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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6-06 12:21:53
作者: panshiji
苏漾脸上有几分怔愣，但是没有开口，她张着嘴喝粥，像是没有听见。
沈晏也耐心的一口一口喂她。
苏漾很快就累了，没有再张嘴。
沈晏道：“不吃了？”
她摇摇头。
两个人开始沉默，苏漾睡醒了，也不困，就这么看着窗外，即使满身伤痕，她看上去却安静而又美好。
沈晏没有打扰她，默默的把东西都收拾了，然后他听见了一阵响动，回头时，看见苏漾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她牵扯到伤口了。
沈晏过去时，她的手用力的拽着他，太痛苦了，所以手不得不用力。
苏漾听见沈晏又吸了吸鼻子，颤颤的呼出口气，很轻，但显然哽咽了。
她想起一句话，说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哭，不是他弱小，是他舍不得你，他把你当成了全部。
苏漾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心酸心疼又无奈。
沈晏其实不太聪明，或者说一点也不提防她，他真的从头到尾都在奔向她，如果换成其他女人就好了，他肯定幸福美满。
“唉，沈晏。”苏漾说，“我真没事。”
沈晏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只是眼睛依旧红红的。
很久后，他开口说：“要不然，那个项目我就给你吧。你做不好也没事，我这边可以帮你，也算不上真的就那么困难。我爸那边，我们先不管，我一点点替你解决，好不好？”
沈晏看着她，声音轻了点，说：“我什么都清楚，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能怎么办呢，你是我老婆。”
苏漾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漾漾姐，不要哭。”他说，“我现在不敢抱你，我怕弄疼你。”
她猜到沈晏很好拿捏，可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心痛和难受。
只一辈子，也只有沈晏对她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我做不到不管你。”沈晏道，“真的做不到，我尝试过很多回了，就是放不下。我那天跟吴茹吃饭，都忍不住往你喜欢的点。我当时在心里说，要是带你来这里吃就好了，你肯定会喜欢。”
苏漾道：“沈晏，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有目的呢？”
“漾漾姐，我觉得你不舍得伤害我。”沈晏看着她，说，“也许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但你不会伤害我，对么？”
苏漾颤抖着嘴唇没有说话。
沈晏道：“项目我给你，但是能不能让我看看孩子？我晚上做梦经常梦到，我们一家三口。做梦的时候，真的挺好。”
苏漾拽着床单，说：“好在哪里？”
“梦里我叫你老婆，你都应的。”
沈晏声音嘶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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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的这一句话，让苏漾的眼睛瞬间红了，没有哭声，眼泪却大颗大颗的顺着眼眶往下掉。
她不想让沈晏看见，可这会儿也无处遁形。
“老婆，别哭。”沈晏心疼的弯下腰，伸手给她擦干净了眼泪，跟她保证说，“别哭，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项目真的给你，你不要担心。你未来的路，没有人在意，但我在意，我会给你铺好。”
苏漾没有言语，沈晏给她擦干净了之后，伸手轻轻把她揽住，尽管她此刻脸上都是伤口，并且看上去相当滑稽，沈晏喉结还是滚动了一下，然后朝她凑过去，就在他马上要亲上她时，她转头避开了。
“沈晏。“她提醒说。
“嗯。”他僵硬了会儿，最后把动作改成了轻轻揽住她。
此刻时间不早，沈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住在了医院，就盖着一条小毯子躺在沙发上。
苏漾睡不着，脑子里回忆跟沈晏之前在一起的时光，他其实没怎么变，又好像变了。过去的他跟现在的他不停在她脑子里交替出现。
最后的最后，她想起的却是，婚礼当天，他穿着不太合适的西装。
那天的沈晏，不苟言笑，她以为他是不高兴，现在想来，大概是紧张。
苏漾想着想着，然后突然被沈晏的声音给打断了。
沈晏的声音很清，恳求意味明显，他说：“漾漾姐，我是真的想见见孩子。”
她却没有给半点回应。
就在沈晏以为她不会答应的时候，她却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晏猛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漾。
“真的吗？”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苏漾朝他温和的笑了笑，只是似乎有些走神。
沈晏因为这件事，一连几天都很开心。
出国的日子定在几天之后，沈晏在后一次晚上来看她的时候，就把合同给带了过来。
有些细则条款，两个人也好商量，当下就做了约定。双方彼此都各退几步，苏漾的价格不高，沈晏也是一口价定下来。
第二天沈晏要检查的时候，苏漾温和道：“我已经检查过了。”
之前很多时候，都是苏漾帮忙检查的，并且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别人沈晏不放心，但苏漾，他无比信任。沈晏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再检查只道：“我尽快给你走完流程。”
苏漾道：“你不再检查一遍？”
沈晏看了看她，说：“我信的过你。”
苏漾看着沈晏，有些恍惚。
事情比她想象中，要简单许多许多。
“等合同走完，我们再出去看孩子。”他说。
苏漾的笑容有几分勉强，许久才“嗯”了一声。
但这件事还是得心照不宣，就连出国，两个人也不是一起的，沈晏以工作的借口，先两天去了国外。
而苏漾是在出院之后，才买了机票。
跟苏英芝说的理由是，想暂时出国散散心。
苏漾也知道，萧葛会去打探她的行踪，不过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她得把沈晏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的。
苏漾到达国外机场的时候，沈晏已经来接她了。这边很冷，他裹着厚厚的衣服，手上也还给她拿了一件。
苏漾跟着他一起上了车，车上他也准备了热饮。
她随便报了一个地址，到了后，她就让司机离开了。
沈晏跟着苏漾尽进了屋子，结果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他刚想问，苏漾却带着他出了后门，坐上了另一辆车子。
沈晏蹙眉，也猜中其中的缘由，便没有说话。
车子沿着一条便偏僻的小路看着，开了有几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们才到了一个小镇。
沈晏抬头往不远处望去，然后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非常小个的孩子，孩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车子的方向。
沈晏突然有些热泪盈眶。
血缘关系就是这样奇妙，他甚至都不需要确认，就知道这是他的孩子。
“这是我们家闺女。”他肯定的说。
苏漾应声说：“是。”
沈晏便下了车，他很快喜笑颜开朝孩子走了过去，弯下腰凑在她身边，孩子太小个了，沈晏怕弄疼她，便只用一只食指，抚摸着她的小脸。
软乎乎的，睁着那双圆润的大眼睛，歪着脑袋，正一动不动的好奇看着他。
沈晏的心都要化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跟他如此相似，而他光是看着，就觉得这一辈子美好得不行。
“小公主。”沈晏忍不住笑起来。
她依旧歪着头，在判断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我可不可以抱抱你？”沈晏询问道。
小女孩似乎在思考，然后大大方方的朝他伸出手。当沈晏把这只小不点抱在怀里的时候，就手足无措了，她太小了，他生怕弄伤她。
只是沈晏在看到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时，眼睛就忍不住湿润了，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受苦了小公主。”
“痛痛。”她瘪嘴，指指手臂，要哭，太委屈了。
这一委屈，倒是把沈晏弄得眼泪直掉，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他猛吸气，用力忍住情绪，说：“爸爸吹吹就不痛了。”
她点着头，继续瘪嘴说：“吹吹。”
沈晏吹了，又小声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又歪着头，然后说：“叫小芙蝶。”
沈晏忍不住又亲了亲她，不断替她整理着衣物，又换了一个坐姿，用背替她挡住所有的风，“小芙蝶啊，好，挺好，好听，我闺女长得比蝴蝶还要好看。”
小蝴蝶在沈晏怀里的时候一直很乖，除开本身就是安静的性子，沈晏一个男人，怀抱自然比女性让她更加有安全感。
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看着沈晏的眼神更多是好奇。而当她转头看见苏漾的时候，嘴角下垂了，眼角下垂了，然后突然就大声的哭出来，开始在沈晏怀里剧烈挣扎。
这把沈晏下了一跳，他怕弄疼她，只好小心翼翼把她放下来。
而小蝴蝶刚刚落在地面上，就颤颤巍巍的迈着小短腿朝苏漾跑过去了。
一边跑，一边张开双臂，要妈妈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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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稳稳当当的接住她。
