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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莫名其妙。
两人各怀心事，彼此沉默。
回到外婆家，霍怀砚把东西放下，正好都是家里需要换新的。
黎南笙警惕的看向男人，可碍于外婆就在眼前，她也不好问，只能默默忍下。
饭前，两人围在院子里，帮老人择菜。
外婆看着他们两个的沉默就觉得头疼，她开口试探霍怀砚的态度。
“霍先生的父母最近还好吗？”
男人被这句霍先生喊得一愣，沉默半响后才开口：“都好，要是您能像以前一样，叫我小霍就更好了。”
闻言，黎南笙眉头一皱，虽然不知道在梦里霍家二老对外婆说了什么。
但外婆的死，他们都有责任，可到了最后出殡时，却没有一个人来说声抱歉。
想到这，她也顾不得外婆就在眼前，语气暗含嘲讽：“霍家家大业大，称霍先生也没什么不对。”
霍怀砚知道她的心结，立即避开锋芒：“您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称呼，我只是觉得怀砚更加亲切。”
黎南笙心里冷嗤一声，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上次在医院时，这个男人可不是这个态度。
这才搬出来一天，霍怀砚就跟以前判若两人。
她忍了一上午，现在已经不想再忍。
“你跟我出来一下。”
闻言，霍怀砚放下手里的活，跟了出去。
结婚之后他就很少到这儿来了，也很少和黎南笙的外婆见面。
对比起黎南笙对他父母的照顾，这些都是他的作为丈夫的失职。
黎南笙站在门口，等他过来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霍怀砚……”离婚吧。
“南笙，我们重新开始。”
霍怀砚果断打断黎南笙，先一步将话说出了口。

======第19章======
秋天的太阳依旧毒辣，没一会黎南笙额尖就溢出了汗珠。
她看着眼前的霍怀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人的感情很复杂，她以为自己可以放下这些感情，但乍然听见霍怀砚的挽回，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动。
毕竟这么多年，之前那么难都爱过来了，谁能想到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会考虑，但是现在麻烦请你离开。”黎南笙语气冷淡，所有的情绪都被按下，说出的话模棱两可。
可霍怀砚却挑了挑眉尖，眸中有一瞬间的惊喜划过。
“那你考虑，我先走了，别忘了明天回公司销假。”
说着，霍怀砚拿上自己的东西，转身就离开这里。
黎南笙关上门，走进院子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外婆的话在耳边回响，你想要什么。
黎南笙也想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和睦的婚姻？还是其他的什么？
前两样都是她在梦里苦求却没有的得到的，难道现在要和以前一样吗？
或者有没有另一种活法，离开这里，到别的城市去。
这样既可以避开霍怀砚，也能避开霍家。
黎南笙做下决定，进屋去陪伴外婆。
……
翌日，她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上司看见她，脸上的欣喜都快要溢了出来：“小黎啊，身体怎么样了？”
“很好。”黎南笙言简意赅：“我想辞职。”
闻言，上司立即放下手里的茶杯：“什么？上头刚决定让你升任四杠机长。”
“怎么会？”黎南笙震惊不已，她的里程数和飞行时长虽然早就到了，但这次的晋升不是只有一个名额吗？
在梦里，升职的是霍怀砚。
“这事儿一早就定下来了，本来你出了事，这个晋升是要给怀砚那小子的，但他拒绝了。”
上司的话再耳边轰炸开，她想起在梦里时，霍怀砚跪在墓边说的话。
那句“自尊心作祟，没办法看你一步步比我还耀眼”原来是这个意思。
所有的事情瞬间就串了起来，梦里的霍怀砚早就知道她要升职的事情，他强烈的自尊心早就无法忍受，孩子的事情恰好是个导火索。
给了一把可以让霍怀砚名正言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扎进黎南笙心里的刀。
真相居然如此荒诞。
怪不得在梦里，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孩子没了明明可以再有，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无休止
的争吵。
上司见她脸色几经变换，轻咳一声：“你再考虑考虑，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在给你放个假。”
黎南笙回过神来，拒绝的话哽在喉间：“我……”
