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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睡着了，他手里还抓着李思诗的照片。
温执玉抬手轻轻触碰照片中李思诗的脸，心跳一顿，难言的悲哀弥漫。
和李思诗结婚这么久，他才惊觉自己连她一张照片都没有。
“温团长。”
身后传来李越的声音，他立刻收回手，转身走了出去：“他要恢复多久？”
“依照他现在的情况，想完全恢复也要三四个月，而且还要修养半年。”李越解释道。
温执玉抿抿唇，又问：“等他修养好，能装假肢吗？”
“我建议不要，他的身体还在发育，至少要等到十六岁，他的身体接近成人才行，那样假肢对他的身体负荷就不会太重。”
听了李越的话，他点了点头。
那就还是得等四年……
“对了温团长，这个之前没来及给你……”
李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血染红的合照，递了过去：“这是李医生一直带在身上的，家豪还小，被他看到上面的血不太好，我想你应该需要。”
想到刚才看见温执玉小心翼翼触碰李思诗照片的模样，他就觉得这张照片给他最合适。

温执玉接过，照片里李思诗搂着李家豪，两人笑的都很灿烂。

只是干涸的血染红了李思诗整张脸。
他目光中划过抹痛色，沉声说：“谢谢……”
夜色泼墨般漫上天空。
结束夜训的温执玉回到家，疲倦地将自己砸在床上。
房间里，只有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他拿出口袋中的照片，细细看着，整个心重新浸泡在了无尽的钝痛中，逃不开也躲不过。
风透过窗隙吹进来，竟让他有丝彻骨的冷意。
他体验过血液流失的寒冷，那时候的李思诗，是不是也很冷……
温执玉眸色一颤，将照片贴在胸口，像是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它。
他阖上眼，紧咬着牙忍着四面八方袭来的孤寂。
云层渐厚，月光被掩藏。
朦胧中，温执玉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想睁开眼，可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除了呼吸什么都做不了。
西索一阵，他只觉一条毯子被盖在了身上，紧接着，李思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我早知道你爱的是姜雪柔，我肯定不会嫁给你的。”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空灵又含着浓浓的伤感。
不！不是的！
他不爱姜雪柔，他真正爱的人是她，是李思诗！
温执玉在心中呐喊，拼尽力气都不能发出一丝声音。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脸颊，带着不舍和释然：“我怨过你，可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因为你救了我，我怎么也恨不了你。”
“温执玉，你满心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为人民牺牲，也算对你的报答了……”
声音渐渐消失，温执玉只觉神经都开始叫嚣起疼痛。
下一秒，他骤然睁眼坐起身，嘶声呐喊：“思诗！”


第18章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荡。
温执玉喘着气，冷汗一滴滴划过他颤抖的下颚，砸在捏在手里的照片上。
他缓缓抬手，摸着自己刚才被触碰的脸颊，总觉得还有丝余温。
默了瞬，温执玉猛地下床，红着眼打开所有灯，一个一个房间找着。
下楼时，他险些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结婚以来，这个家从没有这样亮堂过，可却没有他要找的人。
面对眼前的死寂，温执玉颓然坐在楼梯上，十指穿在短寸发间，紧紧揪着。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说着，仿佛只要说的越多，李思诗就听得越清楚。
她怎么能不恨他，她应该恨他，而且也不能原谅他才对！
救了她的命，却毁了她的心，他真的错了……
……
几天后，军医院。
病房里，李家豪坐在病床上，手里捏着李思诗的照片，看着窗外发呆。
这时，脚步声让他转过头，神色微愣。
是温执玉。
他垂眸抿抿唇，似是不太愿意叫他。
温执玉也没有在意，将拎来的苹果放在桌上：“伤口还疼吗？”
李家豪这才又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