小蝴蝶一被苏漾抱着，就用力的抱住她的脖子，生怕她要跑了似的，然后小声的叫着：“麻麻。”
苏漾抱着她往屋子里走，屋里暖气很足，她就替小蝴蝶脱了厚厚的外套。
“麻麻，吃。”她从桌面上拿来坚果，小心翼翼的捧给苏漾。
沈晏便要争宠：“爸爸也要。”
“麻麻吃完，你，再吃。”小蝴蝶倔强道。
沈晏只能妥协，自己的闺女做的决定，他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就算要揍他，沈晏也只能受着。
他想跟闺女亲近，但闺女眼里没他。沈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讨好苏漾。
而苏漾对小蝴蝶，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距离。也不是不爱，反而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小蝴蝶，你跟爸爸好一会儿，好不好？”沈晏道，“爸爸带你飞。”
小蝴蝶终于看向沈晏了，她上下打量他一眼，喊他：“哥哥好。”
这可把沈晏，给气晕了。
沈晏说：“我是你老子。”
小蝴蝶眨眼。
“你应该叫我爸爸。”沈晏好心提醒道。
小蝴蝶继续眨眼。
“小蝴蝶，该怎么叫我？”
“哥哥。”
“嗯？”
“哥哥。”
沈晏头一回，不太喜欢自己长得年轻这事。
小蝴蝶见他没说话，又眉飞色舞的说：“爸爸。”
沈晏一顿。
“帅爸爸。”她又眨眼。
沈晏算是看出来了，他闺女就是在逗他玩，他小孩子蔫儿坏，沈晏简直被她给钓得死死的，让他爱得不行。
他忍不下去了，他要抱闺女，他把她从苏漾怀里强了过来，开始跟她闲聊。
沈晏对自己闺女有多喜爱呢，他长得精致，但到底是一个大老爷们，这会儿跟闺女说话却嗲的不行。
“小蝴蝶长得真好看。”
“跟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就没有见过比我们家小蝴蝶，还要好看的女娃。”
沈晏这是见闺女乐不思蜀了，连助理打来的电话也懒得接，吃饭也得抱着闺女，干什么都要抱着闺女。
饭后，照顾小蝴蝶的医生便拿着要过来了，小蝴蝶在吃药这方面特别乖，明明很苦的药，也还是吃了。小蝴蝶今天玩的久了，特别疲倦，就连挂水，也是一个人躺在她那张小床上，安安静静的。
她就像是习惯了这件事一样。
沈晏道：“小蝴蝶真乖。”
但是说完这句话，沈晏就走开了，苏漾让医生帮忙看着小蝴蝶，跟出去的时候，看见沈晏坐在门口，异常沉默。
苏漾说：“外面风大，进去吧。”
沈晏压抑说：“我太难受了，她怎么那么乖，她越乖，我心里就跟针扎一样。小蝴蝶还比同龄人小上一圈。她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我真的吃不消，太难受了。”
苏漾眼里也染上氤氲，她偏开头，柔声说：“那你之后，好好照顾她。”
沈晏只在门口坐了片刻，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小蝴蝶，进了屋子后，就抱着她挂水。后来小蝴蝶睡着了，两个小时，沈晏也没有动一下。
小蝴蝶醒来之后，看见是他，又放心的再次闭上眼睛。
沈晏不仅黏苏漾，就连小蝴蝶他也黏，当天晚上睡觉，也把她从平常带着她的医生那儿给哄了过来。
小蝴蝶还挺不高兴的，但沈晏会哄她，一声声讨好小蝴蝶，叫得小奶娃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沈晏一晚上睡不着，抱着小蝴蝶爱不释手，从头到脚的把小奶娃亲了一遍，一遍不够，又亲几遍。
第二天换衣服，也是沈晏亲手换的。
他完全不让别人接手，就连苏漾抱着，他在几分钟后也会把小蝴蝶重新夺回去。
沈晏抱着小蝴蝶拍了无数的照片，他家闺女真的太上镜了，怎么看怎么惊艳，摄影师他当的心甘情愿。
最后他看见苏漾，心下一动，便抱着小蝴蝶走过去，让医生帮忙拍张照。
苏漾目光闪烁，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这张照片，她也同样带着笑意，倒真有一家三口的感觉。
苏漾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心情沉重。
沈晏却让医生把那张照片传给他。
沈晏在还孩子面前，既能让小蝴蝶觉得有安全感，但与此同时，也相当幼稚，每隔几分钟，就要问出爱不爱爸爸，爸爸好不好这些话。
到最后小蝴蝶烦了，瘪嘴不想理她了，沈晏才闭嘴。
苏漾跟沈晏也就待两天，沈晏还没有走，已经开始舍不得了，等到离开时，小蝴蝶明明一脸不舍，却不挽留他们的模样，让沈晏又绷不住了。
乖得沈晏心如刀绞。
明明要走了，但是沈晏还是忍不住回了两次头，最后索性往回走，跟她保证说：“爸爸很快就带你回去。”
小蝴蝶瘪嘴，抱着他的小腿，眨眼频率很高，显然是想哭。
“爸爸回去把医生什么联系好，就带你回去。到时候爸爸每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沈晏对小蝴蝶的那种爱，根本就不克制，是外放的恨不得全部表现出来的，小女孩对自己好的人，很容易建立起感情，其实已经特别舍不得沈晏了。
“爸爸要，接，小蝴蝶。”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沈晏连连保证：“给爸爸一个星期时间就成。”
他说：“要不要妈妈过来跟你道个别？”
小蝴蝶说：“妈妈，不道别的，不会带，小蝴蝶，走。”
沈晏神情变得复杂。
苏漾对小蝴蝶，一直都很有分寸，也有点距离感，不会特别亲，但他不觉得她不爱小蝴蝶，所以即便心里有不满，沈晏也没有质问。
离开的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
“闺女像我，真的很好看是不是？”沈晏率先打破沉默。
“嗯。”
沈晏道：“漾漾姐，孩子不可能一直在外边，我想自己养。这件事情，我不会妥协。即便要闹到跟你争夺抚养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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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以为，自己强硬的态度，肯定会让苏漾为难，没想到她只是笑着，言辞温和：“好。以后孩子，终归是要靠你养的。”
苏漾说。
只是这句话，沈晏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苏漾说，跟他没有以后，又不跟他争夺抚养权，以及对孩子始终保持着的那种亲而不近的态度，这种消极模样不得不让人多想。似乎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
可是她为什么会想要这样的结局？
沈晏多看了好几眼，而苏漾这会儿收到了叶晨曦的消息，她问她怎么样了。
苏漾回：【一切顺利。】
叶晨曦：【苏叔叔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
【上次设计进医院那次，我觉得沈晏对你挺好的。】
苏漾盯着这句话看了片刻，随即想，以后就不会了。
沈晏的爱意何时起她不知晓，但她知道，他对她的喜欢，会是她亲手毁了的。
苏漾收回了手机。
等回国国内，沈晏就觉得不对劲了，一看消息推送，居然有一堆记者在机场等着他们。
问他们什么时候复合的。
沈晏眉间写满不耐烦，而苏漾只是好脾气的回应着记者：“我们没有在一起。”
“那能否解释，为什么您会出现在沈晏酒店的套房里？”
苏漾笑道：“只是朋友，一起吃个饭而已。”
相比起沈晏难看的表情，苏漾显得过分轻描淡写了。是个人都知道，应该是后者被前者给欺骗了，主动权肯定在苏漾手里。
沈晏是被耍得团团转那位。
沈晏不满的躲开人群，把苏漾拽回车上。
“我不记得你跟我一起，有被人注意过，消息怎么传出去的？”沈晏道。
“有一个认识你的人，应该住在你隔壁，有一次他带着女人路过，正好看见我在开你套房的门。消息大概是从他那传出去的。”苏漾解释道。
沈晏蹙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我送你回去。”他说，“记者那边，我会想办法。”
“不了，送我去沈氏吧，我正好有事，要跟你父亲谈。”苏漾的声音很是温和，却让沈晏心里越发不安。
他照着苏漾说的做，到沈氏楼下时，沈军却来给她送了很多文件，厚厚一叠。
苏漾道：“你走吧。”
沈军便走了。
苏漾抬脚往沈氏走去，沈晏的不安越发明显，他沉声说：“你想做什么？”
“跟你爸聊聊。”
“漾漾姐，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晏恳求询问。
沈晏跟着苏漾上了楼，她却不再跟他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进了沈国山办公室。
此刻，沈国山看她的眼神，终于跟以往截然不同，很冷，也很锐利。
“沈总，我来给你谈条件。”她连一句叔叔都不愿意再叫。
“还是你厉害，还是你有本事，千提防万提防你，还是被你钻了空子。”沈国山冷峻的盯着她。
苏漾温和道：“我手上的这些文件，有沈氏曾经做过的假账，还有其他不入流的东西，当然这些也不是全部，还有您手上那份项目合同，合同的问题，想来您也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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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的话，让沈国山和沈晏的脸色都变了。
沈晏眼神复杂，他完全没有想过，苏漾会在合同上动手脚，他回头看着她，咬牙切齿质问道：“合同？”
沈国山扫了他一眼，把合同丢了过去，沈晏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全部被苏漾改了。
沈晏在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原本的脸色彻底变成惨白。他死死的盯着苏漾。
“沈总应该清楚，我要是把这些交给警方，会有什么后果。”苏漾忽视沈晏的视线，语气越发平和，“当然，我也没有把这些送出去的打算，就看沈总愿不愿意跟我谈了。”
沈国山眼神依旧带着几抹尖锐意味，看上去情绪并不平静，而反观苏漾，一脸平静，脸色一如既往淡然。
相比之下，苏漾显得更加冷静，对事情的结果更加有把握，那种沉稳劲，让沈国山不由得折服。
显然她规划了许久许久，也许不知道从多早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了。
“你今天胸有成竹的来，我又怎么能不跟你谈？”沈国山已经冷静下来几分，缓缓说道。
苏漾道：“让沈晏先出去吧。”
沈晏这才回过神来，讽刺的笑了笑：“苏漾，合同是什么意思？”
