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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时间: 2023-06-22 18:03:39
作者: qiang
1981年，8月12日，是慕伊伊重生的第二天。
夏风从半敞的窗吹进，扰乱屋内两道沉瓮的喘息。
一道短促闷哼后，顾伟清抽身离去，慕伊伊瘫在一旁，汗水大颗大颗划过她潮红娇俏的脸。
炙热冷却，她才鼓起勇气，把想了两天的决定说出口：“陆旅长，我们离婚吧。”
侧躺着喘息的顾伟清一顿：“什么？你再说一遍？！”
质问刺的慕伊伊一颤，但她还是忍着酸痛，从枕头下摸出张离婚申请报告，递了过去。
“我只是……想成全你。”
顾伟清‘腾’的坐起身，咬牙凝着慕伊伊手中的薄纸，满脸讥讽：“当年我妈临终，你利用她逼着我娶你，现在来跟我说‘成全’？”
慕伊伊一哽，霎时说不出话。
她母亲和陆伯母是挚友，但在过去坎坷的十年中，原本因为经商而家财雄厚的顾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资本家，整个顾家只剩她一人。
陆伯母为了照顾她，逼得顾伟清娶了她。
慕伊伊眼眸微颤。
但她却有私心，她从小就喜欢顾伟清，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上辈子，怨偶一生，她从未得到顾伟清的爱，厌屋及乌，他也从来没有抱过她的孩子……
如今，她是真心要成全。
但还不等她解释，却见顾伟清套衣服下床，一脸不耐烦：“欲情故纵的把戏，你玩的也够多了，也不嫌腻？”
慕伊伊脸色乍白：“我这次是认真的……”
‘砰！’
男人根本不搭理，关门就走。
满室孤寂顷刻压过来，慕伊伊捏着离婚报告，脑子里却闪过儿子陆家安瘦弱的脸——
上辈子，他追着顾伟清出门却被车撞飞，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却说：“阿妈别哭，我不疼……”
安安走了，也带走了她的魂。
但她没想到，儿子下葬后没多久，自己竟然重生到了七年前。
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月怀上了安安。
这次重生，一定是上天看她悲苦，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和安安再次团聚。
现在提离婚，是因为她知道，离婚报告审批刚好要一个月，而陆家长辈不会让她带走陆家血脉。
但她更知道，顾伟清厌恶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如今，她不会再强求顾伟清的爱。
等再怀上安安，她就带着他离开冷酷的顾伟清，划清界限，陪着孩子快乐过一生。
一夜难眠。
天亮后，浅睡了没多久的慕伊伊起床走出房间。
一开门，小姑子陆雪琳就故意路过，冲她啐了一口：“丧门星！”
慕伊伊神色一凝，只当做没听见。
她们似乎天生合不来，陆伯母去世后，陆雪琳没少给她使绊子，而顾伟清几次撞上，却总是视而不见。
看慕伊伊不理人，陆雪琳气焰更嚣张：“你拉着脸给谁看！一个人人喊打的资本家小姐，哪配进我根正苗红的陆家！”
“我告诉你，能配得上我哥的只有晓棠姐，她是文工团一枝花，现在调到我哥身边了，她才是我认可的嫂子！”
慕伊伊紧握着拳，心一点点收紧。
方晓棠，顾伟清身边的女文员，也是上辈子横插在她和顾伟清之间的女人。
她深吸着气，努力忽视陆雪琳的贬低和心口的钝痛，一步步走出了陆家。
谁和谁更配，已经不重要。
这一世，她只要孩子，不奢求爱情。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顾伟清所在的部队大门口，一瞥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顾伟清，他的身边，是拎着背包的方晓棠。
她下意识躲到树后。
微风吹过，带来方晓棠犹豫的问话：“陆旅长，你让我搬进独属于你的家属房，你夫人不会介意吧？”
慕伊伊呼吸猛然一窒，紧接着顾伟清冰冷的话刺入双耳。
“她一个外人，没资格管我的事。”
顾伟清的话像一个巴掌打在慕伊伊的脸上。
历经两辈子，哪怕早知道顾伟清不爱她，心还是被他的冷漠刺痛。
他们进部队后，慕伊伊才跌跌撞撞从树后离开。
没走几步，又听到议论。
“方同志刚调过来，就被陆旅长安排住进他的家属房，我看他俩啊，好事将近。”
“陆旅长不是结婚了吗？”
“是结了，可他媳妇是人人喊打的资本小姐，还是他妈逼着他娶的，陆旅长跟方同志才情投意合，你看吧，不出一个月，他指定跟那资本小姐离婚！”
一字一句，说的慕伊伊血色尽失。