“去吧。”上司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黎南笙愣愣的出了办公室。
回到家里时，外婆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囡囡，你怎么了？”
黎南笙终于从以前的思绪里跳出来，她抓住外婆的手，轻声呼唤：“外婆……我不想继续在这工作了。”
外婆轻轻抚摸过她的头发：“那要不要去散散心呢？”
“外婆一起去吗？”
“外婆年纪大了。”老人轻声叹气。
黎南笙想了想，恰好可以趁着这次出去，看看哪个城市合适定居。

她打开航班，看了又看，避开霍怀砚的航线，最终选了杭城。

出发的时候，天清气朗。
一直到下机都很平静。
黎南笙的心情也跟着平和了不少。
“南笙。”
熟悉的男低音在身后响起。
黎南笙脚下一顿，犹豫瞬间霍怀砚就大步流星的追了上来。

======第20章======
命运总是很奇怪，你想找到一个人时，哪怕就在一个城市你也遍寻不得。
而当你特意避开一个人时，却总能精准的遇上。
黎南笙避无可避，她只能颔首打招呼：“霍机长。”
霍怀砚以前从没见过她这么冷淡的对自己，心里的落差哽的他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好巧。”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纵然是黎南笙这种冷场冷惯了的人都感觉到了尴尬。
她索性拉着箱子往外走。
霍怀砚赶紧又跟上。
“我记得霍机长并不是这条线。”
男人听到黎南笙主动询问，心里涌上一股欣喜。
他佯装不动声色的回答：“我临时调换了航班，你到杭城来……”
闻言，黎南笙了然的点头，不是特地跟来的就好。
至于后半句话，直接被她丢进了风里。
黎南笙快出走出机场，进了的士通道，果断将行李放下后上车。
霍怀砚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只剩下汽车尾灯了。
直到捏着行李箱的手发白，他才转身回了酒店。
与此同时，黎南笙也放下了行李。
她对霍怀砚的感情太过复杂，七年的感情真的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可是梦里那些事，每一件回想起来都是锥心刺骨的痛。
既然能重来，她当然不会重蹈覆辙，走回以前的老路。
于是避开霍怀砚和霍家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她的心情又烦躁起来，于是干脆放下东西出了门。
杭城西湖在华夏久负盛名。
黎南笙逛着逛着下意识就去了断桥，其实她之前和霍怀砚来过一次。
彼时两人在桥上，有人拉住他们，想给俊男美女拍张合照。
黎南笙都点了头，可惜霍怀砚手机响了。
飞行任务一下，男人匆匆离去，剩下她独自留在桥上。
这些微末的小事，恐怕霍怀砚早就不记得了。
其实自从他们成为飞行员之后，往往都是聚少离多，而且每次她追在霍怀砚身后，霍怀砚却从没想过等等她。
或许就算没有孩子的事情，两人也无法走到最后。
念及此，黎南笙心里微痛。
她长长的抒了口气，拿出手机拍照分享给外婆看。
黎南笙刚摆出一个耶，镜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她吓的手一抖，手机滑出手心。
霍怀砚立即扶住黎南笙的肩膀，又及时接住了手机。
两人四目相对，霍怀砚眸中含笑，平时抿的笔直的的嘴角此刻也微微勾起。
他没想到，只是随便逛逛也能遇上黎南笙。
黎南笙的想法和霍怀砚相同，可心情却截然相反。
她拿过手机，别开头看向湖面：“谢谢。”
说完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霍怀砚立即拉住她的手腕：“占用你一点时间可以吗？”
“之前是我不对，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聊聊。”男人眉心微拧，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期待。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不爱的火种一旦撒下，转眼就会燎原。或许你该回想一下这一年我们的相处，看看我们的聊天记录，每次都是我当方面的在维持这段感情，你好像已经习惯了我的付出，忘了我们曾经是彼此相爱的。”
黎南笙说着，心上像烙上红铁一般痛。
可她的脸上却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最后她抽出手：“我们该给彼此留些体面。”
霍怀砚心上如同挨了记闷棍，他艰难的咽了咽喉结，最后只说了句：“我还有事，等你回帝都，我们再……”
“不必了，霍先生。”

======第21章======
烟雨蒙蒙的西湖断桥美不胜收。
可黎南笙的心里只有那句：“看到断桥桥未断，我寸肠断，一片深情付东流。”
爱真的什么也战胜不了。
她按下心上酸痛，给外婆打了个电话。
