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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妤儿严青川最火小说叫什么名字-热门小说柳妤儿严青川在哪里可以免费看

分类: 微小说  时间: 2023-06-03 21:59:24  作者: panshi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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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妤儿笑得更灿烂,“可不敢想。”
“咱这些人天天拔草,捉虫子,浇水,跟伺候孩子似的,这孩子也争气,各个长着大穗头,风一吹,沉的都歪了。”老汉欣慰道。
柳妤儿点头,“大家都辛苦了,等这几片地都收了,我保证把大家家里的粮仓都灌满。”
老汉点着头,眼睛红了,“谁能想到,咱雁归城也能长出这么好的庄稼。谁能想到,咱雁归城的百姓也有不挨饿的一天。”
柳妤儿笑,“好日子在后头呢。”
“俺们不信谁也信东家,若不是跟着您种地,这些人早都饿死了。”
柳妤儿双手抱拳冲老汉拜了拜,“我也仰赖大家帮我。”
说收就收,趁着这天好。
大家伙立时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一排下去,伸手的麦子堆成山。
日头偏西,行意不想玩了,开始发脾气,柳妤儿让乞丐瞅着,她带着孩子回城。远远看到一伙人围在一起,而那些人都是男人,各个身强体壮,手里还拿着家伙事。
有百姓路过,纷纷躲得远远的。
她骑着马,因此一眼就看到了被这些人围在中间的沈云舟,他身边有五六个官差,还压着一个满面虬髯的壮汉。
那人像是……李霸天。

柳妤儿问躲在铺子门口看热闹的面馆老板,“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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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馆老板认得她,“柳娘子,你带着孩子,可别往跟前凑。那李霸天不是杀了胡同里一家五口么,新来的沈大人亲自带官差去李家把这李霸天给捕了,这不刚出门,便被李霸天那些小喽啰给围了,说是不放人就别想活着离开。啧,这新来的府台也是虎,带着几个人就敢闯狼窝,这时候还跟他们讲道理讲法律的。”
说话这功夫,那边突然闹腾起来了,那些人纷纷举起家伙事。有拿砍刀的,有拿斧头的,有拿铁棍的,齐齐朝中间乱砸。
柳妤儿不由捂住嘴,这一番下来,不得成肉泥。
而正这时,一队官兵过来,领头的正是严青川。
他往前喝了一句:“前面的人让开,镇北大营有紧急军务,挡路者以延误军机处理。”
前面的人都听到了,但还没反应过来。
严青川又喊了一句:“延误军机,按律处斩,把他们都抓起来,即刻行刑。”
于是他身后那些将士下马,齐刷刷上前,将李霸天等人都抓了起来。
柳妤儿无语,她深刻明白了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严青川真是掌握了奸臣的精髓,并且发扬光大。
他手下一哄而上,十几个人即刻跪成一排,这街口马上要成刑场了。
沈云舟赶紧跳出来,指着严青川:“严青川,你休要太放肆,十几条人命,岂是你说杀就杀的,你可有把我这府台放眼里?”
严青川往下一瞥,瞥到沈云舟,嘴角扯了一下,“哟,这不沈侍郎,咱俩什么关系,我不仅把放你眼神里,还放心上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这俩男人是死对头
曲墨染听到消息,拿着菜刀赶过来时,场面已经逆转。
临街的面馆里,柳妤儿抱着行意吃面,见曲墨染过来,冲她招了招手。
曲墨染看了一眼隔壁那桌,而后坐到柳妤儿对面,“这什么情况?”
柳妤儿想了想,道:“好像有那么点爱恨情仇。”
“啊?”
“你家那位见到严青川,读书人的儒雅和气度都不见了,有点蛮不讲理,有点泼辣。”
“咳咳。”
曲墨染转头,果然见沈云舟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手指着严青川鼻子,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而严青川倒是很和气,脸上还带着笑。
“你身为堂堂镇北军主帅,却恃强凌弱,欺压百姓,随口安上延误军机的大罪,十几条人命啊,你竟说杀就杀。有你这等视人命如草芥的官员,真乃朝廷之祸,百姓之哀。”
严青川笑着倒了一杯茶,推到沈云舟面前,“先喝口茶,别把嗓子喊哑了。”
“你休要嬉皮笑脸!”
“沈大人声音如清泉,很温柔很甜,我最喜欢听了。尤其骂我的时候,声调上扬,充满激情,让我心生愉悦。”
“你你……你不镇守朔西,视朝廷法令如儿戏,又枉顾人命,我这就上书朝廷,撤你的职,削你的军权!”沈云舟气得全身发抖。
“这才几条罪状,你应该再加一条,戏弄朝廷命官。那大家就会问,我戏弄谁了,你再解释说戏弄本官了。大家就会恍然,哦,原来沈大人又被我这个大奸臣戏弄了。“
“严青川!”沈云舟腾的起身,“你仗着东厂给你撑腰,可多行不义,早晚你会自食苦果。”
严青川抬头,冲沈云舟挑了一眼,“刚才好像是我救了你吧?”
沈云舟脸色一变,“两码事。”
“你可以参我,但也不影响你先给我说声谢谢吧?”
“不……”
“不可能?”
