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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鸯的出神最后被蒋文媛的话语打断。
“斯言本来昨天就要回来的，被事情给耽误了，今早才赶回来。你们老同学，以后又是一家人，好好叙叙旧。”蒋文媛笑着说。
她总是有意无意，提起一家人这些字眼，陆行鸯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怕她有心趁虚而入，用这些话提醒她心底的良心道德。
她收回思绪，也知道当初的想法不可能是真的，陆行鸯甚至不敢保证，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想了半天才开口说：“徐同学好，我是陆行鸯。”
徐斯言点点头，淡淡道：“你好。”
毕竟也是惦记过很多年的人，再次见面，陆行鸯还是有些做不到心如止水。
当年被拒绝后的难堪、歇斯底里依旧历历在目，像是蛰伏在心底的怪物，让她心惊胆战。
她只有表面维持冷静，说：“在国外这两年还好么？”
徐斯言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太好。”
他看上去衣冠楚楚，手上也带着价值一辆豪车的名表，完全不像过得不太好的样子。
陆行鸯无言以对，便没接话。
“我打算在国内搞个项目，你策划案做的好，有兴趣来试试吗？”他转移了话题。
陆行鸯大学的时候，策划案的比赛拿到过不少奖，也在大企业实习过，对于这些确实算是有兴趣，她还没有做哈决定，就看见沈昱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看见徐斯言的时候也顿了一下，然后走到陆行鸯身边，跟他说：“回来了啊。”
“嗯。”
“回来就好好待几天。”沈昱又转头对蒋文媛道：“小姨，今早是不是你小女儿在闹？吵得我一大早就醒了。”
沈母赶忙道：“八点还早？”
“那这不是昨天睡得晚么。”沈昱说，“你看看，陆行鸯眼睛都是红的，完全没休息好。”
这话就说的暧.昧了，结婚当晚，睡得晚，还能是因为什么事情？
徐斯言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一言不发起身去外头接电话。
蒋文媛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回头对沈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昨天晚上本来想喊你下来吃夜宵，后来可不就不敢再敲门了么。你可别再秀恩爱了，知道你刚结婚，还腻歪着。甜甜，过来给你阿昱哥哥道个歉。”
往外走的徐斯言脚步顿了顿，好一会儿，才重新迈开腿往外走，很快就不见他的身影。
不远处的七八岁的小姑娘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奶声奶气的说：“哥哥对不起，我以后肯定小声说话。”
沈昱随意的敷衍着，显然对孩子没什么好感。
“还有阿昱哥哥的老婆呢，你应该叫什么？”蒋文媛笑着问道。
甜甜的视线在陆行鸯身上扫一眼，狐疑的皱起眉，半天没开口。
“甜甜？”
小姑娘说：“可是这个姐姐不是斯言哥哥的老婆吗？”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
甜甜有些苦恼的说：“怎么会是阿昱哥哥的老婆呢，明明斯言哥哥抽屉里面，好多她的照片呀。”
056
蒋文媛的脸色很不好，勉强笑了笑，说：“那个是曼曼姐，不是你行鸯嫂嫂。”又对沈母解释道，“小孩子眼里，美女都是长得差不多的。”
陆行鸯也弯腰下来，摸摸她的头，说：“甜甜小朋友，你应该是认错了。”
她是真的不认为照片是真的，坦坦荡荡的，沈母的脸色缓和下去，开玩笑说：“甜甜你这话说的吓大姨一大跳。”
小插曲也就在沈母这一句玩笑话当中过去了。
甜甜开始缠着陆行鸯玩，沈昱在她旁边打量了她好一阵子，问：“你跟徐斯言刚刚聊什么了？”
陆行鸯说：“没什么。”
“那怎么会，我看你们刚刚聊得挺起劲。”他心不在焉的说。
陆行鸯没作声，被甜甜拉着出去玩了。
小姑娘拉着她坐到草坪上，偷偷凑在她耳边说：“姐姐，我没有说谎，我哥哥房间里面有个抽屉，不仅有你的照片，还有很多你写给他的信，还有很多礼物，有条围巾，是你送的吗？”
陆行鸯顿了顿：“是黑白格的条纹吗？”
甜甜一听，猛地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个配色，哥哥叠的很好，放在抽屉里。”
这条围巾，确实是陆行鸯自己织的，那个时候流行织围巾，她也就织了一条给他。
她也就是抱着侥幸心理，某一天趁他没来学校放在他位置上，没想到他居然留着。
陆行鸯的眼神有些复杂，道：“那你哥哥，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甜甜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话，眼睛却猛地瞪圆，双手牢牢的捂住嘴巴。
陆行鸯下意识就是有什么人过来了，然后就看到了徐斯言。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站着看着她。