她不看他，也没有回答他，只盯着沈国山。
“苏漾，你给我说话！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的？”沈晏双眼猩红道，“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阿晏，你出去。”沈国山道。
他站着没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伸手抓住苏漾的手臂，沈晏语含戾气，说：“苏漾，你给我说话。”
这会儿他的手很用力，苏漾的胳膊很疼，但是她依旧没有转头过去跟他对视。
“阿晏，我叫你出去。”沈国山声音里也加了警告。
“我凭什么不能留在这儿？”沈晏回怼道。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苏漾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没有警告，没有凶狠，却让沈晏整个人忍不住抖了抖，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她。
“好。”沈晏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他的这个“好”字，让苏漾双手握了起来。
这大概是沈晏这辈子，最后一次，听她的话了。以后……以后，恐怕是没有以后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沈国山询问道。
“我希望您能把萧葛之前害死我父亲的证据给我。”苏漾语气诚恳而温和，“我知道您有，萧葛这么些年来，对沈氏很好，也颇为忌惮，向来以礼相待，显然您手里有让他惧怕的证据。您把那些证据给我，我把手里的这些东西销毁。”
沈国山僵硬问道：“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沈晏他是从来不防着我的，从他电脑里弄点东西，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另外，自然有别人助我。”
“苏横山？”沈国山立刻便猜出了她口中的人，“他怎么会帮你？他也是当年的参与者。”
苏漾柔声说：“您还没有说，要不要换我手里的东西。不换，沈氏的危机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光是那一个合同做的手脚，沈氏就得赔一大笔，而沈晏也得负责任进去，更别提其他东西。”
“你真以为，你对付得了萧葛？”沈国山冷道，“就算我把当年的证据给了你，你又怎么能成功送出去。”
“这些就不需要您操心了。”苏漾说，“您只需要把东西给我。”
“给了你，你要是失败了，萧葛保不齐会觉得阿晏跟你是一伙的，他到时候未必会放过阿晏。”
“沈晏跟我不是一伙的，外头人如今都知道，沈晏中了我的美人计，等会儿出去，我会让他跟我彻底决裂。”苏漾在提起沈晏时，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但她很快恢复平静，道，“沈晏会恨我，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帮手。”
“原来是你放出的你跟阿晏私相授受的事。”沈国山蹙起眉，“你一早就准备好把他给摘出去了？”
所以她没有让沈晏听过往这些事，沈晏知道了父辈的事，也许会愧疚。而苏漾想让沈晏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恨你们，但是我爱沈晏。”她温和的说，“但是我跟萧葛，你死我活之中，我未必是能活下来的那一个，我想要他好好活着。我利用了他的喜欢太多次了，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沈国山拧着眉，神情凝重，做不好定夺。
只是想起苏漾和沈晏这一段，不论是结婚，离婚，都显得太过巧合。
“结婚离婚，都是我设计的。”苏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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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国山的眼神当中，苏漾凉薄的笑了一下，而后恭恭敬敬的说：“沈总已经怀疑这点了，不是吗？”
“早，还真是早，我们一家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沈国山按捺住暴跳如雷的情绪，勉强镇定道，“亏我们一家，都觉得对不住你。没想到全是你一手策划。”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沈晏带回温湉的四个月前，我曾经让你帮我创业，而那个时候，你拒绝了。当然，那不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但是是你把话，说的最绝的一次。那个时候，我在一家酒吧里，遇到了温湉，我看她对沈晏如醉如痴，所以我帮了她一把，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告诉她，怎么追男人。”
苏漾教给温湉的，其实是怎么追沈晏。
即便她那会儿，不太确定，沈晏是否还喜欢自己，可是沈晏喜欢都套路，她却很清楚。
沈晏果然对温湉有些上头，对她注意了一些。
“四个月之后，沈晏果然带着温湉出现了，而温湉的出现，他对温湉的维护，对我的冷淡，让你们觉得愧疚我。孩子流了的消息，则是让沈晏也开始愧疚。但是光愧疚有什么用呢，我没法得到你们沈家的任何秘密，所以我得嫁进沈家……”
苏漾说起这个时，沉默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不忍心，还是其他什么，但她到底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再次继续道：“苏横山当时利用网上的照片，想让我嫁给沈晏，以此从沈家获取利益，而网上的图片，其实是我设计让温湉拍的。苏横山的举动，不过是为我，添了一把火，说来我该感激他。没有他这出搅和，把事情闹大，沈晏当时的别扭，也未必肯那么急切娶我。”
沈晏当时怕她被留言重击，所以他决定得很快。
几乎是立刻决定了娶她的事情。
那会儿的苏漾不确定这一点，事实上，她百分百确定沈晏还喜欢她，是碰到之前的护士，她说沈晏在她跳楼之后，蹲在病房外面哭。
现在往回想，一切就都明朗了。
沈晏在跳楼之后，决定跟她断绝关系。他想过要放弃她，可是他傻，不急教训，她一点点示好，他总是就开始飞蛾扑火。
沈国山道：“想来结婚也让你失望了，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啊，结婚后，哪怕我去公司，你也清清楚楚，并且从来没有说过，让我进沈氏，当然，离婚之后你也没有说过，你很小心，也很警惕，我钻不了一点空子。”
“我只好让你们，觉得更加对不起我。”苏漾淡淡的笑着，“我告诉阿姨，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生，容易自卑没有底气，故意提醒沈晏，我需要对付苏横山，所以他急切想要成长，为我出国。而我又故意在阿姨面前表现出跟沈晏关系不好，误导她，沈晏还喜欢温湉。阿姨被您保护得太好了，果然上当。她开始扶持温湉，帮助温远辉。后来，温远辉跟我姑姑的事情，我提出离婚。我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却提了离婚，果然让您更加觉得愧疚我，对不起我的人，从一开始的沈晏，变成了沈晏和阿姨。”
接下来的话，即便苏漾不说，沈国山也猜到了个大概。
沈国山那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苏漾。尤其是在她和沈晏离婚的时候，她寻常对谁都客气有理，而那段时间，几乎不理会他太太。一个向来客礼数周全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只让他觉得，她彻底寒了心。
所以离婚之后，她再次提起开公司时，面对她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拒绝不了。
只是他依旧提防着她，允许她小打小闹，却不许她闹到沈氏头上。
沈国山是从来没有打算，真的给苏漾比较核心的项目，而她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找上了沈晏。
沈晏当然也不可能立刻就相信苏漾，而她一边用那点旧情，让他舍不得对她心狠，一边又尽心尽力完成一些小项目，蚕食他的信任。
就连沈国山也从来没有料到过，他叮嘱了沈晏那么多次，他还是不舍得让苏漾为难。
“阿晏这个人，从来不被骗的，他跟我一样，从来都很小心警惕。你大概不知道，要他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那有多难。他对我和他母亲，未必都有那么信任。”沈国山心疼沈晏，回想起他刚刚出去时候的模样，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苏漾温和的说：“以后，他大概谁也不相信了。”
“你说是不是孽缘？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总是提起说，隔壁那个姐姐怎么样。我当时就警惕，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非要跟你在一起。他妈怎么劝都没有，跟他妈打电话犟嘴，说跟你一起要饭都是幸福的。”
“后来你跳楼，他消失了几个月，回来说自己出去玩了。我怎么就忘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你恢复没有。”沈国山痛心的说，“我一直以为他是客套，现在想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关于你，怎么可能是客套。”
这一想，又有好多事情。
比如那会儿性格孤僻的沈晏，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公园散步，分明是因为那是苏漾常去的地方，他希望偶遇。又比如，他为什么听不得苏漾的名字，一听到的那种不耐烦，分明是担心她到底有没有恢复。再比如，苏漾送他的东西还都在，他说懒得整理，分明是舍不得丢。
沈国山真的心疼到不行。
