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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诗歌  时间: 2023-06-06 23:12:13  作者: ru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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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林子烟好像又把上辈子又过了一遍。
十五岁那年,她被亲生父亲调换了下乡的名单,替养姐做了四年知青。
被调换人生的自己,就好像被厄运缠身。
爱而不得,求而不得。
所有人都说她配不上顾风南,她爱了他一辈子,也被他嫌了一辈子……
恍惚间,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清冷熟悉的声音——
“林子烟!醒醒!”
是顾风南!
这声音惊得林子烟骤然恢复意识,睁开了眼。
入目,是顾风南年轻冷峻的面容。
林子烟这才想起,自己重生了!
梦里那凄惨的后半生,都还没有发生……
那顾风南是不是还没有彻底厌恶她?
想着,林子烟撑起身体,眼神发亮凝着顾风南。
“你怎么来了?你相信我昨晚不是故意算计你的?你……原谅我了?”
顾风南淡漠睨了她一眼,抬手拎起桌上的热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发烧昏迷了三天三夜,林阿姨托我照看你。”
林子烟神情一僵,这才发现墙壁对面那一句显眼的‘为人名服务’标语。
她原来是在卫生院的病床上。
气氛一瞬间尴尬。
林子烟接过水杯喝水,余光一直打量着对方。
哪怕坐着,顾风南已经很挺拔,眉眼间精致清冷,薄唇轻轻的抿着,看起来不太高兴。
她心中黯然,他大概是不想见到自己。
但无论何时,只要看到他,她心里依旧会泛起涟绮。
喝完水,林子烟故作镇定问:“我妈呢?”
“她缴费去了。”
他干巴的接话,似乎都透着不耐。
林子烟有些无措握紧陶瓷杯,囫囵接话:“哦,那……谢谢你,现在我醒了,你可以走了。”
话落,门口就传来林母嗔怪的一句:“子烟,你这孩子怎么不懂礼呢,你能醒来多亏了风南给你喊魂,哪有醒来就赶人走的道理。”
林子烟却根本没听清林母说了什么,她翻身下床,冲到门口一把抱住了母亲。
“……妈,我好想你。”
鼻吸间熟悉的味道,差点让林子烟泪目。
“才三天不见就这么黏人,让风南看笑话。”
林子烟摇着头,于她而言,跟妈妈已经四十年不见了。
上辈子妈妈被人谋害,因找不到证据,草草结案被判自杀,而自己也落得个克母的名声……
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妈妈,让她安享晚年。
就在这时,耳旁传来顾风南低沉的嗓音:“林阿姨,那我就先走了。”
林子烟思绪被打断,努力平复着情绪。
林母却拦住要走的顾风南:“走什么走,你跟阿姨回家吃饭,你为了子烟辛苦了三天,我不好好犒劳你一顿,心里哪能踏实?”
没等顾风南开口,林母就压低声音冲林子烟说:“林云清三天前的晚上不知道做了什么,惹怒了你顾伯母。”
“顾伯母一气之下,撤掉了之前答应给她的文工团推荐名额,你爸当晚就带着林云清去卢阳舞蹈团找她老师去了。”
“所以这几天,都是风南帮我照顾你,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闻言,林子烟诧异望向顾风南。
四目相对,顾风南眼里只一片深幽,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林子烟心头却惊涛骇浪。
三天前的晚上,不就是自己算计顾风南,林云清带人去撞破的那一晚?
顾风南没把自己供出来?
他不是喜欢林云清吗?怎么没帮着林云清说话?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林子烟出了院回到家。
林母怕他们饿,一进门就奔厨房忙碌。
转眼,堂屋只剩下顾风南和林子烟两人。
而这时,左上方的头顶传来顾风南清冽一声:“我先回家换个衣服,你跟林阿姨说一声。”
林子烟抬头看过去,顾风南已经朝院子外走去。
他果然不愿意和她多呆一刻。
林子烟缓缓回到自己的房间,狼狈坐在床边,捂着胸口压抑难过。
上辈子,两人结婚后,顾风南也是这样,哪怕同住一个屋檐下,他都对她视而不见。
她吵过,闹过,却只能换来顾风南的冷脸。
后来,他干脆不回家。
来来去去八年,几千个日夜,她等到最后,甚至几年才见他一面,梦里,她甚至都记不住他的脸。
她追了他半生,遗憾了半生,凄凉了半生……
正想着,半敞的门外传忽然来妈妈的声音:“风南啊,你和子烟现在都大了,准备什么时候娶她回家?”
第三章 
林子烟脑袋嗡的一声响,耳边听不清任何回答。
让顾风南娶她?
重来一次,自己还要执着于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吗?
就在愣神中,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她回头,原来是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房间收拾一下,等会出来吃饭。”
林子烟回过神,当即点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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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三人坐上饭桌。
林母笑给林子烟夹菜,笑着道:“子烟,你这次生病昏迷,只有风南叫你名字的时候,你才有知觉,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风南,还吵着要嫁——”
“妈,我胡说的!”
说完,林子烟望向妈妈,却冷不丁和身旁的顾风南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宛如一池清水,将内心真切的想法照的透亮,林子烟立即心虚的挪开视线。
局促的扒拉碗里的菜:“小时候不懂事,那些荒唐事就别提了,在说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哪还有时间想这些……”
林母干笑了两声,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子烟夹菜堵住话。
这一顿饭,吃的林子烟忐忑不安。
饭后,她送顾风南出门。
林子烟看着顾风南的背影思绪渐渐飘远。
顾风南长得帅,学问好,家世好,是北城姑娘们心中完美的丈夫人选。
而她呢,十五岁就下乡,过了四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回来北城的这一个月,她依旧感觉到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
她确实配不上顾风南。
正想着,头忽然撞上前面的背,思绪碰的稀碎。
林子烟捂着脑袋,抬起眼,然后和顾风南疏淡的视线。
鬼使神差的,她脱口说出一句:“顾风南,我知道从前的自己错的离谱,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你如果遇见喜欢的姑娘就去追求吧。”
话落,顾风南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周身气场更冰寒。
“林子烟,你终究在玩什么把戏?”
