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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曦出了酒店便直接打车回了公寓，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狠狠哭了一场。
方才的震惊、恐惧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即便知道沈裴舟只把她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把她像玩物一样送给别人！
声音早已哭的沙哑，不知何时，她才止住自己的颤抖。
痛快的哭过之后，心里反而是清醒了不少。
她直愣愣的仰面躺在床上，红着眼麻木的盯着天花板。
三年了，从大学毕业就被拐到他身边，她待在他身边整整三年。
从一开始只把他当成高不可攀的老板，再到某次凌晨陪他加班，睁开眼睛时正好对上他含着笑看着她的心动，再到后来一次又一次床上唤她宝贝的亲昵，再到现在，毫不犹豫的被他舍弃。
今天，他真是用事实狠狠扇醒了她。
乔曦，你还真以为在他眼里你算个人了！
她闭了闭眼，平静的起身去浴室洗澡。
也许是这一晚于她而言太过惊心动魄，耗费了全部精力，乔曦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等她洗完澡重新躺回床上后，竟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翌日，是被不知响了多少遍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打开手机，时间已经到十点多，乔曦毫不在意，见是总裁办的电话，点击了接通。
总裁办秘书从9点给她打电话，见她终于接了，恨不得磕头道谢：“曦姐，你今天怎么没来啊，沈总……”
乔曦根本不想听见他的名字，冷淡道：“我辞职了。”
那头一听快哭了，“曦姐，你不是还要再待三个月吗？”
想起昨晚的事，乔曦忍着怒火道：“我一天也做不下去了，违反合同不就是扣钱吗，随便！”
说完，她立刻挂了电话。
那头，总裁办一众秘书挂号电话，转头看向脸色已经铁青的沈裴舟。
为难道：“沈总，乔秘书说她不来了……”
沈裴舟漆黑的眸深沉无比，半晌，冷笑了一声。
乔曦原以为他们不会再找她，可她到底是低估了沈裴舟，不过几分钟，她再次接到电话。
这次是沈氏的律师：“乔小姐，根据您一年前签署的法人移交合同，如您在合约期内离开集团，需赔偿六百万违约金，沈总说，他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请您快来公司。”
乔曦听到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万万想不到沈裴舟竟然还有这一手。
六百万？
她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都到这个地步，还非要她回公司上班，沈裴舟，他是想为昨天那一巴掌报仇？
乔曦呼吸急促的坐在床上抓了一会头发，最终还是穿上衣服起了床。
她从小是个孤儿，这几年跟着沈裴舟，才算过的好一些。
六百万的债务，不是她能背的起的。
来到公司后，乔曦看见整个总裁办气氛都压抑的很，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显然沈裴舟已经发了不知几通脾气。
见乔曦一来，其他秘书如同见到了救星。
乔曦安抚了手下的小秘书之后，便被叫进了总裁室。
一进去看见白菲菲坐在沈裴舟的腿上，脸上挂着娇羞的笑，乔曦只当没看见，平淡开口：“沈总，您找我有事？”
沈裴舟一看见她，就想到昨天被当众打的那个巴掌。
他阴恻恻的看着乔曦，放下白菲菲，让她先出去。
他冷淡开口：“既然你要走了，总要培养新人，菲菲很不错，你这几个月就带她。”
首席秘书的职业素养让乔曦下意识皱眉，白菲菲虽然是名校毕业，但她心思太浮躁，未必能胜任，总裁办还有几个比她适合的多的女孩。
但她并没有反驳，看刚才的样子，沈裴舟也不需要一个多称职的秘书，无非是再挑个顺眼的情人罢了。
她连头都没抬，公事公办道：“好的，沈总。”
沈裴舟一看到她无波无澜的样子就心烦。
他忽然起身，将人压在办公桌前，两根手指掐住她的下颚，语气危险：“乔秘书，全方位的教，可别藏私。”
两人靠得极近，空气中横生出一股暧昧。
乔曦感到痛意，却挣脱不开，“沈总放心，我会让当她成为合格的首席秘书。”
