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裴楚宁浠)小说在线阅读-热文秦知裴楚宁浠小说全文阅读
其实她也有许多话,没有问尽。
他会给自己下罪己诏吗?
会怎么处置你呢?
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正想着,忽的眼前一片黑暗,来不及喊出一个字,秦知裴一头栽了下去。
楚宁浠余光看着身侧的人倒下,立刻伸手把人抱住,速度之快,让一旁已经伸出手的裴笑,很是懊恼了一下。
娘的,我怎么总是慢半拍呢!
恰这时,李不言、朱青、黄芪三人也从各个地方赶回来。
楚宁浠看着李不言:“她晕过去了,你和黄芪先带她回府。”
黄芪:“那我家爷呢?”
楚宁浠把秦知裴放在李不言背上。
“我和你家爷继续把戏看下去。朱青,你暗中跟着大人。”
“是!”
楚宁浠冲程扶摇一颔首:“劳程班主领他们去后门。”
程扶摇:“你们认得回戏楼的路?”
楚宁浠:“认得。”
“那就跟我来。”
六人,分三路,飞快地离开。
到拐角处,楚宁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水榭。
起风了,茫茫大夜,挂在水榭外头的两盏灯笼,被吹得七零八落。
“别看了,快走。”裴笑扯了他一把。
楚宁浠顺势一把勾住裴笑的颈脖,“老大人的话,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就当做一场梦。”
楚宁浠松开手,像是自己在劝自己:“对,回去睡一觉,什么都忘了。”
回到戏楼,戏台上热闹依旧,唱的是《林冲夜奔》,武生的唱腔很是铿锵有力,两人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锦衣卫找来了,显然是在找老大人,那老大人是怎么瞒天过海来唱春园的?
正心烦意乱着,程扶摇进来,冲二人抱了抱拳:“三爷,小裴爷,这戏听得如何?”
楚宁浠翘起二郎腿,笑眯眯道:“我头一回听这戏,程班主,林冲夜奔,被人追上了吗?”
“便是追上,也有人接应,三爷只管安心往下听戏。”
楚宁浠悟得出这话里的意思,李不言三人不仅顺利从后门离开,程扶摇还安排了马车接应。
心的一半,落了下去,另一半还吊在嗓子眼。
好在不久朱青回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用手沾了点茶水,写了两个字:皇宫。
皇宫?
楚宁浠和裴笑的心落下去,瞬间又吊起来。
锦衣卫此刻把老大人带去皇宫,必定是那位的主意,这是打算做什么?
秋后算账吗?
楚宁浠心魂不定地站起来,“我们也走。”
“你拉我一把,我腿软,起不来了。”
小裴爷这一晚上受的惊吓,比在周也宅子里受的惊吓只多不少,不仅腿软,心还怦怦直跳。
楚宁浠一把将他拉起。
走出唱春园,夜风中已经夹了些蒙蒙细雨,淋在脸上,说不出的冷。
楚宁浠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老大人是怎么进到唱春园的?”
朱青低声道:“陆府今日请了戏班,他扮成戏子跟着戏班,从陆府走出来的。”
怪不得锦衣卫会找来。
楚宁浠眼角跳了跳:“明亭,宫里这会还在做法事吧?”
裴笑摸了摸身上的腰牌,一咬牙,“朱青,送我进宫。”
楚宁浠赶紧叮嘱,“别冒险。”
“废话,还用得着你交待,小爷我怕死的很呢。”
裴笑走到马车前,手掀起帘子的同时,头一扭,“你快回去看看我娘子有没有事。”
“她晚点再看。”
楚宁浠轻声道:“这么冷的天,我得先回家一趟,陪我爹喝几盅小酒。”
喝酒是假,打探消息是真。
裴笑心说这小子手脚快,脑子转得也快。
……
夜色已深,雨终于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潮湿中。
小内侍很是和气:“陆大人,请随小的来。”
陆时理了理身上的便服,把头发拢得一丝不乱,才接过小内侍递来的伞,走进雨中。
小内侍见他腰背挺得笔直,脚步迈得颇有几分气势,心里不由一阵感叹。
深更半夜被召进宫,还能气定神闲的人,论朝中上下,怕也只有一个老御史了。
上到最后一级台阶,陆时收了伞,掸掸身上沾的雨丝,抬腿跨进了御书房。
皇帝歪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见人进来,纹丝不动。
陆时上前跪拜行礼。
皇帝放下书,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裳,淡淡笑道:“老大人这是从何处来?”
“回陛下,从唱春园来。”
陆时仍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今夜登台唱了一场戏,了了多年的心愿。”
“噢,唱的是什么?”
“西厢记。”
皇帝并没有很诧异。
“朕记得西厢记演的是千金小姐与穷书生的故事。”
“正是。”
“老大人扮的是……”
“书生。”
“那千金小姐是……”
陆时缓缓直起身,“是臣未过门的未婚妻,唐家大小姐。”
“叭——”
茶盅应声而碎,皇帝的脸上一片怒容。
暖阁里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聪明人过招,话不用说透,却早就心知肚明。
这很久的时间,皇帝喘了好几口气,压下了已经到极点的怒意,冷笑道:
“老大人原来没忘啊!”
陆时一字一句:“回陛下,有些事不敢忘,不能忘,也舍不得忘。”
皇帝的面色刹那间煞白,眼底有锋利的杀意。
“陆时,你好大的胆!”
“陛下。”
陆时身子缓缓伏了下去,“臣,死罪。”
皇帝只觉胸口一痛,指着陆时道:“好,好,好……朕这就成全你!”
第四百零四章接我
陆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帝王,嘴角慢慢扬起。
“臣,谢陛下恩。”
声音里没有惧怕,反带着些欣喜,好像“成全”两个字,是他等了许久,盼了许久的。
皇帝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瞬间冷静下来。
“朕忘了,你是拨乱反正,替天下苍生发声的大御史;是两袖清风,曲高和寡的大清官。
朕若杀了你,便背上了杀清官的罪名,他日工笔史书,朕便成了昏君,而你陆大人,则名垂青史。”
陆时伏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弯曲的身子没了那层威武的官袍做遮掩,瞧上去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皇帝只觉得浑身的骨节,连同四经八脉都隐隐生痛。
他一生经历过无数的风波,打过无数的仗,遇到过无数的敌人、对手,还没有一个人将他逼迫至此。
这人把他逼进了一个狭窄的缝隙中,无路可进,无路可退,甚至连拔刀也不能。
皇帝颓然坐下,“陆时啊陆时,朕留你不得,杀你不能,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