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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慧不舍地望着他：“砚池哥哥，你要照顾好自己。”
“会的。”
看着季砚池恨不得把目光黏在林婉慧身上的模样，季父和季母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叹。
真是儿大不由娘……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季砚池拎起行李上了车找到座位，又探出窗朝他们挥挥手：“回去吧！”
林婉慧捏着他送的海螺项链，用力挥手回应：“一路顺风！”
‘哐嚓哐嚓！’
火车慢慢驶离月台，顺着铁轨驶向远方。
望着火车离开的方向，林婉慧默默向上天祈祷，求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季砚池平安健康。
火车上。
季砚池拿出昨天去照相馆跟林婉慧照的照片，细细摩挲。
婉慧，我等你长大，你也要等我回来娶你……
……
四年后。
“伯母！爷爷！靠上了，我考上淮东陆军军医大学了！”
林婉慧攥着录取通知书，跑进门兴奋高喊。
听见这话，三位长辈立刻从楼上下来。
爷爷从胸口的口袋拿出老花镜戴上，接过录取通知书眯着眼看，脸上登时笑开了花：“淮东陆军军医大学……好啊！婉慧真是有出息！”
季母也迫不及待地拿过来看了又看，差点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一会儿你伯父回来告诉他，他肯定高兴！”
林婉慧点点头，目光看向奶奶的遗照，忙走过去给她上了柱香：“奶奶，我考上大学了，以后我会做一名为人民服务、救死扶伤的军医！”
两年前，奶奶因为心梗去世。
季砚池在外执行任务，这四年都没回来过，她也因为上学而错过奶奶最后一面……
林家豪还在睡觉，林婉慧回到房间，拿出父母唯一的照片，轻轻摩挲：“爸，妈，你们在天上都看见了吧？我不仅像砚池哥哥一样是军人，还是一名医生，我可以救家豪，也能救其他人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家豪的。”
顿了顿，她又摸了摸一直戴着的小海螺项链，眼底浮起抹担忧。
自打一年前听说季砚池升了营长，这一年里，他只往家里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砚池哥哥，你到底怎么样了……”
晚上，季父回来，看到林婉慧的录取通知书，也喜笑颜开了。
他正想问要不要提前去学校看看，家里的座机突然响起。
季父接起电话：“喂？哪位？”
几秒后，他脸色大变：“什么？砚池中弹，危在旦夕？”


第35章
‘轰！’
季父的话犹如道响雷，震得林婉慧大脑瞬间空白。
季母身形一颤，险些瘫倒在地。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季父匆匆挂断了电话，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季母哭着跟过去：“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咱们都去了，爸跟家豪怎么办，爸心脏本来就不好，更受不得刺激，你得稳住他！”
季父语速飞快，又看向脸色惨白的林婉慧：“婉慧，你跟我一块去。”
林婉慧回过神，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跟着他踏上了去淮东的火车。
……
淮东军区医院。
静谧的病房，风穿过半敞的窗户，微微晃动滴着药水的泛黄胶管。
季砚池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意识朦胧间，脑海里有无数画面闪过。
救出林婉慧，和她重逢到结婚、分别，最后看着她的遗体被抬下飞机……
一幕幕清晰又深刻。
“砚池！砚池！”
是林婉慧的声音！
她语气急切，好像是在找他。
季砚池拼了命想去回应，可喉咙就像被针线缝合了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下一秒，又林婉慧的哭唤。
“砚池哥哥，你醒醒，砚池哥哥……”
这声‘砚池哥哥’像束光，撕裂了禁锢他的黑暗。
季砚池奋力睁开眼，入眼是大片白墙和还在滴着药水的药水瓶。
“砚池哥哥，你终于醒了！”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眸光亮了亮，侧目望去：“……婉慧？”