“首席秘书可不够，乔秘书伺候人的功夫才是一流，记得教会她。”
沈裴舟意有所指，乔曦立马明白了什么，脸色白了一瞬，咬牙答应。
痛的次数多了，竟也开始麻木了。
他冷笑，这才松开手，放她出去。
这天之后，总裁办的人逐渐意识到，她们的乔曦姐真的彻底失宠了。
而乔曦仿佛毫不在乎，教了白菲菲一段时间，把沈裴舟上到工作习惯下到床上习惯全都教了个遍，接着就从首席秘书降级成了普通秘书。
白菲菲则是变成沈总的新宠，比从前的乔曦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上下班都坐着沈裴舟的豪车，背的包更是一天一个爱马仕不重样。
看着风光无限，可乔曦成为普通员工后，却也听到了集团其他人对这种待遇的评价。
“小人得志，真以为自己能嫁进沈家？”
“上杆子当情人，沈总玩玩儿她罢了。”
“谁不知道就是个野鸡，又变不成真凤凰。”
乔曦听的越多，对这三年自己的形象也就越清楚。
于外人而言，如今的白菲菲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一个妄想嫁入豪门的灰姑娘，一个上杆子做情人的野鸡。
所有人都知道沈裴舟对她们只是玩玩儿而已，玩腻了就换下一个，而乔曦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他有过真心。
“乔曦，集团旗下的港岛酒店有个冰雪主题发布会，沈总会参加，你去跟一下进度。”
总裁办，白菲菲满面潮红的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对着乔曦吩咐。
这几天做惯了跑腿的事，乔曦点点头，却看见了她故意在自己面前展示的颈间一抹红痕，乔曦心中一哽，转身离开。
她想起自己也曾无数次在那间办公室里与他亲密。
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些微痛，也许是她终于明白，原来对沈裴舟而言，自己跟白菲菲不过是一路货色。
来到发布会现场，乔曦认真盯着工作。
她看了一会儿，觉得现场的冰块好像有些不够，便跟其他人一起去冰窖里取冰。
整整忙了一下午，才总算布置好。
白菲菲最后才挽着沈裴舟的手姗姗来迟，乔曦衣服都被弄湿了，十分狼狈，沈裴舟蹙眉看了她一眼，便立刻移开目光。
倒是白菲菲挑三挑四，让她再去多取些冰，乔曦只好转身去冰窖，却没看到身后白菲菲阴险的笑意。
冰窖里，乔曦拖着最后一块冰准备出去，想打开门时却发现冰窖的门已经锁上！
“开门！有人吗！”
无论她怎么敲门都没人应，而这里也没有信号，她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整个身子都冻僵了，一片寒气里，她的心跌入谷底。
乔曦缩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却仍然冷的瑟瑟发抖。
难道她今天要冻死在这里吗？
这种时候，心里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仍然是沈裴舟。
记得从前有一次活动时，她意外被锁在地下仓库，当时乔曦也觉得自己没救了，最后是沈裴舟发现她不见，让所有人找她，最后才找到了人。
这次，他还会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救她吗？
乔曦等了很久，但是没有人来。
半个多小时后，她长长的眼睫上起了冰，乔曦心里一片绝望，几乎快要被冻晕过去。
好在又过了会儿，有工作人员进来取冰，总算发现了她。
“小姐，你没事吧？”
冰窖外，乔曦被模模糊糊的摇醒，入眼是一张陌生的脸，她抿了抿发白的唇：“没事，谢谢你。”
摇摇晃晃的往发布会现场走去后，她看见沈裴舟闲散的坐在第一排，白菲菲用叉子拿起一块水果，递在他嘴边，沈裴舟漫不经心的低头吃掉。
多么和谐有爱的画面。
他根本没有想起过她，哪怕一秒。
一个已经被丢掉的宠物，即便是死了，主人也是不会关心的。
乔曦心里一片寒凉，转身离开。
经过这件事，她更觉得自己多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但六百万的违约金同样让她犯难，乔曦搜罗了下这几年沈裴舟送的奢侈品，通通打包去二手店卖掉，结果也只凑够了一百多万。
从二手店出来，乔曦低头想着筹钱的办法，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她连忙道歉，可刚抬头，却发现居然是那天在酒店救自己的中年男人。