听见老人的声音传来，黎南笙的情绪才轻松了几分。
她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外婆，这是断桥和雷峰塔，你快看看好不好看。”
“好看，呦风这么大，囡囡冷不冷啊。”
老人的担忧让黎南笙冰冷的心上生出一股暖流。
有外婆就好了，有外婆就够了。
祖孙两又多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黎南笙又逛了几个其他的景点。
直到华灯初上才回到酒店，百无聊赖的刷朋友圈。
不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霍怀砚的分享。
这男人从来不发朋友圈，今天是被刺激了？
他发了张图，定位在他们买的房子里，配文就是简单的两个字——在家。
黎南笙疑惑的看了看，没有一个点赞，也没有一个评论。
按照霍怀砚的人气来说，不应该是这样……
难道是仅她一人可见？
可这个想法太过自作多情，她立即按了下去。
第二天，杭城下起了大雨，听本地人说，杭城已经连续下了一周的雨。
黎南笙一大早起来就去了杭城的热门景点云林寺。
想要为外婆求一个护身符。
虽然她不信这些，可重来一次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呢。
黎南笙咬牙，徒步上了山。
到寺前时，她交了一笔不菲的香火钱，接着虔诚的在佛像前跪下。
“希望外婆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黎南笙恭敬的磕了头，俯身叩拜时，耳边经声不绝。
她缓缓起身，来到在一旁敲木鱼的老和尚身边，拿着平安符的手不断收紧。
“那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黎南笙话音轻缈，像是在问老和尚，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时，老和尚睁开眼，目光沉沉的看着黎南笙：“施主可听过一个故事……庄生晓梦。”
庄生晓梦迷蝴蝶。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梦到庄生的蝴蝶，还是梦到蝴蝶的庄生……
黎南笙想到自己心里的疑惑，哑声问：“听过。但您的话，我不明白。”
可对方却避而不答，说起了别的：“施主此来是求什么？”
“长辈平安。”
闻言，住持深深的看了黎南笙一眼：“施主心诚，说不定可以得偿所愿。”
而后就闭目诵经，再没看她。
黎南笙呆站在佛堂半晌，才敛起所以疑虑，谢过老和尚，转身下山。
就在踏出佛堂的那刻，老和尚又睁开了眼。
他看着黎南笙的背影，幽声叹了句：“因果缘法，万物皆空，得失全在一念之间啊。”
另一边。
黎南笙捏紧了求来的护身符，心脏恍若被细绳收紧，不安的念头越来越强。
她出了庙门就立即给外婆打了电话。
外婆笑呵呵说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担心，外婆在家等笙笙。
黎南笙心里的不安稍缓，可山里的雨却越下越大。
她好不容易打才到车，下山的道路中央全是坡上落下来的稀泥，车辆总是不停打滑。
雨大的连前挡风玻璃都看不进，司机师傅看着路况，忍不住劝感慨：“这雨连续下一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闻言，黎南笙看向窗外，雨势已经让人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只能听见轰隆隆的巨响。
是打雷吗？
黎南笙不知道，紧接着，便感觉一阵地动山摇！
刹那间，所有的淤泥倾泻而下，卷着黎南笙所乘的车冲下山坡——

======第22章======
黎南笙霎时间感觉天旋地转，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被泥土和石块挤压变形的车架刺进了她的右腿。
身体被挤压成一个扭曲的形状被困在车中。
巨大的压力让她无法推开车门，开车的师傅也没有了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黎南笙只能感到力气的消失。
梦也好，重活也好……
她才刚刚回到外婆身边就又要离开吗？外婆该怎么办，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得知自己的死讯又要如何接受？
就在这时，近处被砸坏的手机突然亮起，是霍怀砚打来的电话。
屏幕上那个名字不断山洞。
黎南笙想要接起，可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通电话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动挂断，然后屏幕熄灭——
那一刻，黎南笙被鲜血染红的眼前突然闪过霍怀砚的脸。
她突然有些好奇，他说回帝都再聊，是要聊什么？
