怀中，痛哭失声。
“穆晚弦，原来，原来有这么多人……在爱着我！”
这一刻，她终于与自己和解！


第42章

那日过后，所有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南农照常抽空进宫为谢玄清毒。
药材已经找齐，只等不日就能炼制。
抽空拨冗，南农还为楚靖看了腿。
说起来，楚家帮他们南家把孩子养这么大，楚靖对楚声笙也是宛如亲妹般呵护，他们确实欠了别人人情。
为楚靖看腿时，楚声笙没出现。
楚靖已经开始新生活，她不想再打扰他。
若是离开楚国后，如无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
彼时，她与穆晚弦带着南越王游山玩水，南越王尽享天伦之乐。
是以收到楚国皇帝谢玄的邀请函时，看在穆晚弦的面子上，南越王也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经过数月，谢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这次康复宴只有谢氏皇族两兄弟以及南越王室三人。
南越王只要不是面对女儿，对外人还是十分拿得出手。
南农与谢玄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更是如师如友。
这次会晤，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南越王还邀谢玄以后到南越做客，两国常来常往。
谢玄看了眼传说中的南词公主，又看了眼据说最近忙着陪南越王连自己没空来看的弟弟，笑得意味深长，欣然答应。
不久后，楚靖也即将痊愈，恰好南越王也在楚国玩够了，几人决定启程离开盛京。
知晓楚声笙离开日期那天，谢玄又邀几人进宫吃饭。
吃完饭，南家三口离开时，穆晚弦眉宇间闪过挣扎，最后却尽数掩去化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谢玄看得恨铁不成钢。
第二日，穆晚弦被派去去京郊办事。
楚声笙与南越王去近月楼喝完下午茶回来便在自己的院子前看见了一个人。
她惊讶道：“陛下？永安王今天不在，他出去办事去了。”
谢玄能不知道吗，那调令便是他亲自下的。
他对着楚声笙笑眯眯道：“小南词，朕有话对你说。”
楚声笙一挑眉，谢玄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过她还是走过去：“怎么了？”
谢玄推开穆晚弦的院门：“给你看个东西。”
楚声笙好奇地跟上去。
穆晚弦院中的侍卫见到两人都躬身行礼。
谢玄径直推开一道屋门，楚声笙甫一进门便看见了那张栩栩如生的自己的画像。
楚声笙愣住：“这是……什么地方？”
谢玄不答，四下嗅了嗅，满意地点头：“很好，没有新鲜的血腥味了，果然是改好了。”
楚声笙只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陛下，你这话什么意思，听着怪渗人的！”
只见谢玄拉开一个暗格拿出一道鞭子，那鞭子颜色红到发暗，仔细一看，竟是浸满了血。
谢玄眼眸里尽是说不出的幽深情绪。
良久后，他目光扫过墙上那幅画，又从那幅画移到面前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人。
楚声笙盯着那血淋淋的鞭子，眸光变换不停，脑海中不知怎么，倏地闪过穆晚弦后背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
对面，谢玄语气复杂地开口：“这里，是专属于穆晚弦一个人的刑罚堂。”


第43章

夕阳落下时，穆晚弦才赶回来。
刚踏进临兰别院，便看见在梨花树下躺椅上闭着眼的楚声笙。
一阵微风袭来，雪白的梨花落在那人的红衣上，美得似一副让人不忍亵渎的画卷。
他不自觉放轻脚步，连呼吸都放缓。
走到那人面前看了许久，穆晚弦就连心跳都慢下来。
他脑海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又希望突然来一场地震，将他们两人埋在其中。
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突然，躺椅上那闭着眼的人开口：“好看吗？”
穆晚弦心一跳，随即失笑。
他挥散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大大方方道：“好看。”
楚声笙睁开眼，撞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那双眼眸如第一次初见时那般清澈，楚声笙心却无可避免地泛起疼。
她听谢玄说了一个不算长的故事，然而那故事中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紧紧揪起，直到现在还无法平息。
她有些无法想象面前这个人在知晓她死去后是怎么样发了一场疯。
那是让楚声笙全然陌生的一个人。
原来，盛京说书人中流传的，永安王几乎自尽于骁卿侯灵前的故事，真实竟惨烈至此。
大病一场差一点就没熬过来的穆晚弦在她葬礼那日苏醒，送了她最后一程。
她下葬后五日后，穆晚弦得知，射中她胸口那只箭是羌国皇子所放。
穆晚弦也借镇国寺修行之名，潜入羌国王庭。
花了半条命的代价，他让羌国所有皇子为楚声笙殉葬。
这也是羌国王上后来如此发疯，不停派刺客来的原因。
从羌国回来后，穆晚弦便住在临兰别院不愿外出。
只是每隔几日，谢玄便会收到暗卫回禀。
永安王今日又无法控制情绪，将自己打的浑身是伤。
偶有外出，但凡听见有人说一句楚声笙不好，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种种一切，就连谢玄亦无法阻止。
盛京都在传，永安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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