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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衍扫了眼她不安分的手，没接受没阻止："学骑马。"
"不想学了。"
"行。"宁衍下了马，摘下了护腕。
张晓蝶说："你去哪？"
"回去了。"他懒懒的声音飘过来。
张晓蝶不死心，也下了马，跟着他一起进了换衣间，她靠在门上："你说吧，想要我怎么做？"
"那得你自己想办法拿下我。"宁衍一边换上衣服，一边说，"都说了。我安分守己。你得自己有点手段，让我心甘情愿守着你一个。不然就免谈了。"
张晓蝶扬扬眉毛："我不好看？"
"好看。"宁衍淡淡道说，"但我第一个女朋友，比你好看多了。"
那是楚玥。
惊艳了宁衍岁月的第一人。
只是美人命不长久，可惜了。
张晓蝶气结。
但所有的火气，在看到宁衍现在"女朋友"的时候，都没了。
石妍没想到自己找朋友来打发时间，竟然都能遇到宁衍。
当然，要是没有旁边的女人，她大概会很开心。
石妍也万万没有想到，宁衍外头让她怀疑的那个。会是张晓蝶。
她俩认识。
表姐妹。
石妍上去就给了张晓蝶一个耳光。
像极了楚玥当初给薛婉的那记耳光。
宁衍冷眼看了一会儿，语气却不太着调："干什么？"
"宁衍，我告诉你，我隐忍你，是因为我是真心的，其他人就算了，张晓蝶是我表妹，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她眼泪直掉。
当年楚玥也这么说，不过后半句是，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可以喜欢薛婉。
所以那天，大雨中，她跑到学校，想去质问那一个不知情的姑娘。她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去，又去无回。
她最喜欢的男人，最信任的哥哥，最后关头，谁也没有记起她。
宁衍跟楚玉说，他认错了人。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他那会儿就是去找薛婉的，他比楚玉错的离谱多了，他明明听见了楚玥的呼救。可他还是去了薛婉的方向。
只不过他比楚玉慢了一步，面对他的责问，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说认错人了。
宁衍在出事的前半天，对薛婉的喜欢藏不住了。而在后半天，什么都没有了。
喜不喜欢，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眼前的石妍和楚玥几乎重叠，终于激起了宁衍那为数不多的良知，他跟石妍说："对不起。"
张晓蝶这么个高傲的女人，在这场落败的战争中，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不做声的很快离开。
她是个很果断也很重情重义的女人，再喜欢，也不会和自己的表姐去争。
但张晓蝶还是难过的，她打算去酒吧买醉。然后碰到了一个男人，她丢给他很大一把钞票，说："伺候我。"
……
石妍终于觉得，她现在是极其安稳的把宁衍给握在手里的。
周末这两天，他大多数时候都陪着自己。
他在她这儿过夜了，可惜因为亲戚来了，没发生点什么。
可女人不太在意这方面，男人好比什么都重要。
宁衍回学校的那天，石妍送他去的。刚好跟薛婉打了个照面。
薛婉想起这两天学校的传闻，说张晓蝶追宁衍，落败了，不知道败给谁。
原来是石妍，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这跟楚玥有点相似的脸，果然还是最能扛打的。好几次她以为石妍被冷落了，结果每次又都会出现在他身边。
薛婉挺佩服，她想留住一个男人，只会好吃好喝的供着。
她抱着书，很快跟他们擦肩而过。
