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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先前的那种缓慢消除疼痛，反而是平缓了自己最剧烈的疼痛，其余部位的在慢慢消散。
沈佳佳看着面前的简柠反应好像还不错，面上露出了些许喜色。
时间过得很快，沈佳佳耐心的在病房里等着护士抽血，等工作全都进行完之后，便起了身。
“我现在去办公室找人化验，等我消息。”
简柠笑着点了点头。
她没有告诉沈佳佳，自己现在又开始疼了。
沈佳佳出了病房之后便径直走向了临床研究小组的办公室，她将血液样本交给了护士化验，办公室里面只有路之遥和霍言洲两个人。
“刚刚我看着简柠吃的药，后来的时间我也一直和她待在一起，看起来似乎和我们前三次的结果都不一样。”
沈佳佳的话语惹的路之遥和霍言洲二人双双眼眸一亮。
三人之间没有人再说话。
如果这次的药物研发成功，那不仅仅是简柠可以被救下，在医学界，也算是攻克了一个顽固难题。
血液样本的检测并不需要多久，可是三人却觉得等待的这十几分钟格外的难熬。
终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护士拿着一沓报告走了进来，放在了霍言洲和沈佳佳还有路之遥面前。
霍言洲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份报告开始做比对报告。
其他两个人紧张的看着面前的霍言洲，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
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霍言洲嘴唇发白。
他近乎绝望的将报告放在了桌上，身子倒在了靠椅上。
霍言洲双眸之中都叫嚣着绝望与麻木。
他痛苦的阖上了双眼，薄唇轻启。
“准备手术吧。”

第二十七章 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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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洲走出医院之后，便转身进了便利店。
他买了一包香烟，走出便利店之后便点燃了一根。
香烟的味道在口腔之中散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苦涩，烟雾缭绕，熏得他眼眶发红。
霍言洲从来都不抽香烟的。
可是在这一刻，他心中的怒火和不解一直在告诉他，他需要点燃一些什么东西，才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
比对报告的后续工作他交给了沈佳佳和路之遥。
霍言洲几乎是逃离出了医院。
那份报告从头到尾白纸黑字都在告诉着霍言洲，自己是成功了的。
可是那份报告上面不仅仅是写出了对血液中的肿瘤细胞扼制成功，还写了简柠的身体状况。
临床研究小组的第一阶段药物研发的确已经成功了，可是简柠已经不是第一阶段了。
研发出来的第四次研究药物可以救得了早期胶质母瘤患者，但是已经救不了简柠了。
简柠的恶性肿瘤，已经到了晚期。
霍言洲可以救下很多人，唯独救不了简柠。
意识到这一点的霍言洲，心中像是堵住了一块巨石，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香烟呛的他眼泪直流，他就这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直到燃烧殆尽的香烟烫到了霍言洲的手指，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霍言洲望着面前的街景，手指尖传来的疼痛感让他莫名想起了之前简柠的口头禅。
“医生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一定要保护好。”
兜兜转转，霍言洲又走回了医院楼下。
他将那一盒新买的香烟丢进了垃圾桶，随即望着面前的医院大门，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他沉默了许久，还是走进了医院大楼。
霍言洲回到了办公室，此时比对报告也已经出来，临床研究小组的成员们纷纷看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霍言洲。
他愣了愣，随即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准备第二阶段研究吧。”

会议的内容并不过，无非就是安排明天的切除手术。
“霍医生，你来吧。”
霍言洲闻柠，摇了摇头。
“这场我做不了。”
沈佳佳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望向六神无主的霍言洲冷冷的开口。
“你是现在国内最顶尖的肿瘤科专家，这场手术不是你来做谁来做？”
“你真的放心把简柠的命交到别人的手里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霍言洲的双眼逐渐发红。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安静，良久，霍言洲缓缓抬头。
“我不希望她死在我手里！”
他的喉咙还有些许嘶哑，霍言洲声嘶力竭的说着。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就霍言洲现在这种状态，别说是做手术，就算是现在拿一道初中的方霍式给他解，他都解不开。
终于，路之遥开口打破了这阵寂静。
“霍言洲，你冷静一点。如果这场手术你交给了别人，结果如果不如人意，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霍言洲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路之遥，笑了笑，良久，他的声音之中回荡着有气无力：“好，我知道了。”
“请一定一定，一定要尽全力救下她。”
“算我求你了。”
路之遥说着，深深的望了霍言洲一眼。
霍言洲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天色渐晚，他走向了简柠的病房。
这次他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了病房门走了进去。
简柠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着面前的霍言洲，声音依旧是轻飘飘的。
“你来啦，我明天的手术是你给我做吗？”
霍言洲顿了顿，随即学着简柠的模样拉着嘴角挂起来一个笑。
“是。”
闻柠，简柠先是一愣，然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霍言洲只觉得自己喉头哽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简柠见状，又开了口：“不要哭啊，学长。”
“你很厉害，我还没有恭喜你呢，攻克了医学临床史上的一大难题。”
“你真的已经够厉害了！”
第二十八章 第三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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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手术的准备其实并不需要多久。
无非就是一个肿瘤切除，手术的难度是在于这是一个恶性晚期肿瘤的切除。
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简柠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把头发全部都剃光了，她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头发，心中终于感受到了一些悲伤。
从她决定做志愿者的那一刻起，简柠就已经看淡了自己的生死。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剃完了头发，心中有些难受。
“这样是不是很丑？”
简柠抬头看向了一旁的沈佳佳。
“不丑，还会长回来的。”
简柠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头发长回来了。
进手术的时候简柠心脏狂跳，一直闭着眼睛。
天气还是一样的寒冷，直到自己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简柠心中突然想到，这个冬天怎么这么长？
好像怎么都过不完一样。
随着麻药的药效发作，简柠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
手术室外。
路之遥和沈佳佳紧张的坐在走廊上，二人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灯，走廊上一片静谧。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佳佳突然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你知道的，路之遥，我们要面对现实。”
“这台手术有多九死一生我们心里都清楚，而且就算简柠运气好活了下来，又能够活多久？”
“第三阶段的药物实验，真的有必要吗？我们的临床研究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我们都清醒一点吧，简柠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说着，沈佳佳便红了眼眶。
这将近两个月的相处，沈佳佳已经完全的喜欢上了简柠。
她坚强，美丽，愿意奉献。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患者，却处处照霍着别人的情绪，即使身上再痛，简柠也要笑着和大家说话。
可是残忍的事实就摆在面前，简柠活不了。
沈佳佳清楚，大家都清楚。
总要有人出来点破这一点，让大家面对现实。
就像简柠说的，时间会往前走，研究也会往前走，自己的生命也会，没有人拦得住的。
霍言洲没有说话，走廊再次陷入了静谧之中。
良久，路之遥沙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可是你知道霍言洲有多痛苦吗？”
“他恨自己专业不过硬，没有能在来得及的时候把扼制肿瘤细胞的药物研发出来，恨自己不够聪明、只能靠着简柠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一管又一管的血液比对出来那一片小小的药丸。”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更体会不到他看见最终报告时候有多绝望，他又成了大家口中的英雄，又研发出了新的有效遏制肿瘤细胞的药物，可是呢，可是我们救不了她。”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当然知道她活不下去，但是难道我们要看着她死吗？”
路之遥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的一番话堵的沈佳佳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大家都知道，也都清楚。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