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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的声音像蚊子哼：“......不给。”
这都几点了。
好几天都没有一条信息的人。
突然就说想抱抱......
不给。
但声音就像被噎在了嗓子里。
又听到他的喘息声，好像很累，也好像是喝多了身体不太舒服。
这又让林清有点担心。
齐书廷带着疲倦和沙哑的声音又钻进耳朵。
齐书廷：“林清。”
林清：“嗯。”
齐书廷：“睡了吗？”
林清：“......没睡。”
齐书廷那边缓缓笑了一声：“对不起，我喝多了。”
林清：“你没事吧？”
齐书廷：“没事。”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
林清想跟他说，可以抱抱了。
但实在觉得有些羞耻。
齐书廷又唤了一声：“林清。”
像带着感叹似的。
就像下一刻他的吻就会落在脸颊上。
......
林清的脸一下热得更厉害。
心如擂鼓般咚咚急跳起来。
齐书廷似乎已经不是想抱她，而是想睡她。
这让她连呼吸都紧了。
她很怕齐书廷会说出什么让她完全无法招架的话。
那她......
他会不会想在电话里耍流氓？
她觉得她可能不大行。
心乱的都已经从炕上坐起来。
电话里齐书廷的声音：“早点休息。”
齐书廷：“别太晚。”
林清：“......哦，好。”
......
结束通话，林清又开始愣神。
果然喝醉的人是不讲逻辑的......
把手机丢开，开始觉得炕烧的太热了。
又干又燥，简直让人睡不着。
林清把自己滚到最边上去，才勉强觉得好些了。
刚睡了一会，又被鞭炮炸醒了。
他们这大年初一要赶早吃素饺子，寓意来年没有烦恼。
有的零点一过就开始吃了，林清家还好，看看时间，四点多，还不到五点。
先去给姥姥姥爷、舅舅舅妈拜年，领回来一个大红包。
初一这天，村里来家里拜年的人很多，压根没什么机会补觉。
晚上林清很早就睡了。
初二上午，表姐一家来娘家串门，她家的孩子很能说会道，但还是很皮，真的是追鸡撵狗的，还会各种花样放鞭炮。
一直闹腾到下午三点多，表姐串亲结束，舅舅们也要走，林清和姥姥姥爷就出门去送。
到底还是舍不得孩子们，路不好走，姥姥姥爷还是坚持送出很远。
舅舅表姐他们都是开车来的，因为家门口不好长时间停车，所以车子都停在进村口的这一大片平地上。
正相互说着话，表姐夫往另一边看着，突然道：“那是谁的车？咱村上谁家亲戚有这么有钱？”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朝那个方向看去。
林清：“......”
有点眼熟......
那不是齐书廷之前开的那辆车吗？
牌照？卧槽，真的是他来了？！
林清只凌乱了很短的时间：“好、好像是领导来慰问的吧？”
表姐夫：“什么领导？敢开这种车？”
车子已经来到近前，并且在他们旁边停下。
车窗降下，齐书廷大概是想问一下路。
林清一个箭步冲出，跟大家隆重的介绍了一下：“呵呵我领导......”
说齐书廷来是领导慰问，绝对属于急中生智了。
哪想到齐书廷直接驾着车来了。
她是不敢跟“有钱人”几个字沾边的，让他们看见，几分钟后就会被陈芸知道。

齐书廷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车前，穿着大红袄的人。

上下一打量，这也太接地气了，跟谁家的小俊媳妇似的。
林清转向齐书廷：“齐总，您先把窗子升上去哈，别冻着。”
齐书廷不知道林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一眼外面那些人，竟也照做了。
大舅妈：“你啥领导啊？还专门跑到村里来慰问你？”
林清：“......这是我们公司开展的关爱员工，领导送温暖活动！嗨，反正就这么个事儿，你们先上车吧，外头太冷了。”
姥爷一听领导来了，撵舅舅他们：“你们快走吧，快走吧。清清，快让你领导上家去。”
到了家，姥姥姥爷对齐书廷进行了无比热情的招待。
姥姥：“齐总，快坐，别客气啊。”
姥爷拿出零食包：“齐总你吃。”
齐书廷：“......”