然后她看见了张晓蝶，她的神色很淡，似乎对宁衍这事，半点反应都没有。
薛婉觉得自己不如她，宁衍第一次说要离开她的时候，她心里头天都要塌了，不过过来了，也就这么回事。
她知道自己抓不住他，渐渐就看开了。
张晓蝶对着她笑了笑，跟着她一起往教室走："宁衍那天当着我的面跟石妍走的，要我没猜错，他们过夜了。"
薛婉说："他这个人不会节制的。"
"我猜他原本接触我，也是想通过我们家，弄块地。"
薛婉顿了顿，当初宁衍在马尔代夫对她好，也是想通过她从楚玉那儿弄块地。
张晓蝶说："算了，我也不缺男人，他不算什么。"
她很佩服她的硬气，薛婉做不到，这种洒脱是要在一个无拘无束的条件下才能形成的，除此之外，还需要牛逼哄哄的背景。
张晓蝶在转进教室时说："你那个室友，小心点。"
她说的是苏绣。
薛婉愣了一下。

……

薛婉跟苏绣，还在尽心尽力的排练着元旦的小品。
一个荒诞而又催人泪下的故事。
不起眼的小丑，丑态百出，但是却是在主角最难的时候，唯一愿意伸出手帮忙的人。
薛婉就是那个小丑。
表演当天，需要化很丑很丑的花脸。
苏绣演得天鹅，也会化得整张脸都看不见，但是优雅。
她说，反正看不见脸，她演戏份多的，多吃点苦。至于名单上，我把黑天鹅的名分让给你。我演的写小丑好了。
宁衍这段时间是不太打扰她了，或者说，他原本就不太打扰她。
只是陆媚给他寄特产过来时，要他捎一份给她。
两人见面，宁衍心不在焉说："听说你要表演节目，演的什么？"
薛婉的话刚要脱口而出，怕他嘲笑，改口说："我演一只天鹅。"
宁衍眼底有轻笑，他风轻云淡的说："哦，天鹅。"
薛婉："……"
她离开时的脚步很快，都能飞起来。
苏绣是看见宁衍来给她送东西的。回到寝室安慰她说："你哥哥其实对你挺好的。"
那是因为有长辈要求的。
薛婉没说话，空余时间开始背单词。
楚玉昨天跟她说，挪威美透了。
所以她打算好好学习外语，去他口中那个美透的地方看看，也或许，考虑当个导游导游。
她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上了大学以后，她越发觉得，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依附陆家的米虫。而且她知道了，童养媳。原本就是封建陋习。陆家人养了她，与此同时，也在轻视她。
薛婉在元旦演出的那天，一大早就去化了妆。她跟苏绣一起的。一个人，美得离谱，另一个人，丑的离谱。
化妆师说："还别说，你们的身材挺像的。"
薛婉微微笑。
苏绣觉得薛婉身材好，所以爱听这样的话，跟化妆师一口一句亲爱的，仿佛好姐妹。
她们的表演比较偏后。大家都在相互鼓励着。
薛婉其实不太紧张了，从那天跳完拉拉队操以后，她好像就大胆了很多。
只是透过幕布，却看见了第一排坐着的宁衍，他没有看节目，在刷手机。
薛婉一愣，她还以为在这种假期，他会去找石妍，或者找一个什么地方睡懒觉之类的。
这么想着，就轮到她们了。
薛婉上场，首先就是小丑要给大家送礼，送的糖果。
她把糖果丢得满天飞。
一个男生说，"我去，这谁演的?我都丢不了这么远。"
薛婉尴尬的没说话，往另一侧走时，看见宁衍盯着自己，就递给了他一颗。结果没站稳，差点跌舞台下面去，好在宁衍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小心。"
她感觉他的手掐了下她的腰。
薛婉："……"
名单上演小丑的是苏绣，他身边就有一份节目单，她不相信他没有看到。
薛婉的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宁衍的人品，还能再往下跌。
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在变声器下，顺利表演完了整场节目。
最后完毕环节，主持人说，"抽个人玩把大的，来一小场真心话大冒险。"
宁衍运气好，抽到他了。
