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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来，韩以琛动了动身子，随即便传来钢铁互相触碰的声音。

警察来过，靠着盛寒封助理带去的证据给他定了罪，然后用手铐将他拴在了病床上。

“盛律，竟然有空过来看我，看来是谢清歌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韩以琛挑挑眉，“唔，不过看你的表情，她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盛寒封无声地攥拳。

韩以琛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寒意，铺天盖地袭来，便把他击倒了。

但他还是故意地露出个邪笑：“怎么不跟我说几句话？”

盛寒封漆黑的眸子似乎淬了毒，满是戾气。

“你说你知道韩先生那些贪污受贿的证据是假的，那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他音调压得极低，似乎每一个字都在压着情绪。

韩以琛敛了笑，眉毛拧在一起：“你知道？”

“我也说过，我知道的远比你多。”盛寒封拉过椅子坐下，“你父亲没有贪污，但他受贿了，不是在委托前，是在第一次开庭之后。”

“对方答应给他一大笔钱，只要他肯放弃上诉。你父亲答应了，并且受了那笔钱，但他没有撤诉。”

韩以琛的情绪猛地激动起来：“你胡说八道！”

盛寒封就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继续淡淡地说：“你父亲说，他会自首，只是希望最后他的儿子不知道他受贿的事情。”

“所以对外放出的消息只是粗略地说他贪污受贿，并没有说明是什么时候受贿，为了什么受贿。”

韩以琛坐起身子，像是要冲过来，但是手铐拦住了他，他扯开嗓子：“你特么的倒是告诉我，我爸为什么要接受那笔钱！”

第四十九章

盛寒封冷冷抬眼：“因为他的儿子需要一笔学费。”

像是被冻住，韩以琛的所有动作和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停住了。

“你父亲一再拜托我不要将真相说出去。现在看来，那是我唯一犯下的错误。”盛寒封站起身，怜悯地看着韩以琛，“不知道当你在里面见到你的父亲时，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骗人……”韩以琛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他死死盯着盛寒封不放，声音已经带着沙哑，“你骗我的是不是！”

盛寒封站在门边，声线冷冽：“你父亲应该还有两年就出来了，但是你又要在里面待几年？你不是送了一份大礼给我，是送了你父亲。”

说完，他推开门，抬步走了出去。

片刻后，病房里传来了男人痛苦的低吼声。

或许就算是父亲，也不能替儿子做什么决定。

有时候，残酷的真相反而更容易被接受。

谁想一直活在虚假之中呢。

盛寒封回到重症监护室外时，谢父坐在长椅上。

在他记忆里总是意气风发的学长，好似一夜之间老了下去。

差点忘了，他也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而已。

“学长……”盛寒封走过去，神色悲恸，“对不起。”

谢父抬起头，叹了口气：“事情我都听说了，和你没关系。寒封啊，你不要自责。”

盛寒封摇摇头：“不，是我的错。”

他不该表露出自己对谢清歌的感情，才给了机会趁人之危。

谢父看了眼病房内，病床边的心跳检测仪有频率的跳动着。

“我看得出来，清歌很依赖你，因为在她成长最关键的那些年，都是你陪在她身边。”谢父垂下眼帘，“就比如这次的案件，她遇到困难并没有来找我，而是在等你。”

“她好像就是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她，所以她就等着。当然，她也任性了一些，不肯直接接受你的帮忙，而是一定要确定你是关心她，而不是因为我。”

“三年前她跟我一起出国的时候，跟我坦白，她喜欢你。”

盛寒封心一震，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谢父：“原来您……”早就知道。

谢父点头：“刚开始我是生气的，我觉得我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你，但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后来还是清歌告诉我，你对她没感觉，所以她决定离开你。”

“她是个要强的姑娘，感情得不到回应，就会决心放弃。只不过她没能成功真的放弃你，或许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根深蒂固，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再后来，我被通知调职回国，清歌不肯回来。直到她和韩以琛遇见，便搞了个假订婚。”

“韩以琛那人我刚见他就知道他心思深，本也以为只是想靠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往上爬，却不曾想他是来报仇的。”

“唉……人老了，看人的眼光好像不太行了。”

盛寒封好久没有说话，沉默地消化所有信息。

如果他没有做的那么绝情，谢清歌不会决心出国，也不会遇见韩硕，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满身是伤。

谢父坐下来，用那双仍旧精明的眼睛看向他：“寒封，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清歌？”

“如果没有，等清歌病好了，我还是带她出国……”

第五十章

“有。”

谢父话未说完，被盛寒封打断。

一时间，俩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盛寒封在谢父身边坐下，无助地捂住眼：“我是喜欢她的，但我觉得我没法保护她，就像现在。”

谢清歌在里面饱受痛苦，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谢父伸出手，在盛寒封的背脊上拍了两下：“人啊，不要考虑太多。我当初就是因为想太多，想着为家里多挣些钱，没有好好陪伴清歌的妈妈，后来……就再也没机会陪她了。”

之后，谢父离开了医院，拜托盛寒封好好照顾谢清歌。

就像……十三年前那样。

只是，与十三年前不同的事，谢父亲留下了一句话，“现在，只有你在她身边，她才是最安心的。”

盛寒封一夜未睡，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外，一瞬不瞬地盯着病床上瘦削的人儿。

她的脸色和嘴唇都很苍白，只有一点点血色，胳膊和腿都打上了石膏，看起来像是个笨拙的石像。

谢清歌那日欢快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真的不再叫他一句小叔，明确地告诉他，他们之间不再是从前的亲情关系。

她和所有对浪漫爱情充满期待的女孩一样，只是想和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在一起一辈子更好。

盛寒封放在玻璃上的手指缓缓蜷紧，心口处想被人用一把钝刀一点点划开，然后又辗转搓捏，疼得他指节都开始泛白。

“谢清歌，该醒了。”

“你醒了，我就对你说你想听的那句话。”

谢清歌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漂移，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天空，又看见了自己第一次遇见了盛寒封。

当初她在想什么？她在想这个叔叔真好看，只不过他好凶，似乎很讨厌自己的样子，自己要不要多讨好讨好她？

距离她与盛寒封第一次见面真的好久了，她似乎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很快，她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初潮，她身边没有女性教她这些东西，她苍白着小脸以为自己要死了。

是盛寒封去超市买了各个牌子的卫生用品，又在网上搜索了办法打印出来教给她怎么用。

她以为他会对自己不耐烦，但是他那时候神情是专注的，并不觉得她是一个讨人厌的拖油瓶。

还有什么？她有一次不及格，害怕回家，就在家里旁边的小花园里睡着了。

盛寒封为了她上火着急，四处寻找，才将睡着的她抱着回了家。

最后，她初懂喜欢的感觉，就看见盛寒封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她心中酸涩。贪心的想要他身边的女人只有自己。

难道她是要死了？所以才会回忆起这些。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她贫瘠的生命里，盛寒封占了好重要的一个位置。

突然，她似乎感觉到盛寒封似乎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会为他难过吧。谢清歌尽力的睁开了眼睛，想安慰一下盛寒封。

却不料，盛寒封睁大了眼睛，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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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盛寒封是见谢清歌睁开了眼睛，他连忙转身去找医生。

医生来检查了谢清歌，才舒了一口气，“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

盛寒封本来承诺只要谢清歌一醒来，就要与她说她最想要听的那句话，但是到了现在，只能与谢清歌大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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