女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的确良衬衫，乌黑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也许是赶来的路上太急，她脸颊旁的头发有些凌乱。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含着泪，白皙的脸上也被泪水覆满，脆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
四年不见，她不在是那个小丫头了。
季砚池看着林婉慧，声音沙哑：“你终于……长大了。”
听到这话，林婉慧才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这一路上她担心的都快崩溃了，等赶到这儿来听说子弹差一厘米就打中季砚池的心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她又差点因为那一点的放松瘫倒在地上。
见林婉慧一个劲的哭，季砚池心疼的不得了，想帮她擦眼泪，可着实是抬不起手。
“别哭了，你一哭，我伤口更疼了……”
林婉慧愣了愣，忙胡乱地擦掉泪水：“我不哭我不哭。”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季父走了进来。
看到季砚池醒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
“爸。”季砚池虚弱叫了声。
季父忙止住他，捻了捻被角：“先别说话，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季砚池眸光暗了暗，视线落在林婉慧身上。
季父心照不宣地朝林婉慧说：“婉慧，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在这儿陪着砚池了。”
“不麻烦不麻烦！”林婉慧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眼中又泛起泪花，“只要砚池哥哥没事就好。”
季父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我得赶回江宁，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好好养伤。”
“嗯。”
目送父亲离开，季砚池才重新将目光放在林婉慧脸上。
他弯了弯嘴角：“原来你这么爱哭啊。”


第36章
林婉慧一怔，窘迫地撇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忍不住泪的模样：“我是太担心你……”
“别躲。”季砚池蹙了蹙眉，“我都四年没见着你了，让我看看。”
林婉慧咬着唇，不肯回过头。
她急匆匆过来，又哭的满脸泪，一定丑死了。
见林婉慧不肯转过脸脸，季砚池故意倒吸口凉气：“好疼……”
林婉慧心一紧，紧张地看向他：“哪儿疼？伤口吗？我去叫医生！”
说着，她起身就要去叫医生。
季砚池使劲力气，一把攥住她的手，声音沙哑：“骗你的，你就在这儿，陪我休息一下。”
被骗了，林婉慧又恼不得，看到季砚池苍白的脸，只有满心的不忍和心疼。
“好。”她轻轻点头。
松松握住林婉慧的手，季砚池才安心闭上眼。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发觉掌心空了，他忙转过头，不见林婉慧。
可下一秒，林婉慧拎着热水壶和饭盒进来，见他醒了，快步上前放下东西，倒了杯温水。
“我给你买了饭，医生说你昏迷了三天，需要补充营养，先喝点水吧。”
林婉慧轻轻扶住他的头，慢慢将水喂给他。
喝了几口水，季砚池才觉喉咙的干涩感缓解了些。
林婉慧打开饭盒，里头是土豆烧肉、炒白菜和一个鸡腿。
她细心地把鸡腿肉弄成小块后才舀了一勺喂给季砚池：“慢点吃，如果不够我再去买。”
季砚池一口口吃着，视线却丝毫不离她的脸。
他想如果能这样一直看着她，哪怕躺床上一辈子也行，不过他不能被她照顾，该是自己照顾她才对。
一心一意给季砚池喂饭的林婉慧丝毫没察觉男人眼中那带着丝占有欲的柔情。
“你高考完了吧？”季砚池突然问。
林婉慧怔了瞬：“早就考完啦，砚池哥哥，我考上淮东陆军军医大学了。”
季砚池眸光闪了闪。
和上辈子一样，林婉慧还是走上了军医的道路，起身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现在的林婉慧在季家长大，林家豪也生活的很好，家里人也默认了林婉慧跟他以后结婚的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等你开学的时候，我应该也好些了，我送你去学校。”
听见季砚池这么说，林婉慧直摇头：“不行，医生说了你最少要修养两个月，我自己可以。”
季砚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随了她，但到时候还是打算亲自送她去学校，自己也踏实些。
……
几天后，在林婉慧的进行照顾下，季砚池勉强能坐起来了。
