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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愣了一下，就开口说：“会议上提到的问题先改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这场会议到现在甚至没到二十分钟。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时候，沈晏已经抬脚往外走了。他一步一步的朝窗外那个女人走去，然后很自然的搭上了女人的肩膀，带着女人朝着他办公室去了。
“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开口问了一句。
没有人认识苏漾，也就没有人回答。
……
沈晏刚进办公室，就飞速的关上门，把苏漾抵在墙角，亲了她一会儿，轻声的喘气，有点埋怨，说：“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接你，大老远的奔波，太阳又大，多累啊。”
苏漾说：“不是你要我来的么？”
沈晏没答。
“那我回去？”
“想得美。”沈晏的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流连忘返，“既然来了，总得让我吃顿饭。”
苏漾阻止道：“办公室不行。”

沈晏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家里可是有她的生日礼物没用呢。难得见面，当然得玩些有趣的。

苏漾这几天因为沈母的事情，其实心很累，温远辉嚣张的姿态，也让她心不太顺，她任由他抱着，说：“我跟你妈的事情，你真的向着我？”
“当然向着你。”沈晏笑说，“现在给我奶喝的，又不是我妈。”
“那你知道我跟她因为什么原因，才闹的么？”
“什么？”
苏漾盯着他说：“我要告温湉父亲。”
沈晏听了苏漾的话以后，皱了下眉，随后才“嗯”了一声。
他太平淡了，苏漾也不知道他是事先知道才这么冷淡，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温远辉的事情。
“阿姨护着他，而我想给我姑姑讨一个公道。”苏漾淡淡说，“矛盾的点就在这。”
沈晏道：“先别聊他了，你奔波了一天，我带你去吃饭。”
他替她理了下头发，揽着她往外头走，外头的人都听叶助理说了，知道了面前这位是谁，一时之间难免好奇她，苏漾就成了焦点的中心。
这位传闻中，随时会被温湉取代的太太。
苏漾只点头朝大家温和的笑了笑。
她在人群中看了几眼，倒是没有看到温湉的人影，随口问了一句：“温湉不在这个部门？”
沈晏张口就想说不在，不过旁边的人开口比他快，说：“在的，只不过她今天学校里面有事情，就没有过来了。”
沈晏皱了皱眉，倒是也没有再否认。
苏漾瞧了眼被他握着的手，抬眼看他：“她一直留在你身边吧？”
“人不是我招进来的，实习也有期限，不能无缘无故给人换岗，让人家走。”沈晏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说，“我私下都没怎么跟她接触过。”
苏漾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她过来的目的，也不在温湉身上。
沈晏带着她去了一家五星级餐厅，虽然是高段餐厅，可两个人吃饭都不是很上心，一个心里有事，一个想着回去办事。
苏漾只感觉到，他的腿在桌子底下，有意无意的蹭着她，像是在故意撩拨她。
两个人短短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苏漾是第一次来沈晏国外这栋别墅，屋子里的生活气息倒是没有国内那栋别墅足，有点冷冰冰的。
她站在客厅里四处打量，沈晏则是从她身后搂住她。
沈晏咬了咬她的耳朵，然后把她打横抱起。
苏漾也是在今天，才知道自己给沈晏送了一份怎样的生日礼物。
不太好描述，说出口简直有伤风化。
沈晏用鼻尖蹭蹭她，说：“老婆，你去换给我看吧。”
苏漾只觉得他浑身热度灼人。
“我想了。”他沙哑的说，“咱们都好久没有那个了。”
他根本就没打算征求她的同意，说话的时候已经自己动手开始给她换了了，苏漾被他抵着换衣服，在他扯她衣服时紧紧拽着领口，说：“沈晏。”
他闻声抬头看了看她。
“你对我什么感觉？”她问。
沈晏眉梢微抬，继续动着手，反问说：“你觉得呢？”
他给她换完，随手拿起手机，拍照。
苏漾被手机闪光灯晃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是被他欺在身下。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求稳，说：“既然我跟你妈之间，你向着我，温远辉的事情你帮不帮我？”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说：“怎么帮？”
“我姑姑应该很快会告温远辉。”