苏漾没跟他见面的那一年里，怪不得他一直住在他们在一起时住的地方，从来不回家。想来他也是在等，等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他这段时候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你看他对谁这么卑微？他太喜欢你了。”沈国山目光微湿，叹口气道，“你对他这样，要他怎么办呢？”
苏漾移开眼，半点沈晏的事迹也不提，只道：“你先说说，你是给我当年的证据，还是想要沈晏进去和沈氏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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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情，要是牵扯出来，沈国山也不可能脱身。即便他能，萧葛也会把他拉下水。
就算当年的事情，他没有动手，但后来的帮忙，也是违法。
他满眼复杂的看着苏漾。
半个小时之后，苏漾从沈国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知道她和沈国山谈了什么结果。也没有人知道，她来沈氏，是干什么的。
周围偶尔有几个眼熟的，她也温和的朝对方笑了笑。
一直到她走到大厅里，她看见了沈晏，笑容就浅了下来。
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像是被冻住了，只是双眼一直聚焦在她身上，那种不甘心、不相信、想被哄的表情。
苏漾移开眼，但片刻后，她还是朝沈晏走了过去。
“聊完了？”他假装着自己心情没被影响。
“嗯。”
“我爸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
沈晏的视线，就从她身上移开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苏漾低着头，话也少：“没有。”
“合同的事，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沈晏直接点明话题。
“没有。”她再次说。
沈晏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带上了血丝，然后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没有吗？”
她认真思考着，然后说：“真不好意思，确实没有。”
沈晏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理解，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说：“你知道的吧？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你弄着出了问题，我得负法律责任。你就明天想过，我的结果会怎么样？”
“沈总自然不会不管你。”
沈晏被她的无情给惊到了，他失声半天，才勉强说：“他不会不管我，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利用我吗？你有没有想过，出了点意外，我就会进去？”
苏漾道：“任何事情，自然都有风险。”
意思就是，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沈晏被她的心狠给吓到了，他接连后推了好几步，声音小了轻了，分明已经不敢问，却还是不死心的，非要问出个结果：“所以，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一点也不会心疼，对吗？”
苏漾没有说话，只是用一贯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尽管沈晏不想承认，但是她就是在默认。
沈晏的眼泪没忍住，还是滚了下来。他吸吸鼻子，笑了：“我爱你。”
苏漾一动不动。
“我真的爱你，我想过即便你不爱我，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会好好对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差劲，所以你不喜欢我，一直说跟我没有以后。我想啊想，想不明白。”沈晏说，“我没有想到，原来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劲啊，不然你为什么会舍得利用我，哪怕我这辈子毁了，你也一点都不后悔。”
苏漾只道：“对不起。”
“漾漾姐，所以离婚后接近我，只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利用我的不忍心，其实半点喜欢都没有，是不是？”
“对不起。”她依旧诚恳道。
只是多余的解释，半点没有。
沈晏只想要苏漾的一句解释，也不说是解释，只要流露出半点对他的心疼就行，可是连这都没有。
他等了很久很久，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她手机响了，她似乎才回神，她笑了笑，也有些无能为力的模样：“沈晏，我也很抱歉，其实我要是能喜欢你一点，就好了。我努力过了，抱歉。”
沈晏绝望的看着她。
那女儿呢？
那为什么要给他生一个女儿？
那为什么当初要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狠心……又要再把他推进泥潭一次？
苏漾，你知不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
原本你跳楼，折磨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不够么。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努努力，对你再好一点，追求你再久一点，我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了。
可是原来你视我如草芥。
“苏漾，我这次，这次是真的不要你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威胁，没有较劲，也没有任何的不甘心了。
沈晏只是失魂落魄的说着，我不要你了。
228
苏漾心里无比清楚，这一次是真的。
沈晏被她伤透了。
苏漾听完他的话，笑着说：“谢谢你放过我。”
“苏漾，你太可怕了。”沈晏一边后退喃喃说着，一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态度利落非常。
周围的人都看出了她对沈晏的态度，反观沈晏的不淡定，她从容自若，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沈晏就宛如，一个被她利用过，就丢了的垃圾。
两人之间至此，恐怕是彻底闹掰了。
苏漾很快就走了。
她回到车上之后，才重新把电话给打了出去。她联系了律师，两个人在车上大致聊过之后，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了苏家。
苏漾直接回了房间，她现在有心的思路要理，萧葛不可能对她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而他要是清楚，自然会有所动作。
斩草除根，这是最利落的手段，苏漾相信他做的出来。
手上已经背负着人命的人，再背负一条人命，又怎么样？
苏漾知道自己最近得少出门，起码得把证据先给过一遍，够不够足，到底能不能保证能把萧葛拉下来。
她的思绪高度紧张，紧张到多想点什么事情都没了精力。
一直到她拿出手机，想随便找个朋友缓和下情绪，可是打开微信，她却看到了沈晏的消息，那还是她待在办公室跟沈国山谈判时，他发来的。
沈晏说：【苏漾，你出来一定要给我好好解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沈晏：【漾漾姐，你有理由的对不对？】
沈晏：【漾漾姐，我现在很害怕。我总感觉，我们会有不好的结果。你说上天怎么不能对我们好一点？】
不是上天啊。
是她。
是她不肯对他好一点。
苏漾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眼，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突然双手捂住脸，崩溃的大哭出声。
她知道，她把沈晏给毁了，沈晏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
他会变成别人的沈晏，变成别人孩子的父亲，从此之后，再想起她，无非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可是她不后悔对沈晏狠，项目的事情，她不这样做，沈晏不死心，上一辈子的事情，是她的事，她不能把沈晏卷进来。
他站在她的对立面，要是萧葛赢了，不会为难他。她要是赢了，他也能相安无事。
苏漾最后冷静下来的时候，什么也吃不下。
晚上见到苏英芝时，后者担心的看着她，道：“漾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样的？”
“你心里，像是藏了满肚子的事。”苏英芝说。
苏漾笑着没说话，只是抱了抱她，道：“姑姑，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有些难过？”
“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苏英芝忍不住担心起来，道，“你是不是抑郁了？要是情绪不对，一定要跟姑姑说。”
苏漾温柔的看着她，道：“很多时候，其实我把您当成母亲。从小我妈其实，没有那么爱我。妹妹出生后，她的心思更是在妹妹身上。我怪过她，但现在理解她了。”
“漾漾，你是怎么了？”苏英芝道，“可别吓姑姑。”
“我就是想抱抱您。”她说。
苏英芝便让她抱了一下，说：“漾漾，n你可从来不跟我撒娇的。”
“我跟您说一个秘密。”苏漾说，“当时我的孩子，并没有流掉，她其实还在。已经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苏英芝僵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当时，还是舍不得。我想着我跟沈晏没有以后了，这个孩子，我想留一个念想。”苏漾说，“孩子小，不显怀，我六七个月，才有肚子，出国修养的几个月，其实是生孩子去了。当时我身体差，特别难，生她的时候，差点没有挺过来。”
“姑姑，要是以后我万一不在了，您就把孩子，给沈晏养。”苏漾叮嘱道。