林子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鲁莽,她垂眸,压住眼里的热意:“我没有玩,我只是……认清了自己而已,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时间会证明我没有撒谎。”
说完,顾不上顾风南的反应,她飞快转身回了屋。
接下来的一周,林子烟一直避着顾风南。
又过了三天。
林子烟根据上辈子的经验,想去一家偏僻的书店淘高考资料。
不料,她刚跨出书店,迎面就撞上拿着书,站在柜台边的顾风南。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林子烟就知道要遭。
果然,接着就听顾风南冷嘲:“不是要躲着我,为什么还跟踪到我的书店?”
林子烟刚想解释,屋内就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风南哥,我早说了妹妹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撒谎不过是家常便饭。”
林子烟当即扭头,只见林云清穿着长款的确良连衣裙走出来,长发及腰,身材和容貌都很不错。
也难怪顾风南喜欢她。
她又望向顾风南,没忍住解释:“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来这里找书备考。”
“这里没有你要看的书。”
他回答迅速,像是着急赶人。
林子烟再也待不下去,狼狈转身离开。
可这时,身后又传来林云清明褒暗贬的‘劝诫’。
“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不是谁都能考上大学,妹妹初中没毕业就去乡下待了四年,你还是别好高骛远,先回家把小学知识学熟吧。”
林子烟被狠狠激了一下,想到上辈子受的委屈,她突然回头看着林云清——
“我考不考得上起码问心无愧,而某些弄虚作假,调换别人人生的人,真该下地狱赎罪!”
第四章 
此话一出,林云清整个人僵住。
林子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既然如此,林子烟,你绝不能待在北城!
……
而林子烟撂下话后,转头来到了北城最大的图书馆,找了个位置看书。
这一看,就到了晚上七点。
林子烟收拾着东西回家,临近家门却见妈妈一脸惊慌的跑过来:“子烟,你快跑!你爸爸把你举报了,说你没有知青返城同意书,现在民政部门来人说要抓你回下乡点!”
来不及反应,林母便推着林子烟往前跑。
林子烟回头朝着家门口看去,只见围在家门口的那群人在看到自己后,立马指向了这边。
眼见人就要追过来了,林母着急的大叫:“快走啊,去找个地方去躲着!”
林子烟来不及多想,两辈子的求生欲汇集在脚下,她不要命往前奔。
她返城的程序合法正规,但返城同意书确实还没有到。
没想到,林学军竟然钻这样的空子!天底下怎么有他这种卑劣的父亲?!
追逐中,林子烟却跑到一个死胡同。
就在这时,胡同左侧的小门忽然被人打开,接着一双大手伸出,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林子烟刚要大喊,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跟我走!”
是顾风南!
林子烟忽然放松下来,随后一路被带出胡同,俩人牵着手一前一后的跑着。
微风轻拂在脸上,林子烟看着顾风南背影,思绪翻涌。
此刻手腕上属于他的温度这么炙热,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救自己?
俩人一路跑到顾风南的租房处。
这里是他为了准备高考,特地租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住。
林子烟靠着墙面色红润,上气不接下气,而顾风南却个没事人一样。
这时,忽然一杯水递到了自己面前。
她意外的双手接过:“谢谢。”
一杯水喝完后,瞬间缓过来很多,林子烟感激的看向顾风南,而他的视线却有些奇怪。
林子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望去,却见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勾破了!
此刻,左肩膀到心口处的肌肤都露出来,白皙的一片!
林子烟吓得一颤,迅速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左胸。
“哐当——”,水杯掉落在地。
林子烟不敢去捡,也不敢抬头。
她太熟悉此刻顾风南的目光了,上辈子他在床上往死里折腾她的时候,就是这种侵略的视线。
大约是不喜欢她,所以他从不怜惜她,无论她怎么哭怎么说痛,他不满足就不会停下……
屋子的尴尬在蔓延。
就在林子烟脸不知所措的时候,下一秒头就被罩住了,鼻息间充斥着顾风南身上的薄荷味。
只听耳边传来顾风南不甚清晰的话:“披着吧”。
林子烟愣了片刻,然后将头上的东西拽了下来,原来是他的外套。
再看,却见顾风南已经捡起来杯子。
奇怪的是,有洁癖的他竟然用脏杯子直接灌冷水喝。
他很渴?
不过,跑了这么久,口渴也正常。
想着,林子烟默默穿好外套,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而顾风南放下杯子,就问:“那群人追你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回城是正规的吗?还是说你又撒谎?”
“我没撒谎!我回来经过了队长和村民一致同意,但返城同意书寄上来大概还需要几天。”
“那群人太凶了,我很害怕,你能不能别把我交出去?”
林子烟解释着,额头上都急出了虚汗。
而顾风南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波动。
她心里忽的一揪,失落从心底蔓延。
果然,他还是不信自己。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顾风南清冷磁性的一声:“你有没有撒谎我自己会查。”
话落,他拿着钥匙便开门出去了。
林子烟还没回过神,就听见门‘咔’的一声,顾风南居然把门从外面反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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