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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夏墨怀免费阅读 小说程今夏墨怀叫什么名字

分类: 散文  时间: 2023-06-20 16:31:06  作者: zhangxiao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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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敲过三遍,乾元宫仍旧灯火通明,蔡添喜叹了口气,第三次进去催促。

“皇上,夜深了,您该歇着了。”

墨怀正靠在床边的软榻上看折子,祁砚动作快,已经将翰林院拟的春闱考题呈了上来,他正仔细斟酌,听见蔡添喜的话微微一侧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还黑着的偏殿。

“朕还要思量一下副考官的人选……你下去吧。”

蔡添喜年纪大了,颇有些熬不住,见墨怀这么说也没坚持,很快告退下去了。

墨怀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折子,指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瓷瓶,他垂眼一瞧,脸色复杂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昨天竟和太医讨了这治冻伤的药,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得用了。

毕竟烫伤比冻伤还要厉害些。

他摩挲了一下那瓶子,眼角余光忽然瞧见一点光亮了起来,他抬眼一看,是偏殿。

这个时辰才回来,太后用起人来果然是不客气。

他收回目光继续去看那折子,而后提起朱砂笔将天下之治这个考题给圈了出来。

春闱是他的机会,只靠世家之间互相抗衡是不够的,他要扶植寒门,只有寒门出身的人,才能明白百姓的难处,才会设身处地地为他们做事,为皇帝尽忠。

希望今年能有更多身家清白的天子门生吧。

他叹了口气,抬手将折子合上丢在了矮柜上,侧头又看了一眼窗外,刚才亮起来的那点烛火却已经灭了,整个偏殿安静得像是没有人住一样。

他怔了怔,脸黑了。

第二天身边伺候的换了人,墨怀扫了一眼那张陌生的脸,目光落在蔡添喜身上:“怎么,她得罪你了?”

语气淡淡的,可听得蔡添喜一激灵,他连忙躬身:“奴才岂敢和程今夏姑娘生气,是她给奴才递了话,说是今年新进了后妃,宫里的事务比往年更繁杂,她分身乏术,又怕怠慢了皇上,这才让奴才提了个人上来暂时伺候着。”

那小宫女一见墨怀对自己不满,已经十分慌乱地跪下了,有了香穗的前车之鉴,她被吓得不轻,低着头动都不敢动。

墨怀挥挥手将人撵了下去,脸上却带了几分嘲弄,真这么忙还是寻个借口不想见他?

他抬脚出了乾元宫,见蔡添喜要跟上来,不轻不重的点了他一句:“对你而言,主子重要,还是差事重要?”

蔡添喜大约是听明白了,伺候他下了朝就唤了德春来伺候,自己匆匆走了。

墨怀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奏折上。

这一日政务少,他下午便回了乾元宫,蔡添喜文勤地问他可要宣后妃来伺候,他摆了摆手,捡起本书打发时间,眼看着日头慢慢落下来,偏殿里仍旧十分安静。

手里的书一页页翻过去,灯烛也换过了一茬,乾元宫里仍旧没人回来。

墨怀皱眉合上书,目光落在蔡添喜身上,对方被看得不明所以,语气十分困惑:“皇上?”

墨怀又将目光收了回去,更漏一点点浮起来,三更悄然划过,蔡添喜小声开口:“皇上,该歇着了。”

歇着?

墨怀将书丢在矮几上,动作不大,可夜深人静的,这动静仍旧唬得蔡添喜心里一跳,心虚地低下了头。

然而墨怀又什么都没说,只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蔡添喜没办法再装傻,只能讪讪开口:“皇上,奴才今天去了长信宫,可程今夏姑娘的确忙得厉害……”

话还没说完,墨怀就打断了他,语气十分不耐:“谁让你去找她了?朕这乾元宫难道缺人伺候吗?”

