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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渡深身子一僵，随后整个人疲惫下来：“织羽，你能不能……不对我这么冷漠？”
陡然被质问，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语气太过可怜，林织羽顿了下。
下一秒，就听段渡深又说：“你走的这三年，我想了很多，我承认，在很多事情上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但以后不会了。你再给我一点信任好不好？”
林织羽被问的沉默。
久到段渡深以为自己还会被拒绝的时候，却听她问：“段渡深，我该信你吗？”
闻言，段渡深身子一震。
他垂眸看着林织羽眼里的迷茫，这样的神色让他濒临死寂的心，有了些喘息的空间。
段渡深落在林织羽腰上的手发烫，声音都在发颤：“我会向你证明！”
林织羽仰头望着段渡深的眼，那双在记忆里火热又走向冰冷的眼，在此刻好像又恢复了曾经的炙热。
可这次，又能维持多久呢？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一个坑不能栽两次，段渡深，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耗尽，何必强求呢？”
她可以再去认识新的人，重新附注信任，就像路久司一样。
她为什么还要在段渡深身上赌，赌一个每次都必输的结局？！
想到这儿，林织羽收起了眼里的松动，又成了一块寒冰。
她用力推开段渡深：“这样的话，别再说了。”
说完，林织羽转身欲要上楼。
可段渡深却不罢休。
他眼里神情氤氲，渐渐浓厚。
在林织羽的身影没入门里的那一刻。
段渡深陡然出手，将人重新拉进自己怀里，吻上她的唇——
唇齿交融的那一刻，林织羽瞳孔猛地瞪大，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段渡深的脸上。
她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做，也不曾防备。
林织羽眼眶发红：“段渡深，你干什么？！”
段渡深顶了顶舌侧刺痛的脸颊，认真的看着林织羽：“不干什么。”
“林织羽，你是我一个人的，路久司我现在不跟他计较，但你最好让他离你远些。”
说这话时，他眼中的杀意是那么真切。
林织羽愣了下，随即而来的，是不可抑制的愤怒。
“凭什么？段渡深你凭什么说这话？我和你有关系吗？我和路久司有多近用你来管吗？”
“真论起来，他才是我未婚夫，你算什么？！”
林织羽一句一句的问话，如针扎进段渡深的心。
他脑海内也一抽一抽的在跟着痛。
交叠重合，愈演愈烈的痛苦逼得人发疯，理智尽失。
可段渡深的面上却看上去那么平静。
他抬手，指腹不容拒绝的捻上林织羽泛红的唇：“我不算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放手。”
扔下这句话，段渡深往后退了一步。
距离拉开，氤氲夜幕下，林织羽好像看到他的双眼闪过抹暗红。
但只一瞬，就消失不见，像是错觉。
林织羽没在意，因为很快就听段渡深说：“织羽，别再试图惹怒我。”
试图惹怒他？
林织羽听这话只觉得荒谬。
但她不想解释，反而再度质问：“所以呢？段指挥官想要怎样？拿安全区的规矩惩治我吗？”
“那真可惜，这里是中心总部，不是您只手遮天的北海安全区。”
林织羽话里的讽刺意味那么浓厚。
段渡深没有计较，只是包容的看着她。细琢下去，好像还带些无力。
但林织羽没看出来。
在她的视线里，段渡深转身走了，没有一字一句，好像默认接受了她的一切情绪。
可越是这样，林织羽就越无法平静。
她不明白，为什么伤害自己的是段渡深，现在他却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来命令自己。
情绪翻涌间，路久司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还不进来吗？”
他语气是少有的沉闷。
林织羽愣了好一会儿，才应声：“你怎么了？”
路久司没说话，只是等着林织羽走进来，他才伸手想要将人抱进怀里。
却被林织羽避开。
路久司的手僵硬的悬在半空，气氛无比尴尬。
林织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她想明白，路久司已经垂下了手：“林织羽，如果段渡深一直在，你的眼里能看见我吗？”
闻言，林织羽愣了下，有些不明白。
就见路久司望着自己的眼里，好像有什么情感在涌动。
那一瞬间，林织羽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却在路久司扯出一抹跟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时，忽略的彻底。
“怎么样，被我吓到了吧？”
林织羽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出什么事了！”
路久司拍了拍她的头：“傻子，我能有什么事。”
就算是有，也不过是我用尽了权力，也走不到你心里。
这天之后，段渡深没有再来找过林织羽。
反而是派了陈光来帮林织羽重新装了一个新的门板。
“那林小姐，我就先走了？”陈光笑的阳光。
林织羽点了点头，刚要关门。
却听陈光说：“那个林小姐，前些日子你和我们指挥官都说了什么啊？”
听到段渡深，林织羽皱起了眉。
“什么意思？”
眼看着她变了脸色，陈光连忙找补：“不是您别误会，我只是好奇，因为指挥官从那天回来之后人就怪怪的。他已经把自己关在隔离舱里七天了，只靠输送的营养剂活，我有点不放心。”
隔离舱，七天？
林织羽愣住了。
要知道，自从她爸妈去世之后，人类针对于丧尸病毒血清的研究就暂停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原本用来关押丧尸的隔离舱，也成了大多觉醒异能的人的营养舱。
不过哪怕觉醒异能，人类还是人类，还是要吃饭生活。