薛婉宁衍话题最近火热，主持人胆子也大："陆同学，你喜不喜欢你妹妹？"
此喜欢非男女之间的喜欢。
大家知道。
宁衍却没有回答，他盯着舞台的方向看了眼，说，"我选大冒险。"
一大个纸箱子。
抽一张纸条，上面就是大冒险的内容。
三个大字。
--亲小丑。
第36章 苏绣
a大自一零年以后，每次表演到尾声，都会有这个项目。大部分时候，都是问的积极向上的内容，比如去年的真心话是"有没有背后偷偷学习过"。
也因为无伤大雅，甚至活跃气氛，也一直保留了下来。而A大学子，是不好拒绝这个项目的，因为大冒险也不会危险，大伙也愿意做出牺牲。
今年也是正好出了宁衍和薛婉的事，提问的也胆大，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薛婉吓了一大跳。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缺德的大冒险。
她想起张晓蝶的话来，小心苏绣。
薛婉在小丑这张丑脸下，有些复杂的看着苏绣，她觉得她或许知道点什么内幕。
不出她所料，苏绣的确是知道风声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苏绣这会儿甚至有些遗憾。她几天前知道大冒险这个项目的，并且小丑的尺度颇大，所以她不想要这个角色，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猥琐男生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大家也不好骗，没有人愿意跟她换角色。所以她逼不得已，把主意打到了薛婉身上来，告诉她元旦有表演，又问她参不参加。
薛婉好骗，没心眼。
事实证明，果然好骗，没心眼。
但谁能想到，宁衍竟然会来看表演呢？
可除了他们这一组的，所有人都以为，小丑是自己，她又有点期待宁衍的反应。
苏绣想，只要宁衍不拒绝，那就是对她有那么点意思，起码不讨厌她。至于薛婉。她跟宁衍是兄妹，肯定会躲掉的，她应该不用担心。
人的天性，爱看热闹。
主持人也是不嫌事大，笑呵呵道："陆同学，是个男人，就愿赌服输啊。"
薛婉看见宁衍朝自己扫过来，连忙朝他直摆手。
要命。
早知道就不告诉宁衍自己演天鹅了，老老实实说演的小丑。那有多方便，他就不会认为小丑是苏绣了。
"这样吧，碍于对女生公平些，借个位。"已经抽到了，不好反悔，那就走走形式。
宁衍看了几秒，随意的说："好啊。"
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直直的往台上走。
苏绣满脸欣喜。
薛婉欲哭无泪。
宁衍每走近一步，就像是凌迟似的。三米左右距离时，她开始往后退。
如果不是私自换角色影响加分，属于不符合规矩的，她早就跟大伙宣布自己是薛婉了。
他顿了顿，扯起一抹笑意，步步紧逼。
"过来。"他悠悠下命令。
薛婉心想，她不。
"苏同学，你放心，我就是走个过场。"宁衍再三保证说，"不会真对你做什么的。"
她想了想，那她抓紧点好了，速战速决。
他站着不动，薛婉慢慢往前走，手搭在他肩上，抬头看着他。
那双眼睛，惴惴不安。
宁衍的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小声说："苏同学，你也抱我。"
薛婉："……"
要求真多。
就算真的是苏绣，那也应该不耐烦了。
薛婉不满意的砸吧砸吧嘴，照做了。
他带着她微微偏了点方向，躲开镜头，最后俯下身来，因为说是作戏的缘故，她也抬头配合他，随即一僵。
宁衍真亲了。
还亲昵的咬了咬她："等会儿结束，等我一起走，元旦快乐。"
他放开她了，冷冷漠漠的下了台。
苏绣有点脸红，宁衍可是以为小丑是自己呢，他等于简介借位亲了自己。
至于台下，起哄片刻，也就过去了。