他一甩袖进了内殿,蔡添喜松了口气,却又哭笑不得。

是,皇帝一个字也没说,可早晨那句话分明就是想让他转告程今夏,差事再重要,也别忘了自己主子。

现在倒好,成了他多管闲事了。

可他是个奴才,不敢和自家主子计较,只能摇了摇头,抬脚跟进内殿想伺候墨怀歇着,可刚进门就被撵了出来。

墨怀打小生活在萧家,私务自己处理得十分妥帖,蔡添喜被撵出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乐得清闲,很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乾元宫彻底安静下来,程今夏才疲惫地回了乾元宫,第二天天还没亮便又去了长信宫。

太后大约还是恼怒墨怀没有把掌宫的事顺势交给惠嫔的,很多该长信宫出面的事,她都丢给了程今夏,再加上今年多了几位主子,差事像座小山一样砸下来,压得她颇有些喘不过气来。

加上前段时间被关得太久,精神很有些不好,短短几天功夫,程今夏便累得脑袋隐隐作疼。

可她生来性子要强,便是当真不舒服也只是咬牙忍着,她总不能除了床上,真的没了旁的用处。

外头喧闹起来,来送早饭的长信宫女说是后妃们来给太后请安了,连多病的良嫔都在。

程今夏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腊八,难怪病弱的良嫔都来了。

可这种热闹和她无关,越是临近年关,她压力越大。

草草吃了两口早饭,她便提笔写册子安排人手,前朝的大宴最为繁杂,朝臣的喜好,位次;伺候的人手,菜色,还有用具,歌舞都得仔细斟酌,诸般安排设置妥当后还得和礼部核对。

后宫的家宴要更精细一些,还要防备太后和后妃们的心思,毕竟年宴这天的临幸意义非凡,宫里没有皇后,难免会出些乱子。

她凝眉苦思,额角钝钝地疼起来,她抬手揉了一下,拿下来的时候额头却湿漉漉的。

她抓着帕子擦了一下,却是一抹文红,这才反应过来是提笔太久,手上的伤裂开了。

伺候笔墨的宫女姚黄也愣了一下,连忙替她解开了布带,随即被那颇有些狰狞的伤惊得躲了一下。

先前她知道程今夏手上有伤,却没想到能伤得这么厉害,冻伤加上烫伤,整个手背都是溃烂的血口子,此时正一丝丝地往外头渗血。

“呀,你的手怎么……”

程今夏将帕子覆在了手背上,遮住了那不忍直视的伤口:“劳烦你去取些干净的白布来。”

姚黄连忙答应了一声,匆匆就往外走,可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一道影子矗立在门边,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眼神深沉如海,一身龙袍却晃得她眼疼。

她下意识就要跪,参拜的话就在嘴边却被对方一个摆手堵了回去,她不敢言语,匆匆走了。

墨怀的目光再次落在程今夏身上,长信宫不是乾元宫,偏殿没人住着,地龙自然也是封着的,程今夏过来后,这里也只是多了个炭盆,可因着要和六宫二十四司的人来往,大门四敞大开,那炭盆的作用便有些可怜。

程今夏的耳朵都是红的。

正殿那边传来热闹的说笑声,萧宝宝在说惠嫔的香粉味道好,庄妃在夸窦安康的衣裳花色别致。

一派的安宁和乐。

墨怀忽然想起之前的托词,兴许心疼她们的人,真的不会让她们来做这么劳心费力的活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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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怀悄然退出了偏殿,出门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伺候笔墨的丫头,她手里端着干净的白布,一看就知道是给谁用的。

他顿了顿才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十分精致的玉盒:“就说是良嫔赏的,仔细给她用着,若是伤口不好就去请太医。”

姚黄连忙应是,紧张的手直抖,等墨怀不见了影子,她才站起来脚步发软地回了偏殿。

“姑姑!”

她叫了一声,激动溢于言表,程今夏被她高昂的声音惊得险些落了笔,眉心微微一蹙:“怎么了?”

姚黄知道自己失态了,也对程今夏的脾性有所耳闻,知道这人自持得很,连忙端正了态度,可眉眼间还是露出了几分讨好。

前阵子程今夏受罚的事闹得满宫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要失宠了,现在看来还是很得皇上看重的。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药明明是皇上给的,却非要说是良嫔,但这不妨碍她与人结交,这宫里能多认识一个人,便会多一条门路。

她文勤地打开玉盒就要给程今夏上药,可程今夏一瞧那盒子就知道不是寻常东西,抬手摁住了她:“哪里来的?”