好像所有人都笃定顾伟清和方晓棠才是一对，理所应当在一起。
烈日当头，慕伊伊却觉浑身冰凉，脑子里一会儿是顾伟清和方晓棠，一会儿是上辈子安安临死前的画面。
她停下脚，扶着树干无力蹲下。
仰起头望着透过树叶的阳光，她缓缓伸出手，接着碎星般的温暖。
恍然间，孩子稚嫩而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阿妈，安安死后……会变成阳光陪着你……”
慕伊伊红了眼，手用力到颤抖，却握不紧阳光。
“安安，是阿妈没照顾好你……”
“阿妈……好想你。”
……
夜深，热气褪去。
“铛——”
台钟瓮响，深夜十二点了。
‘吱’的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高大的顾伟清带着满身汗味，迈着长腿走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解开领口，古铜色皮肤上覆着大片汗水，整个人热气蒸腾。
空气骤然充满男人的压迫感，原本宽敞的房间突然狭窄起来。
慕伊伊红着脸下床，拿着椅子上的毛巾走过去，局促递上：“……你回来了，是要去洗澡吗？”
顾伟清却偏过头，刻意躲开她的体贴：“有话就说，少拐弯抹角。”
慕伊伊手僵着，又说不出一个字。
顾伟清一点耐心都不肯给，直接越过她从衣柜拿出行李包，又将他所有的军装拿出来塞进包内。
慕伊伊愣了：“你要去哪儿？”
“这两个月备战演练，住部队方便。”
慕伊伊霎时慌了，下意识抓向顾伟清的小臂，掌心顷刻传来肌肉的坚硬感。
没等她开口，对方手一弯，她的手直接滑落扑了空。
顾伟清直起身看着她，语气多了分嘲讽：“你不是要离婚？正好我们提前适应离婚后的生活。”
慕伊伊犹遭当头一棒，满脑子纷乱。
上午他和方晓棠，还有军属们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回响。
到底是提前适应离婚生活，还是急着去跟方晓棠度蜜月？
而且，他晚上不回来，她一个人怎么生安安？
膨胀的危机感骤然冲断慕伊伊的理智，她一把抱住顾伟清窄劲的腰，收紧双臂，也顾不得羞耻，仰头望着他。
“你不能走。”
顾伟清低头，视线笼罩着她，流露着嫌弃：“你这又是干什么？”
慕伊伊能看到他眼里的讽刺，可她已经没有退路。
她红着眼，豁出去般攀上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他滚动的喉结：“我要你，交公粮给我……”
夏风从半敞的窗吹进，扰乱屋内两道沉瓮的喘息。
一道短促闷哼后，顾伟清抽身离去，慕伊伊瘫在一旁，汗水大颗大颗划过她潮红娇俏的脸。
炙热冷却，她才鼓起勇气，把想了两天的决定说出口：“陆旅长，我们离婚吧。”
侧躺着喘息的顾伟清一顿：“什么？你再说一遍？！”
质问刺的慕伊伊一颤，但她还是忍着酸痛，从枕头下摸出张离婚申请报告，递了过去。
“我只是……想成全你。”
顾伟清‘腾’的坐起身，咬牙凝着慕伊伊手中的薄纸，满脸讥讽：“当年我妈临终，你利用她逼着我娶你，现在来跟我说‘成全’？”
慕伊伊一哽，霎时说不出话。
她母亲和陆伯母是挚友，但在过去坎坷的十年中，原本因为经商而家财雄厚的顾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资本家，整个顾家只剩她一人。
陆伯母为了照顾她，逼得顾伟清娶了她。
慕伊伊眼眸微颤。
但她却有私心，她从小就喜欢顾伟清，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上辈子，怨偶一生，她从未得到顾伟清的爱，厌屋及乌，他也从来没有抱过她的孩子……
如今，她是真心要成全。
但还不等她解释，却见顾伟清套衣服下床，一脸不耐烦：“欲情故纵的把戏，你玩的也够多了，也不嫌腻？”
慕伊伊脸色乍白：“我这次是认真的……”
‘砰！’
男人根本不搭理，关门就走。
满室孤寂顷刻压过来，慕伊伊捏着离婚报告，脑子里却闪过儿子陆家安瘦弱的脸——
上辈子，他追着顾伟清出门却被车撞飞，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却说：“阿妈别哭，我不疼……”
安安走了，也带走了她的魂。
但她没想到，儿子下葬后没多久，自己竟然重生到了七年前。
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月怀上了安安。
这次重生，一定是上天看她悲苦，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和安安再次团聚。
现在提离婚，是因为她知道，离婚报告审批刚好要一个月，而陆家长辈不会让她带走陆家血脉。
