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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司承并不理解：“郑芮，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郑芮这才回神，抓住傅司承的手：“没事的，安全了，这里很安全。”

　　傅司承眉头蹙紧：Ⅹ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可是你不信。”

　　傅司承一愣，放低了声音：“谁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

　　“我不确定……等到明天我再告诉你一切好吗？”

　　郑芮时不时看向墙上的圆形钟表，它一分一秒地移动着，指向了23:59。

　　她屏住了呼吸，心头涌上无尽的喜悦。

　　可她忍不住眨了一下眼。

　　再次睁开眼，郑芮又从自己的床上醒来。

　　时间是——23年12月24日，8:44分。

第8章

　　她没有死。

　　也没有打破轮回。

　　郑芮错愕到了极致。

　　那一瞬间，所有累积的不安与无助将她包裹，几欲令她崩溃。

　　傅司承的电话如常打来。

　　郑芮直接问：“傅司承，你告诉我，何一萱到底是谁？”

　　傅司承愣住，没有说话。

　　郑芮继续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因为她才要和我离婚？”

　　说着说着，郑芮的情绪渐渐失控。

　　“你先冷静一下，我马上过去找你。”傅司承说完就挂了电话。

　　郑芮把脸埋进双膝里，不安如影随形，占据了她的心。

　　所谓真相，究竟是什么？

　　无论是要找到杀她的凶手？还是傅司承要和她离婚的原因？她真的都不想知道了！

　　郑芮抖着手去倒水。

　　手肘却不慎打翻邻居前几日送来的一个盆栽，一个闪着红光的东西被摔出来，郑芮捡起一看，竟然是针孔摄像头！

　　一时间，郑芮全身发冷，满心的不敢置信。

　　这件事难道和对面的邻居也有关系？

　　郑芮僵硬着身子把摄像头狠狠踩碎，丢掉。

　　小孩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郑芮猛然起身去拉开了门。

　　门外的母子俩被吓了一跳，尤其是被郑芮惨白的一张脸。

　　“小郑啊，今天不上班？”

　　“嗯，今天休息。”郑芮犹犹豫豫说，“你们送的盆栽我有些不会养，可以请教一下吗？”6

　　女人热情地说：“行啊，不过我得先送孩子去培训班，等我回来再去找你吧。”

　　“……好，路上小心。”

　　郑芮见女人一副坦荡荡的模样，暂时放下了疑虑。

　　母子俩回了屋。

　　郑芮下意识去看他们刚刚走出的电梯，电梯门已经关上，一层一层地往下移动着，安然到了一楼。

　　今天的电梯竟然没有坏，郑芮眼皮忽地狠狠一跳。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一个陌生电话。

　　郑芮小心翼翼接起，那面却说：“您好，请问是傅司承先生的家属吗？他出了车祸……”

　　郑芮脸色骤白，顾不得其他，马上就去了医院。

　　傅司承没有大碍，只是一些擦伤，正在大厅里歇息着。

　　郑芮颦眉担忧：“怎么会这样？”

　　“开得有些急，弯道处被追尾了。”

　　郑芮松一口气，还要说话，却猛然僵住。

　　她看到傅司承的领夹，正是前几次轮回里何一萱还给他的那个。

　　他和何一萱今天已经见过面了？

　　她还在出神，却听傅司承开口：“郑芮，你在电话里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傅司承，如果我说，何一萱想要杀了我呢？”

　　郑芮盯着傅司承的眼睛，想要从中感觉到一丝坦诚。

　　傅司承却眉头蹙紧：“怎么可能？”

　　他又沉声问：“你按时吃药了吗？”

　　一句话，让郑芮浑身一僵。

　　半响，她才艰难开口：“你觉得都是我的臆想？”

　　在二十年前的一桩碎尸案里，郑芮的爸爸从警察变为了死者。

　　目击者，是八岁的郑芮。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本以为治好了，谁知三年前又一次出现的碎尸案让她再次发病。

　　是傅司承陪伴着她度过那一段艰难时期，那时她以为会一直幸福，可如今……

　　傅司承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郑芮的心一沉，苦涩道。

　　“我没有犯病。”