这天下午，林婉慧拎着给季砚池买的苹果回到医院，推开病房门：“砚池哥哥，我给你买了……”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里头的一堆穿着军装人给惊的收了声。
里面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少将，两个大校，还有一个少校。
他们齐刷刷地投来打量的目光，让林婉慧尴尬不已：“对，对不起！”
说完，立马退出去关上门。
看见女孩兔子似的溜走，季砚池低头笑了笑。
其他四个人相视一笑，司令忍不住道：“看来有人的庄稼熟了。”


第37章
除了他们几个首长，还没人知道季砚池一直在等着林婉慧。
“不过砚池，你这回可真是以身犯险了，但要不是你冒着生命危险炸毁了敌人的窝点，任务也不可能完成。”
“是啊，幸好你没事，要不然司令可就折了你这个兵王的好苗子了！”
听着他们的夸赞，季砚池虽然还在伤中，但还是挺直了腰板：“为人民服务，维护祖国安定是身为军人的职责。”
其实他也怕过。
除了家人，林婉慧就是他唯一的牵挂和软肋。
凭着要带着荣誉活着回去见她的信念，他扛住了所有的痛。

走廊里，林婉慧还在因为自己刚才的莽撞而懊恼。

她会不会给季砚池丢脸了……
就在林婉慧才发愁时，病房门开了，司令他们走了出来。
她这回聪明了，立刻站直有模有样地敬了个礼：“首长们好！”
司令这才认真细看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孩，模样俊俏，身板挺拔，的确有几分女兵的飒爽英姿。
“听砚池说你考上陆军军医大学了？”他笑问。
林婉慧中气十足回答：“是！”
“好啊，有志向！”
目送首长们离开，林婉慧才进病房，有些着急地看着季砚池：“砚池哥哥，我刚刚……”
“司令夸你了吧？”季砚池温声打断。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
“他也跟我夸你了，说你体贴细心，把我照顾的这么好。”
“……这都是我该做的。”
看着林婉慧微红着脸，不好意思低下头的模样，季砚池的心好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婉慧……”
林婉慧抬起头，澄澈的杏眼望着他，安静等着他的话。
可好半天，季砚池却说了句：“没什么。”
他有些烦躁地沉叹了口气。
刚刚差点就把‘等你满二十岁我们就结婚’这话说出来了。
想起两人还一直以兄妹名义相处，虽然也知道林婉慧一直喜欢自己，但这毕竟是上辈子确定的事，这辈子没有确定，他还真不敢随便说……
季砚池只能告诉自己，再等等吧，等到她十八岁成年，反正都等了四年了，也不在乎这几个月。
由于季砚池出色的完成任务，加上他各方面显露出来的战略才能，不仅被授予了一等功，还破格升为了团长
而他也成了淮东军区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团长！
……
两个月后，季砚池恢复的差不多了，学校开学，林婉慧也住进了宿舍。
她一去上学，季砚池在医院更待不住了。
回到军区，季砚池第一件事就是申请大院的家属房，为将来跟林婉慧结婚做准备，而李越却暂时还没有消息。
没几天，他的申请就被通过了，正准备去看看，警卫员便提醒道：“团长，那个姜雪柔同志又来找您了。”
听见这个名字，季砚池瞬间拉下了脸。
这四年里，姜雪柔时不时来找他，要么是电话，要么就是寄信，他忙着训练都没管。
之后她也消停了，但最近找的比以前还勤快，八成是听说他升了团长，坐不住了。
“不管她。”
季砚池根本不屑搭理，只要姜雪柔不去动林婉慧，他也懒得跟她费口舌。
军区大门外。
烈日炎炎，晒得姜雪柔用外国货精心化的妆都花了。
她瞪着又一次把自己拒之门外的哨兵，恨不得直接冲进去。
他季砚池不就升了个团长吗？有什么能的！
姜雪柔正在心里暗骂季砚池的清高，身边突然多了个白色身影。
“同志您好，我叫林婉慧，我想找季团长。”


第38章
姜雪柔看去，只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她穿着白色的的确良衬衫，长发扎成个高高的马尾，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却衬的眉眼更加俊俏。
女人之间的攀比和嫉妒心一下让姜雪柔沉下脸。
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是谁？她居然要找季砚池，可那块冷木头，又怎么会见她？
“别废功夫了，季砚池不是什么人都见的，别仗着自己年轻就想晚些花样儿当军官太太。”
姜雪柔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语气含着抹酸意。
林婉慧闻声转过头，看着面前妆容一言难尽，虽然长得漂亮，但眉梢眼角都透着讥讽的年轻女人，皱起了眉。