“不是。”
“我也觉得沈大人熟读圣贤,当知道感恩图报这个道理,我也不要沈大人如何如何谢我,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你就说声谢谢,我听到了,便觉得这人也没白救,多少有点良心。”
沈云舟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挣扎了半天,最后一咬牙,“谢谢严大人。”
严青川一乐:“别谢严大人,我救你是为咱俩私情。”
“谢、严、兄!”沈云舟差点咬碎了满口的牙。
“沈兄,咱俩什么交情,不用谢。”
沈云舟一甩袖子,“本官要带走李霸天等人。”
严青川摊手,“本来我也没打算杀他们,逗他们玩的。”
沈云舟差点骂娘,你是逗他们么,分明是逗本官!
曲墨染听到这里,不由也啧啧一声,“我家这位是有点泼,但被你家那位拿捏得妥妥的。”
柳妤儿白了曲墨染一眼,“不过他俩怎么回事,怎么见面就掐?”
“在朝堂上,他俩政见不合,一直是死对头。”
“原来是死对头。”
这俩死对头还怪缠绵的。
沈云舟和曲墨染走了,严青川坐过来,先把女儿抱怀里,亲热一番,然后才顾上柳妤儿。
“你怎么黑了?”
柳妤儿轻哼,“天天往地里跑,风吹日晒的,能不黑才怪。”
“也是。”
柳妤儿抬头看严青川,他天天练兵,比她晒的时间还长,倒是看不出黑来。
“你怎么回来了?”
“你那些庄稼要收了,我担心出事,带了一个营的兵士过来,还能帮你收庄稼。”
“那太好了,我这几日也担心的很。”
晚上回家里,用过晚饭,沈云舟哄行意睡着后,便扎着头去前院睡了。
翌日,柳妤儿带着行意用过早饭去地里,一大片地的小麦已经割一大半了,严青川带着他手下那些士兵都在田里,他也挽着袖子拿着镰刀割着。
割倒的小麦扎成一捆,用单轮车运到不远处的打谷场上,那边有人拿着木棒将穗子里的麦粒打下来,在利用风势,将麦芒吹走。
金黄的麦子在场地上晒成深色,然后装进袋子里,一袋袋运进粮仓。
柳妤儿提着水囊往地里走,有捆绑麦秸的妇人们跟她开玩笑。
“东家,那领头的你男人吧,长得真好。”
“可不,我原以为东家就是那仙女下凡,不想东家的夫君长得更好,一看就是那大户人家的公子。”
“东家真有福气,可把我们这一帮女人羡慕死了。”
柳妤儿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赶紧走过去了。来到严青川身边,见他满头是汗,忙把水囊给他。
严青川灌了几大口,把水囊还给柳妤儿,“你怎么没戴草帽?”
“我给忘了。”
严青川拿下自己的给她戴上。
“不用,你戴着吧。”柳妤儿想还给他。
严青川用手给压了回去,“再黑一点,那帮女人就更觉得你配不上我了。”
柳妤儿瞪眼,“得意什么,你也就长得好看一点。”
“嘿,长得好看的男人可不多,像我这样的,全天下也就一个。”
柳妤儿笑,“是是,你是天下第一美人,我不跟你争。”
她刚走回地头,正想将行意放下来,这时她抬头看到东边有浓烟起,像是什么烧着了。
她暗道一声坏了,急忙冲地里的雇农喊道:“快去救火,东边的稻田烧着了!”
这时候天干物燥,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形成燎原之势,她那一大片稻田顷刻就会烧成灰烬。
雇农们赶紧往东边跑,严青川带着兵也赶忙过去。但跑到一半,他回头看到场上的粮食,又分出一半兵力,让他们守在这里。
果然如他所料,有一伙人趁机来偷粮食,被留下来的士兵给打跑了。
稻田烧毁了一片,但抢救及时,损失不算大。
这一下他们更不敢掉以轻心了,晚上也轮着班抢收。
这样忙了半个月,终于所有的粮食都进仓了,柳妤儿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接下来粮食分给雇农,交了粮税,剩下还有六七八石。
柳妤儿仔细算了算账,将挖河道、开垦土地、养活雇农这些都算进去,赔了十多万两。
沈云舟还想着让她捐出来一点,柳妤儿直接给他看了账册,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转眼又入了冬,北地很快就迎来了一场接一场的大雪。
冷了以后,柳妤儿就在家带行意,不怎么出门了。
乞丐常出去,有什么消息就给她带回来。
“前段时间镇北关十几个女子失踪,最近两日雁归城也有女子开始失踪了。”
柳妤儿皱眉,“这么多女子失踪,官府没有查到什么?”
乞丐摇头,“不知道,反正雁归城开始宵禁了。”
家里做饭的厨娘从街上买了肉回来,又带来一个消息,“不得了,听说沈府台的小妾也丢了。”
柳妤儿一惊,曲墨染出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云镜湖的尸体
柳妤儿当即披上大氅,骑着马出门去了。
来到府衙前,柳妤儿还不及下马,但见沈云舟带着十几个官差急匆匆从里面出来。他脸色很不好,即便那日被李霸天等人举着砍刀威胁,他也没像此刻这般,震怒之中还有一些慌。
他们一行上马,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柳妤儿忙追了上去,“沈大人,可是有曲姐姐的消息了?”