薛婉有些复杂的下了台，她的情绪不太好形容，宁衍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她的男人，她亲身经历他占便宜的事，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在她身后。跟她同组演小品的一个同学，眼神更加复杂。
她离薛婉跟宁衍近，看见他们是真亲了。
也不知道宁衍要是知道，他亲的人并不是苏绣，而是薛婉，会是什么感受。
一行人去卸妆。
薛婉跟苏绣说："他说等下要你跟他一起。"
苏绣顿了顿，有些为难："可是今天晚上整个表演组还要出去唱歌庆祝呢。"
薛婉说："你去问问吧，他在门口等你。"
苏绣哒哒哒哒的往外走，果然看见宁衍站在休息室外边，看见出来的是她时，微微皱起眉。
"陆学长，我们晚上有庆功宴，要不要一起？"
他略微沉思片刻："薛婉也去？"
"对啊。"苏绣想，他表面上不太亲近薛婉，实际上对这个妹妹还是在意的。
宁衍答应了："行。"
一共差不多五十来号人，张晓蝶也在。
宁衍一路上，都不太说话。
这会儿的气氛有些怪，宁衍拒绝的对象张晓蝶在，主动示好的对象苏绣也在，让很多人对于今晚的大冒险有些不太敢开口提。
宁衍跟苏绣走在最后。薛婉本来也在的，她跑去最前面跟张晓蝶聊天去了。后者本来一个人在最前面，见她过来，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我能加你微信么？"薛婉主动找人攀谈。
张晓蝶睨她一眼："行啊。"
薛婉是想问问她，怎么发现苏绣不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这会儿人多不好问，她打算回去再问。
两个人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张晓蝶的走路节奏几乎能跟她保持一致。
薛婉有种两个人很像的错觉，她恍恍惚惚的问："我们能做朋友么？"
张晓蝶的步伐停住了。
夜色笼罩，她的表情难以看见。
"怎么了？"薛婉心想她或许是不愿意，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她主动上来挽着她的手，张晓蝶漫不经心的，"行啊，不过我从来没有交过什么朋友，做的不好，你担待着点。"
薛婉惊讶："你没有朋友？"
"他们嫉妒我。"
薛婉了然："我不嫉妒你。"
张晓蝶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占有欲强，你要跟我做好朋友，外头就不能有一个又一个的姐妹闺蜜了。"
她哪有什么姐妹闺蜜啊？原本还算真心对苏绣的，可是她利用自己，薛婉知道好朋友不会这样的。
队伍最后的苏绣和宁衍，气氛有点淡。
女方伸出手来，想不经意的牵住他。
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只好讪讪的找话题："学长，上次篮球砸中我的时候，你好冷漠的。本来我觉得你要是送我去医务室就好了。"苏绣脸蛋微微泛热，"其实我对你挺有好感的，但是也不敢高攀，所以也就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对你很主动。"
宁衍随口"嗯"了声，视线在前头扫了扫，收回来。
他今天的主要打算，是来找薛婉过夫妻生活的。
石妍再像楚玥，也没用，他没跟楚玥睡过，想象不出那种感觉。薛婉毕竟跟他有两年经验，他来了兴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
"你喜欢主动的女生么？"
"大概。"主要看人。
苏绣觉得自己问的也太直接了，换了个话题，"薛婉跟你不是同一个妈妈吧？"
"嗯。"
果然同父异母。
苏绣若有所思。
很快到了地方。
他们是学生，订的地方不算高档。宁衍进去的第一刻，就知道这不是他会来的地方。环境什么的，都很一般。
