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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季灏霆道：“你现在还小，离婚是为了你好，以后等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黎枳心底一顿，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季灏霆坚持离婚，不惜给自己提出这么好的条件，就是因为喜欢宋兰玲吧。
也是，季灏霆是书里的男主，他本来就是属于锦鲤女主宋兰玲。
现在离婚，也算是让一切回到正轨。
想到这，黎枳坚定点头：“好，我同意离婚。”
她应得这样干脆利落，反而让季灏霆诧异，但他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语调依旧淡漠：“行，三天后我来找你签字离婚。”
在季灏霆的注视下，黎枳抬头直接迎上他的目光：“嗯，一言为定。”

黎枳摇摇头，反握着阿妈的手：“季灏霆根本不爱我，硬留在他的身边，我才是真的傻。”
秦母心里还是觉得可惜，小声道：“我怎么感觉他是喜欢你的啊？要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同意让你在镇上跟着学习……”
黎枳却打断：“哪有喜欢一个人却成天冷着脸的？阿妈，你就当离婚这事是为了给我下一次高考祈福。”
“就你歪理最多，行吧，你现在有主意的很，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阿妈只要你高兴就好。”
听着阿妈的话，黎枳内心感动，忍不住抱住阿妈，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守护住她。
但就在当天下午。
母女俩睡了个午觉后，秦母便一直昏迷不醒。
黎枳慌神，急忙把人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因为昏迷时间超过三小时，秦母直接被送进了急症室。
只是二十分钟没到，秦母又被急症室送了出来。
医生皱眉：“没有发现任何突发病情的状况，你母亲就好像只是睡着了，我们不敢贸然动手，得抓紧时间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黎枳来不及多加思考，推着车就去跟着护士一起去做检查的地点。
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已经到了深夜。
病房内，秦母依旧是昏迷不醒，且医院查不出原因，只好给其吊着葡萄糖维持着生命需要。
黎枳守在病床边，握着秦母满是老茧的手，絮絮叨叨说着话。
“阿妈，我知道你很累，那咱们先醒来吃个饭，然后再睡好不好？”
可病床上的人闭着眼，没有半点反应。
黎枳的视线一点点模糊：“你答应了会陪着我准备下一次高考，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没有让您过上好日子呢。”
“……阿妈，我不想一个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墙上的时钟忽然敲响。
零点已到，现在是1月13号。
黎枳回过神，却猛然记起，上一世的今天，才是季灏霆坐车带着宋兰玲离开向塘村！
而阿妈去拦车，导致撞断双腿，昏迷不醒。
但现在阿妈明明没有拦车，却和当初一模一样，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黎枳双肩忍不住颤抖，泪水不断从眼眶汹涌而出。
明明自己已经同意离婚，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命运？
难道，非要她避开季灏霆，远到天涯海角才行吗？
黎枳擦掉眼泪，扶着缓缓站起，凝着秦母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既然医院查不出病情，如今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离开这里，远离宋兰玲，远离季灏霆……
三天后。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向塘村口。
季灏霆下车后就往秦家走去，步伐快到身后的司机差点跟不上。
司机头一次见到这样急忙的季灏霆，忍不住笑:“少爷不必着急，黎枳一个村姑根本没资格拖着不离婚，今天您一定能成功离婚。”
话音刚落，季灏霆却沉下了脸:“给她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司机连忙收敛笑意:“都准备妥当了，装饰的很温馨，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的。”
说完，司机还偷看季灏霆的神情，心想，少爷怎么还护上了黎枳？
他不是不喜欢那村姑吗？
“嗯。”
沉闷应了一声后，季灏霆便没再说话。
但他脑海中却不受控制想起这些天跟黎枳的相处。
她深夜去找书跌破了手掌，她为了不麻烦他独自一人去卫生院，以及她被他无意间吻住后，惊慌失措的模样……
喉结滚动两下，季灏霆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排斥跟黎枳一起生活。
相处久了，黎枳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顽劣不堪。
如果她真的努力上进，不离婚也不是不行。
就在他想着，怎么把黎枳这个孙媳妇介绍给爷爷的时候，却发现秦家大门紧闭。