沈云舟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但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
柳妤儿迟疑了片刻,索性跟在他们后面也出了城。
出城往北,约莫一个时辰到了镇北关。在关隘处有一小队穿着铠甲的将士等着他们,看他们来了,便喝着马往前面带路。
柳妤儿跟着出了镇北关,关外绵延的沙漠,寒风呼啸,卷着砂砾往人脸上扎,又冷又疼。
漫天的风沙,一下迷了眼,柳妤儿只能放慢速度,尽量跟上他们。
又走了很长一段,柳妤儿隔着黄沙,看到不远处沙丘上一个个伫立的影子。她恍惚了一下,是他们么,为什么都一动不动的。
她心生怯意,但脚下却没停,艰难的爬上坡,等走得近了,确实是沈云舟他们。
这天太冷,他们头发和睫毛都结了霜,一个个跟冻住了似的。
这气氛有些太诡异了……
柳妤儿下了马,朝着他们走近,再顺着他们视线的方向望去
倏地!她也顿住了!
晏北倾曾告诉她,这里是天上云间。
而此刻,天是昏沉的,因此湖面也是昏沉的。
一具具尸体飘在上面……
一时数不清。
柳妤儿呼吸滞住,待到感觉到窒息的痛苦,她才猛地呼出一口气,而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眼睛火热,身子发抖,在这凛冽的风中一动不能动。
湖里都是女尸,衣袂散开,死相凄惨。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一行人跟着过去,柳妤儿也踉跄的跟在后面。
等到湖边,再一细看,湖水都染红了。
离得最近的有一具女尸,尸身……已经不完整,少了一条胳膊,双腿极度弯曲,身上多打数十刀口,脸……像是热油烧过的。
柳妤儿猛地捂住嘴,连连后退两步。
她如此,这些官差们将士们,见惯了杀戮的这些男人们,他们也赤目圆瞪,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这些……便是那些失踪的女子了吧?”沈云舟问道。
可没人能答出来,她们的脸大多都被毁了,看不出原本的相貌。
“这么多,约莫得有五六十具尸体……”有人沉沉说了一句。
“那边有人!”有人突然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朝湖对面望去,湖不大,因此可以一眼望到对面,但黄沙漫天,遮挡了视线,只隐隐能看到几个人影。
柳妤儿揉了揉眼睛,想仔细看清楚,但先飘来的却是一阵笑声。
哈哈哈……
这笑犹如阴曹地府传上来的,让人听来心口发颤,脊背发凉。
这时风突然停了,黄沙落地,视线变得清明。
有人又喊了一句:“是北金的士兵!”
北金士兵头盔上有个勾,勾上绑着红布,因此很容易辨认。他们还站在对面,指着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
“难道是他们?”有人问。
不用别人回答,因为对面那些被北金士兵挑衅的从板车上抬起一具尸体,当着他们的面还捅了一刀,继而扔到湖里。
这一幕简直是挑衅每个大荣将士的神经,他们当即举起长矛就要冲过去。
“停下!”领头的副将喊了一句,见没人听,他又爆喝:“她娘的都给老子停下!北金和大荣已经议和,这时候挑起争端,朝廷会要了我们这些人的脑袋,不,我们妻儿老小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这一句让所有将士停下脚步,他们握紧手中长矛,满脸挣扎痛苦,最后这些男人都哭了。
北金人在那边笑,他们在这边哭。
那些人看够笑话,而后扬长而去,仿佛料定他们不敢冲上去。他们这边二十多号人,而那边北金士兵只有几个人。但他们背后是软弱的大荣朝廷,而对面是北金强权。
许久许久,沈云舟长叹一口气,“诸位,咱们先把这些姑娘的尸体捞起来吧,天快黑了,得把她们带回家。”
将士们一言不发的脱下身上铠甲,一个个扑腾跳进冰冷的水中,不论游多远,他们都把这些姑娘的尸体一具具捞了回来。
柳妤儿后知后觉回过神儿来,忙捡了一些干柴点着,好让从水里上来的将士们赶紧烘干衣服。
这天太冷,穿着一身湿衣服回去,可是要冻死人的。
等看到这堆火烧起来,众人才发现柳妤儿。
领头的副将叫魏天,她瞅了一眼柳妤儿转头问沈云舟。
“这位是?”
沈云舟看了一眼正抱着一大捆干柴回来的柳妤儿,道:“你们严主帅的夫人。”
魏天了然,“哦,我听说过严夫人来镇北关了,原来是真的。”
等把所有尸体捞起来,柳妤儿虽然看得难受,但还是强迫自己一具一具辨认。最后她和沈云舟对视了一眼,二人皆松了口气。
这里面没有曲墨染!