秦景山看了一眼她刚出来的二手店：“你来卖东西？”
乔曦点头，“最近有点事，需要一笔钱。”
秦景山拍拍她的肩，平易近人的道：“很急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乔曦对他的亲昵有些不适，摇头：“不用了，谢谢……”
哪怕这人曾经救了自己，她也不可能有胆子跟陌生人借六百万，下一秒，白菲菲催她回去的电话打来。
乔曦匆匆告别，便赶紧离开了。
而秦景山站在原地，缓缓张开方才拍她肩的那只手，一根黑色长发安静的躺在手心。
……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
晚上七点，乔曦干完所有杂活儿，腰酸腿痛的回到公寓。
一进门，鼻尖先闻到一阵熟悉味道，乔曦忽然愣住。
客厅沙发上，那个人影果然在。
乔曦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时，还闻到一股酒气。
喝醉了？
沈裴舟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交叠，本来正在假寐，听到她的脚步声便睁了眼。
乔曦蹙了蹙眉，“沈总，您怎么来了？”
沈裴舟今天谈合作喝了点酒，过往每次他喝酒都会来乔曦这儿喝她煮的解酒汤，这次也下意识吩咐司机开过来了。
但一听到她冷淡的语气，他十分不满，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乔曦惊呼了一声，下一瞬沈裴舟的下巴就已经抵上她的细肩。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说离职就离职，动手打了他还敢甩脸色，就该让她吃点苦头教训下。
但大约今天酒喝得有点多，他又没头没脑地问：“有没有想我？”
声音有些哑，让本就磁性的嗓音更显得性感，换作从前，乔曦早就沦陷了。
但此刻，她简直比念了二十年经的修女还断情绝爱。
在沈裴舟的呼吸越来越重，想要亲吻她的红唇时，乔曦猛地清醒，一瞬间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沈裴舟一时不察，身子栽倒在沙发上。
“您是想潜规则我吗？一次六百万，麻烦先支付一下。”
一句话让沈裴舟的酒都醒了，他沉下眉眼，神色十分不虞。
“乔曦，你别作过头了。”
作？
原来这些天，他都觉得自己只是在作？
乔曦第一次，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
她认真的看向他：“沈裴舟，我是认真的，我想要离开沈氏，想要离开你。”
“你身边明明有了别人，还不肯放我走，只是因为受不了我先提出离开而已。”
乔曦不愿去想他今天为什么又会过来，这段时间她已经彻底看清，沈裴舟对自己连一丝感情都没有，她绝不允许自己回头。
沈裴舟却蹙眉：“离开我，然后呢？找别的男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莫名心烦。
纵然他自觉乔曦对自己没那么重要，只是个情人，但只要是他的东西，别人就休想沾染。
那天的石凯也是，原本只是想吓她，可谁知这个女人连求他都不会。
乔曦苦笑一声，原来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她红着眼点头，“也许吧，我也许会找到真正爱我的人。”
“沈裴舟，我是真的想跟你一刀两断。”
真正相爱的人。
这句话成功挑起了他的怒火。
他躁怒不已，骨子里的戾气再也压制不住：“既然这么想划清界限，还赖在这儿做什么？这栋房子也是我买的，滚出去！”
乔曦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有些湿润，没有回答。
记得三年前，刚搬进这里的时候，那时乔曦还刚毕业，住进别人买的房子让她觉得别扭极了，可当时的沈裴舟却告诉她。
“你不是说，从小到大都没有家吗？宝贝，以后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
而现在，沈裴舟让她滚出去。
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意袭来，沈裴舟总是能精准的击伤她。
乔曦自嘲一笑，决琅嬛付费整理绝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