沈晏见她额头上起了汗，只觉得她这副状态异常妖媚，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
其实，他就猜到，她来找他，目的不纯。什么时候不提，偏偏这会儿提，是知道他这会儿的思绪薄弱得厉害。
“我姑姑会告温远辉，我希望她，能胜诉。”苏漾继续说。
沈晏说：“你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我还能不答应？会让你姑姑胜诉的。”
苏漾其实有些惊讶，他可以答应得这么爽快。作为补偿，她也更加配合他。
这一次闹得极其凶，苏漾很快睡着了。
沈晏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他又提前醒来。
旷了半个月，显然不是一次能够结束的。
苏漾半睡半醒间醒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醒了？”沈晏撑在她身上看着她。
“嗯。”她开口时，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顿了顿，起身给她拿了杯水，看她喝完，接过杯子放到一边，又覆身而上。
苏漾往床边一看，她送的生日礼物，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反正她以后，绝对不会再买盲盒。
等到结束，倒是还在上班点之前，沈晏很快起身上衣服，西装革履。
他把苏漾也带去了公司，两个人下车的时候，正好和温湉撞上了。
沈晏对温湉很冷淡，看都不看她，就带着苏漾进了办公楼。
苏漾大部分时候都在沈晏办公室待着，一直到上洗手间的时候，才跟温湉撞上。
温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两眼，“苏老师。”
“嗯。”她冷冷淡淡。
“我打算重新追求沈晏了。”她说。
苏漾说：“是吗？”
“我很奇怪，你一在，他就半点不搭理我。”温湉似笑非笑说，“可是你不在的时候，他会对着我摆黑脸，却不会不理我。”



109

苏漾说：“那说明在他眼里，起码知道，我才是合法的那位。”
温湉说：“可是我有种感觉，他是在故意气我。苏老师，如果有一天，他跟你分手，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感情罢了。”
属于她的？
苏漾抬抬眼皮，语调微冷：“没必要把当小-三，说到为爱奋不顾身的地步。”
温湉笑了笑，说：“我每天都想得到他，想到发疯，是不是小-三的身份，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他的心，他的钱和地位，我通通不在乎。而你，霸着他分明是因为那些身外物。”
苏漾听不得这些矫情的东西，沈晏明明有钱有地位，她说不在乎难道就会没有了么？显然不会，她只不过是说的好听。
“我认识沈晏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他多可怜，他不跟任何人交流，酗酒严重，苏老师，我费了很大的功夫让他慢慢不自闭了，所以你没有资格霸占我的位置。”
苏漾顿了好一会儿，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就走。
温湉心不在焉的说：“听说你最近，忙着请律师搜集证据，起诉我爸？”
“有这么回事。”苏漾说。
温湉说：“苏老师，我爸说，叫我别担心，他有人护着，出不了什么事的。”
苏漾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走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沈晏已经回来了，说：“上个洗手间怎么要那么久？”
苏漾直接道：“在洗手间碰到温湉了，跟她聊了一会儿。她说，她打算重新追求你。”
沈晏顿了一下，不太耐烦道：“你别理她，都分手多久了。”
苏漾心不在焉的问：“温远辉的事情，你真的会帮我吧？”
沈晏道：“已经给我爸打过电话了，沈家的律师团队不会出手，你让你姑姑找你们自家律师就行。沈家不出手，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苏漾觉得自己这一趟不算白来，不管怎么样，苏英芝这口气她都得帮忙出的。
即便回国又是将近十个小时的路程，她也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苏漾把沈晏帮忙的事情告诉了苏英芝。
后者到这会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点担心，“你婆婆向着温湉，肯定跟阿晏那边有点牵扯的，他真这么干脆答应你了？”
“反正他是这么说。”
苏英芝道：“那他还算清醒，还知道谁是他老婆。要是连他也向着外人，这婚倒不如离了算了。”