再也没有比打听人家情况，被本人听到还要让人尴尬的事情了。
陆行鸯勉强朝他点了点头，这里是呆不下去了，正要抬脚进去，听见他开口道：“陆行鸯，你跟一个小孩子打听，不如来问我。”
“抱歉。”她说，“冒犯到你的隐私了。”
“没关系。”他说。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以后会离婚吗？”
“也许吧。”陆行鸯沉默了一下，说，“结婚是因为意外，为了解决意外结婚，总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屋子里面陆续有人出来了，刚才甜甜的话造成那番尴尬，他俩也就不适合单独待着，为了避嫌，她很快抬脚进了室内。
沈昱正好被沈母叫去接沈国山过来，看到陆行鸯，就拉着她一起往外走。
陆行鸯不太想去，可拗不过他，只好被他带着往外走。
“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她皱眉。
沈昱道：“难不成你想留在这里带孩子？”
陆行鸯看着他不太耐烦的模样，语气寡淡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喜欢小孩的。”
“反正你就是得跟我一起去。”沈昱没耐心，说，“你要是不跟我去，你自己想想后果。”
陆行鸯还是不习惯他突然又变得跟之前一样，跟她说这些亲密的话题，她只好什么都不说。
提到这个话题，他偏头看了看她，琢磨了一会儿，凑到她耳边，她挣扎，他就伸过一只手搂住她不让她动，说：“今晚回来我们玩些有意思的呗。”
“你想玩什么？”她猜测他又某些心思泛滥。
“我有个朋友送了我一些有意思的玩具。”他咬咬她的耳朵，“咱们试试？”
陆行鸯没同意，拒绝得干脆：“我不想玩。”

沈昱轻轻锁了下眉头：“你以前不是都不排斥那些么？”

可是她当时只是为了哄他开心，并不是她喜欢。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闭上眼睛假寐。
沈昱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冷哼了一声，就又泄愤般的轻轻咬了咬她。
车子车窗没关，徐斯言站在车外，正好就看见沈昱跟陆行鸯亲密的模样，眯了眯眼睛。
下一刻，车子就从他面前开了出去。
沈昱也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他，挑了挑眉。
.
陆行鸯在车上闭着眼睛，倒还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沈昱正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是某家商场的停车场。
“怎么来停车场了？”
沈昱说：“爸那边还有点事，咱们先逛逛。”
两个人逛的是比较有名的品牌店，陆行鸯想着顾泽元要出国，也长大了，打算给他买一条领带。
她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条黑色的，比较稳重。
沈昱拿这个给自己比了比，说：“黑色也不好看，我表哥系的时候我就觉得挺丑。”
还在挑选其他领带的手微微一顿，她对黑色好感高，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徐斯言，她很喜欢他穿黑色的模样，一本正经，又欲。
陆行鸯默默的拿着领带去结了账。
他们又去了女装店，沈昱倒是热情，给她挑了不少衣服。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他挑的衣服里面有温湉的穿着影子，这让她没什么兴致。
“走吧。”她说。
“你现在连逛街都不喜欢了？”他挺好奇她的变化。
陆行鸯没法跟他说自己不想买的点在哪，敷衍的点点头，说：“先去接你爸吧。”
两个人这才去接沈国山。
沈国山看到陆行鸯，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他看着沈昱眼底泛青，知道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开口道：“我开车吧，你跟陆行鸯坐后面。”
沈昱正好不想开车，他困得厉害，打着哈欠靠在陆行鸯身上睡觉了。
不一会儿，他就睡得挺沉。
陆行鸯是睡了一觉的，当然不困。
沈国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跟陆行鸯说：“他要是永远这样，不也挺好。我就不相信他能一辈子惦记那个姑娘。”
陆行鸯也只能朝他笑笑。
她不知道长辈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好事。
明明沈昱在某些方面，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就比如温湉来过的事情，他再也没问过。
对一个重要的人不闻不问，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057