自己又不认识她，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哨兵睨了眼姜雪柔，忍不住腹诽难怪季团长不待见她，就这刻薄模样，谁稀罕。
想着，他故意提高声音：“季团长说了，如果是林同志来，不用登记，直接放行。”
这话像一巴掌打在姜雪柔的脸上，让她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林婉慧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礼貌地点点头：“谢谢同志。”
说完，迈开腿就要进去。
姜雪柔被打了脸，又有嫉妒和不甘作祟，竟然一把抓住林婉慧的肩膀：“站住！”
说着，狠狠瞪向哨兵：“凭什么她进我不能进？难不成你们军区还搞特殊？”
被她这么用力一扯，林婉慧的海螺项链掉在了地上，摔出了个缺口。
林婉慧一看，顿时心疼的不行。
那是季砚池送给她的，她随身携带了整整四年呢！
林婉慧也顾不得对方的胡搅蛮缠，想把项链捡起来，可刚蹲下身，海螺竟然直接被穿着小皮鞋的脚踩碎！
她瞳孔骤然紧缩，惊怒抬起头，撞上姜雪柔挑衅得意的目光。
军区大院。
看着上辈子跟林婉慧住了不到一年的房子，季砚池叹了口气。
其实他应该换一间的，毕竟这间房子有很多两人不太好的记忆。
“团长！团长！不好了！”警卫员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季砚池拉下脸：“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的？”
“是您妹妹，您妹妹跟姜雪柔在门口打起来了！”
听见这话，他心登时一顿，立刻风似的奔了出去。
等跑到大门口，只见林婉慧坐在路边，手里好像捧着什么，一脸低落。
“婉慧！”
季砚池慌忙上前，蹲下身扶住她的脸打量：“没事吧？伤哪儿了？”
定睛一看，她白皙的颈部竟然有两道血痕。
他眼神骤冷，周遭的气压都仿佛降低了。
林婉慧好像不太在意伤，反而展开手：“砚池哥哥，项链被那个女人踩碎了。”
她声音沙哑，有委屈，也有自责自己没注意。
看着林婉慧失落的模样，季砚池心疼不已，轻轻擦掉她额间的汗：“没关系，我再送你一个。”
说完，便让警卫员送她去大院。
被控制在站岗室里的姜雪柔又叫又骂，可当看见季砚池进来，她立刻熄了火。
不过才二十三岁的男人眼神冰冷，处处透露着高位者绝对的压迫气势，哪怕只是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她不由自主后退两步：“砚池，是那个女……”
话还没说完，季砚池突然出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第39章
“团长！”
哨兵吓了一跳。
就算姜雪柔再怎么胡闹，可始终是人民群众，万一她去政委或者司令那儿投诉，处罚也够季砚池喝一壶的了，更何况他才升团长，影响就更大了。
季砚池却冷冰冰开口：“看来你还不知道有侮辱军人这个罪名啊。”
听了这话，哨兵也才反应过来，林婉慧是已经入了军籍的了。
正是因为她入了军籍，所以在姜雪柔动手打人的时候没有还手，而是躲着。
想到这些，哨兵便放下了心。
姜雪柔几乎喘不过气，她挣扎着：“我，我没有……”
本就对姜雪柔心存恨意的季砚池毫不客气地加大了力道，刻意压低的冷冽嗓音仿佛从冰窟里吹出来的寒风：“姜雪柔，我警告你，再敢动婉慧一根汗毛，我有的是方法弄死你。”
“如果不想别人知道你做假病历返城，还跟服装厂的有妇之夫会计乱搞的事，就给我滚得远远的！”
闻言，姜雪柔涨红的脸又瞬间失去了血色，眼中只剩下了惊恐。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季砚池重重松开手，姜雪柔腿一软，一下瘫在了地上。
“送去公安局，说在军区外寻衅滋事。”
季砚池嫌恶地拍拍捏过她脖子的手，像是刚才触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也不管姜雪柔煞白的脸，直接转身赶回大院。
一进门，就看见林婉慧还捧着那海螺碎片发呆。
季砚池拿出回来时去卫生队拿的棉花、酒精和药水，坐过去撩开她的碎发。
林婉慧回过神，下意识看向她。
“别动。”
他声音微哑，透着毫不遮掩的疼惜：“有点痛，忍着点。”
说着，用棉花沾了酒精帮她消毒后又擦药。
伤口传来冰凉的刺痛，林婉慧皱起眉，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啊砚池哥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季砚池脸色微变，没有说话。
看着对自己向来温柔的人沉默，连眉眼都好像都有了愠色，林婉慧一下慌了：“你，你生气了？”
上一次他对自己发火，还是四年前自己乱跑差点被车撞的时候。
季砚池放下棉花，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对，我生气了，我气你怎么不知道还手，怎么任由别人伤害自己。”
