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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德勇的话也没有说错，一番和和气气，你侬我侬的，哪叫真情侣。
真情侣哪，好的时候得好，却不能一直好，得歇斯底里，得恨起来巴不得对方再也不出现。
“更何况，你是不知道，这傻女人那天把老板护在身下的模样有多甜，怕的要死，但死活不肯松开老板，就凭借这股劲，这奉献精神，当几天老板娘又如何？”余德勇道，“以后遇上什么事，当个垫脚石也是好的。”
这群人里，余德勇是楚翊的尖刀，也就只有他敢在楚翊面前开开玩笑，其他人哪里敢多说什么。
倒是楚翊意味深长说了一句：“马儿得吃草。”
余德勇笑，“叶小姐收了姜氏的权，也算是方便老板行事了。不然从姜家另一位手里抢，可不简单。”
楚翊似笑非笑看着他：“不愿意跟姜氏合作的都摆平了？”

“您放心，保管咱们老板娘顺风顺水。”

楚翊在暗中亲自给叶晨曦规划的路，又怎么可能不顺风顺水。
“姜氏那几根向着姜承韵的刺，也得拔了。”不过这倒不急，叶晨曦自然会亲自操刀，不必他费那个神。
楚翊沉思片刻，站起身离开了。
“老板这是去哪？”
余德勇笑：“还能去哪？自然是去哄老板娘了。”
--
叶晨曦在开完会后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有楚翊的来电。
她依旧在气头上，并没有接。
几分钟后，又进来一条短信，楚翊道：我没课了，现在过来找你。
叶晨曦收了手机。
楚翊赶到时，她正跟一个男子谈笑风生，言行之中都带着暧昧。
只是恋爱经验到底少了，就连暧昧也十分拙劣，目的昭然若揭。
楚翊内心并无半分波动，表面上却配合皱起眉，就这么站在原地看她，难过的情绪布满眼底。也不言语，只一副受伤且需要等着她解释的模样。
叶晨曦却连看他一眼也不看。
楚翊也不理会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在，直截了当的说：“我错了。”
男子眉梢微挑，便识趣的走开了。
只是叶晨曦却没有那么容易气消，并不搭理他。反而又一头钻进其他工作里去。
这几天工作也正好顺着他的计划下去，楚翊追得看似紧，但实际上给她留了很大的空间，和好的态度逼得并不紧。
楚翊一连三天，都来公司等她下班，叶晨曦没有一天是在十点前下班的，哪怕是下班，也坚决不坐他的车。
第四天，他换了个位置停车，叶晨曦从公司跨出来时，果然四处张望。
楚翊嘴角微抬，片刻后笑意就收了回去，居然愣了一秒。
叶晨曦没有看到楚翊，有些失落，抬脚走时，却突然听见车的喇叭声音，随后楚翊打开灯光，她后退两步，转身要逃离。
楚翊却下车三步两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
叶晨曦冷淡的说：“我只是忙于工作罢了。”
楚翊求饶道：“我以后真不敢了。听我说好不好，我只是怕影响到你工作，你也知道你姐本来就不喜欢我，你总因为我耽误工作，她怎么想？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我这几晚总做梦，梦到你跟别人好了，我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叶晨曦说：“想我也是你这张嘴说的，真想假想，我哪能知道？”
楚翊将她拥得更紧了，让她感受自己，嗓音因为欲望低沉下去几分：“你说我想不想？”
叶晨曦依旧不肯跟他说话，正巧手机响了，她刚好不用跟他交流了，她赶忙接起电话，姜承韵很少对她语气这样冷淡：“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楚翊看了一眼叶晨曦的表情。
“我回来再跟你说。”她眉头蹙起，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推开楚翊，然后上了自己的车。
楚翊心里有了个大概，开着车子跟了上去。
--
姜承韵在沙发上坐了有一会儿了。
楚御最终终于忍不住，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来，担忧喊道：“老婆。”
姜承韵伸出手心，他的脸就贴过来了。
她方才一通电话，就把他给喊来了。
“我是不是太过让着她了？”姜承韵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楚御。
楚御只道：“你得以自己为主。”
“我怕以我自己为主，到时候你们全都离我而去了。”姜承韵说。
她话音刚落，叶晨曦就从外面进来了。因为工作，西装革履，她越来越有女强人的气场。
“姐，你听我说……”
姜承韵道：“不能赶方达走。”
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叶晨曦想，这才是真正的姜承韵。
