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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有人上来将他们和男人分开，看了男人的伤势。

　　“把伤者送去医院！”警察又看向郑芮和傅司承，眼神一凛，“你们两位，跟我去局里走一趟！”

第25章

　　郑芮没有拘捕，只是攥紧了傅司承的手，重复着一句话。

　　“我要和他在一辆警车上。”

　　傅司承就是郑芮如今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只有在他身边，确保他平安无事，她才能保持冷静。

　　傅司承抿紧了唇，用力回握。

　　他一定会将郑芮从这个荒谬的轮回里逃离出去。

　　警察冰冷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随便。”

　　冰冷的手铐落在了手腕上，郑芮指了指身后的数台电脑。

　　“对了，我想请你好好检查这些电脑里的东西。”

　　为了惩罚罪犯，她不在乎将自己的隐私暴露出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错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警察敷衍地点了点头，对于两个入室伤人的罪犯说的话，他只会以为是狡辩。

　　“我们肯定会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就不劳你操心。”

　　郑芮虽然是法医，却不是这一块分局的部门，所以大多数警察都不认识她。

　　郑芮没有多说，离开时抬眸扫了一眼时间。

　　下午17:45分。

　　冬日的夜晚来的比较快，天边已经出现了残阳。

　　很美丽的场景，可无人有心情去欣赏。

　　警局。

　　郑芮之前遇见的那个同事今天也在这里，与郑芮又一次撞了个正着。

　　她错愕道：“郑芮！你怎么会在这里！”

　　郑芮抿唇，苦涩地笑了笑：“没事，很快就好了。”

　　她在心里想着：很快……等到凌晨0点，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同事问：“发生什么了？”

　　“伤人了。”

　　“什么？怎么会是你？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是我动的手，但我不后悔。”

　　其实，郑芮恨不得亲手将他千刀万剐才好。

　　但她也知道，手上一旦沾了活人的血，杀了人，一个人的思维就会彻底改变。

　　所以，郑芮无比感谢傅司承的阻止。

　　两人没能多聊上两句，郑芮就被带去了审讯室。

　　郑芮和傅司承还是被分开审问的，这是无法避免的。

　　黑暗的小房间里，许多的问题铺天盖地而来。

　　“你为什么会闯入林先生家里？你是怎么进去的？”

　　郑芮冷静下来后，情绪平静地可怕。

　　她平静地回答：“因为门没锁。”

　　“你这是什么理由！是不是早有预谋！你有什么目的，不要妄图狡辩胡说！”

　　“没有预谋，没有目的，是他主动激怒我的。”

　　“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可能就是为了让我被抓。”

　　郑芮分明没有说一句谎，所有人却觉得她句句都在说谎。

　　晚些时候，有人进来，在审讯员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的脸色变了变，又向一边的女警说了。

　　女警把他叫了出去，一个人面对着郑芮，放轻了声音。

　　“……那个人一直在监视你？”

　　郑芮手微微一颤，看来是已经查过了男人的电脑。

　　“嗯。”

　　警方在男人家里找到了许多证据，并为其定了罪。

　　四个多小时后，郑芮被放了出来，傅司承从她对面的门走出来。

　　一切顺利地有些不真实。

　　两人走出警局。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郑芮还有些恍惚，不敢置信。

　　傅司承像往常那样，摘下围巾给郑芮系上，轻声说：“是啊，结束了。”

　　郑芮看着这双深棕色的眼，心里一阵柔软。

　　她挽住他的胳膊：“我们回家。”

　　“傅司承，幸好有你在。”

　　这时，却有一道身影猛然冲上来。

　　“小心！”

　　刀刃捅进血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鲜血从喉咙里流出，将傅司承浅色的衣裳染红。

　　警察马上冲出来制服了何一萱。

　　郑芮抱着傅司承，目眦欲裂，眼里是能够将人要淹没的绝望。

　　“傅司承！”

　　因为，凶手已经被抓住，这兴许是最后一次轮回。

第26章

　　傅司承被送去紧急抢救。

　　郑芮紧随其后，双目通红，却干涩地流不出一滴眼泪。

　　“傅司承！傅司承！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死！”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哽咽着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傅司承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血液从喉咙里涌出。