段渡深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进去？
林织羽不理解，但也不想去管。

“抱歉，这是他的事，我不清楚。”

说完，她再度要关门。
陈光没阻止，只是递来一张照片：“林小姐，我跟着指挥官的时间不长，只知道你们曾经在一起过，后来分手。也不清楚您和指挥官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他很看重您。”
“从您离开北海安全区后，指挥官每天都拿着这张照片看。这三年来，更是时时刻刻关注您的消息，只要有半点可能，他都会亲自去看。”
“也因为这样，指挥官有很多次都遇到了丧尸，更惊险的是有一次他一个人出去，遇到了数十个保留思考能力的丧尸，差点回不来，受了很重的伤。”
“但尽管如此，下一次有您的消息时，他还是会过去，无论多远，无论真假。所以林小姐，我希望您能去看一看指挥官，我们……真的很担心他。北海安全区，不能没有他！”
林织羽接过了照片，看着被胶带重新粘合在一起的合照。
她不由想起了三年前离开时的那一幕。
那一次，是自己想要杀朱可宜，而段渡深为了保护朱可宜，对自己使用了精神异能。
醒过来的那一刻，她怒上心头，不管不顾的撕碎了这张合照。
却没想到，段渡深一直存留至今。
这一刻，林织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
她手指紧捏着照片，嗓子发干。
也许……真的有隐情呢？
前些天自己不是也开始怀疑起了朱可宜，怀疑起了段渡深做出那些事的自主性？
可怎么现在就全然不管了？
林织羽手不断收紧，最后颓然松开。
“你跟在段渡深身边虽然不久，但应该见过他使用精神异能吧？或者其他精神异能者使用异能的时候。”
闻言，陈光一愣，但还是诚实回答：“见过。林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他记得林织羽只是个普通人。
“那他们用完技能之后，被控制者会记得被控制时发生的事吗？”
林织羽的话问住了陈光，他思考了很久，才刚要回答。
就在这时，联系器突然响起。
是路久司发来的消息：“速来中心总部，段渡深出事了！”
段渡深出事了？
林织羽脑袋里一片空白，像是弦绷断了般。
这时，陈光看到她愣神，疑惑开口：“林小姐？”
林织羽回过神，神色严肃：“路久司说，段渡深出事了！”
闻言，陈光脸色一变，转头就朝中心总部而去。
他是速度异能者，几秒钟就消失在了林织羽的视线中。
林织羽低头看着手中破碎的合照，还是动身去往了中心总部。
半小时后。
林织羽站在了隔离舱前。
她看着舱内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段渡深，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你们的意思是说，他大脑受到不知名伤害，导致现在陷入了休克？”
路久司点了点头：“医生是这么说的。毕竟段渡深的生命体征没有明显异常，只有大脑脑电波高速跳动。”
“他可能是被困在一些非自然现象中，无法脱身。”
世界进入末世纪以来，人类觉醒异能，丧尸拥有思考等等不合理的现象出现，大家已经都能平静的接受更多变化。
只是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段渡深。
林织羽抿了抿唇：“他还要这样多久？”
路久司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林织羽诧异重复。
路久司点了点头：“大脑从来都是人类未能全面探索的领域，所以段渡深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根本无从判断。”
“说不定他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才没有危险。”
说这话时，路久司没有看林织羽的眼睛。
这句话虽然是事实，但也夹在着他自己的私心。
只要段渡深不醒过来，他就是林织羽心里最特别的存在，就算两个人没办法短期内走到一起，但至少他可以保证，林织羽的身边只会有自己一个。
林织羽不知道路久司的真实想法，沉声发问：“有没有办法将他唤醒？”
“人类和丧尸最后一战在即，段渡深作为总指挥官，不可以缺席。”
她ʟʟʟ的理由那么无懈可击，可路久司还是不可避免在她眼中找到了担忧。
路久司比任何人都清楚，林织羽太容易心软。
对他也好，对别人也好，哪怕是对待敌人，都是快刀斩乱麻，绝对不让对方受半点儿苦。
而面对她爱了那么多年的段渡深，她真的不会再一次动心吗？
想到这儿，路久司心中布满了危机感。
他对林织羽的问话，沉默不答，好像这样就能避免失去她。
但林织羽一眼看破了他的谎话：“路久司，你在说谎。”
路久司一噎，垂眸看着地面：“你就那么在乎他吗？”
闻言，林织羽一懵。
紧接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沉默了好一阵儿，放轻了语气：“他是人类，是与丧尸对抗的主力，人类不能失去他。”
“路久司，信我，仅此而已。”
该信吗？路久司心底有个声音说：“不要信，她在骗你，等段渡深好了，两人误会解除，就会在一起，那时候就再也没有你什么事了！”
可另一边却好像还有道声音：“信她吧，无论她说什么，你要相信，她现在的心在你这儿！”
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路久司按了按太阳穴，又看向一直望着自己的林织羽，开口：“是有办法，通过电极片，链接一个他没防备的大脑，意识入境后，将段渡深叫醒。”
闻言，林织羽一怔。
链接大脑？
这是什么方法？
“有先例吗？再说段渡深的大脑，我怎么可能说进去就进去？”
路久司却丝毫不担心，他很笃定：“如果你进不去，那就没有人能进去。”
“段渡深如果自己不醒过来，那就只能等着他脑死亡，生命结束。”
话说到这儿份上，林织羽虽然有所怀疑这个方оазис法的可行性，但还是同意了。
很快，她躺进了段渡深隔壁的隔离舱。
随着电极片被贴上太阳穴，林织羽只觉得自己好困。
这种感觉像极了那晚做的那场梦……
“林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