但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小女孩了。
“这几天我无意中发现，方达利用公司职务，给多家企业提供便利，您应该知道，这是违法的。”叶晨曦把文件放在了姜承韵面前的茶几前，“这些都是证据，我会送他进去。”
姜承韵直直看着她，不疾不徐道：“方达给公司带来的利益远不止如此。你管了公司这么久，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方达是跟着姜横山的老骨干，你拿他开刀，他能带走一大批人。更何况方达忠心耿耿……”
“方达衷心的不是姜氏，也不是我，是姜横山，或者说是你。”叶晨曦缓缓的用力说道，“我一向都认为我们之间可以为彼此牺牲，可是你非要留住方达，其中到底有没有私心？有方达在，你就不怕你在姜氏没有一席之地，我说的对不对？”
“你这样觉得？”
“我处理方达的原因也很简单，杀鸡儆猴，不解决方达，以后总会有人效仿。按照我的经营版图，方达这个老骨干，只是一颗废子，起不了作用。即便方达来找你帮忙，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叶晨曦丝毫不退让的说：“我们大可以去股东大会投票，看看大伙的意见，是留方达，还是不留。”
姜承韵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陌生的让她惶恐，她下意识抓住了楚御的手，好在他用力握住她。
“更何况，你我都清楚，方达留下弊大于利，你想留方达的主要原因，是他和姜横山的关系，你得喊他一声叔叔。”叶晨曦垂眸，“可是你忘了，姜横山对我而言却是杀害我父亲的帮凶。”


400
叶晨曦不主动说起姜横山的不好，却不代表，她不记恨姜横山。
只是她不能主动提起，叫姜承韵伤心。
楚御在听到叶晨曦提起姜横山时，脸色猛的一变。他猛朝姜承韵看过去，她眼底早就染上湿意，他朝叶晨曦不耐烦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姜承韵则是冷冷的说：“爸的死，跟他无关。”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如果不是他的隐瞒，萧葛又怎么可能逃逸这么多年？姐，你是他的女儿，所以你替他辩解，他隐瞒了真相，站在法律层面，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帮凶，是杀人犯……”
她话音未落，随之而来的，就是姜承韵一记毫不手软的耳光，打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姜承韵从来没有打过她，也从来没有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她。
姜承韵面无表情的说：“你再多说一个字看看。”
叶晨曦盯着她的眼睛，霎时间泪流满面。
姜承韵说：“你也别忘了，他为了协助我让真相浮出水面，他丢了性命。够还你爸的债了。”
要选边站，姜承韵站不了养父的，她是姜横山女儿。
所以她说的是“你爸”，各有各的立场。
再没有人比姜横山爱她了，她欠了姜横山一场父女债，永远偿还不了。不论对错，她都不会容忍他人诋毁他。
叶晨曦脸不疼，可心里太疼了。疼得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跟姜承韵，她那么爱她，为什么她这一巴掌舍得打下来。
叶晨曦早就知道，处理方达也许会导致他们闹得不愉快，所以她想悄悄的处理了，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姜承韵打算留方达，是因为私心。可她解决方达，却是实打实的为了公司利益，当然，其中也不乏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在姜氏看到姜横山老部下，她想她父亲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叶晨曦之前没那个能力，没有办法。可现在有这个能力了，她不想妥协。
这就是人性，即便是流着一样血的亲姐妹，利益当头，意见不和，也会分崩离析。
“我可以留下方达，但是方达留下来，我就不当你妹妹了。”她不甘心，偏偏要试探自己在姜承韵心中的地位。
姜承韵闭上眼睛，说：“方达必须留下来。“
叶晨曦心更加痛了，像刀子割，她喃喃说道：“姐，我连方达都比不过么。我是不是，一直就不重要，只是因为我占着你这个妹妹的身份，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不是。”姜承韵说。
只是太小声了，她喉咙酸涩得发不出声音了。