哪怕他只花薛婉钱的时候，薛婉也是绞尽脑汁富养他，不会让他来这种地方。
好在包间还算大。
宁衍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薛婉跟张晓蝶一起，离他很远，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
-
薛婉在跟张晓蝶说楚玉。
这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可以介绍的伙伴。
楚玉最近还给了她一份常用词汇表和语句，就连偶尔聊天，他也完全改成了用英文。
薛婉起码觉得自己造一些简单的句子比较容易了。
苏绣也一眼看到了两人，她不太高兴了，现在她跟张晓蝶的关系类似于情敌，薛婉是自己的室友，那就应该跟自己是一路的。
"薛婉，你过来，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薛婉有些迟疑，张晓蝶说："去吧。"
她走到了苏绣和宁衍的边上，最后坐在了前者的身旁。
苏绣说："薛婉，你跟张晓蝶在聊什么啊？她那个人挺厉害的，你的性格怕是要被她骗。小心点。"
薛婉现在也学会迂回说好了。
苏绣也没有多想，又跟她讲了几句玩笑，薛婉没笑，她自己笑得前俯后仰，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整个人几乎要贴到宁衍身上去了。
薛婉盯着看了一会儿，默默的低下头喝果汁。
小丑的事，她想要苏绣给她道歉的，不过不一定是这会儿。她给她时间。
同学们很快唱起歌，喝起酒来。
薛婉因为今天很失落，因为友情，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一些莫名的情绪，她也打算喝点酒。
宁衍今天目的不纯，自然就格外关注她，她打开一罐啤酒的时候，他给她倒了点冰红茶："这样好喝。"
苏绣说："我也想喝。"
薛婉就自己一个人往边上坐着去了，她也不爱唱歌，心想或许不如留在寝室里面多背自己单词呢。
苏绣人缘好，相对之于张晓蝶，大家还是喜欢苏绣一些，很多人都暧昧的起哄，苏绣到底是小姑娘，红了脸，也只好一杯一杯的喝酒。
张晓蝶冷眼看着，过了一会儿，出去抽烟了。
苏绣说："我去唱歌吧。"
她声音好听。这会儿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强项表现给宁衍看。
宁衍得了空，直接过去提溜薛婉了。
他拎着她往外走。
苏绣说："学长，你要走了么？"
宁衍敷衍的应着："薛婉喝醉了。"
他急着回去办事。
苏绣本来想留人的，但是看见了宁衍眼底的不耐烦，就收了声，"那我们下次见。"
视线下移，又看见宁衍扶薛婉的手势不太对，搂腰太亲密了一点，不像是兄妹之间有的方式。
苏绣顿了顿，觉得有些好笑，大概狗血小说看多了，什么都敢想。
他们走了。
同学看着苏绣："你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吧？"
"别瞎说，再看。"她心里却同样认为，十有八九了。
……
宁衍刚带着薛婉走出包间，就风凉的说："不适合这种地方，还不跟我回去？"
薛婉晕晕沉沉："你不是说要跟苏绣一起？"
那会儿他说的，要苏绣结束后等他。
宁衍不走了，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眼。"我又没有认错。"
薛婉他有多熟悉，不看脸，一双眼睛就认出来了，何况她摔到他扶她时，味道也闻出来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
宁衍懒得说了，把她往墙上一推，两只手将她关在一个小角落里，低着头亲一亲她侧脸，凑在她耳边："回家有点远，咱们去酒店吧。"
薛婉脑阔疼，没反应过来他这什么意思。
"我今天，好好伺.候你，成不成?"