季灏霆心头莫名一空，下意识上前推门。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人喊道：“顾知青，你可算回来了。”
他扭头一看，就见向塘村大队的队长走了过来。
“别敲门了，秦母重病，小染三天前就带着她阿妈离村了。”
闻言，季灏霆脸色一变，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大队队长将一封信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小染已经签字的离婚申请书。”
大队长没注意到季灏霆难看的脸色，自秦说：“顾知青，恭喜你得偿所愿，从此之后，你和小染再也没有关系了。”



======第十一章======
司机一听，错愕道：“离开了，她不想去京市了吗？”
一旁的季灏霆阴沉着脸，迟疑接过信封拆开，果然是盖了章的离婚申请。
“现在只要你签了字，文件就生效，这里面有两份，你签完字，就给我一份去登记。”
队长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支笔递给季灏霆。
季灏霆缓缓接过，签下署名的一瞬间却觉得心里像缺了一块。
一旁的司机连连摇头，止不住叹息。
“这么好的条件还跑，这婚姻不就是她们的筹码吗？现在怎么洒脱……”
话还没说完，司机就被季灏霆一个眼神吓得闭嘴。
而队长在拿到复件，对刚刚司机那番话便是不满：“人家小染母亲重病，离开这里去寻医问药，可不是像你嘴里说的那般。”
“她要是真稀罕你们城里人的钱，可有开口求过你们？问你们要过一分钱财？”
季灏霆闻言，心里顿时颤了几下，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
“就在你离开的那天下午突然昏迷的，严重的很，没有任何征兆，去卫生院查，什么问题都没有。”
队长说到这些，心里有感而发：“可怜小染当时一个人，眼睛都哭肿了，走的那天还是背着秦大娘离开的，本来她父亲就死得早，孤儿寡母总被村里人欺负，要不是秦大娘撑着，小染就活不到现在。”
“大娘就希望这辈子小染可以找个能保护她的人。”
“可惜……”
队长说到这里停住，深深的望了季灏霆一眼。
似乎下定了决心道：“你俩落水的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女子的名节本来就重要，我真后悔当时带队员走那条路，要不然也不会促成这段孽缘，还苦了小染！”
说完，大队气愤的直接离开，反正签了字，这城里人就不再是农村的女婿了。
季灏霆眸色渐冷，沉着脸，回味着刚刚那些话，心里像被戳中疼处一样，有些烧心。
一想到黎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背着秦母在外面四处求医，他就心乱如麻。
司机在一旁感受着季灏霆的低气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壮着胆子的问：“少爷，咱们回去吧，下午的车……”
话还没说完，季灏霆便直接开口：“票先退了，去找黎枳，打听她在哪里。”
司机听后连忙应着，去村里找人打听。
季灏霆鬼使神差的推开门，不知不觉中来到黎枳的房间。
里面刺鼻的药味，仿佛已经将房间腌入味了，可以想象她当初是病的多么严重。
这种状态下，她居然一声不吭，独自带着秦母去求医。
还真是应了队长的话，她从未开口为自己求过什么，反而都在靠自己。
季灏霆陡然想起那个倔强的女孩，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黑暗中捧着书的她，推开母亲自己受伤的她，坐上书桌前咬着笔头的她……
这些回忆让季灏霆心底抽疼，手中的离婚申请在他手中渐渐被捏成一团。
黎枳，我一定会找到你……
——
十二年后。
1990年6月。
全国GDP最高的城市，上泸市。
欧式建筑高楼，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内。
季灏霆西装革履站在落地窗前，沉的眼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这时门被轻扣，助理张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得到季灏霆的眼神许可后，快步走了进去。
他将手里的文件递出，嘴里说着：“这是筛选国内外，被挑出来的五名资深心胸外科医生资料。”
“这几位都有海外留学实操经历，其中一位资历最厉害，在国际心胸外科享有权威地位，刚回国，目前在上泸市最好的长海医院任职。”
听着张巩的话，季灏霆已经翻到了那一页的介绍。
只见上面白底黑字写着黎枳三个字，而那方寸彩色照片上，正印着她秀丽美貌的脸。
那种知性成熟的感觉，再也不似从前那样青春懵懂。
季灏霆手一顿，微微有些晃神，黎枳，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十二章======
天海医院。
外科大楼即C栋6层的手术观摩室。
里面空间足够大，但却是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白大褂。
这些人宁愿挤着，也不愿后退一步，因为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间的手术。
这观摩室和手术室隔了一层单向玻璃。
这种玻璃是从国外进口来的，手术室是完全看不到观摩室的，只能看到一面普通银镜一样的窗户。
此时，无菌台前，黎枳被手术衣包裹着，浑身上下就露出一双眼睛。
她的手戴着手套半举在胸前，朝着一旁的麻醉师点头。
随着麻醉剂的摄入，一场精心动破的心脏肿瘤切除术，正在当着众人的面展开。
当整个胸腔血淋淋的被打开，观摩室的人差点被吓破了胆。