将士们把衣服烘干,连忙穿上铠甲,一人带两具甚至三具尸体,赶忙往回走,生怕有什么变故。
隔着云镜湖,往北有十里地,便是北金的军营驻扎地了。
回到镇北关已经很晚了,柳妤儿随着沈云舟他们一起在镇北关的驿馆住下。
魏天给她要了驿馆最好的房间,还特意嘱咐驿馆的人给她生盆炭火,要把屋子烧的暖暖的。
“夫人,咱这儿条件简陋,让您受苦了。”
柳妤儿忙摇头,“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不,咱们的荣幸。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他们说,”
大家都挺累了,柳妤儿道过谢后,送走了这位副将。
夜里,柳妤儿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些女尸的脸,一张张扭曲的痛苦的,看不清样貌的脸。
偶尔睡过去,又突然惊醒。
如此过了一晚上,翌日柳妤儿起来,脑袋有点疼。
她刚洗漱好出来,就见魏天急匆匆去敲隔壁的门。很快,沈云舟开了门。
“沈大人,昨夜镇北关下面三个村子被洗劫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拿粮食换人
沈云舟跟着魏天出门去了,柳妤儿按理该回雁归城的,但没有找到曲墨染,她心里实在不安生。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沈云舟和魏天才回来,两个人脸色黑沉,疲惫的坐到前厅的椅子上。
柳妤儿自驿馆厨娘手里接过热茶,进去里面,一人给他们倒了一大碗。
这两日谁都没有注意到她,她也就自觉退到了一边。
“三个村子,一夜之间,死了上百人,还有三十个年轻女子被掳走,粮食全被抢光。”魏天皱紧眉头,“说什么盗贼,哪有这么训练有素的的盗贼,分明是一队北金士兵!”
沈云舟揉揉额头,“又如何?”
魏天猛地起身,气得浑身颤抖:“沈大人,你可敢下令,只要一声令下,我们这就去冲过去跟他们杀一顿,我们这些镇北将士宁死也不这么憋屈!”
“魏将军,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去他娘的大局为重,咱们的百姓被杀了,咱们的女人被抢了,咱们只能窝在这里叹气?”
沈云舟沉下一口气,没有接这话。
魏天也知自己语气重了,于是叹了口气道:“北金正在和西越打仗,军饷粮草都得先紧着那边,驻守这边的缺了粮饷,便打起了咱们的主意。天越来越冷,这种情况还会发生,咱们的百姓难道要任他们宰杀吗?”
沈云舟沉默许久,道:“我们必须听令朝廷,不可挑起战争,以致生灵涂炭。”
柳妤儿听到这里都听不下去了,她气道:“眼下已经生灵涂炭,人家都打进来了,你还讲什么大局。别忘了,那些被掳走的女子中还有曲姐姐!”
沈云舟沉着脸看向柳妤儿,“此乃军机……”
“他们不是要粮食,我有,我给他们,但要以粮食换这些被掳走的女子!”柳妤儿嚷道。
沈云舟默了一下,“不可。”
“人命大于天,有何不可?”
“朝廷若怪罪下来……”
“我以我自己的名义给他们送粮食,不打你沈府台的名号,这样总行了吧?”
“……”
魏天起身,双手抱拳向柳妤儿鞠了一躬,“夫人大义,魏某佩服,不过此事还是要和主帅商议吧?”
柳妤儿心思转了转,“待我亲自将粮食送出关,你即刻去找他。”
“啊?”
“按我说的办就是。”
“是,属下听令。”
魏天派人去跟北金人交涉,那边欣然同意,一个女子十石粮食。
柳妤儿忙从粮铺调来一车粮食,“咱们一车一车的交易,此番我先去试探,若这一车粮食能带回几个女子,还算他们有诚心。若不然,我们也不能把粮食都折进去。”
魏天点头,“还是夫人考虑周全,只是您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得去。”
“为何?”
“因为我是女子。”
魏天挠着后脑勺,这话他就更不懂了。而沈云舟探究的瞅了柳妤儿一会儿,接着眸光一厉,道:“让她去吧。”
“可是……”
“你立即去朔西找你们主帅,把此事告知他。”
柳妤儿和沈云舟对视一眼,二人各怀心思。
说什么大局,他不过是怕自己被牵连,前途不保。
但这事又必须得解决,解决不好,他一样受责难。
有什么法子呢?
便是让严青川把这事给顶下来,反正他是疯子,干出点出格的事,大家宽容度也高。而要想让他发疯,总需要刺激一下他。
只是,严青川真的会为了她犯险吗?
柳妤儿带着一车粮食,迎着太阳刚露出头的时候出发,难得老天爷体谅她,没有跟她做对,这一日风和日丽的。
等到午后,他们来到了北金军营外。
与她交涉的是个长相阴柔,面色死白的男人,不似其他北金士兵身强体壮,穿着铠甲,他身子有些单薄,穿着素色的长袍。
看到她,这男人眼神先上下溜了一遍,轻佻的舔了舔下唇。
“是你要用粮食换那些女人?”男人问。
柳妤儿点头,“是我。”
男人眼睛眯了眯,“我还没见过羊从狼口抢食的,况这只羊还这么美味。”
柳妤儿拍了拍车上的粮食,“快要饿死的狼,还是先紧着填饱肚子吧。”
男人歪头往车上扫了一眼,“三个女人。”
“我要自己挑。”
男人退开一步,指着身后的军营,“敢进吗?”
