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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袋在已经不烫的手心里转了转，被我扔进垃圾桶。
我走进大厅。
季昀仍跪在那里，白净衬衫被渗出的斑驳血点子染得狼狈。
白皙脖颈上一道血痕渗出血点子，显得怵目。
苍白俊脸丝毫没有显露半分情绪，俨然一幅清冷淡漠的战损美人图。
我蹲下，抬手伸向他的脖子，摆出掐脖子的动作。
「刚刚我妈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我妈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以后你小心点，离我十米之外。」
我恶狠狠地放狠话。
可能是刚捧过冰袋的缘故，我手指的温度与他被藤编甩到的位置正好是两个极端。
他缩了缩脖子，扯下我的手，却不放开。
「你干什么？」
我挣不开，不爽地剜他一眼。
他双手包住我的手，紧紧扣住。
「太凉了。
「小日子，不能着凉。
「不然你又要痛得满地打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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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被黑统用电流给电傻了。
听到季昀那些话，我发狠地挣开他的手，甩了他一耳光，抬脚把他踹倒在地。
当时他脸上的愕然和眼里的幽暗，一下揪住我的小心脏。
我太难受了。
所以我逃了。
黑统兴奋地在我的脑子里嗷嗷大叫，笑声就跟雪姨似的。
「优秀如你，不愧是本统子选中的人。
「恭喜恭喜，男主黑化值升到 78% 了，只要你保持状态，成功就在眼前。」
黑统大概是真的太太太兴奋了，那小电流嗞嗞地往外冒。
大街上，我被电得怀里爆米花一颗颗地往外蹦。
蹦着蹦着，里面就空了。
我准备重新买一份，转身就对上季昀猩红的眼神。
「你……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我回学校，路过。」

「路过就路过，你站我后面干什么？」
我抱紧空桶，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
想到之前扇他踹他的事，我有些后怕地小心往后挪。
尤其见他忽然伸手过来，我吓得转身就要跑，却被拽住后衣领。
「啊呀呀呀！别拽别拽，我裙子走光啦！」
我叫喊着，往下扯连衣裙的裙摆。
季昀改为抓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往电影院去。
我努力挣扎：「放手放手！我约了人的！」
「赵家那个二世祖？」
他停下来，阴恻恻地回眸。
我背脊一寒，咽了咽口水，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他头顶瞟。
黑化值：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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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赶紧撒开你的狗爪子，别耽误我跟我的准未婚夫培养感情。」
话音刚落，季昀头上的数值闪了闪，不升反降。
赵子森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我俩拉拉扯扯，一下蹦到中间。
他笑嘻嘻地左右钩手，分别钩着我和季昀。
「三个人的电影吗？
「走走走，三个人正好，挤一挤更热闹。」
「……」
电影看完，赵子森直接拉着我们去酒吧。
去是去了，只不过全程就看他一个人自嗨。
我眼看着季昀靠在二楼栏杆，黑化值降到了 83%，电流嗞得我心慌。
大概是嫌我和季昀无趣，赵子森发朋友圈摇了一大帮人来。
其中就有之前对季昀告白失败玩报复的赵子琪。
也就是赵子森的妹妹。
她一开始就知道季昀也在，带了一帮二流子直接站到季昀面前。
「季昀，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交往！」
她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抓着链条把小皮包甩到肩后，端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季昀隔着人，清清冷冷地朝我看来。
炫彩大灯球的斑斓霓虹下，我看不太清他的目光和神情。
只知道他的黑化值正呈闪晃状态，忽上忽下。