叶晨曦脑子一片空白，只是茫失望的说：“姐，你好冷血。”
“晨曦，你这样觉得？”姜承韵艰涩说着，想走向她。
可叶晨曦却因为她的这个动作，猛的后退好几步，其实全身都没什么力气，最后有一具躯体挡住她了。叶晨曦回头在看到楚翊那张眉头紧锁的脸时，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的扑了上去。
“楚翊，你带我走，快带我走。”她带着哭腔，像是稚嫩孩童，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般。
楚翊应着，打横将她抱起，没有逗留，离开了。
等到车上，他抽纸巾给她擦去眼泪，她却依旧止不住眼泪，嗫嚅道：“楚翊，我好像只有你了。”
楚翊紧紧将她拥住。
“她想留住方达，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方达不能留。她怪我不理解她，可她同样也没有理解我。但是我不想跟她一刀两断，断不了，断了太疼了。”她拉住楚翊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泪流不止，“这里痛，比死了还难受。”
她茫然说道：“可是怎么样，怎么样我才能跟她和好。”
楚翊如同抚摸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后背：“那就证明给她看，你的决定没有错。”
--
楚御喊了姜承韵好几句，她也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动。
“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楚御最后不得不走上前去，拉住她手臂将她转身面向他时，却在意料之外，她很平静，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他本以为她眼眶会红，或者眼里含泪，结果什么也没有。
楚御的声音却抖了：“老婆。”
姜承韵莞尔，温和说道：“你看，我是不是没有说错，我以我自己为主，你们就会离开我。所以我谦让服软是对的，这样我才能把你们留在我身边啊。”
“晨曦也不至于真昏了头，你为她谋划一切，你担了所有责任，沾了所有恶名，什么苦事都你干，她被你保护得这样好，她肯定记得你的付出，不会真离开你的。”楚御安抚她。
姜承韵说：“我的保护，未必是你们需要的。”
楚御刚蹙起眉，就被她伸手一一抚平来，她娓娓而言：“我当时为了不让你卷入老一辈的事，到头来你也还是恨我怨我。当然，利用你也是真的，我对你没那么坏，也没有那么好。所以你怨我也是正常的。”
“大概我真是孤煞命，父母死了，姜横山死了，姑姑也离开了我，晨曦也是如此。楚御，也许哪一天，就轮到你离开我了。”
姜承韵无悲无喜的说着，似乎早已经认命了。
楚御却猛然拽住她的手腕，强迫她跟自己对视，四目相对时，他直勾勾的，坚定道：“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谁知道呢？”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无论如何也会留在你身边的，怎么样我都会找到你的。”
姜承韵神情麻木，似乎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同样麻木的迈开腿往里走，楚御追上去，见她一切举止都正常，洗漱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看上去相当冷血。
楚御目光复杂。
片刻后，他将她捞起来，她反抗着，说：“今天是很累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会儿，想想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楚御不管不顾将她按在墙上，又凶又狠，心却在抖。
“疼。”她说。
“疼的话可以哭。”楚御吻住她的眼睛，嘶哑道，“本来就应该哭，一直忍着，谁知道呢。”
谁都知道，此疼非彼疼，宣泄口罢了。
下一刻，她就双手掩面，他扶着她的腰，让自己慢慢离开她，姜承韵顺着墙壁蹲下去，肩膀抽动起来。
楚御看了看天花板，湿了眼眶。
余德勇的话也没有说错，一番和和气气，你侬我侬的，哪叫真情侣。
真情侣哪，好的时候得好，却不能一直好，得歇斯底里，得恨起来巴不得对方再也不出现。
“更何况，你是不知道，这傻女人那天把老板护在身下的模样有多甜，怕的要死，但死活不肯松开老板，就凭借这股劲，这奉献精神，当几天老板娘又如何？”余德勇道，“以后遇上什么事，当个垫脚石也是好的。”
这群人里，余德勇是楚翊的尖刀，也就只有他敢在楚翊面前开开玩笑，其他人哪里敢多说什么。
