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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了她的手，声音轻颤：“过去，我对你不好……”
祁降想起她回到华山医院的时候。
自己对陈织夏的态度，他滚了滚喉头。
阔别已久，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祁降回身看去，却看见陶朝松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师兄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空着的床位上面，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们这次回来，居然是因为天灾。”
“我看了新闻，永顺县发生了大量泥石流，听说你们回来了，我结束了出差就立刻赶过来了。”
祁降上前拍了拍师兄的背，沙哑着嗓音开口：“她还没有醒过来。”
陶朝松连忙来到了病床前，看着头戴着呼吸机的陈织夏，心中一沉。
他没有想到事情的情况居然会这么严重。
陶朝松叹了口气：“该做的检查，想来你也都做了，她这样可能……”
接下来的话，在看见祁降眼下的青黛的一刹那，止住了话头。
他拍了拍祁降的肩膀，震声道：“你多久没有合眼了？！”
祁降摇了摇头，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
先前自己并不觉得，如今被师兄点出，他才知道自己自从陈织夏出事以后，就没有合过眼。
他迟疑了一会，说：“好像有三天了。”
陶朝松神色一怔，心中微叹。
“你要去休息了，我知道小陈出了事，所有人都很担心她，但是你如果搞坏了自己的身体，得不偿失。”
祁降怔在了原地，良久才偏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陈织夏。
哑着声音开口：“可我放心不下她。”
陶朝松眉目一凝，深吸了一口气：“你难道还不相信师兄么？”
祁降闻言轻扯出一抹浅笑：“当然相信师兄。”
说完他趴在床边，就这么沉沉睡去。
陶朝松看着他的举动，摇了摇头。
他的眸光落在病床上的陈织夏的身上，心想：你可一定要醒来。
可她只是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对此一无所知。
祁降连日来的操劳早就让他不堪一击，不一会儿就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梦见了陈织夏。
她背着书包坐在自己的身侧。
她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饭盒，笑着递给了他：“学长，早饭没吃吧？这是我做的，你尝尝。”
祁降甚至都能看见她眉间里的小心翼翼。
可那个时候的他却忽略了。
祁降皱眉看着那个饭盒，冷着一张脸说：“我不喜欢吃这个。”
他甚至都能看见陈织夏脸上的笑都僵在了嘴角。
她再次扬起唇角的笑：“你尝一尝吧。”
可祁降却只是将饭盒推开了些，眉头轻皱：“你自己吃吧。”
陈织夏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了下去，他看见她张了张唇瓣，婉转如翠鸟的声音响起：“好。”

第十七章 回忆

祁降猛然间从梦中惊醒，额间渗出了点点细汗。
他的眼眸空洞了一会，才慢慢找回了焦点。
他喃声道：“怎么会……不可能的……”
那时候的他和陈织夏还没有在一起。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
他握住了陈织夏的手，喃喃道：“织夏，我好想你。”
可回答他的只有窗外三两只鸟被惊醒的声音。
陶朝松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去了。
祁降的心中稍定，他小心翼翼的给陈织夏掖好了被子。
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漫无目的的在医院走廊上踱步。
不知不觉，祁降就来到了小花的病房。
恍惚间想起，小花的情况比陈织夏轻微的多。
值班的护士见到祁降点了点头：“祁医生过来看小花啊？小花白天醒过一次，吵着要见陈医生……”

祁降喉间酸涩，沙哑着声音说：“不要和小花说陈织夏的事情。”

护士连忙点了点头。
他的眸光落在沉睡的小花的身上，小孩子似乎是热，很很快一只手臂伸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过去将小小的手臂放在了被子里面。
小花的口中喃喃：“陈姐姐……”
祁降扯着被子的手微顿，然后缓缓盖了上去。
小花翻了个身子，小声的说：“小花好想你……”
他的眼眶红了一片，他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吸了吸鼻子，轻声低喃：“我也想她。”
给小花盖好了被子以后，祁降径直回到了病房。
病房里，陈织夏仍然像睡着了一般，躺在床上。
祁降心沉入了谷底，随着时间的一点点的流逝。
陈织夏醒来的希望便越来越小。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因为一次地震中的老妇人被救出来以后，也陷入了昏迷。
已经十年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说妇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的眸光看向隔壁的病床，今天他们两个不在这里。
祁降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织夏，你也想像她一样，一直沉睡么？”
他虽然在笑，可眼眶里却聚集了一片泪水。
他握住了她的手，吸了吸鼻子，忍下将要滑落的泪滴。
“织夏，你醒过来看我一眼再睡，好不好？”
祁降的语气温柔无比。
一如多年前的他们一样。
“小懒猪，先吃点早饭再睡吧。”
祁降端着一碗面，放在了办公室的桌面上。
陈织夏身上披着毛毯，睁开赤红的眼睛：“祁降，让我再睡一会吧，昨晚值班太累了。”
他的眉眼闪过一抹心疼，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轻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实习居然会这么累。
那时候的祁降温声劝道：“先吃了面，再睡吧。”
陈织夏缓缓起身，她的眸光落在那碗面上，然后她紧紧抱着祁降，柔声说：“你真好。”
说完她吃着碗里的面条。
那时候的陈织夏逆着光，穿着一袭白大褂。
祁降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出传来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他恍然间回过神，回忆里的陈织夏如同一团雾气，缓缓散开。
祁降的眸光落在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冰冷的仪器的陈织夏。
他的眼中笼罩着一片雾气。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无声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