但她更知道，顾伟清厌恶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如今，她不会再强求顾伟清的爱。
等再怀上安安，她就带着他离开冷酷的顾伟清，划清界限，陪着孩子快乐过一生。
一夜难眠。
天亮后，浅睡了没多久的慕伊伊起床走出房间。
一开门，小姑子陆雪琳就故意路过，冲她啐了一口：“丧门星！”
慕伊伊神色一凝，只当做没听见。
她们似乎天生合不来，陆伯母去世后，陆雪琳没少给她使绊子，而顾伟清几次撞上，却总是视而不见。
看慕伊伊不理人，陆雪琳气焰更嚣张：“你拉着脸给谁看！一个人人喊打的资本家小姐，哪配进我根正苗红的陆家！”
“我告诉你，能配得上我哥的只有晓棠姐，她是文工团一枝花，现在调到我哥身边了，她才是我认可的嫂子！”
慕伊伊紧握着拳，心一点点收紧。
方晓棠，顾伟清身边的女文员，也是上辈子横插在她和顾伟清之间的女人。
她深吸着气，努力忽视陆雪琳的贬低和心口的钝痛，一步步走出了陆家。
谁和谁更配，已经不重要。
这一世，她只要孩子，不奢求爱情。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顾伟清所在的部队大门口，一瞥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顾伟清，他的身边，是拎着背包的方晓棠。
她下意识躲到树后。
微风吹过，带来方晓棠犹豫的问话：“陆旅长，你让我搬进独属于你的家属房，你夫人不会介意吧？”
慕伊伊呼吸猛然一窒，紧接着顾伟清冰冷的话刺入双耳。
“她一个外人，没资格管我的事。”
顾伟清的话像一个巴掌打在慕伊伊的脸上。
历经两辈子，哪怕早知道顾伟清不爱她，心还是被他的冷漠刺痛。
他们进部队后，慕伊伊才跌跌撞撞从树后离开。
没走几步，又听到议论。
“方同志刚调过来，就被陆旅长安排住进他的家属房，我看他俩啊，好事将近。”
“陆旅长不是结婚了吗？”
“是结了，可他媳妇是人人喊打的资本小姐，还是他妈逼着他娶的，陆旅长跟方同志才情投意合，你看吧，不出一个月，他指定跟那资本小姐离婚！”
一字一句，说的慕伊伊血色尽失。
好像所有人都笃定顾伟清和方晓棠才是一对，理所应当在一起。
烈日当头，慕伊伊却觉浑身冰凉，脑子里一会儿是顾伟清和方晓棠，一会儿是上辈子安安临死前的画面。
她停下脚，扶着树干无力蹲下。
仰起头望着透过树叶的阳光，她缓缓伸出手，接着碎星般的温暖。
恍然间，孩子稚嫩而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阿妈，安安死后……会变成阳光陪着你……”
慕伊伊红了眼，手用力到颤抖，却握不紧阳光。
“安安，是阿妈没照顾好你……”
“阿妈……好想你。”
……
夜深，热气褪去。
“铛——”
台钟瓮响，深夜十二点了。
‘吱’的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高大的顾伟清带着满身汗味，迈着长腿走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解开领口，古铜色皮肤上覆着大片汗水，整个人热气蒸腾。
空气骤然充满男人的压迫感，原本宽敞的房间突然狭窄起来。
慕伊伊红着脸下床，拿着椅子上的毛巾走过去，局促递上：“……你回来了，是要去洗澡吗？”
顾伟清却偏过头，刻意躲开她的体贴：“有话就说，少拐弯抹角。”
慕伊伊手僵着，又说不出一个字。
顾伟清一点耐心都不肯给，直接越过她从衣柜拿出行李包，又将他所有的军装拿出来塞进包内。
慕伊伊愣了：“你要去哪儿？”
“这两个月备战演练，住部队方便。”
慕伊伊霎时慌了，下意识抓向顾伟清的小臂，掌心顷刻传来肌肉的坚硬感。
没等她开口，对方手一弯，她的手直接滑落扑了空。
顾伟清直起身看着她，语气多了分嘲讽：“你不是要离婚？正好我们提前适应离婚后的生活。”
慕伊伊犹遭当头一棒，满脑子纷乱。
上午他和方晓棠，还有军属们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回响。
到底是提前适应离婚生活，还是急着去跟方晓棠度蜜月？
而且，他晚上不回来，她一个人怎么生安安？
膨胀的危机感骤然冲断慕伊伊的理智，她一把抱住顾伟清窄劲的腰，收紧双臂，也顾不得羞耻，仰头望着他。
“你不能走。”
顾伟清低头，视线笼罩着她，流露着嫌弃：“你这又是干什么？”
慕伊伊能看到他眼里的讽刺，可她已经没有退路。
她红着眼，豁出去般攀上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他滚动的喉结：“我要你，交公粮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