柳妤儿嗤了一声,“有什么不敢的。”
她大步往里走,丝毫没有怯意。
这男人眼眸深了深,而后领着柳妤儿往拘押那些女人的营帐走去。
他带着她走进一个营帐,听进去便听到一片低低的哭声,而随着帐帘打开,这哭声戛然而止,一个个惊恐的埋下头,瑟缩的紧在一起。
柳妤儿过了一眼,约莫有五十来个女子。
“大家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柳妤儿说道。
听到这话,女子们纷纷抬起头看向她,但看她一个这么弱小的女子,眼神的光顷刻又熄灭了。
“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大家别放弃。”她又道。
这时一个女子抬头问她:“那你现在能把我带走吗?”
柳妤儿顿了一下,“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女子又低下了头,继而哭了起来。
她一哭,其他女子也哭了。
她们太害怕了,太绝望了,甚至从未想过谁能来救她们。
柳妤儿深呼一口气,喊道:“曲姐姐,你在这里吗?”
她一个个望过去,又抬头的,又低头的,但没看到曲墨染。
“曲姐姐?”她又喊了一声,仍没人应。
过了一会儿一女子问:“你是在找曲大夫?”
柳妤儿忙点头,“她呢?”
女子眼神晦暗下来,“她刚被拖走了。”
柳妤儿一惊,赶忙走出营帐,问那男人:“我要找的人刚被带走了,你快找到她,不然这生意就不做了。”
男人眯眼,歪头以眼神询问守门的士兵。那士兵凑近说了一句什么,男子脸色沉了沉。
“我给你四个女人。”
柳妤儿摇头,“不行。”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跟我讲条件?”
柳妤儿直视男人,坚决道:“不行!”
男人沉下一口气,“她去服侍我们大将军了,你要有胆子,便跟着我去要人。”
柳妤儿跟着男人来到主帐,男人禀了一声,那边没有应,他又禀了一声,那边才烦躁的嚷了一句:“进来。”
柳妤儿跟在后面,刚踏进去一脚,觉得黏糊糊的,低头一看,竟是一滩血。她心下一慌,再抬头望过去,入目是一具女尸,血肉模糊。
她脚下一软,差点跌地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烧死她们
“啊!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好疼!”
这一声让柳妤儿回过神儿来,再看里面看,但见一个满面虬髭的壮硕男人,光着膀子,只着中裤,正捂着眼睛痛苦哀嚎。
“杀了她!给老子杀了她!
那男人疼得胡乱一指,恨不能亲手将人碎尸万段。
柳妤儿再往角落里看,不由又是倒抽一口凉气,但见曲墨染不支的蹲坐在地上,身上好几处刀口,血将她的衣服染红。
她没有畏惧,只有孤绝的冷。
“曲姐姐!”柳妤儿赶忙跑过去。
曲墨染身子一怔,连忙转头,看到柳妤儿,沉冷的眸子一下慌了,“你怎么在这儿?被他们抓来的?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柳妤儿忙摇头,“我是来救你的。”
“你……”
柳妤儿握住曲墨染的手,坚定道:“放心,有我在。”
“连九月,你他娘的怎么不说话,让这贱人赶紧交出解药来,然后杀了她!”那位大将军冲着空气喊道。
那个有些阴柔的男人,也就是这个大将军口中的连九月,他眼神阴冷,嘴角挂着一丝狠笑,一步一步朝那个暴躁的男人走去。
“连九月,你个贱货,你哑巴了?”
“你人在哪儿?”
“臭娘们,不男不女的东西,你他娘的再不说话,老子割了你舌头!”
这个满面胡渣的男人已经暴躁至极,但他双目看不到,只能在原地转圈。
这时那个连九月往这边看过来,柳妤儿赶忙将曲墨染挡在身后,正要开口,那连九月又收回了目光,从地上捡起一把带血的弯刀,继续朝男人走去。
他要做什么?
柳妤儿紧盯着连九月,一时有些看不懂眼下这局面。
“谁过来了?怎么不出声?连九月?”男人停下脚步,两手乱抓,“谁……”
“大哥,是我。”连九月道。
男人循着声音,竟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贱奴才,谁许你喊我大哥,你一个娼妇生的野种,即便进了我连家的门,我连家也不认你,只当养了一条狗!”
“父亲只有大哥和我两个儿子,我们兄弟俩当相亲相爱才是。”连九月叹息道。
“父亲只倚重我,你算什么东西!”
“确实,有大哥在,我永无出头之日。”
“你早该看清了!”
“怎么办呢?”
“你……”
连九月眸光一厉,举起手中的刀,狠狠扎进男人胸口。
男人话还没说完,便挨了一刀,猛地睁开眼,血红的眼里无法聚焦,只能空洞洞的望着。
“连九月……你敢……”
“大哥欺我十年,这一刀是不是太轻了?”
连九月说着拔出刀,直接又捅了两下。见男人倒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看,你更像一只狗,一只可怜又让人恶心的狗。”
“父亲……不会……饶……你……”
“你沉溺女色,在床上被女人所杀,这对武将出身的父亲来说乃奇耻大辱,他大概都不会让你进连家祖坟。你看,你跟祖宗们告状的机会都没有,怎么不可怜呢!”