黑统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让我随便拽两个男的撩一撩。
才刚聊上，黑统突然亢奋：
「89% 了，终于创新高。
「果然只要你跟其他男人亲密，就能加速他的黑化。
「再加把劲，扑赵子森怀里试试。」
呃。
为了黑化季昀，我不仅要牺牲自己的品行作风，现在还要牺牲色相？
如此丢尊严的事，我顾思蓉是绝对不会做的！
反抗不到三秒，大电流嗞得我心脏抽抽。
我抽痛难忍地找到舞池里的赵子森，视死如归般地扑上去。
然后，就被电晕了。
黑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不耐电，更懊恼错过乘胜追击的机会。
据说我晕倒的刹那，季昀是直接瞬移，从赵子森怀里把我捞过去，一路黑着脸去的医院。
而他的黑化值也在抱起我之后，一点点地回降了。
医生查不出我什么毛病，输完点滴就让留院观察一晚。
我妈这回气得不轻。
她跟我爸火急火燎赶到后，就罚季昀跪在病房门前，一直跪到我出院。
黑统则非常兴奋地催促我趁机奚落羞辱季昀，加速黑化进度。
我照做了。
从那之后，我放出狠话，让那些要看我们家脸色的人，在学校里恶意刁难季昀。
比如扔了他的书，毁掉他做的笔记，在他的饭菜里放小强，进教室掉水盆……
诸如此类。
黑统却还不满意：「这样不够，你得毁掉他至少一样东西。
「尊严、名声、行动能力、生存技能，只有摧毁他的这些东西才足够黑化他。」
黑统用小电流孜孜不倦地教我，该怎么霸凌季昀，让他充分黑化。
能不能黑化季昀，我不确定。
但他真的挺能自主发挥的。
我听从黑统的「提议」，打算从「尊严」下手。
季昀从大二开始就进入大学城的大学生创业园，凭着过人头脑，赚了他的第一桶金。
又在学校的扶持下，在创业园做了不少项目。
这是他给他自己未来提前安排的创业资本。
我让我妈直接打电话给学校，停掉季昀在创业园的所有项目。
断掉经济基础，这够狠了吧？
可季昀知道是我提出的后，半点不生气。
不仅黑化值没涨，他还心情不错地拉着我去他刚租下的工作室。
「就算没了创业园的扶持，我也已经可以开始自己的事业了。
「如果你还想达到侮辱我的手段，不如……试试其他方法？」
我一边被电，一边蒙圈：「什、什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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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在一起。」
清冽音色在耳畔轻轻勾起。
我满眼难以置信地看他。
只见他嘴角微抿，幽暗深邃的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期待。
小电流开始冒。
我绷着神经，嘴角一勾，笑得恶劣：「你果然喜欢我，那就证明给我看，你的诚意有多少。
「就现在，到下面的广场跪着，求我跟你在一起，怎么样？
「只要你现在去跪着求我，我就答应考虑一下。」
我以为季昀不可能接受。
但他只是目光沉沉地凝视片刻，就回了句：「好。」
他拉着我下楼，在人来人往的热闹广场上单膝跪地。
他微仰着脸，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交往。ýʐ
他甚至说，他会努力达成我想要的一切，让我自由让我幸福。
黑统没有电我，我的心脏却止不住一抽一抽地揪紧着疼。
我扬起手甩了季昀一耳光。
这次，我甩得很熟练。
我说：「就你也配？你不知道我多讨厌你多恶心你？
「你没钱没势没家世，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我堂堂白富美找男朋友也该是找门当户对的。Ɣź
「你想当凤凰男，不代表我愿意挖野菜！
「别说让我跟你在一起，就算只是听到你的声音，我都恶心得想吐！」
17
我离开后，季昀的工作室就被人砸了。
是赵子琪不知从哪里听说季昀跪着求我，气不顺直接找人闹了一场。
业主要求季昀三倍赔偿，他的合作伙伴跟投资人也在当晚全部撤出。
从那之后，他好像有意躲我一样。
一直到毕业，我都没再见过他。
他的黑化值却不知为何，又降到 78%。
黑统觉得是我攻略战线拖太长的缘故，鉴于季昀喜欢我这件事，让我利用婚约刺激刺激他。
我主动找到爸妈商量，表示愿意和赵子森先订婚。
订婚宴那天，久没冒泡的季昀出现在宴会厅外，被我妈安排的保镖拦住。
我看着他头上的黑化值疯狂闪晃，愣是不跳表。
黑统好着急：「趁现在，当着他的面亲赵子森。」
然而，我挽着赵子森的胳膊，实在亲不下嘴。
主要是赵子森喜欢的姑娘也在现场。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攻略，就不管人家小情侣的死活啊！
黑统气急败坏，小电流不断。
我也很无奈。
……