薛婉觉得有点闷，推了推他："你走开，要呼吸不过来了。"
宁衍说："那我帮你呼吸。"
他鼻尖移到她唇角，亲她的唇。
男人上头了，管你还是不是他看不起的女人。
薛婉觉得她好像看见了一道人影闪过去，最后酒劲儿上来了，困了，睡觉。
宁衍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见。
……
张晓蝶靠在墙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还没走，只是抽根烟，哪里想得到会看见这么大的阵仗。
宁衍平常看似不着调，但其实都是冷冰冰的。一句守身如玉挂在嘴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她还以为他不热衷。
可是现在呢？
宁衍跟薛婉不是兄妹么！
张晓蝶喘着气，又偷偷看一眼，宁衍这会儿一边将她抱着，一边检查她的手机，冷哼哼："楚玉？"
张晓蝶听过，这是薛婉的好朋友。
宁衍真的很淡，张晓蝶却感觉他不太高兴了，他把手机放回她衣服袋子里，好像思考了挺久的，不停的拍着薛婉的脸，想把她弄醒。说："薛婉。"
"你醒一醒，我们聊聊天。"
宁衍说："你以后别理楚玉了怎么样，我就听话。好像不喜欢你了也没用啊，不喜欢你了还是想你关注我比楚玉多一点。好几次都不想再找你了，感觉都是有事找你的，其实就是忍不住。
不是我喜欢找别人，我就想着，万一我安安分分的喜欢你，跟你过日子。你跟楚玉跑了，我再怎么办。他要朝你招手，你肯定跟他走的。"
薛婉没听进去几个字，说："啊？"
宁衍沉默了好一会儿，笑了笑，一贯懒散："我乱说的。"
男人在这种时候的话不可信。
张晓蝶暗自想着，却又觉得宁衍刚刚在讨好着什么，科仔细一想，就是想骗好姑娘去办事。
难懂。
不过她没见过宁衍用这么半撒娇半轻松的语气跟人说过话。
过了一会儿。宁衍背着薛婉走了。
张晓蝶觉得他俩太亲密了，这种亲密关系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这就说明，宁衍的女人里有薛婉，是很长久的一件事情了。
可是宁衍平常都当作不认识她。
张晓蝶心中翻山倒海，想了一万种可能。突然想到那天去骑马时，她问要不要带上薛婉，他说的是随你。
一般人在听到随你以后，可不就是当作默认？
她想。事情大概比她想得要复杂，他俩的关系也比自己想得要复杂。
她带着心事走了，发了给消息给石妍："你认识薛婉么？"
石妍却很警惕："你看到她了？"
……
宁衍拐了薛婉，最后什么也没有做。
薛婉吐了他一身，让他兴趣全无。
他冷冷的看着她。
床上那个在睡，偶尔睁开朦胧的眼睛，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宁衍不太耐烦的替她洗澡换衣服，冷笑："别人的老婆，我当佣人做什么？"
薛婉不说话。
这个女人榆木脑袋，不会撒娇哄人，但凡她有一点张晓蝶的手段，也不至于被他牵着鼻子走，那得反过来了。
宁衍这会儿的心情其实也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些话，他平常明明没有想过的。
最多，他会想，如果当初真是自己救了薛婉，会怎么样。
宁衍脸色不太好。
哪有如果？
他最好还是要离薛婉远远的，她肯定是要走的。
以至于他跟薛婉关灯睡觉的时候，都不想碰到她。好在过了片刻，薛婉自己滚到他怀里了。
宁衍嫌弃的说："滚滚滚。"
别来他这儿。
又想到她跟楚玉两个人英文聊天，搞得他不愿意交她开空调是故意似的。他就是忘了她不会英文了。
宁衍翻过身去睡觉。
今天苏绣接近自己，薛婉也是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她一直都这样，他跟谁她都不管。
宁衍心事万千的睡去。
薛婉更是睡的死，但第二天，就醒的早了。
看到宁衍，眼神复杂，一言不发的起来穿衣服。
"干什么？"他被吵醒了。
薛婉有些生气，他凭什么又带她来这些地方？
"你有没有想过，得尊重我？"她现在知道了平等关系里面，尊重是必不可少的。
楚玉告诉她，她对陆家的补偿，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不一定就是言听计从。
宁衍凉凉的看着她，没说话。
薛婉更加来气了，火大的厉害："你找你的苏绣去！"
宁衍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不理她。