倒是楚翊意味深长说了一句：“马儿得吃草。”
余德勇笑，“叶小姐收了姜氏的权，也算是方便老板行事了。不然从姜家另一位手里抢，可不简单。”
楚翊似笑非笑看着他：“不愿意跟姜氏合作的都摆平了？”
“您放心，保管咱们老板娘顺风顺水。”
楚翊在暗中亲自给叶晨曦规划的路，又怎么可能不顺风顺水。
“姜氏那几根向着姜承韵的刺，也得拔了。”不过这倒不急，叶晨曦自然会亲自操刀，不必他费那个神。
楚翊沉思片刻，站起身离开了。
“老板这是去哪？”
余德勇笑：“还能去哪？自然是去哄老板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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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在开完会后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有楚翊的来电。
她依旧在气头上，并没有接。
几分钟后，又进来一条短信，楚翊道：我没课了，现在过来找你。
叶晨曦收了手机。
楚翊赶到时，她正跟一个男子谈笑风生，言行之中都带着暧昧。
只是恋爱经验到底少了，就连暧昧也十分拙劣，目的昭然若揭。
楚翊内心并无半分波动，表面上却配合皱起眉，就这么站在原地看她，难过的情绪布满眼底。也不言语，只一副受伤且需要等着她解释的模样。
叶晨曦却连看他一眼也不看。
楚翊也不理会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在，直截了当的说：“我错了。”
男子眉梢微挑，便识趣的走开了。
只是叶晨曦却没有那么容易气消，并不搭理他。反而又一头钻进其他工作里去。
这几天工作也正好顺着他的计划下去，楚翊追得看似紧，但实际上给她留了很大的空间，和好的态度逼得并不紧。
楚翊一连三天，都来公司等她下班，叶晨曦没有一天是在十点前下班的，哪怕是下班，也坚决不坐他的车。
第四天，他换了个位置停车，叶晨曦从公司跨出来时，果然四处张望。
楚翊嘴角微抬，片刻后笑意就收了回去，居然愣了一秒。
叶晨曦没有看到楚翊，有些失落，抬脚走时，却突然听见车的喇叭声音，随后楚翊打开灯光，她后退两步，转身要逃离。
楚翊却下车三步两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
叶晨曦冷淡的说：“我只是忙于工作罢了。”
楚翊求饶道：“我以后真不敢了。听我说好不好，我只是怕影响到你工作，你也知道你姐本来就不喜欢我，你总因为我耽误工作，她怎么想？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我这几晚总做梦，梦到你跟别人好了，我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叶晨曦说：“想我也是你这张嘴说的，真想假想，我哪能知道？”
楚翊将她拥得更紧了，让她感受自己，嗓音因为欲望低沉下去几分：“你说我想不想？”
叶晨曦依旧不肯跟他说话，正巧手机响了，她刚好不用跟他交流了，她赶忙接起电话，姜承韵很少对她语气这样冷淡：“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楚翊看了一眼叶晨曦的表情。
“我回来再跟你说。”她眉头蹙起，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推开楚翊，然后上了自己的车。
楚翊心里有了个大概，开着车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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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韵在沙发上坐了有一会儿了。
楚御最终终于忍不住，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来，担忧喊道：“老婆。”
姜承韵伸出手心，他的脸就贴过来了。
她方才一通电话，就把他给喊来了。
“我是不是太过让着她了？”姜承韵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楚御。
楚御只道：“你得以自己为主。”
“我怕以我自己为主，到时候你们全都离我而去了。”姜承韵说。
她话音刚落，叶晨曦就从外面进来了。因为工作，西装革履，她越来越有女强人的气场。
“姐，你听我说……”
姜承韵道：“不能赶方达走。”
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叶晨曦想，这才是真正的姜承韵。