趴在地上男人瞪大眼睛,猛地吐了一口血,而后再无声息。
连九月冷嗤一声,再看向柳妤儿她们,将刀扔到她们跟前,然后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
“你要做什么?”柳妤儿有不好的预感。
连九月瞅着柳妤儿,舔了舔下唇,“你大概不信,我好像爱上你了。”
“……”疯了吧。
他叹了口气,“你太美了,只是不够聪明,可惜了。”
柳妤儿皱紧眉头,隐约已经猜到这个阴毒的男人要干什么了。
“来人,大将军被杀了,快把这两个女人抓住,她们就是……”连九月嘴角扯了一下,薄唇轻启,“凶手。”
他这一声落,很快有兵士进来,见大将军已经倒地身亡,一下激愤起来。
半个时辰后,她二人被装进一个铁笼子里,置于主帐外。
军营中已经挂起了白绫,路过的兵士无不愤怒的瞪着她们,有的上去踢铁笼子一脚,有的拔出刀在铁笼子上乱砍一通。
堂堂一军主帅竟然被女人杀了,还死的那么不得体。
这些将士们一方面为他们大将军悲痛,一方面也是觉得脸上无光吧。
曲墨染身上好几道伤,流了很多血,此刻精神有些涣散,无力的靠着柳妤儿。
“你不该来的。”
柳妤儿摇头,“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谁?”
“严青川。”
曲墨染笑,“你信?”
柳妤儿重重点头,“信。”
曲墨染叹了一声,“我就不信他会来救我。”
“谁?”
“沈云舟。”
这时连九月穿着一身孝从军帐里出来,这厮哭得双目通红,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二公子,节哀。”一名将士安慰道。
连九月摇头叹气:“我只有这么一个大哥,怎么能不伤心。”
这名将士抹着泪,狠狠瞪了柳妤儿她们一眼,无奈的走了。
连九月背过身,面向她们,眼泪一下就收了,嘴角勾出笑意。
“二位受苦了,等那边木柴堆好了,把你们架上去,一把火烧起来,不会痛苦太久的。”
柳妤儿咬牙,“杀了我们,你们别想再拿到粮食!”
连九月啧了一声,“几车粮食顶个屁用,我喜欢抢,烧杀抢掠一番,你们镇北关的那帮窝囊废能奈我何?”
“你不怕大荣和北金开战?”
“呵,也就你们大荣人蠢,真以为北金打算和你们和平相处?不过是现在和西越打起来了,分身无暇,等收拾了西越,也就轮到你们大荣了。但我想,你们朝廷不是看不清,就是怂,不敢打。呵,大荣无男儿,各个都是窝囊废!”
日头偏西,夕阳的余晖将茫茫沙漠染红。
柳妤儿和曲墨染被架到了木柴堆上,所有将士站在前面,各个悲愤至极,而连九月手拿火把,看向柳妤儿,还有些惋惜。
“你们大将军不是我们杀的,是这个人,他杀了他亲哥哥!”曲墨染忍不住大喊,但没人信她的话。
柳妤儿呼出一口气,只能说这个连九月演的太好了,好弟弟的形象深入人心。
“曲姐姐,别白费力气了。”
“可……”曲墨染摇头,“可我怕,真的怕。”
面对死亡,谁能不怕呢。
柳妤儿也怕,她抬头望向远方,大漠空远,看不到一个人影。


第一百七十八章他一定会来
连九月举着火把,转身面向众将士。
“待我们烧死这两个女人,便夜闯镇北关,杀光他们的士兵,杀光他们的百姓,告诉大荣朝廷,我们北金一条命,必定要他们千倍万倍偿还!”
连九月高喊一声,将士们举着手中长矛呼应。
“杀进镇北关,为大将军报仇!”
“夺女人,抢粮食!”
“今晚让他们血债血偿!”
柳妤儿咬牙,杀大将军,连九月绝对是看到他双目失明,临时起意的,但他杀心早就有了,只等这个机会。
在众将士的注目下,连九月将火把扔到木柴堆上。
火,腾的一下烧起来了。
热气熏蒸,柳妤儿没有往下看,仍注视着远处。
他会来的!
一定会!
但严青川,你能不能快点,再晚只能给我收尸了!
终于在余晖之下,她看到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那北金众将士不妨,愣了好一会儿,连九月才仓皇指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迎敌!”
所有人赶紧转身,你碰我我碰你,哪还有什么队形,乱七八糟的迎了上去。
连九月镇定下来,大声喝问:“领兵的是谁?”
“回将军,是严青川!”
“是他?”连九月瞪大眼睛,“他不是已经被调去镇守朔西了,怎么会……他不怕大荣朝廷降罪?”
“或许是为了救这些女人。”那将士道。
“只为了这些个女人?”
然,不等他想不明白,双方已经交战。
大荣将士心里都憋着火,此战英勇无比,而北金将士甚至都还没回过神儿来,被迫打了起来,再加上没有前线指挥,打得七零八落。
这边火越烧越旺,柳妤儿呼吸困难,再看曲墨染,已经昏沉过去了。
她正着急,突然一人飞身而至,割断她身上的绳子,将她带离火堆。
“曲姐姐……咳咳,快救她!”
“还有别人?”
“快!”
“天皇老子在这儿,也得先救你!”
柳妤儿抬头看向严青川,火光照耀下,他的面容更好看了。
这时火架子塌了,柳妤儿正惊慌时,乞丐将曲墨染抱了出来。
四面都在厮杀,严青川将她二人交给乞丐,而后提刀冲了进去。
“连山,你在哪儿,老子取你狗头来了!”