苏漾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把离婚的事情给说出口。毕竟之前，她嫁给沈晏，也是她在当中推波助澜的。
“你是觉得，当时沈晏有女朋友，我也要想让你嫁给他，很奇怪是不是？”苏英芝叹口气说，“那是姑姑有种直觉，他们走不远的。既然走不远，倒不如让你去拼一把，毕竟沈家条件好，你婆婆那会儿对你也不错，没婆媳矛盾的生活很难得的。姑姑是势利眼，但也不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她顿一顿，自嘲道，“姑姑没孩子，也不会做人，才让你觉得姑姑都是为了利益才做的这一切。可是漾漾……你是我哥哥的孩子，咱们血脉相连，我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你？”
苏漾复杂的看了她两眼，最后到底是把她搂进怀里，苏英芝有点僵硬，忍不住红了眼眶。
苏漾说：“怎么不想方设法要个孩子呢？”
“你姑父不愿意。”苏英芝叹口气，“结婚你姑父就是不愿意的，其实他没爱过我，也从来没有碰过我。他年轻那会儿，冷得很，姑姑偏偏喜欢这一款，非要嫁给他。”
“后悔么？”
苏英芝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可后悔的，这就是命。但是你的婚姻不幸福，姑姑还是希望你，重新找一个。我不后悔是不后悔，但苦也很苦，不想你也这么苦。”
她又说，“不过暂时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差。”
苏漾这边证据和律师都找的差不多了，就动手准备起起诉温远辉的事情。
官司的事情还没有真正开始，苏英芝倒是跟沈母在奢侈品店里撞上过一回。苏英芝对沈母是各种阴阳怪气，沈母忍耐几番，也忍不住当场变了脸，冷笑着说：“和你这样的人当亲家，你以为我愿意？”
苏英芝道：“大家都知道你不愿意了，谁不知道你如今一直在扶持阿晏的前女友的父亲，我们家漾漾有你这样的婆婆才委屈呢，一副多心疼她的样子，背地里却净是搞些帮小-三的事情。”
沈母这会儿是火气上身，刹也刹不住车了，说：“说到底还不是漾漾笼络不了阿晏的心，不然我还会帮着外人？”
这事情听到的人不少，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
苏漾很快又论为a市的谈资。
只不过碍于沈母的面子，没有人敢乱说，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
苏漾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因为隔天沈国山来道歉，说沈母偏激了，说的是气话，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苏英芝一激，她恐怕彻底向着温远辉了。
只是苏漾觉得，哪怕没有苏英芝这一激，她也是向着温远辉的，不过是碍于对她的愧疚，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苏漾自然也不会去找沈母，她对她同样心寒。
后来她跟律师在咖啡店联系时，跟沈母撞上，也没有主动跟她打招呼。
反而是沈母回头看了她好几眼，喊了她一句：“漾漾。”
苏漾像是没听见一样，拉开门走了出去。



110

沈母看着离开的苏漾，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天她说话确实心直口快了些，只不过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占理。苏漾长得好，身材也好，男人怎么可能不爱这样的身材，她是觉得苏漾跟自己儿子这样疏远，她是不够上心的。
明明有的时候，沈晏也会主动问苏漾的事，眼看着都是有机会的，到头来还是这样子。
反而温湉那主动的态度，让她感觉到自己儿子被珍视了。
沈母心疼谁，都比不上心疼自己的儿子。
而且，温湉会来事，自己儿子跟她之前也确实很好。
“要不要上去再打声招呼？”旁边的朋友打圆场道，“漾漾应该是没有听见。”
“算了，温远辉的事情上我没有帮她，她心里到底是有气的。”沈母多少也有点遗憾，道，“其实漾漾也是个好孩子，我也知道我这次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或许她跟阿晏，还是没有缘分，白白浪费了小半年时间。”
朋友没有再发表任何言论，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苏漾也是几天以后，才知道自己找的律师跟徐斯言是朋友。
她去了张律师的工作室，看到徐斯言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我也是他的客户。”徐斯言的视线在苏漾脸上逗留了一会儿，很直观的感觉到她瘦了。
这一瘦，让他心里隐隐作痛。
苏漾对着他笑了一下，以为他会处理正事的，结果他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约你吃饭，都约不到的。”徐斯言调侃道。