这么精致贵重的东西,可不像是一个寻常宫女会有的。

姚黄笑嘻嘻的:“良嫔娘娘赏的,说是很有用呢,奴婢给姑姑用上吧。”

良嫔吗……

程今夏没再言语,她和窦安康的确是熟识,当年对方的兄长窦兢也在盛家家学中求学,那年他要下场春闱,便没回扶风郡,窦家便将他嫡亲妹妹窦安康送来京都陪他过年。

窦安康生来娇弱,年纪又小,程今夏自然对她会多几分照料,也算是有了几分情谊,若是她知晓自己有伤,送盒药也在情理之中。

程今夏摸了摸重新包好的手,神情有些晦涩,说起来她其实该去拜见一下这位良嫔娘娘,可她属实是拉不下脸来。

她大约的确是太过注重脸面了,墨怀兴许就是瞧不上她这一点,才这般逮着机会便要打压。

罢了,拖到出宫,这些旧人自然就不必再面对了,也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她重新提起笔,这才察觉到这药的好,只是刚涂上而已,那股灼烧的痛楚竟淡了许多,久病成良医的道理,果然是真的。

欠了良嫔的人情了。

良嫔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连忙拿帕子捂住了口鼻,尴尬地揉了揉。

庄妃关切地看过来:“可是身体不适?”

这话一出,其余人连带太后都看了过来。

良嫔连忙起身赔罪:“臣妾失仪了。”

都知道她是个病秧子,还得墨怀偏爱,所以即便是太后不痛快也不好发作,只摆了摆手。

“罢了,哀家知道你一向身子不好……你这样的身子如何能伺候好皇上?”

良嫔羞愧地低下了头。

萧宝宝忍不住开口:“太后说得对,良嫔,你既然这样就别让玺……皇上去你那里了,万一过了病气可怎么办?”

这句话正中太后下怀:“悦妃所言极是,皇上没有立后,你们便都有劝谏之责,良嫔,你可明白?”

良嫔脸色苍白,抿着嘴唇一时没开口,太后眉头一拧:“怎么?哀家的话你要忤逆?”

良嫔连忙跪地赔罪:“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她只是做不了儿臣的主,太后就不要为难她了。”

墨怀大步进了正殿,众妃纷纷起身行礼,太后被堵住了话头颇有些不悦,可这话又无可反驳。

若是后妃能做皇帝的主,那岂不是乱套了?

她摇摇头作罢:“罢了。”

墨怀弯腰将窦安康扶起来,等她站稳这才一抬手:“都免礼吧。”

萧宝宝咬了咬嘴唇,很有些生气,进来了怎么先看窦安康呢?她都穿得这么显眼了。

她扭开头生了会儿闷气,可墨怀却丝毫没发现,注意力都在良嫔身上:“你脸色不好,可是乏了?让蔡添喜送你回去,再请太医来看看。”

良嫔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温顺地应了一声。

太后碍于颜面赏了些补品,良嫔谢恩后被蔡添喜送了出去。

惠嫔小声和太后嘀咕:“姑祖母,长年殿什么样啊?臣妾还没去过呢。”

太后瞪她一眼:“你去什么长年殿?你想去乾元宫才对。”

惠嫔被凶得缩了下脖子,再没敢开口。

墨怀却看了过来:“成君想去长年殿?回头得空了,朕可以带你过去走走。”

惠嫔一愣,随即受宠若惊:“谢皇上,臣妾还想去冷宫看看,都说那里……哎呦。”

她腰上被拧了一把,就这个位置,不看也知道是太后觉得她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教训她呢。

她苦着脸改了口:“臣妾不想去看冷宫了。”

墨怀似是被逗笑了:“无妨,朕又不会让你住下。”

太后脸色稍霁,命人换了茶,说话间外头下了雪,太后本想让墨怀送惠嫔回去,可当着其他两人的面话也不好说得太直白,最后只能作罢,挥挥手将众人遣散了。

惠嫔走得飞快,庄妃经了之前那一遭也不敢再乱动心思,行礼后便退下了,只有萧宝宝拉着脸抱住了墨怀的胳膊。

“玺哥哥,你偏心,你来了就只看良嫔,还和惠嫔说话,叫得那么亲密……你都没喊过我的名字!”

墨怀神情说不上冷淡,却也和柔和扯不上边:“悦妃,你进宫前,朕是怎么告诉你的?”

萧宝宝顿了顿,大概是想起了什么,脸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去,她紧紧抓住了墨怀的袖子,眼底都是委屈:“你说我进宫后就是一个寻常宫妃……可我怎么可能寻常嘛,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

墨怀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她保养得宜的手,慢慢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回去吧,朕最近很忙,就不去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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