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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星辰要命中无子，才方得善终。

　　谢夫人厉声打断两人温情：“她若不喝，你便纳两房美妾……”

　　不等她说完，齐无赦一把抢过那黑色药汤砸在地上，语气冷硬：“母亲不必再提，我娶芷烟那天便立誓永不纳妾，没有孩子就从宗族过继便是。”

　　谢夫人气得胸膛起伏，指着燕星辰的手不停发抖：“你，你这妖女给我儿下了什么迷魂汤……”

　　燕星辰心中一刺，手不自觉攥紧。

　　齐无赦却不再理会母亲，拉着燕星辰：“我们走！”

　　燕星辰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寒意被驱散，苍白脸颊带上红晕。

　　“锦安，遇见你真好。”

　　齐无赦笑着吻在她唇边：“陪我去郊外军中好不好？为了赶回来见你，积压了好些军务。”

　　燕星辰心软成了一滩水，哪里还能拒绝。

　　京郊大营。

　　两人手牵手刚踏入，便见一名女子身着清雅绿裙款款走来。

　　燕星辰疑惑：“这军营中怎么会有女子？”

　　齐无赦瞥了一眼便挪开，淡淡道：“同僚遗孀，柳如涵，托我照顾。”

　　遗孀二字让燕星辰一怔，眼中带上怜悯。

　　凝神一看，又微笑道：“恭喜！”

　　刚走近的柳如涵不明所以：“夫人恭喜我什么？”

　　燕星辰轻声道：“虽然你丈夫战死，但还给你留下了一个遗腹子，也算天道有情。”

　　齐无赦瞳孔骤缩。

　　柳如涵也是一僵。

　　可下一瞬，柳如涵便开口问询：“听闻将军夫人能观人过去未来，断人生死前程，不知可否垂怜我们母子，算一算这孩子的命数？”

　　齐无赦当即沉下脸：“我夫人已不再算卦，莫要胡闹。”

　　燕星辰却轻声安抚：“无事，就当结个善缘。”

　　说完，便随手抛出三枚铜钱。

　　当啷几声清脆的响后，卦象呈现。

　　未想只看了卦象一眼，燕星辰便脸色一白，看向齐无赦的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的伤痛。

　　“卦象显示，这孩子……是你的！”

第2章

　　燕星辰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与齐无赦成婚多年，鹣鲽情深，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齐无赦会做出这种事。

　　然而齐无赦思索一瞬，竟转头吩咐副将：“速速找个医官来。”

　　看见齐无赦的反应，燕星辰心如被重锤击中，身形摇摇欲坠起来。

　　她颤着声问：“锦安，你不是说，她是战友遗孀吗？”

　　齐无赦这才回神看她，顿了一瞬，敛下眉眼解释：“是，她哥哥战死，托我照顾……”

　　他声调越发低，燕星辰的心也随之沉入海底，无法喘息。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

　　齐无赦上战场时，她提心吊胆。

　　日日茹素，夜夜抄经，早晚都为祖师爷上香，只为求他平安无事。

　　可没想到，他竟然在军营里金屋藏娇！

　　这一刻，燕星辰只觉说不出来的可怜又可笑。

　　她咬紧了牙忍泪想走，手腕却被齐无赦一把拉住。

　　“芷烟，你听我解释，那一日我喝醉了，将她当成了你。”

　　多冠冕堂堂的理由。

　　堵的燕星辰喉间说不出话，只剩苦涩。

　　这时，副将带着医官过来。

　　只一瞬，诊脉结果就出来了，医官恭敬拱手：“柳夫人确是喜脉，已有两月身孕！”

　　这句话坐实了齐无赦的背叛。

　　燕星辰心口一疼，差点站立不住！

　　还没回神，柳如涵就突然来到她身前，‘嘭’的一声，重重跪下！

　　她眼泪涟涟，不断磕头：“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夫人原谅，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疼爱。”

　　“我不求名分，只求长伴将军，即便是当个奴婢也使得……”

　　齐无赦蹙起眉，连忙将她拉起来：“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要动不动便跪。”

　　他话虽是责备，抹去她眼泪的动作却轻柔至极。

　　郎情妾意的模样，如针扎进燕星辰眼里。

　　明明已是春日，她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被冻得几乎凝结。

　　许是她脸色太过难看，齐无赦命人将柳如涵送了出去。

　　待此处只剩下他们时。

　　齐无赦才看向燕星辰，语气无奈：“芷烟，你也不必为难她，孩子出生后记在你名下，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

　　和从前一样？

　　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燕星辰想起刚才齐无赦小心翼翼扶起柳如涵的模样。

　　他们在自己面前尚且如此亲昵。

　　那往日在军营，或许早已夫妻相称……

　　见燕星辰不语，齐无赦牵起她的手保证：“到时，我会将柳如涵送走，永远不再见她，这孩子跟你生的也没什么两样。”

　　“你该知道，我命中注定无子。”燕星辰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割喉般疼，“这孩子即便到我名下也养不活。”

　　齐无赦怔住，喉结滚了滚，半晌无言。

　　燕星辰抽出手，失魂落魄地转身出了军营，齐无赦没跟上来。

　　她不知何去何从，却又不想回家，只能没有目的地游荡。

　　走到一家茶楼前，掌柜的送客出来，看见她一喜：“夫人许久没来了？谢将军呢！”

　　她最喜欢这里的茶点和说书人，以前齐无赦常陪她来。

　　他说：“只要能与夫人一起，做什么我都开心。”

　　她正发着呆，又有一个小贩上前：“夫人，买个糖人吗？”

　　燕星辰心尖一刺。

　　当年，她随口一声好吃，齐无赦堂堂世子竟去请教糖人师父，亲自给她画了一个糖人！

　　那是燕星辰吃过最丑的糖人，却也是最甜的……

　　这是一座记忆之城，处处充满了她跟齐无赦的回忆，她无处可逃。

　　一想到要和齐无赦分开，心就像被挖出来一样难受。

　　天色渐晚，燕星辰沉下眼眸，回头往国公府走去。

　　不想一进门，便看见府中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往日嚣张跋扈的谢夫人正笑着在指挥下人：“将我库房那扇鎏金玉带百子屏风拿出来，别碰到了，这么多年了，这府中总算有喜事了。”

　　齐无赦站在她身旁，锋利的眉眼也染着笑。

　　燕星辰心中巨大不安浮现，忍不住上前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齐无赦抿了抿唇，沉声开口：“芷烟，我打算先将柳如涵抬进府。”

第3章

　　燕星辰抬眸看他，眼里满是伤痛至极的情意。

　　明明几个时辰前，他还信誓旦旦说孩子生下来就将柳如涵送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