“有点忙，下次一定。”苏漾说，“我学生最近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放心，叶晨曦很能吃苦，也很上进，是个好孩子。”徐斯言偏过头温柔的看着她，“我阿姨，确实过分了。”
“看角度。”苏漾说，“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她只是觉得帮助温远辉，从长期来看，更加划算。而且，我姑姑给她留下的印象，确实不好。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温远辉落在我姑姑手里，会很惨。”
徐斯言道：“无非是我阿姨没真正把你当家人，严格说起来，大概还是阿晏的想法吧？我阿姨，只不过是跟着他的心思办事。”
苏漾沉默，随后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热茶。
热气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徐斯言盯着她的侧脸，想上去替她整理已经乱了的发丝，只不过不合情理，还是忍住了。他喉结滚动了下，想起她也有青春阳光的时候。
其实苏漾有今天，他也有责任。
但凡他稍微给她点回应，她又怎么会看上，跟他有几分相似的沈晏？
明明他们，认识的更早。
徐斯言的思绪飘远了，想起苏漾刚刚追他的那一年。
那种爱意，真的不用细看，随意一扫，就清清楚楚。
那会儿，她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坐在她旁边的他，不太满意的说：“徐同学，你为什么教别人题目，不肯教我啊。”
徐斯言说的是：“因为你给我造成了困扰。”
很冷淡，一般人估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其实问题并不在困扰这件事情上，是因为她一靠近，他会紧张会有不好的念头，男人在青春期，所有对异性的想法，都很不堪。
他肖想过苏漾，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在车上，甚至在教室，他都想过，他在所有场景下，把她弄哭。
只不过这跟他从小被灌输的三观相悖，他从小就被告知门当户对的重要性，所以他在这种矛盾之下，一边吊着苏漾，一边又无数次拒绝她，看着她痛苦。
他故意透露给苏漾他要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想把她控制在身边。而如他所愿，大学里，她的视线还是离不开他。
说实话，大一看见苏漾出现在他视野里时，他很开心，甚至比后来拿了国奖，比生意上赚一大笔钱，还要让他开心。
从一进去，他就打听到了她所有的消息。
徐斯言截胡了所有送到苏漾身边的情书，在朋友面前，却从来都否认和她的关系。他很纠结，不知道自己为了苏漾，跟母亲作对，值不值得。
一直到后来，苏漾的身边黏上了沈晏。
然后他看见他在寝室楼下缠着苏漾接吻，并且蹙眉警告苏漾不准收情书，学长学弟都不行。
苏漾面色冷淡，说：“你该回去了。”
沈晏说：“你得听进去，我就从来不加女生微信，谁问我我都说我有主了。”
苏漾说：“回去吧。”
“苏漾，我服了你了，你怎么从来都不会舍不得我的。”沈晏低头看着她说，“我不走就算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儿，你可真是一个大直女。”
苏漾无奈的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沈晏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徐斯言认识的沈晏，从来都是冷淡而不着调，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沈晏，乖乖的，很听话，很好哄。
那一天，苏漾被沈晏缠着，很晚才回宿舍，两个人就站在树下，牵着手，说着极其幼稚的小事，随便说点什么，沈晏都能醋劲满天飞。
那一天，徐斯言站在苏漾寝室楼底下，久久都没有离开。



111

徐斯言想起那段时光，沈晏代替他做着一切和苏漾亲密的事情，他看见他买过避孕套，买过情侣之间特殊用品，也偶尔说苏漾其实很会。每看见一次，心里都是惊涛骇浪。
徐斯言知道，沈晏一直不过是他的替身。可他开始不安，所以蒋文媛让他出国，他也就出了，他其实是想逼着苏漾一起的，但那次她没有选择他。
他在国外，对她的想念浓烈到一种离谱的地步，每一秒，都想见见她，每一个晚上，都想一些不能跟外人说起的荒唐事。
徐斯言知道那种苦，他忍不了，所以他回来了，也知道错了。
“苏漾，我也是没想到，他会对你这么不好。”徐斯言皱眉道，“这次温远辉的事情，应该和他也有关系。”
苏漾沉默了片刻，道：“我这边很多证物的搜集，都是他让人帮忙找的，他答应我官司一定让我赢。我也不敢保证，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只是他态度还算坦然，我姑且相信他。”