“这能做心胸外科主刀的都是狠人啊，我还从没见过开胸手术了，就不怕失败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给心脏做手术的病人十个有八个出不来手术室。
倒不是医生的问题，而是现在的医疗水平就这样，很多东西都还要去国外学习和购买。
人群中确实有人担惊受怕，但也有人早就见识过黎枳声名海外的事例。
“你们可别瞎操心了，这可是院长亲自挖过来的权威心胸内科专家，在国外成功了多场心胀搭桥手术，无一失手。”
“我也知道她，教科书上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了。”
刚说完，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院长在场。
瞬间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全场鸦雀无声。
而在前面，不仅站着海天医院院长，外科大主任，还有市卫生局局长，Z大学附属医院等几大人物。
其中正中间的两位还是西中医两大泰斗级别的人物。
……
四个小时过去，黎枳从手术室内出来。
她的脸上尽显疲惫之态，但好在手术已经完成的十分顺利。
门外在就等着恭贺的人，秦院长激动的满眼泪花递过来一束捧花。
“这可是我们天海医院唯一一次漂亮收场的心脏手术，你的表现，让我们叹为观止。”
秦院长心里激动，庆幸自己能通过儿子，挖到这么优秀的外科医生。
而旁边其他医院的主任和院长，简直嫉妒死了。
现在国内医院最缺的就是心胸外科了，找个人来撑起整个科室多不容易。
“不知秦医生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医院交流一下。”
“我们医院的设备都是从国外引进的，秦医生要不要去看看环境？”
几家医院都安耐不住，想把黎枳抢去自己那里。
秦院长大笑：“纵使你们在怎么抢，小染都不会去你们那里的，因为我们早就签合同了。”
说完，秦院长拍拍黎枳肩膀：“先去休息吧，辛苦了。”
黎枳微微一笑，摇摇头：“不辛苦，那几位前辈领导，我就先走了。”
说完，在几人遗憾的目光中，黎枳渐渐离开。
回到办公室，这里面支着的一个小床就是临时的休息地。
做手术实在是太消耗精神力，黎枳倒头就睡了。
醒来时，窗外灰蒙蒙。
黎枳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都到下班点了。
她换上了便服准备下班，却在楼梯拐角处听到护士们的八卦。
“心胸外科的秦医生真是厉害，一个人一个科室，听说是和院长儿子在一起了，我看八成这科室就是拿来给她玩的。”

======第十三章======
面对护士的八卦，黎枳没有兴趣。
而就在此时，一个磁性微燥的声音传来：“请问，黎枳，秦医生在哪里？”
熟悉的声音，让黎枳停下脚步，她好奇的Ns低头一看。
在黎枳和对方清冷的眼神接触到的一秒，心里猛的漏了一拍。
眼前这熟悉的五官，和记忆中的少年模样重叠，很明显，他就是季灏霆！
黎枳没想到，过去了十二年，他们居然还能重逢。
而此时，季灏霆看清了楼上的女人，神情微微一顿：“小染？”
在他喊出声的那刻，黎枳心底一沉。
十二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在原书里面，季灏霆和宋兰玲是已经结婚了。
正想着，下一秒他已经上楼，近在眼前了。
黎枳回神，四面八方都是来自他身上带着的压迫感。
只听他道：“好久不见，秦医生。”
黎枳看着眼前的男人，释怀一笑：“好久不见。”
说完，她故作镇定，迈脚下楼：“不知顾总找我一个心胸外科医生什么事？”
季灏霆走在后面，听见顾总两个字后，不由沉声。
“你有关注我？”
“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叫我顾总，而不是顾经理，顾老板。”
“……”
黎枳顿时无言，加快脚步的往楼下走。
十二年前，为了摆脱对照组的命运，她独自背着母亲来投奔外祖父。
现在母亲身体康复，已经安然度过死亡时间了。
而今年，是她最关键的一年，黎枳不想出任何意外。
她不由想赶紧离开，却被季灏霆牢牢扣住手腕，同时他不解的眼神袭来：“不用走这么快，我有车可以送你。”
黎枳费力抽回自己的手腕：“不用了，我有人接。”
说完这句话，黎枳转身离开，原地只留下一抹清新的香水。
几分钟后，黎枳在医院门口上车。
季灏霆阴沉着脸出来，对着上前的张巩道：“给我查刚刚离开的那辆车。”
张巩也是不暇思索，点头：“好的。”
……
第二天，黎枳盯着黑眼圈去医院上班。
下楼时，她才发现楼下不知什么什么摆了一辆白色丰田。
正要路过，车门突然打开，只见季灏霆挎着大长腿从车上下来。
他高大的身形挡在黎枳面前，深邃的瞳孔直直的望了过来：“上车说。”
黎枳不解，打算故技重施：“有人接我。”
她想过去，却直接被季灏霆拦腰抱回原地。
只听他冷冽的开口：“原来天海市福利这么好，外科主任连你上班也来接。”
黎枳脸色一顿，确实昨天只是恰好坐着主任的车离开的。
看季灏霆亲手打开副驾驶的门。
黎枳知道，要是再执意保持距离，多少会得罪季灏霆。
她识趣的坐进去，见季灏霆进来时，脸总算没有表现的那么冷淡了。
车上两人沉默，黎枳率先问：“找我有什么事?”
季灏霆听闻眉头微颤，眼睛直视前方，从旁边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看看。”
黎枳接过查看，里面是一份病历，患者心脏血管太薄，供血不足，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黎枳翻回第一页，想看看是谁，没想到出现的却是宋兰玲的名字。
同时耳边也响起季灏霆的淡漠的声音：“我知道你在这方面很专业，所以想请你为兰玲做这场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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