柳妤儿四下望了一圈,没有看到连九月,眼下也顾不上他,“我们快去那边营帐里救人!”
来到那边营帐,那些女人们不知发生了何事,瑟缩的挤在一起,直到柳妤儿他们过来,将她们带了出来。
北金后方还有援军,严青川带出来的将士不多,不敢恋战,当下护送这些女人们赶紧撤回了镇北关。
但这一战,仍是重挫了北金大军,伤亡上千。
镇北关城楼上,从这里还能看到远处北金大营的火光,半边天都染红了。
沈云舟长叹一声,假模假样道:“严青川,你太冲动了。”
严青川哼了一声,“老子不冲动,你的女人就被烧死了!”
沈云舟噎了一下,“可此一战,等于公然破坏了两国的合盟,朝廷必定会怪罪的。”
“老子顶着,你怕甚。”
“哎!”
“你我都知道,北金和我们大荣议和不过是缓兵之计,两国迟早有一战。”严青川眯眼,“晚打不如早打。”
沈云舟默了片刻,道:“我这就上书朝廷,将此事详尽的说清楚,我不会透露柳氏掺和其中的事。”
严青川笑,“沈兄脑子还是清醒的。”
“但我拦过你,是你不听劝,冒然出兵,所以这事我半分责任都没有。”
严青川摆手,“随便。”
沈云舟转身下了城楼,正巧碰上柳妤儿上来。
沈云舟双手抱拳向柳妤儿行了个大礼,“多谢夫人救我内子。”
柳妤儿叹了口气,“曲姐姐受伤挺严重的,沈大人好好照顾她吧。”
说完,柳妤儿侧过身上楼去了。
一走出楼梯口,冷风扑面而来,柳妤儿看着站在城楼上的严青川。
即便她不知道他爱她多少,但当她决定带着粮食去北金大营的时候,她是笃定他会去救她的,即便豁出自己的命。
甚至她都不需要去想,他冒然出兵救她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无需她想,因为在那一刻,他自己都没有想过。
柳妤儿走过去,陪着他望向远处。
“那年我八岁,父亲奉命镇守镇北关,出征前一晚,我抱着父亲大腿不放,说要跟着他一起去军营,一起打仗。当时我就是舍不得他,故意耍赖而已,但没想到父亲真的带我来了镇北关。那一年里,父亲命我跟着将士们操练,每日早起,一把冰凉的水泼脸上,带着沉重的铠甲,开始晨跑,打拳,双人对战。哪一日我想偷懒,父亲就拿鞭子抽我,说是我要跟来的,我自己的选择,没有退路,必须咬牙坚持下来。有一天,他带我来到城楼,指着远处的战场说将士们以死在战场上为荣,以苟且偷生为耻。”
柳妤儿头歪着靠向严青川的肩膀,他从未跟她提起过父母,像是易碎的泡沫,谁都不能触碰,他自己都不可以。
“可他落得什么下场,幸好我不似他一般,我没家国大义,也不想抛头颅洒热血。”
柳妤儿叹了口气,“但你救了那些女人,镇北关和雁归城的百姓都很感激你。”
“呵,倒也不用!”
此一战后,北金往镇北关这边增派了军力,两方再次紧张起来。
一个月后,朝廷果然下召斥责了镇北军,罚俸禄,缩减粮饷。
“本帅下的令,所有的罪责本帅承担,罚你们的俸禄,本帅补上。缩减的粮饷,本帅想办法筹集。”
严青川这一句话,众将士对他十分拥护。
而关于严青川,因为局势紧张,朝廷没敢冒然收回他的军权,斥责了几句,降品秩,罚俸禄,不痛不痒的。
同时,大荣派使臣出访北金,带去黄金数万两当做赔罪。
北金要求和亲,最终以大荣九公主嫁给北金三皇子为侧妃这个结果,此事才算善了。
可这个消息传到镇北军,众将士气愤至极。
“我们流血尚不怕,他们安于庙堂居然先跪下了!”
然事已至此,谁也没法。
不等开春,九公主的送亲队便到了。
柳妤儿这才后知后觉,这位九公主不就是那年邀她一同游画舫的飞羽公主。
在皇家这些皇子和公主中,严青川唯一亲近的便是这位九公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和亲
“这个三皇子喜欢折磨女人,手段极其变态,嫁进他府中的女人,多半活不过半年,死的时候尸体不全,面目全非……呜呜,七哥,我好怕!”
