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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慌忙取了衣裳来给裘厉披上，冷不丁碰到裘厉的手，被冰的一哆嗦：“这么凉……太医，快去请太医。”
裘厉皱眉：“别大惊小怪，朕不过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何至于要动用太医？”
蔡添喜十分愁苦：“圣体尊贵，哪容得了闪失？您就是为了天下人也得保重啊。”
裘厉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抬下巴：“啰嗦……罢了，听你的吧。”
蔡添喜忙不迭让人去传太医，可不等听见脉象如何就被裘厉打发了出去。
他一宿没睡安稳，第二天伺候裘厉起身时见他并没有着凉的症状这才松了口气，正要上手接了宫女的活计伺候裘厉，却陡然想起来姜雨，昨天那一遭她应该是被解禁了，怎么今天没来伺候呢？
他左右看了一眼，没瞧见任何一个影子像姜雨，不由抬头看了眼裘厉，对方似是根本没察觉到该来的人没来，脸上毫无表情。
蔡添喜也不敢多言，跟着裘厉去上了朝。
因着前阵子裘厉拿后位做过饵，眼下世家便紧咬着不放，礼部几乎每日里都要上折子请求立后。
裘厉拿明年的春闱之事暂时搪塞了过去，萧家又参了荀家几桩罪责，说荀家卖官鬻爵，徇私舞弊，两家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明明是文臣，却几乎要大打出手。
裘厉冷眼看了会儿热闹，并没有做和事佬，反而命大理寺去严查，一副偏颇萧家的样子，萧家似是也这般觉得，这才消停下来。
可荀家却追着到了御书房，痛陈萧家嚣张跋扈，私占田产等等，一副要和萧家死磕到底的架势，裘厉周旋几句，最后无可奈何似的，也让刑部去查了萧家。
等将两家的人都打发走，他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后宫的事果然会牵扯前朝。
他甩甩头，不愿意再想，蔡添喜小声提醒他：“您今日说要去昭阳殿用早膳。”

裘厉顿了顿，抬眼看向御书房门外，那里无声无息地立着一道影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走吧。”
他起身出门，门外的人识趣地跟了上来。
蔡添喜却十分惊讶，眼见裘厉不注意，偷偷凑过去说话：“姜雨姑娘怎么来了御书房？咱们这可是要去昭阳殿的。”
他知道姜雨和昭阳殿不对付，提醒她有事赶紧说，说完了赶紧走。
姜雨感激地低了下头，随即露出一个克制过的苦笑来：“皇上命我去和悦妃认错。”
蔡添喜一愣，大约也是没想到裘厉所谓的认错，是要到这个地步的。
他唏嘘了一声，有些怜悯姜雨，也不知道是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难还是在偏殿被关得太久，姜雨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整个人都削瘦了许多，看着颇有些病弱。
可他不敢再说旁地，怕被裘厉忌惮，只能叹了口气走远了。
姜雨也没再开口，安静地跟着去了昭阳殿，萧宝宝早就得了消息，此时已经等在了昭阳殿门口。
她生得娇俏又围着兔毛围脖，越发衬得她面如春花，瞧见裘厉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欢快地跑了过来：“厉哥哥！”
她抬手要去抱裘厉的胳膊，冷不丁看见姜雨脸色瞬间变了：“你这个小贱人还敢来？！你看我不打死……”
裘厉抓住她的手：“太后还用得着她，不许胡闹。”
萧宝宝不甘心的甩开了裘厉的手，气呼呼地回了昭阳殿。
裘厉纵容地摇了摇头，丝毫都没有发火的意思，可侧头看向姜雨的时候，脸色便沉了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姜雨紧紧攥住了袖子：“是。”
裘厉又看了她一眼才抬脚进了昭阳殿。
宫女送了茶上来，姜雨上前接过，深吸一口气才上前一步，将茶盏双手奉上：“奴婢给悦妃娘娘赔罪。”
萧宝宝一愣，眨着眼睛看向裘厉，裘厉一笑：“你不是气她得罪你吗？今天让她给你认个错，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
萧宝宝有些不甘心，可眼看着姜雨低头心里又很痛快，她眼珠子咕噜一转，有了个好主意。
她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去端茶，可随即茶盏就跌落下来，滚烫的茶水全都泼在了姜雨因为冻疮而红肿的手上。
“哎呀，不小心没端稳。”
她做作地叫了一声，看着裘厉撒娇：“厉哥哥，我没喝到。”
裘厉指尖蜷缩了一下，神情却丝毫不变：“那就再让她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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