可这样的想法转瞬即逝。
他们……没机会了。
等待生命消亡的时间里，黎南笙脑海里走马灯般划过了这些年的所有。
恍惚间，竟好像听到了霍怀砚的呼喊声跨越时间与空间穿到了耳边……
“霍……怀砚。”
黎南笙轻声呢喃着，最后一丝清明也慢慢消散……
此时，帝都。
霍怀砚得知杭城因连续暴导致泥石流这一消息时，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当时，他正在开帝都飞东京的会议。
他立即打了报告，请求别的机长替班，丢下机组，坐上了最近一趟去航城的航班。
在场的众人都愣了，从没见过霍怀砚这样失态。
大家都知道他是帝都霍家的少爷，修养都刻进了骨子里，发生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
霍怀砚顾不上机组的猜测，他在飞机上罗列了几个救援的计划。
下了飞机直接打电话找熟人安排，自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山体滑坡的现场。
现场一片惨烈，树木和泥土石块垒在一起。
消防救援人员已经对地质情况进行过勘察。
可这种事情本来就极具不确定性，只能边救援边不断对山体进行检测，才能在救援的同时，保证救援人员的安全。
霍怀砚到后，得知黎南笙还没有消息，直接换衣服拿上东西开始找人。
男人的双腿淌在泥里，手上拿着探测生命的设备不停寻找，嘴上还一直在大声呼唤：“黎南笙！”
这一找就又找了五个小时，所有人都疲惫了，心里那个猜测越来越强。
人被掩埋窒息的话，很快就会失去生命特征。
而他们已经找了将近12个小时，黎南笙恐怕……凶多吉少。
连续的救援让霍怀砚的声音更加暗哑，他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些。
只是他真的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久违的绝望涌上心头，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上次黎南笙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冰冻了一样痛。
他眼眶通红的看着脚下这片土地，小声祈求：“黎南笙，你还没听到我解释……”
泪水顺着雨水砸向地面，男人咬了咬牙，又迈开腿继续去搜寻。
这时，生命探测仪突然发出声音。
霍怀砚精神一震，立即冲人群大喊：“都到这来，我这有反应！”
救援人员互相对视，立即拿起设备冲向男人。
霍怀砚果断将设备递给别人，开始徒手挖面前的泥土。
不知过了过久，他们终于发现了黎南笙乘坐的桥车，将被掩埋的两人救了出来。
霍怀砚看着浑身是血的爱人，心如刀割，他握住黎南笙的手，哑着嗓子哽咽：“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

======第23章======
医院里，急救室的灯亮了一晚上。
霍怀砚浑身是泥的站在过道里，失神的望着门口。
心脏像被锯齿不停割裂一样痛。
霍怀砚想起前世，黎南笙的外婆在里面急救时，她脸上的悲戚的绝望。
他当时是怎么做到指责她的，明明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懊悔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霍怀砚湮灭。
要是他早点出现，制止他们的争吵，或者早点将老太太送到医院就好了。
这样他和黎南笙之间或许也不会那一步，黎南笙也不会殉职。
男人苦笑着安慰自己：“还好这次没有这样做……”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霍怀砚立即起身走到医生面前：“医生！”
“病人的伤情已经被控制住，只要今天能醒过来就算是脱离了危险，不过腿上的伤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严重的话可能以后都无法行走。”医生快速交代完，急匆匆的离开。
霍怀砚呆立在原地，所有的血液冲上脑子。
比起劫后余生的欣喜，他更加担心黎南笙的腿。
她那么要强和骄傲的人，要是醒来发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做不了飞行员了，会不会宁愿自己没有被救。
想到这，霍怀砚背过身，靠在墙上掩面哭泣。
收拾好情绪之后，他才洗漱穿上防护服，走进黎南笙的病房。
黎南笙安静的躺在床上，往日的冷傲统统消失不见。
霍怀砚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抚过她脸颊。
他轻声说：“要是你能永远都在我身边就好了。”
“你要是不醒过来，外婆就要孤零零一个人了。”男人小心翼翼的将黎南笙的手放在掌心，想要将身上的热度传递给床上的人。
“到时候老太太出了事，谁去照顾她？黎南笙，你接受不了她丢下你，难道她就能接受你丢下她吗？”