订婚宴接近尾声，我在门口送宾客。
忽然，一道蛮力抓住我的腕骨。
我被季昀带到隔壁空的宴会厅里。
里面没有亮灯，黑漆漆的，只有从门缝漏出的一点微光。
18
「顾叔让我出国，三点的飞机。」
他抵在我耳边，声音喑哑，隐约带着哀怨。
「是走是留，我只要你一句真心话，而不是出于其他原因编的假话。」
我背靠着冰凉的墙，手心冷汗涔涔。
安排季昀出国这件事，我是刚从黑统那里得知的。
原来，那次工作室被砸，其实是我妈指使赵子琪去做的。
事后是我爸悄悄出面摆平，并替季昀付了赔偿金。
作为条件交换，也为了息事宁人，我爸决定瞒着我妈，偷偷送季昀出国。
没等我回应，黑统的电流已经冒出。
「别发呆了，赶紧黑化他啊！
「早黑化早下班，你不想要自由，我还想早点冲完 KPI 好收工呐！」
呃……
所以就是说啊，你冲你的 KPI，干吗要找上我啊！
要不是莫名其妙被绑定，我至于成天琢磨怎么霸凌季昀这个颜霸吗？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得正起劲，门外却响起爸妈喊我的声音。
他们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从外面经过，搞得我瞬间紧张起来。
我想逃跑，却被季昀攥着胳膊。
昏暗中，他的双眼亮如星辰：「你还没回答我。」
我神经紧绷，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衬衫衣襟：「回什么答，你要去就去啊，关我什么事！
「要是让我妈看到咱俩在一起，你跟我就都死定了！说不准立马拉着我和赵子森去民政局领证！
「你要是不想让我英年早婚，就赶紧滚出国去！」
声音被我压得极低，不免喑哑微颤。
黑统完成 KPI 就收工了，我还得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
要我为了黑化季昀把婚姻幸福都搭上，那真就亏大发了！
可能是我的话让季昀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他松开我，自觉往后挪了挪。
但头顶上的黑化值又往下掉了两格。
黑统濒临崩溃：「快啊！侮辱他的品格，践踏他的尊严！」
我被电流嗞得已经没了脾气。
照着黑统的命令，我开始言语羞辱他。
我骂他不要脸，受尽顾家恩惠还肖想我这个千金大小姐，骂他痴心妄想做的春秋大梦。
我骂他凤凰男想当小白脸，骂他没出息没本事，不配站在我身边，更没能力保护我。
我以为这些话，够狠的。
可黑化值始终没有丝毫变化。
借助一点微光，我反而注意到季昀嘴角微扬。
他轻笑出声，捏着我下巴，下颌微收地低下头。
尔后，抬手按到我的肩膀上。
夹杂着沉沉叹息，他说：「蓉，我好欢喜。」
嗯？？？
我傻眼了。
被我这么骂，他还能高兴得起来？！
他似乎没打算得到我的回应，略弯下腰，额头与我相抵，削薄的唇微开微阖。
「蓉，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对我做什么，我希望你记住。
「我季昀从不做梦，但对你，我志在必得。
「就算你不等我，就算你嫁给别人，有朝一日，我也会不择手段地把你抢回来。」
「……」
我傻了。
不单单因为他这番话。
更因为，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头顶上的黑化值竟然一路飙升到 99%！
是差一点就 100% 的 99%！！！
黑统也傻了，愣愣地问我：「你跟他青梅竹马，难道不知道他是个矛盾体？越深爱就越暗黑？！」
我：「……」
还没情窦初开就被你丫绑定了，我能知道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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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得到那剩下的 1% 黑化值，可它愣是不动。
甚至，数值闪着闪着，咻地一下掉到 78%。
一直到季昀登机飞走，黑化值都没再涨起来过。
黑统万念俱灰，不理我了。
不用被小电流逼着欺负人的我，重获自由。
同时，我还成了赵子森跟他女朋友的爱情保镖，用他未婚妻的身份，替他们的地下恋情一路保驾护航。
赵子森用了半年，顺利偷到户口本，悄悄带着女朋友领证了。
被赵家长辈发现后，赵子森直接甩出一张早孕报告，很快就让整件事情完美落幕。
而我跟他那儿戏的订婚，也宣告无效。
我妈知道后，直接气病了。
动手术的那天，我爸在手术室外面哭成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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