陆行鸯被沈昱靠了一路，肩膀酸痛。最后忍无可忍，推了他一把。
沈昱揉了揉眼睛，清醒了，头还是枕在她身上没动。
陆行鸯说：“很累。”
沈昱偷偷凑在她耳边，漫不经心的说：“我昨晚伺候你，才叫累呢。你这年纪一大，需求可真够旺盛的，我差点吃不消。”
昨天晚上，后面确实，是她还要再来一次的。
陆行鸯年纪其实不大，但整个人身上那种气质，确实沉稳过了头，很多时候简直就是死气沉沉的，她自己也经常觉得自己没活力。
“老”这个字，让她心里像被刺了一下。
陆行鸯不太舒服，可也没跟他争辩，只笑了笑：“确实比不上那些小年轻了。”
沈昱道：“你还挺能承认自己的不足的。”
陆行鸯就不说话了。
沈昱却显然没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单手搂住她，继续用只有两个人听的见的声音说：“你胸也没那么挺拔了，陆行鸯，你这一年怎么都不好好保养自己，要不是我娶你，都快要没人要了。”
他语调轻快含笑，陆行鸯脸色却越来越差，几乎就要忍不下去了，只好看着窗外。
到了她俩的新婚别墅，陆行鸯的视线下意识的在屋子里搜寻，却没有再看到徐斯言的身影，大概是走了。
蒋文媛看了她一会儿，笑道：“斯言去找曼曼了。”
沈昱几乎是立刻眯了眯眼睛，扫了扫陆行鸯，抿着唇没说话。
沈国山过来，就是为了跟蒋文媛吃个晚饭，顺便聊下两家的合作。
饭桌上，陆行鸯和沈昱两个人都比较安静。
沈母皱眉道：“两个人又怎么了？”
陆行鸯笑着说没。
沈昱从旁边夹了块猪蹄，心不在焉的说：“老婆，吃这个，美容养颜。”
这个养颜，似乎是呼应她的老。
陆行鸯没动。
她觉得憋屈，沈昱从本质上说，不算她男人，她甚至不能闹一闹。
再者，也有可能，在他眼里，她确实已经美貌不再。
“吃啊，老婆。”他在旁边劝，“我是为你好。”
陆行鸯觉得讽刺。
她客气的笑着道：“我不喜欢吃猪蹄。”
“这做法不一样，试一口呗，顶尖厨师。”沈昱往她面前送，碍于人多，她只好咬一口，再也不肯吃第二口。
“不要了？”沈昱含笑道，“没关系，老婆不喜欢就我吃。”
他把那块猪蹄给吃了。
蒋文媛道：“阿昱这一口一个老婆，也不害臊。”又说，“倒是不见絮絮这么喊阿昱。”
沈昱放下筷子，看着陆行鸯，打着商量，敷衍的说：“是啊，老婆，喊声老公呗。”
陆行鸯叫不出口，只能假装害羞道：“人多。”
“那行，那回房间叫。”他说。
蒋文媛吃完饭，就要带着甜甜回去了。
甜甜喜欢陆行鸯，非要跟她抱一抱再走，抱完后又要沈昱抱，他对孩子的态度相当敷衍，抱是抱了，但是心不甘情不愿。
蒋文媛道：“阿昱，你以后迟早要有你的孩子的，现在可以尝试着接受孩子。”
沈昱道：“我可没打算要孩子。”
蒋文媛笑道：“你妈可是接受不了没孙子的。而且，你怎么就保证行鸯不想要孩子？”
沈昱见他妈脸色不太好，就找了个话题把这个问题给揭了过去。
陆行鸯道：“我送甜甜出去。”
蒋文媛跟她并排往前走，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可聊的，陆行鸯只沉默的目送她离开。
她有点感慨，蒋文媛永远这么的高高在上。
她也不否认，当时爱惨了徐斯言，追了他几年不放弃，除了是真的喜欢，里面不乏有跟蒋文媛作对的成分。
只是没想到，她最后输的那样惨。
……
陆行鸯在门口吹了一会儿晚风，才抬脚往里走。
还没走进客厅，沈母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阿昱，你要记得对行鸯好一点，多照顾她一点，她现在不是外人了，是你老婆了。”
“知道了。”男人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陆行鸯顿了顿，抬脚走进去。
沈母看见她，怜爱的握住她的双手，慈爱道：“行鸯，他要是让你受委屈了，记得跟阿姨说。”
陆行鸯笑着点点头，一如既往的哄着长辈：“他要是欺负我，我肯定告诉您。”
沈母跟沈国山，也不住在这边，他们心里也不想妨碍孩子自己的生活，没过多久，也走了。
陆行鸯就想回房间休息，沈昱也跟着她一块。进了房间，就把门给关上了。
陆行鸯只听见一声不算轻的关门声，转过头去看，却被他扑到在床上。
“你干什么？”她皱起眉，微微挣扎，衣服很快凌乱，皮肤雪白。
沈昱声音沙哑道：“欺负你。”
陆行鸯在他面前，像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他想摆什么姿势，只能随他去。
只是想起他话语的嫌弃，又加上他这么不讲理的样子，难免觉得酸涩。
她微微偏过头。
沈昱只觉得她这个偏头露出细长脖子的动作，像是在邀请，轻轻的咬上去，更加凶狠。
他轻佻的捏起她的下巴，轻喘着气说：“叫声老公呗。”
她不肯，他怎么逼，她都不肯。
沈昱就皱眉道：“得，我这婚是白结了。”
说归说，但还是不放弃，用头蹭着她，开始换用讨好政策，说：“行鸯姐，你以前都愿意喊的，就再喊一声呗。”
陆行鸯只说：“我不想做了。”
这下可是真的捅到马蜂窝了，沈昱的眼神都锐利了几分，冷笑了一声：“我让你到了三次，现在你说，不做，我能由着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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