徐斯言因为苏漾的话，多看了她一眼，道：“照你这么说，那他还算有几分良心。只不过因为温湉坑你的事情他向着温湉，我还以为他什么事情都向着她。”
苏漾搜寻了一番记忆，都不记得自己有被温湉坑过，她有些疑惑的说：“温湉坑我？”
“你不知道？”徐斯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两眼，“阿晏身边的很多朋友都知道，我以为你也是知道的，不过你不在意而已。”
苏漾的心往下沉了沉，她的手无意识的捏了捏杯子的杯壁，说：“我并不知道我被温湉坑过。”
徐斯言道：“你跟沈晏结婚，还是因为网上有人爆料了你们亲密的帖子，其中还有一篇文章，暗示你是故意勾-引沈晏，设计他跟温湉分手。你还记不记得，这篇文章让网上的人对你骂声一片？”
苏漾当然记得，她的学生里面，也有不少骂她的。
那段时间，她几乎成为了网上最热的小-三，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徐斯言看着她还算平静的脸色，继续说：“这篇文章是温湉写的，后来你姑父利用她这篇文章把你的事情炒作起来，逼沈晏娶你。沈晏让人揪出了所有人，你姑父找的那些人都吃了官司，但温湉他没有追究。当然，你们被拍到的照片是谁拍的，我不清楚。”
顿一顿，说：“不过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让旁边的人都闭了嘴，没透露给你半点风声。”
苏漾这会儿脸上基本都平静也维持不了了，只能机械的喝着热水。
那件事情，对她影响很大。她虽然看着还算平静，那会儿却，总是失眠。
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只跟苏横山有关。
没想到温湉，才是最狠心的一个。
苏漾那会儿，从来都觉得她是个有点小心思，但本心不坏的姑娘。可是明明是她自己离开沈晏的，她也能说得出口，是她苏漾抢了她的。
而沈晏同样知道实情，没让温湉道歉不说，还瞒着她。
这是狠毒的想毁了她，温湉的行为简直可以用恶毒来形容。绝不是一个三观端正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瞒着她是不是代表着，他心虚愧疚，也知道这件事情对她影响很大，怕她去找温湉的麻烦？
苏漾这会儿胸口堵着气，隐隐泛疼。她勉强直起身子，走了两步，整个人就有些脱力的蹲了下来。
“苏漾。”徐斯言连忙眼疾手快的过去扶起她，担忧的说，“你还好不好？”
“怎么看，我也不像是好的样子吧？”她勉强扬起嘴角，可很快弧度就消失了，她轻声说，“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呢，明知道她在故意造谣，故意诋毁我，他却还护着她？而温湉一说是我逼走他的，他就来质问我。”
苏漾只是不想提，沈晏每次一提到温湉就转移话题，她不是傻子，要是他相信她，就应该当面跟她谈。
回避意味着什么，谁不清楚？
徐斯言顿了片刻，还是毅然决然的把她搂进了怀里，紧紧的，“苏漾，你嫁给他，是想要他帮你拿回苏氏对不对？”
苏漾任由他抱着，无心挣扎，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想着那篇诋毁她的文章——为上位，不惜勾-引学生男朋友，毫无道德可言的小.三贱.货。
居然是温湉写的。
一个了解她，却嫉妒她诋毁她的，所有老师都为之骄傲的学生。
徐斯言微微蹲下来，让她在他怀里能有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他柔声说：“苏漾，何必牺牲自己的一辈子来完成上一辈的遗憾呢？要帮你，沈晏可以，其他人也可以。何况，沈晏这么帮着外人，指不定有哪一天，外头那人随便挑一嘴，他就不帮你了呢？你跟着他，是没有保障的。”
苏漾愣愣的看着徐斯言。
最后一句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是啊，沈晏对她是有些许感情，但这不代表他对温湉没有，一个心里有其他人的人，愿意全心全意的帮自己么？
风险太大了。
沈晏……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沈晏了，她把握不住他的情绪。
苏漾在徐斯言的怀里待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不妥，推开了他，说：“抱歉。”
徐斯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拉住她的手说：“苏漾，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真正想对付的是谁，都没有关系，我都会帮你。”



112

这句话太意味深长了，苏漾看着徐斯言，表情有些复杂。
他是知道她真正的目的，还是他对她，别有所图。