但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小女孩了。
“这几天我无意中发现，方达利用公司职务，给多家企业提供便利，您应该知道，这是违法的。”叶晨曦把文件放在了姜承韵面前的茶几前，“这些都是证据，我会送他进去。”
姜承韵直直看着她，不疾不徐道：“方达给公司带来的利益远不止如此。你管了公司这么久，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方达是跟着姜横山的老骨干，你拿他开刀，他能带走一大批人。更何况方达忠心耿耿……”
“方达衷心的不是姜氏，也不是我，是姜横山，或者说是你。”叶晨曦缓缓的用力说道，“我一向都认为我们之间可以为彼此牺牲，可是你非要留住方达，其中到底有没有私心？有方达在，你就不怕你在姜氏没有一席之地，我说的对不对？”
“你这样觉得？”
“我处理方达的原因也很简单，杀鸡儆猴，不解决方达，以后总会有人效仿。按照我的经营版图，方达这个老骨干，只是一颗废子，起不了作用。即便方达来找你帮忙，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叶晨曦丝毫不退让的说：“我们大可以去股东大会投票，看看大伙的意见，是留方达，还是不留。”
姜承韵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陌生的让她惶恐，她下意识抓住了楚御的手，好在他用力握住她。
“更何况，你我都清楚，方达留下弊大于利，你想留方达的主要原因，是他和姜横山的关系，你得喊他一声叔叔。”叶晨曦垂眸，“可是你忘了，姜横山对我而言却是杀害我父亲的帮凶。”


400
叶晨曦不主动说起姜横山的不好，却不代表，她不记恨姜横山。
只是她不能主动提起，叫姜承韵伤心。
楚御在听到叶晨曦提起姜横山时，脸色猛的一变。他猛朝姜承韵看过去，她眼底早就染上湿意，他朝叶晨曦不耐烦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姜承韵则是冷冷的说：“爸的死，跟他无关。”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如果不是他的隐瞒，萧葛又怎么可能逃逸这么多年？姐，你是他的女儿，所以你替他辩解，他隐瞒了真相，站在法律层面，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帮凶，是杀人犯……”
她话音未落，随之而来的，就是姜承韵一记毫不手软的耳光，打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姜承韵从来没有打过她，也从来没有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她。
姜承韵面无表情的说：“你再多说一个字看看。”
叶晨曦盯着她的眼睛，霎时间泪流满面。
姜承韵说：“你也别忘了，他为了协助我让真相浮出水面，他丢了性命。够还你爸的债了。”
要选边站，姜承韵站不了养父的，她是姜横山女儿。
所以她说的是“你爸”，各有各的立场。
再没有人比姜横山爱她了，她欠了姜横山一场父女债，永远偿还不了。不论对错，她都不会容忍他人诋毁他。
叶晨曦脸不疼，可心里太疼了。疼得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跟姜承韵，她那么爱她，为什么她这一巴掌舍得打下来。
叶晨曦早就知道，处理方达也许会导致他们闹得不愉快，所以她想悄悄的处理了，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姜承韵打算留方达，是因为私心。可她解决方达，却是实打实的为了公司利益，当然，其中也不乏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在姜氏看到姜横山老部下，她想她父亲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叶晨曦之前没那个能力，没有办法。可现在有这个能力了，她不想妥协。
这就是人性，即便是流着一样血的亲姐妹，利益当头，意见不和，也会分崩离析。
“我可以留下方达，但是方达留下来，我就不当你妹妹了。”她不甘心，偏偏要试探自己在姜承韵心中的地位。
姜承韵闭上眼睛，说：“方达必须留下来。“
叶晨曦心更加痛了，像刀子割，她喃喃说道：“姐，我连方达都比不过么。我是不是，一直就不重要，只是因为我占着你这个妹妹的身份，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不是。”姜承韵说。
只是太小声了，她喉咙酸涩得发不出声音了。
叶晨曦脑子一片空白，只是茫失望的说：“姐，你好冷血。”