　　“傅司承，我只想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越来越冷淡？”

　　“是不爱了？还是另寻新欢？”

　　傅司承缄默不言，半晌才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没有否认或许就是答案。

　　郑芮的心口传来绞痛，浑身发抖。

　　“我不要对不起！”

　　她摘下戒指扔到傅司承身上，转身要走，却忽然定在了原地。

　　因为她从人群里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身穿快递员的衣服，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第9章

　　“傅司承，你看得到那个人吗？那也是我的臆想吗？”

　　郑芮颤抖着声音，扯了扯傅司承。

　　傅司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人？”

　　“那个快递员！”郑芮回眸看了他一眼，回头后，那人却不见了。

　　她倏然愣住，心里的寒意却比之前更甚。

　　难道……真的是她自己的问题？

　　傅司承皱眉说：“你太累了，不要多想。”

　　郑芮咬紧了唇，浑身发冷。

　　这时，警察走过来，确认了傅司承的身体状况。

　　接着就把傅司承带去警局处理车祸事宜，郑芮也去了。

　　她在警局遇上了分局的同事张法医。

　　张法医把郑芮拉到一边：“郑芮，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抓捕的那个碎尸案的凶手今天出狱了！”

　　“他杀了人！就三年？”

　　“因为证据不足……”

　　“……怪我当时疏忽大意，没能找出足够的证据。”

　　郑芮死死攥住了拳。

　　张法医皱眉说：“这怎么能怪你，只能怪凶手太狡猾！”

　　凶手有很高的反侦察意识，用高度消毒水处理过现场，郑芮能协助警方找出他已经很厉害了。

　　同事又想起：“他可能会去找你，你可得小心点。”

　　郑芮心一颤：“找我？”7

　　“因为是你找出的证物将他送进去的，那种反社会人格的人，会回来报复。”

　　郑芮攥紧手，濒临崩溃的神经又压上一根稻草。

　　她又想起这一天反复发生的事情，脸色惨白。

　　难道那个人不是何一萱？而是这个凶手？

　　没过多久，傅司承出来了，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着走出警局。

　　两人并肩朝最近的公交站走去。

　　傅司承先开了口：“如果最近情绪很糟糕，我可以帮你联系李医生。”

　　李医生，是郑芮治疗抑郁症的主治医师。

　　郑芮欲言又止：“……我没事。”

　　她回想了自己今天的状态，确实一直都有些神经质。

　　在傅司承看来，就是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甚至连她自己的意志都有些动摇起来，起了逃避现实的心理。

　　可是，她真的能确认自己是真的一直在轮回这一天。

　　傅司承定定看了她半晌：“有事的话就打我的电话，不要强撑着。”

　　“离婚的事，以后再说吧。”

　　郑芮苦涩地笑：“都要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之前你怎么不对我好点？”

　　傅司承张了张口，叹息一声：“郑芮，对不起。”

　　郑芮撇过头去，红着眼往前走，声音颤抖而沙哑。

　　“我说过我不要对不起，傅司承，你不再喜欢我就不要再给我希望。”

　　傅司承看着郑芮的背影，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爱你。”

　　郑芮自然并未听见。

　　过了一会儿，公交车到了，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上车。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一辆车停在了公交车的后面。

　　郑芮忽然眼皮狠狠一跳，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一扭头，就看见那辆车的车窗里伸出来一个空洞的枪口！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砰！”

　　千钧一发之际，傅司承毅然扑在了郑芮身上！

　　血花从傅司承心口溅出，他缓缓倒在了郑芮身上。

　　霎时间，公交站旁陷入一片混乱。

　　人们尖叫着，奔逃着。

　　而郑芮瞳仁骤缩，满目惊骇，脸上是温热的血。

　　“傅司承！”

　　傅司承连一句话都无法回答她，呼吸逐渐停止。

　　他一直攥紧的手松开了，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发出“叮”得一声细响。

　　是郑芮还给他的结婚戒指。

第10章

　　凶手见一击不成，飞快开车离去。

　　郑芮抱着傅司承，泪流不止，一直叫着傅司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