第37章 变脸
宁衍不理薛婉，也就几秒。
然后闭着眼睛，悠哉悠哉开口说："没见你学到什么，脾气倒是越学越大。"
脾气大？
想获得尊重，也叫脾气大啦？
薛婉不理会人，那才是真不理会，稍微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就拉开门要走了。
宁衍说："给我带个早饭上来再走。"
"自己去。"
"昨晚我都没吃东西。"本来想哄完她跟自己睡了，再一起叫点吃的，没想到没睡成，还伺候了她半晌，最后吃也忘了。
薛婉没说话，拉开门走了。
"要一个韭菜盒子，一屉小笼包，一份牛奶粥。"他报食谱。
宁衍在楼上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人，才反应过来，薛婉是真的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薛婉对自己越来越不上心，他能感觉到。
就像他以前亲她，她会很开心的。但是现在都在躲，昨天喝醉了，下意识的是躲，舞台上，也在躲。
他没穿衣服，半盖着被子。想了半天，突然忘记昨天跟薛婉说了什么了，隐约记得个大概，不是对自己有利的话。
宁衍能确定，自己不喜欢薛婉，没有那种惊艳的冲动，但有一点，他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习惯她了。
他昨天多少也是喝了酒的，又有些出格的念头，一刺激，就容易感性一点，把感情混淆。
宁衍觉得，自己大概得先把习惯了薛婉这事给戒了，不然每次还惯性的回来找她。不太妙。
昨晚的事，他该警惕了。
跟薛婉，可以睡。
其他的，应该免谈。
现在最好，床上关系也给断了，才能确保其他事情能正真免谈。
不就一个薛婉么，他能戒掉。
宁衍做好决定，就能做到位。
后来几天，陆媚再找自己给薛婉送东西时，他直接拒绝了："你直接寄给她。"
陆媚挑眉。
"我这边。不方便。"他随口说，"您要不怕我再对她做什么，也成。"
陆媚当即收了心思，他对薛婉不清不楚的，不是她想看见的。
学校里，苏绣也开始经常找宁衍。十次里面，他拒绝八次，总有两次会让她得逞。
次数一多，宁衍大方，偶尔给她送点小礼物。
小礼物也值钱。
苏绣每次见完宁衍，都喜笑颜开。
不过总得回礼，她开始向薛婉追问宁衍的喜好："薛婉，你哥哥，喜欢什么啊？"
薛婉愣了愣，仔细想，也不知道宁衍喜欢什么。以前都是她花钱买什么，他照单全收，从来不评价喜不喜欢的。
"我不确定，我们不太熟。"
苏绣仔细一想，好像几次，她只要一提到薛婉的名字，宁衍就会不耐烦。
很奇怪，那天在ktv他带薛婉走时，两人明明亲昵的很。
苏绣觉得两个人大概是起矛盾了，或许，她帮着他们和好，可以打动宁衍，从而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而后自己有转正的机会？
她当天买了份炸鸡，刚好宁衍也愿意见她，他扫了两眼说："出去买的？"
苏绣刚要说是，转念一想，又改口了："薛婉让我送的。"
"她？"宁衍手上动作一顿，才拿了一个，看了两眼，吃了。
不过宁衍对这些不感兴趣，吃了几口，就不要了。
"薛婉这几天怪难过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宁衍淡淡说："谁知道呢，也许为了其他男人生气吧。"
苏绣又尴尬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宁衍随口一句话，都能让她听出不太明显的酸的情绪。人家如假包换的兄妹，有什么好酸的？
"薛婉年纪也到了，是时候该恋爱了。"苏绣说，"不过我怀疑，她是不是网恋了，一天到晚抱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那除了楚玉，不作他想。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浮现。他顿了一会儿，玩游戏去了。
苏绣看见了，说："我也想玩。"
她是那种对电子游戏都比较有天赋的选手，玩的还算不错。这才叫宁衍正真另眼相待了，留下一句："以后可以一起组队做任务。"
苏绣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当天回到宿舍，就把薛婉拉起来陪自己练游戏："快来快来，我的未来就把握在你手中了。"