“你今天这说话，怎么这么叫人担心？”苏英芝担忧的说，“你生的孩子，你自己养不好么？”
“我说的也许。”苏漾提起孩子，异常温柔，眼里也有了笑意，“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带您去看看。”
“好。”苏英芝道，“也是我们苏家的香火，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苏漾道：“姑姑，我还有一个秘密，今天也一并告诉您了。叶晨曦那孩子，其实就是妹妹。之后我不在，她会代替我照顾您。她跟着苏横山身边，只是为了方便学习东西，并不是真的跟他有关系。”
“那是咱们家幺儿？”苏英芝越发难以置信了。
“嗯，今天我跟您说的这些，您一定要保密。可别跟外头人说了。”苏漾认真的跟她说着。
“你今天，怎么突然跟姑姑说这些？”
“也该跟您说的？”
而且，她害怕，再不说，就没时间说了。
沈晏也耐心的一口一口喂她。
苏漾很快就累了，没有再张嘴。
沈晏道：“不吃了？”
她摇摇头。
两个人开始沉默，苏漾睡醒了，也不困，就这么看着窗外，即使满身伤痕，她看上去却安静而又美好。
沈晏没有打扰她，默默的把东西都收拾了，然后他听见了一阵响动，回头时，看见苏漾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她牵扯到伤口了。
沈晏过去时，她的手用力的拽着他，太痛苦了，所以手不得不用力。
苏漾听见沈晏又吸了吸鼻子，颤颤的呼出口气，很轻，但显然哽咽了。
她想起一句话，说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哭，不是他弱小，是他舍不得你，他把你当成了全部。
苏漾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心酸心疼又无奈。
沈晏其实不太聪明，或者说一点也不提防她，他真的从头到尾都在奔向她，如果换成其他女人就好了，他肯定幸福美满。
“唉，沈晏。”苏漾说，“我真没事。”
沈晏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只是眼睛依旧红红的。
很久后，他开口说：“要不然，那个项目我就给你吧。你做不好也没事，我这边可以帮你，也算不上真的就那么困难。我爸那边，我们先不管，我一点点替你解决，好不好？”
苏漾唇线抿得很直，眼神直直的看着他，然后眼睛也红了，她轻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晏看着她，声音轻了点，说：“我什么都清楚，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能怎么办呢，你是我老婆。”
苏漾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漾漾姐，不要哭。”他说，“我现在不敢抱你，我怕弄疼你。”
她猜到沈晏很好拿捏，可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心痛和难受。
只一辈子，也只有沈晏对她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我做不到不管你。”沈晏道，“真的做不到，我尝试过很多回了，就是放不下。我那天跟吴茹吃饭，都忍不住往你喜欢的点。我当时在心里说，要是带你来这里吃就好了，你肯定会喜欢。”
苏漾道：“沈晏，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有目的呢？”
“漾漾姐，我觉得你不舍得伤害我。”沈晏看着她，说，“也许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但你不会伤害我，对么？”
苏漾颤抖着嘴唇没有说话。
沈晏道：“项目我给你，但是能不能让我看看孩子？我晚上做梦经常梦到，我们一家三口。做梦的时候，真的挺好。”
苏漾拽着床单，说：“好在哪里？”
“梦里我叫你老婆，你都应的。”
沈晏声音嘶哑道。
222
沈晏的这一句话，让苏漾的眼睛瞬间红了，没有哭声，眼泪却大颗大颗的顺着眼眶往下掉。
她不想让沈晏看见，可这会儿也无处遁形。
“老婆，别哭。”沈晏心疼的弯下腰，伸手给她擦干净了眼泪，跟她保证说，“别哭，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项目真的给你，你不要担心。你未来的路，没有人在意，但我在意，我会给你铺好。”
苏漾没有言语，沈晏给她擦干净了之后，伸手轻轻把她揽住，尽管她此刻脸上都是伤口，并且看上去相当滑稽，沈晏喉结还是滚动了一下，然后朝她凑过去，就在他马上要亲上她时，她转头避开了。
“沈晏。“她提醒说。
“嗯。”他僵硬了会儿，最后把动作改成了轻轻揽住她。
此刻时间不早，沈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住在了医院，就盖着一条小毯子躺在沙发上。
苏漾睡不着，脑子里回忆跟沈晏之前在一起的时光，他其实没怎么变，又好像变了。过去的他跟现在的他不停在她脑子里交替出现。
最后的最后，她想起的却是，婚礼当天，他穿着不太合适的西装。
那天的沈晏，不苟言笑，她以为他是不高兴，现在想来，大概是紧张。
苏漾想着想着，然后突然被沈晏的声音给打断了。
沈晏的声音很清，恳求意味明显，他说：“漾漾姐，我是真的想见见孩子。”
她却没有给半点回应。
就在沈晏以为她不会答应的时候，她却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晏猛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漾。
“真的吗？”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苏漾朝他温和的笑了笑，只是似乎有些走神。
沈晏因为这件事，一连几天都很开心。
出国的日子定在几天之后，沈晏在后一次晚上来看她的时候，就把合同给带了过来。
有些细则条款，两个人也好商量，当下就做了约定。双方彼此都各退几步，苏漾的价格不高，沈晏也是一口价定下来。
第二天沈晏要检查的时候，苏漾温和道：“我已经检查过了。”
之前很多时候，都是苏漾帮忙检查的，并且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别人沈晏不放心，但苏漾，他无比信任。沈晏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再检查只道：“我尽快给你走完流程。”
苏漾道：“你不再检查一遍？”
沈晏看了看她，说：“我信的过你。”
苏漾看着沈晏，有些恍惚。
事情比她想象中，要简单许多许多。
“等合同走完，我们再出去看孩子。”他说。
苏漾的笑容有几分勉强，许久才“嗯”了一声。
但这件事还是得心照不宣，就连出国，两个人也不是一起的，沈晏以工作的借口，先两天去了国外。
而苏漾是在出院之后，才买了机票。
跟苏英芝说的理由是，想暂时出国散散心。
苏漾也知道，萧葛会去打探她的行踪，不过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她得把沈晏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的。
苏漾到达国外机场的时候，沈晏已经来接她了。这边很冷，他裹着厚厚的衣服，手上也还给她拿了一件。
苏漾跟着他一起上了车，车上他也准备了热饮。
她随便报了一个地址，到了后，她就让司机离开了。
沈晏跟着苏漾尽进了屋子，结果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他刚想问，苏漾却带着他出了后门，坐上了另一辆车子。
沈晏蹙眉，也猜中其中的缘由，便没有说话。
车子沿着一条便偏僻的小路看着，开了有几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们才到了一个小镇。
沈晏抬头往不远处望去，然后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非常小个的孩子，孩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车子的方向。
沈晏突然有些热泪盈眶。
血缘关系就是这样奇妙，他甚至都不需要确认，就知道这是他的孩子。
“这是我们家闺女。”他肯定的说。
苏漾应声说：“是。”
沈晏便下了车，他很快喜笑颜开朝孩子走了过去，弯下腰凑在她身边，孩子太小个了，沈晏怕弄疼她，便只用一只食指，抚摸着她的小脸。
软乎乎的，睁着那双圆润的大眼睛，歪着脑袋，正一动不动的好奇看着他。
沈晏的心都要化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跟他如此相似，而他光是看着，就觉得这一辈子美好得不行。
“小公主。”沈晏忍不住笑起来。
她依旧歪着头，在判断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我可不可以抱抱你？”沈晏询问道。
小女孩似乎在思考，然后大大方方的朝他伸出手。当沈晏把这只小不点抱在怀里的时候，就手足无措了，她太小了，他生怕弄伤她。
只是沈晏在看到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时，眼睛就忍不住湿润了，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受苦了小公主。”
“痛痛。”她瘪嘴，指指手臂，要哭，太委屈了。
这一委屈，倒是把沈晏弄得眼泪直掉，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他猛吸气，用力忍住情绪，说：“爸爸吹吹就不痛了。”
她点着头，继续瘪嘴说：“吹吹。”
沈晏吹了，又小声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又歪着头，然后说：“叫小芙蝶。”
沈晏忍不住又亲了亲她，不断替她整理着衣物，又换了一个坐姿，用背替她挡住所有的风，“小芙蝶啊，好，挺好，好听，我闺女长得比蝴蝶还要好看。”
小蝴蝶在沈晏怀里的时候一直很乖，除开本身就是安静的性子，沈晏一个男人，怀抱自然比女性让她更加有安全感。
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看着沈晏的眼神更多是好奇。而当她转头看见苏漾的时候，嘴角下垂了，眼角下垂了，然后突然就大声的哭出来，开始在沈晏怀里剧烈挣扎。
这把沈晏下了一跳，他怕弄疼她，只好小心翼翼把她放下来。
而小蝴蝶刚刚落在地面上，就颤颤巍巍的迈着小短腿朝苏漾跑过去了。
一边跑，一边张开双臂，要妈妈抱抱。
223
苏漾稳稳当当的接住她。