苏漾其实或多或少也察觉出来一些，徐斯言对她有点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想法，只是她不知道，是临时起义，还是别的什么。
“我先回去了。”苏漾说。
徐斯言看着她撑着伞的背影，只觉得她太单薄了，如果她愿意到他身边来，他一定给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徐总，你怎么过来了？”张律师出来时，正好碰到他。
“听说苏漾在你这儿，我过来看看。”徐斯言淡淡说。
张律师愣了愣，道：“你跟苏漾高中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但她都结婚了，还是你表弟……”
徐斯言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张律师叹口气，说：“当时就有人打赌你铁定会因为苏漾发疯，没想到还成了真。但你觉得，万一她跟你一起了，她承受得了这种舆论压力？”
“我会带着她出国，再也不回来。”徐斯言淡淡道。
……
苏漾回到家，先找了温湉发的帖子，只不过全网已经被删了个干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发帖的号，也早已注销。
沈晏办事，效率当然是高的。要让这事情过去，当然能处理好。舆论管不住，舆论背后资本下场，又能剩下多少东西？
苏漾总算明白，为什么沈晏身边的人为什么一直劝他甩了她，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把她蒙在鼓里的戏弄小丑一样的事情，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没有地位。
她想，或许连沈母沈国山也是知道的，所以沈母，才会这么不看好她。
所以沈母对她的轻视，不怪她。
怪沈晏。
当晚沈晏给她打电话过来，她本来是不想接的，她太恶心了，看着他的名字几乎都引起反胃。只不过她最后，还是接了。
沈晏打的视频，应该是刚刚下班，正在往家里走。跟她抱怨今天开了很久的会。
苏漾说：“温湉今天来上班了吗？”
那头男人的声音一顿，然后说：“来了。”
随即又立刻找了其他的话题。
苏漾以往，会配合他，他不想聊她也就不问了，今天却多少有点唱反调的心态，她继续淡淡的问：“要是没猜错，她应该坐在你身边，跟你开的同一场会。或许在这场会议上，她会看你无数眼，也可能无意识的对你做一些，亲密的动作……”
“老婆，你别瞎想好不好，今天我坐的离她很远。至于她看不看我，又不是我能控制住的。”那头的男人微微皱起眉，说，“我好累，打电话就打电话，别再提其他人了好不好？”
苏漾说：“你是一个老板，给一个实习生换岗，真的有那么难？明明企业里面，一开始进去，本来就是轮岗的。你要是有私心，当我没说。”
沈晏那头抿着唇，并没有说话，甚至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一个字都没有说。苏漾也就跟他这么耗着，很久之后，她听见那头车门打开的声音。
“行，我换，我听你的，把她换到其他地方去，你要是还不满意，我补偿她钱，直接把她辞退了，行不行？”
苏漾听到他忍耐的说。
这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了一样。
可她明明，并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113

苏漾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说：“我没有要你换的意思，只不过是提出了几句质疑而已。”
“行，是我自己非要换，是我觉得把她留在我身边难受行不行？”沈晏道，“不关你的事，全部都是我想的。是我自己的选择。”
苏漾突然变得无言起来，好一会儿才平静道：“行吧，都是你的选择。”
她把视频给切了。
沈晏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她也像个没事人一样照例接了起来，这下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说：“怎么把视频给挂了？”
苏漾看了眼这会儿躺在床上的平板，说：“网不好。”
“老婆，我说到就会做到的。”沈晏忍耐道。
“嗯。”苏漾语气也很平淡，似乎刚才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争吵，也的确不是争吵，她的态度明明十分平和，她说，“不早了，你先睡吧。”
“你忘了吗，我这边还很早。”他皱了皱眉，语气里面似乎是有些心虚，“是不是我刚才比较凶？”
“还好。”苏漾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凶，要跟那些家暴男比起来，自然不算凶，可是咬要跟那些爱老婆的暖男比，也着实算不上好。
就她个人而言，只不过是隐隐约约生出来的情愫，被他隐瞒温湉的事，以及他现在的态度，给折得差不多了。