薛婉的心情则是复杂极了，她一直在等苏绣能给那天小丑的事做出一个解释，可是她就像是忘了一样。
但游戏，她还是没有拒绝出口，陪她玩了。
这一玩，就是十二点。
突然宁衍拉了苏绣，苏绣想了想，把薛婉也拉上了。
语音连麦，方便交流。
"还有一个谁？"
苏绣说："我室友。"
没说哪个。
宁衍不知道这第三个人是薛婉，跟苏绣说："一会儿一起做情侣任务？"
"好啊。"又说，"不过要靠学长保护了啊。"
"嗯。"宁衍随意的应了一声，胸有成竹。
薛婉想，他们俩，估计能成。
一局结束，她默默的退了游戏。
苏绣跟宁衍，语音到了半夜。她也被迫听着，睡不着。
后来薛婉就渐渐完全不掺和进他们的事情了，她从跟苏绣一起学习，变成了自己一个人学习。
偶尔张晓蝶，凑凑热闹。
她说："最近宁衍和苏绣走得挺近的。"
薛婉说："在一起了吧。"
"你就不觉得不舒服么？"张晓蝶的眼神有点复杂。
薛婉沉默了好久一会儿，低着头看着书，才叹了口气："他又不是我能管的住的，宁衍很小那会儿就是我行我素的，不听话。"
张晓蝶眼神更加复杂了，宁衍是难管，看都看的出来，可是薛婉，未必就有那么难。
她觉得，宁衍还是挺依赖她的。
张晓蝶又问："那苏绣，跟你道歉了没？"
那天的事，薛婉跟她讲了不少。
后者听了，摇摇头，她现在要求低了，只要表面功夫过得去就行。
"薛婉，你最好态度强硬一点，别让她变本加厉。"
-
薛婉学完习，回到宿舍，八点半。
她的词汇量，大大提升。最重要的，是听力变好了，她以前很难听懂一些句子，现在都能听得七七八八，就等着下学期考四级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那款游戏。
并且鬼使神差的点进去看了，刚刚上号，就有人过来拉她组队。薛婉来不及拒绝，那边就开了。
她记得这个号是宁衍。
进去后，他说："不好意思，拉错了人。"
宁衍本来是打算拉他室友的，没想到拉了另外一个。他早就记不起这是苏绣室友的号，也不记得曾经一起玩过。
他的直观感受，这个人菜的让他忍不住皱眉。几次失误操作，让宁衍不太耐烦了，火气挺大，"你谁？"
薛婉这边本来没打算开语音的，见状只好开了。她小声的说："是我。"
宁衍："……"
他突然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带着她玩，薛婉知道他厉害，不知道让还可以这么厉害。每次她快要被敌方杀死的时候，他总能成功把她救回来。
结束后，宁衍才说："本来我打算不再理你了，那天酒店离开你都不愿意给我带个早饭。"
薛婉缄默不语。
"不过你那天送过来的炸鸡还不错。"宁衍漫不经心的说，"还来么。"
薛婉要休息了："不来了，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没有给你送过炸鸡。"
她说完话，放下手机，盖好被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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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衍坐在位置上保持了一个动作半天。
然后去了阳台，打算抽根烟。
室友也在，上下打量他几眼，问："宁衍，心情不好啊？"
他穿着睡衣，发型都炸了，看上去颓颓的，没什么语气的说："没。"
又说，"你呢？一个人来阳台吹风做什么？"
室友叹口气，似乎有些不太愿意提到这个话题，但又想跟人倾诉倾诉，最后到底是开了口："我追了很久的女孩，她其实背地里还好了一个。我给她花了很多很多钱，我太天真了，以为花钱就能让她爱上我，结果反而是我砸了钱，难以咽下这口气。舍不得抽身。"
宁衍慢慢呼出一口气，烟雾缭绕在一起，难舍难分，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半眯着眼睛："分情况，很多砸了钱的，反而好离开的要命。"
室友叹口气，"你还好，没有女人是你搞不定的。"
宁衍说："有。"
"谁啊？"总不可能是张晓蝶，外头都说是宁衍主动不要她的。难不成还有另外隐情？
宁衍挑了挑眉，凉凉的说："一个傻.逼。"
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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