“晨曦，你这样觉得？”姜承韵艰涩说着，想走向她。
可叶晨曦却因为她的这个动作，猛的后退好几步，其实全身都没什么力气，最后有一具躯体挡住她了。叶晨曦回头在看到楚翊那张眉头紧锁的脸时，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的扑了上去。
“楚翊，你带我走，快带我走。”她带着哭腔，像是稚嫩孩童，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般。
楚翊应着，打横将她抱起，没有逗留，离开了。
等到车上，他抽纸巾给她擦去眼泪，她却依旧止不住眼泪，嗫嚅道：“楚翊，我好像只有你了。”
楚翊紧紧将她拥住。
“她想留住方达，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方达不能留。她怪我不理解她，可她同样也没有理解我。但是我不想跟她一刀两断，断不了，断了太疼了。”她拉住楚翊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泪流不止，“这里痛，比死了还难受。”
她茫然说道：“可是怎么样，怎么样我才能跟她和好。”
楚翊如同抚摸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后背：“那就证明给她看，你的决定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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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御喊了姜承韵好几句，她也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动。
“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楚御最后不得不走上前去，拉住她手臂将她转身面向他时，却在意料之外，她很平静，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他本以为她眼眶会红，或者眼里含泪，结果什么也没有。
楚御的声音却抖了：“老婆。”
姜承韵莞尔，温和说道：“你看，我是不是没有说错，我以我自己为主，你们就会离开我。所以我谦让服软是对的，这样我才能把你们留在我身边啊。”
“晨曦也不至于真昏了头，你为她谋划一切，你担了所有责任，沾了所有恶名，什么苦事都你干，她被你保护得这样好，她肯定记得你的付出，不会真离开你的。”楚御安抚她。
姜承韵说：“我的保护，未必是你们需要的。”
楚御刚蹙起眉，就被她伸手一一抚平来，她娓娓而言：“我当时为了不让你卷入老一辈的事，到头来你也还是恨我怨我。当然，利用你也是真的，我对你没那么坏，也没有那么好。所以你怨我也是正常的。”
“大概我真是孤煞命，父母死了，姜横山死了，姑姑也离开了我，晨曦也是如此。楚御，也许哪一天，就轮到你离开我了。”
姜承韵无悲无喜的说着，似乎早已经认命了。
楚御却猛然拽住她的手腕，强迫她跟自己对视，四目相对时，他直勾勾的，坚定道：“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谁知道呢？”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无论如何也会留在你身边的，怎么样我都会找到你的。”
姜承韵神情麻木，似乎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同样麻木的迈开腿往里走，楚御追上去，见她一切举止都正常，洗漱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看上去相当冷血。
楚御目光复杂。
片刻后，他将她捞起来，她反抗着，说：“今天是很累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会儿，想想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楚御不管不顾将她按在墙上，又凶又狠，心却在抖。
“疼。”她说。
“疼的话可以哭。”楚御吻住她的眼睛，嘶哑道，“本来就应该哭，一直忍着，谁知道呢。”
谁都知道，此疼非彼疼，宣泄口罢了。
下一刻，她就双手掩面，他扶着她的腰，让自己慢慢离开她，姜承韵顺着墙壁蹲下去，肩膀抽动起来。
楚御看了看天花板，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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