小蝴蝶一被苏漾抱着，就用力的抱住她的脖子，生怕她要跑了似的，然后小声的叫着：“麻麻。”
苏漾抱着她往屋子里走，屋里暖气很足，她就替小蝴蝶脱了厚厚的外套。
“麻麻，吃。”她从桌面上拿来坚果，小心翼翼的捧给苏漾。
沈晏便要争宠：“爸爸也要。”
“麻麻吃完，你，再吃。”小蝴蝶倔强道。
沈晏只能妥协，自己的闺女做的决定，他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就算要揍他，沈晏也只能受着。
他想跟闺女亲近，但闺女眼里没他。沈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讨好苏漾。
而苏漾对小蝴蝶，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距离。也不是不爱，反而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小蝴蝶，你跟爸爸好一会儿，好不好？”沈晏道，“爸爸带你飞。”
小蝴蝶终于看向沈晏了，她上下打量他一眼，喊他：“哥哥好。”
这可把沈晏，给气晕了。
沈晏说：“我是你老子。”
小蝴蝶眨眼。
“你应该叫我爸爸。”沈晏好心提醒道。
小蝴蝶继续眨眼。
“小蝴蝶，该怎么叫我？”
“哥哥。”
“嗯？”
“哥哥。”
沈晏头一回，不太喜欢自己长得年轻这事。
小蝴蝶见他没说话，又眉飞色舞的说：“爸爸。”
沈晏一顿。
“帅爸爸。”她又眨眼。
沈晏算是看出来了，他闺女就是在逗他玩，他小孩子蔫儿坏，沈晏简直被她给钓得死死的，让他爱得不行。
他忍不下去了，他要抱闺女，他把她从苏漾怀里强了过来，开始跟她闲聊。
沈晏对自己闺女有多喜爱呢，他长得精致，但到底是一个大老爷们，这会儿跟闺女说话却嗲的不行。
“小蝴蝶长得真好看。”
“跟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就没有见过比我们家小蝴蝶，还要好看的女娃。”
沈晏这是见闺女乐不思蜀了，连助理打来的电话也懒得接，吃饭也得抱着闺女，干什么都要抱着闺女。
饭后，照顾小蝴蝶的医生便拿着要过来了，小蝴蝶在吃药这方面特别乖，明明很苦的药，也还是吃了。小蝴蝶今天玩的久了，特别疲倦，就连挂水，也是一个人躺在她那张小床上，安安静静的。
她就像是习惯了这件事一样。
沈晏道：“小蝴蝶真乖。”
但是说完这句话，沈晏就走开了，苏漾让医生帮忙看着小蝴蝶，跟出去的时候，看见沈晏坐在门口，异常沉默。
苏漾说：“外面风大，进去吧。”
沈晏压抑说：“我太难受了，她怎么那么乖，她越乖，我心里就跟针扎一样。小蝴蝶还比同龄人小上一圈。她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我真的吃不消，太难受了。”
苏漾眼里也染上氤氲，她偏开头，柔声说：“那你之后，好好照顾她。”
沈晏只在门口坐了片刻，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小蝴蝶，进了屋子后，就抱着她挂水。后来小蝴蝶睡着了，两个小时，沈晏也没有动一下。
小蝴蝶醒来之后，看见是他，又放心的再次闭上眼睛。
沈晏不仅黏苏漾，就连小蝴蝶他也黏，当天晚上睡觉，也把她从平常带着她的医生那儿给哄了过来。
小蝴蝶还挺不高兴的，但沈晏会哄她，一声声讨好小蝴蝶，叫得小奶娃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沈晏一晚上睡不着，抱着小蝴蝶爱不释手，从头到脚的把小奶娃亲了一遍，一遍不够，又亲几遍。
第二天换衣服，也是沈晏亲手换的。
他完全不让别人接手，就连苏漾抱着，他在几分钟后也会把小蝴蝶重新夺回去。
沈晏抱着小蝴蝶拍了无数的照片，他家闺女真的太上镜了，怎么看怎么惊艳，摄影师他当的心甘情愿。
最后他看见苏漾，心下一动，便抱着小蝴蝶走过去，让医生帮忙拍张照。
苏漾目光闪烁，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这张照片，她也同样带着笑意，倒真有一家三口的感觉。
苏漾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心情沉重。
沈晏却让医生把那张照片传给他。
沈晏在还孩子面前，既能让小蝴蝶觉得有安全感，但与此同时，也相当幼稚，每隔几分钟，就要问出爱不爱爸爸，爸爸好不好这些话。
到最后小蝴蝶烦了，瘪嘴不想理她了，沈晏才闭嘴。
苏漾跟沈晏也就待两天，沈晏还没有走，已经开始舍不得了，等到离开时，小蝴蝶明明一脸不舍，却不挽留他们的模样，让沈晏又绷不住了。
乖得沈晏心如刀绞。
明明要走了，但是沈晏还是忍不住回了两次头，最后索性往回走，跟她保证说：“爸爸很快就带你回去。”
小蝴蝶瘪嘴，抱着他的小腿，眨眼频率很高，显然是想哭。
“爸爸回去把医生什么联系好，就带你回去。到时候爸爸每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沈晏对小蝴蝶的那种爱，根本就不克制，是外放的恨不得全部表现出来的，小女孩对自己好的人，很容易建立起感情，其实已经特别舍不得沈晏了。
“爸爸要，接，小蝴蝶。”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沈晏连连保证：“给爸爸一个星期时间就成。”
他说：“要不要妈妈过来跟你道个别？”
小蝴蝶说：“妈妈，不道别的，不会带，小蝴蝶，走。”
沈晏神情变得复杂。
苏漾对小蝴蝶，一直都很有分寸，也有点距离感，不会特别亲，但他不觉得她不爱小蝴蝶，所以即便心里有不满，沈晏也没有质问。
离开的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
“闺女像我，真的很好看是不是？”沈晏率先打破沉默。
“嗯。”
沈晏道：“漾漾姐，孩子不可能一直在外边，我想自己养。这件事情，我不会妥协。即便要闹到跟你争夺抚养权的地步。”
224
沈晏以为，自己强硬的态度，肯定会让苏漾为难，没想到她只是笑着，言辞温和：“好。以后孩子，终归是要靠你养的。”
苏漾说。
只是这句话，沈晏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苏漾说，跟他没有以后，又不跟他争夺抚养权，以及对孩子始终保持着的那种亲而不近的态度，这种消极模样不得不让人多想。似乎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
可是她为什么会想要这样的结局？
沈晏多看了好几眼，而苏漾这会儿收到了叶晨曦的消息，她问她怎么样了。
苏漾回：【一切顺利。】
叶晨曦：【苏叔叔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
【上次设计进医院那次，我觉得沈晏对你挺好的。】
苏漾盯着这句话看了片刻，随即想，以后就不会了。
沈晏的爱意何时起她不知晓，但她知道，他对她的喜欢，会是她亲手毁了的。
苏漾收回了手机。
等回国国内，沈晏就觉得不对劲了，一看消息推送，居然有一堆记者在机场等着他们。
问他们什么时候复合的。
沈晏眉间写满不耐烦，而苏漾只是好脾气的回应着记者：“我们没有在一起。”
“那能否解释，为什么您会出现在沈晏酒店的套房里？”
苏漾笑道：“只是朋友，一起吃个饭而已。”
相比起沈晏难看的表情，苏漾显得过分轻描淡写了。是个人都知道，应该是后者被前者给欺骗了，主动权肯定在苏漾手里。
沈晏是被耍得团团转那位。
沈晏不满的躲开人群，把苏漾拽回车上。
“我不记得你跟我一起，有被人注意过，消息怎么传出去的？”沈晏道。
“有一个认识你的人，应该住在你隔壁，有一次他带着女人路过，正好看见我在开你套房的门。消息大概是从他那传出去的。”苏漾解释道。
沈晏蹙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我送你回去。”他说，“记者那边，我会想办法。”
“不了，送我去沈氏吧，我正好有事，要跟你父亲谈。”苏漾的声音很是温和，却让沈晏心里越发不安。
他照着苏漾说的做，到沈氏楼下时，沈军却来给她送了很多文件，厚厚一叠。
苏漾道：“你走吧。”
沈军便走了。
苏漾抬脚往沈氏走去，沈晏的不安越发明显，他沉声说：“你想做什么？”
“跟你爸聊聊。”
“漾漾姐，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晏恳求询问。
沈晏跟着苏漾上了楼，她却不再跟他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进了沈国山办公室。
此刻，沈国山看她的眼神，终于跟以往截然不同，很冷，也很锐利。
“沈总，我来给你谈条件。”她连一句叔叔都不愿意再叫。
“还是你厉害，还是你有本事，千提防万提防你，还是被你钻了空子。”沈国山冷峻的盯着她。
苏漾温和道：“我手上的这些文件，有沈氏曾经做过的假账，还有其他不入流的东西，当然这些也不是全部，还有您手上那份项目合同，合同的问题，想来您也看出来了。”
225
苏漾的话，让沈国山和沈晏的脸色都变了。
沈晏眼神复杂，他完全没有想过，苏漾会在合同上动手脚，他回头看着她，咬牙切齿质问道：“合同？”
沈国山扫了他一眼，把合同丢了过去，沈晏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全部被苏漾改了。
沈晏在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原本的脸色彻底变成惨白。他死死的盯着苏漾。
“沈总应该清楚，我要是把这些交给警方，会有什么后果。”苏漾忽视沈晏的视线，语气越发平和，“当然，我也没有把这些送出去的打算，就看沈总愿不愿意跟我谈了。”
沈国山眼神依旧带着几抹尖锐意味，看上去情绪并不平静，而反观苏漾，一脸平静，脸色一如既往淡然。
相比之下，苏漾显得更加冷静，对事情的结果更加有把握，那种沉稳劲，让沈国山不由得折服。
显然她规划了许久许久，也许不知道从多早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了。
“你今天胸有成竹的来，我又怎么能不跟你谈？”沈国山已经冷静下来几分，缓缓说道。
苏漾道：“让沈晏先出去吧。”
沈晏这才回过神来，讽刺的笑了笑：“苏漾，合同是什么意思？”
她不看他，也没有回答他，只盯着沈国山。
“苏漾，你给我说话！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的？”沈晏双眼猩红道，“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阿晏，你出去。”沈国山道。
他站着没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伸手抓住苏漾的手臂，沈晏语含戾气，说：“苏漾，你给我说话。”
这会儿他的手很用力，苏漾的胳膊很疼，但是她依旧没有转头过去跟他对视。