齐书廷看向林清，他手机上有一条信息。
齐书廷直接念出了那条信息：“关爱员工？”
林清：“......啊。”
齐书廷：“领导下乡送温暖？”
林清捏着手指，硬着头皮：“谢谢领导......”
可能是觉得齐书廷有些严肃，再看林清站在一边，那垂头丧脑的怂样子，林清姥爷有点担心。
掏出一盒还没舍得拆的好烟递过去：“齐总，清清是不是工作没做好啊？她从小就调皮捣蛋，不好管，她要是有啥做的不对的，你跟她姥姥说。她听她姥姥的。”
齐书廷：“......没有。她很好，您先请坐。”
姥爷：“领导坐，领导坐。”
姥姥也赶紧帮腔：“哎哎，她听我的话。你别骂她，我去骂，我把她教好了，再交给领导。”
......
别说齐书廷怎么样，林清是有点慌。
怎么把姥姥姥爷给弄紧张了？
他俩这是想哪去了？
这是对她有多不放心......
林清赶紧上前：“没事没事。因为我表现特别突出，他是专门来表扬我的。”
齐书廷：“......”
齐书廷默默掏出一个大红包来：“是，我是专门，来表扬她的。”
瞥了林清一眼，把红包放到了炕桌上。
好厚一个红包。
齐书廷：“别人都发过了，这是给你留的。”
林清：“？奖金？”
把齐书廷给问笑了：“为什么会有奖金？”
......那确实，总共才上了一个多月的班，好像似乎的确不配。
齐书廷：“压岁钱。”
林清愣了愣，她又收到压岁钱了。
还是这么厚一摞现金。
姥姥和姥爷也瞧不懂她和齐书廷说的这些。
但是听到是压岁钱，还得是姥爷反应快：“清清，快给领导拜年。”
哦！
林清结结实实冲齐书廷鞠了个大躬。
其实他们这儿流行磕一个。
把事情搞成这种局面，林清也有点沮丧。
其实她之前误会齐书廷要和她一起回来时，已经预想好要怎么跟家人介绍他。
无非就是普通人，普通工作，但身份是她男朋友。
今天真的是意外加突发情况。
可是想想，她这样介绍齐书廷似乎也没什么错，她照实介绍，却觉得很心虚，还有点愧疚。
齐书廷跑那么远来兑现承诺，应该不是希望得到这种接待的。
好在吃晚饭的时候，齐书廷凭自己挽回了一点局面。
他给姥爷带了几瓶好酒。
姥爷爱好不多，钓鱼、遛弯、喝酒，为了应付过冬，他还特意给自己酿了一大缸甜酒。
齐书廷似乎是个很懂酒的，很姥爷聊得特别投机。
一下聊去了四十多年前。
姥爷讲起了曾经买水酒的经历。
忆起当年，老爷的话就更多了。
林清本来在旁边帮忙给他们添酒，看他们应该也不至于出现无话可说的尴尬场面，就先离桌了。
她去她姥姥身边待会，说些齐书廷的好话，说人很和气，待员工很好之类。
姥姥手边桌子上摆着两个盒子，里面是两根发簪。
林清有说过她姥姥头发很长，喜欢用银簪子绾起来。
齐书廷这次就带了两只发簪来送她。
这两支发簪送得很合姥姥心意，就是林清觉得这种太投其所好的礼物，似乎暴露了什么似的，总有些心虚。
姥姥：“喝了酒，就不能开车了。你快去收拾收拾床，今天就别让人家回去了。”
林清：“......好。”
林清直接去了自己屋。
舅舅们刚走，房间还都没去收拾，床单被套什么也还没换，林清就想着干脆让齐书廷睡她这间吧。
也没啥可收拾的，就是把枕头放好，把被子铺开。
再拿一个干净的杯子，拿一壶水放进来。
跟姥爷喝酒，齐书廷先败下阵来，姥爷乐呵呵地说下次再喝，就被姥姥搀到屋里休息去了。
林清指指她自己的屋：“那是你的房间。”
她感觉齐书廷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像是醉的样子。
林清只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