柳妤儿走到西屋门口,正听九公主哭得凄惨。
“他的正妃病了,时日无多,等她病逝就将我扶正,可我母妃着人打听,这才知道三皇子妃哪是病了,而是被这三皇子折磨的疯了,日日寻死。”
九公主越说哭得越急,最后都哭没音了。
“我们和北金打了多少年,我嫁过去,等于是给他们泄恨的。”
“父皇是要把我推进火坑里,朝廷那些大臣要逼死我!七哥,你也要我死么,不若我现在就自裁,好歹能埋于故土。”
这一句句,声声滴血。
柳妤儿听着心里难受极了,如果这一战,大荣败了,败到不剩一兵一卒,为了保天下百姓,和亲是无奈之举。可这一战,大荣明明胜了,却还要牺牲一个女子。
“门是开着的,你若是要走,没人敢拦你。”
许久,严青川语气沉重的说了这句话。
这话音一落,西屋当下冲出一个人,差点与柳妤儿撞上。
正是九公主秦飞羽,哭得双目红肿,跑的慌里慌张。
“柳……柳姐姐?”秦飞羽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柳妤儿深吸一口气,拉着她往外走,一直拉到马厩,又从怀里拿出荷包塞给她。
“趁着天还没黑,赶紧跑,跑到一处就躲起来,这辈子都别再回盛京了。”
秦飞羽扑到柳妤儿怀里,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柳妤儿拍拍秦飞羽的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趁着送亲使喝醉了,你必须赶紧走。”
“我在宫里以死相逼,父皇用母妃的命威胁我,说我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北金。”
“不听他的。”
“他说我不嫁,北金和大荣就会开战,到时成千上万的将士战死,百姓流离失所,我就是大荣的罪人。”
“你信你七哥,真要打起来,咱们也不会输。”
秦飞羽抹了一把眼泪,退开一步看向柳妤儿,“可七哥把我放走了,父皇不会饶了他。”
柳妤儿叹了口气,“你七哥厉害着呢,他让你走,定是心里有主意,你不用替他担心,赶紧走吧。”
秦飞羽还是忐忑,柳妤儿便拉着一匹马出来,催着她赶紧上马。
“快走!错过今日,你就没有机会了!”
秦飞羽抓紧缰绳,再深深看了柳妤儿一眼,一咬牙催着马往外走去。
确定秦飞羽离开了驿馆,柳妤儿才回去,进屋见严青川正倚在西窗喝酒。
“她走了。”柳妤儿走过去道。
“嗯。”他又仰头灌了一大口。
“其实你是故意灌醉送亲使的,本来就有意放九公主离开,对吧?”
严青川嘴角扯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更趁着神色清冷。
外人都道他心硬如铁,可他的心也有软的地方,也有暖的时候。
他会带着千军万马去救她,也会顶着杀头之罪放九公主这个妹妹离开。
仔细想想,他的痛苦、疯狂、狠心,皆是源于他太重感情了吧。
“我想尝一口。”她小声道。
严青川回头看她,用眼神问她想要什么。
柳妤儿指了指他手里的酒壶,“烈酒吗?”
严青川嘴角勾起,将柳妤儿揽到怀里,而后将酒壶递到她嘴边,慢慢抬起,往她嘴里倒了一小口。
确实是烈酒,辣的柳妤儿直吐舌头。
严青川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着,让柳妤儿心也跟着颤动不已。他的怀里很暖,还有她熟悉且贪婪的味道,她舍不得离开。
其实想想,好像是他一次次把她推开,而她又着魔似的一次次重新陷进去。
她小小叹了口气,转身趴到他怀里。
“怎么了?”
“醉了,都怪你让我喝酒。”
“柳妤儿,你什么时候学会耍赖了?”
他低低笑着,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顺着他嘴角流下,流到喉结,在那里润湿。
柳妤儿嗅着酒味,像是有馋虫蛊祸一般,仰头在那儿舔了一下。
他身子僵住,喉结滚动。
她踮脚吻住他唇角,两人呼吸交缠,越来越炙热……
然下一刻,他将头别开了。
她也一下清醒,慌乱的退开。
这时外面有宫女喊道:“不好,九公主不见了!”
当晚,驿馆闹翻了天。
接亲使指责严青川把九公主放走,而严青川一副喝的醉醺醺的样子,表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人是在镇北关丢的,严主帅,你以为你能逃脱责任?”那接亲使气得全身哆嗦。
严青川冷呵了一声,“你回京报信,说我放走了九公主,责任都推我身上,你怕什么?”
“我……”接亲使咬牙,即便把事推给严青川,他自己也难逃罪责,况他可没有严青川的背景,“先找人,实在找不到,再给朝廷送信。”
当晚全城搜查,没有找到人,第二天出城找,更是了无音讯。
就在柳妤儿松了口气,以为九公主已经逃走的时候,她竟然又回来了。
那接亲使见到她那一刻,哭着跪下了。
“九公主,您救了我们这些人的命啊!”
当然,哭完以后,他立刻吩咐手下那些人寸步不离九公主。
西屋里,严青川一脚踢在桌腿上。
“你脑子进水了,既然跑了,为什么要回来?”
柳妤儿也是不解,“九公主,我跟你说过,只那一次机会,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九公主低头又哭了起来。
严青川气得又踢了一脚,“哭有屁用!”
九公主仍是哭,什么都不说,直把严青川哭得气走了。
柳妤儿在她身边坐下,长叹了口气,“九公主是不想连累旁人吧?”
九公主抹了眼泪,勉强止住哭泣,道:“其实想想……也挺好……三皇子的侧妃……这一辈子荣华富贵就不愁了……”
柳妤儿转身搂住九公主,“傻姑娘,你不能太善良,不能太懂事,这世道就喜欢欺负好人。”
“柳姐姐,你就是好人。”
“……”
“但你比我幸运,你遇到了我七哥,他会保护你不被这世道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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