“阿晏，我叫你出去。”沈国山声音里也加了警告。
“我凭什么不能留在这儿？”沈晏回怼道。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苏漾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没有警告，没有凶狠，却让沈晏整个人忍不住抖了抖，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她。
“好。”沈晏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他的这个“好”字，让苏漾双手握了起来。
这大概是沈晏这辈子，最后一次，听她的话了。以后……以后，恐怕是没有以后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沈国山询问道。
“我希望您能把萧葛之前害死我父亲的证据给我。”苏漾语气诚恳而温和，“我知道您有，萧葛这么些年来，对沈氏很好，也颇为忌惮，向来以礼相待，显然您手里有让他惧怕的证据。您把那些证据给我，我把手里的这些东西销毁。”
沈国山僵硬问道：“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沈晏他是从来不防着我的，从他电脑里弄点东西，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另外，自然有别人助我。”
“苏横山？”沈国山立刻便猜出了她口中的人，“他怎么会帮你？他也是当年的参与者。”
苏漾柔声说：“您还没有说，要不要换我手里的东西。不换，沈氏的危机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光是那一个合同做的手脚，沈氏就得赔一大笔，而沈晏也得负责任进去，更别提其他东西。”
“你真以为，你对付得了萧葛？”沈国山冷道，“就算我把当年的证据给了你，你又怎么能成功送出去。”
“这些就不需要您操心了。”苏漾说，“您只需要把东西给我。”
“给了你，你要是失败了，萧葛保不齐会觉得阿晏跟你是一伙的，他到时候未必会放过阿晏。”
“沈晏跟我不是一伙的，外头人如今都知道，沈晏中了我的美人计，等会儿出去，我会让他跟我彻底决裂。”苏漾在提起沈晏时，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但她很快恢复平静，道，“沈晏会恨我，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帮手。”
“原来是你放出的你跟阿晏私相授受的事。”沈国山蹙起眉，“你一早就准备好把他给摘出去了？”
所以她没有让沈晏听过往这些事，沈晏知道了父辈的事，也许会愧疚。而苏漾想让沈晏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恨你们，但是我爱沈晏。”她温和的说，“但是我跟萧葛，你死我活之中，我未必是能活下来的那一个，我想要他好好活着。我利用了他的喜欢太多次了，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沈国山拧着眉，神情凝重，做不好定夺。
只是想起苏漾和沈晏这一段，不论是结婚，离婚，都显得太过巧合。
“结婚离婚，都是我设计的。”苏漾道。
226
在沈国山的眼神当中，苏漾凉薄的笑了一下，而后恭恭敬敬的说：“沈总已经怀疑这点了，不是吗？”
“早，还真是早，我们一家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沈国山按捺住暴跳如雷的情绪，勉强镇定道，“亏我们一家，都觉得对不住你。没想到全是你一手策划。”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沈晏带回温湉的四个月前，我曾经让你帮我创业，而那个时候，你拒绝了。当然，那不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但是是你把话，说的最绝的一次。那个时候，我在一家酒吧里，遇到了温湉，我看她对沈晏如醉如痴，所以我帮了她一把，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告诉她，怎么追男人。”
苏漾教给温湉的，其实是怎么追沈晏。
即便她那会儿，不太确定，沈晏是否还喜欢自己，可是沈晏喜欢都套路，她却很清楚。
沈晏果然对温湉有些上头，对她注意了一些。
“四个月之后，沈晏果然带着温湉出现了，而温湉的出现，他对温湉的维护，对我的冷淡，让你们觉得愧疚我。孩子流了的消息，则是让沈晏也开始愧疚。但是光愧疚有什么用呢，我没法得到你们沈家的任何秘密，所以我得嫁进沈家……”
苏漾说起这个时，沉默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不忍心，还是其他什么，但她到底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再次继续道：“苏横山当时利用网上的照片，想让我嫁给沈晏，以此从沈家获取利益，而网上的图片，其实是我设计让温湉拍的。苏横山的举动，不过是为我，添了一把火，说来我该感激他。没有他这出搅和，把事情闹大，沈晏当时的别扭，也未必肯那么急切娶我。”
沈晏当时怕她被留言重击，所以他决定得很快。
几乎是立刻决定了娶她的事情。
那会儿的苏漾不确定这一点，事实上，她百分百确定沈晏还喜欢她，是碰到之前的护士，她说沈晏在她跳楼之后，蹲在病房外面哭。
现在往回想，一切就都明朗了。
沈晏在跳楼之后，决定跟她断绝关系。他想过要放弃她，可是他傻，不急教训，她一点点示好，他总是就开始飞蛾扑火。
沈国山道：“想来结婚也让你失望了，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啊，结婚后，哪怕我去公司，你也清清楚楚，并且从来没有说过，让我进沈氏，当然，离婚之后你也没有说过，你很小心，也很警惕，我钻不了一点空子。”
“我只好让你们，觉得更加对不起我。”苏漾淡淡的笑着，“我告诉阿姨，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生，容易自卑没有底气，故意提醒沈晏，我需要对付苏横山，所以他急切想要成长，为我出国。而我又故意在阿姨面前表现出跟沈晏关系不好，误导她，沈晏还喜欢温湉。阿姨被您保护得太好了，果然上当。她开始扶持温湉，帮助温远辉。后来，温远辉跟我姑姑的事情，我提出离婚。我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却提了离婚，果然让您更加觉得愧疚我，对不起我的人，从一开始的沈晏，变成了沈晏和阿姨。”
接下来的话，即便苏漾不说，沈国山也猜到了个大概。
沈国山那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苏漾。尤其是在她和沈晏离婚的时候，她寻常对谁都客气有理，而那段时间，几乎不理会他太太。一个向来客礼数周全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只让他觉得，她彻底寒了心。
所以离婚之后，她再次提起开公司时，面对她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拒绝不了。
只是他依旧提防着她，允许她小打小闹，却不许她闹到沈氏头上。
沈国山是从来没有打算，真的给苏漾比较核心的项目，而她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找上了沈晏。
沈晏当然也不可能立刻就相信苏漾，而她一边用那点旧情，让他舍不得对她心狠，一边又尽心尽力完成一些小项目，蚕食他的信任。
就连沈国山也从来没有料到过，他叮嘱了沈晏那么多次，他还是不舍得让苏漾为难。
“阿晏这个人，从来不被骗的，他跟我一样，从来都很小心警惕。你大概不知道，要他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那有多难。他对我和他母亲，未必都有那么信任。”沈国山心疼沈晏，回想起他刚刚出去时候的模样，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苏漾温和的说：“以后，他大概谁也不相信了。”
“你说是不是孽缘？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总是提起说，隔壁那个姐姐怎么样。我当时就警惕，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非要跟你在一起。他妈怎么劝都没有，跟他妈打电话犟嘴，说跟你一起要饭都是幸福的。”
“后来你跳楼，他消失了几个月，回来说自己出去玩了。我怎么就忘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你恢复没有。”沈国山痛心的说，“我一直以为他是客套，现在想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关于你，怎么可能是客套。”
这一想，又有好多事情。
比如那会儿性格孤僻的沈晏，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公园散步，分明是因为那是苏漾常去的地方，他希望偶遇。又比如，他为什么听不得苏漾的名字，一听到的那种不耐烦，分明是担心她到底有没有恢复。再比如，苏漾送他的东西还都在，他说懒得整理，分明是舍不得丢。
沈国山真的心疼到不行。
苏漾没跟他见面的那一年里，怪不得他一直住在他们在一起时住的地方，从来不回家。想来他也是在等，等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他这段时候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你看他对谁这么卑微？他太喜欢你了。”沈国山目光微湿，叹口气道，“你对他这样，要他怎么办呢？”
苏漾移开眼，半点沈晏的事迹也不提，只道：“你先说说，你是给我当年的证据，还是想要沈晏进去和沈氏完蛋。”
227
当年的事情，要是牵扯出来，沈国山也不可能脱身。即便他能，萧葛也会把他拉下水。
就算当年的事情，他没有动手，但后来的帮忙，也是违法。
他满眼复杂的看着苏漾。
半个小时之后，苏漾从沈国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知道她和沈国山谈了什么结果。也没有人知道，她来沈氏，是干什么的。
周围偶尔有几个眼熟的，她也温和的朝对方笑了笑。
一直到她走到大厅里，她看见了沈晏，笑容就浅了下来。