林婉慧怔了怔，垂眸低喃：“可我是军人，军人不能……”
“正当防卫懂不懂？”
季砚池真是快气死了，怎么感觉在季家娇养了几年的林婉慧没上辈子那么有脾气了？
可又细想，自己的确太过偏爱，哪怕不在她身边，他也会从父母那儿满足她的一切需要，没想到反而让她性子和软了许多。
他不得不担心这样的林婉慧会不会傻到真让人坑了。
或许是觉得季砚池嫌弃自己了，林婉慧索性低下了头，摩挲着手里的海螺碎片不说话。
见她鼓着脸，季砚池故意逗她：“怎么，学会跟我赌气了？刚刚不还跟我道歉吗？幸好你只是个军医，要是去当女兵，你连新兵连都待不住。”
他越说，林婉慧的脸就跟煮熟了的螃蟹一样，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红了大半。
她‘噌’的站起身，憋屈的连声音都抖了一下：“幸好我只是个军医……我一会儿还要上课，先走了。”
说着，抬腿就要走，可男人脚一伸，她被绊地摔了下去。
下一秒，手臂被抓住用力一扯，她猝不及防地跨坐在了季砚池腿上！


第40章
林婉慧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季砚池的手就跟锁链似的扣着她的腰，让她根本挣脱不了。
本就泛红的脸更是烧起了火，她抵着季砚池的肩挣扎：“放，放开我……”
这要是被别人看见，她肯定再也不敢来这儿了。
女孩柔软的身躯不安分的乱动，挑拨着季砚池紧绷的欲望神经。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林婉慧还有两个月才成年，自己不能做禽兽。
压抑着那困兽般的冲动，季砚池从牙缝里挤出：“别动。”
极其低沉，又混杂着某种不知名渴求的语气让林婉慧浑身一怔，僵硬地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现在的季砚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男人抬头看着她，抬手轻轻帮她掖好脸颊旁的碎发：“你喜欢这个房子吗？”
林婉慧眼中闪过抹惊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她环顾一圈，大院的家属房是去年新盖的，虽然没有季家那么讲究，但很宽敞明亮。
“喜欢。”林婉慧点点头。
“那……你以后住进来好不好？”季砚池眼神渐深，循循渐进地带着她进入自己的领地。
“住进来？”林婉慧皱起眉，“学校宿舍挺好的，而起上课方便。”
季砚池心中叹了口气，直接说：“我的意思是说，作为军嫂住进来。”
‘军嫂’两个字像是个拳头打在林婉慧的胸口，让她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顿。
看着男人那盯着猎物般的眼神，她再迟钝也看出来了。
“我，我……”
林婉慧结结巴巴了半天，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毫无疑问，她是喜欢季砚池的，可那种喜欢她从没想过说出来，因为一直以为季砚池对自己的照顾就像对妹妹，所以不敢说……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说出来的，可你实在太笨了。”季砚池捏了捏林婉慧红透了的脸，“婉慧，你真以为我对你所有的好只是因为可怜你，把你当妹妹吗？”
林婉慧眸光闪了闪，还是说不出话。
“打从把你救出来，不，是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决定这辈子除了你，我谁要不要了。”
“但是你太小了，所以我得等你长大，还要让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我也相信，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季砚池此时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连同那双眼睛，都好像变成了汪洋，让人沉溺进去无法自拔。
林婉慧就这样沦陷，嗯了一声。
见女孩痴痴看着自己点点头，季砚池顿觉心底有无数喜悦炸裂，笑容漫上他的眉眼。
乘林婉慧还没反应，他压下她的背，轻轻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那说好了，等你满二十岁，咱们就打结婚报告。”
“嗯……嗯！？”
林婉慧骤然回神，不可置信地看着嘴叫都快咧到后脑勺的男人：“结婚？”
这也太快了吧！
季砚池眉一挑：“你不想嫁给我？”
“不是！”林婉慧生怕他误会，连忙否认解释，“我只是觉得……太快了，而且伯父伯母他们……”
他们能接受自己这个算半个养女的人做他们的儿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