说着，霍怀砚就感觉到自己掌心里黎南笙的指尖微动。
他立即把手放下，出门去找了医生。
医生快速进门给黎南笙做检查。
正在看腿上的伤时，黎南笙醒了，她茫然的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实在天堂。
“医生，她醒了。”霍怀砚拉住医生，紧张的说道。
医生抬眼看了看黎南笙，在她眼前轻轻挥了挥手。
黎南笙艰难颔首，又眨了眨眼。
医生轻声问：“右腿Ns痛不痛？”
黎南笙反应了两秒，点了点头。
霍怀砚眼眶发红，惊喜的看着她，喉结滚了又滚，最终还是没说话。
黎南笙张了张嘴。
男人了然，小心捏了捏她的手：“外婆没事，我没有告诉她。”
“谢谢。”黎南笙没出声，但霍怀砚读懂了她的口型。
医生做完检查，就带着霍怀砚离开了病房。
“她的腿怎么样？”男人着急发问。
“目前看来没有继续恶化，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康复。”医生取下手套，劝慰霍怀砚：“让她心情愉快，恢复的会更快。”
霍怀砚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回到病房，红着眼用目光描摹黎南笙的容颜。
黎南笙若有所感的睁开眼。
两人四目相对。
黎南笙艰难的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第24章======
病房内。
霍怀砚对黎南笙的话避而不答，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指尖：“等你稍微好一点，我们就转院去帝都。”
黎南笙疲惫的闭上眼，她能感受到自己腿上的情况不容乐观。
半月后。
霍怀砚花大价钱将她从杭城转院到了帝都。
她躺在病床上，又继续想被救时霍怀砚说的那句话。
“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为什么是再？
她心里隐约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那实在太过离奇，以至于刚升起就被她压了下去。
黎南笙定定的看着他，想要不要直接问。
霍怀砚见她这个神色，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他伸手摸了摸脸。
“谢谢。”黎南笙还是没问，万一猜错了，她还要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闻言，男人坐在病床边，拿起湿巾，轻轻替她擦脸：“我们是夫妻。”
“照顾你是我的分内之事。”
霍怀砚说这话，眉眼间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
黎南笙恍然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好多年前的他，那时候他的也是这样温柔。
她有时也暗暗希望，那些锥心刺骨的经历真的只是一个噩梦。
这样她和霍怀砚，说不定真的还能回到从前。
想到这，她阖上眼喃喃：“我好久没见外婆，我想给她打电话。”
男人仔细打量黎南笙的神色，似是要从窥进她的心里。
病房里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黎南笙攥紧了床下的床垫。
她也不想让老人家这么大年级了还到处奔波。
可她真的没法再和霍怀砚共处一室。
这些天的相处，总是让黎南笙生出很多错觉，仿佛他们的感情根本没发生任何问题。
但她知道，这些都是短暂的。
现在放不下，这些温柔就会化成刀子，分开时刀刀剜心。
黎南笙刚做下决定，霍家的管家就到了。
老太太走进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黎南笙，瞬间就红了眼眶。
“笙笙，我的囡囡受苦了。”外婆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小心的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
黎南笙轻松的笑了笑：“外婆，我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像以前一样。”
老人心疼的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抹眼泪。
看见外婆的黎南笙终于松了口气，她抬眸看向霍怀砚：“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男人站在原地，死死捏住窗沿，眼里的情绪翻涌着，嘴角抿的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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