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像是被冻住了，只是双眼一直聚焦在她身上，那种不甘心、不相信、想被哄的表情。
苏漾移开眼，但片刻后，她还是朝沈晏走了过去。
“聊完了？”他假装着自己心情没被影响。
“嗯。”
“我爸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
沈晏的视线，就从她身上移开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苏漾低着头，话也少：“没有。”
“合同的事，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沈晏直接点明话题。
“没有。”她再次说。
沈晏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带上了血丝，然后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没有吗？”
她认真思考着，然后说：“真不好意思，确实没有。”
沈晏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理解，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说：“你知道的吧？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你弄着出了问题，我得负法律责任。你就明天想过，我的结果会怎么样？”
“沈总自然不会不管你。”
沈晏被她的无情给惊到了，他失声半天，才勉强说：“他不会不管我，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利用我吗？你有没有想过，出了点意外，我就会进去？”
苏漾道：“任何事情，自然都有风险。”
意思就是，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沈晏被她的心狠给吓到了，他接连后推了好几步，声音小了轻了，分明已经不敢问，却还是不死心的，非要问出个结果：“所以，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一点也不会心疼，对吗？”
苏漾没有说话，只是用一贯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尽管沈晏不想承认，但是她就是在默认。
沈晏的眼泪没忍住，还是滚了下来。他吸吸鼻子，笑了：“我爱你。”
苏漾一动不动。
“我真的爱你，我想过即便你不爱我，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会好好对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差劲，所以你不喜欢我，一直说跟我没有以后。我想啊想，想不明白。”沈晏说，“我没有想到，原来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劲啊，不然你为什么会舍得利用我，哪怕我这辈子毁了，你也一点都不后悔。”
苏漾只道：“对不起。”
“漾漾姐，所以离婚后接近我，只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利用我的不忍心，其实半点喜欢都没有，是不是？”
“对不起。”她依旧诚恳道。
只是多余的解释，半点没有。
沈晏只想要苏漾的一句解释，也不说是解释，只要流露出半点对他的心疼就行，可是连这都没有。
他等了很久很久，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她手机响了，她似乎才回神，她笑了笑，也有些无能为力的模样：“沈晏，我也很抱歉，其实我要是能喜欢你一点，就好了。我努力过了，抱歉。”
沈晏绝望的看着她。
那女儿呢？
那为什么要给他生一个女儿？
那为什么当初要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狠心……又要再把他推进泥潭一次？
苏漾，你知不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
原本你跳楼，折磨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不够么。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努努力，对你再好一点，追求你再久一点，我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了。
可是原来你视我如草芥。
“苏漾，我这次，这次是真的不要你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威胁，没有较劲，也没有任何的不甘心了。
沈晏只是失魂落魄的说着，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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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心里无比清楚，这一次是真的。
沈晏被她伤透了。
苏漾听完他的话，笑着说：“谢谢你放过我。”
“苏漾，你太可怕了。”沈晏一边后退喃喃说着，一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态度利落非常。
周围的人都看出了她对沈晏的态度，反观沈晏的不淡定，她从容自若，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沈晏就宛如，一个被她利用过，就丢了的垃圾。
两人之间至此，恐怕是彻底闹掰了。
苏漾很快就走了。
她回到车上之后，才重新把电话给打了出去。她联系了律师，两个人在车上大致聊过之后，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了苏家。
苏漾直接回了房间，她现在有心的思路要理，萧葛不可能对她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而他要是清楚，自然会有所动作。
斩草除根，这是最利落的手段，苏漾相信他做的出来。
手上已经背负着人命的人，再背负一条人命，又怎么样？
苏漾知道自己最近得少出门，起码得把证据先给过一遍，够不够足，到底能不能保证能把萧葛拉下来。
她的思绪高度紧张，紧张到多想点什么事情都没了精力。
一直到她拿出手机，想随便找个朋友缓和下情绪，可是打开微信，她却看到了沈晏的消息，那还是她待在办公室跟沈国山谈判时，他发来的。
沈晏说：【苏漾，你出来一定要给我好好解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沈晏：【漾漾姐，你有理由的对不对？】
沈晏：【漾漾姐，我现在很害怕。我总感觉，我们会有不好的结果。你说上天怎么不能对我们好一点？】
不是上天啊。
是她。
是她不肯对他好一点。
苏漾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眼，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突然双手捂住脸，崩溃的大哭出声。
她知道，她把沈晏给毁了，沈晏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
他会变成别人的沈晏，变成别人孩子的父亲，从此之后，再想起她，无非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可是她不后悔对沈晏狠，项目的事情，她不这样做，沈晏不死心，上一辈子的事情，是她的事，她不能把沈晏卷进来。
他站在她的对立面，要是萧葛赢了，不会为难他。她要是赢了，他也能相安无事。
苏漾最后冷静下来的时候，什么也吃不下。
晚上见到苏英芝时，后者担心的看着她，道：“漾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样的？”
“你心里，像是藏了满肚子的事。”苏英芝说。
苏漾笑着没说话，只是抱了抱她，道：“姑姑，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有些难过？”
“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苏英芝忍不住担心起来，道，“你是不是抑郁了？要是情绪不对，一定要跟姑姑说。”
苏漾温柔的看着她，道：“很多时候，其实我把您当成母亲。从小我妈其实，没有那么爱我。妹妹出生后，她的心思更是在妹妹身上。我怪过她，但现在理解她了。”
“漾漾，你是怎么了？”苏英芝道，“可别吓姑姑。”
“我就是想抱抱您。”她说。
苏英芝便让她抱了一下，说：“漾漾，n你可从来不跟我撒娇的。”
“我跟您说一个秘密。”苏漾说，“当时我的孩子，并没有流掉，她其实还在。已经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苏英芝僵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当时，还是舍不得。我想着我跟沈晏没有以后了，这个孩子，我想留一个念想。”苏漾说，“孩子小，不显怀，我六七个月，才有肚子，出国修养的几个月，其实是生孩子去了。当时我身体差，特别难，生她的时候，差点没有挺过来。”
“姑姑，要是以后我万一不在了，您就把孩子，给沈晏养。”苏漾叮嘱道。
“你今天这说话，怎么这么叫人担心？”苏英芝担忧的说，“你生的孩子，你自己养不好么？”
“我说的也许。”苏漾提起孩子，异常温柔，眼里也有了笑意，“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带您去看看。”
“好。”苏英芝道，“也是我们苏家的香火，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苏漾道：“姑姑，我还有一个秘密，今天也一并告诉您了。叶晨曦那孩子，其实就是妹妹。之后我不在，她会代替我照顾您。她跟着苏横山身边，只是为了方便学习东西，并不是真的跟他有关系。”
“那是咱们家幺儿？”苏英芝越发难以置信了。
“嗯，今天我跟您说的这些，您一定要保密。可别跟外头人说了。”苏漾认真的跟她说着。
“你今天，怎么突然跟姑姑说这些？”
“也该跟您说的？”
而且，她害怕，再不说，就没时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