　　可傅司承甚至没能挺到医院里。

　　那只安抚过郑芮无数次的大手在她手中垂落。

　　郑芮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执拗地一遍遍抓住那只垂下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

　　最后，终于所有情绪在一瞬间爆发，郑芮的泪水似开了阀门的江河，拼命地往外流，要将她整个人淹没一般。

　　傅司承又一次死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傅司承……笨蛋……你不用管我的……”

　　她将脸埋进那双正在渐渐失去温度的掌心里，悲恸地哭诉着。

　　一旁的医务人员也陷入了悲伤之中。

　　有几名护士前来安慰她：“……不要太伤心了，注意身体。”

　　“节哀。”

　　车辆还是开到了医院。

　　目的地却不是急救室，而是地下负一层的停尸间。

　　夜晚的黑暗中，红色的十字发着光。

　　下方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

　　23:58。

　　郑芮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只死死地抓住傅司承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温度传到傅司承身上似的。

　　可就连她自己，身上的体温也渐渐降到了冰点，一张脸惨白如纸。

　　忽然，浑身力气都被抽去。

　　郑芮力不从心地摔倒在地上。

　　耳边是病床的轮子滚动着远去的声音，郑芮最后还想伸手去抓住，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别走……

　　“嗡！”

　　郑芮只觉自己的脑袋都猛地颤抖了一下。

　　她又一次睁开眼，周围熟悉的景象让她一瞬间差点哭出来。

　　太好了！她又回来了！傅司承也回来了！

　　但也不排除她是被人送回来的。

　　为了确认这个消息，郑芮连忙拿出手机确认今天的日期。

　　23年12月24日，8:44分。

　　太好了！是真的回来了！

　　泪水马上就从眼眶里落下，此时的郑芮，心里全然没有了对死亡与未知的恐惧，只剩下失而复得的狂喜。

　　傅司承没有死，傅司承没有事，比一切都要重要。

　　等终于忍住了哭泣，郑芮拿出手机正要拨打傅司承的电话。

　　手机却先她一步开始震动起来，傅司承的电话比她更先一步打了过来。

　　郑芮马上接通，焦急问：“傅司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以后你不要再挡在我面前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傅司承，我不能失去你……”

　　说着说着，郑芮的声音又忍不住哽咽。

　　可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

　　郑芮的话头夏然而止，试探性开口：“傅……司承？”

　　一颗心悬起，像是被一只手抓在手心里，随时会被碾碎。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傅司承的声音。

　　可郑芮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他疑惑不解地问她。

　　“郑芮，你在说什么？”

第27章

　　郑芮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愣愣道：“你说……什么？”

　　傅司承疑惑说：“郑芮，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他又开始叫她郑芮了。

　　之前的两次轮回，两人解开误会后，傅司承一直都叫她‘芮芮’。

　　万一……万一傅司承只是因为过于疲惫而还未完全清醒呢，就像上一次一样。

　　郑芮心脏被狠狠揪紧，她怀着最后一丝希冀问：“你不记得圣诞老人、花盆、还有……住在我家楼上的人？”

　　电话那头的傅司承叹息一声。

　　“你今天状态不好，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离婚的事就下次再说吧。”

　　“……好。”

　　郑芮哑声应下。

　　电话挂断了。

　　郑芮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动作，在原地僵了许久。

　　好半晌，她不敢置信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电话号码与备注。

　　是傅司承，没有错。

　　但他不记得了，关于轮回的一切。

　　郑芮垂眸，发了很久的呆。

　　最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事的，只要傅司承没事就好，只要他还在就好，一切就还都可以挽回。

　　一个人进入轮回总归也不是第一次了，傅司承只是被她卷进来的无辜者，没道理要陪着她到一切结束。

　　她也不禁在想，每一次的轮回究竟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傅司承拥有记忆的那一次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之前两人在车祸中死去，傅司承除了醒的晚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一次是他死在了自己面前，而她是因为到了时间而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