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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你这是做什么？”
纪覃大惊失色，忍着惊惧望向那英岸之人：“容督主，我们府中虽然跟云汐有些嫌隙，先前也有些误会，可是你也不能带人擅闯国公府，我大兄还在宫中当值，若是陛下知道今日之事，定会申饬容督主蛮纵……”
“陛下如何本督不知晓，不过你那大兄稍后自会去陪你们。”
容厌神色淡漠：“纪鸿身居侍郎之位，不思皇恩，与戾王旧臣勾结，谋逆犯上，将纪家之人全数锁拿，带回刑司候审。”
谋逆？！
纪覃蓦地瞪大了眼，就连纪老夫人也是脸色瞬变。
纪家那些被押解出来的下人也都是满脸惊恐，大爷怎么会谋逆？！
纪老夫人耳边嗡嗡作响，强忍着对容厌的惊惧怒声道：“容督主，我纪家立足朝堂多年，我夫君为大魏而死，我儿对陛下一直都忠心耿耿，纪家上下也都守着臣子本分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你怎能冤枉我们谋逆？！”
她说话间就怒视着纪云汐，
“是不是你，纪云汐，是你记恨府里，伙同外人陷害你伯父，我们都是你至亲之人，你怎敢这般倒行逆施歹毒心肠？！”
纪云汐简直被纪老夫人恶人先告状给气笑，她站在容厌身边瞧着神色俱厉的纪老夫人，冷笑了声：“是我心肠歹毒，还是纪鸿无耻下作？”
“你们将纪鸿跟许贞的孽种塞进二房充当我父亲血脉，纵她欺我辱我，污我父亲身后名，这世上谁有你们歹毒？”
纪覃脸上倏然苍白，纪老夫人也是神色大变。
纪姝兰听到“许贞”二字时更像是坠入冰窖之中浑身冰凉刺骨，望着不远处站着的纪云汐时忍不住发抖。
她知道了……
她居然知道了！
“云汐。”
纪覃咽了咽口水，存着一丝侥幸强撑着脸色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挑拨之言？我们从来不认识什么许贞，也未曾听说过这人……”
“是吗，那三叔从宿云镇将纪姝兰带回来京中的时候，为何要替她隐瞒身份，遮掩她生母姓许？”
纪覃脸上瞬间慌乱，没想到纪云汐居然能查到这个。
他刚想着要张嘴狡辩，就见纪云汐直接拿出了一封籍书来。
“许氏女，籍宿云，三叔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说她生母姓李，籍出安州？”
“我……”
纪覃看着那份盖着京兆府衙印的籍书时脸上一抖，眼里更是流露出惊恐。
不可能！
铖王明明告诉他们那籍书已经被他拿走，安州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就连纪姝兰的过往也都被人抹平。
纪云汐怎么会知道这些？！
云汐抬眼看着神色无措的纪家几人，目光落在脸色惨白的纪姝兰身上：
“纪姝兰的生母原名许贞，是先戾太子身边旧臣许春荣之女，与纪鸿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戾太子谋逆事发之后，许春荣被先帝处死，许家也跟着满门抄斩，纪鸿却因念及旧情将许贞救出豢养成外室，后因事发才将人送出京城。”
“老夫人心疼儿子怕受许家牵连，想要斩草除根，谁料被许贞侥幸逃脱，十余年后其女手持纪家信物找上门来，纪鸿顾及旧情隐瞒邹氏，与你们二人合谋将其收容在府中。”

“纪老夫人，纪三爷，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许贞是谁。”

纪云汐目光冷冽，那本是温弱的脸上弥漫着寒霜，所言每一句都如同利刃，剐得纪家几人血色消退。
“你们明知道纪姝兰是谁血脉，为保纪鸿官声，却将其强塞给我父亲。”
“纪鸿仿照我父亲笔迹留下所谓书信，纪瑾修偷盗我父亲遗物佯装信物妄图诓骗于我，你们跟铖王勾结，要挟安州郡守伪造纪姝兰籍书，为其遮掩逆犯之女的身份，更妄图借旁人口舌逼我回府，这般卑劣无耻，你们怎敢指责我心肠狠毒？”
纪覃脸惨白，纪老夫人也万没想到许贞的事情时隔多年居然会被人掀了出来，明明当年知情的人早就死了干净，纪云汐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此时哪还有半点先前狠厉模样，强撑着恼怒色厉内荏：“胡说八道，什么许贞，什么戾太子旧臣，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纪老夫人兀自强辩：“纪姝兰生母的确姓许，可是跟什么戾太子毫无半点关系，她母亲就是个低贱妓子，只因太过卑贱又勾引我儿乱了德行，险些坏我纪家名声，我才不准她入府将人撵出了京城，可谁想她居然怀了孩子，十余年后还找上门来。”
“你伯父是门下侍郎，天子近臣，他要承继国公府爵位，身上绝不能有这般污点，我是与你伯父将纪姝兰塞进二房，可那也全都是为了国公府前程，为了能够保住纪氏一族显赫，让你嫁进陆家之后也能有娘家可以庇佑。”
“哪就跟什么谋逆之事有关？！”
纪老夫人嘴里的话越说越顺，就好像真的是纪云汐胡言乱语，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许贞似的。
“云汐，祖母知你气愤，可我与你伯父特是被逼无奈，你父亲已经没了，国公府往后只能靠着你伯父和阿兄，若是叫人知道他曾经有一段这般露水姻缘只会误了纪家。”
“我也是无奈才将纪姝兰入在你父亲膝下，你恼我恨我都可以，可是你怎能这般污蔑我们，与戾太子牵扯是何等大罪，若叫陛下知晓那是要抄家灭族的，纪家上下谁也逃不掉。”
她在提醒着纪云汐她也是纪家人，若纪家落罪她也逃不掉。
“云汐，别胡闹了。”
纪云汐看着短短时间就编造出整套说词的纪老夫人，看着她将纪姝兰生母的身份编的天衣无缝。
要不是证据确凿，又有容厌和顾鹤莲调查在前，看着她这幅满是无奈又气愤的模样，她恐怕都能信了她。
难怪上一世他们能将她骗的团团转，难怪他们能哄着她夺走了阿娘遗物，他们帮着纪姝兰名扬京城，帮着她拿走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踩着她的尸骨将她送进了陆家。
云汐眼中浮出戾气：“纪老夫人这嘴当真是厉害，只可惜我不是刑司，老夫人这些话，还是留着去牢里说吧。”
“纪云汐，你是纪家的人！！”纪老夫人见她油盐不进顿时厉道：“你以为纪家毁了，你能得了什么好？！”
纪云汐嗤笑：“谁说我是纪家的人？”
纪老夫人脸色瞬变：“你什么意思？”
纪云汐冷笑：“意思就是，与你们这等无耻寡情之人同族，我觉得羞耻。”
“先前铖王府中我已经当着纪瑾修和所有人的面自逐出纪氏一族，从此往后我与父亲跟便不再是纪家人，你们纪家生是死都与我毫无干系，你们就好生陪着纪鸿去牢中辩解许贞身份，看刑司大牢的严刑酷吏能不能信了你口中那套说辞。”
“妓子……”
呵！
她满是嘲讽地看向纪姝兰：“你费尽心思回到纪家，百般手段抢夺属于我的东西，如今我便将这些全都给你。”
“纪姝兰，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