苏漾觉得也挺好，不讲感情，办事情起来才方便，她才能更好的处理上一辈的事情，而不是带着各种感情。
她还能和一个没事人一样，哄着他挂了电话。然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月亮和星空，看着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眼眶湿润。
苏漾想，大概是她的压力太大了，也有可能是，她今天，算是解脱了，不用再一点留恋情啊爱啊什么的。挺好的，不用再被矛盾的情绪操控，真的挺好的。
第二天苏漾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精神满满了。
徐斯言约她吃饭，她也去了。
他本来还一直担心她，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半点受伤神色，才稍微放松下来，道：“阿晏瞒着你，或许有什么苦衷。”
苏漾莞尔，道：“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苦衷，你也不用替他开脱，他那个人就那样，他就是不爱解释，喜欢一意孤行，跟这种性格相处，谈恋爱可以，婚姻真走不久。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跟他走多远，我的未来规划里面也没有他。”
苏漾话语里面的意思，让徐斯言眉心微挑：“之前呢？你们上一次在一起，你未来的规划里有没有他？”
他希望没有。
苏漾淡淡说：“一开始有，后来也没有。”
“那你后来怎么会跟他求婚？”
苏漾扫了他一眼，平平静静，让人无从猜测她的心理。
“他跟温湉，其实也不意外，最开始，我就很清楚，他割舍不掉她的，温湉算是给过他不少温暖的女人，起码比我对他好很多。”她又继续说。
徐斯言听她淡淡的话语，心里有种刺痛感。一个人越是清醒的认识到什么，并且越是冷静的把内心的想法表述出来，无疑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你对他算好了。”
苏漾顿一顿，像是想起什么，良久才回神，语静如水：“也许吧，算好，也不够好。”
“苏漾，我其实很难想象，你当初居然因为逼婚，会跳楼。你不像那么疯狂的人。”徐斯言一直觉得，苏漾跳楼，并不单单是为了逼沈晏结婚。
苏漾笑了，淡薄说：“是吗？”
他想探究她心底的想法，却不愿意看她难受。所以放弃了对她内心的探究，转移话题道：“起诉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苏漾提及这个，眉心微顿，有些顾虑的说，“我姑姑最近，心情很差。她好面子，在乎官司的输赢，要是输了，她肯定不好受。”
“阿晏不是保证了你会赢？”徐斯言一边说着，一边动手给她盛汤，乌鸡汤，滋阴补血，益气养阴，她太瘦了，他有养胖她的念头。
“我现在，也不敢随便相信他了。”
徐斯言因为她的这句话，多看了她两眼，他又伸手给她剥虾，眼皮微垂：“你要是输了，我背后给你讨回公道，不会让你白吃这个亏。我虽然不在徐氏，选择自己出来单干，可人脉还是在的。”
苏漾感激的说：“谢谢。”
徐斯言千言万语，比如说我能对你好，我愿意对你好，可最后也都汇集成一句：“都是老同学。”
……
往后几天，苏漾对沈晏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任何话题，她都会配合他接，偶尔也跟他聊聊她的生活。
官司的前两天晚上，沈晏遛狗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
跟她说旁边一户人家被杀害了，路过时都觉得阴风阵阵。
苏漾道：“那你注意安全。”
“那必须的。”他语气里似乎有隐隐约约的笑意，说，“总不能让我老婆守寡。”
苏漾就没有吭声。
“温湉那边，我已经把她调走了。”他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起这个话题。
苏漾道：“嗯。”
“你不生我的气了吧？”他说，“我感觉出来，你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我也就那天，惹你生气了。”
苏漾说：“我不生气。”
沈晏琢磨了片刻，认真的说：“我只是不喜欢你不在意……”
苏漾假意打了个哈欠，打断他，说：“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还要上班，后天就要打官司了。就先休息了。”
至于不喜欢她不在意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那边安静下来，只有狗偶尔会叫几声，良久他才说：“老婆，那你早点睡。”
苏漾说：“过几天，就要打官司了。”
沈晏没有说话。
苏漾想，沈晏，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